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希言是一个18岁的中国高三学生,在一所昂贵而散漫的中美国际学校读书,成绩中等偏下,每天的时间都用在读小说,幻想,学校的剑道部和其他一千种有趣的事情上。他身高中等,容貌清秀,脸上却时常带着一种愁苦或者说是可怜兮兮的气质,脖子上挎着一副耳机,不管有没有听歌都戴在耳朵上,像在对所有人说,我不想被打扰,别靠近我。可一旦和他熟悉起来,他又是最快活最惹人发笑的一个。他总是故意吹一些夸张的牛,讲些特别幽默的笑话,有时候是自嘲有时候是嘲笑别人。故作严肃夸张的语气确保每一个听话的人都明白,他是在用说谎卖乖来逗乐,所以大家只是哈哈笑着,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嘲笑自己或嘲笑别人的话,或者生他的气。严希言最拿手的一个笑话是用一把包塑柄八角锤充做刀剑进行剑道表演,那是他有一次迟到还忘带自己的训练用剑以后老师借给他用来挖苦他的,但他浑不在意,做作地一本正经地挥着,惹得全部部员哄堂大笑,老师也忍俊不禁地乐了。
可对自己的性格和人生,严希言并不满意,他的自恋幽默之下是深深的自卑,而且他把一切都归罪在他的家庭上。严希言的父母是两个教地质的大学教授,分别在东北两个相隔一小时车程的大学教课。他很小的时候开始一周见一次父亲,每次父亲一回到家就会批评严希言的学业或者和严希言的妈妈吵架。妈妈是一个圆脸,温和不自信的女人,即使她每次当严希言的父亲指责谩骂过后都会抱着小严希言哭泣,清清楚楚地对孩子讲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有几次甚至说到了离婚,一等她冷静下来,她就又会说自己丈夫的好话,说他身上的幽默风趣和善良,说他有责任感。于是严希言只能忍着,心中充满着痛苦,因为他可怜他的母亲,而且靠着他父母的钱生活。严希言以为这种生活只能在他工作后挣了钱还清了对他父亲的债以后才能结束,然而他的大学生活还没有开始,毕业和工作直到攒够钱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过在他接到一封奇妙的录取通知书时,一切都变了。
每年的12月到3月左右的这段时间是美国大学的申请季,严希言的妈妈帮他递交了十几家美国电影专业的申请,因为她深切希望能实现严希言的愿望,让他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与严希言同年级的学生都在靠自己申请或者全权交给中介,他却只用每天把信箱里的信拿来交给他妈妈。
这天严希言下了楼,把邮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地拿上来放在桌子上,到了傍晚回家时却发现桌子上还留着一封闪烁着微光般奇特的信。自从他拿到了附带奖学金的录取书做为保底后,只要不是他的第一志愿,严希言就毫无兴趣。但这封录取通知书确是与众不同。它似乎有一种魔力,引着人去看。
“又来一封录取通知书?妈妈你怎么没拆开看呢?”他一边走到桌子前一边问拿着果汁走过来的妈妈。
“什么录取通知书?”妈妈奇怪地问,“今天只收到了广告。”
“就我手上的这封啊,也是广告吗?怎么不扔掉……”然而在他打开信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手指也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不同于其他美国寄来的录取通知书,这是一封由他完全不明白确又能看懂的文字写成的信。“感谢您打开了这封邮件,RITMO学院正式邀请独特的你入学……,我很荣幸地通知您,您已光荣地被我校RITMO学院所录取,将作为一位出色的代表与来自不同时空4个世界的学生汇聚,参与为期365天梦境一般的学习……人类(现代)……希奥特拉族(精灵)……亚弗列斯族(兽人)……尹月族(古老神秘人族)……由校长魔力维持的结界保护着各位,绝对安全……”之后是许多和普通学校网站上能找到的说明一般无二地图,校规(这些校规比严希言知道的美国校规严格多了),和填写各种资料所需的表格,表格结尾处写着“当你相信这所学校填好资料,一周后传送石会送你入学。”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他喃喃自语“RITMO?精灵?魔法?传送石?谁在整我玩……”这话说的好像他不相信这封信一样,然而他的动作神态和语言却表现出他对这件事没有一点怀疑。
“严希言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别吓妈妈?什么信?”他妈妈惊恐地问。
“妈妈,你没看到这封信吗?”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把信向妈妈的手上放去,信纸确确实实能碰上妈妈的手,而且在他两只手拉着信试图让信穿过椅子的靠背时能感觉到阻力,可这种阻力却似乎只有死物和他一个人能感觉到,而他妈妈的表现就像是他拿着空气在对她比划,感觉不到阻力。
这一定是个恶作剧,我应该对妈妈说我看穿了……他劝着自己,信纸上的微光似乎也因为他对自己的劝说消失了,好像一开始就是他眼花看错。然而严希言嘴上却说出了截然相反的话,“什么也没有,妈妈!我就是吓唬吓唬你,你不觉得我不仅当导演或者摄影师不错,当演员也是很称职的吗?我吓到你了?”
