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
*童年回忆主*(年龄分层预警)R18*
冬日的太阳静静的照耀,空气却依旧冰冷。
菅原真轻轻吹出一口气,朦胧的白烟消散在空气里。走廊里杂乱着脚步声,还有跳跃却不甚活力的童音。樱宏孤儿院的门口有孩子正站在台阶上背丸竹夷。
“六条七条とおりすぎ…
はっちょうこえれば…うこえれば…”
剃着寸头的四郎怎么也想不起下一句。
“八条こえれば东寺道。”
在经过的时候菅原真悄悄念道。四郎的一句话终于顺利达到终点。
“阿真,得让他自己记住。”站在四郎身旁的老师谈了口气。
菅原没有回头,一边将零钱和帮忙买到的食材交给厨房的工作人员。
“抱歉,我只是自己突然想到,就念了出来。”完全不似充满活力的3年级国小生,菅原真的声音充满着少年的气息,却意外的平静。甚至有一种清冷的距离感。倒非常像这冬日的太阳。
“今天学校还顺利吗?”
“嗯。您辛苦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教员的菅原转身走向西边走廊的窗户。那里放着一把椅子。也是菅原真的'秘密基地'。这里人很少,窗外正好能看到院子里的银杏树。此时虽然是枯枝败叶的季节,也没有小鸟停留,可银杏树却仍然静立在那里,不会南迁也不会抛弃原有的位置。好像坚守着某种等待。菅原把脸藏在围巾里,掏出书来。趁着天光还亮,他能多读几页,享受这种安静。
窗下原本挂着一个风铃,不知被谁换成了晴天娃娃,现在又只剩一根绳头在框下飘荡。白色的窗框已经破旧,露出受潮翘起的褐色木头。但仍然被擦拭的很干净。
房间的窗户很高,且只有一掌宽。但他还是能看见窗外湛蓝的天空和一棵树的枝头。但菅原听不见鸟鸣,只有屋内微弱的仪器声。可他却时常以为自己能听见风铃的响动。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呢?他盯着那一掌宽的世界,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因为上次胃出血的意外,八神不再强迫他带着口塞。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舒服多少。体内的东西总是按照八神的心情运作。他家的私人警察也不是什么温和的对象。每次抓住菅原的手臂架着他往旁边拖的时候,都会在皮肤上留下淤青。菅原真庆幸因为自己有全甲的纹身,不会被察觉。否则可真是太丢人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他很想带朝生去京都看看樱宏的那棵银杏树。也不知道树上的鸟巢还在不在。
6岁那年母亲去世了,过了一个月醉生梦死生活的父亲最终也不知所踪。而后社工来到了家里。是邻居家的阿姨打的电话,因为她透过公寓楼窗户看见菅原真在自己煮饭。
其实菅原挺庆幸父亲离开了。希望他在别处能找到正常的生活节奏。他也不爱看见父亲好好一个大男人成天喝的醉醺醺,眼中无光的仿佛行尸走肉。
话是这么说,菅原真在渐暗的天光下合上书本,7岁的他也认清了这世上没什么人需要自己的事实。只要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便不会因为被抛弃而难过。只要保持着礼貌的冷淡,便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感伤。即使叶落枯枝、生老病死,也不过是正常的事情。心里的痛楚,只要努力忽略就可以了。
“请问,你看的是什么书?”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菅原真转头时,看见一个中分刘海,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长相清癯,眼里闪动着真诚的光。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害羞。他不是孤儿院的人。虽然穿着很平常的学生制服,但菅原认出那是京都一间很好的私立学校。
“《野性的呼唤》。”菅原真答道。
“好巧,我最近也在读这本书,因为刚刚从窗外经过时看见你读的很投入,就好奇起来……啊!我不是有意在偷看,只是一眼瞟到了熟悉的封面。”他笑眯眯地摆摆手。
虽然读书时会非常投入,忘记所有,但菅原真仍然记得什么时候有人从窗户旁边经过。
“你一直等到我读完?”
“因为不想打扰你。”
菅原真点点头,他站起身,并没有费心客套。也有些高兴这男孩没有讲书本之外的话。他们甚至没有去问彼此的名字。
离开时,菅原瞥见他校服上的名牌。「岩波」。他记得来和孩子们聊天的那位心理医生也姓岩波。大概是他家的公子吧。
菅原打听到岩波医生似乎最近在写儿童心理学的著作,樱宏孤儿院同他所在的大学有合作。那个向他搭话的男孩果然是他的独生子,名叫钦悟。总是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带东西,似乎还常年捐助的岩波先生,在这里的口碑很好。有过几次聊天的菅原真也对他的印象不错。「那么下次就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吧。」这样想着。
一本书读到尽头,仿佛经历完一场生死冒险。合页转头,果然看见了坐在不远处地板上的钦悟,他身边也放着一本书。“嗨!”钦悟站起身跟他打招呼,然后哎哟哟地叫着腿麻了。菅原真有些好笑,他惊讶地发现钦悟的左眼有乌青的痕迹。
“你的眼睛?”
