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公开情报】
性别:无
年龄:???岁
身高:161cm(???cm)
职位:神明
特点:团眉、及肩的鬓发、正在融化的光环、西装
关键词:
心——有心的怪物
身为由失去了前世记忆的尸体复活而成的神明,拥有着庞大的知识量与完全不存在的感情,在得知自己的职责是“观测”与“庇护”后,选择潜入人类的梦中与之对话学习。为了不吓到人类,在梦中会依靠自己对对方的印象拟态,但由于无法理解人类的一些生理结构,变化出来的异形还是吓疯了不少可怜人——后来都一一抹去记忆了。现如今,在缔结了许多情感联结的当下,已经越来越了解人类,也越来越接近人类了——这真的是好事吗?
享乐主义——像个人似的
爱吃油炸食品、爱看电影、爱和人交朋友并且一起到处玩、注重外表甚至会睡美容觉——虽然对神明来说不一定有用——在不露出那副藏着悠久岁月的表情以前,就像个活泼的邻家大哥哥一样尽情地活在当下。
金色——神力的本源
本体是一团金色的雾气,因此化为人形之后的发色瞳色也都只能是金色。在收下第一个学生之后,就开始用牛皮纸袋遮挡自己的脸部,这时出现在纸袋表面用以代替五官的颜文字也是金色的。
相似——和谁
和谁?
【未公开情报】
是直到结局,才与██相认的“第一个朋友”。
是被██敬仰着的██。
是讲述着故事,却忽略了自己私心的笨蛋。
神力的来源是对于██的██,但是事到如今,已经███████了。
......祂已经快要██了。
I.
所在地,不明!运行的法则,不明!白果在此的定位,不明!目前唯一能够确认的情报是,这里大概是所培养有特殊能力的学生的特殊学校。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同样不明!
——这里对于异世界新手来说也太不友好了吧……白果垂头丧气地想着。刚才她还觉得,如果能简简单单就拥有超能力的话,自己来这里耍帅一趟也不是不行。毕竟谁没做过这样的梦呢?成为故事的主人公、拥有能够随时随地吸引注意的炫丽能力、英雄救美、被帮助过的人赞美爱戴……只是脑海里的天马行空总是被现实主义殴打得溃不成军,以至于提起“能力”,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满分的卷子、花不完的钱、休不完的节假日,还有人山人海的粉丝群。
……虽然接下来就会接二连三地想到其他的能力啦,像是操控火焰啊,冻结时间啊,精神控制啊什么的……但是第一反应是那种俗套的东西,意识到后真是让人像是要去吃鲱鱼罐头一样的气馁啊!
“完全是被污染了,社会真可怕……”白果撇着嘴。她有点不爽,于是合上了册子,决定转移下注意力做点别的事来放松放松心情。她推开座位旁边的窗户,朝外面望了望——还是在进楼前就已经见到过的扭曲恶魔之树枝,还有停歇在树枝上的乌鸦——竟然真的有乌鸦这学校到底是什么气候环境……
……它的脖子上为什么还挂着一本便签本?等一下,它是不是在盯着白果看?糟糕是什么拟态摄像头吗?!
“我是活人好吧,尊重下我旺盛的生命力和说话时会动的嘴巴啊。”
活、活乌鸦?……不是你怎么会说话啊?!
II.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那个活人一般,远处树枝上的乌鸦在白果惊恐的注视下朝这边飞了过来。它落在这扇敞开的窗口中,灰黑的鸟爪抓握住窗框,停得稳稳当当。
“嗨。”
“就、就算用这种亲近的平辈之间会用的方式来打招呼,白果也不知道该回你什么啊?!”
III.
在一通莫名其妙的问好之后,一人一鸟面面相觑。白果实在没有和乌鸦——或者说所有的鸟类——沟通的经验,于是只能搜肠刮肚地寻找一些对鸟来说不算冒犯的开场白来缓解一下这个尴尬的局面。
“……啾啾?”
“在听见对方能说人话之后,依然选择要用这种无效的语言来沟通吗?”那只乌鸦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嗤笑的声音,随后从翅膀的飞羽下拿出一支羽毛笔,打开便签本,在上面记下了什么。从角度来说,白果不应该知道它在写的内容,但它似乎也并没有要刻意隐瞒的意思,甚至贴心地一边写一边给白果念了出来:“新来的学生似乎是个笨蛋,看来接下来的指导工作要变麻烦了。真烦人,但还是要应付一下……好了。”
“写别人坏话的时候至少别让本人知道吧……”白果悲愤地拍打桌面,“还有指导是什么意思?你是哪位啦!”
“我叫乌鸦。”乌鸦收起便签本和羽毛笔。
“白果不是瞎子。”
“我的名字也是乌鸦。很表里如一的好名字吧?”乌鸦说,“如你所见,我就是你的新生指导老师。不过关于觉醒的各种事项,手册上应该已经解释到连笨蛋都能看懂的程度了,你就自己随便学……你不会要我给你逐字逐句解释吧?”
“白果不是瞎子!”
