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旬夜 </p><p> </p><p>CP:楚路 </p><p> </p><p> </p><p>要求:无声 </p><p> </p><p>备注:待修改 </p><p> </p><p> </p><p> </p><p> </p><p>1、 </p><p> </p><p>他在这条河上走了很久,溯流而上,鞋面却丝毫没有被沾湿。远方雾霭沉沉的天幕似乎永远定格在阴天的黄昏。 </p><p> </p><p>他早就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来了多久,为什么而来。 </p><p>一切概念在脑子里变得模糊,他只知道自己要顺着这条河道走下去,条路的尽头会有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什么他不知道,可他知道自己应该找到它。 </p><p> </p><p>然后,打开那扇门。 </p><p> </p><p>- </p><p> </p><p>“靠!” </p><p>路明非从床上滚下来的时候,尾巴骨撞到了脚凳,疼得龇牙咧嘴。 </p><p>手机充电线缠绕着他的手腕,让他像是当季上市的大闸蟹。而他的同居人兼大学学长从另一张床上抬起一张睡意惺忪的脸。“你怎么又在地上了?” </p><p> </p><p>“别提了。”路明非一边和充电线搏斗一边站起身。“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觉得自己睡觉在赶路,白天通勤都要人命,晚上做梦还在走路,见了鬼了。” </p><p>床头手机晨起闹钟刚巧一响。 </p><p> </p><p>“你先还我先。”路明非指了指洗手间。 </p><p>“我上午外勤。不急。” </p><p>“得嘞!”路明非如蒙大赦一把窜进浴室,头也不回。 </p><p> </p><p>这是路明非和他师兄成为舍友的第二年,他们大学不是同一专业却在一个系,本来算不上什么朋友,结果实习期进了一家公司。两人不尴不尬下班,却发觉连地铁站都是一个站台下的,干脆互惠互利合租了一套房。 </p><p> </p><p>说来也奇怪,楚子航,他的舍友,一个在大学里的风云人物,据说家境殷实,父亲楚天骄还曾经上过某经济杂志封面,他妈苏小妍也是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两个人中龙凤生出一个楚子航人模人样的天之骄子,结果大学毕业了跑来和他实习同租一套房子。 </p><p> </p><p>路明非当初问楚子航为什么,楚子航细碎刘海下一双眼冷冷道。“我想靠自己。” </p><p>一句话,让路明非当场摇头给他鼓掌,他心里他家师兄什么都好,果然就是脑子有点病。 </p><p>要换成他,巴不得现在爬回自己的家族企业,坐在什么总经理,执行官的位置上摇曳生姿。 </p><p> </p><p>但话说回来,谁会不羡慕楚子航呢。 </p><p>路明非叼着他的隔夜吐司,死命在大厅全身镜前折磨他的领带。 </p><p>不远处传来“铛铛铛”几声钟声。 </p><p>他下意识吐槽,嘴一松,一口吐司连着番茄酱沙拉酱一起红红白白摔在瓷砖地上,像炸裂的脑浆。 </p><p>连着钟声一起的还有他的手机最新来电。 </p><p> </p><p>上面跳跃着两个大字“诺诺”。 </p><p> </p><p>- </p><p> </p><p>等路明非把自己捯饬得人模人样的时候,他家女朋友的敞篷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p><p>路明非这人说来也挺牛逼,实习的是国内百强企业,楚子航是靠着自己过硬的本事进去的。他呢,是靠“美色”进去的。 </p><p> </p><p>当初在校招的时候路明非广撒网,撒到的某家正巧是他花了大学四年刚刚才追上的女神,陈墨瞳他爹一手创办的公司。 </p><p>路明非当初投简历,每家说的场面话都一样,都是前天晚上死命背了,到临了了复制黏贴,贴到陈墨瞳他爹家的时候,嘴皮都快说干了,大热天连企业名字都没看清。 </p><p> </p><p>要不说,路明非的确是个运气非常好的人。 </p><p>比如,当年他妈快生了,没来由夜里心慌,半夜杀去医院做检查,直接脐带绕颈两圈半,提前给他剖了出来,捡了一条命; </p><p>后来上学了,一路成绩平平,什么都平平,高三那年稳定发挥,本来和名校无缘,奈何他报的专业招不满人,补档调剂把他给收了; </p><p> </p><p>到了女朋友这里,陈墨瞳,陈董事长老来子,掌上明珠,自小一举一动人都在人保护之下,掌上明珠交的男朋友别说投简历了,家底都给摸清了。 </p><p>路明非这个上门女婿就像个菜似的给自家女朋友亲爹夹盘子里。 </p><p> </p><p>可他无所谓。 </p><p> </p><p>冬日太阳暖柔得照在脸上,路明非跑下楼的时候,陈墨瞳站在小区外的雪地上,一袭红发被光线照的越发耀眼。 </p><p>他的小仙女美得像是雪山上盛开的红莲花。 </p><p> </p><p>“上车吧。”诺诺扬了扬头发,在路明非在沾着吐司屑的脸上送上一枚早安吻。 </p><p> </p><p>路明非甜的飘飘欲仙,他坐在驾驶座上调后视镜,殷勤地问。“你这周末想去哪儿?” </p><p>少女扬起明艳的笑。“出国。”阳光照进车子里,将他们并肩的影子拉长。“这周你项目结束有假,我们去东京,去看天空树。” </p><p> </p><p>2、 </p><p> </p><p>全公司都知道陈墨瞳想对路明非求婚。 </p><p> </p><p>这消息如果早两年,他们公司人听到一定觉得是见鬼了。 </p><p>虽然现在也一样,只不过是见鬼两年已经习惯了而已。 </p><p> </p><p>毕竟陈墨瞳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美人会看上路明非,还爱得走了心打算嫁给他。一般人都觉得这大小姐多半是被路明非下了降头夺了舍。 </p><p>但这大概就是霸道总裁爱上小白花的故事,不过路明非是棵小白草,给陈墨瞳这个未来大企业掌门人看上了罢了。 </p><p> </p><p>“喂,买刀吗?” </p><p>路明非提着超市买回来的两斤菜,盯着眼前的人,觉得对方是不是有病。 </p><p> </p><p>拦路的是个路边小贩,摆着个摊,摊主的脸似乎受过伤,整个一般是歪的,看着就是那种摆着摊在古董一条街哄外国佬的骗子。 </p><p> </p><p>大哥,这是刀。刀诶。路明非看着满脑子的官司。 </p><p>一会我买了被警察当管制刀具收了,我还找谁要去啊。 </p><p> </p><p>“这刀没开刃。”那人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露出一种巴结的笑。“我保证你肯定喜欢。” </p><p>还强买强卖了这不是? </p><p>路明非退了两步,却看那人从脏兮兮的大包里抽出了一个包着黑色布料的长条。“你看看,这个东西你肯定喜欢。”下一秒,黑色的纱布从那人手中滑落。露出黑色如墨的刀鞘。边角有银色暗纹如同流光一闪而过。 </p><p> </p><p>- </p><p> </p><p>他咕嘟咕嘟落进那场梦里。 </p><p> </p><p>倒坠进星辰。 </p><p>沉溺于不死的海。 </p><p> </p><p>- </p><p> </p><p>“所以,你就买了这把刀回来了啊?” </p><p>楚子航大晚上回家看着路明非对着一把约四尺的长刀愁眉苦脸,简直无奈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p><p> </p><p>“这刀没开刃,但是,挺……挺漂亮的。”路明非抽了抽嘴角。今晚诺诺要陪自家老爹吃饭,他只不过想着楚子航没回来去超市买点东西自给自足。谁能想到…… </p><p>“没开刃?”楚子航利落得抽出刀,刀面反射着明黄色的光线映在他的眼中竟一瞬如同金色火焰在眼底燃烧。 </p><p> </p><p>“怎么了?”楚子航看着他皱眉,路明非低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力道极大皮肉都已凹陷了下去。 </p><p>他觉得自己这样子特小气,不尴不尬得挠挠头。“我……我担心那家伙骗我,我刚也没拉开看过,要是开了刃伤到你就不好了……” </p><p> </p><p>“没事,这刀还不错。”楚子航没有在意,把剑收回剑鞘中。 </p><p>“我去洗个澡。”楚子航似乎对他失礼的行为并不在意。 </p><p>“好。” </p><p> </p><p>楚子航是个好人,天塌了都不生气。至少在路明非的记忆里,是这样。 </p><p>路明非想了想,还是把那把刀到了杂物间里。 他心里有点冒泡,酸溜溜的,不知道在酸什么,还是在难过什么。 </p><p> </p><p>天上的月亮又圆又大。 </p><p>晚风吹进阳台,凉爽又带着树木泥土的气味,像是把人包进不知名的小森林里。 </p><p> </p><p>等楚子航洗完澡,路明非已经开了两罐啤酒在小阳台上上头了。 </p><p>“都tm什么安逸日子。” </p><p>路明非小酒喝进肚子像是在骂人。 </p><p>说来这要是在夏天,夜色星空小啤酒,倒也不错。 </p><p>不过碰巧现在入冬。屋外没有暖气,路明非冻得就像只得了癫痫的狗。 </p><p> </p><p>楚子航渡步走过来,对方身上还冒着刚洗完澡的热气。接过路明非哆哆嗦嗦递上的冰啤酒,自然地问了句。 “你心情不好?” </p><p> </p><p>路明非觉得楚子航真牛逼,总能发现他心情不好。