“哦……来这边可真不容易。半路被幸雄拦住了。他要我把玩具给他。我解释说书包上的御守不是玩具。要真是玩具我就给他啦…可他不听,一拳打在我脸上。疼疼疼……”
菅原真收回手。“你可以不用非要经过西走廊的。那家伙喜欢假装那里是他的地盘。”
“可是要来找你啊?总不能直接从窗户跳进来。”
“那你该去学学武术或者剑道什么的。”
“哈哈哈哈!”钦悟开朗地笑起来。弄得菅原真也笑了。“你可真像巴克。(《野性的呼唤》里的主角狗狗)”钦悟评价道。
“我当作是好话。”
第三次钦悟来的时候,发现窗边多了一把椅子。而他也让幸雄手上多了一架飞机模型。
“你就不怕惯坏他?”
“我问过老爸了,他跟我说幸雄因为是孤儿在学校被霸凌,所以心情不好。”
“你帮不了所有人。”
“话是这么说啦…我只当作来找你的路费吧。不过我也有给你带礼物哦——”
“哦?我倒要看看你给可怜的孤儿什么好东西。飞机模型可满足不了我。”
“废话真多!”钦悟笑起来开始从书包里掏东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菅原真废话多。
钦悟掏出了一本书。
“《尼尔斯骑鹅旅行记》?”
“喜欢巴克难道就不喜欢鹅吗?”看着菅原的表情钦悟哈哈大笑起来。“骗你的,这是我给堂妹带的书。”
他从书包里认真拿出另一本书递过来,是夏目漱石的《行人》。
那时的菅原真并不能读懂多少书中所写,他敢肯定钦悟也不能弄懂。但是那种孤独感,一郎自觉无法获得幸福的痛苦,却让他深深明白,钦悟读懂了他。
“你那时候还不如送我《我是猫》。”长大后的菅原也时常为这件事吐槽。
“那样不够我故作神秘,假装成熟。”钦悟坦诚且混蛋地回答。
此后即使岩波先生不来孤儿院,钦悟也会每天放学跑来找菅原真。就这样过去了一年。窗外的银杏抽芽落叶,又到冬季。菅原真时常想,如果读书就是经历不同的冒险,那么岩波钦悟大概算做是他的勇者伙伴吧。钦悟偶尔也会带着游戏机来,偷偷荒废一整个下午的事也不是没有过,那时候便是真正的勇者斗恶龙伙伴。直到后来那个游戏机被幸雄“借走”,再被菅原真直接抢了回来。
圣诞节过后,菅原真无意中听到了岩波医生将会举家搬去东京的事。他想自己果然没有错,付出感情的事终究总会落空。生命里的人走进走出,自己就像那颗银杏树,被留在原处。鸟巢空空如也,雪下了一整晚,菅原真坐在窗前看了一整晚落雪和枯树。
钦悟一直没有提,他便也没有戳破。12月27日是菅原真的生日。不过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甚至连他自己都懒得记得。但偏偏这天,他看着欲言又止的钦悟,没有忍住,决定给他个痛快。
“喂,你要去东京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菅原真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有点恶意的笑容。他今天本不愿在这里等钦悟出现。可那份想要好好告别的软弱,终是盖过了赌气的心。
岩波钦悟翻翻眼睛认了栽。
“瞒不过你……我爸唯一的补偿是在东京找了道馆让我们学剑道。”
“我们?”
“啊,就是这件事啦…因为想正式问过你的意见,所以老爸让我别随便乱说。阿真你介意被收养吗?”
菅原真惊讶地睁大眼睛。难不成岩波家想收养他?孤儿院确实有孩子被家庭收养的情况,只是他不认为会有人需要自己。
“是这样的啦,因为你有姓氏的记录,所以我爸爸请人帮忙查到了你家的远房亲戚。他们似乎之前不知道你的情况,而且这对夫妇一直想要个孩子……目前老爸正在亲自跟那家人接洽,他们想要收养你。恰好菅原夫妇家也在东京,老爸说要亲眼确认家庭情况,所以等圣诞假期最后几天他准备跟社工去东京看看。如果可行再来问问你的意见。”
钦悟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补了一句“别告诉老爸我提前说了啊。”
菅原真此时此刻却舌头打结了。压在心头的孤寂被温暖的感觉击碎。他被侥幸和困惑抓住。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值得岩波家这样帮助呢?
兴奋和喜悦充满了心脏,「我不配得到这样的幸福」这种恐惧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他。
他看着钦悟期待的眼神,吞咽了一下,无论如何不想辜负……从第一次他问自己书名的时候起,就是如此。
“我愿意…如果能和你一起去东京。”
“真的吗?!”
