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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一|画得很慢,而且很菜,感恩所有给我评论收藏评分的朋友(感恩)(感恩)

Prologue 渡鸦之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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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本文为共创故事文稿。</p><p>作者:Lophura</p><p><br></p><p><br></p><p>### 序幕 渡鸦之翳</p><p><br></p><p>"Admiral"号双桅横帆船绕过狗岛时,咸腥河风中正混着柏油与茶叶发酵的气味。从舷窗向外望去,六层楼高的东印度公司仓库如同石砌蜂巢,赤脚苦力正将孟加拉生丝搬上四轮马车,一些受潮而发霉的次等茶叶被随意地摆放在路边等待安排,愁眉苦脸的会计孜孜不倦地统计着每一箱货物和损耗——可空间上的距离将一切模糊成不清晰的装饰画,湮灭了其中的情感与色彩。</p><p>这里是伦敦最大的港口,吞吐着世界的脉搏和呼吸。</p><p>于主人身后默立的侍者从舷窗外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随时可能到来的吩咐上。</p><p>这间豪华的舱室铺着漂亮的桃花心木地板,淡红色的华贵木质家具表面泛着宝石般的光彩,能在从加莱到伦敦的短途旅行中使用这样一间头等舱的主人自然需要与之相匹的气度——倘若从三等舱请一位需要自带草垫防止甲板渗下水搞得浑身脏污甚至的“绅士”上来,大概是不知道要把手脚往什么地方放才安心的。可侍者的主人却是个异类,放着好端端的沙发不坐,只是笔挺地端坐在一把硬木椅子上看报纸,像个在上班间隙抽出五分钟时间喝个咖啡的忙碌职员。</p><p>“公会方面的准备做的怎么样了,瓦沙克?”主人放下报纸向侍者发问。似乎是闻到了舷窗缝隙中钻进来的恶臭,他轻轻皱眉:“托那位水手国王[^1]的福,请把窗户关紧些,瓦沙克。”</p><p>被叫做瓦沙克的侍者表情平静而木然,他朝主人躬身一礼。</p><p>“抱歉,M先生,这是我的工作失误。关于您关心的问题,英国人的乌鸦刚刚降落在甲板,皇家猎魔人公会的招待人员已在沃平码头等候。”</p><p>关紧的舷窗将不断渗入的恶臭切断,M先生的眉头舒展开来,他从椅子上站起,走向衣帽间更换正装。如影子般跟随着他的瓦沙克手中已摘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天鹅绒双排扣礼服,等待主人的召唤。</p><p>“不,我不打算穿得像一个‘法国人’,瓦沙克。”M先生轻微摇头,抬手打理好亚麻衬衫笔挺的领子,将蕾丝领巾系紧些。等他应付好自己的脖子,瓦沙克已拿着一件更朴实些却不失格调和风度的常礼服站在M身后了。</p><p>M很满意,在瓦沙克的帮助下他将背带裤的带子系紧,又披上作为外套的常礼服——抛去让他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灰色头发,他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一位适合漫步在伦敦西区的富有商人了。</p><p>“我记得英国人传信的使魔有夜枭、白鸽、乌鸦三种?”</p><p>“是的,M先生,代号幽影的夜枭用以传递通常信息,代号白马的信鸽用以传递皇室信件,代号告死的乌鸦用以传递紧急消息……”瓦沙克停顿了一下,又接着继续说:“以及死讯。”</p><p>“看来我们的英国同僚不太欢迎我们?”拿起靠在墙上的黑檀木手杖,M的表情依然轻松,丝毫不见紧张。</p><p>他本该紧张的。</p><p>无论是谁,孤身一人带着一位侍者离开安全的大陆来到事实上半独立的英伦三岛,面对着“同僚”们丝毫不留情面的下马威,都应该感到恐慌和不安。</p><p>可这位看不出年龄的M先生没有。</p><p>他只是拿着手杖走出船舱,看起来不像是要踏进龙潭虎穴,全然是一副皇帝检阅麾下千军万马的骄傲与淡漠。</p><p>此时,"Admiral"号正轻快地昂着舰首撕开早晨笼罩在泰晤士河上的浑浊潮气与微弱晨光,朝着沃平码头驶去。