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法伊尔 雷诺视角     </p><p>    </p><p>一– 淡黑           </p><p>1．淡黑-远行        </p><p> “这次远航是我送你的礼物。”        </p><p>十分钟前，埃格伯特勾着我的肩膀，露出狡黠的笑容。        </p><p>艾格伯特 雷诺，我的三哥，雷诺家的继承人，在半月前邀请我——他唯一的弟弟参与这次远航假期，一同被邀请的还有与我的学生安西娅。启程后，他在归于自己私人财产的游轮上，为我和安西娅分了一个可怜的单人间作为两人的居住地。艾格伯特说适当小一点的房间容易促进感情。        </p><p>这[哔——]算是什么破礼物？        </p><p>“只有一张床，要把握住机会呀。”艾格伯特语重心长，“是男人就强硬点！”        </p><p>        </p><p>在我的记忆里，这些事也就发生在十分钟之前。        </p><p>但事实上到底过了多久，我已经无法确定了。        </p><p> “Fire Reno，高中教师。”我摸着眼镜的骨架，慢吞吞的观察四周，斟酌用词“英国人，特长是移动射击和快速射击。”        </p><p>现在眼前有14个人、若干马匹和一只巨大的白虎，算上我和安西娅，一共16人。        </p><p>人群明显分为两拨，其中12人似乎彼此相熟，而包括我在内的四人则被成为“新人”，尚被排斥在外。一行人位于一座雪山上。但既没有寒风也没有低温，雪花也落不进来，在不远处就无声无息的融化了，细小的水流勾勒出一个半圆形的透明护罩。        </p><p>“教师？教师的特长怎么会是射击？”明显是中国人的少年啰嗦起来，“上课丢粉笔头练出来的吗？不是吧，这不该是天朝老师的种族技能吗”        </p><p>“姓雷诺，是做军火生意的那个雷诺家吧，C&amp;amp;M;公司就是他们家的产业，我们一般都叫他们‘草原鹞鹰’。”穿着开襟道服的矮个娃娃脸回答他，我多注意了他几眼。        </p><p>“我替‘罐头’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老当家的大儿子二儿子都在十几岁的时候夭折了，他自己也在一场大火灾里离世。好在三子天赋异禀，不论是从才能还是从性格上来说都可堪大任。这几年……锐意进取，有几分要和老公司一较高下的势头。”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下，像是要斟酌什么一般，“幼子不成气候，只做了个教师而已。”        </p><p>“不才。”我笑着点点头，不以为忤。反正这都是事实，我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毕竟和处在叛逆期的少年少女斗智斗勇，心态从来不会老化……我开玩笑的。        </p><p>“我正是那个不成器的幼子，好在兄长关照我，日子过得还算舒心。长发和显年轻的脸，又是罐头信任的人，‘火之歌’陆仁，也听哥哥提起过。”我说完后，两声冷哼同时传来，一声冷到底，一声则显得玩味，后者正来源与安西娅。我悄悄扯了她一下。        </p><p>“小姐对我有什么意见吗？”那名佣兵偏头看过来，我觉得他没有直接用“你”来称呼安西娅已经非常客气了。        </p><p>“没有，只是从这家伙嘴里听到夸一个人，觉得很有趣罢了。”安西娅眯起眼有礼又和善的笑起来，我却从里面看到狐狸似的狡黠。那种仿佛永远抱持着“hum——”的、似懂非懂、且探且行、始终警惕着、不确定的观察态度。        </p><p>“不过是一个纨绔而已，他说的话就是金子啊。”Raincad嘟嘟囔囔。        </p><p>“就算纨绔也是有钱的纨绔。”安西抿着嘴角微笑，表情已经隐隐露出了护短的趋势。我怎么看出来的？其实挺简单的。反正，只有她能欺负我就是了。        </p><p>Raincad像是被一击会心似的捂着胸口摇晃两下，安西的表情明显缓和下来。对方的动作摆明了刚才并不是挤兑，而是无心之槽。        </p><p>“我是 Anthea  Grenville，安西娅 格伦威尔。”        </p><p>说到这，那名冷哼过的男性斜眼看过来，带着疑惑和惊讶。他也是新人之一，看上去很不好相处，资深者们介绍过情况后，他就陷入了一种沉默的焦躁。        </p><p>“念高中，法伊尔的学生。”安西冲我扬扬下巴，“如果你们说的情况属实，那我在此处有用的特长只有击剑和骑马。你们有细剑吗，短剑也可以。”她毫不客气说。        </p><p>“这个给你。妖精突刺剑，对恶灵特效，有一定几率触发的睡眠魔法，几率大概有5％。”        </p><p>说话的是那名佣兵，他手上凭空出现一柄武器，黑色革鞘，尖端包裹着白色的皮毛。安西接来抽开，仔细的观察。        </p><p>虽说冠以突刺剑的名字，这却实实在在是一柄意大利细剑。双刃，两侧各有一道血槽，除了剑握处有一块发黄的乳白色，通体发银色。直径五毫米的弯曲金属丝缠绕着形成护手，表面光泽，反射着雪地上的光。        </p><p>少女满意的点点头。        </p><p>“容我多嘴。”Raincad冲一个身材高大的美国男人虚按双手，据说他是这个队伍的队长。对方捏了捏鼻梁，冲他摆摆手，示意随你去吧。        </p><p>“普通家庭的女孩会学剑术吗？”        </p><p>“会啊，我就是。”        </p><p>安西坦然的胡说八道。        </p><p>Raincad还不死心的想说什么，被Ryan制止了。        </p><p>“Lai，我们又不是查户口的。”他说，“剩下两位新人也介绍下自己吧。”        </p><p>“Kiefer，Black list公司的佣兵，代号是氷锐。”冷哼男说。        </p><p>哦……我和安西都看过去，Kiefer也看向我们。大家都露出了同一个表情，我露出被学生称赞“和善温暖令人安心”的笑容；Kiefer的笑容僵硬，冷酷的表情没能完全收好，我相信他没有恶意，只是来不及藏起尴尬就是了；安西则是保持了一贯促狭玩味的狐狸笑容，不过我和她几乎日日相处，一下就看穿了她眼底同样的尴尬。        </p><p> “什么？冰锐？你是矿泉水吗？”Raincad说。        </p><p>“又是个佣兵？”Ryan禁不住笑了，“陆，是你的熟人吗？”        </p><p>“不是。”佣兵说，“黑名单和罐头的关系很不融洽，我们没什么交集。硬要说的话，他们让罐头损失了好几单生意。”佣兵说，“其实只是对方单方面的敌意而已，说到底，‘罐头’本质上还是个中介公司，不存在完全相对的利益。‘狼头’退任‘牧狼人’后，对方也就是群不成气候的散兵游勇了。”        </p><p>“我这么不成气候的佣兵，还能被人所知也是深感荣幸。”Kiefer反唇相讥。        </p><p>要我说，火之歌并没有讥讽的意思，只是尽心尽责把自己所知告诉队伍。Kiefer的反应太激烈了。        </p><p>不过火之歌竟然没有成为队长，这件事令我十分意外。而看队长和整个队伍的气氛，又对他倚重，这就更令我在意。        </p><p>“碰巧而已，罐头第一次让你们铩羽而归，是我带的队。你们太针对罐头了，老板拍着桌子硬要叫铁火盛宴给你个教训，我也没办法啊。我和你们上一任牧狼人关系还不错呢。”火之歌露出兴趣乏乏的表情，很累似的歪过头，“本来那段时间我可是该休假的。”        </p><p>“罐头？”Kiefer眯起眼，露出临近爆发时的危险表情，“原來是耍火的那群人，我说怎么就这么眼熟，上一次还真是感谢你们。礼尚往来的道理，就算区区佣兵也还是懂得的，回礼我想你也是期待很久了吧。”        </p><p>呜啊，一心在找事。        </p><p>“区区佣兵不要把所有我们也算进去。要是让我的队员若知道和你这种人相提并论，也会被膈应的很厉害。”陆仁似乎很厌烦，“一点不期待你能送出什么好东西。”        </p><p>“敬请期待。”Kiefer只是一笑。        </p><p>陆仁没再理他，背过身去对着无人的地方呲了呲牙。另两位新人也简短的介绍了自己。一名法医，男性，东方人。一名护工，女性，美国人。        </p><p>“先把衣服换了吧。”司柠茶拿出几件十分具有中土特色的衣服，递向安西，“这些在主神空间都用材料改造过了，会自己调节温度，一会防护罩没了，你们也不会会冻得很难过。”        </p><p>我接过来在指尖捻了捻，很普通舒服的棉布触感。重量适当，不会太重也不会轻到没有实感。        </p><p>        </p><p>换好衣服后防护罩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什么主神还蛮人性化的。风雪扑面而来，我不得不眯起眼来看路。大部分人围上了防风面巾。