“嗯。”
“太好啦!”钦悟扑过来用手勾住了菅原的脖子。“菅原和岩波,称霸东京的剑道场!”他挥挥另一只手,仿佛看见辉煌的横幅。这人怎么比自己还兴奋。菅原真噗嗤笑出声来。
菅原夫妇意料之中的和蔼,意料之外的年长。说实话菅原真甚至不太在意收养自己的家庭是什么样,能否沿用自己的姓氏。即使是搬到另一所孤儿院他也无所谓。他提出的唯一要求是能和钦悟一起去学剑道。
而在那里,他们遇见了上杉海斗。那臭小子不善交际的样子,每次面上做出怕麻烦实际看见他们俩去挑战都会暗自开心的脸,让菅原真一眼就看出了破绽。而钦悟就是很擅长应付这种别扭的小鬼。就像当初他破解了自己的防线一样。他总觉得钦悟这样的家伙,明明应该得到全世界。他下定了决心,不管钦悟想做什么,自己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忙。并不是为了什么报答,而是…他忍不住想要回应那闪亮的眼神。每个人都是欲望的奴隶,却只有岩波那明亮的执着能够打动他。而此刻菅原真也终于明白,无法挪动的树木,也许并非自愿留在原处。看着南迁的小鸟,即使连根拔起,化为绒毛般的种子也想要跟着它们远行。
此后他的一生都在试图贯彻钦悟教会他的东西。
当初他明明也在八神贵志的眼里看见了相似的明亮。
“我拜托家人找到了医生,也许可以帮到你的养父。”
菅原真仿佛看到了手上拿着书本的岩波钦悟。那种明亮,能瞬间融化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菅原在心外竖起的高墙被击得粉碎。而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多么庆幸…多么庆幸有人来试图冲破它。
“菅原!”
回忆无声的话语被打断。八神贵志一把推开房门。「大白天的就一身酒气,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因为不能动弹,他只好偏过头去躲开凑近的八神。
对方似乎心情不好,菅原真已经放弃了出口询问他怎么回事。他也清楚八神想干什么。感觉到他胡乱的扯开了身上的衣服。
“你恨我吧,真。”随着酒气却飘来这么一句话。菅原真嘲讽地笑了一声。
“怎么!你从前就为人这么冷淡无情,只知道对着上杉和岩波笑。难道我就连一点恨意都分不到吗?!”
可菅原真只是看着他。用那种同情的眼神,平常到他可以施舍给任何一个街边乞丐的眼神。八神贵志的怒火犹如神罚天降,他猛地打开病床上的卡槽,把菅原真手上的尼龙绳套卡在一起。两只手绑在一起后菅原真果然抬手想挡住他。八神轻松地将他一把拎起,甩在地上的床垫上。菅原真右腿脚踝上的套索还在,病床被拉出一声响。“啊哦,忘记把链子放长了。反正你也不在意,是吧?”
菅原真的眼神变成了厌恶。瞪了他一眼后,似乎是下定决心懒得跟他对话。
“你疯了。”只有这么一句冷淡地评价而已。
“我是疯了。”八神贵志的语气也冷下来,他开始解腰带,把它紧了一圈拿在手里。
菅原真露出惊讶的神情立刻抬起双手,挡住了八神胡乱的抽打。小臂上立刻出现了几道红肿的痕迹。痛感在皮肤上绽开,他没能忍住急促地吸气。八神贵志的怒火很快变成了惊恐,皮带扣落在地板上传出脆响。“阿真…我……抱歉。”他扑过来抓住菅原的手。这反反复复,疯疯癫癫的态度……菅原真厌烦地抽开手臂。
腰上的伤让他完全没法挪动双腿。否则他一定……“滚开。”菅原真吼道。
八神皱起脸“你就是不愿意让我顺心是不是!”
“唔!”
“是你自找的,菅原真!”
“呃啊!”
八神甚至没有把临走之前塞在他体内的跳蛋取出来,就这样将沾着润滑剂的手指捅了进来。
听见菅原难受的吸气,八神胸中的愤怒渐渐被恶意代替。还没有做完扩张,他便直接进入了紧缩地甬道。感觉到温暖的包裹和阵阵痉挛,没有给菅原喘息的机会,他立刻粗鲁地抽插起来。菅原真的手臂仍然顶在八神胸前,被他一把扯开来压在头顶。感觉到身下的颤抖,八神贵志用另一只手摸向菅原的腰间,有潮湿温暖的热度。感觉到伤口上的压迫,菅原真挣扎着。因为恐惧,他几乎本能地用手勾住了身前的人企图逃离恶意的拍打。但却离罪魁祸首更近了。八神贵志笑了一声,“是你逼我的…菅原。”就这样成了恶魔,你却仍然不肯给我想要的。憎恨你…恨你…恨你
“我恨你。”他紧紧抱住菅原真,仿佛他是暴风雨海中唯一的浮木。明明无助的该是对方才对,为什么反而菅原像是施舍救赎之人呢?
