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师失踪过后的很多天,在那个女人离开的前几天。她曾经来找过阿九,那个时候的阿九还是有些没有办法承受老师不在了的打击的少年,只是刷刷的翻着几页文件,泡上一杯新的咖啡灌进喉咙里。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发呆直到对方的手指轻轻划过了自己的黑眼圈,那带着凉意的体温才让自己回过神来。阿九不喜欢这个女人,无论是她不带温度的笑还是所谓甜蜜的温柔,略带烦躁的用文件轻轻挥了一下,还是礼貌的叫了一声姐姐。
那个女人和自己说了很多事情,关于工作规划,关于妖怪们何去何从。阿九觉得她并不是真的想要问这些,所以回答带着敷衍。直到那个女人坐在了桌子上,轻轻点点他面前的文件,说着那两个不成形的妖怪是情侣吧?甚至有过他们繁衍的记录,为什么要分开呢?阿九嗤笑,说那只是繁衍本能吧。
于是那个女人就笑,看着阿九。阿九好像在那一瞬间也对她的厌烦总算达到了一个极点,刚开口说要请她出去的,却被对方打断了。
“不对哦,小九,不对哦。”她的声音让他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那是你对他也抱有的感情吧?”
说实在阿九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死后做“情敌宣言”,也许真的只是那个女人的恶趣味吧。在几天后她自杀了,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但是在很多年后,真的是很多年后,当阿九注射妖怪血液打算同化的时候,却又想起了这番对话。
伴随着血液流入血管之中,他的脑子轰的炸开,甚至感觉到了一种在那个时候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羞辱感。这算是什么?——她从那个时候就料想到自己会注射血液成为妖怪吗?而拥有妖怪本是兽类而无法摆脱的兽性?产生被自己唾弃厌恶并且狠狠踩在脚下的情感,他也分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是因为变化而疼痛还是整个人因为兴奋而肌肉绷紧,只是迷迷糊糊的意识到那份情感的对象。
“……老师。”
这样意识到的他却稍微带上了泣音。
那是一种侮辱,一种玷污,一种惩罚,阿九想着。阿九在一个人后做过很多梦,梦见自己沉溺于深海之中,梦见自己失重被撕扯致死,梦见自己一点一点消失,他已经习惯做噩梦,也不需要用咖啡来逃避睡眠。但是他从来没有梦见过这样的事情:老师的黑发被汗水濡湿贴在了额头上,从指尖传来对方皮肤的热度温暖了自己的体温,身体的触碰摩擦导致的意识模糊,但在阿九最深处的脑中却无比的清醒。
你看,你的对象是你的老师,他已经不在了。你到底是多下流才会想着这样的事情呢?不同于怀念,不同于纯爱,这样的想法会被谴责吧。他一边这样想着,却熟练的低下身子亲吻对方的脖颈,舔舐掉对方流下的汗珠,加重吐息的沉重,在梦境的晕晕乎乎中恍然间想起一个词语。自己以前是怎么说的……繁衍本能?他又笑,想着老师又不会怀孕,一边这样紧扣住对方的手指,再一次带着一丝沙哑的呼唤了对方。
“老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