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三十题】07.害怕却无人陪伴的夜晚

【寂寞三十题】07.害怕却无人陪伴的夜晚

　　这里是哪里？

　　四周围一片漆黑，什麽东西都没有。

　　黑暗无尽的延伸，有如没有尽头似的。

　　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就只有自己。

　　蹲下来抱住双腿，头埋进了膝盖中。

　　『晏。』

　　猛然抬起了头。

　　前方站着一男一女，他看不清他们的脸庞。

　　『晏。』

　　他一瞬间看清了。

　　是他的爸爸妈妈！

　　他的父母！

　　想要跑过去，却被喝止了。

　　『不要过来！』

　　『我们已经不要你了。』

　　欸……？

　　为、为什么……

　　不、不要――

　　「哈、哈啊――」猛然惊醒，大口的喘着气。

　　手紧抓的是柔软的被褥，虽然还是一片黑，但他知道自己在床上。

　　是梦……

　　外头仍下着滂沱大雨，从放学就没有停的样子。打的窗户锵锵作响。

　　甚至还不时传来惊心的雷声。

　　由于刚做了噩梦，西门晏不想呆在黑暗中，下床开了桌灯，坐在书桌前。

　　这下是睡不着了……要做些什么呢？他看着窗上雨水落下的痕迹、听着窗外传来的声音，游神的想着。

　　他想起美术老师说他画画这方面很有天分，如果有兴趣朝这个方向努力。

　　于是最后他拿出了纸和笔，投入了画画的世界。

　　画着画着太过专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变大的雷声。

　　「轰――」突然一声极大地雷声，将他吓的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桌灯一闪一闪的，他关掉重开，才又恢复了原状。

　　重新坐正，准备再次下笔时，又传来了一道雷声：『轰隆――』

　　眼前的光突然的熄灭了。

　　「咦？」开开关关了好多次，桌灯依然没有要亮起了迹象，房里再度一片黑暗。

　　失去了视觉，听觉感官一下变得清晰了起来，窗外的雷声、雨声、风声综合起来就像是恐怖的交响乐曲，不断传入他的耳中。

　　试着开启房间的大灯，却也没反应。

　　离开房间，小心走到了客厅，好不容易摸索到客厅电灯的开关，天花板上的吊灯却没有如他所愿的发出亮光。

　　「是、停电……？」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性。

　　「手电筒……」说到停电一定会想到手电筒，可是……他不知道手电筒在哪里啊！

　　黑暗集声音令他全身战栗，他无助的蜷缩在沙发上，捂住耳朵，放空脑袋不要去想刚刚的梦。

　　心中的恐惧，却还在无限放大。

　　这种恐惧的时后，要是有人陪伴就好了――

　　短暂闪过这一丝念头，随后又被恐惧感淹没。

【寂寞三十题】04.做完饭餐桌对面的空座位

【寂寞三十题】04.做完饭餐桌对面的空座位 

　　煮了大概两碗的饭，再简单的炒了盘高丽菜。完成后摆上桌，西门晏的晚餐就这么成了。 

　　吃饭是他感到最孤独的时刻，明明那么大的一张餐桌，却只坐了他一人。有时他会把饭端去房间里吃，躲避这种空虚感。可是想起妈妈说过「厨房才是吃饭的地方」，于是作罢了。 

　　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他总是会胡思乱想，或是回忆起以前的事。 

　　他还记得，小学时对面坐的是爸爸，左边坐的是妈妈，桌上总是摆着很多样菜。 

　　可是初中后这一切就变了调，爸爸妈妈常常工作晚归或不归。初一时至少会三天两头回家看他一次，顺便给他钱叫他自己买饭。到现在初二，父母回来的次数让他每当看到他们时，除了熟悉感又多了一股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愈来愈强烈，令他感到不安。 

【寂寞三十题】03.划亮又暗下来的手机界面

【寂寞三十题】03.划亮又暗下来的手机界面

　　这是第几次了呢？

　　不停地把屏幕划亮，又使它暗下来；接着再划亮，等待它再度暗下来之时划亮。

　　刚刚写完作业后，他发了一封「什麽时候会回家？」的短信给妈妈。

　　原本想像以往一样，打好就就删掉不发出去，只是消减一下想问的冲动而已。

　　却在刚刚手一偏，按到了发送。

　　回答会是什麽呢？

　　是「最近」。

　　是「不一定」。

　　是「还很忙」。

　　还是根本，不会有回应呢……

　　抱着一丝丝的希望

　　不断地划着手机屏幕。

　　祈盼他能传来铃声。

　　不停重复动作的其间，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

　　再次醒来的时后已经晚上一点了。

　　揉了揉发麻的手臂，他将桌上的书本文具收进书包。

　　手机仍是没有收到任何短信和电话，有些失望的关上手机，安慰自己「以前不也都是这样吗」

　　发呆了一下，他才想起自己一回到家就开始写作业，接着发了短信。忘记吃晚餐了，也没有洗澡……

　　洗过澡后，他一边想着忍到明天吃早餐吧一边躺在床上，饥饿感却令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于是他带着手机去厨房，拿了一片土司，到了一杯开水，简单的吃起了宵夜。