为什么宁愿选择孤独也不向他妥协?
“我恨你,阿真…”
八神贵志的脸埋在菅原真的脖颈间,宽阔的肩膀颤抖着。精壮的、锻炼良好的身体紧紧地覆盖在菅原真身上,压的他难以呼吸。小麦色的皮肤保养良好的不像一个身处过警界的退役警官。
菅原真挨过下身的疼痛和不适,意识到颈间的潮湿是泪水。他扭头看了一眼窄小的窗户,天空阴沉下来,今晚不会有月亮了。一片树叶被打到玻璃上。
因为受到强迫和毫无章法的冲击,菅原真毫无反应。实际是这些天来,除了被强制按摩到前列腺,他感受到的都只有疼痛和撕裂感。菅原真缓缓地叹出一口气。
“阿真?”
他挪动了一下,试图放松身体,调整角度。想让自己舒服一点,身后的刀伤扯的他动作一滞。八神贵志立刻顺势动作起来。还留在体内的跳蛋蹭在细小的凸起上。菅原真扬起头艰难地呼吸,喉中发出一阵呻吟。
“真。”八神的声音朦胧且低沉。
“不许……射在里面。”菅原强撑住模糊的意识回绝道。在颤抖着释放后世界陷入了平缓的黑暗。
多么希望疼痛和绝望就这么消失……一会儿也好。雨水打在玻璃上,惊雷劈开黑夜,光芒刺眼,声响却被隔音窗减弱了许多。菅原真睁开眼睛,看见夹带着冰雹的雨水打在窄窗上。
八神似乎保留了最后一点理智,没有忤逆他 强行射在身体里面。八神的手臂仍然环在他身上。温暖的体温将他包围。双手还是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房间里的暖气充足,反正他也懒得去管八神会不会冻死,死了最好。他想起7岁圣诞节的晚上,他坐在窗前看了一整晚的落雪。想起刚刚收养朝生时,正碰上雨季,每晚总是雷声轰鸣,雨水连连。小姑娘总会做噩梦,哭着醒来。菅原真心疼她,干脆坐在房间里看书,免得她醒来无人照应。那些夜里他总会想起和钦悟坐在孤儿院里一起看书的日子。
今天的雷声很大,不知道朝生会不会害怕……
他先前总怕朝生会像自己,他希望朝生像钦悟一样成为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或者像海斗一样正直善良。他觉得自己愧为人父,不成气候,没有资格养育子女。可朝生终究是和钦悟一样,成为他温暖的救赎。由此看来,钦悟即使死后仍然拯救了他的人生。
「我想成为那棵护住鸟巢的树,风霜雨雪仍然立在原处等着雏鸟成长,等着候鸟归巢。」他想。「抱歉,钦悟,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等待下去。这狂风就快将我击垮。我终是没有享用幸福的权利。」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清脆的风铃声卷着稀薄的意识滑进梦乡。带着他再次回到那个冬日的下午。冰冷明亮的光模糊了书页上的字迹。可他还是努力地试图看清内容。他知道只要合上书,岩波钦悟就会站起身朝他微笑。再一会儿…再等一会儿…让这时间成为永恒。永远不要褪去。
“欧亚几,这是什么?”
“是我喜欢的书,送给朝生吧。”
“《行人》?”
“朝生现在读还太早了些,等长大些就能懂了。”
“哦!那欧亚几讲给我听我就懂了嘛。”
“小机灵鬼…”
“嘿嘿~讲给我听嘛,欧亚几~”
“我的话,只能讲自己的理解。'行走于世上之人,对于幸福和感情皆为过客。'但朝生读的话,一定有不一样的感受,很期待你讲给我听啊。”
“唔~听起来有点寂寞呢。”小女孩歪歪脑袋,眼睛里仿佛散着星光。“不过没关系,欧亚几会和我一起(行走)的,对吧?”