严希言想,如果是妈妈在整我,她听到这话,看到我的表现,就能推理出她的儿子相信了信上的话,甚至为此在对自己说谎,也许可能会因为儿子这么容易深信自己的恶作剧而感到担心或者不愉快。但是如果这封信是真实的,那么一旦我说妈妈在整我,而她没有,这情况会更糟,她会觉得我出现了幻觉。
所以在一瞬间之后,严希言违背了想向妈妈说一切的愿望,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撒谎,而且故意说的模糊不清。他的话也可以说是他发现了妈妈的恶作剧而顺着她的想法演出演技高超,也可以是他假装看的见一封不存在的信而演技高超。
他的表现天衣无缝,因为他在同学老师面前和妈妈面前是说惯了谎的。从不诚实却不带恶意的“作业忘带了”“我现在已经出门了”到为了好笑才说的“我怕不是天才?”“我知道你们都爱上我了!”不管是被识破还是没有,他们都会给严希言留面子而不选择揭穿,甚至随着严希言一同笑起来。这常年的经验让这让他妈妈立刻放下了心,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真是个弟弟行为!要挨一下打!“她笑起来说。这句网上流行的俏皮话是严希言上周刚刚教给她的。一个中年人在子女面前说这种话很让人不好意思,但严希言妈妈脸上天真的微笑和自然的语气使她在这种时候像是一个初中还没有毕业的孩子,没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嘿嘿嘿!”严希言也跟着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他已经忘记了RITMO学院这件奇怪的事,“那我回屋啦。”
“去吧,晚饭时候叫你”
可一回到屋,他像是一个中了一个亿的乞丐,狂喜和激动让他的脸几乎都变了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像一只濒死的老鼠一样轻声尖叫,又急忙把脸捂进被子了咯咯地乐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又喊了两声后表情凝固了,陷入了沉思,半晌又拿出了信重读了一遍。这一次读,他用手指指着,一个字一个字读出声,每读完一句都要思考一会儿,像是一个宗教徒在临终前读法典,深信自己进入天堂或地狱不取决于往日的言行而在于这一次朗读。
读完这一遍,信上的每一个字已经长在他脑子里了。严希言不禁想起童年的事而感慨,假如我在童年父亲教我背诵《春江花月夜》时也记得这样快这样好,那么一定能少挨一顿臭骂吧。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抛开去,用电脑搜索着关于RITMO学院,魔法,其他三种种族和其他一切信中提到的事。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他什么也没找到。严希言甚至在国内的好几个社交网站和论坛注册了新账号发了帖子,有的帖子里他用漫不经心好像在找一本小说一样的语气发布,有的帖子他神神秘秘像在说至关重要的事,有的干脆说的性命攸关。然而没有一个有回应,他又挂上了VPN,去了国外用日语和英语的网站找了很久,在社交网站上做了相同的事,还把国内外的地图,网上图书馆搜了个遍,依然一无所获。他想起了暗网的传说,但他的电脑技术仅仅能做正常搜索,因此即使想做什么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花钱雇人去查那么被骗的几率要比查出点东西的几率大的多,何况他连找人的途径都没有。
突然,他又想了一件事,自言自语道“假如……假如有人也知道这个关键字,顺着找到我怎么办?顺着网线……我可以说我在编故事,但是如果他们知道真相,那么我……”他瞬间犹豫了一下,可表情又立刻坚决起来,查也查过了,如果要是有灾难因此降临到自己头上他也只能认命。“如果真的有魔法,那么清空一切在人类世界记载的信息和媒体,阻止知情人交流,甚至让我忽视其他人发布的信息也有可能,或许其他人类和我在不同的时间线上?无论如何,从宿舍的大小和信中的解释方法来看,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人类……”
不是唯一一个“人类”!听听这句话!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情不可能发生第二次了。严希言想着,微笑着把通知书放在书桌上照了张相,照片在手机上正常地显示着,能看的见录取通知书的样子,但他并不慌张,他已经从妈妈爱笑却不喜欢戏弄别人的性格里以及这封信给他的奇妙感觉里确认了这封信的真伪。
现在只是需要最后一步的验证,他把录取通知书放进书包里,把手机充好电,下楼吃了晚饭,就上床睁着眼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来到学校,故意把信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开始叫人过来闲聊,然而没有一个人谈起信的事情,他又把信贴在课堂前面黑板上贴着的课程表上,贴了整整一下午,还是没有一个人说有关的一句话。最后他把手机放进课桌里,回到家里,给一个每天上晚自习的同学发了短信。
“靠!你在干嘛?王老头盯着呢”同学回复道。
“我手机忘带了,在我桌斗里。”
“就这点事?死死死死死死!”
“相册第一张有一串序列号,我申大学要用,今天12点截至了,大佬救我!”
同学没有再回复,像是没收到这条短信,但经过一整天的实验,严希言心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到了9点半,晚自习结束的时间,严希言的手机滴的响了一声,他抛下写的比平时工整仔细许多的作业,满心激动却故作不慌不忙的样子把手机拿了起来。
“煞笔!你怎么拍的这么糊?!我手机照你的手机相册都照不清楚。26388165429038971,我尽力了,不对的话你自己死去吧!”
严希言稍等了两分钟,打字
“谢谢大佬,输进去了没有错/跪下”
他平静地看着桌上,那里放着一张草稿纸。昨天他随便写了一串数字,用通知书盖住数字后拍下了给同学看的照片。
那串数字足有17位,是26388165429038971
严希言眼睛里满怀对神奇的冒险的兴奋,亮亮的。
他笑了。
主观角度太多,肝又已碎,只好上日记体。
啰嗦,小学生和流水账都是瑞坦不会写日记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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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1日
在监狱里老布就说过,把自己觉得不爽,想不通,不高兴还有其他操蛋的事记下来,有助于梳理思绪稳定情绪。那时候作为监狱里的唯一的心理咨询师,我必须听他的。更何况确实有点用处。不过自从被西尔弗接出来后这个本子很久没用过了。一个合适的牧羊犬能解决很多问题。但是也有些事情是不行的。所以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把今天——包括昨晚的事都记一记。
今天……确切的说,说从昨天就开始了。我们事后才知道我见到的那些都是幻象。不过在当时,火焰,艾米丽,我老爹老娘,可都活生生的和真实没什么区别。艾米丽,我可爱的小妹,幻想里她已经能算是个大姑娘了,却还是像往常那样掀我的被子,闹我起床。还有我的老爹在餐桌边看着报纸,老娘正端上一家人的早餐……见鬼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冰得跟跟冷库似的,又像是把心串在竹签上,在火里翻来覆去的烤,我自己也没法形容那感觉。我知道他们不真实,但老娘在朝我笑,艾米丽在抱着我的脖子撒娇,老爹还抱怨我的不正常的作息……就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地狱里的十二年就跟一个漫长的噩梦似的。
然而另一面的我却十分清楚这些都是假的。我已经十二年没见过艾米丽,连她现在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老爹老娘十二年前就死了。我亲手所致,亲眼所见,做不了假。我到现在还记得老娘漂亮温柔的手指化为一节张牙舞爪的焦炭,轻轻一碰就随风消散了。老爹只剩下一副玻璃碎掉的眼镜……而我——
(一团胡乱的墨团涂改)
我不应该再回想那件事。总之,西尔弗后来拽住了我。据他说他看到我的时候,我的大半个身体已经探出窗外。再晚上那么一点点,大概就只能看到窗下摔成一坨肉泥的我。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正被艾米丽拽着,跟着老爹老娘打算出门。老爹老娘已经在门外等着我了……
阿现在想起来,如果真是那样也挺好。由老爹老娘来收我这一条命,本该如此,我没有任何怨言。
然而西尔弗抓住我从窗户旁拖开的时候,那些幻象……爹娘,还有艾米丽,都跟晨雾碰到朝阳一般消散了。就跟昨晚一样。他说那时候的我像是被魇住了似的,叫也叫不住,喊也喊不听,只能将我按回床上。但我那时候只觉得是被人从一团梦境里给活生生拽出来的,浑身冷汗,抖个不停,胃里只犯恶心,只有抱住他才能感觉好一点。
西尔弗……西尔弗的碰触很好,很安稳,很……踏实。我认识他已经一年有余,但每次被他碰到仍然会被刷新,被强调这个认知。他比那些没用的药有效多了。当然,这是牧羊犬和羊的体质问题,我懂。就跟那什么雌性激素雄性荷尔蒙一样,生理问题,生理因素,生理现象。但这就跟求生意志是差不多的东西,渴了会喝水,饿了会吃饭,困了会睡觉。而一个在悬崖上方的钢丝上行走了十二年的人,一旦踏上踏实的土地是很难再抗拒那股安稳劲的。
人总是是很难抗拒本能。
为了驱散这个幻象早晨我又拉着他做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象影响,西尔弗一瞬间似乎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应该是个女人,因为他喊的是“Celeste”,一个女人名字。当然了,我当时是有点不爽,但很快也没余力能去想别的了。西尔弗的进攻又猛烈又凶狠,根本不留丝毫余地。我不得不承认……和他做的感觉比单纯被他抱着的感觉更好。这就像不仅从钢丝踏上了踏实的土地,还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昨天晚上我还有几分在上面的期待,不过现实和想象总有差距。
不过算了,这事儿不太重要。
完事后趁着床上抽烟的功夫,我向他问了一下“Celeste”是谁(我发誓我并不在意!)。这才知道他还有个已经死掉的前妻,是被人弄死的,多余的事情他也不肯多说了。要撬开这一类人的嘴总是很难。而且和死人争风吃醋也不是我的风格。
早晨晚些时候我们收到了心灵广播的通知,才知道这些该下地狱的幻象都是由于岛内一名羊的暴走导致的。说实在的,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能力为什么要叫做神的恩典,这明明应该是恶魔的诅咒。
西尔弗很明显也受到了这个能力的影响,尽管很微弱,但确实受到了。他应该也看到了什么,尽管可能只有很短的一瞬。这很少见。虽然由我来说很扯淡,但是我真的有点儿担心。他整个上午都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而我只好在这里尽些一些无聊的事来抒发心里的不安。
阿我必须停笔了。因为他在叫我一起出门。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司机!司机!抱歉……等一下……谢谢……”棕发的少女在最后一刻拎着箱子跳上中巴车,车门随后便关上。
司机是一个中年人,他问道:“小姑娘,你想去哪里啊?“
“欸……司机先生,您知道凝津市吗?”
