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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警告,烂梗集合
是烂片拍成这样也算是一种恐怖片级别的烂
我要自由飞翔.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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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班打开门,眼前仍是因灰尘堆积而显得有些脏锅炉房,没有虫群,也没有其他能威胁人安全的奇怪东西。
“这不对头。”血月抓了抓头发。
“或许是你看错了,”领班耸耸肩,“这房间本来也挺暗的,角落还有不少煤灰呢。”
我是精灵,我怎么会看错!
血月把这句话吞下去,某种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说出辩解,要顺着眼前这个人形生物的的意思来。
“好吧,”他还是说,“可我是精灵耶,你知道我们能看清暗处的吧?”
变化突然发生。
高等精灵先听到一声类似磕开蛋壳的脆响,“咔擦”,几条裂缝出现在领班的面部,金色头发的人类从容地伸出手捻起脆化的皮肤边缘,像撕扯果皮一样沿着往外渗出内容物的裂缝撕下自己的外皮。人皮套子下出现的是一个有着黑色头发和胡子的男性,他的大脑门儿并没有给他带来睿智的光芒,反而因为头顶中间的那部分而显得异常滑稽,黑发男人的眉头高高吊着,他环视周围,手里还握着柄斧子,那斧子贴合在他手心,无论他怎么动作都纹丝不动,仿佛长在了他手里。
“那该死的长耳兔子!”
血月早就跑没了。
由于总是穿着红黑二色的衣服,身上还挂着不知所谓的骷髅和其他铁质装饰,血月在外边跑货时总会被认成宵银信徒,这曾为他带来麻烦。不过好在他现在工作的地方没这么多限制,整个团队氛围有着与精灵二字相当的自由,想严肃的就自己严肃好了,想沉默的也可以沉默一整天别人戳一下才给出几个字的回应,想对着月亮发疯的也大可以自己吟诗,只要不影响到别人与工作,随便怎样——因此血月不过是又一个有着独特审美品位的怪人。
换言之,除去审美品位与奇怪的自称,他实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精神小伙。
我只是没文化,又不是傻!
精神小伙在看到裂缝出现的那个瞬间就转身开跑,他唰一下掠过走廊,充分体现出一个精灵的轻盈与敏捷,如果他跑路的姿势能再优雅一点会更精灵,不过此时没人责备他(说实在的,正常一点谁会责备一个人逃命姿势不够好看啊?)。血月很快通过楼梯从锅炉房所在的地下二层来到一楼大厅,目标明确地冲向走廊尽头的几个由铁栅栏拦住的空间前,他之前看到有人站上里头的板子上升或下降,他好奇这稀奇玩意儿有一段时间了。精灵伸出手指猛戳门旁边的小圆点,圆点上有个往上的箭头,一戳就亮,这极大地娱乐了精灵,他短暂地忘记自己先前看到的东西,专心致志地戳起了小圆点。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将他唤醒,他转过头,发现走廊的另一端不要钱似地泼下一大堆鲜血,从颜色来看,它们应该刚离开人体不久。
“叮”。
非常轻脆的声音,(自称的)诗人这样评定。
他把头转回来,正好和来自孔洞中的视线对上眼。
那应当是某种鹿的头骨,有着略微缺损的双角,下颌骨也没了,戴着鹿角面具的人有着浅黑色的皮肤和瘦长到超出正常范畴的肢体,他张开嘴呼出一口气,听起来就像被冻得打颤的血月窜进温暖的玉米酒吧里时发出的那种。
血月照样转身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觉得面具挺酷的。
拿着斧头的领班堵在大厅的入口。
血月再次转身,他跳上通往更高层的楼梯,试图远离两个追着他砍的怪物。慌不择路的精灵(他本来也不知道路)闯进看起来像是员工宿舍的地方,他随便选择了一个房间,然后反锁房门。这地方有着白色的浴缸,可能是浴室。精灵靠坐在墙角休息了片刻,接着凑到窗边往外看:外头已经是一片银白色,看起来就像冬季的深林城。血月朝窗户哈一口气,再拿手擦去朦胧的地方,他发现空中飞舞的不是雪,而是写满了字的白色纸片。一个残片恰好落在窗台上,血月眯起眼睛,尽力用最近才学到的知识辨认着纸上的字: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在他看来是通用语)。
“卡擦”。
精灵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缩了缩肩膀,他回过头,看见斧头的边缘正从门缝里消失,接着又是一下用力的劈砍。
精灵发出成串尖叫,听起来像鸡被掐住了脖子。
他在有规律的劈砍音中试图打开窗户,正是他将窗户推到最大的一瞬间。
“卡擦”。
木板门被砍出一道容人的手通过的缝隙,早已变了样子的领班将脸凑在缝隙旁,从血月所在的地方看过去,就像是木门的缝隙里长了张人脸。这张脸因兴奋而扭曲,笑得露出白牙,看上去能一口咬掉血月的脑袋。他直直地盯着血月,那视线叫人害怕。
“这里是约翰尼!”