圣安妮大教堂高耸的尖塔将为数不多的阳光尽数占据,只留下冰冷潮湿的阴影分润给早早爬起来想办法解决今日温饱的白教堂区穷人。当这些从工厂下班的可怜工人与自己的“铺友”交换床位时,河对岸的格林威治村所剩无几的农民正倔强地守着自己的土地,在越发种不出什么东西的土壤上努力地开垦,努力地耕作。而他们身后两岸林立的造船厂与煤炭码头喷吐着黑烟与灵魂无声的嘲讽,于伦敦之穹顶下铸就未成形的王冠。</p><p>瓦沙克依然顺从地侍立于M先生身后,可他的余光总是忍不住投向那日夜不休轰鸣着的,吞吐着权力、生命与金钱的机器。</p><p>*这会是未来吗?*</p><p>瓦沙克本该这样想——可他不能这样想,他只是一个侍从,侍从就该做侍从所做的事,想侍从该想的问题。</p><p>于是他俯身于M耳边低语:“先生,伦敦到了。”</p><p>“把棺材带到白教堂去。”M点头,用手杖轻轻触地。“另外,通知机械师,安妮可以出师了。”</p><p>——————</p><p>英国皇家猎魔人公会的历史相当久远——这群英国人自称是圆桌骑士和凯尔特女巫的后继者。德鲁伊法术和凯尔特纹身、北海人带来的海雾蚀(Hafmóðr)、诸多与大陆的正统福音术法全然相悖的法术在这里有着充足的生存土壤,让英伦三岛拥有了“神秘学界的伊甸园”之称。可就算是伊甸园中快乐生活的原人甚至是把守伊甸园门口的天使,最终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无论你生前是何等地光辉彪炳,当你被葬入地下,你都只能平等地迎接来自地母的深厚慈爱。</p><p>瓦沙克安静地站在墓园的门口,等待主人完成他的表演。</p><p>今天的伦敦照旧是阴天,瓦沙克甚至怀疑这是否是伦敦天空本来该有的颜色,又或是自高耸烟囱中喷涌而出的烟气将那美丽的蔚蓝遮蔽?可无论如何,阳光都被漂浮于空气之中的某种物质拦截,只剩下有气无力的残兵败将降在地上,为眼前本该庄严肃穆的场景增加了几分凄凉。</p><p>橙色头发的少女站在一座新坟前,低着头。瓦沙克注意到她攥着拳,浓厚的沉郁被稀薄的阳光滤进她的影子。</p><p>“你的父亲是为了上帝的荣光与人类的幸福而牺牲的。”</p><p>略微沙哑的嗓音伴着铁质靴后跟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而后便是一只轻轻搭在少女肩上的手。</p><p>少女的身体一颤,带得她挽在后脑的头发轻微抖动,在这样阴冷的天空下像是一团燃烧的,挣扎着的火焰。</p><p>“M先生……他……走得……安宁吗?”</p><p>声音突破了胸中的桎梏,透出少女不愿意流露的软弱和担忧。她攥紧的拳头突然松开,任由雨水混着泪水滑落。</p><p>“Brown先生是在荣耀与天使的环绕中升上天堂的,Nicole小姐。”M的脸上保持着肃穆和沉静,完全是一位蒙主圣恩的牧师。“他并未受到任何不应受到的痛苦。”</p><p>Nicole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跪坐了下去,她的手下意识地撑在墓碑上,新刻的字母凹槽硌得手指生疼。即使双眼奋力避开了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和浮雕里熟悉又陌生的脸,可手指却忠实地将所阅读的信息报告给大脑:“August·Brown,1793——1833,上帝的选民,黑暗的大敌。”</p><p>橙发的少女捂住了脸,她终于无法遏制泪水的奔涌。</p><p>Nicole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她已经近五年未曾见过父亲了。在那些一个人操持家务和田地的日夜里她无数次愤恨地发誓见到混账老爹一定要拿草叉或者马勺料理他一顿,猎魔人怎么了,猎魔人不回家脸上有光吗!她一定要给老爹看她到底多能干,把家里的牛羊养得多好,把家里的谷仓堆的多满!如果那个老烟鬼不肯承认自己当年“不如生个男孩儿”的言论是错误的,那Nicole就不给他麦饭吃,Nicole不相信有brown家的人能够在盖满了羊脂肪的麦饭面前坚持一丝一毫的气节。</p><p>回到家乡的不是活生生的、酗酒又爱吃嚼烟的August Brown先生,而是一封绣金的冰冷的遗书。