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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加糖,很没味道。只是偶然陪行过一段的过路人。

天意与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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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幡命已经死过一次了。 

在进NT乐园之前,在天羽行火都不知道的时候,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 

“你们八幡终于把脑子退化掉了啊。” 

“只是问问你的意见罢了,我们是搭档不是吗。” 

“我很明显就是在受你的精神虐待而已,我有可能发表什么意见吗。” 

今天也还是一如往常的火药味对话,伴随着大门开合的声音,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大晚上出门不安全,但命没有去追。反正他总会回来自己身边。 

命躺上床,柔软的床垫向他的一侧倾陷过去,如同难逃脱的陷阱。 

八幡一族的通灵术多少沾点邪气,引魂上身总会消耗被附身者的阳寿,而全阳命格的人天生排斥亡魂,无法施术,没有成为通灵师的资格,但若是与全阴命格的人搭档,就不会是家族里的废物。 

可是那样的人,哪可能说遇到就遇到。 

命和行火会相遇,是冥冥之中已然算好的命数。 

行火只是个外人,他不叫八幡行火,更不是八幡家的一员,却承担了八幡家的命运。 

八幡家收留了克死父亲的他,却没有给他冠以八幡的姓氏。这也许是八幡家从未将行火视为一个人,只是一样趁手的工具的证明,但更有可能的是随便修改姓氏会拨乱命盘,便维持原样。 

做这行的总会问命信命,无形的命数是一张巨大的网。 

 

   

他们从未挣脱牢笼。 

  

—— 

“以后竟然还能见到你,真可惜。” 

预想之中的回嘴没有出现,行火看过去的时候,命已经进了房间。 

这家伙是这么容易认瘪的人吗? 

行火忍不住想,又后知后觉记起这句话在他们一并被逐出八幡家,肩并肩坐在马路牙子上没有去处的时候自己也说过。 

那个时候八幡命仿佛霜打的茄子,却仍旧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能保持一副温暖到令他作呕的笑脸。他说:“没关系,有我在。” 

很奇怪的,他们相处的时间太久了,命的脸他熟悉得厌腻,闭着眼都能描画出七八分来,但一些回忆却又色彩鲜明,好像不会褪色的电影胶片。 

命的眼睛,其实和他记忆里不一样了。那对淡蓝的玻璃珠子,他以前总以为亮着所有东西,尽管无法影响他分毫。可现在仔细看去,原来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一盏熄灭的视窗。 

行火隐约察觉到,现在的命缺失了部分之前的记忆。 

但是他懒得去问,就像命也不会过问他为何全身湿透了回房。 

 

   

问了也没有意义,反正,对方总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 

大脑神经末端传来疼痛的警告,那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沉睡记忆模块的开关,断续的影像冲击得命头疼欲裂。 

他无暇顾及行火,更不想被他看到这副模样加以嘲讽,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 

头痛的间隙,命的眼前隐约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 

自己曾经认为不应该让天羽行火背负他不应该背负的,所以一直不肯听从长辈的安排借天羽的身体引魂施术,没有哪个人生来该被如此对待。反抗家族的代价很痛,但命还能忍受。 

可是他忍不了,忍不了行火的背叛。 

那是一台被雨水锈蚀了回路的机器,有一双很不通人情的眼睛。 

 

   

仿若幻觉的记忆渐渐消散,但心口的厌恨感却愈积愈重,扎了根,散了叶。 

那种感觉让命干呕不止,胃里仅有的那点残渣也被他吐空了。眼泪是不受控制流出来的。 

对行火的愤怒和憎恨比头疼更让他痛苦,如果他经历过濒死的窒息感,或许就知道怎么将它宣之于口了。 

——也许我真的死过一次了。才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想法只在命的脑袋里转了一秒,另一个念头就占了上风。 

我要更加、更加的折磨他,这是他欠我的。 

 

   

于是他打开门,靠着门框对正在擦头发的行火说:“明天也要出门吗?我跟你一起。” 

 

   

—— 

这句话出口的转天,所有闯入神的领域的游客都死了一次,海涛一般汹涌的稻草淹没了所有人,没有留出一丝呼吸的空隙。然后时间诡异地回溯,睁眼又是一月二十四号。 

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有重获生命的珍惜,只有雀鸟又被抓回看不见的牢笼的叹息。 

命看着天空,那里本应盘旋着鸟雀,此刻空无一物。 

“都死过了还是跟你在一起。” 

身边行火的抱怨虽迟但到。命回过神,对行火笑了笑,很难得的,笑得并不洒脱。 

 

    

  

“…毕竟,我们是彼此的命数。” 

 

2023/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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