男人狂笑着说,他已经疯了。
不顾窗外的严寒,血月跳进没有边际的黑夜。
他在下坠。
“喂,醒醒,别发呆了。”
“啊,什么?”
“快把客人点的东西送过去。”
“哦。”
血月环视四周,他比对着单据上的数字与桌子上的标号,往甲板上走去。他穿着和之前的领班类似的衣服,腰上系着围裙,一只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意识回笼之后,他首先解开箍在脖子处的领结,憋得难受。接着,他就走向那张坐有三个人的小桌。
“这是您点的饮料。”
他放下装着七彩内容物的高脚玻璃杯,饮料的表面有层白色的奶油,杯壁还插了颗红色的腌渍樱桃;他看看单据,又从托盘里拿出一根特制吸管,这根吸管有三个头,它们两两折成心形,不得不说这是个大工程。
怎么会有人用这种东西啊!
血月光明正大地站在桌边观察三人:一个是人类,有着金色的短发和晴朗天空般的眼睛;另一个同样是金发,不过他是半精灵,半精灵男性背着身,所以精灵看不见他眼睛的颜色;剩下的那个是女性半精灵,说不上多美貌,但看起来挺舒服的。
“达令~~~”
“干嘛~~~”
“来,人家喂你~~~”
“讨厌,你这明明自己吃掉了嘛~~~”
“你有意见~~~?”
呕呕呕,血月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他不敢确定这是因为自己在旁边所以三人才故意作出这种样子,还是三人就真的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精灵实在受不了类似的氛围,他快步离开。直到这里,他都没有对场景突然的跳转与情景的变化产生任何疑问,他既不关心先前被暴风雪困住的旅馆,也无所谓此刻在无垠海洋上航行的邮轮。突地,他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去看半精灵女性的脸,他看着她的银发和紫色的眼睛——
火堆,月亮,女人的轻笑。
一阵疼痛从后脑传来。
“呃……”
血月醒过来,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长时间压迫导致的血液循环不畅给他的四肢带来一阵酸麻,他等劲头过去才坐起身,靠在墙壁上。精灵的视力帮助他看清昏暗房间里的一切,这地方堆着杂物,一层薄薄的灰尘蒙在东西上,看来很久没人打扫过了。等回复一些体力,血月站起身,准备打开房门,而像所有烂俗小说都会有的烂梗一样,这里被反锁了。血月不信邪,他反复拨弄门把手,接着用脚去踹,门仿佛和墙固定在了一起,一动不动。
“等下,这个旁白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他自言自语。
“别说了!”
血月又抓抓头发,他碰到麻烦或想不明白的事就喜欢抓头发,总之,现在他被关在没人来的储物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去。这就是幽闭吗,他想。精灵又坐回地上,他开始哼哼让他被所有酒馆拒之门外的奇怪调子,几句之后,他头一歪,睡了过去。
寒冷让他醒来。
“嘶……”
血月搓搓手臂,现在他正躺在一块浮冰上,没有任何准备地飘在海里。周围都是落难的人,他们大多都趴在了浮冰或破碎的木板上。
“都怪那三个人,要是他们不在船头摆那个该死的姿势,船也不会撞上冰山!”
哇,好勇哦!众目睽睽下摆那种姿势吗?
虽然不知道那种是哪种,血月还是在内心发出了感慨。
“○诺娅!”
金发半精灵和金发人类趴在浮冰上,他们俩使劲抓着银发半精灵的手。
“萨○尔,○德,你们是遗都人,别逞强……”
银发女人的嘴已经冻得乌青,就算如此,他们还是不忘制造那种烂俗的氛围。
“如果我变了,变得不像现在的我了……你们还会爱我吗?”
