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箐
评论:随意
哨向设定,还是属于只写了个开头的中篇【你怎么老喜欢写这种】
要素:追妻火葬场,真香警告,没头脑不高兴,狗鸟一生推
——————————————————
“不好意思啊,我狗毛过敏。”
第二十一次被各种疏离客套且毫不留情的理由拒绝的喻文海一边假笑着麻烦了麻烦了一边黑着脸把自家的大型阿拉斯加从房东门口一点一点拖走。
“彭——!”
好,又是一声果断到让人咬牙切齿的摔门声。
刚踏出楼道门,原本还算得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彻底地垮了下来,喻文海拖着因为自己心情烦闷而变得燥动不安的狗子大踏步前往下一个租房地点。
狗毛过敏……
喻文海黑着脸牵着吐着舌头哈哈喘气的阿加一言不发的大步向前。
上上次是被咬过有阴影,上次是害怕拆家,这次是狗毛过敏……天杀的,全世界的大型犬讨厌者全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自己的房东预备役。
“啊是啊,还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唉哟我去!宝宝我刚刚旁边有一个好吓人的男的啊,他牵着一只好大的狗特别特别的凶……”
……
听着旁边路人来回打量的警惕眼神和对着电话小心但不小声的清晰吐槽,喻文海的心情成功地再次突破了最低点。
**的!这个操蛋的世界!
还没等喻文海作出什么反应,右手便传来猛地拉扯感——趔趄着抬头,就看到一只毛色眼熟的胖狗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汪汪地冲向了路边的烤肠摊,伴随响起的还有烤肠摊摊主的惊呼和烤肠架打翻的巨大响声。
“哎呀!!哪里来的狗啊!!怎么不看好啊!!来人啊!!”
“摊主被烤肠砸脸了!!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喻文海:……………………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喻文海带着比死了三天的咸鱼还臭的脸色打了满嘴香肠的阿加好几个大逼斗,看着面前的一地狼藉和黑着脸的摊主,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开口:“……我来赔——”
话音刚落,喻文海就立刻皱起了眉——
自己的卡刚被爸妈停了两张,唯一留下来的那张只有不多的余额——自己还没找到个新住处,各种东西还没置办,已经没有什么挥霍的余地了。
但顶着店主和旁边围观群主那怒气冲冲的眼神,喻文海原本落在付款的手指僵了僵,还是转回去把金额从100改成了300。
【叮~支付宝到账~三-百~元!】
伴随着支付宝到账的提示音,喻文海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沉重的阿拉斯加从目光如炬的围观群众中突围而出,留下一大串指指点点的嘈乱声。
退出支付界面,他沉默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和妈妈的聊天记录还是停在两周前。
【妈:小海,妈妈真的对你很失望,你现在都已经成年了,怎么还能像个孩子一样跟妈妈赌气呢?】
【妈:*未接来电*】
【妈:喻文海!妈妈电话都不接了是不是!】
【妈:*未接来电*】
【妈:*未接来电*】
【:妈,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听你们的去跟一个不认识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结婚的。】
【:我真不懂了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一套,我告诉过你了,我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真心喜欢才会有未来的,妈!】
【妈:……可是你也不能连见人家一面都不见啊!都约好了见面了,你不仅不去,还对你孙姨那么粗鲁,真是一点礼貌都没了!】
【:你别管我了,我迟早会证明自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个人的!不需要您二老操心!】
【妈:我看你这小子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真是翅膀硬了!】
【妈: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把你卡给停了,你在给你孙姨道完歉之前就别回来了!】
紧锁着眉头看完之前的聊天记录,喻文海叹了口气,看着身旁还在不断舔着嘴唇回味烤肠滋味的傻狗,喻文海恨铁不成钢地揪着它的肥耳朵咬牙切齿地说:
“……不是说我是s等级的哨兵吗,为什么你这么傻啊?真的是我的精神体吗?”
