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死武专发生混乱的前五个时辰。 </p><p>【听说魔方北上。】 </p><p>有人轻身一跃,站在魔人身边。 </p><p>魔人压着帽沿,漆黑的横线瞳孔注视着来者。他们身前便是陷入沉眠的死城,夜空依旧美丽,只是不见月光。来人的袍子稀稀拉拉的拖着,衣角有些许暗红痕迹。他不知从何处摸到了藏酒,一边满不在乎地说着话,一边将罐中的酒液穿喉而过。 </p><p>“起冲突了?”一津辞皱眉,“不是说过谨慎行事……” </p><p>【面不好吃嘛。】那人只是拨弄起酒罐的盖子,语气依旧轻描淡写,【说来,您这样的人物竟然没跟着去前线表功,真是有些可惜。】 </p><p>这话说得一津辞终于回头看向那人。那人很年轻,他有相似的发色,相似的面容,相似的着装……甚至连性情都一样难以捉摸。但有一件东西是远在死武专的那个丫头所没有的——一津辞想象不出那个臭丫头露出狠辣冷漠的模样,而这一切都在面前懒散的年轻人身上得到了全新的体现。 </p><p>玩乐心态,不计后果。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这样的人既幼稚,又无知,但更多的是可怕。一津辞并不接他的话头,只是感叹片刻便摇摇头:“阁下要说的只有这些吗?我让阁下去可不是为了听这些无趣的东西。” </p><p>希望他别只顾着玩才好。 </p><p>“已经确认过了吧?” </p><p>【您和那魔猫做着差不多的生意,该不会觉得我的话中还有猫腻吧?】年轻人将空酒罐随意一抛,望着不远处惊起的山鸟,脸上却是充斥怀念的微笑,【不会错的,那个孩子即将步入我的后尘。】 </p><p>后尘。 </p><p>一津辞就如刚刚遇见年轻人时那样审视着他。 </p><p>他头一次见到一个贪心地将狂气也纳入掌控范围的家伙,哪怕狂气已经改变了部分躯体,但那家伙依旧不以为然。从那家伙身上,一津辞感觉不到鬼神之卵的存在,但对方行走在此,一切攻击都任由狂气向外如烈焰般绽放。他也曾设计卖了些消息给死城周围的探子,借用他人之手办事自然是他的专长,直到—— </p><p>【这场戏看得满意吗?辞先生?】 </p><p>那个年轻人露出开朗的笑容。他的脸上依旧沾满未干的血迹,他那刚刚从变形恢复的手心依旧躺着不知是魔物还是探子的血肉。他从凄惨现场揪出微弱的灵魂,轻快地就像在春游时在树边拧下了一颗桃,然后撕个粉碎——他就那样大刺刺地完成一系列乡野凶兽般的举动,站在手下败将中间,望向一津辞的笑容中没有半分恶意。 </p><p>“柳家人。”那时候一津辞也这样回复道。 </p><p>他们之间分明是第一次正式会面,可相互认识的步骤却全然作了废。一津辞自认多疑,若说这穿着青色袍子的人与柳家没有半点关系,他绝不相信。而对方也在他的试探中给出了答案—— </p><p>【原来辞先生知道我?】年轻人三步作两步来到他身边,他是有傲气的,但此刻更多的是一些血迹的腥臭。 </p><p>现在是知道了,一津辞嫌弃的后退半步,这自来熟的样子倒是十成十的像。起初他还对这人总是要闹出腥风血雨的举动略微惊异,直到他们开始有“正式的”合作,柳家刀,或许也不错。 </p><p>“收收你身上的气味。”一津辞收回视线,柳山白那个心大的姑娘曾道出过家族的秘辛,因此他不曾有更多表情去面对这不怎么讨喜的小子——一切还在掌控范围之中。 </p><p>【您看上去可真是冷淡。】柳家的年轻人对魔人沉没于水的好奇心摇摇头,依旧没心没肺的吐槽道:【那么现在就再等等吧——】 </p><p>—— </p><p>“再等等、等等——” </p><p>“等个屁啊!这边还有晕倒的学生!” </p><p>“这边有人开始说胡话了!!” </p><p>“抬到医疗室去!” </p><p>“医疗室满了!” </p><p>“那就去教室,快快快——” </p><p>且说死武专这边,此刻已然乱成一锅粥。一大片学生晕倒在地,甚至有些老师也开始受到影响。校医室人满为患,谁也不知道他们在经历什么,只能从他们的胡言乱语与写满恐惧的脸上感到那并不是好事。 </p><p>一斩也感到焦头烂额,玉爪老师去了校监控室,鲤老师也在医疗室帮忙。被送来的新生也有很多,她想起之前大家还打算调查的狂气事件,此刻却只能暂时放下。一斩看了看手中被送来的学生名单,上并没有贝柳二人的名字。