“你在说什么啊○诺娅!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
被称为萨○尔的人话音未落,肩部一下浸泡在冰水中的半精灵便开始变化,她的皮肤变得更柔软、有弹性——它迅速胀大,表面也附上一层光滑的膜,很快,她的脑袋、四肢就被自己的躯干吞没,一颗肉球“噗”一下弹出女人已经变形的身体,紧随其后的是几根触须,带吸盘的那种,血月数了一下,那些触须恰好有八根。
女人的变化似乎触及了什么警报,天空开始崩塌,闪着光的星星们开始滚来滚去,像是点着了火的风滚草;海水沸腾似地咕嘟咕嘟冒泡,海豚们跳着复杂的舞蹈,血月听到它们说“再见,谢谢你们的鱼”。旁边还有一个人在毫无缘故地大喊:
“在虚拟作品里追求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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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骷髅,鲜血,幽闭,视线
字数:1466
关键词:鬼打墙,幽灵,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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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关于地下的故事。
主角是一位侏儒,鉴于他的名字实在是太长,我们还是叫他矿工先生吧。
矿工先生才刚来到这个矿场工作不久,他的工友们在他入职的第一天劝说他不要在太阳落山之后继续工作,但问起原因众人却都说不上个所以然,似乎只是一直以来的传统罢了。
但是今天,因为一些小意外矿工先生直到太阳落山有一阵了,他还没能从矿洞里出去。当矿工先生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准备从矿洞里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平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却怎么也走不出去了。矿洞里安静的似乎都能听到虫子爬行的声音。矿工先生边走边做标记,但是无论怎么样,他都会绕回到最初的那个标记点。而且油灯估计也就只能再坚持半个小时了。
在矿工先生饶了快有十五圈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影。
“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那个人影冲着矿工先生喊道。
“我似乎有点迷路了。谢天谢地。我以为这个时间了,矿洞中不会再有别人了。”矿工先生朝着那个人影走去,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矿工先生能看出来对方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人类男性。“你是新来的吗?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我已经在这工作快二十年了,你可以叫我雷诺,你呢?看上去是新面孔,在这之前我可没见过你。”
已经很久没人问过矿工先生的名字了,所以这难得的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矿工先生兴致勃勃的向雷诺介绍着自己。一边说一边跟着雷诺向前走。矿工先生已经说了差不多十分钟了,雷诺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耐烦,甚至还夸赞起了矿工先生名字中的某些外号。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出现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的洞口。
“我们是不是走到了矿洞深处?”矿工先生停止了他的自我介绍,疑惑看着这两个从没见过的通道。
“别担心,我记着路呢,这只是条不经常使用的通道罢了。来吧,再过不久就能出去了。”雷诺拍了拍矿工先生的肩膀,揽着他继续向前走。“答应我千万不要四处乱看,一直看着前面笔直的走就是了,要不了半小时,我们准能出去。”
矿工先生有点紧张,但他还是跟着雷诺走进了这个洞口,奇怪的是这里似乎要更黑一些,或许是因为油灯快熄灭了,又或许是因为矿工先生太紧张了。他感觉到四周似乎有什么在注视着他,但是这里除了他和雷诺绝不会有第三个人存在。路上实在是太安静了,矿工先生忍不住开口问道:“雷诺先生,你是为什么才这么晚都没回去呢。毕竟他们都说,绝不要在太阳下山之后继续干活。如果不是出了点小意外这个时间我也是绝不会在这个点还在这里的。真庆幸遇到了你,要不然今晚我可就出不去了。”
“哈哈,别担心。”雷诺笑道。“我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才会在这的。毕竟夜晚可是很危险的。就像这个矿洞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墙壁里面会有什么。或许是宝贵的矿石,但也有可能是奇怪的虫巢,或是充满嫉妒的蛇窝,当然,最可怕的还是……”雷诺顿了顿,同时捏紧了矿工先生的肩膀,他的神情在一瞬间显得有些僵硬,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接着说道:“还是那些不知名的生物。”
雷诺的语气中似乎透露着恐惧,矿工先生非常想回头看看,身后的雷诺是否还好。但是他记得雷诺的叮嘱,绝对不能四处乱看,他忍住了转身的欲望,继续目不直视的向前走。就像雷诺所说的那样,走了十几分钟矿工先生就看到了洞口的光线,马上就到出口了。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了,我还有点工作没完成呢,你快回去吧。记着别回头,一直看着前方啊。”雷诺推了矿工先生一把,示意他继续向前。
等矿工先生走出矿洞再回头时,身后早就没了雷诺先生的影子。他回到宿舍时,矿工先生的同事们都急坏了。当矿工先生提起帮助他的雷诺先生时,众人都露出来疑惑的眼神,据他们所知,目前并没有叫做雷诺的矿工在这工作。
至于这位好心的雷诺是谁……那就是下一个故事了。
字数:2576
一点也不恐怖的灵异故事,甚至还挺可爱。
豹,变弱了,恐怖故事,已经放弃了。
混乱邪恶!!!!闭眼扫射!!!!