“……这是哪里……”
“那么就去最近的温泉小镇吧。”少女在一个座位上坐下,指了指远处山口的一条路“走那一条。”
不久后就开到了温泉小镇,司机叫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少女:“小姐,到了。”
少女缓缓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看得司机心里一震。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开回去。”
“什么?”
“开回去……钱我付给你。不论多少钱。”
“哎……”
那年的八月,棕发血眸的少女在那一条路上面往返了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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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的门似乎好久没被拉开了,沙萝完成了每天照常的打扫之后就坐在吧台开始出神。
时间一点点流逝,这个小城市安静地如同死去一般。
她想了一会,打开最近的一个抽屉。开了之后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都忘了,草莓味的棒棒糖昨天全吃完了。
老板娘似乎一下子开心了起来,锁了民宿的门就开始去进货。
也算有点事情可以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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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少年拿起一对猫耳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叫住了后面闲逛的少年。
“岚桑你看!”
少年慢慢走了过来,看清了她手上的的东西皱了皱眉头:“又是猫耳。”
“嘛……这样多可爱?”
虽然口上嫌弃,但是还是拿起了猫耳放在了头上:“这样?”
“嗯嗯……好好看。”就差星星眼了。
“你啊。”把猫儿拿了下来,顺便敲了敲她的额头,然后就拿去收银台。
少女心满意足地看着,然后慢慢看到了外面的天气。
八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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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的灯光打在了少女的脸上,屏幕上是密集的DDOS监控图。
“这是个蜜糖罐你们攻击做什么……”
她自言自语道,然后果断开启了端口协议。
一个小时过后,对方溃不成军。少女起身和边上的少年击掌。
“耶。”
少年抱了抱她然后说道:“快去睡吧,都到八月一号的凌晨了。”
“那么,哥哥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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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很好,收工了。”
导演给出了令所有人放松的命令,男主角终于放松下来,揉了揉颈边的肌肉。早就等在一边的助理马上拿着矿泉水和毛巾赶了上去。
“草摩先生,袏先生已经来了半个小时了。”
袏一直会来剧组探班,助理们也熟悉他了。
到了休息室,果然看见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面,看见他后就给他扔来一罐东西。
冰冷的容器入手,是一罐啤酒。
袏微笑着扬了扬手上开过的啤酒喝了一口。
“怎么?打工结束了吗?”
草摩真一和老友撞了撞肩膀,随口问道。
“月初都不许我休息一下?”袏揶揄道
“可以可以。打工小王子也会想休息,真是难得。”
说完之后,两人相识一笑,再撞了一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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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吊灯,悠扬的乐队声,宽广的大厅里面充满了衣着华丽的男女,游荡在各个餐桌附近。
“小姐,小心。”他扶住了即将要摔倒的少女的腰,然后抬起脸,金发的缝隙之间露出了湛蓝的眼睛。
“布里萨克先生。”对面穿着名贵礼服的少女羞涩地笑了起来。
布里萨克才得以看清怀中少女的样子,红发黄瞳。
红发黄瞳啊……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勾出了记忆。在某个盛夏的月初,在哪里看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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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排骨!”
“麻婆豆腐!”
日本的一家中文餐馆,两个JK娘在争执晚饭到底吃什么。
“你个辣党!”
“你个甘党!”
边上的服务员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
“大邪教!”两人异口同声,然后都气呼呼的转过头去。
“不如……试试看我们家本月新出的菜?第一天半价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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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亲爱的妹妹!”
“你走开!”十分相似的两个人靠在一起,伊织朝阳勾着许睿的肩膀,许睿却一脸嫌弃的推开他。
“不要这么冷淡嘛,我来找你叙叙旧的。”
“有什么旧好叙的,走开!”
“今天是你上了我的爱人啊,我来询问一下感觉。”
“上你妹啊!放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歹我们跨越了国籍长得这样像,这是缘分啊。”
“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缘分啊你走开!”
如此欢乐的兄妹二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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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佐久间。”白发的南齐伸出手在对面医生的眼前挥了挥。
“佐久间?”
“嗯?”
佐久间医生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南齐先生,怎么了?”
“我们来比赛吧!”
“又比赛吗?”
对面南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们就来比赛发呆吧!如果我赢了就让我……”
“就让你出去娶老婆。”佐久间无奈的接了下去。
“对哒!开始吧!“南齐摩拳擦掌,然后就摆好了姿势准备开始发呆。
医生补充道:“如果你输了,还是要继续陪我一年。”
“这次我一定会赢的!”
“……”到底是何来的自信心啊……
“快开始快开始!我要去娶老婆了。”
“先赢过我再说吧……”
穿白色大褂的人说着就进入了发呆状态。
这样的话,凝津市剩下的唯一一个活物似乎是只有在民宿里一起发呆的老板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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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佬!为什么这次又是和你在一起啊!”
“就算桃生先生这么问我我也没办法啊。”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啦!放我出去!”
“别闹了车都开了。”
“每次都是在这个时候你好过分你下车啦!”
“……”
坐在后面的旅客们开始祈祷这次旅行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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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就是凝津市的故事。
为什么瞳孔会是血红的?
