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七彩灿烂的星空,充满了壮丽和奇妙,这是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的星空。星点洒落在广阔的湖面上,以地平线为界构成了天空的镜像,仿佛天即是地,地亦为天,梅洛蒂亚拉着风叶在湖面的木板小道上奔跑着,宛如奔跑在通往天空的道路上,繁星拥簇,璀璨辽阔。
“哈……哈……梅洛……停一下吧……”
听到风叶喘着粗气的声音,梅洛蒂亚逐渐放慢了脚步,她环顾四周,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个多么美丽的风景之中。
“呼……这儿,真漂亮呢。”风叶喘着的粗气逐渐平缓下来,和梅洛蒂亚一样,她也被眼前的景色所折服,不禁惊叹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地球上看不到的景色……”
“从这儿可以看到你的母星吗?”梅洛蒂亚转过头,莞尔一笑,凝视着风叶那倒映着星空的瞳孔。
“也许吧,说不定,”风叶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她举起了手,指向天空的某一处,“我的母星就在那里呢?”
“我也想去地球看看啊。”梅洛蒂亚望向风叶指向的天空,心中充满憧憬。
“嘿嘿,地球随时欢迎你!”
“嗯!我会一直期待着那一天的!”梅洛蒂亚再度伸出手,握住了风叶的左手,“虽然我也很希望能多看一会儿这儿的风景,可是玛格丽特小姐正在等着我们,加快步伐走吧。”
“梅洛,此时此景,要不要用你的音乐魔法,来放点什么?”
灿烂的星空中,一对身影手拉着手,踩着富有节奏的步调迈向星空的尽头,伴随着星星一闪一闪的音符在两人的心中不断地萦绕着。
我喜欢那女孩。
那女孩,阿加塔.阿斯塔科娃——她是这么自称的。
她有点疯疯癫癫的,或许是她天生脑子就不太正常,又或许是她挑衅这儿的狱警被一棍子敲到了头,总之她第一天进来就差点要了这儿老大的命……用一根马桶刷。但是当一个蓝色眼睛的漂亮小疯子叽叽喳喳的朝你说些脏话,你也只会觉得她在犯浑,对不对?所以我想这都是那倒霉女头领试图驯服她的错。
瞧瞧她的脸蛋,那么年轻、漂亮又纯粹,就和吸血鬼似的。她那张漂亮脸蛋真该去做个明星或者模特什么的,要不是因为她骑在那女头领身上的时候满头满脸的血、举着刷子摇摇晃晃大喊着我赢了,可能我真的会认为她是吸血鬼。
这种地方长得漂亮的疯子不算少,她在其中算不上性格太差的那种,当天夜里她就同一拨人打成一片了。
“我杀了我的男朋友。”那天晚上,阿加塔忽然翻身对着下铺凶神恶煞的女人轻声说,她不太擅长英语,努力压抑自己卷舌音的声音听起来又俏皮又滑稽,“那个蠢男人以为我是傻子,看不出来他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然后我把他的鸡巴塞到了他自己嘴里……没人告诉过我那样他会死,我觉得这挺不公平的。”
可怜的姑娘,我确信她真的有什么精神疾病了。
“我杀了我丈夫。”于是我在旁边搭腔,她从上铺探出头来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用干裂却依旧漂亮的嘴唇朝我咧开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让她缺水的唇裂开了豁口,有血慢慢渗出来,这种微妙的色情让我甚至想去舔舐她的嘴唇。
“你也是这样!”她欣喜地趴在床上摇晃自己的双脚,让床栏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诶呀,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
作为“朋友”我们还过得挺不错的。她的头发大抵是便宜理发店染的,颜色上得不均匀,看起来有点廉价,发根是金棕色的。我便臆想了一下这女孩满头金发的模样,接着便去厕所想着她自慰了一次,俄罗斯姑娘都这样清纯又该死的性感吗?
“喂,美人。”她又隔着铁栏去与狱警搭讪,我真的很疑惑阿加塔这种奇妙的自信是从哪来的,大概她深知自己的魅力吧。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把身体贴到那些铁柱上边,用自己的胸脯在上面摩擦,“你想不想和我来一次?来吧?”