关键词:悬崖、缝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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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就来讲一些没那么令人紧张的小故事吧,虽然我也只是听来的:这故事发生在雾露,由当地的居民口口相传,从父辈的口中流转至孩子的床头,就这样从黑暗之年代绵延至今。
现在,雾露早就已经成为了拉·凯法盟约的城市之一,并入了盟约九城,因此,与菲薇艾诺之间地理上的遥远距离或者曲折隐蔽的山路也都已经不能阻挡这座被建设在云雾之间的城市进入别人的视线了。这座城市隐逸于山脉之间,几乎全年都被藏在霭霭雾气之中,但市面上八成以上的优质白云石从那里的采石场出产,常常出现在酒馆中或者货架上的紫雾花蜜酒也是源自雾露。畅销且出名的商品的确能令人记住产地的名字,但若说想真正了解一个城市,我得说,只凭这些可连大略都算不上。
雾露的历史可以被追溯到失落之年代,那场旷日持久的菲薇艾诺保卫战时期。在故都陷落之后,有些绝望了的精灵们决定隐居起来避战,因此向北迁徙,进入了白云山脉,在山谷的雾霭之中建起了这座城市。不,我没有要暗示雾露的居民都是逃兵的后代的意思——精灵大都不会这么想。珂宁在创造我们时便教导我们生命是自由的,有权力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自由地选择自己生长的方向。雾露的先民没有因为自己对战争的前景感到绝望便强迫谁或者伤害谁,即便是同时代的精灵也不会对此多说什么的,何况时间又过去这么久了呢?嗳,扯远了。总之,雾露是在失落之年代为了躲避战火而建立起来的城市,因此在最初规划时,它也是有着完善的警报体系的:白云山脉之中隐藏着诸多哨塔,一旦值勤的士兵发现了敌人,就点燃塔顶的烽火来告知城市。随着德菲卡承平日久,这些烽火塔也大多被废弃了,不过现在去往雾露,倒还是能看见本城之内留存着的唯一的塔。
不过直到黑暗之年代,雾露的人都在持续地保养和维护着那些隐藏在山间的警报系统,我将要讲述的这个故事也正是发生在那个年代,一个前往山脉深处修缮烽火塔的石匠队伍中的。
总之,故事实际发生的地点已经不可考。这个石匠小队一共有十个人——人数更多或更少的说法也是有的,不过那些说法不占主流。他们在云雾中跋涉一番,寻到需要修整的塔,发现因为近期的一次山崩,几乎有半座塔都被毁坏了。于是,他们商讨一番,决定干脆在塔楼附近扎下营来。可是这样大规模的建筑工程是必定需要很多石料的,这太超出预期了,队伍中没有那么多的材料,所以必须有人前往山崖下的采石场,从那儿运送建材回来。
队伍分出一半的人去山崖之下,考虑到要搬运石材,这些被分出去的人都是精灵。启程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所以他们五个选了一些难以行走但距离更短的捷径下山——那条路几乎有一半得在悬崖上攀援了,但拜精灵轻巧灵活的身体结构所赐,崎岖险峻的山路还是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多的困扰。但在夜幕降临之后,他们五个也认为,即便精灵拥有凭借微光就能看清四周情况的眼睛,也不适合在如此难走的小径中趁夜色赶路,况且再过一阵气温降下来,或许就要起雾了。所以他们决定干脆在野地里捱过这一夜,寻找枯枝点燃篝火,五个人分成两批,轮流冥想以恢复体力。
他们以石匠的眼光挑中了近处的一块突出悬崖的岩地,认为它足够坚固,能够撑起他们五个的重量。然而当精灵们收集了一些枯死的灌木藤蔓,准备在石台上生起火来,吃些干粮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附近的岩壁缝隙之中又两点幽幽的亮光。
这些人显然是足够幸运的: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曾经在巡林客手下做过学徒,多少懂得些知识,只可惜天赋实在不在那里,还是转行出来做了石匠。那一个精灵立刻就认出来,缝隙中的亮光是蛇的眼睛。恐怕是它本身就栖息在岩壁中的空洞里,而这些偶然前来的石匠打扰了它宁静的生活。他们立刻聚集起来商讨一番该怎么办——天色已经完全地黑下来了,周围又起了雾,离开这里再在陡峭的山间寻找一个能叫五个人同时栖身的地方不太现实,而旁边又住着一条,或者一窝蛇。五人短暂地争论了一番,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依旧在这个石台上休息。
虽然如此,但实际上,他们也不可能和原来一样保持轻松的心情。精灵们将柴火堆挪到了远离岩壁上缝隙的那一端才点燃,又从行囊之中拿出了一些肉干,推搡一番,由那位做过巡林客学徒的精灵拿着,放在了缝隙不远处,解释一番他们一行人无意打扰,只是暂时栖身,什么也不会做,明天就离开之类的话,才一溜烟回到其他人中间。感谢精灵一天只需要冥想四个小时就能够恢复精神与体力,那天夜里,他们五个人轮流冥想,醒着的人负责警戒周围,感谢艾瑞克,那天夜里什么也没发生。
要说怪事倒也是有:绝大多数版本的故事里都会提到,当天晚上,任何一个负责警戒的精灵都感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没有见到缝隙之中真的爬出来蛇,可第二天早上,被放在岩壁边上的肉干已经统统消失不见了。不过于石匠们来说,这件事已经无所谓了,他们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又过了半天,他们通过了这条捷径,下到了采石场中,和那里的负责人沟通一番之后,顺利地得到了修缮烽火塔所需要的石料。在回程时,因为他们不得不携带大量的辎重,所以无法像来时那样走陡峭的捷径,只能选择相对平坦安全,但依然狭窄的盘山路,花上三天时间一点点攀回半山腰去。