阿拉斯加跟他大眼瞪小眼,片刻后结结实实地把他的脸连鼻子带眼睛地舔了个遍。
没错,喻文海就是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顶级哨兵,他旁边的这只尾巴摇成电风扇的傻狗就是他的精神体。
在这个世界里,有两种极为特殊且稀少的人群。人们分别用向导和哨兵来代称这两类人群。
他们通常在精神和体能两个方面有着超强的天赋,并且有着属于自己的动物形态的精神体。除此之外,他们在各个领域基本上都有着极高的发展上限,维持着社会的高速运转。
一般而言,精神体对哨兵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另一个半身一样,情绪记忆和反应大多都是互通的,并且可以自主收放精神体。
然而喻文海却做不到。
也许这就是过高的天赋所带来的限制,喻文海几乎无法掌控自己所拥有的能力,也不能与自己的精神体产生正常的精神联结。
对他而言,身旁的这只酷似阿拉斯加犬的银狼跟一只普通的狗没什么差别,他与自己的精神体更像是两个分离的独立的个体,无法沟通,无法收回,也无法使用隐藏在自己身体中的能量。
s级别的等级意味着他的症状比寻常的哨兵更难消解,也更难找到合适的向导作为自己的伙伴或是伴侣,即使匹配度过高,也无法保证隐藏在喻文海体内的能量无法暴动。那些门当户对的高等级向导压根承担不起这个风险,毕竟谁也不想因为承受一个哨兵的暴动从而把自己的精神之海给会毁掉。
至于什么和孙姨从下定下的娃娃亲……
喻文海眯了眯眼睛。
简直放屁!听说对面是个连精神之海都没有的比普通人还废物的向导,那种家伙走大街上被车闯了自己都不会看一眼。
老子对相亲和包办婚姻过敏……!!!喻文海在心底咆哮。
比起那些歪瓜裂枣,还是狐狸或者猫和自己更配一些……喻文海严肃地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伴侣的类型,毛茸茸的耳朵之类的……
回过神来,好不容易把阿拉斯加那肥硕的脑袋从自己的面前挪走,看着阿加的圆滚滚的小眼睛,喻文海叹了口气,迟疑地把手放在阿加的脑袋上试着感受。
回应他的却只有毛茸茸的触感和随着呼吸一耸一耸的温度。
……
还是什么都感受不到吗?
喻文海沉默了一会,虽然他早就知道答案,但反复的验证和不变的结果依然让他的心情感到十分地焦躁。
他重新起身,带着阿加,迈着有些愤懑而沉重的部分往已经能看见屋顶的双层小洋房走去。
喻文海打量着眼前有些破旧但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木质建筑挑了挑眉。
有些意外,但更多是失望。
经过这几天的奔波,原本缺乏生活常识的大少爷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一个东西的价格不贵,质量又好,交易又爽快,那就肯定有什么坑等着自己踩。
之前就发现了,这栋房子的房主貌似不着急外租,仅仅只是找了一个就近的房屋中介简单挂了一下。租金确实不高,但是房主并不整租,而是要求合租。
合租的对象还必须是学生。虽然告示上没提,但是中介那的老板隐晦地提了一嘴这房主貌似对房客的生活习惯要求蛮高的,有些洁癖。
再加上这房子的位置确实是有些偏远,学校的学生一般都会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一开始租金比这稍微贵一点,这么多天没租出去也就稍微下调了一些。
对租客的生活习惯要求蛮高的。
还有洁癖。
哈哈,完美的四足生物讨厌者候选人!
喻文海也当然知道自己能成功租到房子的可能性渺茫,所以理所应当的把这栋房子放在了自己的选项末置位。
然后……额,坏消息,前面的二十二个选项的房主全都是大型犬讨厌协会的成员。
这也没办法,毕竟大型犬就是租房的第一大炸弹,天生就是被人拒绝的命。
喻文海有些怨念的看着身旁一无所知的傻狗,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门铃,他深吸了一口气,挂上已经有些僵硬的假笑按响了门铃——
更坏的消息是:他恐怕就要见到这个协会的会长了。
【您好,我是来看房的租客,我有大型犬,请问您对狗毛过敏吗?】
喻文海在心底模拟接下来的对话,
【您好,我是来看房的租客,我有大型犬,请问您对狗毛过敏吗?】
很好,就这样,礼貌一点,被拒绝记得不要在门口大喊大叫,否则会被保安赶出去。
门开了。出现在喻文海面前的是一位身着米白色毛衣的青年,他皱着眉打量着喻文海。
当青年的目光扫射到喻文海身边的阿加的时候,喻文海的假笑像保鲜膜一样锢得他的脸扭曲变形,他脱口而出——
“您好,我是来看房的大型犬,我有狗毛,请问您对我过敏吗?”