他在大冬天的风里和人贴近了一点,楚子航的暖意很快会被风吹散,就那一点,他觉得热乎着也没意思,还不如进屋。 </p><p>可他又开始出毛病了,脚下不想动,人也不想动。于是,他又喝了口啤酒,仰头看着天空,吐出几口四不像的忧郁。“诺诺可能打算向我求婚了。” </p><p> </p><p>这要是换别人八成要把路明非打死,说他在凡尔赛。 </p><p>但楚子航没有,他低头开了啤酒,仰头喝了一口,没说话。 </p><p>他等路明非接着说。 </p><p> </p><p>“我今天上班,小郑偷偷告诉我说诺诺让他连蜜月的地方都提前订好了。” </p><p>小郑是他们陈董的左右手。多好,恋爱自由和包办婚姻完美融合,他要登上人生巅峰了。 </p><p> </p><p>楚子航转头问。“你不想和她结婚?” </p><p>“想!”路明非脱口而出。“做梦都想!” </p><p>谁都不能抹除陈墨瞳在路明非心中的地位,那是他大学里最狼狈的时候,从天儿降的一团明艳的火,烧亮了他半边天。 </p><p>“可我总觉得会遭报应。” </p><p> </p><p>路明非伸手用啤酒罐和楚子航的碰了一下。“遭报应懂吗?” </p><p>他看向楚子航,对方目光平静,和冬日的月亮一样冷冰冰的。 </p><p> </p><p>“算了。”路明非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是个人都会觉得我不知好歹,师兄你别骂我了。” </p><p> </p><p>“别怕。” </p><p>“什么?”他转头对上楚子航的眼睛。对方坚定地朝他轻轻点头。“不用怕。有麻烦,我帮你解决它。” </p><p> </p><p>“师兄。”路明非一阵爆笑。“你当演黑帮电影呢!” </p><p> </p><p>3、 </p><p> </p><p>诺诺和路明非的出行这次搞得是风风火火,就连他去人事部请假的时候,人事主管都对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p><p>因为这次的旅行全程由路明非负责,于是他们做的是经济舱。 </p><p>饶是环境恶劣,但跟着路明非这个五十音都没背全,连地标都看不清的男朋友,诺诺全程表现得很心大。 </p><p> </p><p>诺诺想去的天空树是日本的标示性建筑之一。路明非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决定先下手为强。占了旅游的主动权,并把求婚地点定在了东京天空塔350米的瞭望台上。准备在那和小巫女俯瞰整个东京的夜景,然后单膝跪地来个浪漫的求婚仪式。 </p><p> </p><p>可惜首先路明非资金不允许,其次还是个语言盲。从羽田机场下飞机之后,身材高挑一头红发的美女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看着全程和无脑苍蝇似得,还强装镇定的路明非。显得格外惬意。“机场大巴去哪儿走啊。” </p><p>路明非这下正打着电话和楚子航求助,下一秒手机差点没飞了出去。 </p><p>于是十分钟后,大发慈悲的小巫女终于用流利的英文拯救了这个迷失在十字路口的小羔羊。这其实并不是诺诺第一次救路明非了。当年他大一在陌生城市冻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是这个红发少女把那辆鲜红的法拉利往他面前一停,救他于水火之中。 </p><p>也是那次,路明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p><p> </p><p>苦巴巴提着行李坐上车,小巫女光明正大得倒在路明非肩膀上打起了盹。其实在路明非觉得诺诺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孩。这个女孩,拥有一个美女该有的张扬跋扈,却有时候小鸟依人得能无条件的信任他。 </p><p>这种矛盾的感觉,就好像他所爱之人,和爱他之人被同时装进了一个漂亮的小盒子里。让他有种难以名状的难过,却又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当然,一个多小时后,当路明非带着到达预定好的酒店楼下,他脑子里已经没有空余去思考这些事了。 </p><p>“什么情况?!” </p><p>“哟,缘分呐。”人模狗样的芬格尔道。 </p><p> </p><p>“那你……”路明非肩上背着诺诺的包一下垮到手腕上。他看着芬格尔身边衣冠楚楚的楚子航,颤颤巍巍。“师兄……” </p><p>“我前两天和你说过,我最近出差。” </p><p>你可没说你出差是来东京啊! </p><p>他在心里疯狂吐槽了一声,视线却不由落在楚子航绑着绷带的手腕上。 </p><p> </p><p>- </p><p>“所以你都打算求婚了还定两间房啊!你个没用的。”芬格尔滚在路明非的床上,颇有打算雀占鸠巢的嫌疑。“顺便都因为你这个不靠谱的把陈董家宝贝闺女带东京来。人一听你个日语盲加路痴,险些没把我们给手撕了。” </p><p>芬格尔是路明非同公司财务部的员工,只不过大学和路明非是同寝室的舍友,相处起来极度没皮没脸。 </p><p>“还真是苦了你了……”懒得理他,路明非扭头看了楚子航。“手怎么了?” </p><p>“没事,出门不小心划了。” </p><p>从手心到手腕的绷带,还隐约渗出一点血迹。楚子航淡淡看了一眼,一张沉在阴影里,搞得路明非有些尴尬。印象里,楚子航极少生气,待人处事都一副春风和煦的态度。他也是极少看见对方沉着脸的模样。心下虽然有些疑问,他也不好多问,三个人贼头贼脑得打开PAD,帮路明非计划起了明天的行程。 </p><p> </p><p>芬格尔和楚子航两个人美名其曰出差,其实就是陈董事担心自己女儿受委屈,又不想让女儿生气觉得自己乱插手,拐弯抹角给路明非塞得两个救星。求婚时间计划在明天晚上,三个人折腾到大半夜,大致订好了整个求婚计划,还在芬格尔的帮助下模拟实施了几遍。 </p><p>等人走了,路明非整个人脱力似得陷在床上。 </p><p> </p><p>4、 </p><p>“咕噜——!” </p><p> </p><p>视线里是一幢如同遗迹般沉与海底的木屋。 </p><p>无数水流穿过他的身体,慢慢带去身子里仅剩无多的温度。他头朝下悬浮在其中。 </p><p>四周都是安静的,静的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p><p>水底幽暗无光,四周的黑暗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吞噬着那间长着礁石和浮动水草的屋子。这里是哪儿?他转了转脑袋里 </p><p>屋里亮着灯,透过模糊的窗子能隐约看到里面做了一个人。他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样。 </p><p> </p><p>一瞬间,气泡从肺里吐了出来,遮住了眼前的视线…… </p><p> </p><p>“明非!路明非!” </p><p>“……”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看到芬格尔那张放大特写的脸。“搞什么啊,这么重要的时候你也能睡?”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天空树无论何时都是来往的游客。“票买好了。”芬格尔摇了摇他。 </p><p>因为天空树的票要当天买,芬格尔这个标准助攻直接帮忙排队买了票。拍了下还在晃神的路明非的脑袋道。“精神点啊大哥!你是来求婚的!” </p><p>像是忽然意识到正事,路明非整个人跳了起来。“对对对对,我是来求婚的!” </p><p> </p><p>- </p><p> </p><p>东京晴空塔展望台——TEMBO DECK。距离地面是350米的高度。 </p><p>朝脚下玻璃望去,整个东京景色仿佛俯于身下。路明非曾经无数次想过他想诺诺求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对方会不会拒绝,会不会笑话他的笨口拙舌,会不会呆滞得说不出话,会不会…… </p><p>脚底踩着玻璃,他整个人像是悬浮于空中下一秒就要跌落下去。 </p><p>他一步步走向诺诺,手里握着那枚戒指,就好像揣着一颗心脏。 </p><p> </p><p>他喜欢这个女孩,如果说有一天世界问他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诺诺的命,路明非都会大义凛然得说一句。“有何不可,要就拿去。”他觉得那样的自己一定就像屠龙的勇士。用一把长剑,或者用他的身躯挡在泪流满面的公主面前,然后扬起嘴角对那个人说道。不用还害怕。这毕竟是他喜欢的女孩儿啊。 </p><p> </p><p>张扬的小巫女摘下了他的墨镜。琉璃似得眼睛带着她独有的火热的红色,一瞬不瞬得注视着他。他知道四周一定都是人们望着脚底玻璃地面惊叹的声音,而那一瞬间,路明非觉得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p><p>——如果你喜欢的人要嫁人了。就跟她表白一下,就算为此要把她婚车的车胎打爆也没什么。 </p><p> </p><p>终于,路明非张开嘴,在离地450米的位置,看着那个红发飘飘的女孩,说出了他心中埋藏很久的话。就好像已经经过了好几年,久到足够让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男孩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他终于让心口那句掩藏依旧的话破土而出。