不知道呢……
只记得逃出教堂的时候,我呆在了桥洞下面里。我很喜欢吃东西,但是那种情况并不允许我出去找东西吃。
在实在想吃的时候,我就吃了自己。
很荒唐很可笑的一个决定,我吃了自己。
我先找了一块尖尖的石头划开了手上的血管去吸食血液。虽然有铁锈的味道,但是一旦接受这个味道后就会感觉血液美味无比。
虽然我感觉不到饥饿,但就是很想吃东西。
血液不停地流入食道,粘稠的,腥气的血液。
然后就开始尝试着用刀子刮开一小块肉。
然后是手掌。
小臂
胳膊。
我像个野兽一样吃掉了我的左手。
并且它会在之后的几天慢慢长好。
其实,还是里脊肉最好吃了。第十三根肋骨往下至盆骨,这一段只要拨开脂肪就是最嫩的地方。
就这样过了一年。一年对我来说不算很长的时间,但是对于外界来说足以放弃对我的追捕。在这一年里面我吃了我的左手二十一次。
出来的时候我看向了边上店面的玻璃。
血红色。
触目的就是血红色。
我在血红色里面看见了我自己。
发迹凌乱,穿着褴褛。如同最普通的穷苦孩子一样的我自己,有着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如同鲜血直接流入了玻璃体一样。
里面的店主跑了出来一脚踹在我身上:“哪里来的小畜生,别妨碍了我做生意。”
我被他踢翻在一边,然后默默地抬起头来看他。
他的表情从狰狞到了惊恐。
“魔鬼……!”
七宗罪里面有一宗,叫做暴食。
那我应该也算了吧,毕竟我吃了自己。二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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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可可小姐?……洛可可小姐?”
我从回忆中惊醒,面前失焦的画面一点点清晰起来。我面前是一个异色瞳的男人,看我清醒过来后就松了一口气,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
“抱歉……刚刚出神了。”
“没关系。还要继续吗?”他温和地笑了一下。
刚刚在闲聊中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洛可可小姐为什么觉得自己不是世人的一部分呢?”
为什么呢?
“唔……因为我不是人啊。”便自己笑了起来。
你要是世人,你就得是个人。
但是似乎没有人可以活到三百岁,磨牙吮血,甚至吃了自己吧?
“就算再怎么改变,您也终究会有回归尘土的一天,您也是世人。”
我耸了耸肩,无奈道:“可惜就是死不了呢,只要有一片皮肤,一根头发的残余,也会继续生长。”
“万物终有终结的一天。”
“唔……审判之日吗?”
审判日(JudgmentDay),又译作最后的审判,是一种宗教思想,在世界末日之时神会出现,将死者复生并对他们进行裁决,分为永生者和打入地狱者。在基督教神学中,指世界将要结束,决定人类命运的一天。死者会从坟墓中复活,所有人被召集在上帝的审判席上,每个人的最终命运将依他或她与耶稣基督的关系而定。古代犹太先知宣扬“耶和华的日子”,耶稣基督宣告即将到来的审判日。《启示录》中描述了坐在宝座上的上帝和“基督的审判台”。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肯定是被判下地狱的。
“愿您的灵魂终有一天得到安息。”
“……但愿吧。”
话说到了凝津市的第二天。
A组留守B组调查。在屋子里面呆厌了的少女悄悄溜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面有两张床,一张已经空了,是属于带B组调查的桃生幸世,另一张上面做了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本小小书。
“路德维克先生。”少女探进去半个头“能找您聊聊天吗?”
“嗯?”路德维克放下手中的书“好啊。”
少女便走了进来,坐在了另一张床上,问道“路德维克先生也是第一次来凝津市吗?”
“嗯?也许以前来过吧?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毕竟是流动导游?”
“司机先生也是一起的吗?”
“额……并不认识他呢。”
“欸……”少女眨了眨眼睛“您不想离开这里吗?”
对面的男人温和地握着十字架:“这些都是神的安排啊。”
……真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答案。
“洛可可小姐……”他问道“你喜欢圣经里面的哪一节?”
“你以恩典为岁月的冠冕……你的路径都滴下油脂。”
“这是……”
“诗篇65:11”
两人同时说出了答案,又不禁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喜欢这一句呢?”
“因为……”少女偏了偏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读着好听啊。”
……依旧一个不知道让人说什么的答案。
“我啊……其实小时候很讨厌圣经的。
“因为一直被人念啊,吃饭念睡觉念出去玩念,总之一直念啊念啊的。
“刚开始接触圣经的时候时候都不懂,不识字,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意思。所以修女就用给我讲诗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特别喜欢这一句。然后就记住了。”
她偏过头,平淡无奇的讲着幼年的事情,似乎还有一点吊儿郎当的感觉。也许在她看来……全部的生活就是一个RPG游戏,错误了重来就好了,不用纠结那么多。
路德维克看着对面的少女,叹了一口气。血红色的瞳色并不是什么正常的颜色,放在眼眶里似乎随时都会滴出血一样。可是那瞳孔里现在满满地装着不在乎。
“前进的道路必然是布满荆棘的,通往哪一条终点是由自己的脚步走出的。”他貌似严肃的说出这句话,没想到说完后对面的少女噗嗤一声,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啊呀啊呀,真像路德维克先生能说出来的话呢。”她靠在床头“我的道路可不是荆棘,它是悬崖。我必须摔下去粉身碎骨才能继续前进。”
“……愿上帝保佑你。”除了这个还能说什么呢?
“不他不会保佑我的。”少女眯起眼睛看他“他爱世人,不爱我,谁是世人呢?”
“世人就是你我。”
“不对哟。”她低下头拨弄着自己的发尾“世人是你,不是我。我不是人。活了这么久,他讨厌都快讨厌死我了。”
“按照这样的逻辑的话,乌龟不是恶贯满盈了吗?”
“……”
说得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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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还是要感谢了。”少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调查组也要回来了,要吃晚饭了吧?”
他收拾了一下,也站了起来:“那就走吧。“
“啊对了。“
“嗯?”
“晚间布道洛可可小姐回来吗?”
“……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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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凑好感度。
“洛可可?”他看了一眼我“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啊。”
“是吗?”我耸了耸肩“我无所谓。”
“洛可可艺术……享乐、奢华以及爱欲交织。你真的想要取这个名字?”
“我出生的时候正是洛可可艺术风靡的时候。”
“额……那为什么还想取这个名字?”
“试试看?”
“试试看……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试。”
“反正死不了。”我往后仰了一下,滚到了沙发上“人不作死枉少年啊。”
“你已经快两百岁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捂住耳朵不听“我可是十五岁的少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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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这里可以调查吗?”