面前青年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他看了看因尴尬脸红得像马上就要掏出拳头揍人的喻文海和他身边吐着舌头哈气个不停的阿拉斯加,有些迟疑和奇怪的回答:
“嗯……原本可能是不过敏,现在我认为我可以开始过敏了。”
————————————————
啊啊啊好不容易算是写了!还是只写了个开头的样子,写了一直以来很想写的脑洞,大概是一个看似追求自由但是一直都不自由的狗狗和一只自由的小鸟的故事,我就喜欢臭脸受!!!急了,我就喜欢臭脸受!!还有一点点天才×废柴的要素在,不过大家实力都很相当的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住校,确实哨兵和向导的宿舍是二人间而且很豪华,但是同样也是因为大型犬的因素不受控,别人都能收回去就喻文海同学收不回去,也有家里人想逼他回家认错的意思……
总之应该会挺好玩的,有机会写完就好了!我不太常写暴躁类型的角色感觉把握不是很好,不过还是很开心的,谁说我没有一颗写耽美的梦想心在身上的
OK!那就是这样了,以上!
今天的份也努力擦完了!!我擦我擦!!
预警:原创oc,bl,非1v1,感情上的3●,非双洁,雷就别看了!我的oc我做主,写的再烂我也要写!
作者:我本人(也就是桐村泉稀)
“你们三个,是存心气死我吗!「RBC三团员间互相极限拉扯,上演爱恨情仇的修罗场」这样的标题都能让媒体写出来!”
椿觉得自己要疯,他带过多少偶像,这还是第一次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而且还是一次性看错三个。
“可是根本和Theo没有关系……完全是媒体乱写!”Kara反驳着,不过他也说的没错,照片上虽然出现了他和Ali拉拉扯扯的画面,但Theo完全没有参与!
Theo拿起面前的杂志仔细看了看,“可是不是我们三个啊,明明是四个……”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椿敏锐的耳朵根本不会错过这个消息。椿抢过他手里的杂志,居然在照片的一个小角落看见了一个紫色毛茸茸的脑袋,毫无疑问这绝对是Isy。
一直没讲话的Ali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地发出爆笑,“Theo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善于观察…!”
Theo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变了不少,还喜欢纠缠人。”三个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把已经在冒火的经纪人放在眼里。准确的说,是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够、了!!!”椿火冒三丈,将他们三人赶了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回去反省!告诉Isy我下午会去找他!”
Run Bang CAT,椿职业生涯带的最后一个偶像组合,也会是他最难带的一个组合,椿在心里这么感叹着。
而此时的事务所走廊内,再一次上演了杂志照片上的一幕。Ali和Kara中间隔着一个没有表情的Theo,而Isy气冲冲的站在远处瞪着他们三个。
Kara早就看不惯Ali认为是他的东西就永远会是他的东西的想法,他挡在Ali面前,对他投向充满敌意的目光——但很明显Ali没把他放眼里,反而越过他的头直视着Theo的眼睛。
Theo的眼睛很特别,双眼的颜色不一样且颜色非常清澈。他本身长的就相当俊美,加上外貌上的特别之处让他身为偶像在组合内拥有相当高的人气。
Ali过去的三年一直、都在思念着这对眼睛。梦中的臆想让他在几年里无数次在异国的空房里惊醒,巴不得立刻回到他的身边——但是回来后却发现他似乎变成了别人的东西。
他注视的那对眼睛只和他对上了一秒的视线,便撇开了目光。Ali对此感到失望至极,最后推开了体型比他小了不少的Kara,抓住了Theo的手腕。
Isy这个时候冲了上来想阻止Ali的鲁莽行为,但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他就是rbc组合的最后一人,Lien。而他出现之后看见面前的修罗场场景明显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愣在原地,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更加尴尬。
事务所内路过的其他偶像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今天八卦杂志上关于他们的新闻。
没想到那个Lien也和他们插了一脚!?
我还以为他是rbc里最正经的呢!