他闭上眼睛,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p><p> </p><p>喂……我说出口了啊。你看啊…… </p><p>我都不用打爆他新郎的车胎…… </p><p> </p><p>“喂!路明非,你是高兴傻了吗?” </p><p>后背被人用力一踹。天空树玻璃窗透过午后的阳光。红发少女熟悉的眼正居高临下看着他,橙色的光线映着她红色的发尾。美好的不真实。 </p><p>“还不快给人戴戒指啊。”芬格尔带着善意的调笑传来。他怔怔回头望了一眼四周鼓掌的路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善意的微笑。他成功了吗?路明非努力回过神来。——脚下是离地百米的透明玻璃。 </p><p>他单膝跪在地上,诺诺纤长白皙的无名指正被他握在手中,手中的戒指悬在指尖。 </p><p> </p><p>我……成功了吗?路明非再次质问自己,于是他抬起头,对上少女漂亮的枚红色眼睛。问道。 </p><p>“你愿意嫁给我吗?” </p><p>红色长发的少女如同飞翔的鸟儿朝落下,下一秒,路明非丝绸般的长发掠过他的脸颊。诺诺拥抱了他,银色的指环顺势套入白皙的手指中。 </p><p>“我愿意。”他听少女如是说。 </p><p> </p><p>那一瞬间,他似乎听见遥远的属于不知名野兽尖唳声响起,心口用力一震。 </p><p> </p><p>- </p><p> </p><p>之后几天,路明非不断得接到的都是同事的道贺电话。朋友同事,七大姑八大姨,街坊四里,能知道全知道了。可路明非还来不及和人解释自己成为金龟婿的喜悦心情,就听说,陈墨瞳早在决定在日本办婚礼,所以陈董事早就场地酒店都选好。他都不用回国,再在日本待几天,他亲妈亲爹都能被一起运过来,参加婚礼。这感觉大约就像整个世界走了几个过山车,最后砰得一下把路明非撞进了鲜花堆里。——被幸福撞昏头,和被撞得头昏,二者皆有。 </p><p> </p><p>5、 </p><p> </p><p>婚礼由陈大老板亲自操刀,诺诺成了整个婚礼的第一意见来源,每天在婚礼现场和酒店来来回回提供意见。 </p><p>可怜作为准新郎,路明非不但被剥夺了话语权,连干苦力的权利都没有。小驸马爷整天百无聊赖得抱着一本东京旅游指南,在犄角旮旯里瞎转悠。 </p><p>接到路鸣泽电话的时候,路明非刚好不小心就拐到了不知哪里的居民区,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怎么出来。 </p><p> </p><p>“放心,虽然我签证办不下来不能出国,不过老师这份份子钱可是不会少的。” </p><p>“老师,你就别玩我了好吗?”路明非整个哭笑不得。拐到一个出口发觉还是住宅区,干脆靠着电线杆子专心致志聊起天来。“老师最近过的还不错吧。” </p><p>“能差吗?今年负责高二,不用面对你这种榆木脑袋的学生,觉得命可长了不少。”路鸣泽比路明非大不了几岁,语气间尽是善意的调侃。路明非眯起眼睛,想着当初在高中时候的场景,虽然有些模糊,不过想想似乎应该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p><p>“真好啊。”不远处长长的水泥路被夕阳渲染,他抬起眼睛看着湛蓝色的天空。 </p><p>“说起来,明非,你在国外还是少出门吧。”路鸣泽忽然说道。 </p><p>“恩?” </p><p>“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瞎逛,容易丢东西啊。”耳边传来的一阵凉意,路明非忽然浑身僵硬扭过头 </p><p>。视线的尽头是一条阴暗的小巷。一个人正一瞬不瞬身后背着一把长刀,脏兮兮的破烂衣服,回头看着路明非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得笑了起来。那个人长得太具特点。几乎一半歪掉的脸,背上背着的一把长刀……分明是当初路明非在街上买的那一把。 </p><p>——手怎么了? </p><p>——没事,出门不小心划了。 </p><p> </p><p>视线相接的瞬间,歪脸人快速闪身进巷子间。 </p><p>“站住——!”路明非顾不得许多飞速得冲了上去。 </p><p>“明非?怎么了?”耳机里传来嘶嘶的电流声。“老师,我遇到一个怪人,先不说了!”艰难侧身穿过巷子,他脚下生风,几乎是用尽全力追着那家伙的背影。 </p><p>这卖假刀的有一模一样的刀并不稀奇,没开刃的刀具飘洋度海也五不可能。但是结合起楚子航手上的伤口,路明非就觉得分外诡异。 </p><p>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p><p>这种奇怪的违和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心脏跳的飞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腔炸开一下。 </p><p> </p><p>“明非!”电话里路鸣泽声音严厉,却让路明非瞬间回过神。“老师,怎么了?” </p><p>脚下的速度却丝毫未停。那人似乎很熟悉这里的道路,路明非跟着那人好几条街,每次都只能看到他的一个背影或者衣角。““别……追……”手机那头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p><p>“什么?” </p><p>“别……”那噪声越来越大。“喂……老师?”巨大的噪声像是被瞬间切断。 </p><p> </p><p>路明非忽然感觉哪里不对,慢慢停住脚步。潮湿阴暗的巷子冷的可怕,只有前方和后方冒出一点微弱的光线,身体像是浸在了寒冷的水里。 </p><p> </p><p>傍晚的街安静得诡异。 </p><p>他像意识到什么,慢慢抬起头。不过几尺的距离,头顶屋檐上,歪脸人蹲在上面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探出头来。他们几乎脸贴着脸,他清楚得看到,那人一张脸歪着。就像融化的蜡像。 </p><p>“啪嗒!” </p><p>鲜红的血液落在路明非脸颊上,落下一张腐烂的脸皮。 </p><p>露出一张他极其熟悉的脸、 </p><p>——婚礼开始了。那人张嘴吐出一句难以辨认的话。“……” </p><p> </p><p>咕嘟,像是水底慢慢升起的气泡。 </p><p> </p><p>6、 </p><p> </p><p>“陈墨瞳小姐,我在此郑重提问,你愿真心诚意与路明非先生结为夫妇,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吗?” </p><p>高高的穹顶,用七彩琉璃雕刻这耶稣受难重生的彩绘。 </p><p> </p><p> </p><p>路明非重新获得呼吸的瞬间,教堂斑斓的光芒映在他深黑色的瞳孔里。 </p><p>这是你们的婚礼。 </p><p> </p><p>路明非一瞬不瞬眼前站着他喜欢的女孩,对方的白色裙摆,边缘上面有着精致的暗纹。美丽的女孩肤如凝脂,她低垂着眼,脸颊微微发红,在阳光下被照的透明。 </p><p> </p><p>祷告席一排排长椅上坐着他熟悉的人。他一眼认出了自己的父母,两位老人眼里闪了熠熠泪光,似乎在为儿子找到幸福而欢欣雀跃。 </p><p> </p><p>神父念起了结婚十次。 </p><p>少女一双漂亮的双眼琉璃似得瞳孔只映着路明非一个人的样子。她说。“我愿意。” </p><p> </p><p>接着,牧师穿着白色绣着十字架的牧师服朝他转过身。抱着圣经的手朝他伸出。“路明非先生,我在此郑重提问……” </p><p> </p><p>“咕噜——!”耳边忽然响起密密麻麻的气泡声。 </p><p> </p><p>我愿意…… </p><p>我愿意…… </p><p>我愿意…… </p><p>“你愿真心诚意与陈墨瞳小姐结为夫妇,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吗?” </p><p> </p><p>视线瞥过高高的神父台,在一切人群背后,站着一个人,那张脸让路明非瞳孔骤缩。 </p><p> </p><p>——你抓住你的机会。 </p><p> </p><p>他视线扫过深情注视他的诺诺,又看向台下充满祝福的人群。忽然弯下腰笑了起来,他像是个胃痉挛患者,边捂着肚子,边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我的天,这戒指可真漂亮啊……” </p><p>他仔细端详着,笑着抹了把眼泪。“真的是漂亮啊……” </p><p> </p><p>下一秒,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戒指朝神父台上砸了过去,“去你妈的婚礼——!” </p><p> </p><p>金属戒指擦过神父台上的人的脸。那人一动不动看着他,对方身后背着一把长刀,脏兮兮的脸上被金属边缘割除一道鲜红色的伤口。 </p><p>戒指划破他的脸,伤口扩大,像一面倾塌的墙。接着,腐烂的人脸落了下来,露出血淋淋却完整的新面孔,那是,路明非的脸。 </p><p>“你要参加婚礼吗?”神父台上的‘路明非’朝他勾起嘴角。下一秒,他像充爆的气球从中破开一样,在空中碎成无数火苗。 </p><p> </p><p>尖叫声在瞬间肆虐,圣洁明亮的教堂在瞬间宛如炼狱。教堂上坐着的一群人,一张张脸像是蜡像一样融化,流在地上变成滚烫的蜡油,从地下冒出气泡。