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修罗场
【打卡】极夜 (02)
老天似乎十分帮忙,烟火晚会当晚,天气晴朗的看得见满天繁星。昔日爱川湖边宁静宜人,今日却十分温馨热闹。男男女女们盛装出席,浴衣华服郎才女貌。不时有几人手持着冷焰火嬉笑欢愉,烟火发出一瞬的光辉势要与天空中的星辰比个高低。
黑夜寂静冷清,而人群却热烈闪亮,就算转瞬即逝人走茶凉,但只要珍惜分秒美好,刻入脑海,回望时,也能感叹一句,岁月静好。
椎名躲在苏的身后,一起踏入了这片喧闹。
不得不说,今日的椎名比起往日害羞的模样更加可爱。可能是因为他不再穿着那身日夜保护着他的白大褂,换上了宽松的浴衣,布料隐隐泛着烟火发出的光,衬得人整个红润而温和,领口处锁骨隐约可见,宽大的袖子盖住手臂,手腕上的豌豆骨突出。由于一直穿着长袖的缘故,露出的皮肤白皙红润。宽松的线条在腰间一收,随后又随着腰身缓缓而下。露出的脚踝略显骨感,脚趾间夹着暗红的木屐。
——苏医生(o゜▽゜)o☆,你穿着长衫很好看! 椎名小心的伸出一张纸到苏乐山面前。
“你穿浴衣也很合适。”消沉几日的苏难得有了些好心情。
走了不久便遇到一个卖面具的小摊位,椎名买下一个狐面带在了脸上,才从苏身后出来。
带上狐面的他显然放松了许多,打量着面前一个个小食摊,又看看别人手上的烟火棒。动作很小很轻微,但是一瞩目就盯很久。
仿佛从萤火之森中走出来的妖精一般胆怯又兴奋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我见他一直在张望却一直没有出手。
——啊!没有没有!我想要自己会买的!谢谢苏医生!o(*////▽////*)q
“哟!这不是我的搭档嘛~”冤家路窄。阿兰着一身中式长马褂,穿着宽松的裤子,叼着根糖葫芦,凑了过来。要是他再扎个发髻,活脱脱一个春丽。
“苏医生参加烟火晚会也不叫上我~”嘴上虽然说着这话,实际整个人贴向椎名,一手已经勾上了他的脖子。“我们可是这周的搭档啊~”
才有的好心情,灰飞烟灭。
“椎名医生又见面了~”显然说这话的时候阿兰脸上的僵笑才柔和了下来。
这家伙……
——阿兰你好( ̄ˇ ̄)/
“既然我们是搭档,那就一起逛吧~苏·医·生~”对方挡住拽着椎名想要快步离开的苏。“医生难道不想从这个医院出去嘛~”
“今天不行,我有约了。”苏拉着椎名往反方向走,但椎名却被阿兰伸手一勾拽了回去。椎名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阿兰趁机挑起椎名的下巴,要摘掉狐面。
“你的搭档是我吧!”苏一把握住阿兰,阻止他继续放肆下去。
“好,你想玩,我陪你。”苏看了一眼嘴角上勾的阿兰。
“不愧是读书人,通·情·达·理。”阿兰不忘嘲讽。
一路上,阿兰不是嚷嚷着要吃这个,就是要尝那个。光自己吃不够,
“椎名医生,你带着面具不方便吃,我喂你,来~张嘴~啊——”
“啊!椎名医生,这个太烫!我给你吹吹~”
“椎名医生,刚才我喂你了,现在轮到你喂我了呢~”
苏在一旁一言不发,面上云淡风轻。椎名被阿兰逗的,耳根通红。
“那儿有游戏!赢了有奖品。椎名医生,我们去玩游戏吧~就玩那个……”
没等阿兰说完话,苏开口打断道,“我陪你玩。”阿兰目光盯得正是POCKY KISS
“我们玩恋爱猜猜拳可好。”苏挡在椎名身前。
——你们玩吧,我给你们加油╰( ̄▽ ̄)╭ 椎名也顺着台阶下。
“啧……”
虽然同样穿着中式服装,但两人牵手总让人感到一种气场对撞的不和感。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了石头,阿兰出了布。阿兰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满脸都在说,看吧~老娘赢了~苏戴着眼镜,一言不发。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了继续出了石头,阿兰也出了石头。一局平手。阿兰有一丝不悦。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剪子,阿兰出剪子。两局平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石头,阿兰出石头。三局平
阿兰有些恼了。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石头,阿兰出石头,四局平。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布,阿兰出布。五局平。
游戏很快就结束了,三人一人手里一只仙女棒。苏手里还拿着一捆。
——好快!(。・_・。) 椎名看着隔壁比苏和兰先开始的情侣还在不停的猜拳,这边却已经迅速结束了。阿兰插着腰瞪着苏满脸不服,碍着椎名在场什么话也没说。
一路上,阿兰继续和椎名打趣,苏也闭口不言。只是每每要有过分之举时,总被苏打断。两人之间渐渐生出剑拔弩张之感。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烟火表演的时候。椎名,苏乐山,阿兰看着天空中稍纵即逝的美好,一时间放下了许多,只是静静的看着。
束束烟火划过天际,在夜空绽放出斑斓的火花,倒映在爱川湖里。天上湖里交相辉映。红的,黄的,紫的,绿的,在星星的衬托下更是好看。烟花的红光也应约照亮了身侧人——那一对对才子佳人们的脸颊。
在众人欢声笑语之中,月明星稀之下,这场烟火晚会结束了。
然而总有少数人,不能被概括为众人。
(这是逼图为文啊——不会画漫的我只能写起小学生作文了!
