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3.3.5 4:47pm
宇佐见:佐藤老师吗?我是朝日的记者,想要询问一下……
佐 藤:(不耐烦)根本没有那样的事件。
宇佐见:但是我还什么都没有问呢,果然是有什么事情的吧?
佐 藤:啧。学生之中的确有些谣传,但那完全是胡编乱造罢了。
宇佐见:“阴影人”……没错吧?
佐 藤:(厉声)我不会跟你说什么的。(两人快速的脚步声。)
宇佐见:听说已经有学生遇袭了对吗?
佐 藤: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
宇佐见:好像也有很多学生申请休学了对吗?已经有3个人遭到袭击了?
佐 藤:请你这种苍蝇一样的记者离学校远一点!这里是神圣的学校!
宇佐见:难道校方有什么秘密要隐藏吗?
佐 藤:我们樱霜学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学生们的健康成长!“阴影人”是完全不存在的!不要在学生间散布不当言论!
(一阵脚步声)
宇佐见:Damn it.真是嘴硬……哼,我要是苍蝇的话,也是被这块腐肉的气味吸引来的吧。
2113.3.7 5:01pm
宇佐见:那个……石井老师对吧?那个传得厉害的灵异事件……您有所耳闻吗?
石 井:…实话说我班上的学生有向我反映过类似情况……不过我个人并不相信这类谣言。
宇佐见:哎?是谣言吗?
石 井:我认为是这样的,若是真的像学生说的那样出现了移动的阴影人,在学院内一定会引起骚动。但是骚动却仅限于学生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我是一次都没看到类似的景象出现。
宇佐见:这个年纪的孩子,果然很擅长幻想呢。这样来看的话,应该是群体性癔病症那样子的吧?
石 井:也许?关于这类病症的具体体现我并不是非常了解。不过,我认为也有可能是学习压力的另一种体现……
宇佐见:就是因为很多人说自己看到了某个景象或者有某种感觉,明明没有看到或者感觉到的人也会产生这种感觉,大概是这样的东西。
石 井:是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吧。比起把时间浪费在琢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面,我到更希望她们能认真学习啊……
宇佐见:是呢,毕竟对于学生来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果然,要引起这样程度的骚动,一开始还是有相当多的学生确实看到了黑影吧?
石 井:(语气加重)……很抱歉我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情。我从最开始就不相信黑影的存在,也并不想去了解黑影从何而起。如果想从学校这里了解什么信息的话,那还是另请高明比较好。
宇佐见: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直对怪谈什么的比较感兴趣,所以一不小心…那么石井老师,教师这边有对这种状况做什么努力吗?比如说破除谣言什么的。
石 井:校方暂时还没有采取行动,我个人有提交过建议。希望学校方面能在近日安排一次色相检查……毕竟在她们这个人年纪,保持色相的清澈还是相当重要的。若是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或是寻求刺激的心理,影响到了自身的心理指数就得不偿失了,不是吗?
宇佐见:石井老师所言极是呢。我听说好像有学生因为这种无聊的妄想而受伤呢。莫非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故意说自己被袭击了?
石 井:啧……关于这件事情校方会着手调查清楚,一定还原事件原本的真相。
宇佐见:就是说,这件事并非谣传咯?刚刚好像听某位老师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来着。
石 井:我不擅长拐弯抹角,所以我并不否认确实发生了学生中有自称因此而受伤的事件。只是关于个中原因,我是完全不赞同有关阴影人这个假设的,要知道很多都市怪谈多半都是空穴来风。记者小姐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宇佐见:是的呢,为了破除这些怪谈,需要学校和教师们的努力呢。那么谢谢您的配合,采访就到此为止。
2113.3.9 8:14pm
宇佐见:啊,稍等一下。请问您就是泉老师对吗?
泉 :是我没错,怎么?
宇佐见:山本南同学……应该是您班上的学生吧?您知道她出事的事情吗?
泉 :山本……我班上好像是有一两个学生缺席课程,至于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宇佐见:学生间好像传得很厉害呢,什么阴影人啊,校园怪谈啊什么的,据说那位同学是受害者呢。泉老师有听说过吗?
泉 :说起来的话,确实有听到过。(小声)因此受害,这么不符合科学的事情……实在有意思。
宇佐见:泉老师好像是负责理科的吧?果然怪谈什么的就是很不科学呢……有没有什么解密之类的想法呢?
泉 :啧,使用全息投影应该能够做到。(小声)至于说为什么受伤……
宇佐见:原来如此呢!不过还真是意外呢,本来以为泉老师是对怪谈漠不关心的类型呢。
泉 :嗯,我的确是不关心……那还有事情吗?