头一天和第二天的路程乏善可陈:五个精灵拉着板车穿行在云雾缭绕的山脉之间,因为建材的体积而逶迤成一个长队,行进的过程缓慢但安全。然而在第三天时,领头的人突然发现,雾中隐约有一块巨石正堵在狭窄盘山路的转角处,将道路整个堵死了。
走在最前头的精灵立刻发出警告,叫整个队伍都停下来。因为装载着大量石块的板车挡着视线,加之山雾总是浓厚,队伍后面的人看不见前头的景象,纷纷发出疑惑的声音。排在第一的人正要解释前面发生了什么,半空中却忽然传来隆隆的巨响——那声音越来越近,几人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震颤,细碎的石块因此从地面上被崩起一个小小的高度来回弹跳,众人不禁抬头看向斜上方:巨大的山岩从上方落下,伴着巨响,就那样从他们的眼前滚滚而过。
巨石滚动的声音逐渐远去,目击了这一切的精灵们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要是他们刚刚没有停下,那块巨大的石头恐怕会直接从他们的身上碾过去。精灵们放任劫后余生的喜悦在队伍中短暂地盘桓了一阵,之后才准备摩拳擦掌,处理挡在路上的那块巨石。然而等他们拿着木棍走近了拐角处,才惊讶地发现:雾中并没有什么堵住路的巨石。小小的山路狭窄但空旷,遭到了刚刚滚落下来的山岩的撞击,上面散落了一些石块,又多了一些坑洼,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精灵们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远处似乎有一条鳞片斑驳的巨蛇缓缓地游走了。
——END——
无计可施的弱者开始玩烂梗了
全文1053
关键词:虫群,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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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梦。
血月看着眼前的建筑,这地方建在山上,占地空间挺大,一个山头可能就这么一栋房子。嚯,好家伙,真不小啊,他想。他慢悠悠地绕过一旁的花园,穿过正门前的一大片草坪,走进建筑。
“你终于来了。”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招呼他。
“马上就要入冬,开始几天可能还好,等北风一刮就得下雪,到时候路大概就得堵了——总之,旅馆过几天就歇业,到时候就麻烦你维护了。”
“啊?嗯,行啊。”
“太好了,因为之前那件事都没什么人愿意来——‘因为幽闭导致神经错乱’,反正报纸上是这么写的。哎,总之,我来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转身,衣摆像燕子的尾巴,那人回头看看血月,示意他跟上。血月挠挠头,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人刚刚的话。
报纸,我倒是知道《暗月城邮报》。
“这边是厨房,这边——”他们避过正在忙着收拾的厨师们,来到厨房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领头的人转了转房门上的什么东西,一阵冷气透过门与墙壁的缝隙扑出来。血月缩缩肩膀,听自称领班的人为他解说:“这是冷冻室,里面有冻肉,牛肉、羊肉和鸡肉,足够你吃一个冬天了。”接着他关上门,指向旁边温度正常的小房间:“这是储藏室,里面有罐头,杏,梨,鹰嘴豆,一些果酱什么的。哦,这几箱是脱水的蔬菜和水果。”
啥玩意儿?
血月听懂了大部分,可有几个组合他实在没法理解,还有那个仿佛是被施了冰魔法的房间,拿魔法冻肉也太奢侈了吧!
他脑子里想着事,也就忽略了那些极不合理的地方。
“这里是锅炉房,”领班对他说,“你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保证锅炉房的正常运行,你知道,暖气和热水可都得靠它,你不会想在下雪的时候用冷水洗澡的。”
锅炉是什么?暖气是指暖和的空气吗?
“详细的操作都写在旁边了,放心,只要跟着说明走就不会出问题。”
好耶,这写的什么?我不识字!
但工作上的事,你能说你不行吗?不,你可以,不可以也要说可以,毕竟与吃饭相关。于是血月点点头,他伸长脖子去看领班说的操作说明,惊喜地发现上面有简便的图画。
淅淅簌簌,淅淅簌簌。
“呃,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血月动动耳朵,这地方似乎只有他一个精灵,他被人类包围了。
“声音越来越大了,好像就在墙角……”
黑色的潮水从坚固材质的缝隙中涌出,伴随一阵连绵不绝的刺耳振翅声。
是虫群。
高等精灵吞下一声尖叫,他拉着领班拔腿就跑,他们跑出房间,血月“啪”一下关上地下锅炉房的门,准备继续往上。
领班阻止了他。
“你跑什么?”他问。
“虫子!”精灵大喊,“你没看见那些虫子吗?”
对方露出困惑的神情,他再次打开门,将门内的状况展示给眼前这个即将在旅店工作的人:“你看,没有什么虫子。”
眼前的状况正如他所言。
Tbc.
