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场 街道 日 外
八岁的怜穿着传统的服饰,在布质长衣的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纱织,纱织上用银线缝制了藤蔓一样的花纹,边缘处还缀着排列整齐的流苏,各种镂空银饰穿成串在衣服上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抱着一本书绷着脸在街道上往族长家里走去。
周围是对比现代文明更为原始的环境:街道是用大理石在土地上铺就的,街道两旁的房屋也是各式的木屋,木头的房顶上还撑着用各种大型叶片和草堆砌成的第二层屋顶;有的人家就只是这种基础的样式,有的人家还在房顶上用彩色的布匹绕成圈,然后在中心处放上了树形状的石雕,树根盘旋在整个房顶上。所有房屋的门都是彩色的帘子代替的,帘子的钩子处插了一颗干枯的麦穗或树枝。街上的人不多,人们穿着的衣服制式都和怜十分相似,只是少了那些点缀的银饰,看上去更为朴素。
一路上经过的其他族人见到他都对他低头行礼,口中说着“少祭司下午好”或是“见过少祭司”,对这些人怜都是简单点头算作招呼,偶尔回一句“你也是”。
他一路走到族长院子门口,抬头可以看到大门上方垂下的彩色旗子,旗子边缘描了金线,中间用矿石颜料画了或藤蔓状或麦穗状或水纹状的图腾,院门两边摆放着树型的石雕,还有顶部刻了罗盘的方尖碑。
第2场 族长书房 日 内
走进大门后,有一直低着头、面上带着面纱的仆人带怜绕过几个房间来到族长面前。族长柬和获就站在最里面的书房内,两旁是书架,书架上方摆着类似于狮身人面兽一样的小雕像,房檐四角也挂着绳子以及铃铛的配饰。
柬身穿比起怜的服饰更复杂的服装,在怜的基础上,他头上还戴着金色叶片状的头饰,灰蓝色的纱布绕着金色叶片包裹了好几圈,剩余部分就从底下垂出来。除此之外他还披着单肩的披风,披风的一头被太阳状胸针别在左胸处,上面用蓝色的染料染了无数的太阳图案,越过他的肩膀盖住他的手臂,然后落在地上。
获则与二者都不同,他在布衣外佩戴了两条布带一样的装饰:布带的正中间是搓成一缕的银线,两旁的先是粘了金粉的黄色布条,然后又是红褐色的布条,三者缝制在一起成为布带,两条布带呈X状交叉在获的胸前和背后,交错处别了太阳形状的胸针,有银串和流苏从胸针下垂下。
仆人离开,怜单膝跪地,左手抱着书,右手搭在胸前对族长以及少族长行礼。在他沉默等待的时候,柬开了口。
柬:怜,你应该听到我的传话了。
怜:是。
柬:那么从今往后,少族长近侍的这份职责就交给你了。
怜:是。
获看着怜不满地皱了下眉,他偷偷地看了父亲一眼,柬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目光相接时获惊慌地转回头,低头看回了怜。他闭上眼睛,随后睁开眼睛,将手放在怜的头顶,手心朝上。
获:你可以起来了。
从刚才起就一直低着头的怜于是站了起来,看了获一眼,又再次低下头,对他鞠了一个躬。
怜:是,谨遵少族长之令。
获:你这样说话这样显得我像是在控制你。(趁着怜还低着头又偷偷看了柬一眼,再次回头)我知道你是下任大祭司,会是我未来的左右手,而我不想要个新仆从,所以你要换个态度。
怜:可您是我的君主。
获:在我还没成为族长之前,这些东西都不算数。
怜:那......我该如何......
获:父亲说我会需要你的帮助来约束自己,你就这么做。在我成为族长之前,先为了到那时候的合作,做朋友吧。
获将右手搭在胸口,手拂过胸前挂着的吊坠,他自得地挺了挺胸。怜无助地看了一眼后方的柬,却看见柬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注视着并肩而立的他们两个,于是睁大了眼睛,呆呆地再次将手搭上胸前。
怜:......是。
第3场 教习室 日 内
教习室是一间木屋,外形是平顶的正方形,房顶上像帐篷一样支起来了一个架子,上面盖着天鹅绒的布帘.
获、怜和讲师在教习室内上课,怜的桌子在获的右边隔了一段距离,钉着牛皮纸的板子在中间前方,上面写了不少象形文字。
此时怜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为难地看着获和讲师吵架。
讲师:您不可以把宠物带进这里的,族长大人跟我说了要管好您的......
获:荒有是猎犬,它和一般的宠物可不一样!
讲师:可它也不是学生啊!哎,您快把它带出去......
获: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喂,怜,你觉得我错了吗?是这个课堂的问题吧?
获的语气轻松活力,他怀里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猎犬,吵着吵着朝怜看过来,一脸不服气地指着讲师,连讲师都求助地朝他看了过来。怜突然被喊到,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用冷静的语调回答。
怜:......在课堂里,作为学生的确应该听从老师的训导。
讲师听了他的话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看向获正打算说些什么,而获则是啧了一声,对怜的话也感到不屑的样子。怜在这时又接着说道。
怜:但是,在课堂之外您是少族长,地位要高于您的讲师,因此假如您认为这个规则有问题......那么您下课后就可以修改它。
讲师的话噎在了嘴里,获则是惊喜地朝他跑了过来。
获:我怎么没想到呢,你这家伙很了解这些嘛!来,我允许你摸摸荒有了!
获把猎犬抱到了怜的桌子上,猎犬转了个圈朝怜友好地拱了拱鼻子,怜很是不习惯地拉开了一点距离,盯着看了有一会儿才敢伸出手摸一摸猎犬的耳朵。
而就在获碎碎念“那我下课就去搞定这事”的时候,怜又小声地、语调依旧平静地补充道。
怜:......但是这得经过族长大人的同意才能实行。
获:那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啊!
讲师重新喜笑颜开,过来摸了摸怜的头以示表扬。
获:老师,您看荒有也不捣乱,我们就偷偷改一下这个小规矩嘛,只要不和父亲说不就没事了?
讲师:就算我不说,门口那些仆役也会汇报的,况且要是让族长夫人知道了,她又要因为生您的气伤到身体了,您还是听话点吧......
获听了这话立马安静了下来,灰溜溜地赶着猎犬去了院子里,再回来时重新上课的态度认真了不少,但是在讲师转身写字的时候,他还是偷偷在自己的作业纸上写了一句话“下课后和我去看看母亲”,推过来给怜看。
怜看完,从随身的草纸扎成的日记本上撕下来一张完整的纸,写着“是”,然后放在了获的桌面。
第4场 族长夫人的房间 夜 内
猎犬在长满花草的院子里追蝴蝶,一旁戴着面纱的仆役站在墙旁注视着它,除此之外院子内并没有其他人。
怜、获二人位于房间内,获站在床边,怜则在靠近门口稍远的地方。这个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木制的落地窗镂空部分洒进来的、照亮了半个房间的月光。床边放了一个彩色陶瓷香炉,里面飘出了萦绕但并不浓郁的烟气。
织躺在床上,身后靠着枕头,脸色很苍白,但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温柔,她一直看着床前的获,直到他低下头来让她摸了摸头。
织:最近过得怎么样,获?
获:我最近新学到了很多东西,像是自然神啊什么的......
织:都是你父亲说的有关于族长的知识吧?
获:是啊,我以后一定可以做得比父亲还要好的,您一定要看着我参加传位的仪式......
织:我一直在为此努力着。
织原本因为担心获为了准备以后做族长的工作而没法好好享受童年,但现在她看着获认真的样子,表情也从担忧变为了放心的微笑。
织:你说自己最近学了自然神的知识,那我来考考你好了,自然神的力量,是怎样传承的?
获:啊......是通过仪式传承的!每次传位的仪式实际上就是力量传承的仪式,并且族长一脉的力量是最强大而且没有缺点的,之后就是祭司的血脉和平民的血脉。
织: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感谢自然神的信任与馈赠。那么关于魔力回路的事情又记得多少呢?
获:魔力回路是每个人体内都有的组织,血脉越高贵,回路的道路越完善,力量的流动就越顺畅,而我们家往下的所有人都需要定期调整回路清理道路......对了,男性和女性的回路方向是相反的。
织:你听课真的很认真呢,太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大祭司一脉的人需要多久清理一次回路?
获:......呃,这个......
获一下子卡壳了,半晌才急急忙忙地回头看向怜,瞪着他要求他赶快偷偷给自己报答案。怜原本在好奇地四处看着房间的布置,后来又不远不近地注视着织获母子二人的互动,这时候突然被看过来自然反应很快,对着获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获:一个月!
织:回答正确,真是好孩子,这样看来我真的可以放心你了。
获:我本来就很努力的......现在父亲又给我安排了一个近侍,让他看着我,您早就可以放心了!
织看着获叉着腰很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对着怜招招手示意他到床前来。怜受宠若惊地上前,双手在身前紧张地交握。
织:你就是获的近侍吧?浅紫色的眼睛......啊,我认识你,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替你的母亲带过你呢,你那时候才像一只小鹿那样小,现在都这么大啦......
怜:族长夫人好,我是怜,小的时候麻烦您了。
织:怎么会麻烦呢,络和柙来看我的时候都有提到过你,说你是个聪明又听话的孩子,获交给你看着真是再好不过了。
怜:谢、谢谢您的夸奖。
织:他虽然天分很好,但性子太急啦,你肯定能收敛好他的。对不起啊,本来这都该是我做的......
获:突然说这个干嘛啊,您做的也很多了吧!上次我生病您不也是第一个发现的吗?
织:呵呵......我久病成医了嘛。
怜:关于您的身体......最近有好转吗?族里的人都很担心您,母亲说听到了很多为您祈祷的祷文,我想应该是有一些用的......
织: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医师前些天说我的身体状态稳定了不少呢,多亏了大家的祈祷。
获:真的吗?太好了!
织:这样说不定以后都能出门了。到时候可以找你们陪我转转吗?
获:您......您还是好好养身体吧,万一走太远又病了,那不就后悔死了。
获最开始听到母亲说想出门转转的时候表情很是惊喜,但最后看见了织苍白的肤色又止住了话头,捏着拳头努力一副压抑的样子。
织和怜都看见了他表情的变化和握紧的拳头,怜表情没变地移开视线,而织对获眨了眨眼睛,再次露出了一个笑容。
织:有些重要的事情不做才会真的后悔死了呢,我可不能浪费机会。
获:什么机会?您说什么......
织:啊,快到宵禁的时间了,你们两个都该回家了吧?获,你父亲这方面管得一向很严的,别惹他生气。
获:当然不会!可是......
怜:那么我和少族长就先行离开了,请您一定注意保重身体,我也会为您祈祷的。
织:你们都是好孩子,快回去吧,夜晚是很危险的。
怜:我们之后还会来看您的。
获:真是的,那下次说!
织:好啊。
怜对织鞠了一躬之后低下头跟在获的身边,获还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向母亲,但织什么都不说了,只是用温柔地目光目送着他们二人走出房间,然后在仆役的指引下离开了院子。
第5场 怜的房间 夜 内
怜洗漱完毕,爬到了自己的小房间的床上,母亲络抱着手臂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钻进被窝,然后走过来坐在他床头摸了摸他的脑袋。
络:乖孩子,以后都这个点回来吧,前些时候那件事千万不要再发生一遍了......
怜:嗯,好的,抱歉让您担心了。
络:怎么会不担心呢,你才这么小就有了被挟持的经历,当时你多怕啊......
怜:没关系的,母亲,我现在很好。
络:真好,真好。
怜:对了,刚才我陪少族长见族长夫人了,她说很感谢大家的祈祷,她的身体似乎确实有好转。
络:这样吗?太好了,那样来祈祷的大家想必也可以安心一些了吧。
怜:嗯,母亲,祈祷是有用的。
络:是呀。
怜:我也可以祈祷吗?
络:自然神的子民们都有祈祷的权利,我的孩子,说吧,我在这里听着呢。
怜仰起头看了看微笑着的母亲,双手交握在胸前,闭上了眼睛,将手抵在眉心前。
怜:向自然神献上祈祷与虔诚。我希望夫人的身体赶快好起来,少族长看起来很想和他的母亲一起出门......还有,少族长很厉害,他很爱自己的母亲,也很有才能,我希望能和他成为好朋友,以后能更好地辅佐他。
络:向自然神献上祈祷与虔诚。你是个好孩子,自然神会为你实现愿望的。
怜:谢谢您。
络:好啦,好啦,该睡了,我的小星星,睡得好明早才能更好地做事,你父亲不是常说这个嘛。
怜:那,晚安,母亲。
络:晚安。
怜放下了手,络帮他掖了掖被角,就站起来离开了房间,走前灭了灯。
第6场 湖边 日 外
获盘腿坐在湖边的草堆里,身旁盛着水的木桶里已经装了几尾小鱼了,他手里拿着竹子做成的鱼竿,鱼竿垂在水面上钓着鱼。不远处怜在树荫下坐着,捧着一块薄薄的石板聚精会神地看。
突然钓竿剧烈地抖动起来,获立刻瞪大眼睛,使劲提竿,一条银色的鱼伴随着水花飞出水面,挂在嘴旁的钓线被获提了起来。收获颇丰,获自然想要找人炫耀一番,于是下意识看向了身后。
获:喔!来了条大的,你快......喂,你怎么看起石板来了啊!
怜:啊,抱歉,我以为钓鱼不需要我在旁边陪同的......
获:哎算了算了!
获叉着腰本来想发脾气,但是看见怜用一种很温顺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一下子泄了气,在把鱼放进桶里后就走到了怜身前,叉着腰低头看向他手里的石板。
获:这是祭文?
