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
#一切开始前的日常#
#字数2188#
小时候,我脑中经常会诞生出一些很奇怪的想法。
比如,电视机两边的画面都跑到哪里去了?
于是我就会趴到电视跟前,把脸紧贴上屏幕拼命地想通过角度把那部分找出来。有时候甚至还会往后退几步,自作聪明的认为站的靠后有利于视角。
我真的是很想、很想知道两侧还有什么。
啊啊,不过现在想起来那些行动都是很蠢的事情啦。再怎么做都是找不到的,毕竟超出荧屏之外的部分根本没有媒介可以放映出来啊。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也就只有年少无知的时候才能诞生吧。
嗯……不过有一次,我似乎问过哥哥一个非常非常奇怪的问题。
幼年的记忆早就被岁月涂抹的浑浊不堪,就连哥哥的名字也想不太起来。稍微能忆起的是,那天妈妈为了工作出了家门,徒留下我和哥哥看家。
没有记错的话,那年我九岁,哥哥十四,我的身高刚好够到哥哥的大腿,而我又天生内向,不像哥哥那样放开的生活,于是只是时时躲在哥哥身后,攥着他的衣角一头做只小跟屁虫。
哥哥经常窝在沙发上发呆,他是一个很容易变得困乏的人,这一点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楚。那时他也一如既往的缩在米色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玫瑰红色的抱枕,虽然表面是在看电视,但实际上目光焦点已经跑得不知去处了。
我拖着一头拴着白绳的小熊玩具——阿泰——从房间跑到客厅,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景象。
电视机里是已经被大人们玩腻的壁咚剧情,一些我模模糊糊不太理解却也又有点明白的台词从音响流泄而出。像是「美夕你应该是我的人」、「请不要这样对我」之类的台词,能感觉到女主角非常不开心,但是即便如此男主角亦或说是男反角依然使出了把女主逼到一角还撑住一臂控制住女主的范围的技能。
总之是非常狗血的电视剧啦,就连妈妈也不屑去看这样的东西。一定是哥哥睡着了忘了关电视所以刚好赶上这种节目。
「哥哥,怎么在看这个啊?」
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小跑到沙发跟前,然后把『阿泰』扔到地上,很用力的用双手摇晃起哥哥。哥哥就随着我的动作头一摆一摆的。
「哥哥,快醒醒,哥哥,我要看假面超人啦,假面超人!」
一想到假面超人已经开始继续面对上周还没能打败的超级坏蛋,我愈加着急的加大手里的动作,嘴里嚷嚷着快点。不过大好的是哥哥终于清醒过来,只见他迷迷糊糊的眨眨眼,揉了揉我的头发示意不用再叫他,我这才松开紧紧抓着哥哥衣袖的手。
「唔……已经几点了?」
「已经七点半了哦,哥哥。」
我向他指了指被挂在墙上滴答滴答的时钟,上面的时钟和分针像是个要赶路的人的腿一样岔开了。
「唔,已经七点半了吗……」
哥哥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时间。
「嗯,打倒坏蛋的时间!」我下意识激动地嚷出声。
「打倒坏蛋?」哥哥愣了愣,「啊,是假面超人吗?好、好,那遥控器就交给你了。」
说着,哥哥把一直静静躺在自己左边的遥控器交给了我,我兴奋的叫了一声「哥哥最好了」就毫不客气的拿过遥控器。但是在调了频以后才失望的看到『本周节目停播』的公告,而我一直觉得枯燥乏味的大河剧抢走了我的假面超人。
「呜……好讨厌……」就算是那些漫才艺人们也好嘛。
哥哥似乎发觉到了我的不愉快,一手抓着已经开了装的薯片,另一手开始揉起我的头发。
。
「因为节目停播了,所以不开心?」
「嗯……」
我趴在对我来说很大的沙发上,把从一开始就被遗忘在地上的可怜的『阿泰』捞回怀里,小声哼唧道。
哥哥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薯片送进口后更凶残的揉我的头发。
「呜呜……哥哥不要再揉了,会炸起来的。」
我不满地对哥哥提出无力的抗议,而哥哥果然没有停下手,只有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回应我。
「哥哥不要再揉了!再揉就跟哥哥你一样——」
我看着哥哥的发型,突然间愣住了。
我的哥哥的头发一直很膨,很松,甚至感觉已经到了不太好梳的地步。而我每次被哥哥揉了头,头发也会变得很膨很松,会缠在一起,根本压不回去。
难道说……哥哥的头发也是被揉出来的吗?