“嗯。会的。”
“那,拉钩~”
会的。这是我这一生的诺言,钦悟。
剧情紧接漫画《刺杀》之后 「R级预警」请注意
菅原醒来时感到全身都不对劲。
脸上的氧气罩反而使他感到窒息。
他缓缓睁开眼睛,背部的伤口传来痛感。头部的钝痛像有团火在头腔里闷闷的燃烧。
有人拿掉了他脸上的氧气罩。稍稍抬起他的头,把固定带从他后脑上揭下。
等他看清了来人时,身旁的仪器响起急促的声音。心跳加速了,菅原真虽然很擅长掩盖自己的感情,但他欺骗不了仪器。
“别害怕,菅原。” 八神贵志站在床边垂眼看着他。他并没有立刻关掉仪器,而是露出了一丝略带玩味的笑容。看着菅原真艰难地试图找回自己呼吸的节奏,才抬手关掉了心率监控仪的声音。
“八神…”菅原的声音很是沙哑,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甚至没有想到自己能活下来。抬手想移动一下身体时才发现,手腕上突然传来阻力。他低头看去发现了被拴在两侧医用床柱上的尼龙绑带。嘲讽的笑容出现在菅原真的脸上。哼,自己这幅伤势想下床都困难,“你还真是谨慎…”
八神的手扒开落在菅原额前的头发,动作十分暧昧。“我可不敢小看你,听说之前中枪隔天就能下床活动了。”那可是,8年前的事了……
“心跳还是很快嘛。”八神看了一眼仪器“看来你知道作了对不起我的事。”
“……”
“会长,你把我的资金藏到哪儿去了?嗯?”
八神的手缓慢的从他的额角拂过脸颊,停在了脖颈处。
“我已经不是会长了,八神。我已经被你‘杀死’了。”
“哼,也是。你已经没用了。”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八神贵志的手指深深陷入菅原真的皮肤。动脉被闭塞,菅原感到本就缺氧的身体更加昏沉。“唔……”他发出难受的呜咽。“贵……”
手指松开了。菅原无力地咳嗽起来。想要扶上胸口的手被绳索拉回。菅原真偏过头眼角涌出生理性的泪水。
“真是狼狈啊,元三代目会长。”
菅原瞪了他一眼。那是极为厌恶和愤恨的神情。八神贵志第一次见到他以这样的神色审视自己。他以为自己会发怒,不想内心却蔓延出极大的扭曲的满足感。终于,菅原真注视的对象只有他一个人了,完完全全。
“你背叛了我们的理想和约定,菅原真。我却很仁慈的没有杀死你。”
“背叛约定的不是我。八神,是你偏离了原本的道路。”
“一个做尽黑道不耻之事的人还真敢说。”
“我替你去做所有肮脏的事,你要从白道改变这个城市,你却没有遵守!”
“别这么激动,伤口会裂开的。”
八神嘴里吐出看似关心的话,却伸手牢牢把菅原按在病床上,甚至加大力量握住他的肩膀。
“本身就没有让私人医生给你完全缝合伤口。你现在能有力气说话,全靠最新的乐乐浦医疗仪器。不错吧。维持生命而已,不需要多认真的治疗,你说呢?”
“混蛋…”
“我知道你找到了那孩子,乐乐浦家的小少爷。不得不说你藏东西确实有一手。让我猜猜看,帮你找东西的狗,是真田彻吧。虽然当初帮你让他坐上了警视的位置,不过那家伙被架空也是迟早的事。”
菅原还很虚弱的身体感受到威胁的痛感。头很昏沉,从醒来开始右耳就有 断断续续的耳鸣。他记得昏迷之前听到加了消音器的枪响。
“你也别小看我啊。就我调查,乐乐浦光,或者我该说橘光,好像跟朝生关系不错。你很为难吧,要下手杀自己养女的朋友。真是可怜,父亲和养父都被杀掉了,连朋友也要没有了。”
'被杀掉'………为什么他会知道钦悟是被杀掉的?菅原真睁大眼睛也顾不得伤势,他急切的追问:“八神…!钦悟的死…”
“没错,岩波钦悟确实是因为接到了不该做的单子被清除的。不对,准确来说是拒绝我们出台的黑道收监项目。大概是觉得会对你不利吧。可是他转手就接受了千禧塔建设呢。我们害怕他会向黑道透露先前的计划。于是立刻就出手了。”
头脑一瞬间的空白。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菅原真猛烈的咳嗽起来。口腔里充满了血腥的气味。钦悟的死……没想到是这样得知真相。
“噢呀,明明说内脏没有破裂的。怎么咳出血来了?”八神贵志装出一副假惺惺的关心语调。“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可是好心在照顾你的心情,阿真。毕竟你跟岩波钦悟似乎很要好。甚至替他养了女儿,过家家玩的很开心吧。
我要承认,我很嫉妒那孩子,你可是全心全意在培养她。不过是个失去一切的小虫子罢了。”
“她跟这些无关,朝生什么都不知道。”
“……”
“…八神。”
“哈哈哈哈!”八神贵志突然爆发出一串大笑。“这就是你的反应?不求我放过她?也不为岩波钦悟的死对我发怒?…菅原真,你是真的没有心,还是我做的不够?”