怜为了方便获看清楚,捧着石板站了起来,递过来给他看。
怜:是。
获看了两眼就无趣地走开了,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钓鱼,怜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获抓了抓头发,对着水面嘟囔。
获:可恶,忘了带两个钓竿了......
第7场 藏书室 日 内
怜和获两人在谢过保管员之后来到了藏书室内,开始在书架上寻找作业相关的书籍,获站在梯子上在高处找,怜靠着书架在下层找。突然,他发现了一本自己等待了许久、现在总算被归还了的祭祀相关的书,表情立刻变得快乐起来,抬起头看向获招呼他。
怜:少族长,这里有......
说到一半,他又有些后悔了,但获已经转头看过来了。
获:有什么,你找到了?
怜:不是作业需要的,是......我自己想要的。
获:那又是什么?
怜:不、不是什么重要的书,抱歉,我们继续找吧。
怜犹豫地止住了话头,把那本书塞回了书架上,然后沉默地继续寻找起原本的目标来。获不解地看了他两眼,晃了晃脑袋,也回去接着找了。
第8场 教习室 日 内
怜和获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荒有也坐在一旁,这只黑色的猎犬很是乖巧地蹲坐在获旁边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讲师看。讲师站在讲台上左右为难,抱着脑袋又要对获开口。
讲师:我上次不是说了您不可以......
获:我记得规矩是说不可以带宠物进教习室吧?
讲师:是啊是啊,那您......
获:但现在荒有不是我的宠物,它是这里的新学员,我也征求过怜的同意了,是吧?
获说着看向怜,怜呆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获和荒有后,镇定地看着讲师。
怜:是的,老师,征求到了其他学员同意的时候,是可以增加新的学员的。
获:况且规矩里可没有说学员必须得是人类,我之前好好读过了的。
获得意地摸了摸听话的荒有的脑袋,以一副“这你就拿我没办法了吧”的表情看着讲师,讲师不得不再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怜,但怜也是风轻云淡的,并没有对获的行为提出异议。
怜:少族长说得没错,这次的行为确实没有违反任何的规则。
讲师大叹出声,目光在怜、获、荒有三者身上转来转去,见到这只猎犬似乎真的不会大吵大闹,只能再次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转身回去接着讲课。
他转过去的下一个瞬间,怜就立刻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获则似乎根本不在意讲师什么反应,只是单纯地在说完话之后看过来怜这边,龇牙笑着对他伸出拳头,稍微压低了音量。
获:你这家伙也没那么闷嘛,合作愉快。
怜则是更为轻声地接上一句,他伸出拳头与获的拳头碰了碰,露出笑容。
怜:合作愉快。
荒有在一旁张了张嘴似乎是打算叫两声也来回应,获眼角余光瞟到,连忙转身过去抓住了猎犬的嘴,怜也吓得探出头对着猎犬比了个“嘘”的手势。他们紧张地留意讲师的动作,所幸对方看起来并没有发现这一插曲,两人才松了口气,又看着彼此默契的动作笑起来,再一次碰了碰拳头。
第9场 街道 日 外
两年后,已经长大了不少的怜和获走在街道上,两人换上了更加繁重华丽的服装,衣服上各种矿石及其粉末做成的花纹在衣摆间若隐若现,获带上了缀着流苏和稻穗的发带,怜则佩戴了银质的夸张耳饰。
走在靠前一点的获不满地扯着总是掉下来挡视线的发带,一怜跟在他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抱着一段细长的彩色刺绣织布,脸上的表情很是平常。
获:这身烦人的衣服,要不是有仪式我根本......
怜:我可以理解您,但这也是您必须要做的事。
获:我看你才不理解,你穿得不是挺习惯的!
怜:那是因为我经常需要这么穿......况且丝绸和羊毛很舒服。
获:讨人厌的是这些配饰啊,花里胡哨的。
怜:好吧,但您至少得坚持过仪式,之后我会帮您找借口换下来的。
获:这样才像样嘛!最近你倒是越来越狡猾了。
怜:这都是为了配合您锻炼出来的......算了,少族长,我们快到了。
一路上有不少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获一边和衣服战斗着,一边对所有来打招呼的人都报以爽朗的笑容,他会举起空着的手回应他们“下午好啊”,怜则回以每个人微笑的点头,并不多说什么话。
两人逐渐靠近了人群聚集的地方,这里是祭祀的场地,也是平时举行仪式的场地:草地被有安排地清理了部分,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泥土,又有灰白色的矿石碎末被撒在这部分露出的土地上,在草地上组成大致是圆形的复杂图案。图案的中心是一个石台,因为风雨的磨损边角已经有些破碎了,但其上环绕着的、编织成了稻穗形状的绳结以及雕刻出来的花纹却依然让它给人神圣的感觉。
他们绕开了人群,来到石台后方,络和柙也在这里。相比他们,络穿得更是华丽,身上满是首饰和金色的麦穗装饰,头上戴着斗篷的兜帽,层层叠叠的布料围绕着她呈波浪状展开,她手里还拿着一根砍断的树根制成的手杖,上面有矿石做成的树叶和蝴蝶,还挂了一盏小小的提灯,磷火在提灯里安静地燃烧着。柙对比起来就要朴实不少,但也比平时的服饰要精致不少。
看到两个孩子过来,络很是开心,过来挨个抱了抱,柙则背着手在一旁拍了拍孩子们的肩膀。
获:大祭司,理事长,下午好。
络:您好,少族长。
柙:下午好,但是很抱歉没什么时间寒暄了,祈福仪式要开始了。
获:我当然不会影响仪式!我和怜就在这里看。
他说着拍了拍怜的后背,柙点点头。络对他们摆摆手便走向了石台,她站在石台的中心举起手杖,助祭的下级祭祀们捧着在月光下照耀了一周的泉水,用勺子泼洒在石台的四周,与此同时,前来参加仪式的族民们手持着松枝点燃,然后将燃烧着的松枝堆在灰白的矿石碎末上。烟雾四起,络就在烟雾环起的石台上高声吟唱起来。
络:自然神啊,神啊,神,献上我等的祈祷与虔诚......我等唯一的日与月,群星的领导,请您保佑我族的大母亲平安无虞,为您献上我等的祈祷与坚定......请让她好转,绝不叫黑暗侵袭她......愿您听见。
族民们:向您献上祈祷与虔诚,愿您听见,愿您听见。
柙没有拿出松枝,而是背着手低下头默念祷文并未出声。怜双手合十,手掌交握处抵着嘴唇,轻声跟着吟诵。获叉着腰注视着祈祷的人群,没有低下头,而是抬头光明正大地看着祭坛上的络,右手搭在胸口,就这么沉默着。在场所有人只有他抬着头,也只有他直视着仪式中的大祭司。
络在祭坛上挥舞着手杖起舞,众族人依然在祈祷,声音浑然一体,明明并未停下,可还是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第10场 族长夫人的房间 日 内
织正坐在化妆台前,面对着水银镜等着贴身仆役帮自己打理长发。其余的仆役们在房间里来来去去地打扫房间,他们拉开了落地窗前的薄纱,让阳光更好地洒满整个房间,同时忙碌地换下旧的毛毯毛绒被枕头,把整个房间收拾得焕然一新。
怜和获二人就站在织的身后看着她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脸上的精神与之前苍白的时候大相径庭,她一边戴着耳环一边对着镜子里的二人说话。
织:感谢自然神还有我亲爱的族人们......医师终于允许我外出了,你们上次可是答应了陪我一起的,不能食言噢。
获: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吧,您竟然还记得啊。
织:难得我身体好了这么多嘛,怜你当时也答应了对吧?
怜:......嗯,是的。
获:你这迟疑好奇怪啊!
织:你这孩子怎么对母亲也这么多要求的,确实答应了呀。
获:我不记得了嘛......出门就出门,我们可以带上荒有去密林那里,之前我看那里有好多没见过的动物和果子。
织:好啊,那就让你来带路啦。
仆役用丝绸和蕾丝将织的长发编成了麻花辫,又为她披上了遮挡阳光的头纱,织对他们笑着点头道谢,然后像小女孩一样抓起头纱晃了晃,转了个圈。
织:看看我,这身打扮很精神吧?
获:父亲都说了,您穿什么都好看的。
怜:很精神,夫人。
织:太好了,得让大家看到我好起来的样子才行,不然他们肯定还会担心我的。
织笑着推二人一同出门,三个人在获的带领下走出院子,往居住地的一角走去。
第11场 密林外围 日 外
密林位于居住处远处,这里没有修建任何的建筑,只有原始的森林以及土地,森林的外围是来往的人踩出来的一条路,路的两旁还铺了碎石维持路面的形状。树林相当茂密,里面因为树冠的遮挡,即使在白天也显得十分阴暗,不时有鸟鸣从中传出,但是看不见鸟在哪里。
获拿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树枝,绑上了色彩鲜艳的绸布,和怜、织还有荒有玩着抛接球的游戏。获活力满满,每次扔出去树枝的时候都十分用力;怜有些不太擅长,轮到自己接的时候没法立刻反应过来,但也都能完美接住并扔回去;织的动作很标准,反应也很快,只是身体总是慢上一拍,因此两个孩子在扔给她的时候都会刻意收住力道;荒有则是一直都摇着尾巴很享受的样子。
抛接的游戏玩了段时间,获就厌倦了,他开始带着荒有在密林四处逛起来,织因为消耗了体力暂且在外围的地方停下了,怜则是跟着获走起来。
怜:密林深处只有成熟的探索者进去过,您别走太远......
获: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只是在中间走走,万一能看到些好看的花什么的......
怜:那我跟着您。
两人在中间地带转来转去,获爬树的时候怜就在底下和荒有一起等着,其余时候就二人一狗一起走。渐渐地,天上开始下小雨了,雨势逐渐增大,获有些着急地就往回跑,不料一下子踩空,从一个小坡上摔了下去,怜吓得一把趴下去抓住他的手臂,才总算让获不至于摔下坡。获被拉起来也没管两人身上的泥泞,头也不回地喊了句“荒有跟上”然后就扯着怜飞快地往回跑。
到达外围的时候,果然织已经双手撑着头纱在寻找避雨的树荫了,见到他们跑出来一身泥很是惊讶,迎上来就要把头纱分给他们,但是被获严厉拒绝了。
织:你们这是怎么了,摔到了吗?雨天小心路滑啊。
获:您先照顾好自己吧,下雨了,我们得赶快回去才行!
获一边扶着母亲一边往身后张望,但是并没能看见猎犬的身影,他一下子又慌张起来,大声呼唤着猎犬的名字,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汪汪的回应声。
获:该死,荒有!是刚才就走丢了吗?
怜:下雨会影响猎犬的嗅觉,他应该是闻不到您的气味了......所以没办法回来。
获:怎么办......刚才我应该仔细确认的!
怜看了看焦急又不敢扔下母亲的获,他在心里做出了决定,将原本扶着的织的手交给了获。
怜:......您照看好夫人,我去把荒有找回来。
织:不行,雨越下越大了,密林里会有地面塌陷的,我怎么能放一个孩子单独进去,要找就一起!
获:母亲,您不能再进去冒险了!怜,你也别一个人!荒有的事......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我可以找到的!
看着假装冷静实则早已因为伙伴丢失而心慌的获,和明显不应该进入危险地带的织,怜犹豫起来,他想了一段时间,最后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对获和织点了点头,然后自己就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密林里。
第12场 密林内 日 外
雨水让原始森林地面的泥土像黏土一样融化,地上的路走得深一脚浅一脚,雨帘之下的人不仅不方便睁开眼睛,还随时有踩到断裂的树枝或是滑坡出事的危险。怜就在这种情况下抬起手,试图用袖子挡住流向脸上的雨水,同时顺着刚才记住的路线往之前他和获还有荒有玩耍过的地方走去。
雨水的啪嗒声和脚步声,还有踩到小树枝时候的脆响交织此起彼伏。怜就一直走啊走,呼唤着荒有的名字。
第13场 密林外围 日 外
在怜冲进林子后,织担忧地就要跟着跑进去,但是获死死地拦住了他。
织:怜!获,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进去!
获:我们现在进去也没法追上去了啊!雨太大了,走不了几步就会分散的!
织:那深处只有经验老道的探索者进去过......他才十岁,他做不到的!
获:我们也做不到......现在叫人来也没法追上了,先等等,我相信那家伙可以安全出来的,先等等吧,求求您了......
获咬着牙眼眶红了,但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按住了同样泫然而泣的母亲,紧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怜冲进去的位置,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任何声音突破雨声从密林里传出来。
织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她突然抱了获一下,然后转身就往密林里面跑,获被母亲突然的拥抱弄得有些晃神,回过神来只来得及抓住母亲身上的头纱,还因为另一头现在没有被织抓在手里而摔了一跤。他手里抓着头纱在地上趴着,眩晕的时候只听见织的一句“我去找怜!”,然后身影就隐没在树丛之间了。
获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也是想要冲进去,但是跑到树林边缘的时候又犹豫了。
获:不,我去也只会拖后腿......
他停下了脚步,手里抓着母亲的头纱,最后用酸涩的目光看了一眼怜和织离开的方向,然后转身跑向了居住地的方向。
第14场 密林外围 日 外
已经到了黄昏时间,被获叫来的族人们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密林外围,他们怀里抱着保暖用的毛毯,并将其中一条披到了获的身上。就在他们自发地安排分组准备进入密林的时候,怜从树林里走出来了。
他身上原本整齐干净的衣服全是污渍和划痕,整个人都湿透了,无力虚弱却强打着精神,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左腿落地的时候力度很轻,左腿处的裤腿也破了很大一块,有血迹粘在破损的布料上。黑色的猎犬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鲜血浸透了身上的毛发。
获第一个冲出人群,站在怜的面前,他嘴唇颤抖着没有说出话,倒是怜看见他,一下子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随后这表情又变成了满怀歉意的。
怜:抱歉,少族长,荒有摔断了腿流了很多血,我找到了它,但是......