　　吃完刚洗完手，餐桌上就传来了一小段铃声。

　　他赶紧擦了擦手，冲过去拿起手机。

　　是一封短信。

　　内容写着：「后天下午。乖乖在家不要乱跑。」

　　后天、后天……心中一直默念着这个词。

　　后天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他露出了笑容。

　　好几个寂寞的日子以来第一次打从心底露出了笑容。

【寂寞三十题】02. 被微笑代替的未说出口的话

　　「西门晏，为什麽你的联络簿、回条和成绩单从不给家长签名呢？」他的初中老师这麽问他。

　　「……」他低着头没有回应。

　　老师叹了口气：「你很认真上课、也很用功，在学校的表现都很好，老师相信你不会故意不把东西给家长签名的，是不是你家里发生了什麽事？」

　　「没有……只是……爸爸妈妈工作忙，每天很晚才会回家，又很早就出门了，所以……」他支支吾吾的回答。

　　其实他父母回家的次数一个月都不知道有没有七天。

　　就算有也几乎没有见到，只是留字条或留饭钱在客厅桌上。

　　「那你在校的状况他们知道吗？」

　　「有特别重要的事我会打电话说……」

　　说出口的话愈来愈小声，说谎而产生的心虚感令他不太好受。

　　其实就算打了也不会被接起来，短信也很少回，回的最多的就是：「没重要的事情不要打电话给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的工作很忙，乖一点。」