讨论的声音不小,愣在原地的Lien听到后嘴角明显抽了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经纪人办公室的门“哐”的一下被打开,椿的那颗狐狸脑袋猛地探出头,“一个两个都在干什么呢?Isy在啊,你给我进来!”接着被外面的讨论声吸引了注意,他歪头听了听,立刻就火冒三丈。“Lien你也给我进来!”
Lien和Isy委委屈屈的进屋,而其他三人在看到椿探头出来的瞬间就逃跑了。经纪人的话就是命令,要是被他看见他们三个还在事务所里逗留没有丝毫反省样,指不定还要被拖进屋里再批斗一顿。
他们几个都没有住在事务所的宿舍里,而Kara和Theo住在一起 。
逃跑的时候Kara下意识以为Theo会跟他一起回家,但跑到事务所外面才发现Theo没在他后面。震惊之余他迅速掏出手机,刚准备联系就被人发现了。
“rbc的Kara出现了!”蹲在ODE事务所门口的媒体们就像泥石流,全涌到他的面前,说着八卦杂志上的新闻,七嘴八舌的问问题,让他陷入了脑子混沌的泥沼。
“我什么都不知道!!!”
…
ODE事务所门外,某辆并不是很显眼的名牌车内。Ali观察着外面,发现蹲守的媒体都不在了,他便指使着司机开车走人。
行驶到半路,Theo终于开口了,“你到底要牵到什么时候?”Ali从在事务所里开始握住他的手腕到现在没松开,他感到有点累了。
Ali没有松手,明显是故意一直握着的,“可你不也没甩开。”说罢抓得更紧了。Theo一愣,猛地甩开他。
“不要再牵了。”
“没碰你的手算什么牵手,顶多就是我抓着你罢了。”Ali说着对上Theo的双眼。
Theo回避他的视线,“被媒体拍到不好,今天流月可是又生气了——”
Ali没有说话,但是伸手和Theo十指相扣。一直以来Ali和他牵手他就从来没有反抗过,只是以前会迎合,现在只是任他就那样牵着罢了。
“你就不想知道这几年我去做什么——” Ali开口,但马上就被Theo打断。
“我不想。”Theo彻底将头偏开。
一路无言,但两人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
Theo望着车窗外出神。其实杂志并没有写错标题,爱恨情仇也没写错——Kara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喜欢他……而他甚至曾经和Ali交往过,但现在都没有在谈恋爱,也就是说并没有违背偶像的准则。
他抿了抿嘴,深知这些都是他的自欺欺人。恋爱、与他人的肉●关系,这种消息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偶像的准则是一切,是职业素养。
万一他那不能被人窥探的一切被发现——那他就会立刻离开属于偶像的舞台。
但这只是Theo自顾自的决定。
ODE事务所内。
椿刚训完Isy和Lien就接到了社长来的电话,要求他来一趟社长办公室。
谈话很快,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但却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知道。
“绝对不能让Theo、Kara和Ali脱团”就是这次谈话的话题。一开始的椿也是这么想的,三人的资质和才能都属业界内的上乘,一次性能集齐三个出道即高人气的偶像在ODE的历代偶像团体里也很少见……
只是他们的关系纠缠不清的程度就连椿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绝对不只是“同一所高中认识的人”这么简单。
虽然在Theo和Ali身上看不出来,但Kara终究还是比其他两人年轻,情绪表露非常明显、就连椿这般人生阅历相当丰富的社会人都会因为Kara眼里对Theo表露出来情愫感到震惊。
其实完全可以任由他们发展,只要不闹出脱团这类事他就会放纵他们去搞——但是他们却搞出了让八卦杂志登头条封面的三人修罗场事件。
椿想到这里头几欲爆炸,修罗场、绯闻都不是问题,但是他们是同组合、同性的偶像。若不是突然收到事务所的通知,椿应该会因此烦恼一整天。
摆脱媒体的Kara终于回到了屋里,他还没联系上Theo,但想也不用想也知道他去了Ali那里。他衣服也没换就倒在了床里,Kara心里对Ali恨得直痒痒,但是他却不能做什么,只是因为他和Theo的关系并没有所谓的名分在里面。