获沉默地接过猎犬的尸体,看着怜。
获:我母亲......你看见了吗?
怜:夫人?看见什么......
怜注意到了四周环绕着的人群,当即转身就要扯着一个人的袖子让自己一起去,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因为虚脱腿一软坐到了地上。留下的族人拿来毛毯同样包裹住了他,然后为他递上保暖的茶水,但是他都喝不下去,只抿了一小口,就用一种焦急的眼神看着那些冲进林子里的人。
获在一旁,低头注视着怀里猎犬的尸体,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一边去,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徒手挖出了一个坑洞,然后把它埋了进去,踩平。他看都没看怜的方向,手在衣服上随手一擦,就跟着另一队的人跑进了密林里。
外围只剩下了一两个留守的人,他们照顾着怜,固定好了他的腿,然后把他移动到了树根旁.怜一句话也没力气说,只是颤抖着用毛毯裹住全身,把自己尽可能地缩到了最小,目光不肯离开获刚刚制作的简陋的小坟墓。他抱着膝盖,低声自言自语。
怜:真冷......
第15场 密林外围 夜 外
天色逐渐变暗,怜保持着缩起来的动作都有些四肢僵硬了,突然林子里的人声大了起来,逐渐接近,族人们高喊着跑了出来,其中一个人的背上背着织,她的身上还被盖了厚厚的毛毯,毛毯之下露出的脸看上去红得不正常。
族人们找到了族长夫人,人群越来越嘈杂,怜晃悠着站起来,看见获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他伸出手想说话,还没来得及出声问一句,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他也被背了起来,一路送回居住所。
第16场 族长夫人的房间 日 外
怜拄着拐杖走过表情哀戚的人群,还有面纱之下可以看见泪水的仆役,来到了房间的门外。他站在门口,沉默地犹豫了很久,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怜:少族长......
他站在原地等了很久门内也毫无动静,没有人回应他,于是他把拐杖靠着墙放好,调整坐姿艰难地坐在了门边,下巴靠在膝盖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17场 族长夫人的房间 日 外
怜依然坐在那里,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远处的族人们担心地议论起他。
族人A:已经三天了吧,这样下去他和少族长都要垮掉的......怎么办啊。
族人B:不管是族长还是大祭司和理事长都没来管他们,我们上哪劝他们歇歇......
族人C:虽然大家都很难过,但两个孩子的身体也是要紧的事啊。
时间来到了黄昏,怜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天空。就在这时候,一旁的门开了,伴随着吱呀的声音,同样虚弱的获阴沉着脸走了出来,站在房间门口。他看上去状态比怜要糟糕得多,头发乱得像杂草,一双眼睛红肿充血,黑眼圈在眼眶下沉重地垂着,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完全失焦了。
他注意到了旁边等待着的怜,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语调前所未有的冷漠。
获:从我的视线中滚出去。
怜愣住了,远处偷看的族人们也是,最后怜踉跄地站了起来,拿起来拐杖,对着获鞠了一躬,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第18场 族长的房间 夜 内
族长的房间大致布置与夫人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化妆台的位置被放了一张办公桌,柬就坐在桌子后面,两只手交握抵着下巴,紧紧地皱着眉头。
获站在桌前,面对着他的父亲,挺胸抬头,却同样皱着眉头,看上去情绪很糟糕。
柬:那天我因为跟随探索者们出去没来得及赶回来,错过了最好的时间,对于你和织我都很抱歉,但现在我想也是时候和你聊聊这件事了。
获:我知道的,听大祭司说了。
柬:好吧......那先不说我的事。我知道你那天和怜的事情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获:因为我讨厌......恨他了。
柬:你为什么恨他?因为织选择跑进去救他吗?我都说了,那是......
获:就是因为他!我当时都说了,我说不要一个人去,我能想出办法,但是他还是跑了进去!
听了柬的话,获一下子就爆炸了,他不再像刚才那样平静,而是握紧了拳头一副想要发泄出来怒火的模样,但与此同时他的眼眶也泛红了。
获:我都让他不要做了!命令他了!
柬:那你想出办法了吗?
获:......当时没有,但!......
柬:做不出正确的决定,还要限制他人考虑的机会,我是这样教你命令他人的吗?
获:但是母亲是为了救他才会得风寒的,是他害的!
柬:织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对她来说怜和你同样重要,她不是被怜逼迫的。你为什么认为是怜的错?
获:可是母亲,母亲他......
柬:我也很难过,织她......我感觉上次牵着她的手和她说话不过是不久之前,我并非不怀念她......但是我会尊重她做出的选择,她是不会后悔的,自然也就不需要我替她后悔。
柬放下手,难得地在获面前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笑容,获因为父亲意外的一面而有些惊讶,原本的怒气散了些许。
柬:我很了解她,她就是这样的人,你难道不了解你母亲吗?
获:她都......她都死了啊,不在了啊!后悔不后悔的还重要吗?
柬:你怪罪怜只是因为这个吗?
获:我是未来的族长,我是不会选错道路的......是他没有信任我导致的不是吗?
柬:你太......
获:我没有做错,害死母亲的人是他!不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想法的!我讨厌他!我不会原谅他的!
获就这样大喊着冲出了族长室,喊得又快又大声。柬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没有追上去。
第19场 怜的房间 夜 内
怜坐在书桌旁拿着书,但是根本看不进去,他几次露出痛苦的表情想要哭,又拍了拍脸把这些情绪压回去。这时候络走了进来,她掀开挂帘走了进来,坐在了书桌旁的床上,看着怜。
络:怜,知道我要找你说什么的吧?
怜:......是少族长和族长夫人的事情吧,对不起。
络:先别急着道歉,知道为什么那三天里我和你父亲都不去劝你吗?我们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怜:什么想法?我......是我违反了命令,是我害的,少族长这样对我也是情理之中。
络:唉,你这孩子......那你当时是为什么想到违反命令?
怜:我想......我想实现获的心愿,帮他找到荒有。
络:也就是比起少祭司,你更想做好“朋友”这个角色?
怜: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的。
络:那么你认为这件事完全错在你吗?
怜:......是。
面对母亲的连续发问,怜只是用着微弱的声音回答,头越来越低,手也抓着衣角越来越用力,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哽咽。
怜:假如我不去的话,族长夫人就不会去找我了......她死了,都怪我,对不起......
络看着儿子这样,下意识就要伸出手拥抱他,但是很快又收回了手,正色道。
络:身为臣子,我不会也不能责怪说少族长哪里做得不妥,但哪怕是身为臣子,也有判断自己行为的权利。怜,一件悲剧并不是非得有一个发起者的,也不是所有的错误都会有罪魁祸首。
怜:但是,我确实......
络:你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这不代表你是害人性命的孩子,你明白吗?织要是还活着,也会这么对你说的。
怜:但是,但是夫人还是死了啊!她是为了救我,她不该死的......
络:是啊,是啊,真可惜啊,我也好难过......但是我们还活着,我们就有责任思考之后的事情,不能一直难过。
怜:之后......荒有也死了,而且......我好像没法继续和少族长做朋友了,母亲,我该怎么办?
络: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怜:我应该听他的命令的,不然......至少我们还能做朋友。但是荒有也很重要......母亲,我只是很难过,也有点后悔。
络:难过,后悔,然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怜:少族长是我的君主,他本来就应该是,我不能试图改变他的想法,所以我没办法让他原谅我......但是我依然要做他的臣子,族长大人让我约束他......我得做好才行。
络:我的小星星啊......这样也够了,足够了,你做得很好了。
络还是没忍住抱住了儿子,她将下巴搭在怜的肩膀上,轻声祈祷着未来。
络:向自然神献上祈祷与虔诚。唯一的神啊,请求您,请求您,让这两个孩子好好生活吧。
第20场 教习室 日 内
又是一年多过去了,一节课结束了,讲师从木板上取下来用过的牛皮纸卷起来收好,看了一眼他的两个学生。
讲师:这是我给二位讲的最后一节课了,之后少族长和少祭司需要学的内容就不一样,我教不了了,希望您们在家里也可以认真学习啊,这是我作为二位的第一位讲师的期望。
获:父亲和我说过了,好了好了,这些本来就是我要知道的,当然会认真学。
怜:......我会很认真的。
两人说话的时间间隔不短,但是获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怜,怜倒是在特意等待他说完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讲师看见他们这样,又叹了口气。
讲师:都是我的学生啊......
他这样嘟囔着离开了教习室,获紧随其后,满不在意地将手枕在脑后,怜则正正跟在他身后,隔开了一段距离。
怜:那么我就直接回家了,少族长。
他仍然充满礼节感地对获道别,但获看也不看他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对于这样的反应怜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在对着获离去的背影微微鞠躬后才转身走向自己要去的方向。
第21场 街道 日 外
怜走在回家的路上,注意到集市附近来往的人比以往多了不少,还有族人们在过去的路上讨论着相关的话题。
族人A:这次的旅行商人听说带来了不少好东西呢,有水银镜、金鱼和外边新款的蕾丝......听说这次还带来了叫做“风车”的玩具,我听都没听过。
族人B:不过听说因为路线原因,这次的冰块数量也比以前的少,唉,不知道能不能抢到呢。
族人C:风车听起来就很大啊,我要买一个放在屋顶!
还有更多的人在讨论着,话题的中心都是所谓的“旅行商人”,怜一边听一边思考着走回家。
第22场 怜的房间 日 内
络和柙站在房间外的走廊上,柙正在整理袖口,络把长发绕到了身前,怜则在书桌前坐着看向父母,面前的桌子上堆了两三本书,还有垒起来的石板片。
柙:每天在太阳位于正上方的时候过去教习室,课程会在太阳倾斜了六分之一个圆的时候结束,除此之外在家的时间你就应该自己提前学习或是复习,记住了吗?
怜:记住了,父亲。
柙:那我们就工作去了,晚上见。
两人与怜告别,怜看向自己的书桌上的书,一瞬间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拿起一本书学了起来。
第23场 怜的房间 日 内
怜下了课,回到房间坐回到书桌上,桌子正对着后院的窗子,阳光照得这一块很亮,同时他也能够看见家里的后院,后院正对着山坡,因此并没有什么人会走这条路,反倒是屋子一侧的街道会时不时有族人经过,怜可以听见他们的谈笑生,他们都很无忧无虑,讨论着今天的仪式或是一日三餐,还有新来的旅行商人的事情。
这些声音怜往往不会听多久,然后就继续将自己沉没于书中。
第24场 怜的房间 日 内
同样的时间,怜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家里除了仆役只有他一个人,他就只是坐在那里沉默地看书。
突然,有轻微的声响在窗外响起来,怜听见似乎是有人摔了跤的声音,还有东西掉到地上丁零当啷的声音,他连忙抬头看向窗外,一个看上去大约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狼狈地摔在后院里,围栏上还挂着一个沾满了灰的背包,背包的盖子被扯起来,里面的东西掉了不少在地上。
怜惊讶又担心,想要从正门绕过去扶一下她,但最后还是有些犹豫地推开了窗户站在窗前。女孩子哎呦了两声,拍拍裤子自己站起来了,她先是好奇地看着院子四处,看到这里种植的特色的植物时惊呼起来,最后才看向窗户前站着的怜。她笑嘻嘻地跑过来,对怜挥了挥手打招呼。
莉莉:嗨,我刚才想爬上坡看看能不能看到这里的的,不小心摔下来了,这里是你家吗?不好意思啦!
怜:是我家,呃......
莉莉:哦哦,是不是还没有自我介绍?你好啊,我叫莉莉,看上去你才只有我一半大呢。
怜:你好,我叫......怜。
莉莉:怜?好可爱的名字!你在这里读书吗?我有打扰到你吗?
怜:没有,我本来也有点走神。
莉莉:那就好!不过今天天气明明很好,你不打算出去玩玩吗?在家里看书也太闷了吧。
怜:不......不了,我得复习今天的功课。
莉莉:真用功,啊对了,我送你点东西当赔礼吧!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那个背包那里拿出来了一个挂在竹签上的风车,递给怜。
莉莉:这是老爸做的风车,很好看吧?送你啦。
怜:风车?啊,这是那个旅行商人的.......
莉莉: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来这呢,多亏了本来要过来的那个人扭到脚了,嘿嘿,然后就轮到我们头上了。本来以为会是很落后的山村呢,真没想到这里风景会这么好看!
怜:是啊,这里很美的。
莉莉:我也觉得!不过你真的要一直在这里看书吗?明明我这么大的时候就想到处疯跑来着。
怜:嗯,我必须得学很多东西才行,而且我要是出门了,仆役会给我父母报告的。
莉莉:哎呀,真可怕!
怜:所以我就......不出去了。
莉莉:好可惜......那你先看书,我就不打扰你了,老爸他们肯定现在急得半死再找我呢哈哈,我先回去了!
怜:慢走。
莉莉蹲在地上捡完了掉出来的东西,把它们全部塞回到背包里,然后一把扯起背包背在背上,对怜笑着挥了挥手,撑着围栏就跳到了街道上,像出现时的那样又风风火火地跑掉了。怜站在窗前看着她离开,重新坐下来看向桌上的石板,看着看着忍不住又往远处看了一眼。在这里他看不见街道,只能够听见街道上的人声,他听见外面很热闹,有惊喜的叫声和大呼小叫的声音。
怜重新低下头看向石板片。
第25场 怜的房间 日 内
怜看着书,头顶的窗户突然传来了叩叩叩的声音,他看过去,莉莉正站在窗前曲起指节敲着,看见他看过来了,连忙很开心地挥了挥手,声音因为被窗户隔开而有些闷闷的。
莉莉:下午好!我又来啦!这次可没摔,我是偷偷摸摸翻进来的!
