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先去找别的神少女吧。愿可以治好你的伤,在找到她之前不要鲁莽行动。嘛,不过之前没有阻止你我也有责任,是天才的失算。”绘上松歌说。
漆条绫见点了点头。因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她现在还处于低落的状态。
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连续的枪声,并不是在刚才那个方向。
“是别的神少女们在和人们战斗吗?”绫见问。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去看看。”
松歌背着绫见向着那边走去。那里的景象却让她们震惊了——当她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到处都是被丝带绑着的满身是喷溅而出的血的尸体,有的人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而这场面也的的确确让松歌和绫见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这个丝带……是什么?”绫见觉得有机会见到别的神少女。
“好像有点神力的感觉……不过,与我们一起进来的那些神少女似乎也没有要杀人的意图啊,为什么这些人都死了?”
松歌在这附近强忍着反胃和恐惧调查了一圈,没有找到别人,线索又这么断掉了。最后松歌回到绫见身边,摇了摇头:“这里没有别的人了。我们赶紧走吧,在这破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多待。”
松歌再次背起绫见,向前走去。
在结界内的某个角落,六十闻麻圆已经迷失了方向。一想到突然间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孤身一人的她的眼眶被泪水浸润了。她蜷缩在树旁,暗自啜泣着。
突然,她在自己的啜泣声中听到了鸟鸣。在这种状况下,鸟鸣实在是为数不多的美好的事物。麻圆抬起头,看见小鸟飞落到地上,啄着什么东西。麻圆走近了看,原来是面包屑。这些小鸟一点也不怕人,一直按照面包的轨迹前进。麻圆也跟在后面。
松歌背着绫见走了一段路,始终没有见到别的神少女。
“松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星序同学?”
“不知道……喂,绫见,要是害怕的话,你就当这是一场噩梦吧,等梦醒了,一切都没发生过。”
“好……”绫见轻轻地回应。
突然,松歌觉得左臂传来一阵炽热,伴随着响起的是一阵枪声。突如其来的剧痛迫使松歌跪在地上,绫见也滑落在地。松歌抬起头,看见面前有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嘿嘿地笑着:“杀了你们……只要杀了你们,我就能出去了!”
情况紧急,松歌的右手中立刻出现了圆规,画出一个圆形的盾挡在面前。前面那个人,很明显已经不正常了。而他手中握着的也不是普通的枪,子弹好像永远都用不完。松歌的盾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被击破了。
此时,绫见召唤出了许多数字,挡住了男人接着发射出的子弹:“快停下!杀人绝不是逃出这里的正确的方法,我们要做的,是抓出幕后的操控者啊!”
“幕后的……操控者……”男人低声念叨着这个词汇。
“是的!有错的不是被杀死的人们,而是把我们卷进这个游戏的人!所以不要再杀戮了!”
男人慢慢低下了头。绫见沉默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突然,男人迅速将手枪举起,扣动了扳机。刹那间,子弹射中了绫见的脑门,血液喷涌而出,绫见应声倒地。
带着腥味的血溅到了松歌身上,这种场景让松歌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处在现实当中。绫见的血如泉涌是那么虚幻,可那男人的笑声却是那么真实。
“杀掉!杀掉!把这里的人都杀掉,我才能得救!因为所有人都有罪!”
松歌听着那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吼,以及自己剧烈的心跳。她的右手颤抖着举起染血的圆规,召唤出星形、三角形、矩形等图形,向那男人飞去。神少女的力量对普通人是能够造成伤害的,一个矩形划过男人的右臂,直接将拿着手枪的右手隔断。
平时的松歌根本没想过用神力去杀死别人,如今在“为绫见报仇”这种念头的驱使下,她恨不得将那男人千刀万剐。同时她也惊讶于自身会出现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
就连在杀死那个男人后,松歌也觉得早就该这么做,毕竟那人先伤害了自己,后又杀死了绫见,继续留着也会对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胁。之前没有早点出手,造成的后果就是又为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添了几抹本可以没有的血红色。
松歌一想起绫见被子弹射中的部位,就知道后者凶多吉少。尽管如此,松歌还是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赶紧找到星序愿让她治疗绫见,也许还有救。
强忍着左臂的疼痛,松歌再次背起绫见,继续向前。
麻圆跟着小鸟走了一段路后,小鸟们突然吃完面包屑而飞走了。麻圆本以为自己陷入了无助的境地,却又突然发现路的前方铺着许多细碎的石子。麻圆继续一路跟着石子走,尽管她不能确定石子指引的方向就是正确的,但在她自己也找不到出路的情况下,她只能跟随着别人的指引。
松歌背着绫见全速前进,时间越短,就越有生存的机会。终于,她见到了那个浅黄色的身影——
“愿!!”
如此急迫而高亢的呼喊把愿都吓了一跳。她看到松歌的一瞬本来是很欣慰的,然而看到绫见的样子,回应的话语堵在了喉间。
律岚霖羽先一步发问:“绫见她怎么了?”
