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箐
评论:随意
哨向设定,还是属于只写了个开头的中篇【你怎么老喜欢写这种】
要素:追妻火葬场,真香警告,没头脑不高兴,狗鸟一生推
——————————————————
“不好意思啊,我狗毛过敏。”
第二十一次被各种疏离客套且毫不留情的理由拒绝的喻文海一边假笑着麻烦了麻烦了一边黑着脸把自家的大型阿拉斯加从房东门口一点一点拖走。
“彭——!”
好,又是一声果断到让人咬牙切齿的摔门声。
刚踏出楼道门,原本还算得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彻底地垮了下来,喻文海拖着因为自己心情烦闷而变得燥动不安的狗子大踏步前往下一个租房地点。
狗毛过敏……
喻文海黑着脸牵着吐着舌头哈哈喘气的阿加一言不发的大步向前。
上上次是被咬过有阴影,上次是害怕拆家,这次是狗毛过敏……天杀的,全世界的大型犬讨厌者全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自己的房东预备役。
“啊是啊,还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唉哟我去!宝宝我刚刚旁边有一个好吓人的男的啊,他牵着一只好大的狗特别特别的凶……”
……
听着旁边路人来回打量的警惕眼神和对着电话小心但不小声的清晰吐槽,喻文海的心情成功地再次突破了最低点。
**的!这个操蛋的世界!
还没等喻文海作出什么反应,右手便传来猛地拉扯感——趔趄着抬头,就看到一只毛色眼熟的胖狗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汪汪地冲向了路边的烤肠摊,伴随响起的还有烤肠摊摊主的惊呼和烤肠架打翻的巨大响声。
“哎呀!!哪里来的狗啊!!怎么不看好啊!!来人啊!!”
“摊主被烤肠砸脸了!!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喻文海:……………………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喻文海带着比死了三天的咸鱼还臭的脸色打了满嘴香肠的阿加好几个大逼斗,看着面前的一地狼藉和黑着脸的摊主,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开口:“……我来赔——”
话音刚落,喻文海就立刻皱起了眉——
自己的卡刚被爸妈停了两张,唯一留下来的那张只有不多的余额——自己还没找到个新住处,各种东西还没置办,已经没有什么挥霍的余地了。
但顶着店主和旁边围观群主那怒气冲冲的眼神,喻文海原本落在付款的手指僵了僵,还是转回去把金额从100改成了300。
【叮~支付宝到账~三-百~元!】
伴随着支付宝到账的提示音,喻文海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沉重的阿拉斯加从目光如炬的围观群众中突围而出,留下一大串指指点点的嘈乱声。
退出支付界面,他沉默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和妈妈的聊天记录还是停在两周前。
【妈:小海,妈妈真的对你很失望,你现在都已经成年了,怎么还能像个孩子一样跟妈妈赌气呢?】
【妈:*未接来电*】
【妈:喻文海!妈妈电话都不接了是不是!】
【妈:*未接来电*】
【妈:*未接来电*】
【:妈,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会听你们的去跟一个不认识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结婚的。】
【:我真不懂了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一套,我告诉过你了,我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真心喜欢才会有未来的,妈!】
【妈:……可是你也不能连见人家一面都不见啊!都约好了见面了,你不仅不去,还对你孙姨那么粗鲁,真是一点礼貌都没了!】
【:你别管我了,我迟早会证明自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个人的!不需要您二老操心!】
【妈:我看你这小子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真是翅膀硬了!】
【妈: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把你卡给停了,你在给你孙姨道完歉之前就别回来了!】
紧锁着眉头看完之前的聊天记录,喻文海叹了口气,看着身旁还在不断舔着嘴唇回味烤肠滋味的傻狗,喻文海恨铁不成钢地揪着它的肥耳朵咬牙切齿地说:
“……不是说我是s等级的哨兵吗,为什么你这么傻啊?真的是我的精神体吗?”