怜被她吓了一跳,起身开窗,刚开窗莉莉就伸手递过来了一个什么东西,怜接过捧在手里看,是挂着铃铛的风车。他疑惑地抬头看向莉莉。
莉莉:啊,这次的不是赔礼,是礼物啦礼物。
怜:礼物?
莉莉:因为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我看你很闷闷不乐的样子嘛,昨天和你说话的时候也是。怜长这么可爱,整天苦着脸就太可惜了!怎么样,收到礼物有没有开心一点?
怜:我看起来很闷闷不乐吗?
莉莉:是啊是啊,感觉像孤独,或者说可怜的样子,是看书看的吧,我每次被老妈逼着读书的时候也很闷闷不乐啊。
怜:也许是这样......但是谢谢你的礼物,我很久没收到礼物了,我很开心。
莉莉:那就好那就好!那我明天还会给你带礼物的。
怜:明天你也要过来吗?
莉莉:当然!我想跟你交朋友嘛,你不会嫌弃我吧?虽然我不像你那样爱读书,但是我这里有很多玩具的!
怜:你要和我......交朋友吗?
怜手里还拿着风车,手一抖,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他有些错愕地看着莉莉。莉莉见他这样有些不解,但依然朝他比了个耶的手势。
莉莉:是啊,你很乖也很有礼貌,和我做朋友吧!
怜呆呆地看着他,手里抓着风车的力度无意识地加大,张了张嘴,好几次才总算说出话来。
怜:......好,好的,我们是朋友了。
第26场 怜的房间 日 内
怜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前,窗户开着,与此同时莉莉坐在附近的围栏上,翘起一条腿,手里拿着纸飞机在窗前模拟小鸟飞行。
莉莉:我跟你说哦,街上现在可热闹了,冰块是不是在你们这很少见啊?老爸的箱子前面全是排队想买一小块的人!
怜在看书,听见她说话的时候就停下翻书的手,撑着脸好奇地听着她说话。
莉莉:好像基本上都是一家买一块带回去收藏的,偶尔也有大人买来当礼物送给小孩子,顺带一提,这些我通通都偷偷给他们打了折......不过这次一家人一起过来排队的比我想得要少一些啊,
怜听到这里顿了一下。
莉莉:啊对了,这次你的父母也不在家啊?我来的时候好像都没见过他们,还想跟他们打声招呼的。毕竟我总是来打扰你嘛,而且听你说你的仆役会给他们打小报告,搞得我都不敢走正门进来,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怜:他们......白天都要工作,傍晚就会回来的。
莉莉:傍晚啊,那我家已经要准备休息了——感觉我们的活动时间差很多呢——这样岂不是没有见到的机会了嘛!
怜:嗯......真可惜。
第27场 怜的房间 日 内
莉莉坐在围栏上,这次她又给怜带来了新的小礼物——一束新鲜的野花,就插在窗户的把手上。她看上去很兴奋,兴冲冲地来给怜分享。
莉莉:......还有啊,有一对伴侣今天结婚啦,就是早上的事,举行仪式的时候我溜过去在外面偷看了。大家全都围绕着一个石台子,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朵花,小孩子也不例外,仪式开始的时候就要放下手里的花,这些花围绕着台子放了一圈,那个场面真的太浪漫了!还有一位长得很美很温柔的女性在主持仪式,我听大家叫她大祭司呢,她说着什么日月星的......我记不住啦,总之很认真地说了好多。
怜:我等唯一的日和月。
莉莉:对对对,是这句,你竟然知道,噢,是不是对于你们族的人来说是常识?他们看上去说得都很熟练嘛。
怜:也不算很常识......
莉莉:说起这个,怜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怜:父亲和母亲......他们只是普通的族人,工作就......偶尔帮族长大人做些事。
莉莉:噢!其实看你这么努力学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家是什么贵族呢,贵族讨人厌的规矩可太多啦,我天天翻你家院子搞不好都要被罚款的!不是我就放心多了!
怜:嗯......不是的,所以你可以每天都来,我也只有这个时候有空。
莉莉:好啊,在离开之前我会天天来找你的,不准嫌我烦噢!
怜:不会......不会的。
第28场 大祭司家的后院 日 外
在莉莉好几天都来找过怜之后,偶然有一天,因为要参加仪式,来买东西的人少了不少,她也得了闲,干脆提早翻进了后院,怀里还用布包着一小块冰块想用来作为今天的礼物。她抱着布走向自己常坐的位置,等待怜回来,没坐多久,从院子另一头就拐进来一个拿着扫帚的仆役,他看见莉莉的一瞬间愣了一下,莉莉还想打招呼,手没抬起来就见仆役扔下扫帚冲了过来,高大的男人一把就将她按在了地上,布包掉了出去。
莉莉:疼疼......你这人,突然干嘛啊!
仆役扳着莉莉的手不让她乱动,同时对着赶来的其他仆役甩了甩头,其他仆役立刻看懂了这个动作的含义,一人过来帮忙按住莉莉,另一人则奔出了院子去找络和柙。一切动作都在沉默中完成,只有莉莉的呼痛声和因为不明事态慌张的喊声在响着。
没多久,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仆役击昏了她。她倒在了地上,不远处布包里漏出的冰块已经开始融化了。
第29场 议事堂 日 内
莉莉清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就是议事堂的房间了。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很高,显得房间内十分空旷,正中央的是一张用稀有的金属材质打造成的圆桌,圆桌正中心是透明的青色水晶板,底下的桌柱呈沙漏的形状分布,从圆形的弧面往下方汇聚,然后再散开。此时圆桌的十张椅子上坐了四个人,柬,络,柙,还有一名老人,他们俯视着被绑起来、跪坐在桌前空地上的莉莉。
柬:因为是紧急召开的审判会,所以人并没有齐,希望各位谅解。那么......你是新来的旅行商人的子女?为什么擅闯大祭司家的后院?
莉莉:嘶......什么大祭司家?
老人:有什么好和她讨论的,阴险的外来者!直接按照族规惩处她全家就足够了!我就知道这些外面来的商人们全都不怀好意!
柬:这事甚至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旅行商人的女儿啊,你知罪吗?
莉莉:你们在说什么啊!明明是怜也说了可以的,为什么要惩处我的家人?我做什么了?
老人:通过要挟这个尊贵的孩子,你们家能达到不少目的吧?呵,不过是个商人,就是想要钱吧。
莉莉:尊贵的孩子......?
老人:他的身份你还能不清楚吗?他不就是你们的目的吗?我告诉你,外来者,你们别再想抓住少祭司了!上次的疏漏我族绝不会再犯!
莉莉:怜是少祭司,那他的母亲......就是大祭司吗?
莉莉愣住了,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坐在桌前的络,络眼眶通红,此时还恐惧地抱着自己的手臂,一旁的柙按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莉莉:我不知道啊,既然你们这么说,就让那孩子——怜过来啊!你们听听他说的话啊,那样不就清楚了吗!
络:怎么可能再让怜被你的花言巧语蛊惑......
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她流着眼泪看着莉莉,咬了咬牙,大声地说了出来。
络:我是不会再让你们伤害到这孩子的......休想!你们这些匪徒,被自然神抛弃的流浪儿,竟然二度对我的孩子下手!想都别想!
她濒临失控地指着莉莉,面对族长的时候还差点尖声喊出来,但柙反应迅速地站起来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揽进了怀里,一下下地安抚着她的后背。
柙:没事的,怜现在还在教习室那边,他很安全......
络缩在柙的怀里颤抖地哭泣着,说不出话,柙抱着她坐下,神情十分动摇,对着柬用尽可能最平稳的声音说道。
柙:族长大人,这位罪人的行径不应当被原谅.....我请求您按照族规处置。
柬对着他点了点头,他坐在正对着莉莉的位置,此时他扬起了下巴,用冷酷高傲地姿态对她降下判决。
柬:来到了旁人的领地,遵守的就应该是旁人的规矩,大祭司是我族信仰的自然神的代表,她的住所自然也是神圣之地,不是像你这样的人可以擅闯的地方,这是渎神罪。旅行商人的女儿,你们一家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拿起沙漏,重重放在桌沿的金属板上,响声响彻整个议事堂,包括苍白着脸,泪流了满面的莉莉的耳边。
第30场 街道 夜 外
怜跌跌撞撞地跑向审判场的方向,一路上甚至撞到了好几个族人,他昏着脑袋与对方道歉后就接着奔跑。街道上很暗,只有零星几个火堆在燃烧着,他大喘着气借着这些光一直奔跑。
第31场 审判场 夜 外
怜好不容易来到了审判场的外围,这里满是群情激愤的族人,他们围着审判场的台子高呼着“该死的外来者”或是“滚出这里”,由于个子太小了,怜没办法看见里面的场景,他在外围绕了好一段距离想寻找空位挤进去,都以失败告终。激动的人们没有注意到他,他只能够在而那群外面拼尽全力地大喊,一边喊一边寻找空位。
怜:不是那样的,是我让她来的......她没有害我!
人群的呼喊声变成了叫好声,有人大喊着“一家劫匪”,有人大喊着“杀了他们”,有的人终于注意到了怜,怜爱地蹲在他的面前。
族人:您怎么来这里了?夫人说让您在家里稳定心神......
怜:是我让她进院子的,我没有跟她说不可以......她只是来和我交朋友的。
他慌起来讲不清楚,只是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翻来覆去地哭着说。
族人:看来她真的骗了您不少,您太善良了!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流眼泪啊。
怜: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
族人:您不应该来看审判的,贼人的血会脏了您的眼睛......
他试图说服怜回家,就在这时,人群因为有跳起的人露出了空隙,怜突然在这空隙中看见了莉莉一家,她和一位中年女性、一位中年男性被藤条捆绑在一起,表情上都是灰败,再也没有怜熟悉的笑容。负责审判的人走了过来,在他们面前放下三瓶毒药,然后用剑指着他们说了什么。
怜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开始更激烈地挣扎,他忘记了保持形象,而是不管不顾地挤向那个空隙,一边挤一边大喊。
怜:不要,是我啊......不要死!
他没能挤过强壮的人群,只做到了稍微前进一点,但那一瞬间,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莉莉回过了头,直直地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动了动嘴。
莉莉:如果......告诉我......规矩......死了。
怜没能够听清楚她究竟说的是什么,但他的大脑自动帮他补完了这句话,他听见莉莉的声音重新清晰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莉莉: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还有这样的破规矩的话,我就不会来找你,我们一家人也就不用为此而死了。
怜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莉莉一家拿起毒药一饮而尽,看见他们翻着白眼尖叫,浑身抽搐,最后吐着血摔倒在地上,以莉莉第一次出现在院子里那样的姿势死去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停止了哭泣,就只是呆站在原地了十几秒,然后猛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32场 怜的房间 夜 内
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床边坐着母亲,父亲则是半跪在床头握着自己的手。见到他醒来,络的眼泪直接流了下来,她扶着怜坐起来,轻柔地抱了上去,怜可以感觉到母亲的眼泪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络:太好了,太好了,你醒了......下午听说你跑出去了,我吓得都要疯了......
柙:没事就好......
怜感受着母亲的拥抱和父亲的安慰,他想要哭出来。
他结结巴巴地“啊”了几声,眼眶红红的,于是最后他还是哭了出来,什么也没说,但是抱着母亲大声地哭了出来。
第33场 族长的房间 日 内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年,已经十四岁了的获和怜站在曾经相认的起点,获仍然像十一岁谈话时的那样高傲地挺胸站着。而怜则微微低下头站在靠后一些的地方。
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他们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两只手挨个搭在他们的肩膀上。
柬:我联系上了一位奇特的存在,他同意接受你们为学校的新学生,两天后就出发吧,他会来接你们的。
怜:是。
获:什么,学校?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不去,在族里我也可以学得很好。
柬:你要去,并且怜会作为陪读和你一起去。怜,在那里我也要你做好近侍的职责。
怜:是,请您放心。
获:我就非得和他一起去不可?我一个人也完全能照顾好自己!
