【第一章】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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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因為原來的字數恰好多出來四千一點所以這邊一直沒發,既然現在沒有字數限制了那我就再發這邊一次。順帶一提劇情是@ <a href="http://elfartworld.com/users/103480/" target="blank">http://elfartworld.com/users/103480/</a> 提供的。  </p><p>  </p><p>青  </p><p>夕陽落下已經是幾個時辰前的事情了。  </p><p>一行人在森林中走著,黑暗無聲地吞噬了一切。大概是視覺被黑暗剝奪了大半的緣故吧,此時能聽些白日時不以為意的聲音,如樹木搖曳,或是野獸躥過灌木叢時所發出的聲響。  </p><p>“白——”蒼蠅所化的少年不知第幾次發出了抗議,“為什麼要趕夜路哦——還有什麼時候才能睡覺啊——”被他所呼喚的極惡鬼只是低著頭繼續行走,無言地邁過樹木寬大的根。  </p><p>樞並不奇怪Filen會提出這樣的抗議,實際上,他自己也有這樣的疑問。白此次所做的決策與素日不同,若是平常,三人會停留在一個小鎮或村莊一段時間進行歇息和換取情報,再前往下一個目的地才是,但這次,白所作的決定卻出現了變化,他們極少在夜晚時仍趕路。旅隊的下一個目的地通常由白決定,是因為Filen並不擔心下一個目的地在哪兒,而樞一向隨性而為,不適合做出此類決定,因此白便間接地成為了領路人。  </p><p>白與Filen和樞不同,她眼中只有目標,所有的行動都是為了那一目標而進行的,直截了當地奔向那個目標,乾脆俐落地完成,而路上的妨礙和敵人都是刀下的亡魂——赤阪白的人生便是如此筆直的一條道路,縱然那道路原本並非筆直的,也被她踏成了一條直路。  </p><p>這種有趣的“性質”,使樞著迷,忍不住想要看看其所能帶來的極限。這也是二百多年來樞仍然跟在白身邊的原因。他知道,赤阪白必然能帶來十足有趣的戲劇篇章,為這虛偽的太平盛世帶來一曲壯烈的歌,這便是他跟隨赤阪白的原因,也是現在唯一能讓樞感到興奮的東西。  </p><p>白仍然在森林中行走著,不斷地越過地面上起伏的植物根莖和斷木,她的腳步很快,但幾乎沒有什麼聲音,好像森林中的無形幽靈一般,樞和Filen則緊隨其後。夜晚的森林是自然刻意佈置好的陷阱,總有些什麼東西在暗處悄悄地等待著旅人的迷失,若是走錯了一步,就很有可能會死,白不可能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但能讓她這麼著急的原因,恐怕是因為比起那點安全上的問題,眼前的目的要更為重要,在權衡利弊之後,才下了在夜中趕路的決策。  </p><p>樞只是笑眯眯地跟在後面。所謂死體並無正常的生理系統,因而無所謂睡眠休息,或是因趕夜路而帶來的疲勞。而身為動物的活體,才會有疲勞的感覺,和對睡眠的需求——方才一直在詢問白趕路原因的Filen,在和白說了半天話之後,開始露出困倦的神情。而白在看到這幅表情後,無言地將Filen扛在肩上,接著又引發了一場爭端——雖說也稱不上爭端就是了。Filen在白的肩上不停地捶打著,一邊喊著“放我下來啊!”,一邊露出了好像要哭出來的神情,再接著,Filen所發出的聲音漸小,動作也慢了下來,然後在赤阪白的背上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p><p>……睡著了嗎。  </p><p>“……真是個孩子氣啊。”樞說著,白將背上的Filen放了下來,將他安置在一顆粗壯的樹的樹根上,看著他睡眠,Filen時不時發出夢囈,或是在樹幹上翻個身。樞注視著金色的小妖怪,忍不住笑了出來。  </p><p>“怎麼了?”白直勾勾地盯著樞的眼睛問道。  </p><p>“沒什麼,只是覺得Filen從舉止上來說也是很小孩子氣……”樞輕聲說道,害怕吵醒了Filen,接著他又問道,“白,為什麼改變行程?”  </p><p>“……”白並沒有作答,只是拿出了水壺,灌了下去,接著把水壺遞了過來,問道,“要嗎?”  </p><p>“不用了。”樞笑笑,雙眼凝視起了遠方的森林,他能看清樹木的輪廓,能看到棲息于樹木的鳥類,和躲藏在灌木叢間的生物。