阿拉斯加跟他大眼瞪小眼,片刻后结结实实地把他的脸连鼻子带眼睛地舔了个遍。
没错,喻文海就是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顶级哨兵,他旁边的这只尾巴摇成电风扇的傻狗就是他的精神体。
在这个世界里,有两种极为特殊且稀少的人群。人们分别用向导和哨兵来代称这两类人群。
他们通常在精神和体能两个方面有着超强的天赋,并且有着属于自己的动物形态的精神体。除此之外,他们在各个领域基本上都有着极高的发展上限,维持着社会的高速运转。
一般而言,精神体对哨兵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另一个半身一样,情绪记忆和反应大多都是互通的,并且可以自主收放精神体。
然而喻文海却做不到。
也许这就是过高的天赋所带来的限制,喻文海几乎无法掌控自己所拥有的能力,也不能与自己的精神体产生正常的精神联结。
对他而言,身旁的这只酷似阿拉斯加犬的银狼跟一只普通的狗没什么差别,他与自己的精神体更像是两个分离的独立的个体,无法沟通,无法收回,也无法使用隐藏在自己身体中的能量。
s级别的等级意味着他的症状比寻常的哨兵更难消解,也更难找到合适的向导作为自己的伙伴或是伴侣,即使匹配度过高,也无法保证隐藏在喻文海体内的能量无法暴动。那些门当户对的高等级向导压根承担不起这个风险,毕竟谁也不想因为承受一个哨兵的暴动从而把自己的精神之海给会毁掉。
至于什么和孙姨从下定下的娃娃亲……
喻文海眯了眯眼睛。
简直放屁!听说对面是个连精神之海都没有的比普通人还废物的向导,那种家伙走大街上被车闯了自己都不会看一眼。
老子对相亲和包办婚姻过敏……!!!喻文海在心底咆哮。
比起那些歪瓜裂枣,还是狐狸或者猫和自己更配一些……喻文海严肃地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伴侣的类型,毛茸茸的耳朵之类的……
回过神来,好不容易把阿拉斯加那肥硕的脑袋从自己的面前挪走,看着阿加的圆滚滚的小眼睛,喻文海叹了口气,迟疑地把手放在阿加的脑袋上试着感受。
回应他的却只有毛茸茸的触感和随着呼吸一耸一耸的温度。
……
还是什么都感受不到吗?
喻文海沉默了一会,虽然他早就知道答案,但反复的验证和不变的结果依然让他的心情感到十分地焦躁。
他重新起身,带着阿加,迈着有些愤懑而沉重的部分往已经能看见屋顶的双层小洋房走去。
喻文海打量着眼前有些破旧但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木质建筑挑了挑眉。
有些意外,但更多是失望。
经过这几天的奔波,原本缺乏生活常识的大少爷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一个东西的价格不贵,质量又好,交易又爽快,那就肯定有什么坑等着自己踩。
之前就发现了,这栋房子的房主貌似不着急外租,仅仅只是找了一个就近的房屋中介简单挂了一下。租金确实不高,但是房主并不整租,而是要求合租。
合租的对象还必须是学生。虽然告示上没提,但是中介那的老板隐晦地提了一嘴这房主貌似对房客的生活习惯要求蛮高的,有些洁癖。
再加上这房子的位置确实是有些偏远,学校的学生一般都会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一开始租金比这稍微贵一点,这么多天没租出去也就稍微下调了一些。
对租客的生活习惯要求蛮高的。
还有洁癖。
哈哈,完美的四足生物讨厌者候选人!
喻文海也当然知道自己能成功租到房子的可能性渺茫,所以理所应当的把这栋房子放在了自己的选项末置位。
然后……额,坏消息,前面的二十二个选项的房主全都是大型犬讨厌协会的成员。
这也没办法,毕竟大型犬就是租房的第一大炸弹,天生就是被人拒绝的命。
喻文海有些怨念的看着身旁一无所知的傻狗,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门铃,他深吸了一口气,挂上已经有些僵硬的假笑按响了门铃——
更坏的消息是:他恐怕就要见到这个协会的会长了。
【您好,我是来看房的租客,我有大型犬,请问您对狗毛过敏吗?】
喻文海在心底模拟接下来的对话,
【您好,我是来看房的租客,我有大型犬,请问您对狗毛过敏吗?】
很好,就这样,礼貌一点,被拒绝记得不要在门口大喊大叫,否则会被保安赶出去。
门开了。出现在喻文海面前的是一位身着米白色毛衣的青年,他皱着眉打量着喻文海。
当青年的目光扫射到喻文海身边的阿加的时候,喻文海的假笑像保鲜膜一样锢得他的脸扭曲变形,他脱口而出——
“您好,我是来看房的大型犬,我有狗毛,请问您对我过敏吗?”