“帰りたい”
男人决定去死。
他从水乡来,那里的人靠水活着,死了也要回到水里。
那是满月夜的前一周,弓似的月亮将死亡射进男人的眼里,青白色的月光显出一种神秘的诱惑,它唤醒的是一种疯狂,一些渴望——对永恒宁静的渴望。浓稠的黑夜蜂蜜似地垂进他心里,他想着往后的安宁,虚幻的甜蜜充盈了灵魂,男人露出一个恍惚的微笑。
男人找了个好位置,家乡的水汇入干流,又同时间一起奔向大海。
他往身上绑了些石头,就要走进月河。
月亮的箭将他的目光吸引,男人看向黑夜中晶亮的一隅:是插在鱼腹中的玻璃碎片。
真是可怜,他想着,或许是附近的顽童干的,孩子的残忍锋利尖锐过能破开鱼肚的玻璃边缘。
“你也一定很想回去吧。”
于是男人捡起死在地面被落叶盖住的鱼,将它装进自己的衣兜。
浠沥沥,哗啦啦,咕嘟咕嘟。
水声渐渐平息。
死亡与想象不同。
太阳出来,太阳落下,月亮的杯盏逐渐盈满。
男人待在水底,他的眼睛望着水面之上嬉笑着掠去的艾瑞克。成群的灵魂跟在飞翔的神祗之后,乘着风往冥府而去,他们看起来那么快乐,似乎已经把生时的忧难苦患忘了个干净。
我也……
男人展开双臂,想如生前一样凫水,跟上引渡人身后河流一般接续的队伍。他用力踢蹬,却没法移动分毫。害怕,焦急,“别丢下我!”,他张开嘴想要喊叫,可死人说不出话,一连串无意义的音节气泡般挤出他灌满水的喉咙,和他死的时候一样:呛入鼻腔的水让他恶心难受,引出爆发似的咳嗽,更多的液体随着吸气被吞下,勒着脖子一般的痛苦叫他忍不住抓挠自己的颈部,胸腔中炸开一团辣——他落下了。
想回去吗?
想回去,回到安宁的黑暗。
回去吧。
可我……我动不了,被石头困住了……
回去吧,游回去。
把我的身体借给你。
于是男人变成了鱼,游往家乡。
他穿行在河流中。一切都与过去不同,水流对他道出人无法理解的密语,那些时间与燃烧的星星,那些落下又升起的伟大生灵。长着人的牙齿的鱼,每个环节上都绞着乌黑发丝的水蛭,壳里缩着眼睛的螺,由肌肉和骨节构成的水底生物……嘻嘻嘻,嘻嘻嘻,水草招摇劝他留下,那是溺死女人柔软苍白的手臂。
他一个劲地游。
我要回家,他想,我要回家。
可家在哪儿?
他只能一个劲地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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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发出树枝被火舌舔舐时特有的轻微爆裂,就像人被剥了皮在喊痛。
银发的女人轻轻笑起来。
的确,月亮……月亮是神秘,是疯狂,祂青白色的死人脸嘲笑一切生与死,月之弓射出的箭击退水流,于是那吞噬生命又孕育生命的东西只敢在满月时爬上陆地——这就是潮汐!
我知道一个人,她就是死于满月。
诗人陷入回忆,她侧头觑着旺盛燃烧的火堆,将自己的另一半身体浸在月光下。跃动的火光落在她紫色的眼睛里,显出一种不祥的深红。
“有一个类似的故事。”
突然,她抬眼看过来:
“那同样是个死人。”
独自行走在旷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有一个商人,他为了某件紧急的事在傍晚离开城镇,孤身一人踏上回乡的路。
啊,命运总是如此残酷!
想要回乡的商人被刺死在旷野,急需用钱的歹人颤抖着双手将尸体埋在地下。他很害怕,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刀尖扎破衣物陷进身体的触感仍留在他手上,温热的肉被包裹在仍未失去弹性的皮里,他搬动尸体将他推进浅坑,或许那和推一个重一些的、灌满水或泥浆的皮球没有什么区别。犯下罪孽的人在商人身上压了些土,又洒上细沙,最后,他捡来三块石头垒在那地方,作为一个简单的坟茔。
商人就这样留在了异乡。
“想要回去。”
也许是悔恨,也许是害怕事发,犯下罪孽的人总忍不住想着那个满月的夜晚发生的事。洁白的月光将一切都照得清楚,祂默不作声地看着那晚的旷野,像一个巨大的、永不闭阖的眼睛。
在下一个新月之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回到那个旷野,按照记忆找寻那三块垒起的小石头。那地方不难找,他记得很清楚,出城门走上一段时间,接着——
他看到散乱的石碓和浮出土地的尸体。
那尸体已经不成样子,它,好吧,他全身都肿了起来,像有谁往他身体里充气,尤其是他的腹部,隆起有如孕妇;本来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清楚地浮在颜色已经发生变化的皮肤表面,见过墙角的蜘蛛网吗?大概就是那样。
也许商人是想回家,所以他从土里爬出来了。
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对不对?
