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十二招】杏梓 </p><p>Summary: 他们，是困在哥谭，用一生时间来“演出”的地缚灵。 </p><p>注：这是一篇DC漫画旗下的角色杰森·托德和提摩西·德雷克的同人文。 </p><p>———————————— </p><p>“有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杰森警惕地盯着那抹绿色，他的枪口对着对方，像个微笑，“提姆……还是JJ¹？” </p><p> </p><p>“有什么区别吗？你我明明都知道，我没有DID²。”提姆笑了起来，他的嘴唇依旧鲜红，好像刚刚撕碎过一团碎肉，或是几个人，“放下你的小泰迪熊吧，它要窒息了。” </p><p> </p><p>“区别是我是否要决定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提宝。”杰森松开了手中的枪，“还有，不要用那些黏黏糊糊地比喻，你明明知道什么是‘正常’。” </p><p> </p><p>他面前的少年尖声笑了起来，苍白的眼泪落在被硫酸和漂白粉腐蚀过的脸上，像是一粒水晶。 </p><p> </p><p>“告诉我吧，亲爱的小小鸟，正常的定义？正常是什么？告诉我愚人船的人除了吉尔还能去哪！³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地方一定要有蝙蝠侠和小丑……” 他贴近了面前的青年，手中的枪顶上了他的下颚，“或者说你想回答，正手和反手哪个更疼？” </p><p> </p><p>“我更想回答，死亡和洗脑哪个更严重。”杰森歪了歪头，接住了枪口射出的黑色玫瑰，“我猜答案是哥谭。” </p><p> </p><p>“哥谭。”提姆放开了手中的枪，拥抱住了眼前的人，“港口，它似乎确实符合一切的定义，我们被置于里外之间，我们向恋人谈论爱情，我们嘲弄疯癫，取代死亡，可是疯癫就是已经到场的死亡，是死亡被征服的状态⁴。而哥谭需要死亡，我知道，我拥有，于是小丑就是死亡，我也将成为死亡。疯人比死人更早的消除了死亡的威胁，所以小丑不会死，又或许小丑早已死亡。毕竟这座城市就是旧日文化的延续，它从不教诲，从不表达，从不提示。它只负责拉开帷幕，孕育演不完的欢歌。” </p><p> </p><p>“我承认哥谭确实会令人堕落。”杰森带动着他的弟弟旋转，他脸上的烧伤飞舞着，像一只蝴蝶，“我不否认哥谭本身便期待着所有人坠落。罪孽，吝啬，谬误以及愚蠢⁵，我们的灵魂就被这些占据着，哥谭就因为这些而伟大。就像我们不会否认我们永远不符合世俗对于正常的定义一样，我不会否认你说的话。毕竟哥谭确实如此，无可救药，却偏偏需要人拯救。” </p><p> </p><p>“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西西弗斯式（sisyphean)很蠢，普罗米修斯也是。可是或许是我永远会被灾难吸引，又或许是我曾被那把箭射中胸膛⁶。我不后悔曾经的追逐，直到现在。”提姆完全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笑容，撕裂的皮肤和嘴唇连在一起，尖锐的呼啸喷出胸膛，“你知道的，我的现在。” </p><p> </p><p>“和蝙蝠们一起过圣诞节的小丑？”杰森引导着面前的孩子弯腰，定格。“或许我们该聊聊，关于上次的人命，你会怎么赔罪？” </p><p> </p><p>“你希望我怎么赔罪？” 这位新生的小丑眨了眨眼睛，“我送你一只死去的小鸟？” </p><p> </p><p>“不，死去的小鸟已经足够了，我想我们不需要更多。” </p><p> </p><p>杰森拽着自己的弟弟，看着那双依旧是蓝色的眼睛，没有变成绿色，这很好。他只是小丑而已，虽然无法痊愈，但也不会继续坠落。现在就很好，就这样就很好，至于剩下的，至于火焰，至于炸弹，至于一长串的死亡名单，至于肉眼可以看见的，伤痕累累的一生。这些都不重要，这些都……只是，不重要。 </p><p> </p><p>“少年泰坦依旧保留着你的位置，如果你想要，多一个小丑顾问也没什么不好。” </p><p> </p><p>“是吗？”他听见那道声音带着惊讶，“是谁的主意？” </p><p> </p><p>还能是谁呢？红头罩的身边就是蝙蝠电脑，而小丑则坐在蝙蝠侠的巢穴。正派，反派，反英雄。或许他们不该有什么牵扯，或许他们不需要藕断丝连，或许最简单的抉择就是放弃，或许蝙蝠侠不该，或许布鲁斯不该……可是布鲁斯老了，可是蝙蝠侠也老了。 </p><p> </p><p>“好吧，谢谢。”