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p>*梗概：数到三就开枪，对他也一样。 </p><p>*书鱼新春赛存档文 </p><p>*豆瓣阅读居然不能发这篇，我猜是因为有枪字 </p><p> </p><p> 1 </p><p>故事从汽车旅馆开始。 </p><p>她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空调嘶嘶作响，但屋内毫无凉意。 </p><p>灯泡亮着，窗户大开，夏夜酷热的空气灌进来，廉价的蓝窗帘布时不时鼓动一下。 </p><p>她确信在她洗澡前窗户还锁着，因为她特意把气温打得很低，检查了门窗状态确保温度可以迅速降下来，她不喜欢在做爱前就汗流浃背。她走到窗前，戈壁的公路上，橙色路灯底下，一辆红色的福特野马仍停在那动弹不得，托德上半身探进支起的车前盖里修理故障。他黑背心，牛仔裤，显露出的肌肉随着用力而隆起，这是一具多么青春又美妙的肉体啊。如果他此时抬头，就能看到鹅黄色的柔性光线洒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她正温柔地看他。 </p><p>进来的不是托德，而是另有其人。她收起笑容，关上窗，拉上窗帘，从行李箱中取出丝绸睡裙套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黄色丝绒手拎包仍然还放在上头，她拉开拉链，伸手摸到了冰冷的枪。 </p><p>遇见侵入者，普通人会报警，但罗斯·达菲自己解决麻烦。 </p><p> </p><p>公平地说，托德也是她的麻烦，不过托德是甜蜜的烦恼，是罗斯情愿背负的烦恼。罗斯对托德一见钟情，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男人会像这样闯入她的生命，想来托德也是如此。罗斯肤白貌美，黑发碧眼，举手投足充满了猫科动物特有的优雅和爆发力，没有男人能抗拒罗斯的魅力。 </p><p>“请问我可以吻你吗？” </p><p>“可以。”她说。 </p><p>他们被彼此俘获，她可以了很多次，托德是在床上也彬彬有礼的英俊禽兽。 </p><p>直到有一天托德提出了那个关键问题：“请问我可以娶你吗？” </p><p>她说：“可以。” </p><p>第二天，她察觉到有人监视她，跟踪她，窥探她。她莫名收到变更密码的网站短信，私人电子邮件不等她点开就已经被人查阅，这个侵入者毫不掩饰他的存在，有很多事可以说明他极度关注她的情感状况，他拉黑了她手机里托德的联系方式，删掉了她发在社交网站上心情分享里关于托德的帖子。她愤怒极了，客服却回复说：小姐，我们无法对本人操作负责，但我们可以恢复您的数据，请问需要吗？ </p><p>当然需要。 </p><p>她收复失地。 </p><p>第三天，她发现托德又一次从她的全部私人账号里消失了。她不再投诉，而是把精力投入另一个战场：她把枪装进了手包。她打电话给托德，幸好她能背出那串数字，告诉他如果他没改主意，他们就马上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圣地。她愿意在所有小教堂里发誓嫁给他，她紧握手机，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钟，算他们的在途时间：“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拥有彼此。” </p><p>托德不明白她为何反复无常，但他一如既往地支持她：“我这就开车来接你，二十分钟后见。” </p><p>二十分钟后，她见到了麻烦给出的第一个明确信息，一张卡在内侧门把手上的便签：别去。他侵入了她的房子，他知道她打了电话，他还知道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清楚在她的待办事项里有一项是“去拉斯维加斯和托德结婚”。 </p><p>等到神父询问，谁反对这对新人？ </p><p>他就趁此机会站起来大喊，我反对！ </p><p>试试看啊杂种，她把那张便签撕碎扔进垃圾桶，打开门，走向托德。 </p><p> </p><p>2 </p><p>她琢磨到底这个狗杂种到底是谁，有很多人会反对她结婚，他们闻知婚讯会伤心失望痛哭流涕，但是威胁她？不。 </p><p>他们深知她说一不二，只要她下定决心哪怕他们把托德宰了，她也会把他挖出来，给他套上新郎礼服。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们都应该直接找上她，只有和她面对面，才有机会说服她改主意。 </p><p>因此福特野马不得不遭遇意外停在路边。 </p><p>“故障？真奇怪，我才送它去做了保养。”托德说：“我来看看，罗斯，亲爱的，你拿上行李先去旅馆睡一会儿。” </p><p>罗斯盯着镜子，一点困意都没有。 </p><p>镜子很大，从镜子里可以看到整个房间。汽车旅馆没有藏身之地，房间里空无一人。现在。他究竟会躲在哪里？ </p><p>手包一直放在她右手边。 </p><p>“时机很重要。”罗斯自言自语：“我是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我们两，一对一。” </p><p>“当然也可以继续等——” </p><p>等到托德修好车，或者，等到她和托德的孩子出生。 </p><p>不过她不希望要等那么久。 </p><p> </p><p>杂种同样不希望。 </p><p>侵入者从浴室出来，嘶声警告她：“别结婚，罗斯，别和他，不能是他。” </p><p>如果是电影，此情此景女主角一定会放声尖叫然后转圈晕倒，但罗斯连头都没回，只从镜子看她。出乎意料，侵入者是个女人，她身高、相貌都和罗斯非常相似，但绝不会有人把她们两个弄混。她头发毛躁、干枯，眼睛布满血丝，就连说话听上去都带着一股神经质的颤音。在大热天里裹着厚风衣，无家可归者、流浪汉、吸毒的人—— </p><p>疯婆子，罗斯找准了形容词。 </p><p>罗斯确定小小的浴室里没有窗户，也没有其他入口，她发誓洗澡时也绝没有任何人在里面。但这个侵入者就像女巫般突然出现在戒备深严的城堡，对罗斯未来的人生发出恶毒诅咒：“托德会毁了你！” </p><p>她回答道：“能毁掉我的东西可太多了，我十分脆弱，我会被抽烟、纹身、跳爵士毁掉，我甚至还读书。” </p><p>可不是吗，书的危害比海洛因都大。托德常这么取笑，她想起他，忍不住微笑。 </p><p>女人脸孔抽搐，向前走了几步：“不不不，你本来很好。你一直很好。都是他的错，他才是源头。” </p><p>她走得并不稳，罗斯现在能看清她脸上满是愁苦留下的纹路了，她渴望又贪婪的注视罗斯，视线缓慢地在罗斯身上移动，像是被什么恶心生物缓缓舔过，让罗斯觉得有些恶心：“你认识我？” </p><p>她不记得她的女性亲戚中有这号人物，她和她们都非常亲密。 </p><p>女人颤抖地捏住大衣衣摆，露出一个破碎的笑：“罗斯啊，我是你，我就是你呀。我是为你才来的。” </p><p>“你是我？” </p><p>“我是未来的你。”她强调。 </p><p>罗斯笑了：“好吧，你想干什么？你觉得托德很坏。所以你来就是为了把他从我身边赶走？他变态？酗酒？打女人？” </p><p>“不，他不是，这种的，坏。”女人紧张地舔了一下下嘴唇。 </p><p>我从不紧张，也不会像这样舔嘴，罗斯想。 </p><p>“他很好，最开始对我很好。但后来，后来就全就变了。” </p><p>“但人都会变的，我可以接受。”罗斯说：“我和他现在很好，我会在他开始变坏的时候离开他，我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应该说，我的人生就处于变化之中。” </p><p>“不。不是那种变化，不是那种自然而然的变化。而是说，他本来就坏，只不过他故意在我面前遮掩。”女人一开始说话很慢，似乎在思考措辞，但她一旦开始，就越说越快：“你懂吗？我以前也像你这样想，但不是的。是情况发生了改变，他不掩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太长了，好不了，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走，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坏。他、他说话的语气变了。” </p><p>“开始他跟我说话都非常轻快高亮，然后声音变小了，语调变怪了，挑剔，讥讽。他指责他最喜欢的某件东西不对，他不喜欢它的细节，我说它只是个杯子，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他于是指责我，指责我质疑他，还嘲笑我做的每一件事既愚蠢又可笑！