——可惜,狱警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真没劲。”阿加塔一边舔着自己的嘴唇一边走回来了。她坐在我旁边,用手肘怼了怼我的胳膊,亮晶晶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和我说说你丈夫,我最爱听这种故事了。”
“你想听什么呢?”
“你们的婚后生活?他打你、强暴你?还是他试图强奸你们的孩子?”她咯咯笑起来,“对不起,假如你被冒犯到了的话。“
我自然不会被冒犯到,说实话,为了感情杀了丈夫什么的都是我胡诌的,我只是单纯想和阿加塔有点什么好说的。我丈夫——我没有感情的丈夫确实是被我杀了,为了摆脱那个畸形的帮派,哪怕牺牲一段时间的自由也是值得的。
“都有一点?”我有些犹豫地回答她。
“……你喜欢女人吗?”
“什么?”
“其实我骗了你,我还有个女朋友叫安娜斯——总之就是,其实因为我想杀了那个男人所以杀了他。”她的眼睛像猫一样眯了起来,将一只手放在我的两腿中间,“比起男人的阴茎……还是女人大腿当中那条缝隙更吸引我。”
“你……”我有些不知所措,“你想和我做爱?“
她发出一声长长的鼻音,探出头看了看外边,接着她凑过来,莫名地与我接吻。
“别推开我……”我听到她在喘息中夹杂着带着俄国口音的恳求,现在房间只有我们两人,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
我们拥吻着,她骑在我身上,花瓣一样的唇瓣从我的嘴唇滑下去,流连在我的脖颈——
我的记忆——我的一切在这里就停止了。
龙舌兰骑在女人即将成为尸体的身体上,她很开心能饱餐一顿。
女人的脖颈正一股股喷出鲜血来,她还没有完全死去。龙舌兰怜爱地亲吻她,用手指抚摸她逐渐冰冷的手臂,接着躺在她的身体旁边、躺在被血染红的床单上,安稳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带她离开的人。
每一天,我都会经过这里。
从学校大门出来右转,一直走到这条两旁种植着樱花树的道路尽头。继续右转,是一段下坡路。夏天的时候夕阳的光辉会从树叶的间隙撒下来,秋冬季节天黑得早,放学的这时候夕阳已经快要彻底消失在城市背后了,黑暗还来不及吞噬掉所有光线,路灯和脚下的城市就都亮起了灯光。大家都很喜欢这条坡道,很有意境,所以总是能碰见许多小情侣站在某个路灯下暧昧地窃窃私语。
但我想说的不是这里。
我需要继续沿着坡道往下走,过了几个弯道之后路旁的建筑也多了起来,都是很普通的民居,道路也变得狭窄起来。这里的人们很爱养猫,总能看到路旁的护栏上卷缩着不知谁家的猫咪。我曾经试着和它们交流,但还不等我完全靠近它们,它们定会敏捷地一跳,眨眼间便不知道去了哪里。
长长的护栏尽头是一条通往山脚的阶梯,我总是沿着阶梯往下走,不一会就能看到小公园。之所以叫它小公园并不是因为它的面积只能放下一座小孩玩的滑梯,相反滑梯只占据了它的一角,剩下的全是沙地和一两把长椅,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了,非常简陋。但还穿着小学制服的孩子们依然玩得很开心,他们追逐着打闹着,仿佛永远都不会疲惫那样。有时也会有晚饭结束得早而沿着小公园散步的一家人,青春期的孩子远远地走在前面,耳朵里塞着耳机,一副不愿与外界交流的神情。
我要说的就是这里,我每一天都会在这里停下来,坐在阶梯的某一级上,什么也不做,只是坐着。夕阳让整个小公园都洋溢着暖意,与其说是暖意,倒不如说在这黄昏时刻,当视野在光的作用下渐渐模糊的时候,包括远处的山,山下的城市,眼前的小公园,这一切都显出一种不真实的仿佛穿越时空的错觉。直到身后某一个窗口里的母亲朝小公园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然后一个在沙地里打滚的小孩站起来拍拍屁股,一边向同伴炫耀着妈妈给她特地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一边跑上阶梯,接着从我身边经过。沙尘的味道一度充斥着我的鼻腔,把我从游离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大概是时候回去了。
“生物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人类那堪称超级计算器的大脑会忘记某些理论上绝不可能忘记的事,大概是因为记得这件事本身,太过痛苦了。”
“回忆起那些事的时候,嘴上说着‘我已经忘记那些感觉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眼睛却涩得很
“你看,可能大脑是已经忘记了那些感觉。大脑处理那些回忆时会感到疼痛,于是把它们全都扔进了垃圾桶。可身体就没有那么走运了,学不会把不好的扔掉,无论是疼痛,舒畅,苦涩,甜蜜,都会很诚实地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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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远处明晃晃的阳光,原本因为天气大好而蠢蠢欲动的心忽然冷静了下来。我能想象如果答应了她,两个人在空荡荡的操场边上躺着,天上会有白云流过吗,会有风掠过我们的身体吗。会的吧,阳光能把身体笼罩起来,从头温暖到脚,风却是凉凉的,轻轻地吹动头发。她那样捉摸不透的人,一定会问我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说不定还会聊到什么大有共鸣的事情,于是两人就越发地亲密起来。
但我忽然很害怕,我猜这又是她的小诡计,一定是想让我走进她的世界吧。她说过的那种美好而充满色彩的世界。可我又能怎样做呢,那个世界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理解的。想着想着我又开始生起气来,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逼着我去理解呢?我没有厌恶过也没有歧视过,已经做到没有伤害她甚至是很善良了吧,凭什么还是要逼着我去理解呢?