可怜的人,他想着或许可以把商人重新埋回去,想着也许艾瑞克会带走商人的灵魂,于是他走上前,试图再次搬动商人的尸体。
“嘭”
商人的肚子因为触碰炸开,他已经腐坏的内脏随着一股污绿色气体从破口涌出,那些散发着异样恶臭的内容物就这样挂在了那人的头和肩膀上。
他疯了。
“不过我想,商人的尸体钻出地面恐怕也是因为他身体里的那股气体。”
讲到这里,诗人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她拿那细木头拨弄火堆,又将它随手丢进火里。
“又或者……”
你见过虫群吗?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东西平时待在地下,它们那么小,一点点食物就能满足它们的胃口;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要让族群里的所有都吃饱实在不容易。它们总是成群出现,一队队的,走着连绵的线,看不到这头与那头。可有那么一天,一个月圆之夜,它们经过的路上恰巧就落下了一大块肉——人那么大。
那真的是很多、很多的虫。
说完,银发的女人又轻轻笑起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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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2007
关键词:旷野,虫群
字数:1372
关键词:镜子,隐藏房间,旷野,不明符号,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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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角是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先生是科内卢恩小有名气的镜子工匠,他制作的镜子种类繁多又十分精美,经常能接到来自各地商会的订单。
起因是来自于一个加急的等身镜订单,史密斯先生很少制作这种大镜子,特别还是加急的,但你要知道,对方实在给的太多了。这面镜子差不多有两米长,并且雇主提供了许多珍贵的宝石,希望能够镶嵌在镜框上。史密斯先生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这面镜子上。他将这面镜子设计成椭圆形,镜框是互相缠绕交错的蔷薇花,史密斯先生把雇主提供的宝石都镶嵌在了这些蔷薇花上。事情就发生在一个深夜,这面华丽的等身镜基本已经制作完成,只剩下一点镜框上小小的装饰。
或许是连续几天的工作太过劳累,史密斯先生在对镜框上漆的时候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房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本该放在左侧的杯子好像跑到了右边,墙上的时钟好像也不太对劲,但是史密斯先生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自己睡糊涂了。他继续进行着工作,但当他扶着镜子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镜面,手中并不是碰到镜面的感觉,而是黏糊糊软糯糯的。
史密斯先生尝试着把头探进去,但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他又朝里走了几步,大概有一两米的时候,眼前突然亮了起来。这是一个镜子迷宫,周围全是镜子,完全无法分辨哪里是正确的道路,在史密斯先生想要返回时,却发现背后并没有自己来时的通道,他只好尝试穿过迷宫找到出口。他穿梭了有一阵,突然发现眼前的镜子上有一个类似于蔷薇却又很抽象的印记,图案上的尖刺看上去更加锋利,将蔷薇紧紧地缠绕在其中。史密斯先生摸了摸这面镜子,发现它是一扇门,推开进去是一个白色的房间,整个房间爬满了蔷薇,就像是史密斯先生自己制作的那面镜子上的一样只是上面的尖刺更加锋利。在房间尽头的的墙面中心,有一面和他制作的镜子一模一样的等身镜,甚至连没能涂完的油漆痕迹都完全一致。
他再次触摸了这面镜子,又是熟悉的,黏糊糊软糯糯的质感,这一次他穿过镜子来到了一片蔷薇花田,明明是月中,但天上却挂着新月仔细看好像月亮上也缠着蔷薇。背后的镜子就像是第一次那样,在史密斯先生来到花田的瞬间就消失了,就好像他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一样。尽管这是在野外,但史密斯先生感觉不到任何的声响和风的痕迹,这里太安静了,就连这片花田都像是假的。史密斯先生朝着月亮的方向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小片空地,空地的中心是那面被平放的镜子,月亮正好映照在镜子的中央。
像前两次一样,史密斯先生再一次穿过了镜子,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到达任何奇怪的地方,只是在一片黑暗过后,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是自己的学徒。
听学徒说,史密斯先生在制作好镜子的当晚就去休息了,但第二天早上学徒来到店里时却发现史密斯先生怎么喊都醒不来,之后整整昏睡了三天。
史密斯先生醒来后马上去看了那面镜子,那面镜子还立在原来的位置,但是在史密斯先生印象中未完工的部分却已经完成了,没有丝毫的瑕疵,无论他怎么摸都是普通的镜子,但是仔细看却能发现镜子的中央好像有那个奇怪蔷薇印记。他喊来自己的学徒,但是那个印记似乎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自那之后史密斯先生认为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一个世界,而那个奇怪的符号就是不同的镜子世界的印记。并且开始探索如何再次进入镜子里的世界。尽管没人知道史密斯先生的经历是真是假,但自那之后的几年间,每过几个月史密斯先生都会毫无预兆的昏睡几天。