接着他发完脾气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罗斯，我是开玩笑，我怎么不喜欢呢罗斯，好宝宝，我是喜欢的，我一直喜欢。” </p><p>女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的声调也忽高忽低，有时候如同男人般甜言蜜语，但里头饱含的情感令人窒息又厌恶。讥讽，罗斯心想，她说的没错，在那热络语气的底下是冻得梆硬的冰冷讥讽。 </p><p>而且确实有一瞬间她觉得那语气听起来像是托德。 </p><p>“那个感觉，你明白吗？你明白吗？”女人再次强调：“那种细微的差别！” </p><p>我懂，我知道。好宝宝和好宝宝是不一样的，但罗斯不说话。 </p><p>女人想了想说：“过了一阵，可能有好一阵吧，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了，我怀疑他不是我们以为的‘人最终会变’，知道吗？他其实没变，他从来就不喜欢。他只是装模作样，观察了很久我才确定这一点：他根本不爱爵士乐，也喝不惯威士忌，他不喜欢我看钱德勒，也不喜欢每周情侣夜，还有我选的那些可怕消遣。” </p><p>“简而言之，他不喜欢我。”女人咧开嘴。 </p><p>哦不。罗斯心想。 </p><p>“是的，哦不。你发现了，你发现这对我来说多可怕了吗。他是个披着人皮的寄生虫！他察觉到不妙，一切在脱轨，于是他又改口说，是的他不喜欢，他不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但是不能怪他，反倒要全怪我，因为人有不喜欢的自由！是我让他无法拒绝，他被迫接受，他只有撒谎说他喜欢这一切喜欢我我才会放过他他才能喘口气！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过日子的，我可以装作喜欢的。” </p><p>“天啊，我没法细说，他愧疚，道歉，狡辩，到习以为常，乐在其中。太久了，这个过程，太久了，他慢慢地脱下皮，很慢很慢地脱，露出里面光秃秃的长条的软软的肉虫子。你看过黑衣人吗？那种虫子？我想吐的时候他就穿回去，用那个脸冲我说甜言蜜语，所以我饶了他一次，两次，又是一次，两次，全是些琐事！没法细说！他很坏又很聪明！” </p><p>“到我发现我必须杀了他的时候！我已经忍受了那么多！我已经被彻底毁了！你想不到他有多坏，现在你还想不到的，所以听我的，不要和他结婚，他会毁了你。你就会被他毁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不就知道了吗？” </p><p>罗斯和女人在镜子里对视。罗斯看到女人和她相似又不同的脸，罗斯风华正茂，而这女人失去了所有。但这不能说明什么。 </p><p>女人表情逐渐变化，她接收到信息了：罗斯不会听她的。 </p><p>女人杂乱干枯的眉毛上扬，猩红的眼睛瞪得老大，在脸上的比例显得格外的可怕，她咬牙切齿：“你不听！？为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会骗你的！因为我就是你！对，我是疯婆子！你将来也是！你现在只想着跟他结婚！因为他奉承你，装作什么都听你的！一切都对你有利！你就感觉良好是不是？” </p><p>她想奔过去抓住罗斯，但罗斯警惕地站了起来，她手摁在梳妆台上，厉声发出指令：“站住！” </p><p>女人盯住她，她们目光在镜子中撞出火花，女人的视线缓缓滑落在镜子里罗斯的右手上，那只手很靠近手包。手包拉链拉开，口微微张着，里头有东西。 </p><p>女人停下来了，她们距离很近，但她停下来了。 </p><p>她又紧张地舔下嘴唇：“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p><p>“不，你不知道。”罗斯说。 </p><p>“我知道。”女人发出轻轻的嘶声：“你带了枪，你想杀了我。” </p><p>“你跟踪我，匿名恐吓我，任何人受到这样的威胁都会想杀了你。”罗斯说。 </p><p>“不，你不是因为这样想杀我。我是说，你最初没想杀我，你思考，你否定我，然后你下了决心，你想杀了我，因为你发现了。” </p><p>“你跟着我说的去想了，你心里清楚事情会那样发展！