“是吗?虽然这样说有些难为情,但说不定我的世界是你从未想象过的五光十色呢?”
她的表情又跃然眼前了,她说这话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我以为那是她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不为人知的样子。夕阳让她看起来很温暖,我亦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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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她,何帆。我抱紧自己,一边流泪一边想。我甚至想,就算是她也没有关系,只要有人爱我就好了。
可惜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人了。
※十分乱来,放飞自我,自设定满满,一个AU
※我也想和Luna小姐姐谈恋爱
黛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什么人的臂弯里,后背传来阵阵暖和的体温。
一只秀美修长的手臂对着她姿态放松地放着,从细腻的皮肤和精致的骨骼走势不难看出手的主人是女性。
女人?
黛西猛地坐起身,这动静也让原本在黛西身侧睡着的人有了苏醒的迹象。
脸上长着奇怪食痣的黑发少女起初皱了皱眉,挣扎着睁了眼,最终神色惊异地向后退了一点,望着黛西。
被人用看豺狼猛虎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黛西觉得既无奈又好笑,喂不是我干的好吗,我也很害怕的,她在心里抗议。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回过去。
对面脸色明显软化许多。
黛西和黑发少女都向着四周张望,心中无限迷茫:四周一片纯白,除开两人外看不任何景象,目光能及的所有空间都是一片纯白。若不是能感受到重力,甚至会令人怀疑自己是否正漂浮虚空的纯白里。
这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啦——
黛西在心中呐喊。
她对面的少女也受到极大的震撼,望向自己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全是震惊,以及渴望自己能给出解释的希冀。
黛西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是谁?我们在哪?你有线索吗!”
对面竟然更加错愕地看向她——这眼神让黛西忍不住自己回忆了下刚才是否说了奇怪的话,左思右想并没有。
当黛西准备再开口说些什么时,她注意到对面脸上恐惧的神色一点点加深的趋势。意识到这也许和自己开口讲话有关后,黛西忿忿闭了嘴。
啊——好生气啊!我说话明明很好听你什么意思啊!好生气啊!黛西愤懑地掐着自己的指甲,气鼓鼓瞪着对面。
脸上长着怪痣的女孩子从上至下打量了黛西一番,又神色警惕地环顾一遍四周纯白的世界,皱着眉头沉默思索良久,黛西看见她朝自己开口说道:
“████████████████████████”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怪物般的咆哮声,低沉而可怖,黛西在魔王城中最妖异的魔物中都未曾听过这样可怕而使人绝望的声音。她直白的露出恐惧和意图对战的神色,也知道对方正看着摆出这副脸色的自己。黛西静静握紧拳头,心中默念着攻击的法咒。
剑拔弩张之际,黑发女孩突然用食指朝着自己的双唇指了指,紧接着又把手指对着黛西,朝黛西嘴的方向点了点。
黛西停下手里的动作,她试探性地再次开口随便说了个句子,随后停下来望着对方,对面默契地跟着开口,依然是怪物的低吼声。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
无论自己这边说什么,对面听来都是不成语言的可怕声音。
黛西彻底收回架势,她叹了口气,蹲坐下来与黑发少女视线齐平,细软美丽的金发垂头丧气般的耷拉在后背。
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两位少女在互相确认对方没有敌意后依然对自己所处的状况一无所知。
目前清楚的是她们互不相识并且无法用语言交流,在一个有重力感的纯白空间里——而这个空间有多大她们一无所知,好在这个纯白的世界并不使她们的眼睛感到灼痛。
该怎么办呢?