柬:是的,你要和他一起去。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着,低头直视着自己的儿子,感受到了某种压迫的获紧了紧拳头,但目光仍然不肯后退,只是咬牙切齿地回应道。
获:......那就听您的了。
于是柬松开了手,最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推着他们走出房间。
柬:希望那里会是个好地方......对于你们来说。
第34场 街道 日 外
一走出院子,获就和怜分道扬镳了,但早已习惯的怜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沿着回家的道路往回走。在路上,他路过了一家杂物铺,有一副用矿石颜料画出来的精美画作被挂在店门口展示,画框里的花生长得十分美丽,矿石的色彩中带着荧光,效果十分惊艳吸睛,怜看过一眼后就移不开步子了。
但是他看着看着,恍惚间在那幅画里看见了自己,那朵花是他,是活得看上去十分完美的他,学习优异且认真刻苦,每个人都在夸奖他,都崇拜他。
怜:......画不出去啊。
他下意识地开口说道。他看着自己在画框里走来走去,看书、练习战斗、辅佐举行仪式,甚至是睡觉休息......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走出过画框,走到外面去。
画框在他的眼中开始流血,血从上方淋下来,看上去就是这幅画在下红色的雨一样,但是怜想到了荒有,想到了族长夫人,想到了莉莉和她的家人,他知道这是他们的血。
他开始试着想象那朵花画出框外的样子,矿石颜料涂抹得到处都是,鲜艳的色彩布满了整面墙,甚至还可以延伸,那样很美丽,他感觉得到,但是在注意到画框下挂着的价格牌的时候,想象停止了。
怜:对了,那样就卖不出去了。
他对着画作喃喃自语着,说完,转身就走了。
畢業典禮
窝在被褥的蓝被凉轻轻叫醒。
“嗯…已经是早上了吗?”蓝轻轻地揉了下自己的眼睛
“今天就是蓝的毕业典礼了,快点准备下”
蓝慢慢地伸了伸懒腰
“啊,已经是这一天了吗?好吧,那么换装开始吧”
凉转了转身后,蓝便换上了今天的衣服。
“魔法有时候真的很便利呢,谢谢你。”蓝微笑着
“蓝~已经准备好早饭了”—门外传来了奶奶的声音
“啊是的,现在就下去”
随后,蓝便以轻盈的脚步走下了家里的楼梯。
“早上好蓝,今天你很漂亮噢” —奶奶以柔和的声音说道
“早上好,谢谢” 蓝以淡淡的微笑回应道
两人慢慢地挪开了椅子,轻轻地坐了下来。
“话说,奶奶,妈妈还没回来吗” 蓝边切桌上的荷包蛋一边说道
“现在的话,还在英国忙着吧。” 奶奶回应道
“今天的毕业典礼爸爸话妈妈也不会来了吗”蓝稍微露出了忧伤的眼神
“不知道啊…但我绝对会去的所以别摆出那样的眼神!” 奶奶干劲满满地说道
“谢谢你啊奶奶。”—蓝以感激的心情回应道
“蓝,已经到时间了哦” _凉坐在蓝的肩膀上轻声提醒道
“嗯.”
“嗯?”奶奶问道
“啊,已经到了上学的时间了。”
“这样啊。一路走好” 奶奶还是以着温和的笑容回应道
“嗯,我出门了”
话音刚落,蓝便以轻盈的脚步向前迈去。
“从没想到,已经是结束一切的一天了呢”
“是的呢,而且今天之后就可以去你理想中的魔法高校了”
“嗯?什么?” 蓝困惑地摸了摸下自己的头
“难道蓝你不知道吗” 凉无奈的问道
“不知道…” 蓝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那么,毕业典礼后再给你说,就当作是你今天的礼物吧”凉以轻快的话语回应道
“怎么这么神秘嘛算了” 蓝还是以轻快的脚步向前迈着
经过一段时间后,蓝终于来到了学校的门口前。
她停下了脚步,再次整理了下今天的毕业服装。深呼吸了一下后,迈入了学校里面。
-啊—今天的蓝比平常漂亮了很多
維的臉上稍微泛紅了起來
'那麼喜歡的話就去告白啊 都到畢業的時候了兄弟' 旁邊的好友大力地把唯推向了藍的面前
'那個,早上好.' 維有點緊張地說道
'早上好,今天的維的服裝顯得你很元氣滿滿呢' 藍面帶笑容地說
'啊⋯是嗎,謝謝你。還有⋯'
'還有?'
'藍今天也非常漂亮噢,雖然平常也很漂亮就是。'
-這滿滿的青春戀愛氣氛是什麼回事-涼無奈的想
「那麼,我們先進場吧」
唯話語剛落之時,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喲 立晴」 - 藍的眼睛裡反映了葉深綠色的眼睛
對藍而已,那是十分帥氣而美麗的眼睛。藍在他的眼睛裡所感受的到的,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雖然並不理解這位名叫葉的少年,可藍對一件事情卻無比肯定。
那就是-眼前向著自己打招呼的這位少年,絕不是什麼普通人。
不知如何,藍的心裡似乎被什麼揪了一下。
「藍醬?」察覺到了藍身上所發出的不平穩氣息,身旁的涼便立即謹惕了起來。
「那我們走吧」藍假裝自如地笑了起來。
「嗯」 維爽快的回答道
「⋯嗯」葉話音剛落之時,藍不無意地察覺到了葉的眼神變化。
那是與往常與眾不同,帶著迷茫與猶豫的眼神。當然,藍即使如此也什麼也沒說。只是繼續往畢業典禮的現場走去。過了一會之後,他們終於到達了所謂的'畢業現場'。
對於藍而言,毫無新奇的一切。甚至,還要比自己想像中是更加無趣的場地。
擁擠的畢業場地,又稱學校的室內籃球場,除了裝飾稍微有著一些變化之外,這裡的一切都是一如既往。對藍而已,同學們的喧鬧聲還是一如既往的刺耳。與她們在一起的空氣還是令人感到鬱悶。每當這個時候,藍的心裡便會被變得冰冷起來。而這個時候的涼,也如往常般感受到一股寒意。
藍這傢伙 三年內的魔法氣息變化都如此地不穩定。。我真擔心她以後的生活啊 涼不禁聯想到未來的藍同時為她擔心
「咳咳,咳咳」 典禮上的主持人又開始調試麥克風了
「啊啊,大家,嗶⋯」 話還沒講完,麥克風又如往常般的開始調皮了起來
而這時候,剛因為主持人的話靜下來了的學生們,也重新變得活躍著起來。全場幾乎上,只有藍在靜靜地等待著。
「話說葉你這傢伙身為一個臨時打工人員,幹嘛要來畢業典禮啊」 這時候維以不耐煩的語氣問道
「反正就算你一個人在這也不可能能和你心愛的女生獨處啊,我來了也沒差吧~」 葉以輕浮的語氣說道
「什麼!」 臉立即漲紅了起來的維惹得葉忍不住笑了出來
太過介意被藍看到自己的醜態的藍,只好先確認下藍的視線⋯
本以為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開心的維,失望感卻若然而至。
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沒被關注過的關係嗎?還是因為,從此以後就看不到藍的關係了?這樣的思想不禁從維的腦海裡浮現出來。
「大家好,這裡是xxx中學」 經過一整子的喧鬧之後,主持人終於再發話了
「首先,非常感謝各位人士的來臨」
「接下來,先讓我發一段致詞吧」
不夠一分鐘的鼓掌聲後,主持人就繼續了自己的說辭
「三年前你們入學的時候,你們還只是一群小鬼。雖然,現在的你們也不能稱為是大人,但只有我一點很確定的是你們在成長著。作為你們的人生導師,你們在這短短的三年內成長是讓導師們感到最開心的事情」
「接下來,有請各位2017的導師們發言」
1.「⋯謝謝你們這些在日子裡對我們的努力所做出的回應,你們能在初中畢業其實還只是你們人生中的一小段而已」
2.「不過,你們能堅持至今我們是如此的感概與開心啊,在你們之內的大多數都是十分之優秀而聰明的孩子們」
3.「我們不知道你們要去往何方,也不知道你們的將來會如何」
4.「但只有一樣東西能肯定,我們在心裡對你們成功的祝福永遠都不會少」
5.「希望你們在將來能跨越每個障礙同時成長起來」
6.「謝謝」
一番激烈澎拜的演講後,整場嘎然而止。這異常的氣氛不禁引起了藍的注意。
那真是自己所熟悉的人們嗎?
他們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嗎?
他們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滾,泛紅的眼睛,濕潤的臉頰。就連一直以來最接近藍的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副憂傷而不捨的表情。
(沒想到就這樣畢業了啊)藍微微地低下頭,思索著以後的道路
「恭喜畢業!」隨著校歌的響起,場裏又重新開始充滿了那一如既往的活力。啊,不對,是喧囂聲。
起点纪元元年——100年
起点纪元
以人类抵达地球第一年为元年。
0年——10年 人口:2500——3650
自称“人类”的直立生物乘坐大型宇宙飞船在最大大陆中北方着陆,建立第一个聚居区。人类将这颗星球命名为“地球”。据称是为了纪念故土。
人类发现本土生物文明——猫族,一种全身包裹白色绒毛的直立生物,与一种被称为“猫”的动物长相相似,故而得名。
一段时间的接触后,人类与猫族建立了友好贸易关系。人类确定猫族文明处于铁器农耕时代。
人类利用动物牵引轮式交通工具,在猫族的帮助下第一次探索到100公里以外的地区。
造纸技术复归,人类现在能够稳定地生产书写用纸。
电学时代归来,人类聚居区第一批130个金属丝灯泡发出耀眼光亮,持续了20分钟后相继熄灭。
10年——20年 人口:3650——6100
人类将载着他们抵达的大型宇宙飞船封存并收入博物馆,命名为“母亲之船”
人类根据古籍制造出了蒸汽机,人类有望在原有发电机退役后还能维持电力供应
借助人类的植物学知识,猫族第一次实现“泥球儿”(一种富含淀粉的土中茎块)的产量翻倍。
塑料时代曙光出现——人类科学家劳伦斯成功合成聚氯乙烯。
第一批十五台蒸汽机开始运作,目前依靠燃烧木材发电。
高污染的木材燃烧发电厂遭到猫族抗议,人类考虑到两族关系不得不关闭蒸汽机发电厂,许多人类家庭失去了电力供应,回到了依靠木材燃烧照明的时代。
发现新的双足直立种族——汪族,与一种被称为“狗”的动物长相相似,目前和猫族处于相同水平的文明级别上。
20年——30年 人口:6100——9980
人类发现浅层石油,但是石油加工技术尚处空白。
人类和猫族达成新的协议:猫族允许人类运行十台以内的木材燃烧发电机,前提是这些发电机必须远离猫族任何领地的五十公里以外。
人类的知识宝库——收藏了十七万册各类书籍的中央图书库发生火灾,有30%的书籍遭到烧毁,其中包括大量的材料学类书籍和电学类书籍。此次事故也促使人类聚居区建立完备的专门消防部队。
因为电学书籍的大量损失,导致木材燃烧发电机的制造相关知识丢失,人类不得不将现有的发电机共130台中的五十台封存,以备不时之需。
人类电学专家库仑斯将他所记忆的所有电学知识记录成册,为人类保留下重要的电学火种。
30年——40年 人口:9980——13760
水管——一种用金属制作的有效长距水输送装置开始被人们广泛运用于聚居区中。人们告别了提桶取水的日子。
火药出现——能够瞬时爆发高能的粉末,包裹在较厚的皮革材料中点燃,会产生剧烈的爆炸。
猫族从人类聚居区窃取了一些火药,使用不当导致引发大规模火灾。由于猫族的建筑大多由树枝和茅草搭建,因此火势蔓延飞快。缺乏可靠救火能力的猫族向人类求援,最后在人类消防队和其他热心群众的奋战下,大火在席卷了二分之一的猫族聚居区后终于被扑灭。事后猫族不仅没有向人类表达感谢,反而指责人类将危险的技术引到他们的母星上,此事给两族关系带来严重不良的影响。
水管和火药的组合——火药武器诞生,通过火药爆燃产生的冲击力将铁管中的弹丸击飞,高速飞行的弹丸几乎可以击杀任何动物。
经过全民选举(6852人参选),中文普通话高票当选(2155票)为全人类通用语,简称“通语”“通文”,英语当选为第二语言(1273票),称为异种语,简称“异语”“异文”。
40年——50年 人口:13760——19530
“新地球”作为人类新政府,在人类最初登陆点宣布正式成立。经过全民普选,王成昆先生成功当选为人类第一任最高领导人,该领导人职位被称为“元首”。新地球主张整个地球的文明团结起来,共同将地球建设成更加美丽发达的星球。
第一批400多名猫族人加入新地球,称为新地球公民。
石油开采加工技术出现突破,人类终于开展石油开采。
发电技术再创突破,人类将木材加工成炭,提供给火力发电,大大降低了烟尘排放量,并提高了燃料利用率。
第二批865名猫族人加入新地球,猫族首领向人类表达了不满。
50年——60年 人口:19530——29870
人类将自己所处的大陆命名为起源大陆,寓意这片大陆是人类发展的起点。
人类聚居区已扩展到650平方公里,人类将其正式命名为太阳城。
第一届人民议会召开。
代表新地球的旗帜正式确立,一面蓝底的旗帜,上面画有一颗白色的被画成弧线的光环包围住的太阳。
人类第一部宪法《新地球法》正式出台。
全球人民议会被确定为最高权力机关
政府部门逐渐完善,各个部门相继建立。
警察机构——公安局正式建立,所有地方治安部门都被编入了公安局。
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正式建立。
元首王成昆宣布不再建立军队。
发现神秘的紫色半透明晶体矿石,纯度极高,几乎没有杂质。人类尚无法分析其成分。人类将这些晶体命名为谜晶石。谜晶石虽然晶莹剔透,但是折射率低,透明度比玻璃较差,并不会像宝石那样美观。
起源大陆中部靠近人类聚居区一百二十公里处发生地震,人类预估有6级左右。这是人类抵达该星以来第一次遭遇地震。
60年——70年 人口:29870——42230
人类第一座机器大工厂建造完毕,纺织品和加工食品源源不断地从工厂里流出来。工厂员工有30%是猫族人。
汪族全体加入新地球,成为新地球的新公民。
人类为猫族建设了八台水力发电设施,有%20的猫族聚落亮起了明黄色的灯光。
猫族发生政变,现任首领被推翻,新首领头皮肚上任,头皮肚上任后斥责了前首领的保守排外思想,并对外表示将促进猫族和人类的全面合作。
人类通语被猫族确立为第一语言,猫族掀起了轰轰烈烈的通语学习浪潮。
第三批2530猫族人获得新地球公民身份。
70年——80年 人口(包含新地球猫族公民,下略):46025——68320
猫族引进人类的校园教育,在自己的聚落里建立“学习社”,将未成年猫族人集合起来统一教学。
太阳城扩展到1700平方公里,除此之外,还有多个零星人类聚居区存在于太阳城之外。
混凝土成为人类主要建筑材料。
人类发现了除紫色以外颜色的谜晶石,目前人类找到了红色和绿色的谜晶石。
小型化的蒸汽机开始被应用于轮式交通工具上,汽车复活。
石油加工技术进一步发展,人类可以稳定获得其他石油产物。
人类制造出直径达2米的汽轮机,这种大型汽轮机能够更好地提高能量转化效率。
80年——90年 人口:68320——96200
人类终于探索到大陆边缘,发现了海洋。第一座海边人类聚居区建立。
起源大陆的地图绘制了50%
更多的猫族人加入新地球,猫族部落范围减少了30%
人类聚居区面积达到了总共3500平方公里,而新地球的实控范围则达到了8万平方公里。
发现新的奇怪物种——一种篮球般大小的椭球形生物,通体雪白,拖着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形象看似无耳的安哥拉兔。依靠肌肉摩擦地面移动。人类初步发现该物种可能存在文明。
海洋渔业和制盐业兴起,人类开始可以吃到海鲜,同时因为海盐更易提取,制盐成本和价格大大下降。
印有贝壳和海星的白色金属圆形硬币被确定为法定货币,被称为“贝壳币”,面值有1元、2元、5元、10元。
90年——100年 人口:96200——133760
在太阳城北部100千米处的人类聚居区白桦镇发生强烈地震,89人丧生,235人受伤,21人失踪,全镇800多的人口失去了八分之一,人类估计有8级左右。
位于太阳城南部320公里处的一座活火山发生喷发,这是人类第一次观测到火山喷发。
强风袭击了人类唯一的海岸聚居区浪花镇,造成半数房屋被毁,全镇1230人中有73人死亡,5人失踪,128人受伤。这是人类首次遭遇台风。
人类和新物种生物建立交流,证实了人类对于该物种拥有文明的猜想。
人类总共发现了包括文明种族在内的357个动物物种和1023个植物物种。
新物种被命名为绵糖族,对方很喜欢这个名字。
电话出现并快速普及,有线通讯成为主流通讯手段。
Elliot与Kyra的故事*1
为了消除魔族的威胁,人们每年都会从孩子当中,选出一名具备资质的神圣使者。
故事中的这一位幸运的少年,名为Elliot--
天空是深沉的蓝色,教堂的纯白尖顶矗立在晨光中,受难的圣者的雕像上凝聚着一个灼目的光点。
在教堂前拥挤却安静的广场上,在无数市民的目光下,少年缓缓地走向主教的面前,一身宽大的长袍被风轻柔地向后扬着,阳光照耀着那洁白无瑕的绸缎,仿佛跃动的碎金。他躬身、行礼、向着面前的主教老人展现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
「少年Elliot--」
「我们为你骄傲。你多么优秀、多么聪颖、多么高贵,多么与众不同!」
「从今以后,你将在这条神圣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上帝保佑你。上帝保佑我们!」
Elliot转过身,很勉强地笑着。阳光让他的脸上挂了些细细的汗珠,却没能改变那苍白的脸色。
「为他欢呼吧!」
他认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台下那如雷一般的欢呼声灌进耳膜时,他仍旧身体一颤。无数的人们高高挥舞着手臂,异口同声的呼喊仿佛潮水一般猛然涌进闷热的午后空气,聒噪蝉鸣般的人声在阳光里搅动着。
猎户的帽子、士兵举起的剑。农妇白色的头巾、贵族趾高气扬的手杖、女孩一扬一扬的麻花辫子、老者的白发与胡须、黄犬的耳朵、冷漠旁观的学者的眼睛。渐渐远去的赞美。渐渐扩大的蝉鸣。风。祈祷声。风琴奏出的反复旋律。儿时玩伴时隐时现的笑脸。父母眼中一闪而过的惭愧神色。叮当作响的金币。教堂下无人所知的宝库。黑暗一片。夜晚苦修中跳动的油灯。密密麻麻的古代符文。在那朦胧之中,他听见自己口中念着咒语,但声线却尤其遥远而陌生。
--光明……照见罪孽……将其化作灰烬……
--接受惩罚吧……汝等……背弃上帝之人!