宇佐见:啊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要咨询一下。听学生们说泉老师在药物方面非常厉害呢。使用药物之类的让学生产生幻觉是可能的吗?
泉 :嗯……对了!(语速加快,语调上扬,听起来有些兴奋)理论上来说的确是可能的,不过想要达成这种目的的话配制方法应该很复杂吧,我觉得如果没有专业的用具和原料是很难完成的。
宇佐见:好的,那么采访就到这里了,谢谢您的配合~
泉 :(小声)用氟奋乃静癸酸酯和GSTO-3TD组合的话……
Through the Looking-Glass
——and what Alice found there
(一)
精致华贵的巴洛克风格落地镜的背面,是什么样子呢?
“假装镜子变成了气体……”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镜子就真的变成一团泛着银光的雾了。
爱丽丝从中穿了过去,被她所看到的吓了一跳。
棋子们都活了过来,却又秩序井然地排着阵型。放眼所见的陆地被溪流切割成一个一个方格。她还看见白王后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士兵和骑士,后者则昂首阔步地巡逻。
“想要变成王后吗?”
红王后出现在她背后,爱丽丝并没有吃惊,就好像她一直在那似的。
爱丽丝摇了摇头。
红王后对爱丽丝眨了眨眼,说:“走到第8格,你就也可以变成王后了。”
—————————————————————————————————————
三月之初,春将至未至之时,樱花含苞于枝。尚带微寒的风先是拨动了枝条,仿佛带着无所不能的狂傲,冲向玻璃窗户——随后,被迫变向,分散,直到什么也不剩,复归了平静。
宇佐见坐在朝日报社的窗前,左手端着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两只碧蓝色的眸子盯着屏幕,出神地思考着稿子的结尾怎么写。她现在写的是有关前几日发生的杀人事件的报道。
朝日新闻虽然保留了名字,现在已经是为厚生省所掌握的了。就算比起厚生省直属的宣传部门有着更高的自由度,也不意味着在新闻中可以出现Sibyl系统所不愿意见到的内容。
宇佐见心情烦躁地将刚刚打出来的数行文字悉数删去。犯人——一个自杀并危害公众心理健康的罪犯,或者宇佐见更愿意将他称为殉道者——借助全息投影,使得数十名普通市民在好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手将他杀死。宇佐见知道一旦她在报道中对犯人表示同情,造成的后果可就不只是这篇报道无法见诸报端了。
“宇佐见前辈,我有个选题。”
一个清脆的女声将宇佐见拽回了现实。声音的主人是1月才调任进来的新人——神在理苑。神在也同样是一头金发,因为这个时代染发实在是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宇佐见最初并没有怎么在意。直到上周,宇佐见才得知神在原来也有着一点欧洲血统。
社会部一共有12个二人组记者。因此尽管每天的工作都十分繁忙,却不需要每天都为了赶半夜的截止日期而拼死拼活。宇佐见手上的稿子只要在明天早上之前提交就好了,如果有很好的题材,她宁可先跑去采访,让自己缓一缓。
“请说。”宇佐见将文稿保存,随后将椅子转向神在。
“宇佐见前辈知道私立樱霜学园吧?学校里面流传着‘阴影人’的校园怪谈。而且实际上已经有相当多的学生目睹了‘阴影人’的存在。不仅如此,已经有3名学生受到袭击了。”神在本打算再多说些,但她想不到任何再有说服力的话了。
宇佐见思忖了片刻,说道:“樱霜学园的特殊性,神在小姐你也清楚。这样的事件是没办法写成报道的。”
神在心想着“啊,果然是这样”,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却看到宇佐见正穿上大衣。
“所•以•说,做好白费精力却不能得出结果来的准备了吧?准备出发了。”
“……樱霜学园的社团活动时间是下午3:30,那个时间偶尔会有学生出来买东西。有些教师也在那段时间下班离开,所以是个采访的好时机。”在车上,神在正在念着她所收集到的情报。她的情报相当细致,甚至连几名受害者的名字都调查出来了。
“了解了很多呢。昨天下午你是不是去樱霜采访了?”宇佐见翻看着神在传到移动终端上的记录,时不时瞟向道路。
“对不起,擅自行动了。”
“没关系,我不是说了吗?对于繁文缛节没兴趣。再说,我也没有把你当作新人看。”
神在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陷入思考的宇佐见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从神在调入宇佐见所在的组的时候开始,两人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关系。相互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不过遇到事件则经常一起工作。要说的话就是完全工作上的关系。
宇佐见刚一见到神在,就摆明了“不需要繁文缛节”的态度,而神在也正好对打理人际关系感到些许厌烦。于是最后,除了称呼上还是“宇佐见前辈”,她们的关系一点也不像是职场上的前后辈。
车停在了樱霜学园的附近。神在看了眼时间:3点13分。
“我们先去樱霜对面的一家咖啡厅如何?从那里能看到樱霜的校门,等学生出现也比较方便。”
“嗯。”宇佐见依旧在沉思之中,只是下意识地回应了一下。
神在暗自叹了口气,瞄着职场上的前辈。
还真是有点任性。
如此想着,推开了车门。
而此刻,宇佐见所想的却是:
她如此关注这件案子的话……
宇佐见毫无意识地走下了车,跟着后辈朝那家咖啡厅走去。
突然,她抬起目光,盯着神在的背后,嘴唇微微翕动着,没出声地道了一句:
“不太妙呢。”
“Alfa?”