你本来只是想警告我，但是现在你想杀了我。因为我们都一样，我们不达不目的不罢休，而你不喜欢被别人影响！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未来在我，所以你现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想法，它们怎么产生的，它们怎么变化的，我都知道。” </p><p>女人笑了起来，她曲起手指在头上重重地敲：“哦，因为它们最后都跑到我这来！它们在你脑子里出现，到我脑子里结束。因为你是开始我是结果！你明白吗？！” </p><p>罗斯说：“你确实很蠢。对我来说你说的事儿根本没有发生，所以我们不是同一个人，我只管现在，此时，他爱我，我也仍爱他。” </p><p>女人浑身颤抖：“你不肯放弃！你怎么会这么蠢？托德说得对，我是个蠢货！” </p><p> </p><p>罗斯伸手摸到那把枪，她不想再听下去了：“明天我和托德会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你最好现在就走。” </p><p>因为现在是你离开的最好时机，门开着，而且托德没有回来。 </p><p>因为如果你是我，你就知道我下定决心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就知道我在警告你。 </p><p>一，你侵入我的生活。 </p><p>二，你威胁我。 </p><p>三，你阻止我过我想过的人生。 </p><p>你知道我手包里有一把上膛的枪。不要让我有数到三的机会。 </p><p>“他不会感激你的！蠢货！”女人的泪水在脸上横流，滋润了她干裂的皮肤：“你以为你不会落到如此下场？你不会吗？你不会？哈哈，不！不！你就是只个蠢货！是个婊子而已！因为婊子下贱！所以该死！” </p><p>她大喊大叫：“你太蠢了！” </p><p>“如果你是我的话，你现在就该知道我会做什么，如果你是我的话你就该退出去。”罗斯握紧手中冰凉的铁块。 </p><p>罗斯纷乱的念头在她的脑子里盘旋、飞舞、落地。 </p><p>女人瞪大血红的双眼，她死死抓住厚风衣的手在发抖，身体也在抖，她喉咙里发出呃呃呃呃呃呃的声响，既像是威胁又像是挣扎。她剧烈地颤抖，想要克制自己扑上去的欲望，但最后她崩溃了。 </p><p>“不！不！” </p><p>“不！不行！不行！” </p><p>她发癫地狂吼：“不能结婚！你不能结婚！不！” </p><p>“不！” </p><p>她尖叫着扑向罗斯。 </p><p>罗斯转身连开三枪！ </p><p>呯！ </p><p>呯！ </p><p>呯！ </p><p>每一颗子弹都在她身上开了个血洞，猩红色的液体溅了一地，女人倒在地上抽搐。 </p><p>三。 </p><p> </p><p>3 </p><p>可能有人听到了叫骂和枪声，可能没有。 </p><p>但反正没人进来打扰她们。 </p><p>罗斯走近女人，地上血越流越多，女人瞪着她，不动了。 </p><p>女人躺在血泊里。 </p><p>锁孔转动。 </p><p>托德回来了。 </p><p>汽车旅馆一间房有两把钥匙。 </p><p>“我修好了，明天一早就能出发。”他抓着擦手布擦手上的油脂，走了进来，随即他看到地上大量的血和死尸。 </p><p>他尖叫：“天啊！天啊！这是谁？他死了？他死了吗罗斯？” </p><p>罗斯说：“我不知道。” </p><p>托德不去看尸体，他扭头发出干哕，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p><p>罗斯拉了他一把，但没拉住。 </p><p>现在有不同的人从房间里伸出脑袋往这里看了。 </p><p> </p><p>她想，一定会有人报警，不是托德就是多管闲事的别人。 </p><p>他们明天还能结婚吗？ </p><p>她想起那个女人说的，他不会感激你的！罗斯！ </p><p>在其他人和警探蜂拥而至之前，她还有一些时间。 </p><p>她需要穿上内裤，换上外套，准备迎接一场苦战。 </p><p>就在她想离开的时候，尸体突然“嗬——”地一声惊叫，它从地上弹坐而起！ </p><p>就好像它还活着—— </p><p>它确实活着！ </p><p>它突然逮住罗斯！它的手像是铁钳，手上全是血，冰冷滑腻像蛇一样死死绞住罗斯的手腕，把她拉到它面前，它张嘴露出獠牙和黑漆漆的喉管！ </p><p>“罗斯！”