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火之歌仍然穿着那身半袖开襟道服，雪花在他一米外就化成水打落在地上。        </p><p>相对换了完全克制冰雪的火焰能力的他，其他人的能力在密集的雪幕下显得不那么真切，我实在分辨不出来。        </p><p>“现在我们来理顺一下。”诺布说，她骑在白虎背上，白色的呵气从围巾缝隙间漏出来，迅速的被狂风撕裂。即使在这种环境下，她的声音依旧很平稳。        </p><p>“这场魔戒，十六人难度。任务，协助索伦复活，成功获得3000点。杀死一名护戒使者获得1000点。支线任务，去往卢恩及其他地区替索伦征兵，成功获得奖励点3000，个属性能量石一堆。尚未发现支线若干。禁止对剧情人物使用科技。”        </p><p>Ryan施展了一个扩音术，少女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除此之外，队伍沉默着行进。        </p><p>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忧心忡忡又消沉？        </p><p>“为什么我们会是魔多方……”有人说。        </p><p>魔多方怎么了？        </p><p>“因为你们在上一场得到了强烈的罪恶感。”诺布平静的说，她摁了摁手表，中土世界的地图投影出来，少女仔细看着，“那种东西根本是多余的。不过还不算坏，从原著来看索伦占有绝对优势，我们只要打通几处关节就够了。”        </p><p> “亚特兰南洲队已于同一时间和我们到达影片，这一点上说我们应该实力相仿。但是他们却分在了按理说较弱的护戒方……这点等接触后再做整理。”        </p><p>“诺布，我们能不能……和他们……”        </p><p>“不要说那些可笑的话了。”她打断了司柠茶的话，坚定地反驳回去，“轮回小队相遇，大多不死不休。抱着这种软弱的心态，你想死吗？”        </p><p>司柠茶咬着嘴唇，为难的沉默下去。走在队伍前方的陆仁回过头来，对诺布比了个手势。        </p><p>“别说那么难听。”他说，“会觉得难过是人之常情，毕竟正常人不会喜欢当反派。”        </p><p>喔，原来这个阵营十分善恶的。我觉得有点好笑，连安西娅和Kiefer都咧咧嘴，露出了无声的嘲讽。        </p><p>“我们现在要去哪？”我问。        </p><p>“去高山隘口附近，那儿离我们不远。从那里，我们分头行动。”        </p><p>回答我的是诺布，这个年轻的精神病人在队伍里担当着重要角色，似乎是智囊的类型。之所以不叫她女大学生，是因为她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学生。        </p><p>“征兵支线非做不可，这个时候甘道夫也应该从夏尔出发赶往艾辛格了。”她滑动着地图，沉吟很久。“我和陆仁去艾辛格和萨鲁曼进行接触，也只有从萨鲁曼那才能和索伦交流，希望能找机会把艾辛格的兵力化为我们自己所用，萨鲁曼的藏物应该也有不少我们用得上的东西。最好的结果是能把甘道夫直接击杀在巫师塔。这种勾心斗角的事除了我应该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愿意去做了吧。”        </p><p>Ryan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最终闭上了嘴。        </p><p>“你和陆多加小心。”他说。        </p><p> “不必多虑。只有野心家才能和野心家对话，只有阴谋家才能和阴谋家交锋。”黑发少女咬着牙根露出了快意的表情，“这种暗流汹涌的机会，可不多得啊。”        </p><p>毫无障碍的说着杀人计划，替邪恶魔王为虎作伥。我再次审视起这个小姑娘。        </p><p>“你在看什么。”安西撞了我一下，我紧紧抓住岩壁，才没有摔出陡峭的小路。        </p><p>“不，什么也没有。”我立刻回答。        </p><p>“罪树，你和Kiefer、格伦威尔、雷诺去卢恩征兵。”诺布没有注意到这边，或者她根本不在意，“其它地区的兵种暂时放弃，我们人手不够。Ryan带着主要战力组成大部队埋伏在瑞文戴尔以西，在河边可能会和亚特兰南州队有一次交锋，对方的战力不会分散太多，最大可能是派出几人前往艾辛格追回甘道夫，所以你们多留心。