白果悲愤欲绝地把手册扔回了柜筒里。要是完全按照步骤来进行的话,她首先要做的是调整心态才对,但是破窗效应啊破窗效应!老是被叫成笨蛋,她听多了真的变成笨蛋了该怎么办!话说回来这位老师对待学生的态度也太吊儿郎当了一点吧……话又说回来乌鸦怎么也能当老师啊!
“因为我是关系户。”始料未及的,乌鸦回答了白果的心中所想,“虽然学校不完全等同于社会,社会也不是没有了关系就寸步难行的,但关系户果然还是会比普通人轻松点啊……啊,所谓大人的世界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吧?真遗憾。”光亮的喙部伴随着话语上下起伏,最后甚至配合着那双漆黑的鸟眼摆出了一副大爷般的表情……乌鸦也能有这样的表情吗?白果该不会是被同化了吧。
“乌鸦的关系户到底会是什么,难道校长是乌鸦之神吗……不对!为什么你能听见白果的心声?像这样偷听妙龄JK的内心难道不算一种性骚扰吗?!”猛地意识到不对的白果抱住了胸口,警惕地看向这位指导老师,“这是教师的失职,是校园风气衰败的前奏……!”
“拜托,我也不想听见你那些意义不明的吐槽的好吧,”乌鸦扇了扇翅膀,“你只要稍微平心静气一点——换言之,就是句末不要用感叹号——我就听不见了。”
骗人的吧?!
“喂,我听见了。”
哦哦,抱歉……
“虽然这次没听见了,但你如果是在道歉的话能不能大点声啊?”
好难搞!好难搞啊这个老师!
III.
总之——乌鸦最后贴心地给白果总结了一切的原因——总之,这是他的异能附带的效果。类似于操纵各类元素,乌鸦的异能是操纵影子,在能力的加持下,无论是将影子像橡皮泥一样随意塑型、具现化,还是借此反推,去了解影子本身,甚至影响至它们的原所有者,他都能够做到。
“但这个‘了解’与读心术比就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要不是因为这里背阳向阴,影子比别的地方都要深,我也没办法听见你的心声。”乌鸦说,“说到底,听到这种东西也根本不能让人满意,你倒是想点更出格的东西啊?”
“所以这里还真的风水不好啊……怎么怪起白果了?你这个老师真的很恐怖分子哎!”白果试图抢夺便签本以威胁乌鸦,败,只好赶紧转移话题,“啊对了,白果刚才就想问了,既然异能是自己觉醒的,那异能的名字也是持有者来取的吗?”
“嗯,比如我的叫【蚀影】,很帅吧?”
“好帅好帅!哇……不知道白果之后会觉醒出怎样的异能呢……好想给它起名字啊!”
这简直是白果有生以来最接近华丽人生的时刻,如果之后能够觉醒出什么特别的能力,岂不是完全可以拿来当她是故事主役的作证?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聚集在她的身边和她交朋友,形成主角团,然后再大家一起去拯救这个世界……先停一停,再想下去就不合适了,白果!总之先订个小目标,觉醒出一个世界第一的异能——
也许是因为她过于激动忘记了控制表情吧,一旁的乌鸦看着她的样子沉默了下来,似乎有些不屑。这样的反应让她隐隐地不安起来,她正打算再说句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就听见乌鸦开口道:“还真是虚浮的劲头啊……笨蛋同学,在你进校门之前我就开始观察你了,到现在也算是得出了结论。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根本没打算认真对待这些事情,对吧?”
“……诶?”
IV.
“本来我觉得不说也无所谓的,毕竟心态问题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我又想说一下也一样无所谓吧——一个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自己突然出现在不认识的世界的情况、心无芥蒂地与陌生的人交谈、又流畅地顺从着陌生人说出的要求而行动的人……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心大的家伙吗?天真的小鬼才会相信这番话吧。直白点说,这是因为你不在乎。你把这里当成‘反正一觉醒来就会离开了’的梦境了。”
白果沉默了下来。乌鸦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种混不吝的调调:“如果你只是这种打算的话,我倒也没打算要你改变,毕竟这样我也省心省力,正合我意。”从到达这个异世界的伊始到现在只过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而这个新生导师几乎是从这二十来分钟里拣出了最刺耳的部分,将其化作语言搬到了学生的面前——白果想,他这样说也可以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通话也好,这个世界也好,对她来说都只是突然出现的布景。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观众,是不会在故事正式开始就投注感情的,因为那样很冒险,也很……容易失望。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这边的,谁知道她会不会睡一觉又回去了呢?趋利避害明明只是人类的本性……白果身为穿越的初心者,会这样想也很正常吧?
“……那到底要白果怎么想才好呢?”她低下头,手指抠在桌沿边逐渐用力,“就算是黑老师你,遇上这种事情肯定也会变得不敢相信的吧?这很正常啊!况且如果真的是穿越了的话,原来的……”
“……黑老师?”
……糟糕,刚才给乌鸦起的绰号下意识就说出来了!白果慌乱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弯下身子凑过来瞄她表情的乌鸦的视线——不合时宜地,她的脑海里登时浮现出了一张.jpg。
“总、总之……”她硬着头皮往下说,“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白果确实……确实不是什么能够快速接受新设定的聪明人,但是……这也并不是蔑视这个世界的意思。时间!白果需要时间啦!”