一
“啊,下雨了。”
雨塚隆之懒洋洋地撑着头朝窗外看了看。果然,雨珠如断了线的珠帘一般,一颗接一颗地顺着屋檐瓦当滚落。又或本来就是无线的珠帘,隔开天地之间。一切都变的更加昏暗。廊下悬挂的一排排灯笼随风摇曳着,在转瞬即逝的水珠上折射出更加不可捉摸的,一闪即逝的微光。春天夜晚里的寒意裹着湿凉的水雾向窗内弥漫,又被一阵更加浓郁的烟雾挡了回去。
“冷吗?”
“没你想的那么娇贵。屋里被你熏得烟雾缭绕的,换口气也好。”橘青放下手里的酒盏。四下里摇曳的烛光在她明艳得略显锐利的脸庞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雨塚隆之喷吐着烟雾,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和式房间谈不上大,从绘着春樱的纸门外外隐隐传来喧闹的闹酒声,被连绵的雨水冲刷着,似乎也变得有些模糊而不真实了。
“说的也是。”雨塚隆之再度看向窗外。黑暗的更深处,一株洁白的染井吉野樱正怒放而败。花朵全力绽放着,又随风隐入夜晚的黑暗。“……说起来,这场雨过后今年的樱季就该结束了吧。若能赏到最后的落樱就好了。”
“你不知道吗?下町的山樱和垂枝樱都正含苞欲放呢。说不准等到这场雨过去,会开得正好啊。”
“与其争奇斗艳,不如错开时机吗?”雨塚笑了起来,可在眉间的川字纹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怕,“樱花也会如女人一样,挑准时机吗?”
“在下町那一带的樱林里还有樱鬼的传说呢。”橘青靠在小几旁笑到,“只有吸食人类血液才能开出绯红花瓣的山樱,今年因为没有尸体的养分,一直都收着花苞不肯开放呢。——怎么样,害怕了吗?”
雨塚的视线不自觉地从橘青垂下的曼长黑发上滑向她弯起的嘴角,“啊,我也听说了。还以为是市井间的传言。原来是真有其事吗?”
“樱鬼可不知道。那一带的樱林没有开是真的。说不定这场雨过后还有最后一场盛宴呢。”橘青换了一个更轻松的姿势,给自己倒了一盏酒。余光扫过侧躺在榻榻米上吞云吐雾的男人,不由得用袖子擦了擦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事。”雨塚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头枕手臂吐起烟。
……晚樱吗。
雨塚眯起眼睛。姑且不论真实性有多少,下町晚樱的流言他多少也听到过一些。有说樱树下埋着尸体的,也有说最大的那棵山樱是女鬼所化,要吸食人类精气的。他自己也曾办事时路过,远远地看过几眼。最大的那棵已经超过了周围房屋的高度,引领着群樱,颇有占地为王的气势。的不管怎么说,往年那一带春季里燃烧的绯红色的云,在夕阳映照之下几乎要烧尽天空的景色,今年却真的没有见过。
如果等那边的樱花开了,去一次说不定能看到不错的景色……晚樱飘落在烟雾般飘渺的长发与裙摆上……
“如何?有兴趣了?”
橘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妄想。雨塚眨眨眼,终于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
“你去吗?”
“赏樱?”
“已经有客人约我去赏樱了哦。”
“是吗?终于也有人能看上你了啊?”雨塚颇意外地挑起眉峰,随即笑道,认真打探的成分被牢牢压在打趣的水面之下。以往的每一次若无其事的试探都会被轻描淡写的带过,每一天,每一旬,每一月。每一次的询问和回答就好像窗外那每一滴都不尽相同,又全都相同的雨滴一般,最后汇进记忆的流水之中,汇成名为雨塚隆之的人生。这次想必也……
橘青笑了一下。
大概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如同雨珠坠下时折射出的一闪即逝的烛光的笑容,又仿佛黑暗里怒放的染井吉野樱。真实得人觉得虚幻。
不知为何,雨塚却莫名觉得有些烦躁。烟枪里火也熄灭了。他略显粗暴地磕出烟灰,塞入更多的烟草。
“是个怎样的人?”
“嗯……我还蛮中意的。”
“是吗……”
“你呢,就没有可以一起去赏樱的同伴吗?”橘青摸过火柴丢给他,看似挤兑的微笑里却并没有带刺,“你再皱着眉头,小心最后都没有女人肯嫁给你。”
“被我眉头就能吓退的女人,要来也没用。”
烟枪又重新飘出烟雾。雨塚重新眯起眼睛。喷出的烟雾模糊了烛光,五彩斑斓的彩绘纸门,也模糊了他心里的烦躁不安。一切又渐渐重归平静。
这样就好。名为雨塚隆之的深潭,不应激起一片水花,不应有一湾涟漪。
雨塚舒了口气。
“抽完这口烟我就走了。”
“还下着雨哦?”
“要等它停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雨塚收好烟枪站起来,“店里应该有伞吧?我去借一把。”
“那我送你出去。”
“冷得很。”雨塚摆摆手,径自拉开纸门,“用不着出来了。”
湿意和寒气霎那间扑面而来,如同女人冰冷的手指抚过脸颊,探进衣领。雨塚拉紧衣襟,鬼使神差的,他抬起伞时,发现自己正站在那株染井吉野樱之下。似乎永不停息的雨水之中,撒落的莹白花瓣铺满了整个地面。如同无数细小的神灵,微微发着光,在黑暗的地面与雨水之间不甘地挣扎翻滚着,黯淡地化为泥土。即使这样,头顶仍然有无数细小的神灵奋不顾身的,前仆后继地朝地面落去。
仿佛那样的地狱,便是它们向往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