这次的目标是协助戒灵斩杀弗罗多。”        </p><p>“之所以让你们四个去征兵。第一，按照我给你们路线行进，不要节外生枝，罪树可以帮你们解决大部分问题。第二，Kiefer有一定训兵经验。第三，给你们武器后多少都有了自卫能力。我不想浪费战力，还想压榨剩余劳动力。”        </p><p>说的真直白……        </p><p>“最后，关于不能对剧情人物使用科技这一点。”诺布关掉地图，说，“究竟是怎么样呢？”        </p><p>究竟怎样是怎样？我没听懂。        </p><p>“什么算是科技呢。”她抽出一支箭，向着远处射了出去，火焰立马燃烧起来，“普通的火焰能不能对敌人造成伤害？如果能，铝热剂箭矢是否能对敌人造成伤害？如果不能，那它燃起的火焰能不能？如果能，铝热剂算不算科技？”        </p><p>“我从高处丢出一块石子能不能对下方产生伤害？能的话，我把这块石子抬高再抬高，抬到一万米，两万米，甚至更高，精准的投掷出去，能不能对敌人造成伤害？如果能，Sparrow的天罚是不是也可以造成伤害？”        </p><p>所有人都看着她。        </p><p>“我们需要一个地方测试。”她说这句话时，大地都震动起来。        </p><p>是的，这不是错觉，大地真的在动。空中传来沉闷的吼叫，应该是某种巨型生物的声音。我们身处的山道突然剧烈晃动，飞起来向前推进了一大截。        </p><p>没错……飞起来了。这一块山体的底端没有和大地相连，所有人都趴下来，紧紧抱住能抱的山石。        </p><p>“是石巨人。”诺布仍然十分冷静，至于这是她的本性，还是因为被火之歌拉着所以完全不担心会掉下去，就不得而知了。后者的手完全变成了爪子，牢牢抓在岩壁上。        </p><p>“是一次支线，击败两只石巨人，杀死一只获得2000点。”Ryan说。        </p><p>我抬起头努力看出去，猛烈的风雪遮住了视线，石巨人的吼声犹如滚滚风雷从迷蒙的天空传来。他们从附近的山上随手抓来巨石，互相投掷出去。        </p><p>简直高山仰止。已经出鞘的意大利细剑被安西唰的一声收回去。        </p><p>“我打不过。根本造不成伤害。”她坦然的说，“交给你们了，资深者。”        </p><p>        </p><p>最后两只巨人分别被司柠茶和raincad从体内炸开，结束了这场战斗，两人都分别带回了一个产生护罩的石头小球。        </p><p>“这是类似马宝之类的东西吗……”raincad说。        </p><p>“噫。”司柠茶嫌弃的把石头塞给raincad，“你不要说这么恶心。”        </p><p>“你已经信了……”        </p><p>“好了，分头吧。”诺布对所有人说，“罪树，你们一直往东，天黑之前就能到达隘口。顺着我给你地图去卢恩吧。”        </p><p>她翻身骑上白虎，陆仁拉过自己的马，据说是某个神话里影子组成的马，在某部日本小说里甚至变成了机车。        </p><p>两个人什么话都没留下，向着艾辛格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里。其他人也和我们进行了简单的道别，留下了两匹乌云踏雪。这种据说很擅长长途奔袭和在冰天雪地生活的马匹。        </p><p>我摸了摸马颈，翻身上去，拉过了安西。Kiefer和罪树共乘一匹，两人看起来都很不自在。        </p><p>天渐渐晴朗起来，到达高山隘口时风雪已经完全停了。我向东方看去，厚重的云层一点一点裂开，天空打开缝隙，并迅速的向着西方推进。阳光从远处稀薄的云层间投落下来，突然感觉前路漫漫。        </p><p>安西牵动缰绳，坐下马匹嘶鸣一声，四蹄碎碎踩踏着积雪转身。我看向来路，阴沉的云层涌动，雾气还没散去，脚印已经被雪掩盖。        </p><p>“……走吧。”我夹了下马腹，不再回头，缓缓向着遥远的目的地走去。        </p><p>脚下大地向着无限远的地方延伸，终于，踏上了一次不知是否能找到归路的远行。        </p><p>        </p><p>       </p><p>      </p><p>     </p><p>    </p><p>   </p><p>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