他在感情上可以说是后来者,但Theo与他在一起生活的时间Ali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可即便如此在Theo的内心深处他似乎依旧不如那个突然消失不见的Ali重要。
Ali在Theo毕业之前突然消失不见,Theo心理出问题的那段时间,明明是他一直在他身边,但他却依然什么名分都没有,哪怕是听起来有点歧义的“pao友”。
Kara的努力不能说毫无意义,他也确实得到了一些东西——比如和Theo产生的肉●关系,而Theo在那之前并没有和Ali发生过什么、也可以算是得到了Theo的第一次。
曾经的他认为只要是Theo产生的情-欲他都愿意去接受,虽然知道他心里没有他的位置。但在一天他感到难受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Theo,他在Theo的双眸中只看见了他自己。
从那天开始他就产生了贪心的欲望,希望他能在Theo的心里占据一点位置。
Kara从那天开始就不满足于现在的关系。哪怕得不到Theo的爱也要得到一份独属于他的喜欢。
而此时的手机收到了来自Theo的消息。
「今天不回去。」
看样子离得到他的喜欢的目标还有很远。
——tbc
刚子告诉我说,冬天别谈恋爱。我那会儿啥都不知道,又找工作找的恨不得分裂成俩,于是他这话我也就入耳一听算过,没搁心上。后来想想,要是能会到当初那会儿,我铁定抱着刚子哭,把他那话当圣上口谕供着——太有先见,太精辟了。
我头回见谢峰是在人才市场上,他一身挺括西装,眉眼锐利,走路都颇有些龙行虎步的架势。
然后我就被他拐上了。
我们在冬天相恋。
(后来的事儿)
“南子啊,”他带着些不明不白的委屈叫了我一声,我正看着盛满酒液的玻璃杯底出神,想回他点什么,张口却只剩含混的不明音节。
他也没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声音忽高忽低,夹杂在风里吹来。
“咱好歹也是个镀金老爷们儿,怎么天天日子就过得那么操蛋呢。连于冲那小子都混出点儿门面了,整天跟个什么大人物似的。”
“我呸,那小子也就在流鼻涕的糊涂蛋界算个大头”
“谢二,你要是不混,咱俩现在能叫他上来挨鞋底儿。”我懒洋洋的回他。
“问题是你能不混吗?”
谢峰不吭声了,我转过头去,看着霓虹灯光把他半张脸照的花花绿绿,色彩斑斓。
我凑到他耳朵跟前,吐着白气送他俩字:
“怂蛋。”
作者:浅间
分组:紫陽花
CP:文青X贺新郎(荷与晚香玉)
文体:小说
标题:《琢》
正文:
黑白间色的帷幕像琴键,伴着轻快的音乐徐徐拉开。
灯光璀璨的舞台上是一个身穿浮夸宫廷式外衫的男人,微卷的半长头发拢着精致好看的脸。
身形高挑的他脱口而出一个个有趣的段子,嬉笑怒骂着装糊涂假正经,轻易就在观众席燃起欢声笑语,仿佛烟火绽放般的喧闹一阵阵炸起,撑起了这场不小的个人秀。
文青坐在靠角落的位置,手里拿着套票里附赠的爆米花和可乐,演出时间过半,却一口都没动过。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台上的人,却没有像满场观众那样跟随那个人的引导笑骂不断,只在每一个应该爆笑的点上露出些浅淡的笑意,甚至带了点客套的意思——他想当年就一直觉得这家伙有搞笑天赋,但没想到他真的可以靠这个过活,还活得相当不错。
文青看着台上的新晋小生贺新郎,灯光明亮,有一眼望不到边的人为他鼓掌。
他本就柔软的眉眼变得更加软和,心想这样,真挺好的——他过得好好的,他就安心了。
*
时间退转几年,文青还是个穿蓝白校服戴方框眼镜的土气高中生,而贺新郎则是他同班一个长得略显出挑的男同学。
一开始的熟络只是因为两人学号紧挨着——于是排座位、值日、实验课和体育课分组都难免被相邻的学号凑作堆;接触多了慢慢发现能聊到一块儿,渐渐就变成了能够称为朋友的人;然后日日夜夜的相处,堆积起难分彼此的共有回忆,时光堆积成熟悉与默契,两个人慢慢就显露出些亲密无间来。
贺新郎脸上没个正经,嘴上没个把门儿,爱好一是调戏清纯少女,二就是搞笑成一只璀璨得让人没眼看的逗比,所以哪怕当了三年同学,肩并肩脚跟脚地相处过完了整个高中阶段,文青对这个人的基础认知也依然保持在“性别男,爱好女”——所以高考结束后,贺新郎一本正经的告白,才会让年少的文青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恐,整个人如遭雷劈。
下一秒,对面脸孔精致的少年弯起好看的眉眼,像每一次搞笑逗乐一样插科打诨着,企图把这场事故掩饰为多年后可以当成笑话的故事——但,文青和他,真的太熟了。