黑发的少女从衣袋里找出了白色的纸片和模样奇怪的棍子,书写一阵后,黛西看到纸片上用从未见过的墨汁写着她完全不认识的文字。黛西冲她摇摇头,同时向少女索来棍子和纸片,写下想说的话后,不出所料,对面也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语言和文字完全不相通啊……
黛西眨了眨眼,用不发声的唇语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辅以手势。对面反应过来后,照着自己的口势重复了几遍直到完全相同。她们又照着这个方法把黑发女孩的名字交流了一遍。
虽然仍然不知道确切的名字,不过大致的口型是清楚了——即使口型和真实的发声效果还是有很大差别,不过聊胜于无嘛。
黛西又叹了口气。她看到绿眼睛的女孩若有所思地把视线放空望着远方,下颚收紧,大概是在考虑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之类的吧。
从地球来到陌生、疑似未来的其他星球之后,Luna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次体会到这样置身异世界的经历,而这次只有她一人。
眼前除了一位美丽的金发红瞳的少女年龄模样的人外,四周全是纯白的。
虽然有地面的实感,也没有感到雪盲一类的危机,然而除此之外的事情全是一团迷雾。这个金发美人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会有人来攻击她们吗——这是否是外星人的实验或者别的什么,这些问题都不得而知。
Luna静坐着调整准备了一会儿,决定起身探索眼前又一个陌生而未知的世界。
黛西瞧见Luna的举动,轻轻抖了抖衣裙的褶皱,微笑着表达了想要跟随的意愿。
黑发少女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
纯白的世界里只听得到Luna和黛西的脚步声。
在毫无参照物和空间感的地面上走了好一阵,她们看见一小片长满花草的园地。嫩绿新鲜的花草就这样突兀地从纯白的地面生长而出,且欣欣向荣。她们驻足看了一阵,继续前进。
又过了一段距离,两个头上长着野兽类动物才有的耳朵的孩子开心地坐在地上朝着她们挥手打招呼。言语交流失败后,她们比划手势向孩子们表示善意,令人遗憾而不解的是,小孩们虽然亲切地回应了她们,却双双拒绝了一同调查四周的邀请。
她们不断朝前走,经过了一小片森林、三两位容貌和服装奇异并且同样语言不通的人、一小方清泉、堆放着高高的奇怪的碟片的木桌……
Luna停下来,黛西也随之止步,绿眼珠的少女用手势向金发美人解释已经走了太远,前面的路也没有尽头,不如停下为妙。
黛西倒也不是觉得疲惫,她也感觉继续向前走没什么意义。眼前的短发少女固然可靠,可无休无止地前进似乎除了无聊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微笑着眯眼点头,肯定Luna的建议。
她们又坐下去,纯白的世界里没有一丝灰尘,黛西放心大胆地让雪白的连身裙贴着地面,Luna翻出纸和笔默无声息记录目前获得的情报。
纯白的世界、有着花草的园地、兽耳的小孩、碧绿青翠的森林、堆满了旧唱片的写字台……
忽然,一双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朝Luna伸过来,直直地向脸探过去。反应过来是黛西后,Luna首先卸下防备,却也不算太情愿的看着黛西的举动——黛西靠的越近,Luna越是感到不适应——最终黛西凉幽幽的手触到了Luna白净的脸。
黛西睁大眼睛,特意将自己好奇的神色夸大几分——她也确实好奇,好奇这个绿眼珠女孩脸上怪异的痣——当她如愿以偿摸到时,心里有一些得意又有些惊讶:她得意,得意从Luna僵硬的五官中,不难看出这个人在艰难地消化自己的举动,可绿眼睛最终还是退让了!她惊讶,惊讶原来这世上有人的痣长成这样!多像是假的啊!