1748字。关键词-异响&婴儿
“怎么……他怎么突然…”
“只是魇住了吧……没事的。”
兰登打了个寒颤,猛地睁开眼。
粗制的棉布被上全是冬日的寒露,而火炉内的柴禾已经彻底失去了红色,变成了一圈蜷曲的灰烬。透过已经攀上绿苔的百叶,水车吱吱呀呀在晨曦的雾气中吱吱呀呀地转动着,而开垦过的田地和果园内甚至土壤都是带着些微湿润的黑色。
白昼的光亮对于卓尔仍然太过刺眼,此时的村落里也鲜有人迹。今天轮到他去巡视森林。 兰登下意识地握紧了匕首,柔韧皮革绑好的握柄给了他一定的安心感。即使回到了地面上, 那些难以逃避的事情仍然给他留下了一些习惯,而最近森林中的异样事态也让他心生警惕。
他轻巧地穿行在针叶林中,黑暗与密布的苔藓在地下世界里是卓尔的朋友,在地上世界亦如是。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嗅觉在此时会比听觉更加有用。风声会将各种各样的信息从带给有心之人,地下河或是溪流、野兽或是尸体、追杀者的皮鞭上久久难散的血腥味。
“叮——铃铃——叮铃铃——”
兰登猛地停下脚步,躲到附近的一块岩壁后。心跳和呼吸声被收敛到极缓极慢。
在他上次巡逻的时候就能听到那样的声音。但当他回到村子警告其他巡林人时,却得到的是善意的拒绝。 “兰登肯定是听错啦,我上次认认真真地巡查了3个小时,都完全没有听到呢。”
年轻的女性卓尔端着一副正经的表情看着他,然后又绷不住地笑了出来。
“要不要我给你去拿一点安神的草药,啊,多加点加糖再喝也可以哦。”
“没事……也许是我多疑了吧,阿丽娜,你先去忙吧,我没事的。”
常年紧绷下垂的嘴角被手指往上拉了拉,扯出了一个不自然的微笑。阿丽娜又蹦蹦跳跳的出门了。
兰登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很羡慕这些出生在地上的同族的心态。
那么…天真,那么无忧无虑。
随着越发接近铃声的来源,兰登的手心渗出冷汗。在靠近的过程中他仍旧收敛着声息,就算是带着可憎魔物的女牧师们也不能发现他,但面对未知仍使他紧张。
潮湿的水汽……在湖边吗,难道是某种魔物引诱人过来的手段?
他透过缝隙向下看去。月光照耀在空无一人的湖岸,将裸露的鹅卵石和枯木都镶上白色。在波光粼粼的湖水旁,银白色的摇篮车散着微弱的光芒,而铃铛随风摇摆着。
几乎是在他目光扫到的同时,那摇篮车自己转了过来,里面躺着一个皮肤雪白的孩子。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被发现了。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兰登向着原方向飞奔而去。然而森林一改庇护者的姿态。黑暗的通道中连风的流向都是紊乱的,让兰登晕头转向。更让他惊惧的是那些杂乱的,野兽的腥臭味。
这森林里怎么会有……它们不都是在地下世界吗……利刃撕裂他的旧伤口,他忍着痛顺势滚地躲过了第二下。夜枭般桀桀的笑声从他头顶呼啸而过,破碎的玻璃沾在了他的伤口上,烛火熄灭,只留下了一丝青烟,像是他曾经掌灯人同伴的油灯。
然而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能不断地跑着。野兽们仿佛在玩弄他一般,时不时在他的旧伤上反复添加着新的伤痕,而那铃声忽远忽近,似乎也抱着游嬉的态度。
"该死的,如果我不是卓尔的话……"
陡然闪过的念头让他心中一惊,然后又是一阵剧痛。巨大的魔兽的爪子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在逃出地下城时差点被女牧师的秘法射穿心脏,而这次他可没有那么幸运了。
铃声变得急促起来。魔物似乎不满的将他甩下。兰登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可能流了太多的血,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而那铃声却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脚掌踩在落叶上的细小声音。
你究竟是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兰登的意识逐渐变得遥远起来。意外的是,那东西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残酷,它既没有拧断他的脖子,亦没有打开他的头颅。他只能感觉到它的重量压迫在他全身上,而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思维却越来越轻盈。
他想到那些在地下城暗无天日的日子,第一次逃出来的激动,加入掌灯人组织的肃穆……他想到求生时挣扎,苔藓中挤出的水分意味着生,而久久无法愈合的伤痛意味着死,还有他的同伴们,大多都留在了地下,有的还在救助想要脱离的卓尔们,有的已经随着他们的风灯留在幽暗。
在恍惚间,他似乎看到看到了一些完全不同的形象,在茂密的林间,白皮肤的精灵们激烈讨论着什么,又突然大笑起来。他找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只是肤色完全不同,在长桌的一角,他看到了最为熟悉的面孔。
原来如此,原来已经……
那些睡梦中的人们担忧和惊惶的声音又离他越来越近,可惜的是他已经无法去回应了。兰登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松开了手里的东西。
小声的啜泣声响起,哀悼着年老卓尔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