已经是深夜了,房间里只能听见键盘细微的啪啪声。电脑屏幕映出的光照在少女有点惨白的脸上。
桌面上是一个恐怖RPG游戏的窗口。少女皱了皱眉头,果断存了个档然后去调查了有血迹的地方。
“啊呀。”
她小声说了一句:“又死了。”
已经是死了的快一百次了吧。
少女滑开椅子站起来,犹豫了一会便会床上躺着。躺了一会又起身去厨房烧开水。
虽然自己不用吃东西……
她将开水倒进杯面里面。
但是吃东西真的是一个很让人舒心的过程呢。
就算只是杯面也是一样的。
正在快能吃的时候,随手放在一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随手接起:“喂……”
杯面的盖子被揭开扔到垃圾桶里:“现在才凌晨两点叫我去做任务。”
“这和睡不睡没关系。”喝了一口汤“……好啦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快速吃掉了杯面,然后坐到了电脑前面。
离出发还有五个小时呢。
应该……能收集完所有死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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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可可小姐……”带着十字架的男人有点头痛的看着面前那个打量着一块冰的少女“还是不要作死比较好?”
“欸……这是作死吗?”少女偏头站了起来,不正常的血红色眼睛带着笑意看他。
“这么明显的作死……都看不出来吗?”
“……不一定啊。我进了不详的小木屋没死,我进了不详的医院没死,我还拿了个东西也没死……这里的作死一点都不好玩。”
“那也是因为你死不了吧……”男子扶额。
少女满脸都写着我不作死不舒服。在冰块前面磨蹭磨蹭磨蹭了半天。
“也许用热水浇一下?”
“……没用。”
“为什么QAQ”少女没用志气地坐在地上蹬腿“冰块一般都怕热水啊。”
“你撒娇也没用啊……毕竟这是灵异企划不是吗?”男子没办法地苦笑着。
“那用锤头砸?”
“没用……”
“用烤箱?”
“没用……”
“太阳晒?烤箱烤?盖个被子?”
“……都没有。”
看样子地上的少女都要哭出来了。
“某科学的不可抗拒力……太讨厌了啦!”
“所以还是放弃作死比较好吧。”
……QQQQQQQQQQQQQQQAQQQQQQQQQQQQQQ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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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是作了个死。
和晚桑一起去小黑屋融了个冰块。老板娘接了我们一锅清水和一个小炉子。
两个lo娘期待着作死能带来死亡,老板娘面无表情地在后面看着。
不可抗拒力的冰块终于融化,慢慢露出了一把带着不想气息的小钥匙。
切……
话说……这个清水能给老司机烫火锅吃吗?
我并不是神的信徒。
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不被容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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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进入neverland之前,我睡过马路,睡过下水道。在被研究所的人秘密追捕的时候我还住过两楼之间的夹层。
我的体质注定了我不会死亡,但是我并不想和他们回去。
躲在夹层里的那段时间,我耳边是老鼠爬动的摩擦声,呼吸中是腐朽的木头和不止多少年代的灰尘。我只能平躺下来,裸露皮肤处被木刺划破,又带着灰尘自动愈合。
那段时间我想过我为什么会经历这一切。我怨恨着我可以怨恨的一切。怨恨着母亲,怨恨着研究所,自然也怨恨着上帝。我怨恨他让我沦落到如此地步,我怨恨他给我如此的命运,让我苟且,让我残喘,让我如同最卑微的动物一样匍匐在地上爬行。
后来是个老修女救了我。她在睡觉的时候我本想偷偷溜出来,可是脚没站住就摔了下来。老修女面对惊恐的我并没有质问我为什么呆在阁楼上。她轻轻拂去了我脸上的灰,然后从口袋里掏了半天……然后给了我一根棒棒糖。
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接过那根棒棒糖了。应该就是满大街随处可见的CICO。
然后我住进了教堂里。老修女教我认字和说话。我最先认识的名字就是耶和华。她用虔诚的目光告诉我,耶和华是我们唯一的神。神爱世人。
对,他爱世人,他不爱我。谁是世人。
我在老修女的庇护下生活在教堂里,每天穿着黑色的衣服清扫教堂,听祷告。我在研究生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那个时候我洗澡都是别人帮着洗的。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如新生儿一样什么都做不了,都是她一一教会我的。虽然粗糙的斧头可能会磨坏我的手,质地不好的鞋子把我的脚压到变形,但不得不说的是,那段时间是我在最开心的时间。
修女姓柏蒂拉。她叫我安琪儿。其实刚开始叫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入教。但是她想叫就叫好了。反正我没有名字。
这样我在教堂生活了五年。五年中柏蒂拉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她将圣水沾在我脸上,问了我为什么不会成长。她面色很平静,但我在她瞳孔深处看见了深深的恐惧。
我告诉她,我生了病,所以看不出来。其实我在成长。反正她信了,并且嘱咐我尽量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纸包不住火。教区附近的人们开始传言教堂中出现了一个老巫女奇丑无比以吃小孩为生。当然这是我后来听到的版本。如果我之前就听到的话我不会等他们用玻璃来砸我窗户,我会直接出去踹翻他们。
总之郊区附近一群小孩子拿石头砸破了我的窗户。然后发现里面是个美丽如我的妙龄少女。
但是还是被发现了倪端。
毕竟十五岁和二十岁还是有区别的,而且是很大的区别。在这个见风就是雨的时代,什么是都可以让人想到恶魔和地狱。
在一个明媚的白天,柏蒂拉在外面的花园里松土。一群持着武器的人冲了进来就往教堂里面冲。柏蒂拉马上拦住了他们:“你们做什么!教堂怎么能乱闯。”
为首的人冷笑了一下,挥挥手就想让人把柏蒂拉绑起来。
“你们做什么!你们这样是侮辱了主!放开我混蛋!”
“柏蒂拉修女,我们都是忠于主的。”他说道“但是有人要赡养恶魔的话,就只能除掉了!”
果然我留着就是个祸害。
柏蒂拉拒绝让他们进门,一个人烦了之后就推了她一把,正好带着她放在一边的耙子一起倒了下去。柏蒂拉是面朝地到底的,耙子的一个头插入了她右眼。人的右眼可能是最脆弱的地方,后面0.3毫米就是中枢神经,只会痛一下下。
我看见了血从柏蒂拉身下流出。
但是柏蒂拉为我争取了时间,,他们都呆住了,并不知道是要继续这罪恶还是就此收手。我乘这个时候从窗户逃到了外面,把自己的身体整个卷曲起来藏在了木桶里面。
指骨,脚骨,桡骨都在缩进去的时候因为用力过大而断裂。我终于发现了这个傻逼玩意还有一个好处。我可以把身体摆成我想要的任意形状,只是我可能会瘫痪个四五天。
信仰的都死了,不信仰的还活着。
主啊,你为什么如此不恭。难道她还不够虔诚吗?难道她还不够忠心吗。为什么要独留我。
但是我怨恨不起来了。
因为神爱世人,这是柏蒂拉讲的。
因为上帝永远在我们身边,这是柏蒂拉讲的。
因为我们都是神的孩子,这是柏蒂拉讲的。
她给我讲了好多故事,创世纪,伊甸园,诺亚方舟,摩西。我呆在桶里的时候靠回忆他们来熬过浑身的疼痛。
因为是她讲的,所以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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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了一阵暖意。也许我原来披在身上的毯子成精了,在我把她踢下去之后又自己爬了上来。
睁开眼睛后,我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我面前。发现我醒了之后便温和地笑道:“洛可可小姐,您做噩梦了吗?”