黛西为自己冒然行动的成功感到开心,她喜欢观察别人被她的行为搅乱心绪。
Luna给了黛西一个礼貌却不亲近的浅笑,两颗小小的食痣细微上扬,然后继续手里的记录。
纯白的世界没有尽头,黛西她们也不清楚自己是否会在这里待到尽头。
第一次感到饥饿的时候,Luna冲黛西比比手,准备去那片树林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黛西并无担心同伴、想要结伴而行的想法,却也对独自等候不感兴趣,最终还是跟着Luna一同去了。
黛西在林边的平地上坐着等候——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有什么不好呢?自己越是娇弱惹人怜爱,就越有着受人保护的价值。黛西用手指一点点梳理自己细软的头发,绸缎般的金发柔柔贴在身上。
她瞧见黑头发的女孩从衣袋中掏出匕首,严肃认真地审视面前的一颗矮树,挺拔而纤瘦的侧影看起来很美。
Luna是美的,深谙容姿之道的黛西看得出,她若蓄起长长的黑发,换上丝绒材质的高贵礼裙,或许再辅以深蓝的宝石和莹润的珍珠,再添一只繁复的珠冠,一定会同那些王城里最尊贵的王侯大小姐般高贵美丽吧。
可这个绿眼睛却把自己活得如同一个坚定的骑士,总是不苟言笑,总是深谋远虑。她的眼神里没有柔情点缀的星光,绝不含情脉脉,取而代之的是细小不灭的意志铸成的灯火。她一本正经地对待一切,认真又坚定。黛西一向把老实认真看作是无趣的,毫无意思,却也无法把Luna当做一个不精彩的人——黑短发的少女用自身的信念给予了自己另一层意义上的迷人。
黛西坐了会儿,觉得无聊,解下雏菊装饰的发绳留在原地,起身向背离树林的方向走去。
Luna带着收集的树果出来时只见到平地上黛西留下的头绳,从规整摆放的样子看得出黛西没有遇到危险。
少年的士兵想了想,决定留在原地等候。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不少时间,Luna竭力体感时间流逝的程度,推测自己至少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待了四五个小时。
这又是外星人另一个阴谋吗?
在上一个陌生的星球里她尚且还是一头雾水,而眼下这个纯白的世界更令她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或许从最初开始就是一场漫长的梦?
她不是热衷胡思乱想、异想天开的人,却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困于梦的囹圄。而无论是充满类人的未来星球或是当下,每一处能感知到的东西都是真实可感的……她只能在心里笑笑自己也许是运气太好。
不知道队友们是否还好,在他们眼中,自己是怎样呢?失踪了?或者说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Luna并无死亡的记忆,而空腹的饥饿感和自己起伏的呼吸也跃然证明自己依然活着,她得不到线索也找不到答案,只能暂且不表,先关注眼前的事情。
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和Gera、昂利一同离开教堂,决定调查周围的环境。她记得他们在教堂的大门遇到了Morris和法尼奥,这两人准备以身犯险前往尚未允许通行的区域。
如果自己是突然失踪的话,队友们一定会担心吧,倘若真的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不知道法尼奥他们是否已经安全回到居民区了呢?又或者0049小队的大家都如自己这样落入了这纯白的世界里?