咒言既出,光明立现。纯白的光辉吞没了书本,吞没了咒文,吞没了举起书的手,攀上少年的发梢。Elliot闭上了双眼,等待那光线的暴风雪散去。他的睫毛颤了颤,湛蓝的瞳孔缓缓扩大,而又紧缩。
迎面而来是闷热的风,耳畔则是火舌的叫嚣。跃动的烈焰缝隙里传出隐约的哭声。他听见忏悔声,虔诚可是微弱,终究消失于风。他看见惩罚的火焰熄灭,原处空无一人。他环顾周遭,周遭只有深沉的黑暗,头顶只有缄口不语的夜空,银河的光明斜斜流淌着,呈现漠然的冷色。他看见那些数不胜数的正在燃烧的星星,光辉涨起,在漆黑的夜空中晕开,一切遂渐渐地被吞噬成为灼目得难以逼视的白色。死亡的白色。
就像地狱一样!--
少年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一个女孩正坐在他旁边,手里把某种动物的生肉放进口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末了,还不忘不紧不慢地舔干手上沾染的血迹。见到少年醒了,她才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猎物扔到一旁。
「早上好!我记得你们人类是这么问好的。你做噩梦了吧!脸色简直像枯叶似的!」
「Kyra…」
「哎。」
「你们魔族相信神明吗?」
「嗯……他好吃吗?」
「--Kyra!这孩子不懂事。抱歉。」
Elliot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他也有点想知道天神好不好吃。或者,吃不吃人?
传说故事-土之篇-
这个故事只说给你听:
从前,在大陆遥远的西方,起伏的群山之间,曾经静悄悄地孕育着这样的一个村落。它不算太大,顶多有几十户人家;小巧的木屋稀疏地排布着,鹅卵石铺就的道路简单但是平坦。那儿的人们既能嗅到花朵的芬芳清香、听见鸟雀清脆的啼鸣,又能品尝树上甜美的果实。庄稼丰收,牛羊成群;总之是过着非常平静、无忧无虑的日子……
「早上好,Odelette。准备出门了?」
「嗯。伯伯你也早。」
平淡的每一天就是这样开始的。Odelette是我的名字;我今年17岁了,无论是在活计上(「哟呵、哟呵,真沉」)还是在买卖上(「葡萄只要五个铜币--苹果要七个--」)还是与人交往(「晚钟响了!大家都辛苦了!」)的方面,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嗯?裙子被挂住了。--有个小女孩抓着我的裙角。黑眼的女孩,她在看着我。
『你应该还有要做的事才对。』
「…哎?」
我似乎只是愣了愣神,但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
嘀嗒。
时钟的指针移过一格。
我貌似是第三十五次翻身。阴沉沉的天花板看起来时远时近。
「Odelette,你没事吧?」
「啊…没事啊…呼啊……」
就是有点困。我的姑姑很爱操心。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做也不迟啊。」
「姑姑,你去过山外吗?」
「什么?不!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山是神圣的。」
「我在想山外是什么样的。」
「你现在先睡着吧。」
但是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睡着呢。
好困……。
「Odelette!你要上哪去?」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辨认晨雾之间的道路上,冷不防没注意到背后伯伯的出现。他正挑着担子,担子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
「去山--」我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了,忘记了伯伯和姑姑和这里大部分的孩子们都认为巨人一般的山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去拜访住在山里的上帝啊。」
「那样的话和我一起走吧。我也正好要给他送去祭品。」
这对我来说很新鲜,走在树木遮掩的山坡上,看到晨光缓慢地从山脊背后涨起,然后将雾气映成薄薄的金纱。抚养我长大的伯伯今天也是笑眯眯的,只是额头上有些辛苦的汗水。
「我以为你要翻过山,到山外去。」
「……怎么会呢?」
「因为有个孩子翻过山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哇…我希望他还好。」
「是山在守护我们。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受着山的护卫。」
「哎?」
「你一会就会见到了。」
我觉得有点古怪。大伯健步如飞地在神秘的山路上拐来拐去,让我脑袋晕晕乎乎的。
『好好想想他说的话。』
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这次没有什么拉我的裙角,只是一阵风拂过,扬起了我的头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的时候,我只发现自己已经处在半山腰了;村庄被重叠的绿色环抱着,看起来像是孩子用泥土捏成的那样小。
「不要回头看。」伯伯突然这么告诫我。
『不,哪里都要瞧瞧才行。』一个不同的声音说。
山顶近在眼前。我的伯伯停下了步伐,虔诚地将肩上的担子放了下来,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伯伯?」
「嘘。听。」
『人类啊……感谢你们的到来……』
『只要你们继续保持你们这般纯洁的心……我们就会永远护卫你们无忧无愁……』
模糊的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不。在附近才对。
山顶的劲风把周遭的树木吹得哗哗作响,有那么一丛显得不太自然。我眨了眨眼睛仔细看着那一处;后来没克制住,索性跑了过去盯紧了它。
「谢谢您,山之神明啊……」
「伯伯,这儿似乎不太对头……」
他没有回话,我便试着拨一拨附在地面上的灌木。那些矮小的树丛很不结实;原来底下的并不是泥土而是石板一样的东西。
「伯伯?」
恐怕他还专注于膜拜,我找来一根树枝把那石板翘了开去。地面上露出一长串通向下方的台阶,而且似乎并不暗。
「伯伯……」
『哪里都要瞧瞧才行。』
我想起这句话,咽了咽口水。
「有人吗?」
「或者,有神吗?」
『来者何人?』
我忙着一边迈下台阶,一边查看岩壁里嵌着的闪烁发亮的宝石。有蓝有紫的梦幻般的颜色一直照耀着我的前路。
「我叫Odelette…喜欢吃苹果和唱歌谣…」
『给你苹果和歌谣,回去吧!』
「我还喜欢看到你的样子和来到这条路的尽头!」
『……』
我正伸出脚,突然脚底印上了平地。吓我一跳--所幸没有摔倒。同时台阶上有许多红色的圆形--是苹果--滚了下来。
苹果的味道尝起来不错,甜丝丝的,又很多汁。
「谢谢你啦!但是你在哪儿呢?这样我没法向你道谢!」
『你踩在我的身上呢!』
听到这话,我立刻向后跳了一步。
「哎?这样可以吗?」
『没用的。我就是这座山。』
「哎?那我进来的地方……」
『是我的嘴巴。请放心。(太好了。以及我没有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哦)』
「我该怎么叫你呢?」
『「山峦之神」,就这样吧。』
「小山,是你一直在守护着我们吧?」
『是的。不过是「山峦之神」…』
我不停地四处张望着。人们说唱歌有两样发声的方式,一种是来自肚子--小山的声音大概就是来自他身体内部,就是我现在呆的这个大厅才对。难怪声音显得非常洪亮。
『现在的人们生活得很幸福。我也乐于看到这一点。』
「那你知道山外是什么样子的吗?」
小山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突然发出了一阵隆隆的声音,说明他生气了…也可能是闹肚子?
『什么?不!我保护了你们这么久,你还想着要抛弃我吗?』
「哎?不会抛弃的!小山是我见过最可爱、最翠绿的小山,而且还很雄伟--」
我的安抚一点用处都没有。隆隆的声音更响了,摇晃带来的碎石和泥屑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想起山顶的伯伯,他还好吗?
『如果你想要知道山外是什么,那就随你去好啦。那边有瘟疫、炮火、肮脏的气味,恶龙、魔鬼和猛兽。他们将把你杀死,变成泥土……或者别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的行为危险极了。』
我想起我的大伯和姑姑,又想起那些阳光明媚的早晨,奶牛、田野和稻草人,情不自禁地又咬了一口苹果。
『你没有听人说吗?有个孩子翻过山,再也没有回来……』
「小山,你太担心啦。如果我们会变成泥土的话,可怕的事物也迟早会的。你凭借这样,就能永远保护我们吗?」
又有不少泥土落了下来。我不得不抖落身上的灰尘。
『那好吧。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带着我的力量去旅行吧。代替我照看人们。如果村庄里的人们因此而痛苦,那么都是你的责任。』
在厅正中浮起一颗宝石。适应了小山肚子里的昏暗之后,那光芒令我眼睛一酸。我按着小山说的,把手放了上去。
『你…这就答应了?』
「嗯。我会带很多苹果来报答你的。」
字数:8355
第一章 袭击
过场
夕阳即将逝去,夜幕将至,有这样一群人走在罗尔的商业区中,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尽管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但是也没有人会感到惊讶,毕竟这里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全王国乃至全世界的人都会来,所以会有各色各异的人,有的人甚至比这群人还要显眼。他们总共有10个人,高矮胖瘦均不一样,有一个人还能很清楚的看清是女性,其中一个人走在最中间,应该就是这群人的首领了,他们就这样穿过了商业街并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中。
1
天色渐渐变暗,丽莎莉亚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准备赴宴:
“天色不早了,姐姐我得去宴会喽,等宴会结束了,姐姐我再来陪你好吗?”
“嗯。。。。。。”
“没事,不会过太久的,而且可以趁这个机会再跟你爸爸说说这事,让他取消这个婚姻,量他也不敢在大众下发火。”
“不必了,丽莎姐,我打算明天就跟爸爸说我答应这桩婚事,不用再跟他说什么了。”
丽莎莉亚吃了一惊。
“哈?你不是一直不想答应这桩婚事吗?怎么现在又答应了?”
