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草注意到,修道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隐秘的符号。
花园本来就颇有野趣,现在杂草蓬生,就更显得疏于打理。这个角落平常被几株长得异常高大的蒲公英挡着,加上夜幕低垂,如果蓟草不是拥有过人视力又实在百无聊赖,她是不会看到这里还有一个被人用刀刻下的痕迹的。
墙脚上是一个显得有点歪扭的圆形,圆心上是一个稍微刻偏了的指南针,指向东方的横臂上有一颗小小的星。
“这是什么玩意?”蓟草低声咕哝,往标志前的蒲公英踢了一脚,把那个奇怪的符号抹了。
“哎呀,”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呼声,蓟草转过身,看见露西娅嬷嬷远远走来。身材圆润的年长女人半抱半捧着一个大藤篮,烘焙食品温润的香气透过包裹布料传到蓟草鼻前。蓟草侧侧头,对嬷嬷打了声招呼。
嬷嬷走到墙前站定,低头仔细端详被蓟草好一番蹂躏的墙角。大部分的蒲公英都已经被踩倒,压在墙角渗出一点汁液。还有几棵屹立不倒,就是迎着秋风略有几分外强中干,看着马上就要倒下。
“看到奇怪的东西了,我觉得还是遮住比较好,”蓟草抿抿嘴,说道。
“原来如此,好孩子,”嬷嬷笑了,撩起裙摆半跪在图案的左边。毫不犹豫就伸手挖下陷入刻痕的草泥。
“我不是孩子了,人类。”蓟草也一股脑蹲在嬷嬷身边,盯着她的动作,“我也没有太用力,你看,刻印还在呢。”
嬷嬷哈哈大笑,回了一句,“也对,你们的身体停留在很久以前了,但是你的灵魂一直在往前走。是我忘了。”
蓟草不想和她争辩这个问题,只是暗暗决定,在嬷嬷死了以后要喝点她的血。眼见嬷嬷一边和她讲话,一边手下不停,很快就把刻痕清理出来,显出本来面目。然后她左右张望,又在刻痕附近发现排列整齐的四块石头。看到石头之后嬷嬷点点头,才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提起放到大石上的藤篮。
蓟草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想想就明白,这恐怕是给嬷嬷的记号。
一时之间,蓟草有点着急——是勾结外敌吗?嬷嬷几乎是最接近圣女日常生活的人之一,如果她是敌人的话,恐怕所有圣女都会有危险。一阵电流似的颤栗从她的脊椎闪过,蓟草浑身一激灵,猫一样拱起腰背,下一秒就掐着嬷嬷的喉咙,把她掐死。
露西娅嬷嬷在被杀前及时开口,说:“有个害羞的老家伙来这边了,和我打招呼呢。”
蓟草狐疑地看着她,这实在算不上是一个解释,丝毫不能解释她的疑虑——“害羞的老家伙”不算是什么正经的身份,老实说又害羞又老的人反而惹人怀疑。 老人见识太多了,已经没有害羞的纤细神经。羞涩属于年轻人还会迎风微颤的心弦。
蓟草有自信杀死叛徒,所以她也好奇地继续问下去:“打招呼?”
嬷嬷点点头回答:“我们猎人,”她忍俊不禁,又大笑了几声才继续说,“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会跟吸血鬼说这个。”
蓟草扁扁嘴,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但是她也说不好不高兴从哪里来,只能别扭地皱皱眉头。
“我们猎人不是每个人都识字,我就是个文盲。也有很多人缺眼睛缺耳朵,少个胳膊腿的,这种符号就是最方便的沟通方法。”嬷嬷一边说一边比划,示意猎人身体缺斤少两的程度。
她指了指墙角的符号和那四块石头,又说:“像这里,就是一种。我的老朋友回来这个城市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来见我,就在这个角落跟我说话。”
“雷涅也会这个,我们用的是同一套符号。”
蓟草想起那个高大沉默,每次看见她都会有一刻呼吸粗重的身影,点点头:“是你的那个徒弟吗?就像已经燃尽了的炭一样的家伙。”
“他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工会猎人了,我们现在更像是朋友。”露西娅嬷嬷回答,没有回应蓟草的评价。
“嗯,你们挺像,”蓟草点点头,“都是看起来已经熄灭,但是会突然爆燃的东西。”
如果不是感觉到露西娅嬷嬷突然一顿,蓟草还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放松下来,几乎已经靠到对方的身边。她抬起头,又继续问:“那么那个害羞的老家伙也是这样的人吗?”