我的脑海里蹦出这么一个想法。
电视机里的大河剧进入了广告休息时间。很奇怪的「爱你就吃掉你」泡面的广告宣传声钻进了耳朵了,然后连一个圈都不打就又从另一只耳朵钻了出去。
为什么哥哥的头发是那个样子的呢咦为什么哥哥的头发感觉那么难梳呢咦咦难道说哥哥的头发也是被谁揉成这样结果最后固定了吗——
我经常会做出一些很奇怪的假设,而让哥哥和妈妈伤神的就是我经常会把这些脑袋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当真。
难道……哥哥的头发也是被……哥哥的哥哥给揉出来的吗……?
我眨了两三下眼睛,哥哥已经不揉我的头发反而是我抱进怀里了,还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活脱脱将我当作成了抱枕。
但是我也已经毫不在意这些了。
「哥哥的头发……是被哥哥的哥哥揉成这样的吗?」
我一问出口,脑袋顶上方的咔嚓咔嚓嚼薯片声就消失了。
一阵寂静。
然后是哥哥明显疑惑的一声「哈?」。
「为什么这么问呢?」
哥哥把我扭过来,朝我问道。
「因为,哥哥的头发很膨很松啊,我每次被哥哥揉头发后也会变成哥哥那样。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哥哥的头发也是被哥哥的哥哥给揉成这样的。」
我换上认真的神色,这么回答哥哥。
哥哥嚼了两下薯片,又没有说话。奇葩的泡面广告也完成了它的宣传任务,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河剧击掌调了班。
正在我以为哥哥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唔。如果是哥哥的哥哥的话,应该是叫大哥吧?」
「是大哥吗?」我反问回去。
「嗯,是大哥,如果是哥哥的哥哥的话。」
「不过哥哥的头发不是被大哥揉的呢。」
正在我为自己找到正确答案而沾沾自喜时,哥哥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的话。
「是天生的噢。」
哥哥又伸出手揉起了我的头发。
「咦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大哥揉的吗??」
「我只是说哥哥的哥哥,可以叫大哥噢。」
哥哥很狡猾的给我解释道。
「但是我们是没有大哥的,我是长子,所以我的头发是自己这样的没错。」
我突然发自心里有一种挫败感。大河剧好像也在嘲笑我一样括噪着,于是只能发泄般地紧紧勒抱住可怜的『阿泰』。
不过我也突然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因为从这个想法诞生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哥哥也会被人揉头发啊』的,很讨厌的感觉。
我觉得哥哥是一个很厉害的存在。
所以会揉乱哥哥头发的大哥的存在什么的,果然还是没有就最好了。
这么想着,挫败感似乎也消散在空中变得无影无踪了。
哥哥看到我的心情变好了,就又习惯性揉起了我的头发。
「说起来……大河剧呢,不好看。」
「哥哥,咱们换台吧换台!」
——————E—N—D———————
于是默默写完了这篇温馨回忆杀×
希望写的Mario桑没有太ooc 因为写到中间那里你亲妈去休息了我没法给他看看【捂脸】
因为想要赶在正式扭蛋前写完于是匆匆写稿的日常×××
#微虐√#
#字数1940#
#第二人称#
#回忆杀#
#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40761/#
你还记得。
你家靠着西墙头的那一侧曾有一个衣橱,是上了乳白色的漆,并且拉门表面雕着自四角盘旋蔓延开来的花藤,看着煞是好看。而你则喜欢握住自己小而软的拳头,在门上咚咚咚的敲出低沉的声音。
不过比起外面惹人眼目的图案,你明明是喜欢里面那不大,却也不小的空间,因为那里每次放进晾干的衣物后,都刚好还可以藏进一个小小的你。
于是那时还小小的你,比起前两者更喜欢的其实是躲进衣橱里,跟你的哥哥玩捉迷藏。更喜欢的是透过狭窄的缝隙,窃喜地观察着哥哥找你的样子。
是的,你曾经的日常。
你依稀还能忆起哥哥的狡猾。明明他已经寻到了你的所在之处,还冲着趴在门缝间探情的你调皮的挤了挤眼,但是你却又只看到他仍是徘徊在房间内的身影,唤起你的乳名装作着急的姿态。于是你悻悻然又钻回衣橱的深处,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或者过了一会,你突然注意到温柔的声音消失殆尽了。你重新趴回门缝,在一片黑暗与拥挤中挤出一道视野。
然后你发现哥哥已经躺倒在米黄色的床铺上了,他似乎找累了,任凭身体陷进柔软,舒服地闭上双眼,全然忘却游戏还在继续享受起抚过脸颊的清风——
你却慌张了。
还小小的你慌张了。那是因为你胆怯的本质。你所能感受到的,心脏迸发出的只有吞噬掉不满情绪的强烈不安。
你害怕你最喜欢的哥哥玩腻了这种游戏。
你害怕你最喜欢的哥哥嫌你是个不乖的孩子。
你害怕你最喜欢的哥哥再也不会理你了。
——你害怕你藏在柜子里等他,他却忘了你。