菅原疲惫的闭上眼睛,“我求你你就会放过她吗?低头乞求只有身居高位的时候才有用处。不然只是没有胜率的赌博而已。”
八神贵志的脸扭曲了。这家伙说的没错,他天杀的恨这种时候,菅原真总是对的那一方。辩论的时候也好…让人知道站在对立面的他才是正确的,这种恐惧,在战场上是多么可怕,他从17岁就领略到了。至此之后他只希望菅原真能永远站在他的一边。
他或许是短暂的获得过菅原的同盟和照顾吧,可那不够。而此时的菅原真连视线都不愿施舍给他。似乎无法忍受看着他的脸。
“我确实为钦悟的死而愤怒…我甚至……可你的现状我也有责任。是我亲手制造了你这样的怪物。被你杀死我也没有怨言。杀了我之后希望你能解气。抓住最后一点理智,不要去残害无辜的孩子们。
变成这样的你应该清楚,这个艰难的世道已经让成长不易。就请你,不要再去妨害他们了。”
“一个社会底层的黑道渣滓还真是会说漂亮话。”
“我为什么会加入黑道你心里清楚。”
“有什么差别!你这家伙!明明什么都超过我…却自甘堕落,毁掉自己的人生。现在少在我面前逞英雄!”
“八神,你要干什么?”清醒过后的菅原真,第一次露出了慌张的表情。八神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力量猛地抓住了。喜悦和疼痛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
对于突然被拉开的被单和病服,菅原真因为本能的反抗扯到了伤口。他露出痛苦的神情。
“嘴上说着甘愿被我杀死,倒还是会反抗嘛。你现在就像个等待处理的标本。别以为我会杀了你给你轻松。我要你看着我。”八神贵志的触摸从暧昧的触碰转向充满攻击以为的按压。留有枪茧的皮肤划过菅原真的纹身,从腰部一直到停在大腿处莲花的花瓣上。他能感觉到战栗,在他人身上感觉到恐惧真是美好。特别是菅原真这样,至此都硬撑着表现出强大的人。
“看着我毁掉你珍视的一切。哀川会也好,你所谓的家庭也好。哦,差点忘了说,在内部反抗你的家伙,也是我挑拨的。” 八神的气息喷洒在鼻尖。他弯腰离的非常近,几乎是故意悄悄在菅原的左边耳语。右边因为距离过近的枪击仍然耳鸣很严重。刚才因为咳嗽流出的鲜血被八神的手指抹开,在菅原真的侧脸上蔓延开诡异的图案。他颤抖着,稍稍转过脸来。八神贵志渴望看到他绝望又痛苦的表情。由他制造的痛苦。可是剧烈的疼痛从左脸传来。八神怪叫了一声,伸手掐住菅原的脖子,直到完全无法呼吸菅原真才松口。至此八神的侧脸已经留下深深的血印。
“你疯了!!你这条疯狗!”
因为被掐住下颌无法说话的菅原发出痛苦的气声。神情却如同得逞一般,仿佛在等着他杀死自己。八神贵志松了手。拿起身旁的纱布按住流血的右脸。这样所有人都会看见他脸上的伤痕。不得不想些借口糖塞,该死!
“别…小看…哀川会啊,八神。”他艰难的发出声音。“即使是为了除掉了我暂时合作,他们也不会允许你毁掉整个组织的。”
为什么,明明是一群社会渣滓和丧家野狗聚集的组织,菅原真的语气好像在说什么自豪的事一样。为什么可以对着这样的玩意充满信任,却阻挠自己?八神贵志内心的怒火燃烧着。
“伤口不好好处理的话会留疤的。小心被记者拍到。”菅原真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他自己明明情况糟糕的多,眼神却像个胜利者。
“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和你同归于尽,否则我真是毫无颜面去见钦悟。只可惜我做不到…我累了,你走吧。”他闭上眼睛,好像八神真的已经离开。竟然对他发号施令。
“我会让你后悔的,菅原真。你就在这里慢慢等着吧。临走之前我也要送你一点小礼物才好。你看,虽然我祖父的私人别墅隔音效果良好。但是为了防止你叫的太大声…”
嘴里猛地被塞进东西,菅原真的惊喘立刻变成了被阻塞的呜咽。而后八神贵志又把入鼻式输氧管戴在他的脸上。“输氧装置总有很多种。”
在菅原还没能适应这种变化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腿间的凉意。“做风俗业的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吧。菅原,平常你怎么解决的?整个弁天屋的小姐都可以任选吧,真好啊,还是你去找上杉解决?我看你们的关系也不 一 般。”
毫无润滑的情况下,手指粗细的跳蛋被顶在甬道口,而后强行塞了进来。菅原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并且因为异物的入侵浑身颤抖。口塞后方传来痛苦的声音。他拼命摇头,可是这拒绝毫无用处。“装什么清高。”八神贵志给了菅原真一巴掌。看着他在床上喘息。
“对我总是拒绝,但你有没有对着别人打开双腿呢,三代目会长?顺便说,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已经让医生给你做过清理了。今后你就一心一意做我的玩物吧。” 八神的手指将跳蛋推进极深的地方。那上面还残留着八神贵志一直将它握在手中留下的温度。菅原真紧闭着眼睛,脸歪向一侧,似乎是不愿看他。仿佛在极力忍耐着才能不吐出来。八神贵志低头看了一眼出现血痕的纱布和菅原紧握的手指。他伸手从将遥控器打开。
菅原真浑身颤抖起来。不过尼龙绑带把他牢牢拴在床上。八神满意地把病服和被单重新归位。看着菅原在那之下难受的曲起双腿。
“今天我就在楼上准备演讲材料,你就好好享受几个小时吧。顺便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八神贵志眯缝起眼睛,终于露出真正的属于他本人的笑容。“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阿真。”
每颗星星,
都有一颗尘埃做成的心
——关于菅原真和八神贵志其人
“阿真,钦悟写信来了哦!”