面前青年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他看了看因尴尬脸红得像马上就要掏出拳头揍人的喻文海和他身边吐着舌头哈气个不停的阿拉斯加,有些迟疑和奇怪的回答:
“嗯……原本可能是不过敏,现在我认为我可以开始过敏了。”
————————————————
啊啊啊好不容易算是写了!还是只写了个开头的样子,写了一直以来很想写的脑洞,大概是一个看似追求自由但是一直都不自由的狗狗和一只自由的小鸟的故事,我就喜欢臭脸受!!!急了,我就喜欢臭脸受!!还有一点点天才×废柴的要素在,不过大家实力都很相当的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住校,确实哨兵和向导的宿舍是二人间而且很豪华,但是同样也是因为大型犬的因素不受控,别人都能收回去就喻文海同学收不回去,也有家里人想逼他回家认错的意思……
总之应该会挺好玩的,有机会写完就好了!我不太常写暴躁类型的角色感觉把握不是很好,不过还是很开心的,谁说我没有一颗写耽美的梦想心在身上的
OK!那就是这样了,以上!
今天的份也努力擦完了!!我擦我擦!!
第一卷·第一章
硝烟四起,血染红了天空,也染红了唐墨的瞳仁……
“原来,战场的天空是红色的啊”唐墨倒在鲜红里细想着。
“阿墨,你把眼睛睁开,你看看我,我是小白啊!阿墨!”耳边不断传来的嘈杂的声响迫使着唐墨睁开了眼睛。
“阿墨,我命令你把眼睛睁开,阿墨!不要丢下阿姐!阿云已经走了,阿姐只有你了啊!”唐澜看着怀里满身鲜血的唐墨,泪止不住地流着。
“大将军,睁眼睛了....”
“快去请叶大夫来,动作快!”“快去啊,还愣着作甚!”
“哦哦...我这就去。”
“阿姐...对不起,阿墨以后...可能都..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唐墨将手轻抚向唐澜的脸庞。
“阿姐,我好累,让我先睡会。”唐墨说着,眼睛缓缓地闭上,积蓄在他眼角的泪水也终于落下了....
“小黑!!!”这最后一声呼喊在他耳边浸微浸消。
唐墨在漆黑的广阔无垠中,提着那走马灯。
“墨儿,来,到母皇、父君这来,来。”
“不,不,阿姐和白球在找我,我要离开这。”
“这有什么不好的!离开?你做梦,哇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不,你们不是我的家人,不是。”
“不是!滚开,你们这些该死的瘴气!离我远点!”
这里的一切仿佛没了生命似的,黑紫色的浓雾弥漫了大地,遮掩了眼野,什么都看不见......
唐墨漫无目的走在荒芜中,试图走到尽头……
“阿墨,快醒醒,别睡了,我们快到了哦”唐澜挠了挠阿墨的肚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阿姐,你可别挠我……我痒痒了。”唐墨讨饶道。
“嘘,小声一点,被你们母皇发现了,可就完了。”那男子白皙的脸庞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柔和地看着他的孩子。“一会要乖乖待在马车上哦,不许乱跑。”
“嗯,知道了,父君。”那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答道。
“吁~~”马车停了,那男子下了车,也露出了欢欣的笑容。
太阳渐渐沉了下去了,落日的余晖洒在那古旧的宫墙上,带着最后一抹斜阳消失了。
“阿姐~母皇与父君已经去赴宴了,我们去玩一会好不好?”唐墨咧嘴笑着。
“不行哦,阿墨,要是母皇知道了,我们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好不好嘛~阿姐~,我们就去玩一会,就一会,母皇不会发现的啦~”
“好吧,咱俩小声点。”
夜,缓缓地沉降下来,荡漾开来,晕染出一个和平寂静的夜晚。月光落在树梢上,树下残影星星点点。
那俩孩子静悄悄地摸进了后院,他们躲在假山后面观察着这一切。在那假山后的一方湖泊清澈见底,连河底的沙石都看得一清二楚的,鱼儿们欢快地游来游去,
它们尽情地体验着快乐的滋味。淡淡的花香隐隐传来,放眼望去,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蝶灵花,群花中有个发如白雪的男孩,他似乎察觉到了我们,回头怒喝到:
‘谁在那里!出来!’周围的灵光仿佛受到了惊吓而飞舞着,男孩的眸子是淡蓝色的,像是大海向深处流逝,但又如此宁静。