熟悉到可以看出他告白时起誓般的认真,也可以看出他下一瞬间的仓皇失措,更能看出他把这件事归为笑话时,眼瞳深处的心碎哀绝——在他面前总是笑着的人,竟然也会这样悲伤,文青那一瞬间甚至觉得,面前不是多年的好友,是全然陌生的另一个人。
后来回忆起那个盛夏的午后,不再年少的文青能轻易地发现那个好看的少年人那时候是真的,只是希望能继续和他做个普普通通的朋友——甚至不用再像曾经那样亲密,只要能够维持着友人的表象,他便愿意剜心掏肺着强迫自己扮小丑——可当时当刻的文青脑子里就像点燃了108响的炮仗,炸锅跳脚地乱成了一地乱红,他完全无视了贺新郎拼尽全力粉饰的太平,一把推开自己的好友,逃命一样跑了开去。
他身体偏瘦弱,脑子迷糊成一团,一路跑得跌跌撞撞,想来是不快的。
但在体育课上总能轻松把他远远抛下,又慢腾腾等他追上来的贺新郎,那时候却并没有追上来。
**
后来分数出来了,填志愿。
文青抛下“大学当然要去一个学校,能在一个寝室就更好了”的约定,填了一所距离曾经的志愿异常遥远的大学。
新学校里一切都很好。
室友好相处,专业还算喜欢,老师各有特点,课余的各种校内活动也很丰富。
文青是那种和善可亲的老好人性格,虽然木讷了一点,但也能维系起好几个小圈子——但很快,他便意识到没有贺新郎的存在,他虽然能身在各种圈子里,都仿佛永远只游离在外围。
其实文青并不介意这样的位置,反而似乎天生就能适应离群索居一个人待着,只是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地发现,高中三年里那个好看又有趣的人,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开心外向一些,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定做了很多——许许多多深入的参与、充分的体验、亲密亲近的接触、起伏激烈的情感……原来不是每个人都注定拥有,而是他给他的。
每每回想起生平最欢乐灿烂的高中,想起热烈张扬的没有被辜负的青春,落脚却总凝滞在那个午后,自己跌跌撞撞跑开前少年强颜欢笑的脸。文青渐渐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他觉得贺新郎被这样对待,很不值,挺可怜。
他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日渐觉得自己挺对不起这个人,进而开始担忧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过不好这一生。想到这一点,他愧疚之余甚至有些害怕,且这份忧虑随着时间的过去而越见深厚——于是在知道贺新郎居然顺利出道、火速蹿红,即将举办个人秀的时候,他卡着时间坐在电脑前,和万千粉丝一起开抢那在遥远异地的现场票。
学校的破网速当然抢不到了。
好在木讷如文青也知道,这世界上有个寄托了无数人期待却又无比讨人厌的灰色职业,叫作黄牛。
***
高价票大大拉高了预算,交通食宿就只能一切从简。
文青在绿皮火车上死去活来地颠簸了两天一夜,终于能够坐在剧场小小的一角,遥遥看曾经的好友演一幕戏的时间——挺值得,因为看他挺好他就应该安心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台上是喜剧,眼泪却止不住大颗大颗砸下来。
好尴尬啊……旁边的女生看过来的眼神就像看神经病。
而且……唉……眼镜镜片都花了。
****
进场的时候还是傍晚,散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剧场门口熙熙攘攘,大家都赶着回家,打车软件显示的排队时间已经大于一小时了。
为了省住宿费,文青定了当天半夜的火车票返回,时间还早,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反正不急的他干脆找了个凳子坐下,就着已经快没气的可乐嚼半软的爆米花。
一开始被人拍肩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拉客的黑车,直到戴帽子的高挑男人半摘下墨镜,露出还带着妆的好看眉眼来——文青吓得手一抖,爆米花浪出去一半,贺新郎不说话只示意他跟上,文青想了想,把剩下的可乐爆米花扔了垃圾桶,鬼使神差又鬼鬼祟祟地跟上了原本熟悉的好友。
埋头磕爆米花的功夫,现场观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贺新郎轻车熟路,哪儿黑哪儿僻静就往哪儿走,于是直到两人钻进后台休息室,竟一路畅通无阻。