刚才本来想说的话被打岔得忘掉了大半,白果后悔地扭开头,试图维持住最后的一点气势。她选择相信乌鸦能够从那些话中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因为虽然话说得很冷酷的样子,但能够注意到自己这些隐藏起来了的想法,他应该也算是位靠谱的新生导师吧。
“哈?”靠谱的新生导师说,“你这不是会说‘我’吗?”
“重点在那里吗黑老师!”白果尖叫!
V.
“得了得了别叫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第一次遇上你这种事情的时候,可是要冷静多了。”乌鸦咂了下舌,“首先我就没穿着个印个傻猴头的睡衣……啊。”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抬起头,“差点把教学任务忘了,算了现在时机也正好——喂,这位同学,跟我去商业街走一趟吧。”
白果留意了一下“第一次”一词,思索了一下“傻猴头”这侮辱大嘴猴LOGO的说法,最后又发现自己被用“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类似的语气邀请了……没人投诉过这个主线的吐槽任务实在太重了一点吗?!
她嘟囔着点了点头。从始至终乌鸦都很平静,茫然无措的只有她一个人,因此她没法确认乌鸦究竟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至少她努力传达过了吧,剩下的部分留给以后好了。或者想开点,乌鸦都不再叫她“笨蛋”了呢!
既然沉重的话题已经结束了……!在猛拍了一把自己的脸后,白果红着脸捏紧拳头回答:“好的!”
VI.
宽敞的人行道、装修风格各异的店铺、五彩斑斓的灯牌和路牌……这所学校的商业街竟然意外的真是一条商业街,甚至其干净整洁的程度比起都市里的任何一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果的意思是,百货商场有就算了,竟然连Ani■■te都有?!
“主要的运营、保洁、采购商都是校长本人,有什么意见自己找他说去,用那种惊恐的眼神看我也是没用的。”乌鸦一边说着,一边从影子里取出一张卡片扔了过来,“拿着,你的学生卡。”
“不、不是有意见……”是这位校长未免太懂得新生代的潮流了吧……白果干笑着接住卡片,拈起来对着太阳光看了看:象牙白搭配黛蓝色,卡背的花纹设计简直吊打她高中饭卡一百倍,只是右上角的方框里还没来得及填进她的照片,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正式入学穿上校服的缘故。啊,说到校服……
“就算我读到过你的心,也能不能拜托你别觉得会有人能一直做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啊?”乌鸦忍无可忍地说,“用那种‘现在就可以用了吗可以去买件衣服吗’的表情看着我是指望我做什么?”
“……这不是完全读出来了嘛!”
VII.
乌鸦说,本来带你来这边就是为了学生卡和衣服的,一想到在入学前都要和穿着这样一身衣服的学生待在一起,就觉得浑身的羽毛都要掉光了,巴拉巴拉,等等等等。白果没认真听,反正重点就是半个小时以后原地再会,期间她爱买什么买什么,新生指导老师不是妈妈是不会管她花了多少钱的。
哪里会有人把一只讲话很混混的乌鸦当成妈妈啦……白果当然没有不识相地把这话说出口。她在回答OK后就赶紧蹦跳着离开了,生怕乌鸦临时反悔把她再抓回那个鬼屋。
……忍不住!笑容根本忍不住!刚刚穿越过来半个小时就能够财富自由了!这种感觉真不错啊!
VIII.
“我都提醒过多少次了,学生卡是有定额的,连正式学生都还不是的你一个月只有五百消费点。你买几套衣服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胆去抱盒周边?!”
“没、没听见那句……妈妈救命啊……”
IX.
“有史以来第一个还没入学就负资产了的新生,今天的日期……对了,你负债多少?”
“……一百五十六点。”
“嗯,有史以来第一个还没入学就负债了一百五十六点的新生。”乌鸦满意地收起便签本,看了一眼站着但胜似跪坐着的白果,“这要是不记下来,以后我心情不好都没笑话看了。”
白果想:不要把学生的苦难当成笑话啊你这个老师!
白果说:“也、也没那么惨吧……肯定有赚学分的机会的吧……?”
“想毕业要攒够一万点学分的哈。”
“也就一……一万?!这话你倒是早点说啊!”
“平时是免费的,但留级的话一年要额外支付两千点学费——顺带一提,普通学生的每月定额是一千点。”
“呃……也就是说每年不吃不喝两个月的话就可以……”
“差点忘了,校园卡的贷款利率每月是5%。”
“偏偏在这种地方这么残酷?!……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过白果,校园穿越什么的还有陷入校园贷陷阱的风险啊……!”
X.
似乎是良心发现终于愿意可怜可怜自作孽的学生了,乌鸦看了看一脸绝望的白果,扑棱着飞到她的头顶,纡尊降贵地盘起翅膀蹲坐了下去。
“把抱盒的周边退了?”他勉强给了个自己的意见。
“商品还没出荷,现在退货不退定金的啦黑老师……”
“那没办法了,你卖……打工赚钱吧。”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卖身’?!”