“欸?”一动之下我才发现全身都是冷汗。那些记忆也许我可以表现的云淡风轻,但那些事情真的对我有点影响。
“路德维克先生,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您说。”他在我身边坐下。
“为什么信仰的有些人没有得到好下场,不信仰的人却可以长久?”
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洛可可小姐身边可有抽烟但是长寿 不抽但是短命的人?”
这个问题一下把我噎住。貌似这样想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有的人抽烟但是活得长,有的人严格自律却早夭。
“可是……上帝可以控制生死啊,他不赐福于信仰者吗?”
路德维克偏头想了一下:“您要看是什么福了。”
“比如说呢?”
对于我来说,福也许是第一天玩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完好无损,三百年的世界没有突然回到我身上让我变成一具僵尸。或者每天都能从口袋里拿出CICO的棒棒糖吃。毕竟这个地方似乎没有CICO。
这些算福吗?
“譬如我,我得到最大的福就是可有传播福音,可以接近神。就算现在死亡,我也并不会觉得失落,我已经足够充实。而且在审判之日,神必会让我回到他身边。”
我把下巴埋进毯子里。如果不是来凝津山,我很难想象会有如此喜欢布道的导游。也许在导游中路德维克布道最好,或者布道中路德维克导游最好。反正这两者居然融洽地结合在了一起。
“我没问题了……谢谢。”
他起身拍了拍我的头,便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什么是福?
什么又是罪。
为什么柏蒂拉不能活下来,我却能跨越这么长的岁月。
似乎没有什么答案,但是我的内心却平静了。
也许中午就是用来发现秘密的。
中午大家都在上面睡觉,然而南齐先生却因为某些原因睡在了楼下的沙发上。八月的天气炎热,就算在山里也会感到浑身不舒服。
他一直迷迷糊糊的晕着,保持在睡着与现实之间。突然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从楼上缓缓传至楼下,再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是……谁呢。南齐努力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金发少年轻轻地走在前面,似乎是不想被人发现。
“许……许睿?”
他撑起自己的身体,眩晕的视线渐渐恢复正常。走在前面的,的确是同行的叫许睿的瑞典游客。
“许睿,你去哪里?要不要我陪你去?”
前面的金发少年似乎没听见,却没有走向大门的方向,而是走到了工作人员的房间门口。
“喂,那里是不可以……”进去的啊。南齐把后半截话吞入喉咙里。因为他明显许睿敲了门之后,一个金发青年为他开了门之后两人一同进去了。
天哪……
刚刚那个人,是他们的司机先生……伊织先生吗?
#两个男人不告诉别的人情况下进了一个房间会发生什么!在线等挺急的!#
#天哪司机居然是基佬#
#听说司机还是个病娇基佬怎么办!#
#凝津山旅行团将何去何从#
瞬间无数个tag划过南齐的脑海,他犹豫了一会,本着为了十三个人着想的念头,悄悄地靠到了门边上。
“伊织先生!”
看来自己没有错过多少……南齐先生松了一口气,更加凑了上去。
“许睿先生……有什么事吗?”
“伊织先生……我……我……”
南齐听着,心里暗道不好,如果老司机被肛的无法开车的话那么就彻底出不出去了。他正思考着是上楼叫人还是自己单闯。自己单闯的话,两个人肯定打不过,说不定自己还要被绑起来被直播,但是上楼的话……万一他们动作太快就……
正在南齐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突然听见许睿说道:“你是不是……双胞胎?”
啥?
难道真正要被告白的是伊织先生的哥哥或者弟弟吗?
“啊……这个,是个秘密啊。我可是一条充满秘密的小青龙。”
“拜托伊织先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
“好吧……我是有个双胞胎妹妹,但是幼年的时候走失了。”
南齐先生松了口气。至少许睿还是直的。
“其实伊织先生!你没发现我们长得很像吗?”
“……嗯?”
“其实,我就是你的亲生妹妹啊!”
什么gui!吓死本宝宝了!!
在房间里里面的伊织先生默默放下了杯子,然后喷了许睿一脸水。
“哈哈哈哈什么鬼,这是你们新想出来的套话招数吗?!许睿你是个男孩子!男孩子啊!……卧槽。”
看样子伊织先生一定看到了什么!难道许睿真的是女孩子嘛!
南齐感觉全身发冷,再也听不见里面是什么声音。只是模模糊糊的听见老司机厉声说道:“这件事你不能告诉别人……现在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等南齐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司机已经举着斧头打开了房门,一脸狰狞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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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作响的嗡嗡声,南齐浑身冷汗地在梦中醒来,惊慌的看了看附近,然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一个梦。
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一个梦呢?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路过了他的房间门口,往楼下走去……
2015年8月1日
第一天上午调查,由桃生幸世先生带领我们进行。
分组果然被恶意的分为了两组,所有CP都被拆开。并且A组貌似唯一一个战斗力在调查开始不就就投入了他热爱的打工行业。
也许我们只能依靠据说能打死一头牛的小阳菜?
桃生先生看样子是一个开朗的人呢。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看着就好像随时会跨上单车然后拍拍后座。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还抱有幻想的我的确要醒醒了。
上午的调查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只发现了几张小纸条。虽然桃生先生一直在提醒【只是要熟悉流程,线索什么的……】,但是似乎大家还是有心有不甘的呢。
下午似乎发生了一点什么。
下午是和路德维克先生一起去调查公路和警察局。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从市出发,在山中停止的公路。也许凝津市和凝津山有什么联系。
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能否从这里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下午调查了监狱,用途中发现的钥匙打开了第三号监狱。
路德维克先生走在前面,看了一眼后转头问我们:“你们确定要进去了吗?”
“啊……”袏先生说道“如果打开了不能进去,会很难受的吧?”