　　「需不需要老师打电话告诉你父母？」老师问道：「父母不常陪伴你会很孤单吧？」

　　是呢，我好孤单……

　　好想要爸爸妈妈的陪伴……

　　好想要每天都能聚在一起吃饭……

　　可是，最后他只是努力撑起了一个看似灿烂的微笑：「不用了，谢谢老师。爸爸妈妈说最近会经常早点回家，所以没问题的。」

　　「好吧，有事记得告诉老师，回教室吧。」

　　「谢谢老师。」

　　带着微笑鞠躬，一转身，脸上的笑容便无法支撑的垮了下来。

　　刚刚被微笑所代替的话语，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的……

　　因为只会被当任性、只会没有回应。

　　西门晏忍住想哭的冲动，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教室。

【寂寞三十题】01. 想拨却不知道拨给谁的电话

【寂寞三十题】01. 想拨却不知道拨给谁的电话

　　今天初中的期末考成绩发下来了。

　　西门晏因为成绩及学习表现优异，还拿到了奖状和奖学金。

　　带着微微雀跃的心情回到了家，用钥匙打开门：「我、我回来了――」

　　「……」

　　回应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

　　爸爸妈妈，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了……

　　有些失落的回到房间，站在书桌前，从书包拿出了手机。房间没开灯，书桌前的窗户也因为被大楼阻挡没照进多少光。

　　昏暗的环境下，手机屏幕的光有些刺眼，让他微眯起了眼。

　　点开通讯录，想要打给谁，分享今天的事。

　　可不可以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呢？

　　手指在屏幕上「妈妈」的名称上方停了下来。

　　妈妈说过常常在开会，会打扰到的吧……

　　往下，移到了「爸爸」的名称上。

　　爸爸会不会正在应酬交际呢？如果打过去打扰到他们，会害爸爸生意丢掉的吧……

　　再往下，已经没有其他联络人了。

　　连一个同学都没有。

　　垂下眼帘，将手机放在书桌上后走到厨房。

　　今天只吃饭吧。

　　从冰箱拿出一袋米，量米、洗米、放进电锅。

　　洗完了手，他回到房间，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看着通讯录。

　　「什麽时后，这边会添一个能随时打电话谈心的朋友呢？」

　　看着看着，眼皮愈来愈沉重，最后他终于抵不过睡意，睡着了。

【秘密三十题】2.背后

2.背后   

　　到了打烊的时间，圻越在门上挂了关门的牌子，走进收银台后的休息室。   

　　地上堆满了好几叠书，知濑坐在书堆的中心，手中拿着活页笔记本，在写书单和清点数量。   

　　「还没用完？」他走到知濑旁蹲下，看了一下对方手中的书单。   

　　「对啊，书商是都讲好了吗？竟然都在这几天给书，又是清点又是排书的累死了……」知濑没好气的说，眼神依旧在笔记本与书之间来回。   

　　「你身后这些还没清点吧，我帮你吧。」   

　　「对啊，那那些就交给你了。」知濑给他一张纸和一枝原子笔，又继续点书去了。   

　　他接过，坐在知濑身后开始了点书大业。   

　　约莫二十分钟过去，他盯着手中的纸叫唤：「知濑，这本书的数量和厂商写的不一样，你看一下。」   

　　过了几秒，没得到回应，他疑惑的侧过身，身后的人的身子便失去依靠的倒了下来。左手连忙托住了知濑的背免得对方的后脑勺与地板做亲密接触。   

　　早在好几分钟前他就突然觉得备有点沉，原本还想说是知濑太累了靠在他背上，原来睡着了啊。   

　　调整了姿势让知濑枕在自己大腿上，虽然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不过看对方这么累，就工作到他醒来在吃吧。   

※　※　※   

　　知濑醒来时，在还没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他先是疑惑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变躺着的，最后疑惑自己躺在哪里……   

　　挡住他视线上方的书移开了一点，伴随的是熟悉的脸庞和一句「醒了？」   

他急忙起身，没注意书还未完全移开，就这样撞上了圻越手上翻了一半的书。   

　　好痛痛痛！竟然是硬质书封！知濑双手捂着额头，痛得说不出话来。   

　　「没事吧？我看看。」圻越放下书，把他捂住额头的手移开，拨开刘海。   

　　──红了一大块呐。   

　　「那么激动做什么，都肿起来了。」圻越替他揉了揉伤口。   

　　「谁、谁叫你让我躺在你的腿上……」照一开始的情况他在怎么样也是睡在圻越背上嘛！醒来时却是在大腿上，一定是对方移的！   

　　「不然你想睡地上吗？」   

　　「……」的确休息室既没沙发连条毯子都没有，但是、很难为情啊！   

　　发现圻越还在揉他的额头，推了一下他的手：「好了啦……我自己揉就好了。」   

　　圻越很干脆地收回手，看了一下手表：「八点半了，去吃饭吧。」   

　　「咦！？这么晚了？」他惊讶地也看了下首首的表，的确是指着八点三十分。   

　　难怪他这么饿，平常最晚七点就吃了。   

　　圻越摸了他的头一下：「好了，快走吧。」   

　　「……嗯……」含糊地应了一声，拿了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机和钱包后便跟着对方。   

　　刚刚摸头的动作明明小时候就常有，为什么我会心跳加速啊……   

【秘密三十题】1.储物柜子

1.储物柜子  

　　他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柜、衣柜和一套书桌椅而已。  

　　书桌角落有个小型储物柜，放着一些他珍视的的东西，大多都是收到的礼物，用的到就拿来用，用不到就放进去好好收着。  

　　里面的东西有父母送的、哥哥送的、也有圻越送的。  

　　圻越是哥哥的青梅竹马，从国小同班到高中，大学虽然修不同科还是在一间学校里，两人也没有特别讲好，只能说缘分真是奇妙。  

　　他是在国一的认识圻越的。圻越不分平日假日，只要他们家的书店有开来打工，自然跟每天跟着哥哥来书店看书的他熟了起来。  

　　过了几年，父母和哥哥因为工作的关系必须到国外，他则说要留在这边经营书店，父母同意了，因为他学习能力很好、又喜欢看书，一边经营书店一边自学还不至于跟不上其他人的程度。因此他高中一毕业就休学接手了这间书店。  

　　他高中毕业的时候哥哥同时也大学毕业，只待几个月就出国了，留下了同样毕业了的圻越照顾他。  

　　他把东西整理后直接搬到书店住了，而圻越还是一样在书店工作，天天往他这跑。  

　　哥哥会在他生日或是圣诞节之类的日子寄礼物给他，圻越也会跟着他一起过节，生活倒也不是特别寂寞。  

　　现在的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四年的累积下，储物柜里圻越送的东西占了绝大部分的空间，他会不定时的拿出来看看，心中总有种温馨的感觉。  

　　如果不是有圻越的陪伴自己大概会、很寂寞吧……  

　　看着储物柜，不自觉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