她心中祈愿,只希望那两个姑娘好好的…… </p><p>“你会讨厌一个欺骗了你,利用了你的……人吗?” </p><p>在贝阔雪的视野中,站在练武场上的搭档忽然问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她们听过老师叮嘱的事情,但那场幻象混乱来得如此之快,远在练武场的她们还未能知晓更多。 </p><p>“我——” </p><p>她们也还未能握住对方的手。贝阔雪刚想开口,一股刺鼻的煤烟气就扑鼻而来。 </p><p>而她几乎是立刻地、下意识地、应激反应地重新伸手抓向柳山白:“什?!柳、小柳!捂住口鼻,我们快去找水灭火!” </p><p>她抓了个空。 </p><p>“小柳?” </p><p>贝阔雪回望的瞬间,她的身前匆匆跑过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手里有的拿着水桶,有的端着盆。甚至,她被后来者挤开,踉踉跄跄地来到一边,她看见那人手中拿着大号的灭火器,踏破房门对着火情便是一阵喷。 </p><p>这里浓烟滚滚,有咳嗽声,有呼喊声。 </p><p>只是没有小柳。 </p><p>顷刻间,她冷静下来。她任由身边有人跑动,在那些人影要伸手触碰自己时飞快地躲开。她不再在意它们说了什么,凝神静心之间,只有鼻腔中刺激性的气味依旧清晰。这个熟悉而诡异的“空间”在贝阔雪如此作为后便扭曲起来。 </p><p>红发的人问她:“怎么不说话?是害怕了吗?” </p><p>咳嗽的人回她:“你只是技艺不精而已。” </p><p>轻佻的人笑她:“当然,做这样一道菜,你也只是这种程度——” </p><p>那话戛然而止,而那说话者的面前多了一只坚定的拳头。 </p><p>幻影忿忿地在散开后又凝结成型,它视线阴冷地盯着女孩,宛如蛇形般企图再次靠近目标:“可恶……为什么……你没有愧疚之心吗?你酿造了那场大火,全都是因为你学艺不精——” </p><p>过去谁人的怒吼再次被贝阔雪的挥拳打断。 </p><p>“说够了没有啊?谁都会有黑历史的吧?”使出两道拳风的女孩微微换气,重新调整了架势。尽管过去难堪的丑事被这什么怪物摆在了面前,但贝阔雪也只是稍有脸红,然后庆幸自己先前和小柳学了不少妙招。她步步紧逼,竟把怪物的道道黑影逼得只剩一条细线:“我爹学艺的时候还炸厨房呢?!我小时候炸个厨房还能怎么办嘛!再说了……如果我当初一蹶不振,可能这回真的只能落在你的手里。但你以为人们不会改变吗?你以为大家都会停在原地吗?!” </p><p>红发的姑娘再次挥动拳头。 </p><p>“别开玩笑了!不就是盘烧糊的麻婆豆腐吗!!!!!!!!” </p><p>幻境如镜面般易碎。 </p><p>贝阔雪只听见一些细碎的裂开之声,紧接着是一阵强光—— </p><p>练武场上,昏厥过去的两人中,有一位缓缓睁眼。 </p><p>“呃……小柳!”贝阔雪第一时间向四周看去,嘴边还带有一些幻象中的后遗症,“灭、灭火……唔。” </p><p>柳山白趴在她身边,衣袍全是灰尘。她双目紧闭,无知无觉,任由贝阔雪如何呼喊,也不曾清醒。 </p><p>“难道也被那个什么幻境怪物给……”贝姑娘嘀咕着,此时依旧没人向着练武场来,她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带小柳去找老师们了。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试图扶起她。贝阔雪注意到柳山白眼角下依旧未消的淤青,有些为搭档难过,心想她们俩都是如此不容易;她又给自己打气,希望搭档只是太累才睡得如此香沉。 </p><p>可小柳的那句话总不是幻象吧? </p><p>欺骗了、利用了自己的人—— </p><p>【哦?不错,这么快就醒了。】 </p><p>“?” </p><p>难得有心事的贝阔雪抬头,有人正蹲在她们面前,撑着脑袋满眼打量。 </p><p>该说那是怎样的面容呢? </p><p>抹额下细细的眉眼,弯眼笑的角度,托腮的动作……她下意识回头看向扶起的小柳,确认搭档还好好的靠在她身边。有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又进入了幻象,然后她看见一个既似小柳,又不似小柳的人对她微微一笑。 </p><p>贝贝感叹自己一生中唯有这次的侥幸如此真情实感。 </p><p>幸好,幸好不是幻象;幸好不是小柳。 </p><p>“你是谁?” </p><p>女孩护住身边人,有些警惕。 </p><p>来者是个与柳山白面容相似的年轻男子。