路德维克先生叹了一口气,露出了身后的东西。
空荡荡的病房似乎只有不同的床和别的东西。
但只是似乎而已。
不过在这里,已经可以遇到鬼打墙,唯一一个活物老板娘,不明的进货渠道,完全死寂的城市。遇到一副骸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何况只有骸骨而已了,想尸变也没办法了。
话说一直很奇怪。去过中国的时候,中国很流行厚葬,但是似乎打开棺木很有可能遇到会动的尸体,通常还是罪恶多端的尸体。
骸骨和尸体不过是多了层皮肉而已,却把恐怖感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抱歉扯远了。
总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骸骨,靠在床边上。路德维克先生已经蹲在它面前,看我们都进来后,转身亮了亮手中的钥匙:“骸骨上面有一把小钥匙。”
Lucky。我暗道一声,不过想想,和骸骨放在一起的lucky,也似乎不是那么的幸运了。
那么监狱里唯一可以调查的东西就是床了。
“床可以查看一下吗?”“我可把床掀了吗?”“床垫可以割开来吗?”三个不同的要求发出,并且三个要求都同时开始行动。
袏先生刚刚拿出小刀,就听见轰的一声,床整个塌了下来。床上的洛可可……只能微笑着坐着【这里都不好意思用第一人称了0v0】
算了……床塌了,我的错。
路德维克先生的脸色似乎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也许对这位神的使徒来说,无论是活人还是死者,都是值得尊重的。然而原来靠着床的骸骨因为床的坍塌,摔到地上粉碎。
如果不是要继续进行导游工作,我怕路德维克先生会当场祷告而把我们抛在监狱里赎清罪恶。
确定了整个地方没有什么东西,我们打算退出监狱,只有路德维克先生在默默清扫着骸骨。
毕竟是我做的错事,便上前帮助路德维克先生。袏先生和晚桑也一起整理了骸骨。
“迷途的灵魂啊愿你回到主的怀抱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你怜悯……阿门……”路德维克先生小声地祷告完,便带我们走出了这里。
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记录下这一段。
作为1770年的人,到现在已经活了快三百年了。遇见的死亡不计其数,也慢慢适应了一个个人的死亡,甚至还有在一个地方呆了近半年来观察尸骨腐烂这种对漫长岁月的消磨,但是也许第一次见到,有人对骸骨这么虔诚。
神爱世人。
不论死活,不论贫富,他永远在我们身边。
如果能平安从这里出去,也许在路德维克先生所在的教区买套小房子,每天去听听祷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闲记:
一个十三人的旅行团会有两个导游,似乎是一件完全不正常的事情吧?
不同于开朗的桃生先生,路德维克先生继承了德国人传说中的严谨。但是同样团队里两个德国人,芭比太小可能还有玩性,但是罗兰先生……
除了卖萌之外,其他一切技能都在冷却吗……
好吧又扯远了。
桃生先生和路德维克先生之间,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平衡。先不说私下里的态度,我记录了一点双方都在的对话。
桃生先生:德国佬你居然冒头了。
路德维克先生:毕竟我不像……桃生先生那么闲?
桃生先生:喂喂。
阳菜:每个人的初始好感度都一样吗?
桃生先生:大概吧……我忘了。
路德维克先生:也没期望你的智商能帮什么忙。
桃生先生:老板娘,今天晚饭……可以炖了德国佬吗?
这种奇妙的同事爱,似乎已经超越了竞争对手,而到达了一个完全不同层面的领域。两位也都是颜值极高,但是不同风格的呢。
说不定都是切开黑?
毕竟这种地方,人心如六花亭巧克力,说不定切开就只有黑色而没有红色的草莓。
不过说不定黑色会好一点。我第一次吃到六花亭巧克力,一口咬下去就是血红色简直吓呆掉【六花亭恐惧症?
至于洛可可好喜欢说废话这个设定。
嘛……人活了这么久,也死不了。什么都看开了嘛。
越来越封闭自己只是那些活了一百多岁的小后辈干的事情,奶奶我可是快三百岁了呐!看的了法国大革命经得了二战挺过了苏联解体抗的了黑人解放运动现在还可以来陪你们跑到这什么鬼城市来体验一周生存活动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再话唠一点真的对得起我自己吗?【其实就是在凑字数。
【妈呀居然还有七十个字!
对了。
如果能和大家一起包饺子的话,应该会很开心的吧?毕竟饺子也是一种美味,对于不太能吃到饺子的人来说的话。
所以抽个空大家来包饺子?
他们不再饥,不再渴,日头和炎热也必不伤害他们,因为宝座中的羔羊必牧养他们,领他们到生命水的泉源,神也必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
——《启示录7:16-17》
1770年7月7日
白色的长袍,冰冷的手术床,糖果的甜味,药物的苦涩,耀眼的灯光,刺骨的疼痛。这些是我对活着最初的印象。
1770年的7月7日,我出生了。这些日记都是我在后来写下的,因为在我十五岁之前,我都不会写字。当然这个十五岁,和普通人意义的十五岁可能不太一样,让我说下去。
我出生在伦敦郊区的一个实验所。我可以凭借他们对我的称呼来判断他们的心情和工作进展程度,喂,就是没什么进展,心情一般。废物,就是计划受到阻碍,心情很差。你,就是工作得到突破。
我听到你的时候很开心,因为他们会给我一根CICO的棒棒糖。
我是个药人。
因为培养一个药人成本很高,所以我是这个研究所里唯一的药人。从我出生开始,陪伴我的便是各种各样的药。东方的草药,西方的化学药剂,非洲的巫医。所有能找到的药是我每天的食物。
就这样我长到了三岁。
三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母亲。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我的母亲是谁,但是我还是个正常人类,有寻母的天分。我找遍了我住的小屋子,终于在门口看见了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些东西。我指着这牌子问来喂养我的工作人员。他们烦了才告诉我,这是名字。
名字。
我把指甲咬尖了,在手臂上抄下这些名字。因为不会写,所以写的又大又难看。两条手臂上全是血痕。
第二天他们打开门时,我便蹭着缝隙冲了出去。终于在一个地方,我找到了一块所有职员的介绍。对照着刻在手腕上的名字,我找到了母亲的图像。
也许是血脉相连,我认出了她。
她是我的母亲。
1773年7月7日
我的三岁生日。
这天我例外地得到了两根CICO的棒棒糖。他们一天都没有叫我废物。
并且第二天我就第一次看见了我母亲。
醒来的时候我就在手术台上,双手双脚被分开束缚着。我不安的看向四周,一群穿着白色袍子,带着面罩的人围着我。
我看见了妈妈。她也在那群人当中,拿着手写板在哪里远远地看我。
“妈妈!妈妈!”
医生们惊讶的看着我。他们没有教过我这个词。
“妈妈!”
母亲向后退了一步,在纸上写下了什么,然后说了一句话。
“开始。”
注射器的针管插入手臂,明黄色的液体被推入体内。过了一会我感觉到呼吸困难,并且肺部剧烈疼痛。
妈妈说了什么,但是疼痛已经导致了耳鸣,嘈杂的声音几乎冲爆我的大脑。我蜷缩着翻滚,一下滚在了地上。
一边一个医生上前蹲下问了我什么,完全没听清楚。我只是用着可以用的,所有感觉的到的肢体来爬行。
我终于爬到了她身下。她愣了一会,蹲下来轻轻把手放在我头上。
“告诉妈妈,哪里疼了?”
好温柔。
好温柔。
我极力笑着,慢慢告诉她:“肺部疼痛,灼烧感,耳鸣,疼痛四级,呼吸困难,四肢无力,头晕。”
她记下了这些,微笑着问我:“还有吗?”