“对,Alfa Galaxías,这是她在交流领域的Avator名字。她好像是‘阴影人’的第一个目击者。我在交流领域偶然听到她说自己的遭遇,才知道这件事情。她下课之后会过来,应该快要到了。”
“Grimoire?是你吗?!”
一个穿着樱霜学园校服的学生出现在了身旁。
神在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慌乱——“说了叫我神在的嘛。啊请坐,这位是我的同事,宇佐见爱子。”
英语是宇佐见的母语,就算算上那诡异的日语发音,她也很快反应过来神在的Avatar名字的意思,并且“噗嗤”地笑了出来。
“笑,笑什么啊?”
“不,什么都没有,请别在意”,宇佐见好容易收回了笑容,转向了一边的Alfa,“那么你就是Alfa对吗?”
“宇佐见小姐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想喝点什么?我们请客。”
“哎真的!!我要热巧克力,还有香草班戟——啊对不起,点得太多了。”说着,Alfa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完全没有。那么,可以开始采访了吗?”
“啊,那个,录音的话……有点……”
“那就不录音了,文字记录可以吗?”
“嗯好~,放马过来吧!”
采访不仅是一件动脑子的活,更是一件体力活。
两人已经连续数个下午蹲守在樱霜学园门口了,但在无数次尝试和无数次碰壁之后,她们得到的材料依旧少得可怜。如果当初没有制定分头行动的方案的话,或许得到的信息就更少了。
宇佐见喝了一口咖啡。在日本生活了近10年,她早已经习惯了速溶咖啡的味道——但速溶咖啡提神效果有限这点,却一直让她不甚舒服。
如何运用语言制造陷阱,引诱受访者吐露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这是采访最有趣的部分,起码宇佐见是这么认为的。
但这次,她所遇到的尽是些抱有敌意和抵触心理的家伙——把警觉的猎物引进陷阱可不是件容易事。信息的不对等,往往是成败的决定性因素。她正发愁于下一步的行动。
而办公室另一边,神在则半是悠哉地玩着填字游戏。她已经完成了她的稿件,现下又没到出发去樱霜的时间,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发时间。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个身穿西装的高挑女子径直走了进来。
“请问您是……?”宇佐见审视着来者。修身的西装外套并没有系上,一头红发散落下来,两手插着兜,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来人投影出公安局的徽章:“我是公安局的刑警。你们是宇佐见爱子和神在理苑对吧?”
“对。”“是的。”
“你们在对私立樱霜学园中流传的流言进行调查,没错吧?”
警官用极其随意的语调进行着例行公事般的询问——“执行官”,宇佐见如此下了结论。
“是的。”神在本以为宇佐见出面就够了,结果后者却一直不予回答。所以,就算头皮发麻,她——一介新人——只好出声回答了警官的问题。
这时,一位穿着纤尘不染的笔挺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却没有帮忙,只是在一边冷冷看着。而那位警官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继续问道:“可以把采访录音给我们吗?”
“可以啊,”宇佐见并没有犹豫,“不过我需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前辈?!”神在完全被宇佐见的行为吓到了——哪有和警察谈条件的?
警官皱了皱眉,不过还是问道:“什么条件?”
“这次的事件,我要求进行报道的权利。”
“对事件及其结果进行适当的报道,这本就是你们记者的权利和职责所在。”穿着西装的男人依旧站在原位,语气里也没有什么起伏。
“私立樱霜学园不会想要让这次的事件见诸媒体吧?我希望公安局能在这点上帮忙。”
男人沉思了片刻:“宇佐见小姐,很抱歉我们无权答应你的请求。”
“那我想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女警官勾了勾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知道市民有协助警方的义务吧?”
“如果我就是不交呢?”
“那就只好——”说着,女警官在宇佐见眼前打了个响指。
——腿却已经伸出来,往宇佐见腿上一绊。
“前辈!”