“我没有。”乌鸦毫不犹豫地为自己开脱道,“我只是刚好想到学生会最近缺人,你要去的话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
白果返程的脚步一顿。
糟糕了……这下更像诈骗的一条龙产业链了……
XI.
“去不去?”
“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
XII.
在经历过如此天崩开局以后,似乎没有什么能再进一步震撼到白果的了。不管是连馅料都没有的晚餐汤圆,还是对非正式学生一概不开放的宿舍,又或者是乌鸦扔来的一卷睡袋和一句“要洗澡的话走廊尽头有卫生间”……
白果深切地理解了,什么叫坏事永远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XIII.
“事实上非正式学生连正牌教学楼都没法进的。我们这所学校虽然看上去乌托邦,但其实丛林法则得很喔?”乌鸦眯着眼睛停在白果面前的桌子上,“不过一口气说太多你的大脑大概也转不过来,所以你就先睡个觉吧。呵呵,说不定一觉醒来就真的回去了呢?”
“请不要把学生当作奶油打发……”白果苦着脸在刚刚清理过一通的教室后方铺下睡袋,“待遇太差了!难道说这是为了刺激学生尽快觉醒吗?”
“有可能?不过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把完全没有异能的人丢进异能所有者的人群里,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这里的学生是猎人吗?!”
“很难说,但你绝对有成为猎物的潜能。”乌鸦发出了哧哧的笑声,“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无论是成为猎物的信心,还是觉醒的信心,都没有!——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介于破窗效应是坏东西,白果并没有说出口。就让乌鸦这种坏老师自言自语去好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介于【蚀影】是坏异能,白果还是在眼角的余光里捕捉到了正在写着什么(反正肯定又是有关白果的坏话吧!)的乌鸦。
大异能时代下的悲哀……!
XIV.
“真是精彩纷呈的一天,总之工作要求我得收集下你今天的入学感想。”乌鸦拿着便签本,“我的新生引导做得很完美吧?是不是感觉自己能好好融入这所学校了?”
白果低头想了想,又抬头想了想:“黑老师,你想听美化版的,还是现实版的?”
“美化版的给我拿来写工作日记。”
“好的,感谢黑老师的鼎力相助!白果现在对自己未来的学校生活非常期待!不知道之后能不能交到新的朋友,学到有意思的课程呢!”
“OK。”乌鸦写完最后一笔,把羽毛收了起来,“然后现实版的直接说吧。”
“哈哈是融入了呢!不仅心灵被学校的债款侵蚀了,身体也即将献给校学生会成为崭新的廉价劳动力,白果可以说是完全地把自己融入了这所学校呢!”
XV.
聊天结束后乌鸦就飞走了,只剩下白果一个人面对要在黑漆漆的教室独自过夜的悲惨命运。但兴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竟然意外地并不感到害怕,甚至连以自己成为了世界级魔法使为主题的幻想都没能迎来结局,就飞快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戴着皇冠的国王把一大箱金银珠宝赏赐给了白果,然后在她欣喜若狂掰着手指数能吃多少年的时候,问她:“勇者啊,这回你还敢超前消费吗?”
“报告陛下,再也不敢了!……白果再也不当二次元了!”
XVI.
“什么?竟敢在我们二次元的世界里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人啊,把这个祸从口出的家伙拖下去斩首!”
“诶?要在这种地方打破第四面墙吗?诶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XVII.
就在白果鬼哭狼嚎地应付着梦里无法挣脱的陷阱(其实是她的睡袋)之时,学校上方的夜空里划过了一颗金色的流星。
【算啦,算啦,】星星说,【我只是太惊讶了……欢迎,欢迎。欢迎来到我的学校,果果。】
I.
从上方洒下来的白光、窸窸窣窣的风声……
闹钟都还没响呢,妈妈不要开灯和窗了让白果再躺一会儿嘛一定不会睡过的……
硬邦邦的床、没有盖在身上的被子……
白果又睡到地上去了吗?好吧就这样接着睡吧抓紧时间做完这个梦……
鸟类扑棱翅膀的声音、乌鸦的叫声……
……爸爸在拔鸡毛?好吵啊白果还要睡觉呢……等等等等,乌鸦的叫声是什么?家里怎么会有乌鸦?!
II.
顾不上做梦了!白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向四周——
光秃秃的柏油马路,没有人影,没有车辆,没有任何爸爸妈妈床铺书桌的踪迹,自己身后的位置的是一片纯粹的漆黑,纯粹到似乎只要靠近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马路另一侧立着一堵看不见尽头的红棕色围墙,围墙后有许多栋灰白色的高大建筑,看着像是学校,但远处隐约能够看见的层层叠叠的山体,又让这地方有了种高级度假村的气场。
而正对着狼狈的身穿大嘴猴睡衣的白果的,是一扇金碧辉煌的巴洛克式大门。
III.
“啊哈哈怎么还有梦中梦这种套路,算啦反正受到巨大冲击也会醒的,正好这里就是马路中间,被车撞撞就……呃呜,即使是梦白果也不想被车撞啊!还是穿越吧嗯嗯穿越!穿越到睡前玩的手游世界……啊啊啊偏偏是这种没钱就不配活着的割韭菜游戏吗!”