“他呀,他大概一直没有熄灭过,”露西娅笑笑,拍拍蓟草的肩膀,手上有一点泥草的香气,也有一点面包的香氛,混杂起来……居然也不算难闻。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飞鸟集》
将窗帘拉开的话,光线就会照亮房间中的一切,窗外阳光明媚,一只飞鸟自空中盘旋几圈,而后滑翔进入群山与青森的怀抱之中,维吉尔赤足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双手按在玻璃上,就连面颊也要贴上去似的紧盯着窗外的那只鸟儿。
它是否与他杀死的那只夜莺相像?是否拥有艳丽的羽毛呢?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除了赫拉斯之外的活物,他在被天鹅绒窗帘隔起来的寂静中忽然有些渴望着见到其它东西了。
“我回来了……维吉尔。”
带着些许凉意的身体从身后笼罩,紧紧的将男孩拥在怀里,他的下巴磨蹭着维吉尔柔软蓬松的头发。“在做什么,我亲爱的?”
“我刚刚看到一只鸟,它的翅膀很美。”维吉尔轻轻的回答道,像是怕打扰到什么似的,然后又反过手按了按赫拉斯的胸膛,“你抱得太紧……我要喘不过气来了,神父。”
听到这话,赫拉斯立马松开了手,转而和他接吻,轻轻慢慢的将自己的气息渗透到维吉尔的口中去,直到男孩翡翠色的眼眸里蒙上一层迷蒙的雾气。
“我带回来了一样礼物,”神父蹲下来,握住男孩纤细的脚踝,将银色的镣铐扣上面,另一头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你喜欢吗,维吉尔?”
维吉尔没有回答,只是将头靠在神父的肩膀上,梦呓似的哼着歌。
男孩的面颊纯真的像是天使,纯粹而无瑕,他凑过去亲吻神父的脸颊,柔软的蔷薇色的嘴唇划过神父的脖颈,然后衔住他胸前的十字架,抬起眼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凉。”
“我会让你热起来的,维吉尔……我亲爱的。”
神父将男孩的身体向后压去,啃咬他裸露出的雪白咽喉,又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舔舐男孩单薄的胸口,舌尖逗弄胸前粉红色的乳首,直到它们微微挺立起来。“维吉尔……我的天使。”赫拉斯低喃着将男孩放置在床铺上,亲吻他的双腿,将他白皙柔嫩的脚背贴在自己的面颊上磨蹭。
维吉尔低低的笑起来,用另一只脚够着去点赫拉斯的肩膀,锁链和镣铐叮叮当当的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赫拉斯亲吻了那只脚,它柔软白嫩,指甲像贝壳似的泛着粉嫩的光泽,然后他咬在羔羊纤细的脚踝上,细碎的吻落在他绷紧的足弓上,男孩的面颊随着他的动作泛起了玫瑰般的蜜色。
床铺已经被他们的动作揉乱了,维吉尔敛去了笑容,转而替之的是一种被甜蜜的惩戒困扰着的神色,他轻轻喘息着,翡翠色的眼眸迷离的注视着将头埋在他双腿之间的赫拉斯,神父仔细的吻过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副认真虔诚的模样像极了他祈祷时的样子。
“神父……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这样问,我亲爱的?”