叶卡琳娜先是低了下头,片刻后,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说道。
“这件事从一开始爸爸就是对的,如果我能答应这桩婚事,就能解决太多的问题,我不能再因为我的任性而给爸爸添麻烦了,而且,我也不希望丽莎姐跟爸爸吵架了,没关系,我会尽量的去喜欢哈莱特公子的。”
叶卡琳娜说完便露出了微笑,丽莎莉亚看着她,感觉到了一股坚强的意志,能看出她并不后悔这个决定。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姐姐我就不会再干涉这件事了,而且,你的眼神这么坚定,姐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总之,姐姐我一直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行了,姐姐我这就走了,你回房间里休息吧。”
丽莎莉亚准备要走的时候,叶卡琳娜叫住了她:
“对了,哈莱特公子今天也会在吧,果然还是得去打个招呼。。。。。。”
“他不会来哦,魏德华公爵今天早上便送了一封紧急信件说公子生病了,不能来参加宴会。”
“啊。。。。。。是这样啊,好吧。”
“所以你就回到房间里休息就行了,不会有人责怪你什么,放心好了。”
“嗯。”
说完,丽莎莉亚便扬长而去,叶卡琳娜也要回去自己的房间,正当他她备走时,突然听见了好像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是从刚才丽莎莉亚的桌子上传来的,她走过去一看,原本完好无损的瓷制盘子裂开了一道裂缝。
“这!,不详的征兆!”
但后来,叶卡琳娜认为自己应该是想多了,毕竟这次也是罕见的【九英雄】都在场的宴会,不会有人敢在这天发动袭击什么的,之后她还是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2
丽莎莉亚来到宴会上,这场宴会跟以往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来的人总会不一样,但是宴会总是举办的话也会让人觉得没意思,她现在深有体会。
“跟人随便说点什么,再吃点什么就结束吧。”
“哦呀,迟到的魔女竟然还想早退吗?就算不为了国王,为了我你还是留到最后吧,毕竟这里漂亮的女人除了你也就王后了,但我总不能在国王的面前跟王后伴舞吧。”
丽莎莉亚转头一看,其实就算不转头,她也能猜出是谁,一般能说出这么轻浮的话的也就只有“第五英雄”【圣火骑士】迪拉德·詹姆斯,他有着一头精致的金色短发,平时的话能看见他那长长的前额刘海,但今天是重要的宴会,所以他将他的刘海全都梳到后面去了,露出全部额头的样子,他还有一双翠绿色的双瞳,尽管今年已经36岁了,可他依旧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容貌,几乎从未缺席过任何一场宴会的他已经是人尽皆知。
“你还真是喜欢宴会啊,老实说,我对于这种宴会已经很疲倦了,一点新意都没有,见到的人说的也都是些客套话。”
“哦?我记得当初你第一次参加宴会时还是很开心的,不停地在宴会上吃啊吃,最后还喝醉了酒,当时你说的酒后说的话真是太有趣了,比如。。。。。。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迪拉德列举了很多当时丽莎莉亚酒后说的话,听的满脸通红的丽莎莉亚用愤怒的表情马上发出了警告:
“如果你再敢提当时的事,我就把毒水灌进你的喉咙里!”
“开玩笑,开玩笑的啦,你的毒水我可不想再尝一次了。”
“真是的,不过,话说回来,真是不可思议,以前的我从未想过能参加这种宴会。”
“是啊,已经十六年了,过得真快啊,我们的岁数也不停的再长啊,你也从当初的小萝莉变成如今的御姐了,当初你的胸是如此的贫,而现在发育的实在太好了,啊,真是励志的故事啊。”
“呃。。。。。。你的话总是充满着性骚扰的味道,小心我在你的酒里下毒,然后把你的尸体扔出去喂狗!”
“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那么,这位漂亮的女士,能和我跳支舞吗?”
迪拉德说完便单膝下跪,左手背后,伸出右手,手掌朝上对着丽莎莉亚。
“我说你的脑子是有问题吗?刚对我说出那么流氓的话,还要我陪你跳舞?”
“我相信你会接受的,你一直都是这样,我的女士。”
“呃。。。。。。”
此时的丽莎莉亚满脸通红,她知道迪拉德以前曾经不止一次的救过她的性命,她一直很想报答他,但却不知道如何报答,于是每次只要是她自己和迪拉德同时参加的宴会,她都会和迪拉德跳舞。
“反。。。。。。反正也没事做,就陪你跳好了。”丽莎莉亚依旧满脸通红,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朝下地接过迪拉德的右手,两个人很默契地跳起了舞。
过场
一般来说,站岗的门卫这个职业几乎是最无聊的一个职业,因为你需要不停地盯着一个地方,而且还不能随意走动,门卫当然是如果有情况就马上汇报给里面的人,让里面的人做好准备,可是没有情况的时候,基本上也就是干站着,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还得穿着厚重的盔甲,拿着厚重的武器,又得经历着炎热的夏天和寒冷的冬天,简直不像是人能干的活。
好在这次的国王还是比较关心士兵的情况,原本一个门只需配一个门卫的地方都被配成了两个,虽然从效率上来讲一个人两个人没什么区别,但至少可以聊天了,而且在夏天的时候可以在盔甲里面少穿些衣服,冬天的时候则是在里面多增加些衣服,然后增加了很多轮换班次,毕竟现在也不需要打仗,士兵闲着也是闲着。
此时,罗尔宫殿大门下的两个门卫,正在聊天,其中一个门卫打了一个哈欠。
“啊。。。。。。我说啊,还没到换班的时候吗?”一个看上去很懒散的门卫对另一个门卫说到。
“别着急,应该快了,我们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下一班的人应该快到了。”这个门卫则正相反,看上去好像还能再站个两小时都没问题。
“不行了,我快困死了,好想睡觉啊。。。。。。”说着他就坐下来,慢慢地闭上双眼。
“喂,别睡啊,要是被人看见的话,我也得跟着挨骂啊!快点起来!”
“可是啊。。。。。。”
“真是的,现在的士兵怎么都这么懒散。”
从这位门卫的脸不难看出他已经有些年纪了,实际上他确实是个老兵,而且之前也一直是在站岗,他已经站了二十年了,两个小时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刚说完这句话,门卫无奈地朝前看了一眼,突然,他看见了一群穿黑斗篷的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嗯?!他们是什么时候站在这的?”老门卫心理想着。
“喂!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老门卫对他们吼了一声。他的嗓门也同样惊醒了旁边打盹儿的门卫,他马上站起来,拿武器指着他们,不过,这其实没什么用。
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老门卫转头一看,另一个门卫的心脏已经被贯穿了,流出大量的血,倒靠在了门前,他无疑已经死亡。此时的老门卫马上就意识到他们这群人来者不善,然后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口袋里的魔法信号弹,那是一种非常常见并且廉价的魔法道具,只需要将这个信号弹使劲一捏,这个信号弹就会往天上发射,附近的人都能看到而且还能听到巨大的声响。
不过,老门卫突然觉得自己的视线晃动的很厉害,而且自己好像已经躺在了地上,但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原因了,因为他的头已经被砍掉了,他的身体也随之倒下,手上的信号弹没能来得及发射出去,也掉在了地上。这群穿黑斗篷的人确认两个门卫已经死亡后,便从大门进去了。
3
“目前王国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这多亏了你当初的提议啊,魏德华公爵。”说完,加勒温国王便拿起酒杯,想与魏德华公爵干杯。
“哪里哪里,这也多亏了陛下愿意听我的建议啊,要是换成以前那个昏庸的皇帝,我的建议他早就当成耳傍风过去了,来,为了新生迦太尔王国,干杯!”
说完,魏德华公爵与加勒温国王碰了杯,然后双方便坐下来了。
“不过,我听说陛下您与公主殿下一直在吵架,难道是因为联姻的事?”
“呃。。。。。。哈哈,当然不是,我们是因为别的问题吵架,让您见笑了。”
“哦,是这样啊,如果是因为联姻的事导致你们父女关系不好,我这就去向公主殿下道歉,毕竟是我提出的这个建议。”
“没事没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的女儿还是会以大局观为重的,放心好了。”
“切,明明是被你这个老顽固逼的。”在一旁与迪拉德跳舞的丽莎莉亚小声嘟囔道。
“嘛,毕竟家丑不能外扬啊,如果让老公爵知道这事的话,会闹出很大麻烦的,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们这么做,但很遗憾,事实证明老公爵的提议是正确的。”迪拉德也小声说道。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无视自己女儿的人权啊,叶卡琳娜真的太可怜了。”
“我知道你很喜欢公主殿下,不过,你刚才不是说公主打算妥协了吗,这事就让他过去吧,而且那个哈莱特公子,从之前宴会上的接触来看,他并不是什么坏人,而且他好像还真的挺喜欢公主的。”
迪拉德回想起之前几次宴会上与哈莱特的交流,只要一提及公主的事,他的脸很自然的就红了起来。
“好吧。。。。。。哦。。。。。。我可怜的叶卡琳娜。”
丽莎莉亚话音刚落,门口突然爆炸了,站在门口边上的人被轰飞的很远,有些人马上去查看那些被轰飞的人,而剩下的则注视着爆炸的源头。此时,从烟雾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他的身材很高大,即使穿着斗篷也能看出他那健硕的肌肉,手上拿着一把巨型的长柄斧子,有类似冰块的东西附着在斧刃上,他把斧子抗在肩上。
加勒温国王反应很快,马上就对【九英雄】说道:
“凯文斯奇,你保护着公爵离开这个地方,卡尔卡恩,你去找公主。。。。。。”加勒温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好像很重要不能让别人听见,不过,那个拿着大斧子的人正一步步往这里逼近。
“我明白了。”然后卡尔卡恩使用了一个空间转移魔法,传送到别的地方去了,与此同时,加勒温国王继续发号施令:
“依修达尔、蒂娜,你跟着我就好,其余人赶紧把其他客人护送到外面去,顺便拿上自己的装备。”虽然宴会里不让携带武器,但是【九英雄】的武器装备都放在离宴会的不远处,他们在护送的同时能顺便拿上。
“不,我要去叶卡琳娜那里。”克里斯蒂娜显然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她眼神坚定地看着加勒温。
“好吧,你去吧,注意安全,蒂娜。”
“你也是,亲爱的。”随后,克里斯蒂娜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迪拉德,他就交给你了。”
“遵命,陛下。”
随后,加勒温就往后面走去,离开了宴会现场。
迪拉德在【九英雄】里最特殊的地方在于他既会使用魔法,也会使用物理攻击系的武器,从表面上最明显的就是他那把附了火焰魔法的骑士长枪,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让装备直接飞到自己身上。
很快,迪拉德就全副武装地站在了那个拿着斧子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面前,这个人似乎并不着急,他只是缓缓地走过来。
“迪拉德,我也来帮忙。”丽莎莉亚准备要使出魔法,确实法师是不需要装备的,即使全裸也可以战斗,【九英雄】里有三位法师,其中的卡尔卡恩已经被陛下派去做别的事情,另一个的沃德里克则需要用光魔法保护着所有的贵族成员,无法腾出手来战斗,所以只剩下丽莎莉亚了。
“不,你去其他地方警戒,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次袭击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不是我们两个人就能瞬间解决的敌人,如果让他一个人牵制住我们两个人的话就正中对方的下怀,刚才陛下也是这么分析所以他才会让其他英雄先各处护送贵族成员,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他们肯定不是毫无准备就来的。”迪拉德非常快速的说出自己的分析,对方也依旧缓慢地往前走。
“。。。。。。我明白了。”随后,丽莎莉亚也离开了宴会现场。
现在整个宴会房间只剩下迪拉德和这个神秘的拿着斧子的人,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离迪拉德只有数步远。
“你看起来并不着急嘛,我想以你的能力从刚进宴会的时候就可以砍死不少参加宴会的贵族,但显然你的目标不是贵族,你的目标是什么!”
“迪拉德·詹姆斯,终于只剩下你了,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我也要让你尝尝我的痛苦,让你后悔当初与我作对!”这个袭击者终于开口了。
迪拉德从他的口气可以听出对方认识自己,但他自己光听声音分辨不出是谁,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对方好像是想解除他的疑惑似的把斗篷上的帽子拿了下来。
“不!这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有人能从极寒地狱里活着出来!”
迪拉德很是吃惊,他确实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4
叶卡琳娜原本在房间里借着魔法灯光看着书,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把她吓了一跳,然后她马上换好衣服,向门那走得时候,听到了有人在敲门。
“是谁?”
“是我,公主殿下。”
叶卡琳娜听出了是卡尔卡恩的声音,虽说丽莎莉亚对她最亲近,但这并不代表她从来没跟其他英雄聊过天,说过话,只是没有丽莎莉亚那么频繁而已。
随后她打开了门,卡尔卡恩看上去并不强壮,他又瘦又高,今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看上去很像一个贵族成员,不过他长着一副成熟中年大叔的脸,乌黑的波浪头发比较长并用绳子系上留了一个辫子,他的年龄确实也如他的相貌一样,还有一双罕见的红色双瞳。
“发生什么事了?”
“宴会遭到了袭击,陛下让我来把公主殿下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九英雄】不是都在吗?有严重到必须去到某个地方避难吗?”