“谢谢。”
“今天在学校过的还好吗?”
“很好,谢谢父亲。”
“想来阿真也很棒,成绩从来都不用我们操心。不过也不用太辛苦哦,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对我们说。”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谢谢妈妈。”
“妈妈啊,也很期待钦悟的来信,因为每次只要听说来信,真都会露出很开心的表情。”
“是…吗?”
完美的学生,优秀学员,剑道主力,学生会干部…菅原真以为自己已经锻炼的感情不再外露。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的笑容。
他确实很想念钦悟,也想念他们三人无忧无虑畅谈未来的日子。父母去世后,无子的远房亲戚收养了自己。菅原真心存感激,因此不想添麻烦,他必须做到最好。他无权要求更多。
但自从钦悟走后,便再没人能让他看到那股耀眼的光芒。他时常觉得自己渺小到在这世上没有容身之处。但每当钦悟鬼机灵地跟他讨论着自己的想法,他似乎能模糊的借助他的光芒,在未来里看见自己的位置。想要帮助他,菅原真由此找到了自己的作用。钦悟走后,只有剑道练习时看见海斗能让他鼓起劲儿来。而海斗将来会继承剑馆,没什么好让他操心的。
直到他遇见八神贵志。二年级转学来的八神很快因为自信的笑容和灿烂的亲和力受到了全校的欢迎。他被视为即将成为三年生学生会长的菅原真的最大劲敌。但菅原真却对他并无敌意。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也许是八神这股劲头令他看到了失去已久的光芒。
“喂,阿真。”午饭时间,因为自己午餐盒里精心准备的营养餐皱鼻子的上杉海斗戳了戳他。“跟我换。”
海斗似乎是看自己总是在福利社买面包才这样做。“不,我喜欢吃面包。”
“我说要换就要换,我再也不要吃这兔子食一样的花椰菜了!”他发怒道。
菅原真瞟了一眼海斗饭盒里摆的漂漂亮亮的大片绿色食物,拖过他的便当盒叹了口气。上杉夫人的做菜手艺的确有待提高。
“你是真的很像兔子。”菅原真边嚼边说。
“我要曝光你这完美学生的混蛋真面目。”海斗抢过面包就咬了下去,仿佛那是菅原真的替身。
“什么完美学生…”菅原真嘲讽地笑了一声,“他们只是离我不够近罢了。”
“毕竟你是个拒人千里之外的扑克脸。但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这个。”上杉海斗露出不屑脸。
“你在说你自己。”
“我这是练习剑道家的威严!”
“跟你一样,我认真学习并非为了讨他们喜欢,只是不想给养父母添麻烦而已。再说,等钦悟回来之后,我要保证能给他提供更顺畅的环境。”
“以你现在的成绩冲冲一桥和东大的经济学也不是没戏吧……能拿到学生会长的位置连保送都有可能。说到这点,完美学生,你最近有位劲敌吧?”
“劲敌…吗?”菅原望着会社窗外晃动的树枝。心里想的却是,树枝之所以不会断掉,该是它会随着风而动。
就在升上高三的学期,菅原真回到家,发现哭泣的菅原夫人。她的手上握着的是菅原先生的健康报告。
治疗需要花钱。如果他们没有收养自己,菅原先生一定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吧。阿真时常这样想。可菅原夫妇坚持说既然收养了阿真就一定不会抛弃他。菅原真自认他同菅原夫妇并没有真正的亲情。大家只是努力尽到各自角色的责任。那么我也只是尽养子的义务罢了。阿真想道。他不再去剑馆,拒绝了所有学费以外的供给。打工对于个性认真的菅原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困难的地方。时常来光顾的客人也对菅原评价颇高。
那是轮到菅原真值班的某天,他做完会社清洁刚锁上门,便听见那个明朗的声音。
“菅原同学。”
菅原真转头看见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八神贵志。先前在班级友谊辩论赛上他们就见过。虽是菅原的队伍赢了辩论,最佳辩手却是落在了八神头上。且大家心服口服。
“八神同学,有事吗?”他露出对待同学们的统一表情。
“我只是想来向你对整个队伍水平的把控表达钦佩。B班能以那样的队员赢下年级冠军,在我看来,你的引导功不可没。”
菅原真稍稍扬起眉毛。
“何况,我听说菅原同学你很有可能当选学生会主席。请别误会,我对你的佩服远大于敌对。”
八神贵志举起双手甚为无辜地摆了摆。
“很奇怪,我也是。”
“诶?”