“因为……”维吉尔搂着他的脖子,忧心忡忡的说,“当您亲吻我的时候,我感觉到欢喜极了,但这是正确的吗,我真的不会被原罪的火焰烧灼吗?”
“不会的,我将会带你上主那里去。”赫拉斯亲吻怀中的男孩,抚摸他粘着一层薄汗的额头。
他们的身体交叠在一起,赫拉斯将指尖探入男孩鲜少触碰的地方,温柔却坚决的向里面探索,柔软湿润的内壁夹着他的手指,维吉尔抓着神父的袖口,发出啜泣似的喘息声。
“啊、啊……赫拉斯……”男孩纤细的腰身微微弓起,嘴唇张合犹如要张口呼救,最终将双臂缠绕在神父的脖颈上,与他交换彼此的气息,在被窗帘格挡的犹如深夜的房间中将身体交融。
粘著着汗水的身体彼此渴求着,在对方的律动之中,维吉尔恍惚中见到他们交缠的腿如同一尾鱼一样,“我会带你去天堂……我亲爱的。”
他发出窒息般破碎的呻吟来,在一阵极致的颤栗中,他眼前闪现过一片纯白,似乎有飞鸟从眼前掠过,而他的体内,赫拉斯的体温清晰的留在里面。
“那阵白色的光,那就是天堂吗。”维吉尔喘息着,即便刚刚经历过情事,他的眼眸也依旧纯粹犹如天空。“我见到了飞鸟。”
“是的,我亲爱的……欲望,这是最纯洁的东西。”
维吉尔回拥着紧紧搂抱着他的神父,一缕发丝被汗水粘在脸颊上,他望着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的一丝光亮,露出一个被极致的爱意扭曲的笑容。
亲吻阳光的滋味固然美妙,但是他尝到了更美味的,那是连光明都可以舍弃的滋味。
镣铐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响起,被囚禁的,究竟是猎人还是羔羊?
年龄操作,神父受
黑暗的洗礼堂中,唯有几丝光芒透过彩绘玫瑰窗投射在地面上,光影间可以见到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粒闪闪发光,除此之外的就只余下空旷却庄严华美的轮廓向内蔓延。
而越向内,却能听到宛如啜泣似的声音,夹杂着低沉的喘息,大概是某个人被什么所折磨着。
那是赫拉斯,他正躺在神坛上,努力的将脸颊埋到臂弯里去,阻止自己发出更羞耻的声音出来。
而他旁边站着个俊美的青年,正低声祈祷着,雪白蜡烛的光亮映照出他陶瓷般白皙的面孔,他微微转过头来,对着神坛上的男人微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纯洁无暇,宛如天使一般,然而此刻赫拉斯心中却只有不解与微微的恐惧。
“神父,您打扰到我了。”
“维……吉尔……”
“打扰到虔诚的信徒祈祷,这不像是您的风格。”青年走过来,翠绿色的眼眸凝视着喘息着的、衣衫不整的神父,他伸出手抚摸神父的脸颊,感受到对方微微的颤抖,他再次笑了起来,“您何必恐惧,这是在主的面前坦白自己啊,我亲爱的。”
然而被情欲所折磨的神父抓紧了维吉尔的手臂,他喘息着开口,“拿出去……把那个……”
“您讨厌它吗?难道您忘记了,这是您不久前送给我的,主的雕塑不是吗?”维吉尔伸出舌舔舐神父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啊……您这幅样子真是让我沉醉,宛如陈年的美酒一样美妙芬芳,我亲爱的。”
维吉尔的手很漂亮,这无论是在年幼时还是在如今都是毋庸置疑的,年幼时的维吉尔用它拿着画笔涂抹色彩,而如今的维吉尔……他那双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则探入了赫拉斯的身后,去取那沾上污秽之物的雕塑。
冷冰冰的菱角在内壁摩擦,维吉尔将它轻缓的向外抽,这样的折磨比起鞭笞和绝食痛苦不知多少,赫拉斯甚至忍不住开口呼唤那孩子的名字来哀求,“维吉尔……别……”
“您的呼唤真是悦耳。”维吉尔轻笑着将雕塑完全抽出,赫拉斯甚至听到了轻微的水声。在主的面前,在这圣洁的神坛上……他们将要行不洁之事。
“啊,我的主,”维吉尔温柔却坚决的将赫拉斯的双腿打开,在大腿间的嫩肉上亲吻吮咬,直到那里留下了紫红的印记,他才住了口,“既然我已经完成了祷告,那么主应该会允许我品尝圣地那儿的蜜与奶了吧,我亲爱的?”