祷告台下,路明非‘父母’‘亲人’扭曲的身体朝他冲了过来。他们按住了路明非的四肢,滚烫的蜡油浇头了他白色的西服,顺着皮肤烫出一个一个血泡。他像是一个异教徒接受着所有人的审判。路明非被迫单膝跪下仰起头。诺诺面色森然得走了过来,朝他伸出了手。 </p><p> </p><p>“我们该交换戒指了。”漂亮的少女如是说。 </p><p> </p><p>“戒指?”他看着她笑道。“没了,况且本来就不是给你的。”少女的脸开始变化,白色的婚纱慢慢燃起小小的火焰。她伸手掐住路明非的脖子,重复道。“我们该交换戒指了!” </p><p> </p><p>神父台,上面有一本《马太福音》。 </p><p>火苗在满地的蜡油上蔓延开,从它开始一点点点燃周边的一切,最早的是被橙红色的火焰一点点烧的边缘卷起,最后变成黑色的灰烬。路明非听到身边人的咒骂声,’诺诺‘扭曲着脸用力掐着他的脖颈。那个像极了诺诺的女孩在咒骂她——她的生命就快要消失了。她进入了一种对死亡恐惧的疯狂,火舌一点点舐上他白皙的皮肤。“戒指——!我们该交换戒指了!快啊!!快——!!” </p><p> </p><p>身后禁锢的力量在一点点减小,无数囚禁他的无数躯体,此刻变成密密麻麻的蜡油淋在他身上,还未融化完全的头颅,下巴,甚至不知何人的脊柱从他手背上塌了下来。 </p><p>——你抓住你的机会,喜欢的女孩总是会慢慢长大…然后离开你…有一天再也不回来。 </p><p> </p><p>可是……白痴师兄,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p><p> </p><p>他望着头顶那一幅幅七彩的耶稣受难图,自嘲得笑了起来。“路鸣泽——!”巨大气流瞬间爆开,震碎了整个教堂里所有的玻璃,头顶无数玻璃碎片落入沸腾的火海中。 </p><p> </p><p>那个恼人的声音在他脑内响起。“怎么?哥哥,售后服务不满意吗?” </p><p> </p><p>7、 </p><p> </p><p>熊熊烈焰中的婚礼美丽而盛大。 </p><p>路明非伸手将眼前燃烧的“诺诺”拥入怀里,面无表情得看着从教堂穹顶缓缓落下的身影。路鸣泽今天穿了一件纯白的小西装。刘海梳的油亮,叠在脑后。他胸前别了朵白罂粟,在熊熊烈火中显得娇艳欲滴。 </p><p> </p><p>小恶魔缓缓走了过来,眼中带着一种怜悯的笑意。“说起来,我在玫瑰和白罂粟之间选了很久。明明玫瑰比较适合今天的气氛,哥哥硬逼着我选了后者。抱得美人归有什么不好,难得的一份贴心客户回馈,哥哥好好收着不就好了。” </p><p>他将白罂粟伸在路明非眼前,一片片花瓣被诺诺身上的火焰引燃,开始慢慢萎缩,掉落。“哥哥,据说被誉为罂粟的男人,结局都是一步步走向毁灭。看来也是有理有据。” </p><p>干枯焦黑的花梗被捏在对方手中,白皙的五指穿过“诺诺”被火焰烧得焦黑的皮肤。美丽的女孩瞬间在路明非手中如黑木炭般一块块崩坏跌落。 </p><p> </p><p>“我要真和诺诺结婚凯撒会杀了我的。”路明非神色平静得说道。“我师姐的性格可不这样,盗版女神,画风崩坏,你这小鬼,做戏也不不给我来个全套。” </p><p> </p><p>路鸣泽的身体也开始随着火焰的温度变得扭曲。盛大浪漫的婚宴,纯白色被焦黑和巨大的惨叫声取代。 </p><p> </p><p>小恶魔忽然像鸟一样摊开手,轻快得在熊熊烈火中转了一圈,定格,最后慢慢扭头看着他。“梦境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将潜意识藏进粉碎重组的记忆里。她不是诺诺,可有很大一部分却是。这里的一切都源于你的记忆,粉碎重组,换上一层新的外衣。” </p><p> </p><p>路鸣泽扭曲的脸勾起一抹笑意。“喜欢你的绘梨衣,你喜欢的诺诺合二为一成了最爱你的人。你那不存在的父母从你出生开始就一心一意得爱着你,就连永远不可能幸福的楚子航也如你所愿成了个幸福平凡的普通人。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有人拉你一把。在这个世界里,你有爱你的人,你爱的人,一切全都是完美的。 </p><p>可你又偏偏要放一个“自己”,在你最幸福的时候来提醒你这一切都是假的。” </p><p>手中焦黑的罂粟花梗刺穿路明非的心脏,鲜红血液迸溅。“呐,哥哥,有趣吗?亲手把自己的美梦撕破的感觉愉快吗?我真是没有见过比你更贪心的人了。” </p><p> </p><p>“梦境也要。” </p><p>“现实也要。” </p><p> </p><p>路明非捂住胸口痛苦得跪了下来,他嘴里呛出大量的血液。 </p><p>路鸣泽跪下来抱住他的头。 </p><p>“他在哪……”路明非努力睁开眼睛。 </p><p>无数水流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浇灭了狂烈的火舌,冲碎了焦黑的残垣断壁。