“对你我并没有敌意。八神同学,能跟我讲讲你想要竞选学生会长的理由吗?”
八神贵志并没有否认自己想要竞选的事,他眉心微沉,眼睛里显出兴奋的光芒来,他几近雀跃地露出笑容,“当然。”他说,“我很高兴菅原同学愿意听。不如说,我认为只有你能理解。”
那是第一次,在学校中,菅原真体会到有人站在同等视界探讨问题的感觉。久违的,那股光芒又照进了他的生活。八神的祖父是警视厅的官房长。因此他对现阶段的不公现象及政界格局研究的格外投入。“我要改变日本,等我变强后…真希望我有菅原同学这样优秀的统领能力和头脑。”他这样说。
八神贵志的见解、以及人格魅力让菅原真再次看见了希望。可是他的理想恐怕不能实现了。
“我会退出竞选,推荐你来当会长。我希望你不要认为这是承让,而是你名至实归。” 菅原真看着那双眼睛,若是那道光芒能一直存在就好了。八神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我会说服支持我的同学给你投票,你专心准备竞选演讲就好。”菅原真很少这样让出自己的东西。但他自认总能看出别人所想。
“菅原同学,是因为你养父的事吗?”
即使对八神贵志,菅原真也不常谈起自己的事。他警觉地看向八神。
“我只是,看到你退出了剑道社,向校委会的父亲问起而已。我从没想过让你退出,其实从一开始找你搭话,也是想鼓励你…”
“八神。要说服别人去做某件事,就要让他认为你在为他着想,现在再试一次。”
“……菅原,如果我当了会长,会让你作为参与活动时间更为自由的顾问。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向顶点。”
“好多了。”菅原真笑起来。
“我是说真的。菅原,我的理想是成为议员,考上法学系。如果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
八神贵志垂下眼睛。菅原真想起钦悟同自己儿时所见的种种不公和那时信誓旦旦想要改变这一切的自己。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的确如此。小人物是没有希望的。但要竞选议员走上顶点就得有足够大的支撑,菅原自知自己不拥有这些条件,但八神贵志是有希望的。只要有人支持他。因为开放的眼界和实力,引导起来非常轻松。
“那么我会支持你。”
“真的吗!”
“嗯。”
事后八神贵志表示自己向家人求助,找到了很好的医生,正是治疗菅原养父所得病症的专家。然而费用仍然是个大问题。
平民困难的生存更加令菅原感觉到八神实现理想的重要性。弱小的人没有活下去的资格。这样扭曲的社会需要改变。
八神贵志成为了学生会长,而为他当选投出了决定性一票的菅原真一起受到了关注。学生们之间各式传言都有,甚至有人说菅原真才是幕后真正的学生会长。但八神和菅原并不为这种传言所影响,近来两人时常一起活动。
听说八神被邻校的人围堵也是菅原真帮忙解决的。不过上杉海斗可不买账。他摆起那副管用表情对菅原真说“我不喜欢那家伙。”
菅原笑笑表示你不需要喜欢他。上杉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一下菅原真。“啊,如果是阿真你自己的决定,我没有意见。”
菅原真非常羡慕海斗这正直的秉性,以及八神的阳光个性。当那几个来骚扰的家伙将他和八神团团围住的时候。他一拳打在了揪他领子的男孩脸上。当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污迹和被打倒在地面露软弱的众人时,菅原真第一次感觉到了征服的满足以及…自己对于作恶无动于衷这件事。他因为自己的冷静和满足感到沮丧万分。自己也许适合同正义完全相反的道路这件事,他也立刻就接受了。
在菅原所打工的纹身馆,他认识了哀川会的黑道组长寺肋禄郎。因为欣赏菅原真的为人处事,寺肋组长答应帮他偿还高利贷的钱款,只要他入组帮忙做事。
菅原真决定收下这笔钱,他意识到自己可以从黑道的方向爬上大位。在高三最后一学期的夏天。菅原真辍学了。
令他欣慰的是,八神贵志接受了他的计划。如果这是必要的成功手段,那么从黑道和白道同时走上顶点是最好的选择。他会在黑暗里支持八神,让他人感受到这是对自己的最佳选择,菅原一向擅长这样做。
那个扭曲前的梦想,的确在某个午后照亮了少年们的世界。而如今,当初的同伴又站在何处呢?风吹动树枝,它是否会折断,仅仅是取决于风的力度而已,而非树的柔韧。
这则是八神贵志一直清楚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