“没有了……妈妈。”
她站起来,拍了拍被我弄脏的袍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1778年12月3日
八岁。
在这种环境下,我生活到了八岁。
从开始的痛不欲生,到后来已经可以风轻云淡的告诉医生们疼痛的感觉。因为免疫力的不断增加,有时也会服用降低免疫力的药来保持准确的测量数据。
他们并不是做一个实验。
有一种血清的提取方式是给一只兔子注射毒素,然后在它体内取到抗体。动物的始终没有人的好用,我有时也会被注射毒素,并且提取血液。
但是他们在尝试着一种什么,应该是实验中最高级,最优先的。那种血红的药比普通的药难受好多。
那是什么。
是什么呢?
开始的时候,我一定要在妈妈在场的时候才可以配合医生实验。有一次母亲因为紧急任务被调出去半个月。那半个月之间所有实验停滞,注射药物之后房间里所有东西砸烂,就算被人强制压在地上也不肯说。
最后妈妈赶回来,一脚踢在了我肚子上。
这就是我一直依赖的母亲。
这就是我半个月坚持换来的母爱。
呵。
总之就这样。每天的生活除了吃药以外什么都没有。我学会了在没人来的时候把自己的电源默默切断来度过所有的隐约疼痛。
但我为什么会单独记着12月3号?
为什么。
午餐照例是褐色的药,散发着不明的气息。这些药吃完后还有三根注射器和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点滴。
在我喝药时,突然听见送药来的两个医生聊天。
“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你准备去哪里吗?”
“哈……想带着妻子和孩子去伦敦看看呢。”
“伦敦吗?我倒是想带着孩子去法国,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批准。”
“世界上有那么多地方,去法国做什么?英法百年战争的影响还没消除呢。”
“哈……我本来就对法国比较感兴趣。”
世界。
世界是什么?
我所有的活动范围就是我的小房间和送药时偶尔露出的外面冰冷机械建筑。
世界是什么?
1785年7月6日
明天生日。
生日会有两根棒棒糖。
CICO的,苹果味棒棒糖。
这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了,所有的医生都走了进来。妈妈也在。他们露出的眼睛里是一种极度期待的眼神。
一个医生让我坐在了床上,然后将血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入。
没有什么感觉。
我看到他们眼中的狂热都慢慢冷却了下来。
突然剧烈的疼痛!
如同火焰在身体之中燃烧的疼痛,传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超越了我之前承受过的所有疼痛,几乎要昏死过去。但是由疼痛导致的眩晕却因为疼痛要被强行禁止。
不知道持续了多长的时间,我感觉有一年那么长,疼痛终于停了下来。我甚至没有力气眨眼,只能瘫软在地上。
又休息了一会,我才能睁开眼睛。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道:“能动了吗?”
我勉强点了点头。
然后有一个男医生将我抱到床上,妈妈放下写字板,拿起一把锤头颤抖着对我说:“现在,妈妈需要……需要对你做一件事情,你乖一点好吗?”
我沉默着,算是默许。
她拉起我的手放在边上固定住,然后举起锤子狠狠砸着。我低着头,感觉手上的所有骨头全都粉碎。
等她砸到那只手已经成烂泥状终于住手。她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汗,然后转头问大家:“我在这里守着,你们有人要去休息吗?”
所有人都没有动。
我终于可以抬头看看我的右手。它里面骨头粉碎,外面却没有什么伤口。只是完全提不起来了。
第二天,第三天。
他们就这样看了我三天。
直到第四天。
我是被他们的欢呼声叫醒的。他们在拥抱欢呼,极力尖叫,一个个排队上来看着我的手。虽然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他们用手术刀到我手上划了口子来观察里面的骨头,然后更加兴奋地尖叫着。
妈妈难得一见地笑了,她挥挥手让那些医生出去。一个医生走的时候转头问她:“娜林主任,我们想开个庆祝会,可以吗?”
“可以。”妈妈挥手“你们先去,我等等过来。”
等所有人都走后,妈妈走到我面前,半蹲下与我同高。
“……你。”她似乎不知道怎么称呼我。
“妈妈在进行一个很特殊的研究。
“这是古往今来,所有人都在追求的梦想。我们可能成功了。你的手是粉碎性骨折,照理来说不可能自动修复,就算修复也可能是畸形的。
“但是……”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你的修复能力是正常人的一倍,并且是完整部分正常向受损部分修复……也就是说,你的细胞,可能是会完全保持现在的样子并且不断复制。
“也就是,你不会死亡,不会老去,你会得到永生。”
我平静的看着她。我知道前面只是铺垫,这个女人不可能这么好心地来告诉我这些。
“这些,是我们实验室研究的成果,并且你……你只是个试验品,我们不能……”她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我冷冷看着她,接道:“所以我得死。”
她的所有表情凝固住,并且长长舒了一口气。面色憔悴的像抗争了一辈子一样:“是的,你得死。你是个好孩子,一个懂事的孩子。”
我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对她说:“妈妈,我能……抱一下你吗?”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终于还是上前来抱住了我。我感觉她浑身不自觉的僵硬,尽力不和我接触。
“妈妈。”
“妈妈。”
“妈妈。”
我在她耳边小声的叫她。
“嗯。”
“妈妈。我爱你。”
然后我咬破了她的大动脉,同时用左手的指甲抠破了她的气管。
我爱你。
因为你赐予我生命,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但因此,你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腥甜的液体比起任何药物都让我作呕,地上的女人终于停下了挣扎,我从她身上拿下了钥匙
【中间几页被撕掉了】
我那时第一次见到阳光,第一次踩在路上,第一次看见除了白色衣服之外的衣服。墙上全是我不认识的奇怪符号,除了医学专业名词什么都不会。
怪物。
【模糊,下面被撕掉,不可阅读。】
“年龄只有十五岁吗?”边上穿着白色衬衫的导游问着我,然后笑道“十六岁以下需要有大人陪同的下才可以出来玩哟。”
我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已经活了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哦?”
“你知道Neverland吗?彼得潘的家乡。那里的孩子不会长大。”
“是吗?”他低头再看了一下“活了那么久,一定很辛苦吧,愿神怜悯你。”
然后他便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到了下一位旅客身边。
我看向大巴车外面,黑色的云压着天际。
愿神怜悯我。愿神怜悯我们。
有Neverland参与的地方,永远不会有什么好事。
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坐宝座的说:“看哪,我将一切都更新了。”又说:“你要写上,因这些话是可信的,是真实的。”
祈祷吧。
话说,如果祈祷有用,我能不能祈祷每天都有美味的素食呢?
上一天的讨论还真是无聊呢,这么乱碰下去我还能或者出去么?那个笨蛋学妹费脑子推理一大堆有的没的有什么用,不还是被狼刀了,还让我替她推理下去【头疼。。我还想继续低调(toulan)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