IV.
无论如何,停留在原地似乎只有亲人两行泪一个结局,在纠结与慌乱之余,白果决定还是靠近那扇金闪闪的大门看看……虽然它显眼得就像是陷阱前的那块肉一样!
她拍了拍睡裤,趿拉着拖鞋往前挪动。一般来说穿越这种事不应该都自带变身套的吗,一身睡衣登场的主角有受欢迎的可能吗——身穿蕾丝睡裙的美少女也许会有可能吧,但骚粉色的大嘴猴该当如何!——主角不受欢迎的话,漫画的人气就会下降,到最后竞争不过同期的同题材漫画,然后惨遭腰斩……好像想太多了呢,总而言之,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明明作为“白果”的人生都还没有结束,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开启这样剧情的契机。
还是说,有别的什么原因呢?
【……果果?】
“诶?有人?”
【明明我早就离开你了,对你的影响应该也……】
“在、在说什么啊……你是在和白果说话吗?”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还会出现在这里?】
V.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人声:清软、听着很是年轻,带着点显成熟的沙哑;有些轻柔,又很有力,没有确切的性别感。这声音就仿佛360度环绕的影院音响声一样,在白果的耳边突兀地响了起来。
“白果听不懂啊……嗯?难道说这里还有别的果?”她看了一圈周围,“好像也没有!诶?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系统?任务信息?不说清楚点的话白果不明白啊!”
那个声音的问话里带了很多很多白果解读不出来的情感,她在那之中惶恐地感觉到了某种怀念,可是那个人是在怀念什么?怀念她吗?明明她的记忆里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呼唤实在令她承受不住,于是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可是那个声音在这之后却又销声匿迹了,四下里安静得像是刚被钓完鱼的白果的内心,沉默,暗潮涌动。这难道是……异世界的骗婚手段吗……
……不是,有没有人来管管啊?!刚刚成为被骗感情对象的白果噔噔噔地冲到了大门前,两手扒拉上门柱,悲愤化作音量,声音自然就从喉咙里放了出来:“开门哪,开门哪,开门开门开门哪!傅……咳咳!您好,有人吗!”
“有人。”
“你有本事抢……啊?!有人?!”
VI.
这下真的没脸见人了,白果将会成为史上最快扑街主角……在听见有人接话的下一秒,白果就飞快地放下了手故作乖巧地缩在一边,并极速在心里进行了一番对过往人生的追忆。
“对、对不起,白果以为没有人,就吵起来了……”
“我也是刚来。”
说话的是一个站在门后的女生,声音没什么起伏,话语内容却听上去并不是在生气的样子。白果收敛起四处乱飘的视线,试图看清这个正在操作开门按钮的人的长相:很高的个子,单手抱着的牛皮纸袋,黑色连裤袜,女生的制服——嗯嗯……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高吧——柔顺的长直发,浅色的玻璃一样的瞳孔,精致到几乎像建模的五官……
……啊啊,啊啊!对不起啊!这位!这位才是主角!
VII.
白果心想:谢谢你帮我开门,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白果说:“能够看见这等美人,难怪大家都想穿越!被击中了❤️”
住嘴!不要再玩什么心声和对话框画反了的梗了!这里不是漫画啊!
VIII.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大门对着异世界之人敞开了怀抱,白果立刻抓紧机会扑了进去,然后摸着胸口站在旁边后知后觉感到可怕。刚才她还以为这地方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了,听着乌鸦尖利的叫声,她很难不去想象一些笼罩着死亡阴影的坏事。
美人重新关上了大门,她后退几步走到白果的身前,表情没什么变化地歪了歪头,说:“刚才,穿越……?”
“对不起!是白果在胡言乱语!”白果摸了摸鼻子,“其实想说的是谢谢你帮白果忙,刚才真的有点不安的……如果可以的话,白果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怜。”
自称为“怜”的人对白果靓粉色的大嘴猴睡衣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质疑,只是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个满满都是奶油的泡芙,像是为了安抚白果的不安一样塞进了她的手里:“吃这个。”随后她又给自己塞了一个,叼在嘴边边嚼边吃,“唔也次。”
“……太尊了,喜欢!”
IX.
“……不是,白果的意思是,谢谢你的泡芙,白果很喜欢……嗯嗯没有别的意思……”
X.
根据怜简明扼要的解说,这里似乎是一所住宿制高中,包含有包括教学区与生活区在内的各种满足学生需要的设施,平时上课的内容同样是以语言和数学为首的各类学科,也同样都有相应的课后作业……这番解说让白果听着倍感亲切……就是多少有点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悲哀。生活区内设置有美食广场、电影院、购物街等各类商业活动场所,听起来比起高中,这里更像一座完整的大学城。
“也太豪华了!比起白果那所新年想办演出都要收一圈班费的高中来说,豪华过头了!简直是和在三文鱼面条里畅游同等级的豪华!”白果目瞪口呆,手舞足蹈,“让白果在这里上学!白果愿意为了这个环境头悬梁锥刺股……”
“好痛,”怜说,“不要这样。但你可以去后山走一圈,很多人喜欢在那里锻炼,山里的魔物是良好的战斗对象。”
“这说法好萌,哇,所以刚才白果看见的山也是……不对,等一下,魔物?”