“这次的袭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陛下考虑到需要将你转移到安全地方去,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随即,卡尔卡恩用魔法从空气中打开了一个传送门,他之所以被称为【时空法师】是因为他是这世界上少有的会空间魔法的魔法师,而且他甚至还会这个世界上只有几人才会使用的时间魔法,【时空法师】因而得名。
“等一下,还有我。”克里斯蒂娜从远方跑过来,不过她今天宴会上穿的裙子真不适合跑步,所以跑的不快。
“克里斯。。。。。不对,王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不是跟在陛下身边吗?难道陛下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我自己要求来的,毕竟我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女儿。”说完便冲着叶卡琳娜微笑。
“妈妈。。。。。。”叶卡琳娜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好吧,既然这样就一起走吧。”话音刚落,旁边的传送门突然自己关闭了,从卡尔卡恩略显吃惊的表情来看并不是他干的。
“这就要逃走了?未免太快了点吧。”
从走廊深处出现了一个人,他也穿着跟刚才袭击者一样的黑斗篷,只不过他比那个人更瘦小一些,刚才那句话就来自于他。
“能关闭我的传送门,看来你也是一个会使用空间魔法的人,啧,真麻烦。”
叶卡琳娜从书中读到过空间魔法的传送门可以被同样使用空间魔法的人关闭,所以传送门这招无法跟同样使用空间魔法的人使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见那个人笑而不语并缓步走过来。
“不行,无法在他面前使用传送门,必须得离开他或是打倒他,但打倒他的战斗势必要波及到王后和公主,怎么办?”此时的卡尔卡恩内心很是纠结。
“我来拖住他,你快带着叶卡琳娜离开这里。”克里斯蒂娜开口了。
“不行,我不能丢下王后,你得和公主殿下一起逃走,我来拖住他,你和公主先走。。。。。”
“我们娘俩要是在路途中遭到其他人袭击怎么办?你能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我。。。。。。”卡尔卡恩很清楚敌人会有很多,很有可能他们会在路上遭到袭击,用传送门是最安全的方式。
“而且我也会使用魔法你忘了吗?我想我应该可以拖住他一会儿,在这期间你赶紧离开这里使用传送门把叶卡琳娜传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行,这太危险了,还不清楚那个家伙还会什么招数,所以。。。。。。”
“带着叶卡琳娜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命令!”
“。。。。。。”卡尔卡恩看着正在慢慢逼近的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迅速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我明白了,之后我会赶回来救你。”说着就抱起叶卡琳娜,迅速地离开那里。
“妈妈!”
“叶卡琳娜,联姻的事我很抱歉,没有帮着你说话,默许了你父亲的决定,至少现在我也要做些像是母亲才做的事——保护自己的女儿。”说完便回头冲着叶卡琳娜微笑。
叶卡琳娜隐约的感觉到这是她与母亲见得最后一面。
“俗套的离别剧结束了吗?”那个人用嘲讽的语气对着克里斯蒂娜说道。
“嗯,结束了,然后就请你去死吧!”说完,克里斯蒂娜使出了自己的魔法,只见她的双手上有着微型龙卷风,随后双手合璧,向前发射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横着的龙卷风尖部的位置笔直地刺向那个人。
按理说,这招是一种贯穿系的魔法,可以穿透对方的身体,在狭小的走廊里使用这招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虽然对方可能是空间魔法师,但风的速度加上克里斯蒂娜施法的速度不会给他机会划出传送门,就算没能贯穿他也应该可以对他造成巨大损伤,但是,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毫发无损的人。
“怎。。。。。。怎么会?!”
“你们似乎把我理解成了空间魔法师,想法是不错,也合乎逻辑,但很遗憾其实我并不是空间魔法师,我一点也不会空间魔法。”
“不会空间魔法怎么可能能关闭传送门?!”
“要说你们的运气也确实不好,如果你们不是魔法师的话或许还能与我一战,魔法师在我面前不过就是个待宰的羔羊。”说完便拿出了一把匕首,从正面冲上来。
眼看快要到跟前时,克里斯蒂娜使出了风之屏障,可以通过强风屏障改变对方的攻击轨道,使其刺偏,只见那个人右手拿着匕首,左手却先随便摆弄了一下,克里斯蒂娜的屏障消失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刺进了她的腹部。
克里斯蒂娜口吐鲜血的倒下了,趴在了血泊之中,那个人随手把匕首上的血甩掉了。
“哈哈,所以说法师还是会点近身搏斗技巧比较好,万一碰上我这种‘魔法破坏者’时该怎么办呢?”说完便朝着卡尔卡恩的方向走去。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有风魔法袭来。
“所以说魔法是对我无效。。。。。。”
他转过身去发现魔法并不是冲他而去,那两道小龙卷风朝着天花板的方向飞去击中,掉落下来的岩石挡住了去路。
“果然。。。。。。你没看见的魔法是消除不了的。。。。。。咳咳。。。。。。”克里斯蒂娜趴着勉强地使出了魔法。
没错,刚才那两道小龙卷风在他转过身的一刻已经飞过了他的头顶,击中了天花板。
他看着被堵住的去路,脸上尽显愤怒的表情。
“该死,让【时空法师】逃走的话,计划会被打乱的,臭娘们,我本来不想杀你,但没办法,你只好去死了,反正只要不杀死【九英雄】就行。”
就见他笔直地朝着克里斯蒂娜走去。
“【九英雄】!?”
克里斯蒂娜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就是【九英雄】。
“没错,我们的目标就是【九英雄】,不过,你没机会听到后面了。”
只见他快速接近克里斯蒂娜,先用脚把她踢得仰翻在地,之后他用那把匕首以很快的速度直接插进了她的心脏,瞬间有大量的血从心脏位置喷出,血溅的那位“魔法破坏者”满身都是,还留有一点意识的克里斯蒂娜说出了最后的话。
“对不起。。。。。。叶卡琳娜。。。。。。对不起。。。。。。亲爱的。。。。。。”
5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卡尔卡恩和叶卡琳娜这边。
“好,到这里就行了。”
随即,卡尔卡恩再次打开传送门,叶卡琳娜看了看妈妈的方向,随后就和他一起走进传送门。
从传送门出来后,发现这里是离罗尔城城门里的不远处,一个马车的租用地附近,他们传送的位置是个没有人的地方,不过晚上本来就没什么人外出走动,所以就算传送到街上也不会有人看见。
“听好,这是陛下交待给我的,让我传给公主殿下您:如果直到明天早上我都没能来接你,你就坐上那里的马车离开这里,前往港口城镇塞尔迪亚,去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查莱斯·华莱士,他是我们的同伴,曾经与我们十个人共同辅佐陛下推翻了旧帝国。”
“等一下,十个人?不应该是九个人吗?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九英雄】。”叶卡琳娜很是疑惑,在她的认知里,或者说在整个世界的认知里,当初有九位英雄帮助加勒温推翻了旧帝国,从来没有十个人的说法。
“他在建国后就离开了,他说他的性格不适合在宫殿里,离开时还刻意跟陛下说永远不要在世人面前提起他,免得到哪儿都跟名人一样,真是个随便的家伙,不过,不得不承认,没有他我们或许永远也无法推翻旧帝国,现在还有可能生活在旧帝国的腐败统治下,所以陛下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的存在只有我们【九英雄】、陛下和王后知道。”
“他很厉害吗?”
“就这么跟你说吧,他远比你看上去的要厉害得多,他有一个称号,叫‘战斗技师’,如果有【十英雄】的话,他绝对就是这个称号。”
“‘战斗技师’?”
“没错,只要是跟战斗有关的事他都很擅长,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解释深层的含义了,你就记住‘战斗技师’和查莱斯·华莱士的名字就行。”
随后,卡尔卡恩从空间拿出一个褐色斗篷和一小袋钱,斗篷直接披在了叶卡琳娜身上,一小袋钱交到她的手里。
“这些就是你的路费,我这就回去了。”
“等一下,如果你没能来接我的话你们会怎么样,会死吗?”
卡尔卡恩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到。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说我们绝对不会死这类的话,我也知道这骗不了你,公主殿下,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说完,卡尔卡恩使用了空间转移这个只能自己转移的魔法。
“难道说,连丽莎姐也会,不!【九英雄】是很强大的,他们绝对会胜利的。”
叶卡琳娜只能一个人在原地祈祷。
与此同时,有多场战斗同时进行。
序--
十分普通的相遇,十分普通的故事。
但那份普通外表下的,却是十分美丽的花。
那是什么花呢?蔷薇?玫瑰?或是玉兰?
都不是。
黑色花瓣下的内心,是血染红的。
如果非要命名
我会称她为
——尤音
黑色的音律从花瓣浸出
其所承托的,正是
少女的孤独与永世的梦
其所继承的希望与绝望
造就了那个世界
火车前几节的车厢挤满了学生,相比之下后几节车厢的人显得寥寥无几,也安静许多。在偏僻角落的包厢里,传来了说话声,偶尔还伴随着笑声。季米特里看着特米帕尔校刊的笑话板块,旁边坐着安静看书的米丝蒂,活宝两姐妹瑞加娜和娜塔莉正在描述着她们俩惊心动魄的暑假历险,毫不在乎有没有人在听。
“噢!我终于活着走到了这里,我还以为我会窒息而死呢!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挤在一起,他们感觉不到空气是那么的浑浊吗!?”一名少女拉开了包厢的门,一头粉嫩的头发被扎成单马尾,血红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让人不禁在想,她又想到了什么恶作剧。
“奥菲利娅,你还是说话那么的直接,就像一条吐着信子想咬人的毒蛇。我真怀疑你是一个带有蛇妖血统的巫师。”米丝蒂合起书,看着气呼呼的奥菲利娅调侃到。
“亲爱的米丝蒂,我也不确定自己的血统,要知道我是一个孤儿。或许我有点吸血鬼的血统,以前孤儿院的大家见到我的眼睛就躲着我,好像我是饥渴的吸血鬼似的。”奥菲利娅从桌子上的篮子里拿出茶壶和茶杯,拿起魔杖敲了敲茶壶,茶壶有生命似的自己动了起来,把香浓的红茶倒入茶杯中。
“说起吸血鬼,我听赛琳娜说,学校新请来的教授是斯图亚特家族的继承人卡洛斯•斯图亚特。他好像是负责担任特殊课程。”瑞加娜从篮子里拿出饼干,咬了一口。这时又一名少女拉开了门,她用那一双桃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包厢内的情景,嘴角微微翘起。“嘿!我刚刚听到‘吸血鬼’三个字,希望我的听力没有下降。”
“当然!我们的西维亚听力一向那么的好!我们刚刚在讨论着学校请来的吸血鬼教授,你来的太及时了。”娜塔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红茶,“或许你可以给我们说说吸血鬼的故事,让我们多了解了解这个新教授。呃,我是说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被新教授的獠牙和我们的脖子有亲密的接触。”
“噢!我认为某些并不是那么想的,比如那个愚蠢的怀特小姐。”西维亚把行李放上了架子上,拿出一瓶新鲜的动物血液。是兔子的?还是麋鹿的?或许是人类的血液,这只有尝了才知道。
“优雅的怀特小姐肯定会这么说,‘吸血鬼一点也不可怕,当吸血鬼的獠牙咬破你的血管,然后你慢慢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吸血鬼,那是多棒的一件事啊!’”奥菲利娅古灵精怪的学着露丝•怀特的语调说话。
“那么我不介意帮她实现这个愿望”西维亚也用着奇怪的调子说话,逗得瑞加娜和娜塔莉咯咯直笑,米丝蒂无奈的摇摇头。
“我想我们快到了!”天渐渐黑了,火车上的广播响了起来,提醒着学生火车快到站了。季米特里站了起来催促着其他人赶快收拾好东西。六个女生经过长时间的旅途,完全没有感觉到疲惫,只想快点吃上精美的晚餐。
学生们依次走下火车,大家都跟着卡尔兰教授脚步略快的朝礼堂走去。没有人注意到有人掉队了,准确点来说没人在意。
“嘿!奥菲利娅,这边,快来!”幽暗的森林的黑暗处,有个人影朝奥菲利娅她们招了招手。
“赛琳娜他们在那边我们快过去吧!”季米特里快步走过去,其他人也跟了上去。于是一群人走进了让人望而却步的森林里……
特拉维斯1980年,伊利亚德,斯图亚特庄园
“法伊,只有这个办法了吗?奥菲利娅,她还那么小,怎么面对外面的困难!”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撒在了洁白的天鹅绒被褥上,一位犹如刚成年的少女般的女子,是如此的年轻。她轻轻啜泣着,给她原本苍白的脸增添了一份憔悴,猩红的眼睛带着渴望凝视着落地窗旁的男子。
“听着,贝琳达,这是唯一的办法可以改变我们女儿的命运,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相信着命运的安排!”叫做法伊的男子走到床边,将贝琳达拥入怀中,为她抹去从眼眶中流出的眼泪。
“我希望奥菲利娅作为一个普通巫师平安成长到十六岁!”
特拉维斯1980年,西瑞尔,迷雾镇
平日格外宁静的迷雾镇炸开了锅,精灵和人鱼无不议论着前几天来到这个镇子的一个孤儿,大家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名字是什么,只知道她有一个叫米丝蒂的雾精灵朋友,她还被摩尔根家族收养了。这让大家感到很疑惑,摩尔根可是西瑞尔地区赫赫有名的花神一族,为甚么会收养这么一个平凡的人类或者说是巫师呢?没有人能回答这一个问题,无忧无虑的迷雾镇居民过了几天后就把这件事遗忘了,仿佛这位孤儿从没出现过……
特拉维斯1990年,霍尔贝克,伊莱顿车站
“嘿!你暑假过的怎么样?”
“噢!我去了西瑞尔的海洋之城旅游,那里真是太美了!”
“听说了吗?学校好像请了新教授,而且教授是一个……”
“别管那神秘的教授了,快看特拉维斯日报,上面说斯图亚特家族投入大量资金在费罗伦斯中心城开了一家服装店!”
“太好了!我妈妈说吸血鬼们都品位高雅。”
今天是开学日,森林中的伊莱顿车站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平时安静的令人害怕的森林热闹起来了,学生们异常兴奋,每个学生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新生们则好奇的像小动物似得左瞧瞧右瞧瞧。火车声从远而近的传来,火车由一个小黑点逐渐清晰起来了。“快看!火车来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学生们变得更加吵闹,每个学生拿好行李,吵闹却有序地登上火车。森林安静下来了,只听到火车的呜呜声和偶尔的几声清脆的鸟鸣声,车缓缓地驶出车站,向着特米帕尔学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