那道声音咕哝着，主动松开了手，“但是我是不会放弃我的计划的。” </p><p> </p><p>“为什么？” </p><p> </p><p>杰森是真的很好奇，他知道如果提姆想要，他完全可以恢复，他可以回到原来的一切，继续做他的红罗宾，保持不杀人的准则，继续在哥谭上空飞翔，去宇宙或者别的地方执行任务，在韦恩庄园享受晚餐，但是他没有。他住在阿卡姆，偶尔的出现伴随着鲜血和死亡，他们的所有见面，所有超越英雄，反英雄，反派的界限，只在蝙蝠洞，只存在于这个狭小而阴暗的地方。 </p><p> </p><p>“因为哥谭需要小丑。” </p><p> </p><p>杰森猛然回头，他知道他们的谈论大多是空话，尽管其中夹杂着数不清的隐喻，但是它们依然是空话，是不着调的乐章。可是这句不是，这句中含有什么，它存在着什么，尽管只有一瞬，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来自虚空的一瞥。而这，令他毛骨悚然。 </p><p> </p><p>“就像某种地缚灵？” 杰森拿出了那支黑色的玫瑰花，那支提姆射向他的玫瑰。他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隐晦的含义，也不知道这些含义是否会与他不谋而合，但是他知道这朵玫瑰不属于自己，他的归处也并非自己。 </p><p> </p><p>“就像某种地缚灵。” </p><p> </p><p>那个孩子轻轻哼起了歌，于是杰森也和他一起。 </p><p> </p><p>“带我回家，去疯人院， </p><p> 从不孤独，在疯人院， </p><p> 混乱掌控一切，多么美妙 </p><p> 见证了这一切，你却没有笑⁷ </p><p> …… ” </p><p> </p><p>提姆笑了，看看他们，混乱，荒诞，受害者唱着加害者的歌谣，反派躲在英雄的家乡，他们在哥谭，他们存在于哥谭，他们是港口的智者，他们是愚人船的疯子，他们是英雄，他们是恶棍，他们是艺术家，他们是荒诞的世界木偶，是默剧里大笑出声的演员。 </p><p> </p><p>他是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是罗宾，是红罗宾，是小丑。 </p><p> </p><p>他是杰森·彼得·托德，是无名小贼，是罗宾，是红头罩。 </p><p> </p><p>他们是哥谭的配角，是无人不知的蒙面疯子，是无人所知的普通人。 </p><p> </p><p>他们，是困在哥谭，用一生时间来“演出”的地缚灵。 </p><p> </p><p> </p><p>END </p><p> </p><p>尾注： </p><p> </p><p>¹ JJ： Joker Junior,就是小丑提的昵称，我记得动画里小丑用过“little JJ”的称呼，所以JJ应该是OK的。 </p><p> </p><p>²DID：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解离性身份障碍，也就是我们俗称的人格分裂，在本篇中，提姆并没有分裂出小丑人格，他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我认为这样会非常痛苦但是……是的他知道。 </p><p> </p><p>³愚人船和吉尔：愚人船的概念最初应该出自《亚尔古英雄传奇》，在文艺复兴时期被重新注入活力。在文化上，这些船上理想的英雄，道德模范，社会典范；但它在现实里确实存在，只是船上承载的是疯人。而“吉尔”是一个村落，类似于一个疯人渴望被遣送去的圣地（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阿卡姆？）。它的现实和文化的双重含义很有趣，而且非常对应蝙蝠家，所以我用在这里。 </p><p> </p><p>⁴我们嘲弄疯癫，取代死亡，可是疯癫就是已经到场的死亡，是死亡被征服的状态：来自米歇尔·福柯《疯癫与文明》，顺便一提角标³的内容也是我在这里读到的。感谢福柯。 </p><p> </p><p>⁵罪孽，吝啬，谬误以及愚蠢：化用自波德莱尔的《致读者》。很适用哥谭。 </p><p> </p><p>⁶那把箭射中胸膛：其实是化用波德莱尔的《太阳》，这里是指决定追随蝙蝠侠的脚步。 </p><p> </p><p>⁷歌词来自《蝙蝠侠：阿卡姆骑士》游戏，小丑唱的（点头）。所以他们为什么知道……这是一个隐喻，如果有兴趣可以猜猜看。 </p><p> </p><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