整个世界被无数的水流冲毁,路明非一头在进水中,如同无数次梦境中的一样。他看着剧烈的水纹掠过眼前,形成巨大的漩涡。水流的尽头,有一盏亮着暖黄灯笼的屋子。 </p><p> </p><p>那瞬间,一双永燃的黄金瞳在水底缓缓睁开。 </p><p> </p><p>8、 </p><p> </p><p>路明非其实一直很诧异,为什么自己会记得那么多关于楚子航的细节。比如第一次见到对方那人遥不可及的模样,比如在某个深夜闲来无事数下的一根根睫毛…… </p><p>在他心中的楚子航比起现实中究竟多了几分不同,他不得而知。他并不足够了解这个人的一切。以至于他的喜欢在所有的孤独和恐惧面前显得那么孤木难支、摇摇欲坠。那个曾经说帮他抢新娘,帮他打爆车轴的人正静静坐在这间屋子里。 </p><p> </p><p>外面的河水被大门切割成两个空间。 </p><p> </p><p>空荡老旧的屋子,自身下头顶一张摇摇晃晃的白炽灯。细小的尘埃和小蚊虫顺着光线慢慢晃动。 </p><p>老屋子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楚子航坐在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上。他双手双脚被巨大铁链困在扶手和椅脚上。唯一不同的是,那双墨色的眼睛被金色取代,眼中暗涌的情绪翻滚不息。 </p><p> </p><p>“你来了?”楚子航开口,血之哀带来的巨大孤独感。连着路明非的双眼一起燃烧起来,瞳孔如蛇类瞬间收缩。他们平视着,路明非听到身上滴答滴答落下的水声,他伸出冰凉的指尖触碰对方的脸颊。毫无温度,像两具冰冷的尸体。 </p><p> </p><p>“师兄。”路明非慢慢蹲下身,半跪在楚子航面前。冷冰冰的人双眼微阖低头看着他,竟露出一种温柔的神情。 </p><p>“师兄,你在哪儿呢?” </p><p>路明非笑了起来。楚子航看着他,也轻轻扬起嘴角。金色的瞳孔如同永不熄灭的灼热火苗,两个怪物之间的心心相惜,让孤独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悲伤的盛宴。“我要杀了你。” </p><p>“……”‘楚子航’点了点头。 </p><p>刀面反射出的金属光芒晃过两人的脸。——“村雨”楚子航曾经的武器。 </p><p>比起当初那个上战场不开挂都能死伤万次的废材,路明非早已对各色武器用得顺手纯熟。但他不想用枪杀死对方。即使眼前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楚子航,但比起梦境中那个温和的人,眼前的楚子航却是完完整整的,属于路明非所有记忆所平凑出的人。 </p><p> </p><p>“打破这个梦境,我也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我要去找你了。” </p><p>最后的四分之一生命已经被作为交换。小魔鬼的最后客服给他织了一个人间美梦,本来好好沉睡让世界毁灭个干净就好了。 </p><p> </p><p>可是路明非如果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记得楚子航。 </p><p>他渺小得可怕,又觉得自己也许是个披荆斩棘的勇士。他也许能够颠覆整个世界,也许他还有力量能让所有人顶礼膜拜 </p><p> </p><p>。就像那个被全世界遗忘的人,只有自己能找得到他。 </p><p>长刀贯穿楚子航的心脏,鲜红冰冷的血液溅上两人的脸颊。眼前的身影开始慢慢消散,他抬头看着他。放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的目光。 </p><p> </p><p>梦境开始倾塌,从屋子疯狂掉落的碎屑和震动的空气开始一点点瓦解。 </p><p>衰小孩伸出手来,像无措的野兽拥抱着将死的,唯一的同伴。低低得哭了起来。 </p><p> </p><p>&gt;&gt;&gt;&gt;&gt;&gt;&gt; </p><p> </p><p>会不会真的拥有一个世界,平凡无味,装着那些细枝末节的幸福。 </p><p>我在某日醒来,与你擦肩而过。 </p><p>我遇见我挚爱的女孩,让你来参与我的婚礼。 </p><p> </p><p>我站在教堂上,看你坐在祷告台上神情温和。真诚祝福。那是我一个渺小而真心的祈愿。 </p><p> </p><p>可惜梦境终会死去,幸福也将死去。 </p><p>而我将带着痛苦,踏上真实,寻找你的足迹。 </p><p> </p><p>请稍作等待,我不日便至。 </p><p> </p><p> </p><p>-END-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