“滴答,滴答“
他眼眶里的潮湿沿着脸颊流下,
那脸上略微有印上了一丝红晕,嘴唇紧抿着,似乎是在为被人瞧见了偷声哭泣而紧张,愤怒。
阿澜赶忙捂住阿墨。
“唔唔唔!阿……唔姐,快放手!我透不过气了!”阿墨悄声说道。
阿澜惶恐不安地发抖着。俩姐弟面面相觑,只声不言。眼看那男孩一步一步的踏向假山,越来越近。
“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这里只有我一人。”平静的话语莫名的让阿澜安心极了。阿澜缓缓地挪动她的步子。阿墨赶忙拉住她的一角。
“我们……只是迷路了。”慕容澜一脸尴尬地低声说道。
“你们……鬼…南之地,今日的宴会,无关者,一律不能参入的。”那男孩面色严肃,稍带着些许怒气。
“我们只是不小心进来的。请你放过我们!我们不是小偷。”
“来人,送他们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他们。”那男孩有些怒气的盯着他们。
(未完,还有的没改完)
“悠......悠太,不行,已经这个时间点了,我必须去接沙里了......唔......”
被唤作“悠太”的青年用冷漠而蕴含着淡淡怒火的视线紧盯着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看着他脸上半是沉醉半是惊惶的表情,隐藏在青年内心深处的嗜虐心却被更强烈地激发了出来。
“今天就放过我吧......”中年男人在悠太的身下用那双濡湿泛红的双眼低声哀求着。
过了半晌,悠太冷哼了一声,一下子抽离了身体。
“嗯......”因为抽离时的感触太过鲜明,中年男人不由地发出了低低的呻吟。悠太转过头看了这样的男人一眼,男人就立刻低下了头。像是对随波逐流、顺从欲望的自己感到极度羞耻一般,脸都涨红了。
男人低着头从悠太身边经过,进入了浴室。从冲澡到准备出门只用了短短的十分钟。
“悠太,我走了。记得把窗打开透透风。”虽然是在对站在玄关的自己说话,但男人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他仍旧低垂着头,一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样子。
“一路走好,爸、爸。”悠太露出完美的微笑,视线却像蛇一样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不出所料,男人听到这句话后大大地动摇了一下,像是要逃一般地飞快离开了这个家。
随着门“砰”地一声响后,无声的寂静笼罩了整栋别墅。悠太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都做了些什么......”
和继父发生关系大概是从上个月开始的事情。
自生身父亲死后,母亲一直过着独身生活,不过对于身边从不缺少男人的母亲来说,结不结婚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本来以为母亲会到死都过着这种游乐般的日子,不曾想两个月前,母亲竟然带回一个陌生男人,说他将会成为自己的父亲。
但这种吃惊也只不过维持了几十秒,几十秒后悠太就平静地接受了母亲将要再婚的事实。带着点好奇,悠太粗略地扫了一眼母亲身边的男人。
接收到视线的陌生男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香川律之,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悠太根本没去理会那只突兀地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而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
“噗嗤......还多多指教......你这次带回来的男人真够无聊的。”对话根本就只在自己和母亲中间进行罢了,自己根本不想理睬这个土得要命的男人。
“......”香川尴尬地收回了手,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悠太你说什么呢!不好意思啊,他被我宠坏了,有点没大没小的......”母亲沙里一边责备着悠太一边试图缓和尴尬的空气。
这可真稀奇。从没见高傲的母亲这么低声下气地道歉过,这个男人什么来头?