接着,维吉尔不顾赫拉斯的阻拦,蒙住了他的双眼,在他的咽喉、胸膛、小腹上流连,维吉尔的唇如同花瓣那样柔软,赫拉斯能够想像得到它粉红的色泽和蜜似的滋味,直到那嘴唇也覆盖上他的嘴唇。
最开始是蜜一样甜美的,与他想象的一样,但是接下来的就是激烈的侵占,那味道似乎变成了微微的苦涩,最后,维吉尔咬破了他的嘴唇,口腔中就尽是腥甜的铁锈味了。
当他们的嘴唇分开时,赫拉斯听到了维吉尔低低的喘息,已经度过变声期的那喘息听起来就像是松香拂过大提琴的琴弦,轻缓美妙,“听说有年轻的女士为您的温柔与俊美倾倒,但是她们绝对不会想到……您这幅染着血与情欲的模样才是最美的。”
维吉尔亲吻着赫拉斯的胸膛,然后将他的衬裤完全褪下来,将自己的面颊贴上去,在白皙的小腿与脚踝啃咬,黑暗中赫拉斯所体验到的,就是酥麻与轻痛,他在脑海里勾勒着青年的模样,又忍不住想起他年幼时的模样——年幼的羔羊,那是真正纯真的天使。
然而仅仅一夜之间,长大的天使就化身为欲望的恶魔,第一个被吞噬的就是抚养那孩子的赫拉斯神父。
“您说句话吧。”维吉尔亲吻他的大腿内侧,又用指腹在那上面打着圈,“哪怕是辱骂我也好,不要咬伤自己的嘴唇,只有我可以在您身上留下印记,我亲爱的,哪怕是您自己也不行。”
“……这是罪……这样的行为……会被主惩戒……”赫拉斯侧过头,忍住即将发出的呻吟,哪怕他知道自己的性器已经完全被维吉尔的爱抚弄的勃起了,“这是罪孽深重的……”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亲爱的。”维吉尔耐心的将一根手指插入了赫拉斯的甬道,温柔的说,“您绝不是罪孽深重的,如果主要来惩戒的话就来惩戒我,如果那罪孽降临在您的身上……那么谁都无法阻拦我投身恶魔的。”
听到这话,赫拉斯的手臂忽然勾住了维吉尔的脖颈,他剧烈的喘息着,嘴唇开合几次,最终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您是我人间的神啊,赫拉斯。”
随着这句爱语,维吉尔的性器连根没入,赫拉斯高扬起头,发出无声的尖叫,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海面上的浮舟般随着波澜起起伏伏,细微的水声与喘息、呻吟交织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腿何时放在青年腰间的,也不知那柄没入他体内、给予他甜美惩戒的矛何时停止,直到波澜将小舟吞没,他的大脑彻底放空——
蒙着他双眼的布条解开了,他瘫软在神坛上,主的大理石像大概正注视着他,他喘息着,感受到粘着着维吉尔体温的液体从他股间缓缓的流出。
他望向了维吉尔,青年舔了舔自己的手心,那大概是赫拉斯所留下的体液,维吉尔将身体前探,与他交换了一个腥麝味的吻。
“欲望是不会被惩罚的,相反,我们一同到了圣地,我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