但你又随了基因里的倔强因子,固执地不愿主动认输。尽管在衣橱里你已经惊恐的浑身发颤,尽管在衣橱里你已经没办法抑制的哽咽出声。
就在你的小小心脏承受不了这种高压的仿佛要被即将撕裂时,光线随着柜门的吱呀声中毫不吝啬的照耀进来。
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哥哥在发现你已经哭的不成人样时,是多么紧张的神情。
你只知道你的哥哥温柔的抱起了你,然后用他的手掌轻揉着你的头发。
你忘了你的头发后来被揉的多乱。
你却永远记得哥哥是多么温柔的存在。
就好像你会幼稚地趴在电视机两侧努力斜视,拼命的想要探寻出荧屏被截出的部分。
而这时候你的哥哥会淡定的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捣乱地揉乱你的头发,然后你放弃了这种求知行为,转而跟哥哥打闹起来。
你哭泣着趴在哥哥温暖的怀里,明白了一件事。
——你最爱的哥哥也是最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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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曾经的,日常。
很久很久以前的,还很幸福的日常。
那天你的哥哥出了家门,你感到了无聊便与其他的伙伴到外面玩耍。你记得很清楚,那天的天空,很蓝,很晴,只有缓缓划过天际的飞机遗留下来的航迹云孤独地消散着。
你却突然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
你突然想尖叫,歇斯底里的那种,已经不是人类而是野兽的那种。
但你努力忍耐住了这种异况,并且继续着身旁伙伴们的游戏。
你一直心神不安到了黄昏时,其他人都散了,于是你望了望被渲染成橙红的天,开始小跑起来。
因为你今天还没有跟你的哥哥玩捉迷藏。
但是你从未想过,回到家中只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你的母亲——一位可怜的单身母亲在看到你回家后摔跪在地抱住了你。你无法理解一向强势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但是之前一直压抑着的不安终于还是与困惑一同疯涌上心头。
你听到你的母亲用一种你从未听过的语气,无力的向你陈述了一件事。
「 」
于是你愣住了。
然后你尖叫地怒吼着不可能。
你歇斯底里地、像只失控的野兽般——惊恐地——尖声嘶喊起来。
你的肉体正在剧烈颤抖,小小的身体像是一枚核弹,充满着不稳定的即将爆发的力量。
但同时又是那么无力。
你无礼地一把推开莫名变得消瘦的母亲,尖叫着,落魄的跑回了房间。
你选择躲在衣柜里。
你知道的,哥哥是那么温柔那么坚强不催的人。
你知道他会回来的。
你终于不再是一头该死的野兽,而是作为一个人类幼子地哭了起来。
你知道他会打开这扇门,然后就想那次一样,揉乱你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我在哟」。
他只是为了骗你认输,骗你出来。
但时间一分一秒连带起你的精神一起流逝着,你不知道自己躲在衣橱里已经过了多久。
——你只知道你还没有等到哥哥的归来。
于是你便继续观察起缝隙外的世界。
不管是哥哥经常坐下的位置。
不管是哥哥经常打开的那扇窗。
不管是哥哥经常踱步走过的路线。
全部。全部。
你其实明白的。
你明白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然后,亦或是说最后吧。你只是小声哽咽道:
「请把哥哥还给我吧……我不会再任性地让哥哥陪我玩捉迷藏了……」
「把哥哥还给我啊——」
现在,长大了的你终于从梦境中醒来了。你用指尖轻轻擦拭了发凉的眼角,那里竟有一道让你倍感脱力的湿润。
然后你起身,用疲倦麻木的双眼盯着一个靠在西墙头的衣橱,它上了乳白色的漆,拉门表面还雕着自四角盘旋蔓延开来的花藤,敲起来会发出咚咚咚的沉闷的声音。
你知道你那次后来因为缺氧昏厥在衣橱里,但其他人告诉你,你那可怜的母亲没有一天内失去两个爱子,她意识到不对,将你从死神手里抢了出来。
这些都是其他人知道的。
不过只有一件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去打开了衣橱。里面实际上是空的,但在你的眼中,有一个小小的你就躺在里面。
小小的你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小的你的哥哥,把小小的你从衣橱里抱了出来,他揉乱了小小的你的头发,带着小小的你不听妈妈的话偷吃零食,结果被精神十足的妈妈抓到还遭到一顿骂。
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梦,小小的你在衣橱里笑了。不愿再醒来了。
——是的。你知道。
——你躲在衣橱里等他,他却没能把你抱出来。
——于是你终究还是〔死〕在了衣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