悠太再次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起香川来。
看得出这一身西装正是自家常去的洋服屋老板定做的,但是除此之外别无装饰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普通到不能更普通。虽然身材修长,腰也挺得很直,但男人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拘谨而僵硬的气氛,看来是自信不足。感受到悠太的目光后,男人选择了故作不知,飘忽着避开了,这放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来看多少有些奇怪。
这个人,和母亲以往带回来的那些夸夸其谈的成功人士完全不同。身上既没有威压感,也没有那种受过精英教育的人所具备的良好的心理素养。
脸孔的话,也并没有特别胜过之前的那些个男人。只有一点,男人暴露在衣料外的肌肤,显得格外白皙光滑,这一点倒让悠太有些吃惊。
“......我回房了,你要不要结婚、要和谁结婚,这些事都和我没关系,别来烦我。”观赏完稀有生物后,悠太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客厅,母亲也拿他无可奈何。
这之后没多久,香川便和母亲沙里结婚并且搬进了本来只有母子二人居住的别墅。往后的事才真叫悠太吃惊。
香川每天早上八点起床准时为全家准备早餐,用完餐后则开车送沙里去公司上班,回来后就开始别墅的扫除工作。有时候母亲要参加晚宴那么晚餐自然就成了悠太和香川两个人吃,不然的话香川还要负责母亲下班后的迎接工作。几乎没有一丁点私人时间可言,活像个有着人类体温和机能的机器人。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无聊透顶的人。
悠太在暗暗鄙夷着香川的生活方式的同时,不知不觉间却对香川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那个人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他能忍受这样的生活?
于是,悠太展开了对香川的暗中观察。而二人关系的转变,也正是源于此。
如同往日一般的普通夜晚,母亲因公出差了,悠太和香川两个人一起沉默地吃着饭。
“过会儿我要出门替沙里办点事,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你不必等我自己先睡就好。”
多话又莫名其妙的男人。不过仔细斟酌一下这句话,却微妙地感到奇怪。母亲托付办的事,白天不能解决,非要拖到晚上?何况还说可能会夜不归宿,刚好今晚母亲又不在家......
“知道了。”悠太扬起头对着香川笑了一下。
面对与平日态度迥异的悠太,香川不禁愣了一下,但稍后也同样投去了温柔的微笑。
然而香川所不知道的是,悠太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灯红酒绿、熙来攘往的街道上林立着各式各样的酒吧,霓虹灯光照得这里彷如另一个世界。漫步其中,身边大多是一些打扮非常时髦的男人,男人和男人亲昵地走在一起互相交谈,男人和男人一起走进同一家旅馆。没错,这里是二丁目。
毫无警觉心的香川律之根本没有发现悠太跟踪了他,仍旧缓步地走在前面,然后在一家叫做“Friday Evening”的酒吧前停下了脚步,走了进去。
就这样跟进去的话恐怕会暴露的吧。悠太躲到了酒吧与另一家店面中间的暗处,没有进去。
本来以为香川晚上出门是要会女人,没想到却来了二丁目。这可真是有趣。难道说他其实是homo?
之前也有私下问过母亲为什么会和这个男人结婚,母亲竟然难得地有点脸红,不过根本上来看二人之间还是金钱关系占了多数。香川家经营的旅馆倒闭了,一筹莫展之际是母亲向香川家伸出了援手,不仅帮他家还清了之前的高利贷欠款,还借了一笔钱让香川的父母能维持日常生活。更重要的是香川律之的妹妹香川杏子,目前还是个高中生,母亲为她支付了下学期的学费,更保证将来考大学时也会向她提供帮助。
母亲藤原沙里是香川家的大恩人。然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是希望香川家的长子能够认命地和自己签订契约关系罢了——结婚申请书,就是她的最终目标。
这对香川来说是一生的契约,但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悠太想着想着,不由“嘻嘻”地笑出了声。
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长相轻浮的陌生男人抱着香川的肩走出了酒吧。香川似乎是喝醉了,步履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要是没有男人扶着很可能就要倒下了。
就是现在。
“律之——!!”悠太一个助跑冲到了正要带走香川的男人面前,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和炽热的怒火。
香川似乎醉得厉害,连眼睛都睁不太开,听到有人叫他也只是稍微抬了抬头,没有做出一点点反应,更没听出那是悠太的声音。
很好......
“你是什么人?”扶着香川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悠太,语气相当的不客气。
“这是我要说的台词才对吧!我是律之的男朋友,你打算带律之到哪里去?”悠太用仿佛冻结般的视线瞪着男人,男人小声的咋了下舌,粗鲁地将香川推到了悠太怀里。
“搞什么啊!他说的烦恼难道是恋爱烦恼吗!既然这样就看好自己的东西,别让这种上等货色跑来这种地方啊!真是扫兴!”男人一边怒骂着一边远去,悠太感受着怀中男人的重量,闻到他身上的酒臭味后不禁厌恶地皱紧了眉头。
“真是个麻烦。”
有水声......什么东西淋到了自己身上......好冷......