“你们这儿安保不行啊……要是碰上疯狂点的,那啥?私生?分分钟就被人偷拍了。”终于抵达安全区,文青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不由自主关心起好友的安全来。
“那叫私生饭……”贺新郎摘下宽大的墨镜,露出还带着妆的脸,不再年少的声线里有着带些宠溺的无奈感,几个小时的表演让他声音干涩,但依然是好听的,“而且别太天真好嘛,你能进得来,是因为有我带着啊。”
明明经历了尴尬的最后一面,两个人又已经各自成长了几年,但对话间的熟络与默契却仿佛昨天才刚见过面的老友。
察觉到这份熟稔的文青和贺新郎一时都有些恍惚,休息区里沉默半晌,略略浮起些尴尬来。
“你……怎么想到来看我演出?”一旦两个人独处,沉默时候先开口的永远是贺新郎。
“我就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文青局促了几秒,到底不是个能崩住的人,很快便回归了软和的常态,“我……常常想起高中的时候,会觉得挺谢谢你的,也有点抱歉。你不声不响的,照顾了我很多呢。”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道谢和道歉?”如果换个人给出这样的说法,多半会被归为强行狡辩或欲擒故纵,但贺新郎看着面前的文青,却知道这个人这么说了,大概就真是这样想的。
他记得最最最初的心动,是在某一天上学的路上,少年的他和文青一起遭遇了一只猫——那只胖橘蹭裤脚露肚子捏着嗓子咪咪叫,一看就是看上了文青手里刚咬了一口的面包。贺新郎笃定自己将围观一场老好人喂猫撸猫现场,文青却小快步地绕了开去。
“这猫这么圆,又这么亲人,肯定有人养的。”年少的老好人少年眼瞳平和,波澜不惊,“它只是想要额外的零嘴,这却是我的早饭,当然不能给它。”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啃起自己的面包,看起来呆呆傻傻好像随波逐流,但内里却原来是这样清晰明了、干净利落的人……吗?
贺新郎惊讶于他内外的差异,忍不住围观发掘,他看得越多,越觉得文青像块琥珀,你以为他软和亲近且圆滑,真的接触了,才发现那种宁碎不折的硬实。他懂的很多,却没有被人知晓的欲望,只安安静静地保持着自己几乎透明的干净,不怕被人无视,也不惧被人所知——那时候的贺新郎就像个发掘者,一天天挖掘着文青的内里,却没发现这个坑越挖越深,最后不知不觉的,反把自己深陷了进去。
他知道文青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他的心意而改变,做朋友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天生不是能把爱压在心底的人,也着实受不了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却不可言明的焦灼。
于是他告白了,失败了,把人吓跑了——原本以为能够到此为止的感情却完全没有降温的趋势。
即使时隔多年他还是能在茫茫的观众席上一眼认出他来,结束表演后更是不顾经纪人和剧场人员的阻拦近乎连滚带爬地追了出去。他全身战栗着担心“只是幻觉呀”“ 还是错过了”,然后终于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放下心来——可真搭上话,却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神动作示意他跟上。
贺新郎说不清,如果文青不跟来或者再次跑开,自己会不会当场哭出来。
但面对这样“道谢和道歉”的解释,他发现那些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夜里尚能被勉强压抑的东西,此刻却像狂风卷浪一般汹涌着没过脚背、攀上膝盖、盖过腰腹、湮灭肩背直至没顶而上将他吞没……
*****
“喂。”
位于负一楼的休息区,明明灯光温暖,家具敞亮,却总有股抹不去的潮湿感,贺新郎的声音很轻,只一个字,却好像花了极大的力气,仿佛嗓子都被洇湿了一般。
但话一出口,他就一如多年前那样,带着看似不正经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坦然说下去——
“如果我现在不说什么出格的话,我们大概又能继续做朋友了吧?”