森林中的住民正警惕地盯著外來者的一舉一動,恐怕在他們看來,白和樞與侵入者沒什麼兩樣吧。半晌,樞忽然說道:“你的目的不是快點穿過森林吧,白?”  </p><p>白依然沒有答話,樞意識到她的目光是在注視著什麼,他轉過頭,順著白的目光看去。目光所及之處是只白色的鸚鵡,羽翼豐健,能看出已經成年。樞對鳥類並無過多的瞭解,只是知道一般這種鳥類不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是夜行性的動物,因此在這裡出現,很可疑。  </p><p>……是妖怪嗎?  </p><p>樞的手握緊了薙刀,戰鬥的習慣告訴他這是敵人,可身旁的白並沒有拿出武器進行防備,只是淡然地走了過去。那並非是毫無防備的姿態,她依然在警惕,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在白看來,那只鸚鵡並不是敵人。解讀出白的意圖後,樞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薙刀。白微抬一條手臂,那鸚鵡應邀落於她的臂上。  </p><p>“樞,把Filen背起來,我們該繼續趕路了。”白輕聲說著,收起了水壺。樞無言地背起了Filen,活物溫暖的體溫使樞懷念,他聽到小個子的旅伴發出陣陣呢喃,柔軟的孩子般的手臂挽上了樞的臂膀。  </p><p>真是孩子氣。樞想著,Filen總能使他聯想到了自己的養子的樣子,那孩子不知道現在會怎樣呢,是否已經綻放出了惡德的花朵?一旦想到養子的種種,樞的內心便生出了快意,那孩子必然,也一定會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吧,他天生帶著自我毀滅的才能,必定能將所有與其同行的人一同帶入那樣的痛苦之中吧。樞愉悅地想著,背上的少年再次發出了夢中的呢喃。  </p><p>想必是個美夢吧。樞想著,哼著搖籃曲,緊隨著白的腳步于森林中穿梭。遠處有動物受傷的鳴叫,狼的怒吼,和貓頭鷹所吟唱的夜曲。他們在排斥著外來者,不止是樞他們,還有……某個妖怪。  </p><p>比如身為世界之器的青龍。  </p><p>樞猛地理解到白所做的決策的含義。  </p><p>在幾日前,人類的學院見燭櫻的結界被擊潰,無論是東域還是西域,亦或是中心地帶,都陷入了恐慌。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名為世界之器的四位妖怪,同時現身於世界,並有了其中之一青龍負傷的消息。這樣的事情發生是會載入史冊的,後世的學者們會分析每一個細節,每個人的動機……另一方面,世界之器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是渴求著世界之器骨血與力量的人類和妖怪不在少數,無論是將其作為對世界樹的祭品,或是以其身軀製造武器,還是收入百鬼箋內使其成為一個戰力,都是對自己有利的選擇——這勢必會引起爭端,只因世界之器的每個個體,在這世上永遠只存在一個,人們都會趨之若鷺,垂涎於其所帶來的力量,並產生摩擦,而摩擦產生的火花則會引導事情走向無法挽回的地步。  </p><p>不知這事件會不會成為使這虛假的太平盛世崩裂的導火索呢。樞想著,輕笑出了聲。白想做什麼,他大致已經理解了。  </p><p>以武力征服武力,以暴力碾壓暴力,這就是赤阪白想要做的事情,也是她將會對青龍做的事情——殺掉?樞清楚她半點都不想殺青龍,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減少世界上的祭品數量,自然是不可能使用那種手段。  </p><p>她想幹什麼?便是樞唯一的疑問。  </p><p>再一次意識到赤阪白所帶來的無限可能性後,樞感到自己那許久不曾跳動的心臟再次因為愉悅而炸開了。她會帶來什麼,是創造還是毀滅?那些都不重要。樞只知道跟著她,一定會欣賞到最有趣的戲劇。他知道自己不會看錯的。在他漫長的,漫長的人生中,唯一一次看走眼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他曾以為那時天真的自己不過是一場夢。  </p><p>再一次地,樞笑了出來。  </p><p>*  </p><p>離青龍所在的地方已經不遠了。即使沒有看見青龍的身影,樞也能感受到青龍的力量所帶來的壓力存在著。  </p><p>白已經停下了腳步,她閉上雙眼,似乎在感受著什麼,接著,她快步走向了某棵樹。