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在过近的地方出膛带来了剧烈的耳鸣,严重到方才还吵作一团的人声都逐渐远去了,连带着自己的体温也一并远去。温热的液体溅在了快餐塑料袋上,目之所及都是红的血。
“天羽……你的颜色可真晦气。”
从八幡第一次拥有意识开始,天羽行火就在八幡命身边,不过那也只是不到五年的时间。
并非指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是八幡命所记得的,只有仅仅五年不到的时间。更早的,他记得不甚清楚了,碎片化的记忆像是一团尚未开化的混沌天地,而眼前的红和旧忆里的红逐渐重叠,八幡不合时宜地恍了神。
不知是自己学术不精亦或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八幡命曾经差点把自己的搭档弄到七窍流血而亡。
那个时候,鲜血也是这样的喷溅。
满地,满身,满眼,都是。
八幡命吓得坐倒在地没法动弹,牙龈紧咬也因为恐惧错位摩擦。面前的天羽行火直直立着,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拉长的阴影。
他想喊天羽的名字,但他知道这个不是天羽。
那时的天羽像是有着天羽外貌满面鲜血青面獠牙的恶鬼,谁敢拦他他就要让对方死,就算做不到也要拉着对方在地狱的业火中同归于尽。
“天羽”弯腰,视线和瘫软在地的八幡一触即分,他捡起八幡掉在地上磨得锋利的法器剑,转身没有犹豫地奔向了围上来的八幡氏族人。
下一秒,鲜血再次飞溅而出。
一如今日之景。
天羽行火架住腹部中枪的命因脱力倒下的身体往后撤退,这样做的意义并不大,只是以看似不舍弃的举动让对方维持一个半坐的压迫伤口更痛苦的姿势而已。
他没有将八幡拖行出太远,八幡的身体越来越重,灵魂的重量只有二十一克,失去了灵魂的肉体却如千斤重。
很显然,双管猎枪的杀伤力不容小觑,八幡短而急促的呼吸和嘴里血泡的咕噜声没有持续多久就归于了平静。真是讽刺,话那样多的人到最后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也是一种报应吧。天羽仿若颓了般将八幡放下,蹲坐在地。他低头看着——实际上是观察着搭档了无生气的脸。
枪伤的位置离脸很远,八幡命只是嘴角溢出一丝蜿蜒的血线而已,表情比起说痛苦,好像更像是在恐惧…或者说,在愧疚着什么吗?
…总的来说,好像和活着时区别不大。
即便是亲眼见证过五十岚四三死而复生,心知在这里死去是没有意义的,很快就会复活,天羽也有一瞬间的屏息,等待着所谓扭转生死的禁忌发生。
终于,在前几个枪下亡魂相继回归凡世之后,命睁开了眼睛。
“八幡…?”
命看着他,没有回应,眼神那般清澈,好像海浪冲刷过的天空,天羽甚至错觉八幡要像曾经那样喊他的名字。
——行火。
“天羽?我这是在哪。”
八幡爬起来,被枪击的记忆回笼,他原地转了两圈,感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哦……我想起来了,我被流弹击中了。不过好像没什么事,如果不是一地血的话真的会以为是幻觉啊。看来神不想现在接我过去。”
“…神都拒收我了,你也等着吧。”
命看了看他的搭档,欠收拾地笑道:“其实你的诅咒起效了。我刚去的是地狱,转了一圈顺便给你探了探路,那里就像个大烤炉,待着还挺舒服的…比这里要好上许多。”
“既然那么舒服不如直接别回来了。”
“我会回来的,因为你还在这里啊。”他就那样把一句堪比诅咒的话笑嘻嘻地说出来了。
天羽认为,绝对不能再让八幡死了,不然这家伙脑袋一定会出更大的问题。
虽然他刻意无视了八幡那半句话,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也这么认为。这不把人当人,不把鬼当鬼的地方,真的太令人讨厌了。
你的颜色也很晦气
哇蓝色怎么就晦气了你给我说道说道
好吧,主要原因还是你
…………
可以接受
唱一曲啥给你们助助兴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