它叫。 </p><p>有人在走廊跑动。 </p><p>它大叫：“就算结婚了，也别饶他！” </p><p>它仍然抓住她不放手，血从它嘴里飞溅而出，她疯狂后退，想把手从它手里拽出来，但是没有用，它抓得太紧了，它就是不松手：“听到了吗？别饶他！数到三就开枪！” </p><p>她用腿猛踹它的胸，有什么东西在她脚下断裂了，她听到——或者是感觉到——咔嚓一声，尸体的胸瘪了下去，它尖叫着喷了她一脸血：“记得！你记得！数到三就开枪，对他也一样！” </p><p>它死死拉着她，脸整个崩塌了，变成了空气中的漂浮物、灰尘，最后连那点东西也不剩，只留下那叫声环绕着她。 </p><p>“数到三就开枪！对他也一样！” </p><p>它消失了。 </p><p>她通体冰凉，汗毛倒竖。 </p><p>直到警察来了罗斯还茫然地站在屋中间，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她的脸、手和地板上全是血。 </p><p> </p><p>4 </p><p>“我要给律师打电话。”罗斯说。 </p><p>在她打完电话后，警探问：“达菲小姐，或许在你的律师赶过来之前，你想要为自己辩护？” </p><p>她说：“我和托德准备结婚，有人反对，所以从我的手机和账号里删掉了托德，还闯进了我的家。如果你们去查的话，我想，应该会有发现。” </p><p>我们不对本人操作负责，小姐。罗斯突然想起客服的话，警探会在她家里提取到其他人的指纹吗？她不确定起来。但她决定对此事保持缄默，让律师去回答吧。 </p><p>“我很害怕，打电话给托德，于是我们决定开车去拉斯维加斯登记。路上车不知道为什么抛锚了，托德让我先休息，他修好车就来。所以我先入住。” </p><p>“我关好门窗，洗了澡准备做个面膜睡觉，但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恐吓我，我当时只穿着丝绸睡裙。”罗斯说：“我吓得要死，于是开了枪。幸好枪就在我的手包里。托德进来看到了，他冲出去报警，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p><p>“这时，这个人站起来走掉了。” </p><p>警探问：“他走掉了？” </p><p>罗斯说：“是的。” </p><p>警探问：“你没有受伤？身上和地上的血都是他一个人的？” </p><p>罗斯说：“是的，我没有受伤。” </p><p>罗斯知道他们想问，尸体去哪儿了。没有人在流了那么多血，流了致死量的血的情况下，还能爬起来走掉。但罗斯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让律师去回答吧。 </p><p>罗斯只能说：“这个人走掉了。” </p><p>警探问：“他是谁？” </p><p>罗斯说：“我不知道。” </p><p>警探问：“你后来做了什么？” </p><p>罗斯说：“我把脸上和手上的血洗干净了，穿上了内裤和外套。哦，我刚刚说了，这个人进来时我只穿着丝绸睡裙。我想我来之前我应该保持得体的穿着。是吗？” </p><p>警探说：“好吧，达菲小姐，我们会先让你休息一会儿。等你的律师过来，我们会再跟你谈谈的。” </p><p> </p><p>5 </p><p>罗斯和律师一同走出警察局，发现福特野马停在路边，托德带着蛤蟆镜，靠在车上。 </p><p>“嗨。”托德冲律师打招呼。 </p><p>“嗨。”律师笑了：“看来你们又要启程了。” </p><p>托德为她拉开车门。 </p><p>罗斯跟律师道了再见，并坐了进去。 </p><p>托德问：“我们去哪儿？” </p><p>罗斯说：“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结婚。” </p><p>托德扭头看了她一眼并露出了灿烂的笑，“没人能阻止我们！” </p><p>“当然！没人能阻止我！”罗斯把车载音乐开到最大，里头放着《And All That Jazz》。 </p><p>托德：“我们要出发啰，好宝宝，你东西都带齐了吗？” </p><p>罗斯甜蜜一笑：“带齐了。” </p><p>带齐了，什么都有，包括我的左轮手枪。数到三就开枪，对你也一样。 </p><p>托德踩下了油门，野马轰鸣，一路飞驰。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