“不过要小心不要被它们打败,否则可能会反被绑架。”
“绑架?!那是座什么山啊!”
“学校的后山?”
“重点根本不是它是哪里的山吧……!糟糕,这里的生活环境竟然出人意料的严苛吗!”
“所以大家格斗课都很努力。”
“努力活下去吗!还有格斗课又是什么?一般来说高中会有这种课程的吗?!糟糕,白果不会也要上吧……”
“嗯。”
“刚才的入学宣言,虽然已经超过三分钟了,但——菩萨,请撤回,3Q!”
XI.
“校内消费用学生卡,”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摇了摇,“每月定额,也有信用额度……就是每个月都有固定数量的货币可以自由支配,然后你也可以利用这个去借更多,不过这方面就有一些限制。”
“这么好?——嗯嗯可以不用解释的白果能听懂。”听起来也太像养老保险什么的了,“不会有那种成绩变差了每月的钱也会减少,之类的设定吗?”
“定额就是定额。”
“那也太好了吧,这到底是怎样的福利社会啊!”
“福利社会?……可以说是神明社会吧。”
“神、神明?这是形容词吗?”
“校长是神明的意思。”
……这实在是无法继续吐槽了,白果的世界观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XII.
总之,在走进校园的过程中,白果从怜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完了对于学校整体的介绍,尽管存在着许多超出理解的事物,但总体来说,好像确实是一所正经的、不能随随便便毕业的学校。
怜讲话没有情绪,也几乎没有任何放在句末的语气助词,堪称毫无演讲技巧,但她用词精炼,没有废话,这点却又让人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去吸收词句之间包含的信息……真是十分矛盾。白果走在她的身侧,看她为了专心讲解、在那之后碰都没碰纸袋里剩余泡芙的样子,心想她肯定不会是个不好相处的冷漠的人。面瘫什么的也只是个属性而已嘛,不如说如果本性可爱的话,面瘫也只会变成新的魅力点而已!
等下,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糟糕 !现在是在往哪里走啊?!
“呃、那个……”白果谨慎地戳了戳怜的手臂,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怜现在是要带白果去哪里呀?”
“新生的教学楼。”对方看上去不太习惯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下意识地躲远了一点。
白果识相地收回了手,接着问道:“新生还有专门的教学楼吗?诶,意思是接下来白果会有同学了吗?”
“……不。”
走在前面的怜停下了脚步,抬手指向了位于二人前方的那栋楼房,白果顺势抬头看去——那是一栋多么老旧的高楼!外墙上爬满墨绿色的爬山虎,藤叶的间隙下能够看见斑驳的灰色墙体;一楼的大门没有完全关上,在风吹过的时候,还会发出嘎吱嘎吱锈迹斑斑的声音;与一路上其他植被茂密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四周的树都已经反季节地枯萎了,黑褐色的枝条扭曲着伸出,就像是来找白果索命的鬼手。
不、不会吧……难道……
下意识想到了什么的白果猛地转头看向了怜,期望能从她的口中得到可以让自己免于一死的赦免,但被期望着的人却好像对此毫无察觉,并且还一无所知地开口,在这份判决书下加上了更富有冲击力的一行。
“白果,这里就是新生的教学楼。”
呜呜啊啊哼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XIII.
不不不白果只是误入这所学校的并不一定要入学的对吧?也不一定非得来这栋楼上学的对吧?怜,怜你说句话啊——
以上,是白果在跟怜从楼梯间走上来的时候没能说出口的内心独白。刚才明明对于入学一事还兴致勃勃的,这会儿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再用自己的变化无常去骚扰好心带路的怜了。就算是白果也没有那么……厚颜无耻的吧!
她们一路走上三楼,最终停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之前。怜推开门,对白果摆了个请进的手势。
“如果白果犯了什么罪请让法律来制裁白果而不是……而不是这个!”白果颤抖着扶上门框,“只有这一栋楼了吗?”
“因为新生很少,所以没有开设另外的教学楼。”虽然怜还是面无表情,但白果竟然从她的眼睛中读出了怜悯的意味,“通过了考核就能正式入学,时间不限……我会来看你的。”
“请不要说得好像是探监一样呃呜……”
XIV.
虽然在交谈过后怜就离开了,但大概也许可能,得到了新朋友的看望承诺,也不失为一种不幸中的万幸吧。
白果最终还是走进了这间空无一人的教室,虽然课桌椅的末端都已经漫上了锈迹,但打开灯驱散一下内部阴沉的气氛之后,倒也出乎意料的整洁。这里难道就是她接下来要持续待着的地方了吗?心情复杂啊……
她随便挑选了一个中间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才注意到柜筒里还放着一本小册子,干脆直接拿出来翻看了一番。
——《异能觉醒手册》?
异、异能是哪个异能?超能力那个吗?咦,要入学就得觉醒这个吗?咦,这是普通就能做到的吗?!
XV.
“但是想要好好过关的话,还是得尝试一下的吧……好吧,正如没吃过蟹柳就不能说蟹柳不好吃的道理,白果先试试看吧!”