“唔......”轻轻地呻吟了一下,香川律之缓缓睁开了双眼。
陌生的房间,自己只穿着衬衣坐在浴室的地上,淋浴的花洒对着自己的脸洒个不停,流下来的是冷冰冰的水。果然自己是被之前在酒吧里遇到的男人捡回来了吧......
意识朦胧地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人推开了浴室的门。
“哟,清醒一点了吗?”
香川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惊愕地转过头去,一眼就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人,酒瞬间醒了大半。
是藤原悠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因为太过惊讶,香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自己洗澡吗?有什么事情洗好了出来再说。”悠太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却能从话语中感觉到他的冷静。
见香川愣愣地没有回答,悠太便直接把门“砰”地关上后就离开了。
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香川才稍微有了一点现实感。一边吃力地脱掉衣服站起来淋浴,一边惶恐起来。
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呢?自己怎么会和悠太在一起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难道是在二丁目遇到了吗......性癖、暴露了吗......太可怕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香川就能明显地感觉到悠太对自己的讨厌和不屑一顾,于是在婚后就想努力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虽然也有一半是出于沙里的命令......然而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悠太的认同。
今天吃饭的时候,悠太对自己笑了,本来还以为多多少少他有些认可自己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悠太会用更加不屑的眼光看待自己吧。香川苦笑着,沉默地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冷的水花不断地冲击在自己的脑袋上。
大概二十分钟后,香川打开了浴室门。
听到动静的悠太扔下了手机,抬起头笑望着香川。
一股异样的沉默横亘在二人中间,心急又没有时间思考的香川率先打破了这凝滞的空气。
“悠太你......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因为他看到悠太嘴角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深,望着自己的眼神变得越发深不可测。
那之后悠太像是忍不住似的在香川面前爆笑了一阵。
“你说你要替那个女人出去办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一路跟着你过来看你进了一家酒吧,没想到之后就看到有个男人扶着你出来,我跟在后面,在他把你带进爱情旅馆里的前一秒把你救了回来。我可是你的恩人呀。”悠太语速极快地说了一遍事情来龙去脉,为了能够更好地羞辱香川,他稍微修改了一点小细节。
香川甚至来不及指责悠太的尾随行为,这一系列的事件让他的大脑暂时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
“唔......难道说,你其实是和那个男人约好了去旅馆的?难道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h、o、m、o┌(^o^ ┐)┐?”
悠太瞪大了眼睛明知故问。
香川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否认,也就是肯定了......真是卑鄙啊,为了金钱连自己的性向都可以强行扭曲吗?”明明知道香川是逼不得已,悠太却还是持续着言语上的凌辱,内心深处涌现了自己也未曾察觉的黑暗。
香川听到这话已经开始微微地眼眶泛红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家,为了妹妹......”混乱的内心和大脑编织出凌乱的语句。
“呐,我问你,你对我母亲藤原沙里,内心抱有一丝丝的爱情吗?”悠太一步步朝着香川的方向走了过来,香川低垂着头一步步后退,背抵在了橱柜上。
“......沙里、沙里是香川家的恩人......”本想看着悠太的眼睛说自己也喜欢沙里,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顺利地说出口,最后只能转开视线丢下这么一句明了的话。
“......也就是说,没有爱吗?......”悠太的左手缓缓移到了香川的脖子上,香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悠太会扼住自己的脖子,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唇上却传来了一个异常柔软的触感。
不敢置信地睁开眼,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悠太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为距离太近,香川看不清悠太的表情。趁着香川瞪大了眼愣神的当儿,悠太把舌头伸了进来,香川不由打了个激灵,双手狠狠地推开了悠太。
“你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