宇佐见警惕着对方的左手,却突然失了重心,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调整好身体,准备侧面着地——却被猛地拉住了。
“交?还是不交?”
女警官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白早执行官!停下!”
“好~好~我知道了~”白早不耐烦地回应道,“真死板啊,监视官。”
从刚刚瞬间的自由落体状态中脱离出来,宇佐见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和重心,迅速地站了起来。真是耻辱,她想,居然这么简单就被放到了。
她一遍整理衣服,一遍说道:
“不仅仅是要做口供的对比吧?源春香休学了,你们没有办法从她那里得到信息吧?关键的被害人的受访记录,你们无论如何都需要拿到。”
黑崎神色严峻地盯着面前的记者。
“好吧,我们会向校方进行交涉,但是结果不能保证。”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手中牌的重要性,除了同意条件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成交。我现在把录音传给你。哦,有一个采访只有整理出来的文字。”宇佐见打开移动终端,选中文件,准备发送给面前的监视官。
“为什么只有文字?”黑崎皱了皱眉。
相较于录音,文字的可信度不是一般的差。
“因为她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也不同意录音。好了,已经都发过去了,刑警们辛苦了。”
宇佐见露出了笑容——尽管看起来并不发自真心。
和她不同——一旁的神在,显得稍稍有些消沉。
“前辈,为什么要和那些警察讲条件呢?”
送走了过来批评宇佐见的上司,两人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他们过来,还有一个原因哦。”
宇佐见瞥了神在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们,也是公安局的怀疑对象。”
此日记献给自由的未来或过去
献给Rafe和Francis,以及其他所有保持着独立思想的人
也献给Sibyl系统,乌托邦的统治者
献给让智慧果腐烂的伊甸园
我的名字不是宇佐见爱子。
我的名字是Alice Roberts。
公元2113年1月1日 凌晨
我已经很多年不写日记了。从前在欧洲辗转不定的时候,有时候很难有足够的时间和灯光,小时候的习惯也就断了。来到日本之后,又有AI秘书记录每天的事件,写日记这种形式就毫无意义了。
然而就在刚刚,Sibyl系统公布了真相。这个社会的统治者,Sibyl系统,实际上是由A体质者的大脑组成的。我不想花费太多笔墨写我的震惊,但我也不想掩饰我的恶心。
我需要用笔——真正的笔——将我的思考记录下来。就算没有人会读也好,这些文字是我存在的证明,哪怕思考被抹杀,数据被删去,我的思想也确实存在过。
现在由Sibyl系统统治的这个日本,就是《美丽新世界》的升级版。这个社会统治的基础,是隐秘的等级制度和给予国民的“幸福”。当我第一次接受Psycho-Pass扫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被纳入了这个社会的评价体系。人们的福利相近,没有明确和严格的社会等级,但这些完美的伪装并不能解决一切——当一个人的评价取决于他的职业适性的时候,这个人的职业和社会功用就已经取代了这个人本身了。
这个社会不需要思考。因为这个社会所认定的“幸福”不需要思考这个元素。思考不是犯罪,但人们不愿意思考——而且不需要唆麻。人们服从于Sibyl系统,因为Sibyl的决定永远优于自己的决定,谁能不动心呢?
我曾经有段时间,认为划分社会层级是在所难免,认为牺牲掉部分自由和思考是值得的。
我错了,如今看来那更是大错特错。
如今,Sibyl公布了它的真相。
由人脑所操纵,又怎么能保证公平和客观!这个社会的等级制度已经昭然若揭了。
由A体质者所统治的这个日本,整日说着要为国民服务,为国民提供幸福的生活。实际上呢?就算那些大脑已经放弃了作为个人的享受和追求,他们也在加固着这个社会。
真是个完美的乌托邦。
我清楚没有Sibyl系统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正来自那里。因此,否定Sibyl又是相当不可取的。没有Sibyl系统,就没有以Sibyl系统的高效率维系的稳定社会。
但是,功利和原则哪个重要?
再然后,生命和自由哪个重要?
别人的生活和自由,又是哪个重要?
我不知道。
刚刚让柴郡猫(我的AI秘书)测定了一下我的色相——真意外,居然已经浑浊到了这个地步了。
这是怀疑Sibyl系统的代价吧。或许明天早上就会被当成潜在犯,送入矫正设施也说不定。我作为记者的生涯,就要画上终止符了吗?
在Sibyl系统公布真相之后,又有多少人对Sibyl系统产生了怀疑了呢?
我曾经见过一次,潜在犯被公安局的警官击毙的场景。
那样的事情……!鲜血就要流在日本的街头了吗?
人造的上帝终于要惩罚拥有智慧的人类了。
伪造的象牙塔也终于摇摇欲坠。
而人类,你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