那是棵榕樹,一木成林,根莖跨越了整片大地。樞意識到了,青龍就在那棵樹的附近。他緩緩抬起頭,只見樹杈上有個全身藍色打扮的少年,正在歇息。他受傷了,傷到很重,接著天邊的泛起的屬於清晨的白光,能看見布料有些部分的顏色被血染成了烏黑。  </p><p>那少年有著雙不屈的藍色眼睛,他注視著一行人。此時Filen已經醒了,卻也是警惕地盯著青龍看。  </p><p>“要來殺我?”青龍問道。  </p><p>“要救你。”赤阪白輕聲說道,那少年並未露出信服的眼神,只是跳下了樹杈,拔出了武器,直指向白。  </p><p>“你有可以助我的力量嗎?”青龍問,“你現在救了我又如何?而且,我可不確信你會一直保持著現在這個想法。”  </p><p>“我們為了更少祭品的自由世界而旅行,請你加入我們吧。”白說,語氣里滿是誠懇。  </p><p>“更少的祭品……這聽起來,很像癡人說夢啊。”青龍說著,樞卻能在語氣里感受到他的動搖。  </p><p>“但若我們有你的力量便不會如此了。”  </p><p>沉默,之後,Filen冷不防地說了一句:“喂,你們要幹嘛?這樣會被別人發現的吧!?總之先別打?先……”  </p><p>“Filen,樞,你們是金系。拜託了……把這片森林,扭曲成迷宮的樣子,使在其中的旅人迷失。”  </p><p>“但是……那要花費很多魔力和精力,就算我和樞一起也……”  </p><p>“辦完事以後一起去吃肉包子,啊,還有芝麻叉燒包,如何?”樞笑著問道,“女孩子的請求可不能拒絕。”雙手卻是已經開始用薙刀在地上繪製陣法,接著,清了清喉嚨,開始吟唱其大篇的咒文,若是沒能在天亮之前完成這件事,青龍會更容易被人發現,而作為相助者的他們,當然也會成為眾矢之的,與其那樣,還不如在被發現前就消失。  </p><p>純粹的能量將第一層保護形成,之後,樞說出的咒文,卻是為了讓森林在旅人的眼裡扭曲成迷宮的樣貌。Filen則在使用符紙,使其形成一道道壁障。  </p><p>最後是不留痕跡的收尾,樞為其施加上了引起人對時間觀念產生錯覺的咒語。  </p><p>若是這樣的話,應該能使青龍不至於被發現了吧。樞轉過臉去,看到樹蔭交織著在地上投下一片大網,猶如紅色血球般的太陽則升起來了,緩慢地按照其軌跡行進著。此時正是黎明。擁有深藍發色的少年用他那雙像是晴空一般純淨的雙眼看著那景象。能聽到遠處有什麼聲音,那大概是敵人靠近了。“那便如同你們所承諾的那樣,助我吧。”青龍說,不消更多言語,Filen與樞同時開始了動作,金系所帶有的能力便是製造幻覺,很快地,再沒有過那個蒼藍色的少年存在過的痕跡。  </p><p>“我們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看你了,白。”樞說著,只見赤阪白拔出了巨刀。  </p><p>“我會讓他成為我們的夥伴的。”白說著,拔出了巨刀,“這便是我之所求了。”  </p><p>樞知道自己的心臟近乎炸裂了,他微笑著注視著白,輕聲說道:“加油,白,我們等著你。”  </p><p>這句話虛假得使他自己都覺得噁心。赤坂白與Filen那光明的理想,使他這種活在黑暗中的醜陋東西嫉妒又恨得不能自拔,若是他再有道德些,便會對迄今為止仍然與他們同行產生羞愧感。但他沒有。他仍然和他們在一起,身為旅伴走過無數個地方。  </p><p>白已經消失得不見了蹤影,而Filen則在幾步外逗弄著一株含羞草,樞知道自己已經快忍不住了,那君子的外衣在此刻產生了龜裂,毫無征兆的。  </p><p>“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樞笑了出來,幾米外的Filen嚇了一跳,趕忙走了過來,以關切的神情看著他,樞試圖解釋,“我沒事……沒事……哈哈哈哈哈……不行……我大概……”  </p><p>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那赤黃色的日光已然籠著大地。無論過了多少年,這陽光也沒法將他那內心角落裡的怨恨殺死。……也罷,也罷……就坐在最佳的觀眾席上,慢慢看著這個世界從那腐朽的和平中解放,赤坂白與Filen……則是他摯愛的演員。  </p><p>而樞自己,正是個坐在觀眾席上的丑角。  </p><p>  </p><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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