他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向依旧昏沉的柳山白,说出的话让她浑身不适:【我和你扶着的那个小丫头是旧识,可不可以暂时把她借我一会儿呢?】 </p><p>什么叫借? </p><p>贝阔雪皱起眉,试图后退几步。至于旧识,她抬头直直的与那人对视,心头为对方诡异的瞳色而惊诧:“她还……睡着。你可以等她醒来。” </p><p>可她到底没能后退,或者找到一个能离开练武场的机会。陌生人那毫不掩饰的、如狼似虎般的狩猎视线牢牢锁住了她们。在她企图移动的片刻,那个人速度快到像是原本就在那里似的出现在身旁——他看起来依旧十分悠闲,几乎与她们并行,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一同散步的朋友。 </p><p>“你要做什……” </p><p>【对了,小姑娘你看上去就是她的工匠搭档了吧?】对方丝毫不看气氛,自来熟一般说着,【你的灵魂看上去可真是虚弱啊,被武器这样被动的牵制着,迟早要被,吃,掉,哦——】 </p><p>“什么虚弱!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贝阔雪挥开他的手,身边的柳山白不知在幻境里遭遇了什么,数道冷汗从她的额间滑过,甚至她手臂间的温度都有些发凉。 </p><p>虚弱……难道是在说她们共鸣后的疲惫吗? </p><p>被吃掉,又是在指什么呢? </p><p>女孩紧握住搭档的手。她想起她那句没说完的话,想起她满眼的纠结……她心中先是诚实的恐惧,随后又回到一开始的心情。她希望柳山白醒来,然后听她亲口说出的答案。 </p><p>【真是的,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那人依旧笑着被拍开的手再次搭在贝阔雪的肩上,随后揪住她的衣领,上提膝盖,正中其腹部。 </p><p>【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p><p>“咳啊……” </p><p>【嗯……你的确比其他人的身体素质都要好上不少。我想这也是那些狂气缠绕在你身边,在你被我那废物妹妹操作的时候保持清醒的秘诀。但这不是什么优点,更不是什么好事。小姑娘,我真心好奇,失去神志的你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你还能撑多久呢?】 </p><p>不给目标任何喘息的时间,说话者借着身高与力量的优势,将姑娘们摔在一边。此时此刻她们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p><p>【小姑娘,你的灵魂虚弱到这种地步,你还能撑多久呢?】 </p><p>又是一记重拳,出拳者保持微笑,他看着嘴角留有淤青,抱腹忍痛的红发女孩,眼底却一片冰冷。他再一次伸出手来,提出一个他自以为两全的提案。 </p><p>【一个伤害着你、欺骗着你的武器,还是早早抛弃掉为好。】 </p><p>“……我不信你说的。” </p><p>贝阔雪从男子赤色的那只眼瞳中看见了自己反抗的样子。她咬着牙,腹部和手臂,左脸和小腿都火辣辣的痛。但她不能让步,不管是对方提到的“狂气”、“抛弃”还是“真相”,能给她答案的人都绝不是他! </p><p>从练武场的那头开始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p><p>贝阔雪在先前的打击中微微有些耳鸣,而男子听见了动静,他摇摇头,将手臂化作刀刃,向贝阔雪挥来:【真可惜,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p><p>敌人是武器。 </p><p>生死之间,贝阔雪唾弃自己的脑瓜子里居然还有这样的闲心去纠结这个问题。唾弃完自己,她的喉咙里发出尖锐的破音—— </p><p>“柳山白!!!你要是再不醒我可真的要讨厌死你了!!!!” </p>
小柳————你哥提溜我——(大哭)(大哭)小柳——小柳——他还打我——(大哭)(大哭)(大哭)小柳——曹尼玛的我走还不行吗!我曹尼玛的(大哭)(大哭)(大哭)你干嘛鸭!(大哭)(大哭)(大哭)
你怎么在e站发视频啊!!笑不活
原来如此……原来之前视频里要见妹妹的哥哥是小柳的哥哥……!
是的w,玩心重的哥哥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