“我不会失去你,你会重新拥有我,这看起来好像也不错。”
“可是文青,你还没发现么?爱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忍耐就能够压抑,不是你不接受就能不发生——也不是——也不是你不看不想就能永远不明白的事情。”
“如果你只是来道歉和感谢,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平)“咳…咳咳,阿…阿姐。”
(澜)“平儿,平儿,你怎么了。”
(平)“阿姐,我想喝水。”
(澜)“来,慢点喝。”“好些了没。”
(平)“嗯。”“阿姐,现在…前线还有多少人,昨夜听守夜的士兵说,我们……我们又要打仗了。”
(澜)“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把身体养好,其余的交给阿姐,阿姐啊……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将军了,小阿平不用再担心了。”
(平)“阿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不想……只有我一人蒙在鼓里。”
(澜)“好,现在…敌军目测有10万人,我们只有8万人,应该……能拼一把吧。”
(平)“阿姐,帮我穿咳咳…穿衣服,我想陪你一起去,最起码能看着你。”
(澜)“你少花言巧语,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身体可经不住你折腾了,万一又出事情,你让阿姐如何活下去。”
(平)“阿姐,我不会有事的,放宽心,若这回赢了,那这天下便是你的了。”
(澜)“阿姐不想要什么天下,阿姐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给你一个家,你……你这回一定要听我的,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了……”
(平)“阿姐,你咳咳咳……咳咳你…你现在可是大将军了,别哭了,若被下属瞧见了,今后又该如何服众了呢。”
(澜)“阿姐不哭,不哭。”
(平)“嗯……那带我去前线吧,毕竟我还是个军师,兴许能帮上什么忙。”
(澜)“嗯,来,阿姐帮你穿上。”
【出了军帐】
(澜)“慢点,当心。”“等会儿乖乖在城墙上等着,若有流箭射中了你,那证明你的拳脚功夫又差了,到时阿姐可不会管你,并且啊,今后不许你再到边境来,给我乖乖呆在皇城里。”
(平)“嗬,阿姐可真狠,不知方才是谁躲我帐中抽……好,我不说,瞧瞧阿姐嘟嚷的小脸咳咳…咳咳咳咳……”
(澜)“让你乱说话,老天爷都在惩罚你了呢。”
(平)“若这是惩罚,那未免也太轻了些,阿姐这么好看,得罪了你,不应该生不如死吗?”
(澜)“呸呸呸,什么生不如死,你可是我的亲弟弟,又乱说话,该打。”
(平)“阿姐,我错了,别拿那板子,我怕。”
(澜)“怕就听我的话。”
(平)“阿姐,快点上马吧,你可别拿我打趣了。”
(澜)“好好好,不拿你开玩笑了,阿姐走了昂。”“得,最后再告诉你一次,过会给我好好呆在城墙上,哪也不许去,听懂了没?”
(平)“好,快去吧。望阿姐早日凯旋归来。”
(澜)“哟,小嘴越来越甜了,给我麻溜的把身体养好了,阿姐给你买桃花酪。”
【战马远去,鲜红的披风像是多年前的大火,燃烧着那业火红莲,一切都付之东流】
(平)“走吧,我们可不能再给将军添麻烦了。”
(尺)“唐平,快,把披肩穿上,外头冷。”
(平)“嗯,谢谢。”
(尺)“这回若能平安回去,你姐铁定给你找个媳妇。”
(平)“别拿我打趣了,我……我。”
(尺)“我什么我,难不成我们的公子哥儿有心上人了?”
(平)“嗯……”(抿着嘴巴)
(尺)“哟,百年的铁树开花了”“等,我好歹和你一起长大的吧!有了心上人都不告诉我,你还记得之前是谁把那谁给赶走的,有你这么当哥们的吗,哼。”
(平)“我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说嘛,走走走,去城墙了,误事的家伙。”
(尺)“欸,你这人……咋还骂我来着。”
(平)“废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