像这样自己给自己打过一番气后,白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翻开了这本手册的第一页,入目的第一行字是——
『第一个步骤:首先是要坚信自己一定能够觉醒★』
XVI.
……失败了!白果的X战警生涯,从第一个步骤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啊!
Ⅰ.
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呢?
身高——161cm,刚好是十五岁女生的平均身高;体重——46kg,刚好是161cm女生的平均体重;和全世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的散发加小辫子发型,平平无奇的三围,平平无奇的外貌,皮肤不算黑也不算白,就连对于每个人都有特殊意义的名字也不过是取自于那段时间妈妈最爱用来煲汤的食材……
“这样看来白果还真是普通到令人同情的地步……”
橘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叹了口气,手上摆弄着一个金色的小人偶。假如仔细留意那个人偶的话,会发现它的外观似乎和她有些相同之处——像是同样圆圆的眉毛。
她一只手支着脸,一只手没事找事地摇着那个人偶,垂下的目光带着某种情绪洒下来,却没有任何眼神之外的表达。直到差不多觉得无聊了,她才终于放手让人偶自己立在桌子上面。
这是一张非常非常长的桌子,两头不知延伸到了世界的哪个隐秘角落,宽度却仅有一两米左右,像是升级版的西欧贵族家具。桌子是暗沉的酒红色,整体气质十分沉稳,边角处却用金箔贴出了云海和纸飞机一样的花纹,流露出了像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会喜欢的风格。
“不过这样就放弃了的话,未免太对不起白果多年以来想要成为少年漫主人公的梦想了……所以,NO!完全没有和谈的可能!”她举起双臂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叉,“而且说句听起来有点嚣张的……在这里做主的,可不是你哦?”
像是为了呼应这句话尾音中藏着的自得一样,她歪了歪头,对着桌子的另一面亮出了一个笑容,而就在她扬起嘴角的下一秒,剧烈的、仿佛地震一般的震动一瞬间从桌子的两头传了过来。整张桌子都在猛烈地颤抖,像是面对恐惧瑟瑟发抖的野兽,而那些金色的花纹如同有了独立的意识一般,在一阵奇特的扭曲之后突然从桌子上剥离出来,轻飘飘地悬浮在了半空中。不知从哪来的反光像是浅金色的水滴滑过它们的表面。
紧接着,蛛网般的裂纹布满了整张桌子,在轻轻的一声“咔”之后,这张看上去就值不少钱的家具悄无声息地碎裂成了酒红色的粉末,四散开来。
于是坐在那边的女孩子站了起来,踩着这些粉末走过来,然后抬起了手——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
……哎哈哈,不过直接就听到结局也未免太无聊了吧?所以还是让我们从最初开始——让我们像最乖巧的观众一样,坐在位置上捧着爆米花和可乐,安安静静地看完全场,让这个故事从头到尾、完整地展现出来,包括那里面每一个孩子的份。这样,也许你就能够理解这个结局的意义了。
我想,白果也一定会这么想的。
II.
“这边有人脱水了,白果呢?”
“好的好的脉动来了!”
“那边赛道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谁去让那个拿着相机一直站在终点的傻子回来啊?”
“白果去!”
“啊,士力架没了啊,白果——”
“这就拿过来存货的部分!”
烈日炎炎,蓝天白云,坐满了学生和老师的看台,还有在底下挥汗如雨的选手们……熟悉的汗水味会告诉路过这里的每一个人:没有错,这就是让每一个学生都能够在学校里挥洒青春的校运会!虽然在看台上写作业的人随处可见,但看看那些欢呼喝彩着乐在其中的人,就知道这里仍然是热血的舞台!
虽然那番介绍似乎把后勤的学生给省略掉了呢……
站在阴影里注视着赛道的白果难得忙里偷闲地发了会儿呆。她刚刚从看台的另一头搬了几盒士力架上去补货,又被支使着送了几回水,而在最后一瓶水消失在短跑健将的喉咙里之后,她的朋友又可怜兮兮地拜托她帮忙交一下作业——不远,就在看台的另一头——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在带着任务完成的讯号回来的同时,颇有心机地捎上了两大瓶可乐。巧克力与碳酸饮料双管齐下,之后的剧情发展也果然不出她所料:同班同学几乎全都心无旁骛地投入了垃圾食品带来的满足感中,其余没有被征服的也基本是在奋笔疾书地写接下来的周末作业,也就是说,没有人有心思再使唤这个抽签活动中的倒霉蛋做任何事了!
“唉唉唉,谁能想到继一百八十连坠机后,白果校运会抽签也会暴死啊!想不到的吧,怎么可能想得到呢?都会觉得运气守恒的吧?”