Nicole没舍得卖掉养得肥壮健康的羊群,没舍得卖掉堆到谷仓顶的麦子,没舍得让邻居动她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麦田,她背着小包裹离开家乡前往伦敦时没有动家里的任何东西,仿佛在期待着这趟旅途的重点是两个人像以往一样从村外回家,一切如常。</p><p>Nicole终于大哭起来,不再克制自己的情感,她捶打着墓碑,像是要从土中唤醒死者。锋锐的石刻边缘划破了她的皮肤,淡金色血液从指节渗出,在‘August·Brown’的铭文上灼烧出细小裂痕。权天使的幻影在她泪眼中扭曲——那铠甲下的面孔分明是父亲,却带着教会审判庭的冰冷烙印。瓦沙克的余光死死地盯着那些隐约回荡着雷声的血液,抬头望向了高天。厚厚的云层背后雷霆滚动,甩下悲痛与哀伤。他喉结滚动,将一句未被允许的阿卡德语祷词咽回腹腔。</p><p>瓦沙克从无形阴影中抽出一柄黑绸伞,快步走到M身后撑开,为依然在哭泣的少女和M挡住坠落的雨滴。</p><p>“以万军之耶和华之名。”M的嘴唇微微张开,短暂的圣咏从齿缝中挤出,引动阳光及白教堂颂唱百年的福音:“宽慰迷途的羔羊,安宁失群的灵魂。”</p><p>吟唱完毕,术式达成,从光与影的交接中浮现了第三层轮廓,一个身着铠甲手执烈焰长剑的身影从中走出,他银白的铠甲镀着金色的阳光灿如烈焰,就连伦敦永恒不变的阴沉天空连同方才降下的倾盆大雨都无法遮掩覆盖他的荣光。</p><p>天使降临,便有号角吹响为其赞颂,邪物当受火刑,而善人必得报偿。倘若任何一个虔诚的教徒看到这样的场面,想必已经泪流满面连忙叩首以感恩主的垂怜,可Nicole从模糊的泪眼中所看到的却截然不同,这天国之军的统帅,分明长着父亲的脸!</p><p>权天使并未开口传达圣言,只是轻轻地弓下身子,将Nicole揽在怀里。</p><p>M的声音从天使背后落下,仿佛来自遥远而崇高的天空。</p><p>“你愿意接过这柄杀生的刀兵吗?”</p><p>一把长刀轻点在Nicole的肩头,刀身明亮,照出Nicole瞳孔中闪烁的雷光。权天使的身影在Nicole的怀抱中消散,化作点点光芒。</p><p>“我……愿意。”</p><p>Nicole的脑海中带着淡淡的犹豫和迷茫,她的心依然牵挂着已然离去的天使,她并不是虔诚的基督徒,村里的小教堂是她最不乐意去的地方,可她如此希望方才出现的真的是父亲升天后的英灵。</p><p>“你愿意走上尔父所行走过的,涤荡黑暗之路吗?”</p><p>发问的声音更进一步,抢进Nicole心间,不给她任何迟疑的机会。</p><p>“我愿意。”</p><p>Nicole回答,下意识地回答。</p><p>“你愿意成为人类与天主的利剑,为全人类的幸福与和平而战吗?”</p><p>“我愿意。”</p><p>Nicole不再维系思想,她不想记得自己打开父亲寄来信件时所看到的文字,以及那枚从信纸间掉落的橡树叶。</p><p>那个男人絮絮叨叨地讲了家里藏着的金币,讲了镇子上可以信任的朋友,讲了处理家里财产的办法, 讲了通过德鲁伊教派和凯尔特人进入超凡世界的路子,讲了村东头那谁家的小子不靠谱不要被骗了,直到最后才扭扭捏捏地留下“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那我大概是死了,回头有人来找你当猎魔人,最好不要答应他,毕竟不是每个猎魔人都像你爹一样帅气可靠”。</p><p>“我,Megalomania,以高阶猎魔人导师之名,赦封Nicole Brown为猎魔人学徒。”M将手中长刀掷在Nicole面前。“导师即为本人。”</p><p>为二人撑伞的瓦沙克始终沉默,就连存在感也一并被黑伞宽大的伞面所掩盖,他看着捡起长刀后有些笨拙地将刀刃别在腰带上的Nicole,轻轻颔首,为奥丁之血的重现世间送上自己的敬意。</p><p><br></p><p><br></p><p>[^1]: *威廉四世(英语:William IV,1765 年 8 月 21 日—1837 年 6 月 20 日),和汉诺威国王(1830 年—1837 年在位)。乔治三世第三子,乔治四世之弟。威廉四世是生活在改革年代,他能力相对平庸,但心肠慈善,是个朴素的绅士,被人民亲切地称为水手国王。</p>

发布时间:2025/04/14 01:01:03

最后修改时间:2025/04/14 01:02:04

2025/04/14 猎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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