她不知道,她无法确认,她对她的疑问一无所获,一无所知。
这时,她余光里看到黛西那金色的身影向她走来。
黛西任又软又美的金发披散在身后,她快步向Luna走去,带起风来,连身裙随着她快活的步伐裙袂翩翩。她手里拿着一圈花冠,两边手腕上都戴着一圈花链,被鲜美的娇花称出一股夏日的烂漫气质来。
黛西走近Luna,她没有先急着拾起自己留在地上的头饰,而是笑容甜美地把编织好的花冠一举轻轻戴在Luna的头上——她精心挑选的花儿们把Luna彰显得很漂亮,溢满生机。黛西很满意。
她细致地观察着,她看到自己托着花冠走近Luna时,对方眼神中惊讶的情绪,灰绿的瞳孔看着自己,一点点放大;当她把蓬勃新鲜的花冠稳稳地放在Luna头顶时,Luna原本紧绷惊诧的五官一点点柔化下来,惊讶、错愕、不解、犹豫、感谢、欣赏、喜爱……她贪婪的观察着Luna细微的表情变化,享受黑发少女因为自己的举动心境每一瞬的波动和改变。
顶着花冠的Luna微笑着冲黛西点头致意,向黛西递来已经确认安全无毒的树果。
黛西可爱地笑着。她小口咬了一下果子,微酸的果汁在口腔中散开,于是她转了转眼,特意作出一副被酸倒了、皱着鼻的可爱模样抬眼朝向Luna,却看到头戴花冠的绿眼睛,远远地看着不知是何处的远方,意志的火苗在她眼中静静燃烧。
黛西突然觉得非常无趣,非常无趣,她罕见地对自己感到厌倦,两三口吃掉了手中剩下的树果。
在纯白的世界里最让人安心的一件事是这个地方温度恒定,即使是坐在地面也不会感到冷意,黛西和Luna消磨了一阵时光,两人都感到困意,也能席地而眠。
虽然没有什么必要(Luna在二人四周不远处放置了一圈易折的树枝,又特意把睡姿调整成耳朵贴着地面的姿势),黛西还是特意把自己的后背贴靠着Luna躺着。短发少女温暖的体温从后背传来,黛西觉得很快乐,她闭目养了会儿神,没睡着,只好迷迷糊糊随便想点事情。
Luna将两人没有吃完的树果带到了先前遇到的陌生人那里,奇装的异人们点头向她们道谢,Luna又继续向前走,来到她们最早遇到的两个兽耳小孩前。兽耳的小孩们对送来的树果十分感谢,其中一个孩子还轻轻扯了扯Luna的衣角,好让绿眼睛的姐姐俯身下来——那个兽耳小男孩用肉呼呼的小手替Luna理了理头顶的花冠。
黛西注意到,凛然的短发少女在看向小男孩时的眼神是温柔的,那温柔不同于普通的温和慈爱,而是含着某些黛西不为所知、仅属于绿眼睛所思所想的那些,怀念和牵挂的味道。
黛西知道Luna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人,她站在Luna左侧,却也知道此时的绿眼珠与自己相隔千里万里——她不是此刻黑发美人思念的人。
想到这里,黛西撇撇嘴,Luna此时正安静睡在自己身后,呼吸匀称。黛西想,只要自己愿意,她可以转过身来看着绿眼睛的背影,如果她装作熟睡的话,说不定还能靠得更亲密一些——反正她原本也擅长如此。
可她并没有。
她回想起在这个纯白的世界刚苏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Luna的臂弯里,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Luna白皙的手臂。
她怀念那只手臂。
黛西黯然睡去。
一个念头在黛西脑海里响起,这个冥冥中的声音告诉她,再过不久,自己将会平安无事地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她猛然惊醒,Luna在她身旁,对方也已醒来,从Luna了然的神色中,黛西知道这个声音也同样告诉了绿眼睛同样的事。
纯白的世界开始猛烈地摇动,黛西感觉身下纯白的地面在不断下坠,她和Luna抓着对方的手,失重的感觉越来越强,她听到这个一成不变的世界不知从何处发出巨大的瓦石碎裂声,也许下一秒世界就将变成废墟。她们互相抓着对方,身形不断下降,黛西恐惧地望向对方,而Luna也只能尽可能镇定地握住黛西的手,即使Luna自己也对这未知的下坠感到不安。
她们如同童话中掉入兔子洞的爱丽丝般不断地下坠,下坠,下坠,这样的下坠持续了或许是几秒,或许是几小时,然后,黛西意识到纯白的世界即将终结,而她们就将回到原本的世界。
黛西难过起来,她美丽的红眼珠里有了氤氲的水气,她看向黑发的女孩,对方带着离别之意的微笑看着自己,依然是那么笃定和坚毅。她将握着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对面感到这股力道后随即也跟着握紧——但黛西知道那并不是自己渴望的那种意义。
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将二人分开,她挣扎着抓了几下,也许指尖划伤了绿眼睛的手,她来不及抓得更稳,便再也握不住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呼唤着黛西。金发美人揉了揉睡眼,终于醒来。
“黛西,你怎么了?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素来与黛西交好的温柔弓兵Len关切地问候着自己。
黛西失神的想了好一阵,这甚至令她素来温柔的好友露出担忧的神色,最终开口说道:“Len,我和你说个故事,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