她长吁短叹着趴在护栏上,看向场内的赛道。男子一千五百米长跑比赛正在进行中,现在还是第三圈,每位选手的速度都还不太快,但是每个人都是一副咬紧了牙关、准备好了冲锋的样子。
这样的五官,要是被拍下来了肯定会被大家开玩笑的,白果想。虽说大家的玩笑没有恶意,也并不是在嘲弄,那感觉就像是被蒲公英挠到了鼻子一样,想笑就笑了而已……但是,被用白板钉捅自己照片上的鼻孔,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还是太丢脸了!能够顶着这个鼻孔风险报名参加项目的同学真是太勇敢了,得向他们致敬才行啊……
她就这么边胡思乱想边望着,就能够感受到参赛者们跑过护栏前方的转弯时带起来的风,并不是很柔软,也不会令人感到强风拂面,风是轻快的、清爽的,像是拍在她肩膀上轻轻的一击。如果有少年漫画要画互相拍肩以示信任和鼓励的桥段的话,他们拍击的力度肯定也和这阵风差不多。
真好啊,少年漫画的风!可惜白果不是少年漫画的主人公呢!
假如有一本描述高中生活的漫画的话,也许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主人公,因为临近成年的大家多少都有自知之明,不会认为看不见的怪物比写不完的作业更恐怖。试卷、习题册、单词本、改错本……勇者们目前需要操心的要素已经够多,更别提在这两年后还有会占据他们全部所思所想的恐怖黑幕——高考,不会有人闲得慌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或者说就算如此做梦了,也不会有人认为这能够实现。就连白果这种整天都在借着漫画和游戏逃避现实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内卷的大浪拍进海底……说到底,这不就是所有小喽啰的必经之路吗?
但是,尽管心里也明白这样的道理,此时正沉浸在运动会之中、注视着一个个身影模糊在操场另一头的白果却还是会忍不住想:这些满被视线宠幸着的人,看上去真的很像故事里的主人公。
……那是不是提前预约一下下次运动会的参赛资格会比较好?要提前开始锻炼修行吗?不不不在太阳底下运动这件事还是……还是对白果来说太困难了啊!
梦想从升起到放弃大概只用了三秒钟,除此之外白果又花了一秒的时间来唾弃自己的不中用,最后她痛定思痛,决定至少还是要做好自己责任范围内的后勤工作,于是打起精神又提了两大瓶可乐上看台。
理所当然的,碳酸饮料之神再一次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白果你简直像挑水的和尚一样,一个和尚两桶水……啊,是可乐才对。”
“别说这种仿佛掉发诅咒一样的话啊!而且明明后勤有三个人,为什么搬东西的只有白果一个……?”
“他们说去找数学老师问作业啦。”
“这到底是借口还是真的好学到这种地步了。”
“以他们两个的成绩看来——好像他们排在不高不低的尴尬位置来着,看不出来啊——总之,你也累了吧,要不要坐下一起喝一杯?”
“为什么喝可乐喝出一股酒桌的氛围了……”
“这位客官,可乐一杯?”
“……一杯满上!”
天上浅金色的鸡蛋花凋谢了,取而代之绽放着的是漆黑色的三色堇,白果的高中校运会无惊无险地结束了第一天的安排,她的同班同学告诉她明天可以不用这么忙碌了,因为另外那两个后勤即将接过重任开始好好干活。在校运会上感受到的喧嚣的气氛随着日光渐冷最后消散,四周只剩下布满行人与脚印的街道,以及高楼上开了灯的一个个房间。
刚刚洗好澡、头发还有些湿润的白果仰面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放空自我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她能够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开始犯困了,白日积累下来的疲惫感在热水澡的结束后便疯狂上浮,如今已经如同苏打水的气泡一般灌满了她的整具身体,让她没法起身挣脱床铺的怀抱。
但是,白果才刚刚下好游戏的更新啊——
她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着,挣扎着将视线投向桌面上亮起了屏幕的电脑:下载进度48%……好的那还是先小睡一会儿吧!
反正运动会征集的标语投票投完了,新的零食买完了,手游的体力也清完了,至于作业可以留到明天再写……失去活力的高中生往往比起人更像史莱姆,白果蠕动着钻进被窝,让自己在床垫上软绵绵地化开,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想着,白果就只躺十分钟。
——然后她就这么睡着了,并且在天亮之前一次都没有醒来过。
III.
………………
…………
……
年轻人的睡眠质量真是让人羡慕啊~
什么,我吗?我可不是老头子哦。我是白果的——嗯……要不还是先别说了吧,留个惊喜!
总之,现在我们的主人公已经重新登场了,但是很遗憾,是一个看上去各方面都不太合格的主人公呢~太普通了,对吧?普通得让人觉得没有意思,真不知道故事会怎么发展下去啊。
但是,正如同花会开放,树会长高的道理一样,哪怕是这么不起眼的一颗种子,到最后也会长成了不得的植物。这么说来,白果不就是一种植物的名称吗?会被埋进土里,会发芽,会长成大树,然后再从树上落下,成为成熟的果实的植物。一个好的故事是少不了主人公心灵的成长的,所以我们将会看到……
……看到什么?说起来这是一个好的故事吗?
虽然我想武断地形容为“超级无敌好”,但是果然,评价的权力还是要交给观众才行吧。哪怕我想自称是这个故事最忠实的粉丝,但对于白果来说……我恐怕不算是观众。
真没办法。谁让我比较特别呢。
那么——接下来,就由你们来看下去吧。
爆米花和可乐是不限量供应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