“和我做,不然我就告诉那个女人你一直在骗她。”悠太被推开了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根本没考虑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你开什么玩笑!我、我是你父亲!这完全违背了道德!”香川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悠太。
“道德?你和男人玩就符合世人眼中的道德了?归根结底,所谓的道德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悠太嗤笑了一声,望向自己的眼神却变得无比严肃。
无法反驳。冷汗涔涔地从后背上流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香川犹豫不决的时候,悠太慢悠悠地拿起了床上的手机。
“我还拍了照片哦。”悠太笑得就像个在炫耀糖果的孩子。
香川颤抖着走过去看,只见画面上的男人紧闭着双眼陷在床上,衬衣被大大地拉开,下半身赤裸,双脚被摆成M的形状,脚踝处还绑着领带,这样不堪的照片香川甚至不敢看第二眼。
沉默再次降临,悠太仍旧眼角凝着笑意紧盯着香川。
“随你喜欢吧。”
伴随着这句话,悠太将香川推倒在了床上。
一直没有向母亲自白过自己其实是同性恋这件事。虽然对着女人也硬的起来,但其实藤原悠太根本就对女人没有兴趣。
不仅是对女人,悠太甚至对这个世界都不抱有兴趣。
生身父亲是个倒插门女婿,入赘了藤原家。藤原家是做房地产开发的,同时又和当地政界高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母亲沙里是藤原家唯一的女儿,自小受尽宠爱。也正因如此,她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
有一次,年仅五岁的悠太睡完午觉起来却发现本该一直在自己身边照看自己的家政妇彩音不见了踪影,到处找着彩音要抱抱的时候,却听到主卧室里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门没有关紧,悠太透过门缝看到了父亲和彩音重叠着的身体,虽然不明白那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却由衷地感到了生理上的厌恶。
生身父亲也不过是贪图母亲的钱财而已。父亲是个虚伪的人。
上学之后,悠太发现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蠢蛋。只是因为自己家境优渥就向自己卖乖示好,即使自己犯了什么错老师也不会过度责备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大家都用艳羡的神情看着自己。
但悠太却打从心底厌恶着这样的视线。
世人都只贪图表面的光鲜,根本没人了解真正的自己。
上高中之后和好几个女孩子交往过,甚至也背地里偷偷地和同性交往过,但也只觉得那是无聊的过家家而已。即使身体得到了满足,内心却依然有一个缺口,怎么填补也无法填满。
活着,真是一件无聊的事啊。
直到升上大四的今年春天,悠太才头一次觉得发生了有趣的事。那个女人带回来的叫做香川律之的男人,实在是很有趣。明明比自己年长了一轮,却叫自己“多多指教”。明明内心活动全表现在脸上了,居然还要强装镇定。明明身上穿着剪裁合身的名牌西装,却活像一只胆怯的雏鸟,一只被强硬地关进金丝笼里的土气的鸟。
在感到可笑的同时,却不禁觉得很可爱......
“唔......嗯......”
悠太一边观察着身下人的反应,一边四处摸索着。从第一次见面起就觉得香川的身体很符合自己的口味了。修长的四肢,白皙的肌肤,给人以软弱感的下垂的眼角,以及那双总会不由自主避开自己的眼睛。
轻轻揉捻着男人右边的乳首,然后啃噬,男人就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动听呻吟。
“那个女人也会像这样玩弄这里吗?”悠太一边吮吸着男人的乳头一边发问,说话时牙齿好像咬到了柔软的红点,男人激烈地颤抖了一下。
“......怎、怎么可能啊......没有别人......这里还没有被别人——唔......”
根本不等男人说完话,悠太就又开始了动作。
这次的动作格外粗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下又一下猛烈的贯穿,有种内脏器官都要被顶出来的错觉。
“呜......”等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居然流下了眼泪。
本想着至少不要在悠太面前哭泣的,至少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的那副样子,可泪腺的开关一经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成串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低低地呜咽声回荡在卧室里。
听到哭声的悠太停下了动作,左手伸到了香川的头上,似乎是想抚摸自己,但不知为何又收回了手,转而发出一声嗤笑。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冷酷无情的语调。
香川径自流着泪,没有回答。
“一个三十好几的大叔,背着自己的妻子和名义上的儿子在二丁目的爱情旅馆里做着这种世人不齿的事呐。真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呐。”
明明是想要凌辱对方,可看到香川哭得比之前更凄惨的脸之后却不知为何情绪糟糕了起来。于是低下头,用唇堵住了那令人烦躁的呜咽声,同时无视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不明正体的扭曲的情感波动。
嘴唇上柔软又温柔的触感似乎并没有对香川起到什么安慰作用,香川仍旧大张着空洞的眼睛,泪水不断地从眼眸里渗出来,濡湿了眼眶。但与内心的痛苦相反,香川的那里就像金鱼的嘴一样不断地一张一合,身体几乎要发出快乐的鸣叫了。
在陌生的床上被人恣意摆弄,名义上的儿子在自己的身体里律动着,内心和身体无法达成一致的悲惨的自己......
