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评论要求：笑语 </p><p> </p><p>临出发前他们终于想起来那个瘫在帐篷里的女孩。 </p><p>“我们要出发了，你要不要一起走。”一个人学着妈妈当年问他们那样问她。 </p><p>“小婊子又在这叫叫叫，你母死了我扬了。”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孩这么骂着。 </p><p>问话的男人挠挠头，看着同伴：“这什么意思？” </p><p>他们中担当医生的女人撞开他，进来给女孩打了一剂止疼药：“她的意思是你没有妈妈。” </p><p>“但是妈妈不是在壁垒那边吗？” </p><p>“她说你亲妈。”医生说，“这是灾难之前一种侮辱人的方式，你又没听妈妈说话。” </p><p>“我听不懂啦，灾难前那些东西太复杂了。”男人耸肩，“我就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p><p>女孩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夹杂着各种他们都听不懂的词语，他们只能猜这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灾难前的脏话。女人被女孩喊得烦了，反手一巴掌打下去。 </p><p>“下次骂人也选点有攻击性的，你只会重复事实没用。”女人说，“妈妈说你是我们中最差劲的那个果然没错。” </p><p>野兽的吼叫从地平线上传来，所有人一起看向遥远的方向。 </p><p>“妈妈那边是遇到麻烦了？” </p><p>“一切正常。”他们中个子最高的那个人说，他的脖子拉伸到了三米去观测远方的情况，“放习惯，出事了我们会先跑。” </p><p>“我是不想走，城里安全。”人群里有人说。 </p><p>“城里的土地长不出足够的果实和粮食。”女人说，“妈妈总是对的，没有吃的这里迟早也不安全。” </p><p>“妈妈到底是怎么看这么远的。”他们中最年长的年轻人说，“我只能想到城墙里是不是还有地方没探干净。” </p><p>“妈妈早就对这地方没信心了。”女首领从帐篷里出来，“之前纵容我们在城市里四处圈地只是暂时分摊压力，这次应该能远迁的都被叫回来了。” </p><p>“我们就剩这么点人了吗！”最年长的那个惊叫。 </p><p>“又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妈妈教的那些吃透。”医生也加入人群，她对首领摇头，她对那个女孩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p><p>首领还是不死心地试探：“真没办法了？” </p><p>“就算这次我们走不了也不可能供着一个累赘。” </p><p>“这不是妈妈的风格。” </p><p>“她生气了就这样。”女医生坐下来，“我们还有多久，我给她做点心理疏导得了。” </p><p>“进度过半，妈妈已经突破第三层封锁了。”最高个的人说，“可以收拾了。” </p><p>“行。”女医生起身，“我去给这小崽子最后一击，她还惦记她那个‘哥’呢。” </p><p> </p><p>“这一针是留给你的，最后一针。”医生掏出一根针剂放在女孩手边，“我知道你右手还能用，想明白了就给自己一针，第一个梦做不完你就会死了，” </p><p>女孩透过发丝的缝隙死死盯着她那张脸，不出医生意外地将针剂甩向地上。 </p><p>医生丝毫没有被影响，继续从包中拿出一团缠绕在一起冒着莫名酸臭气息的金属链：“然后这些给你吧，你姐妹们的遗物。” </p><p>女孩嘶吼起来。 </p><p>“去死！你们都去死！” </p><p>“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p><p>“那个老婊子还没死呢。” </p><p>“哦妈妈当然不爱你。”医生对她微笑，“妈妈不爱任何人，包括你的那个‘哥哥’。” </p><p>“小婊子又抬你母撑腰呢，回去跟你母一起死了吧，没人爱你嫉妒我了是吧嘻嘻，我哥可是要回来养我的！” </p><p>女孩的笑声愈发接近癫狂，医生眯起了眼睛。 </p><p>“你那群姐妹的遗物，是妈妈亲手从你哥哥肠子里挖出来的。” </p><p>女孩的笑声戛然而止。 </p><p>“那个把你咬瘫痪的怪物，就是你哥哥。” </p><p>“他的狩猎能力太差，离开妈妈之后，没有一个领地愿意收留他，饿急眼了就打起了你们的注意，他太清楚你们这一个小团体的情况了——不听话，没有一丁点的狩猎技能，又喜欢往外面跑。” </p><p>“原本他准备第一个就吃你，但是那几天你正好心脏病发作，妈妈一直关着你，他抓不到，就把你那群小姐妹一个一个一个都吃了。” </p><p>“你跑出去那天我们都快抓住他了，结果你非要出去，开了门，把他放进了营地。” </p><p>“你什么都搞不明白，你甚至认不出那只野兽是你哥哥。” </p><p>医生准备拉上帐篷，但是又想起了什么： </p><p>“他吃你的小姐妹都是整吞，只有你是被他咬断颈椎拖走一点点啃掉四肢，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对他确实挺特殊。” </p><p> </p><p>城墙倒下时连大地也为之震动，黑色的巨兽咆哮着，呼唤她的孩子们离开。蚁群般的人群从城市的各处冒出，一点一点，汇聚成潮水，向着城外未知的土地进发。 </p><p>他们身后传来女孩的惨叫。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