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档案室里塑料轮胎滚过的细小声响穿梭在各个文件柜当中,人影从无数档案与金属架中穿梭而过,最终停在了十几年前的那一片区域前方。 </p><p>“你想看的想找的应该全在这里了,更多的我们也给不出。”有谁在她背后这么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手表上的指针虚影,“只给你五分钟。” </p><p>陈知安站在那面柜子前,单手托着行李箱,久久不言。 </p><p>白茶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影子一动不动地拖长在地面上,最终,当指针划过数字,陈知安长舒出一口气,转回了身。 </p><p>“你不看吗?”白茶问她。 </p><p>“看与不看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陈知安挠了挠头,新买的小西装不太合适她,有些拘束的打扮多少让这个姑娘不适应,“我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没有谁比我更加清楚了。” </p><p>“那你这么多年苦苦追寻是为了什么。”白茶领着她出了档案室,顺手关了灯,看着小姑娘从黑暗里走出来,白炽灯闪了两下,陈知安的发丝泛着光,轻微晃动着,“不是说这件事是支撑着你的信念么。” </p><p>陈知安小心关上门,超出登机尺寸的超大行李箱在她背后就像是个巨大的壳,里面装满了一个人生活所需的最基础物资,她挠了挠头,又神思不属地扣着指甲缝里的污渍,最后才道:“我其实遇见她了。” </p><p>白茶手指曲了曲最终还是没说话。 </p><p>“不是不报告,看见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出国界了……理论上应该这么说吧?” </p><p>陈知安想起那个下午,她陪着好不容易才能遇上的父母去海边兜了一圈,远处海面上飘着一艘很小的船——那甚至不能叫船,只是一块勉强能浮起一个人的木板。 </p><p>一般人的视力其实看不见那上面站着人,湛蓝色的起伏海水上飘满了雪白浮沫,那抹鲜红色的影子撑着一把古旧的伞,帽子上的飘带随着海风舒展,魔女似乎注意到了她,偏了偏头,而后那抹身影化作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蝴蝶消失在了陈知安蓝色的虹膜里。 </p><p>更远处,货轮的汽笛鸣响,掀起了热浪。 </p><p>白茶走在陈知安前面,按下了电梯,两人沉默着在充斥着空调冷气的空间里沉默下来,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响起,白茶才关心了一句。 </p><p>“你总不是去千里追杀的。” </p><p>陈知安愣了两秒,突然爆笑出声。 </p><p>“杀人是犯法的领导!虽然魔女不算人,那也算得上是濒危物种了,不能这么干的。”陈知安随手翻了翻手机,在电梯上行的超重感中找出了自己还没看熟悉的法条:“动国家一二级保护濒危物种最高死刑哦。” </p><p>白茶根本不信,斜眼看着陈知安,直到电梯门打开。 </p><p>“一路顺风。”白茶道:“希望局长看到你破釜沉舟的行李箱不会病情复发。” </p><p>陈知安站在电梯外,向白茶挥手,直到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向他敬礼。 </p><p>机场的风很冷,陈知安带着太阳镜坐在候机室,身边是戴着耳机呼呼大睡的白人小哥,对方大概是睡懵了,手长脚长地就四仰八叉地倒了过来。 </p><p>陈知安双膝一转,小腿勾起,那个小哥就稀里糊涂地摔到了地上。他迷迷糊糊爬起来的时候耳机掉了一半,露出耳朵上没高兴摘的一枚绿色耳钉。 </p><p>陈知安还没嘚瑟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的清浅笑声。 </p><p>那个声音很柔和,又十分矜持,是一种当代年轻人绝对不会用的奇怪笑法。简单来说就是听上去有些做作。 </p><p>她转回头,看见的是一个正笑着向她投来视线的女人。对方身材凹凸有致,是典型的欧洲人,黑色的长直发垂到腰线,隐约遮住了胸前的装饰。 </p><p>陈知安没看清,只觉得那似乎是个很熟悉的图案,然而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到过。 </p><p>“你好。”对方开口,是中文,“我无意间看见你的登机牌,我们是邻座,有机会认识一下你吗?” </p><p>她说着站起身,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敲在地板和人心上,陈知安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余光里看到这位女士没有带包,只有一张登机牌,背面的颜色还和自己不一样,她拒绝道:“不好意思姐姐,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是经济舱,你是头等舱吧?” </p><p>“不。”这位女士说话依旧慢条斯理的,在机场不断回响的播报声和嘈杂的老年旅游团噪音里向陈知安伸出手:“那位先生很快就会帮我们一起升舱。” </p><p> </p><p> </p><p> </p><p> </p><p> </p><p> </p><p> </p><p> </p><p> </p><p> </p><p> </p><p> </p><p>之后就是番外和卫星了!!大家小组见!!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