真是,沉重的罪孽啊......
香川像是要忘记一切一般,缓缓地闭上了眼。
玄关处传来“咔哒”的声响,听到声音的悠太回过了神。回忆着往事,时间过了这么久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大概是母亲和香川回来了吧。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们俩在一起的场景,心里都莫名觉得很不舒服。然后这股不舒服就会在和香川独处时发作出来,总是把香川弄得一团糟。
悠太隐隐约约知道,这种情绪的名字应该叫做嫉妒,但是却又极端不愿承认。
“悠太,出来吃饭了。”母亲沙里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
即使万分不情愿,悠太还是走了出去。母亲最近好像心情特别愉快,还总是试图拉近香川和自己的关系。真是,看到那副嘴脸就觉得厌烦。
吃完饭的悠太不想看到母亲和香川愉快地聊天的场景,就走到灶台边拿起勺子又舀了一碗味增汤。
“啊!有件事情还没说呢!”母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带兴奋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悠太小心翼翼地端着碗,随口回了句“什么事”。
“悠太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哦!”
一瞬间,大脑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前些天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告诉我的哦!”
洋溢在母亲脸上的笑容太过耀眼,耀眼得悠太几乎想哭,直到听到香川的惊叫才发现自己居然把刚盛好的味增汤翻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香川身上。
“悠太你在干什么呀!就算高兴过了头也好好看着手上啊!真是!从小就这么粗心!”母亲赶紧拿出手帕替香川擦拭起来。
“......对不起,我带爸爸去清洗。”悠太强硬地夺过母亲的手帕,用力地抓住了香川的手腕将他拖了起来。大概是被自己那声“爸爸”给惊到,母亲并没有阻止自己的举动。
把香川带到洗手池之后才发现香川也和自己一样,完全一副状况外的表情,看不出一点点将为人父的喜悦。
“......你早就知道了吗......”询问的语气中不自觉带着哽咽。
“......就在刚才,刚知道......等——悠太,沙里就在外面!——”
悠太强硬地拉开了被味增汤弄脏的衬衣,低下头去吮吸着香川的柔软的红点。
“现在不行......沙里她——”
“律之!律之......”
本想推开悠太的香川,在看到他的脸之后不由停下了动作。
那是一张布满了泪水的脸。五官痛苦地纠结在一起,鼻涕也垂了下来,一米八的身高配上这张哭脸让人感到了十足的滑稽。
可是香川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揪紧了一般。
来不及细想原因,身体就已经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香川伸出手缓缓抚摸着悠太的头。
被温柔对待的悠太在哽了一下之后,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悠太将头深深地埋在香川的怀里,无声地痛哭着。
哭泣的悠太让香川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的第一只狗,一只浑身漆黑仿佛要融进夜色里的狗。第一次见到它时,它露出了警觉的表情,甚至在自己伸出的手背上咬了一口。可在几次喂食过后,警觉的小狗就渐渐放下了戒心,直到后来还会整天缠着自己陪它玩。
悠太就像这只小狗一样,浑身散发着寂寞的气息。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是这样。
窗外远远地传来蝉鸣的声音,不知不觉就要夏末了。
伴随着蝉鸣,在自己怀里哭得一塌糊涂的悠太抬起头来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问道:“呐,这里,可以只属于我吗?只有我能对你做这样的事,好不好?”
香川低下头,只见悠太红着眼眶抚摸着自己的乳首。
明明是极其可笑又幼稚的发言,不知为何,香川竟然点了点头。
终于镇定下来的悠太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放松了全身的力气靠在了香川的身上。
蝉鸣声依旧在窗外响个不停,一轮残月悬在天空上。在地上可以看到两个拥抱着的人影,如同葛藤般深深地缠绕在一起。
感受着环绕着自己的香川的气息,悠太恍恍惚惚地觉得,只要有这个男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人间地狱,他也能微笑着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