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提着裙摆,独自在小路上漫步。修剪平整的冬青木树丛,攀缘的菟丝子草,盛开的蔷薇,无一不令她心情愉快。
偶尔看看花,也是不错的体验。她一边想着,脚下的步子和心情一道轻快起来,在石子的小路上跳跃起来。现在,什么阴谋诡计,什么王公贵族,和她都没有关系。她只想好好看看这片花园,这片花了金梅特尔整片封地不小资产的花园。
花园里静悄悄的,除了特蕾莎,就再也没有别人的踪迹,只有鸟雀啼啭,蜂蝶飞舞。几只蜂鸟游离在花丛间,振动它们小小的翅膀,从花中汲取花蜜。
转过小路,一座雪白的雕塑映入眼帘,从这里开始,就是花园的中心。欧石南花与帚石楠花交相辉映,绽放在此地,将整片地区染成了深浅不一的紫色之海。
特蕾莎很喜欢这两种花,和她头发与眼睛的颜色很是相似。她想,原主未必知道,在更遥远的北地和南方,还生长着这样的两种花卉。否则,原主可能会不惜千金代价,将贫瘠的博普利亚也种满这两种花——特蕾莎又想到,原主这样做的话,可能只会养活帚石楠吧——只有帚石楠才能适应那片有“王国的吸墨沙盒”之称的,贫瘠的荒野,可怜的博普利亚。
特蕾莎的手轻轻拂过花卉,折下一支长条又看起来毛茸茸的花枝。帚石楠——她认清了手中花的名字——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几只蜜蜂流连于未被采下的花间。花开的这么好,蜂蝶成群,结伴嬉戏,但手中花的含义,是永恒的孤独。
这是荒野上的帚石楠的命运。
这是有着帚石楠花色头发的邪恶大小姐,特蕾莎·齐柏林的命运。
金梅特尔是齐柏林的画眉山庄。特蕾莎是绝对不爱着伊莎贝拉的希斯克里夫。
特蕾莎的手指攥紧花管,将花瓣、叶片尽数于掌中碾碎,紫色、绿色的汁液染了她白色的丝质手套。她松开手,残枝败叶于她的指尖掉落,被花汁毁掉的白色手套被特蕾莎从手上扯下来,扔在地上。
如果孤独是她的命运,那么随命运来。她不会止步于她的画眉山庄,她要金梅特尔,她不会放手博普利亚,她站在小小的花园里,觊觎整个王国。
她不为了毁掉谁,她只为了她自己。
特蕾莎继续向前走去,走过雕塑,直到她的头发淹没在紫色的花海之中,微风吹拂之下,她的头发与花枝一同舞动。
她漫步于紫色之间。
而紫色波澜如海。
紫色的花海昭示着恶女的野心……因为命运也无法阻拦她的道路……
孤独却能化作大海……转身走入波涛之中却又化身波涛的感觉(真好
Now she's living like a rolling stone~(唱)
“我并非身处风暴之中。我即风暴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