“被枪射中了头,所以愿你快点救救她!”
“我知道!”愿立刻对绫见进行治疗,光点都出现了,却没有效果。
“为什么……无效?”愿听得出来,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救不了绫见。
“这个人……该不会死了吧?”塚取玛瑙忍不住说了出来。
“死……死了?”松歌在那瞬间感觉整个世界坍塌了,“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吧?一定是开玩笑的!”
在结界的入口,朵希静静地从外侧走了进来。
+展开“绫见……谢谢。”绘上松歌看到这么一副情景,很是感动,“嗯,我已经好多了。天才可不能这么容易就胆怯啊。”
塚取琥珀望了眼桥下,又看了看前方:“不得不说,我们走过的路都非常隐蔽呢,附近都没有人。如果麻圆的感觉没错的话,那光贺应该藏在很隐蔽的地方,防止别人找到她吧。”
前方就是岔路,路边不再是缤纷的糖果,而是黑暗下的树木。六十闻麻圆也无法再为大家指引方向。在这种情况下,律岚霖羽提出了建议:“大家分头行动,如何?”
此时,朵希已经悄悄溜出了霖羽家,登上了公交。在车上,她反复确认自己的球形关节被袖子和裙子挡住,又来回抚摸着衣服上的水晶:“抱歉啊,霖羽姐姐,又要瞒着你行动了。但是,这是身为人偶的我的uoᴉssᴉɯ,是无法违背的。所以,请ǝʌᴉᵷɹoɟ我。”
结界那边,星序愿跟在霖羽后面,她们两人一组去寻找雪石光贺。然而,难题出现了——在她们的面前,出现了三条岔路。本来神少女们就已经被分散了,现在再分散下去,不仅战力会削减,就连路都探索不完。
愿没来得及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听见霖羽说:“我们俩走这条路吧。”
然而,在接下来,她们遇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岔路。她们很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经迷路了。
经过下一个转角的时候,她们遇见了塚取玛瑙。
“是你们?”玛瑙有些惊讶。
“麻圆和琥珀呢?她们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霖羽问。
“路实在是太多了啊,我们都走散了。”
“光贺找到了吗?”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而另一边,松歌也迷路了:“绫见,我们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呢。”漆条绫见实在是累了,坐在了旁边的树桩上,“要是MGO的其他人也在就好了。之前都是别人解决掉魔少女,这一次就不得不靠我们了。”
就在这时,枪声突兀地响起。松歌和绫见立刻意识到情况变得紧急了起来,但她们之前实在没想到人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松歌和绫见都召唤出了自己的武器——圆规和红旗,准备战斗。只是,绫见突然对松歌说:“你说,如果那些人愿意帮我们寻找那个人的话,会不会有点希望呢?”
“不可能,现在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跟我们好好交流呀。”松歌担忧地看着绫见。
“我想试一试。再怎么说,这种游戏规则也是不合理的呀。”
枪声,也传达到了霖羽那边。愿听见枪声,立刻就慌了起来:“那些人已经到这边来了?那样的话,我们还能找到光贺吗?”
“看来得先解决那些人的问题才行啊……”霖羽握紧了手电筒,“玛瑙,尽量牵制住那些人的行动,不要伤害他们。你的丝带应该可以轻松做到这点吧?”
“呼……好吧,那就留他们一命。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光贺啊。”玛瑙的手中出现了一大把丝带,“你也小心点,对方可是有枪的。”
“明白明白。愿,我们先隐蔽一下吧。”霖羽带着愿躲在了一棵树后。当人群靠近的时候,玛瑙注意到人已经比一开始少了不少,活下来的人大多拿着染血的枪,像在杀戮中疯狂的野兽。
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玛瑙早已做好了觉悟。她观察着人们手中的枪,锁定了目标,然后猛地跳起,趁着人们没有防备伸长丝带夺走了大多数人的手枪。这一举动也直接将玛瑙暴露在了人们眼中。少数手中还有枪的人们对着玛瑙发射子弹,而玛瑙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抛物线,甩出丝带挡下了即将击中自己的子弹。最终那些子弹不是射偏了,就是被丝带挡下。
人们感受到的也是惊讶。他们本以为杀死这一位少女很容易,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
霖羽见机打开手电筒,照射出异常强烈的极光,使人们无法看见前方的状况。玛瑙对霖羽做的这点还是很满意的。她用丝带夺走了剩余的人们的手枪,然后将人们用青色的丝带绑了起来,保证他们无法行动。这么一来就暂时告一段落了,也算是有惊无险。
霖羽从树后走了出来,完全没有理睬那些被绑起来的人们:“好了,我们继续前进吧,还要去找光贺呢。”
绫见那边,在绫见注意到人们靠近时,她给自己打气,然后出现在了人们面前:“请大家听我说几句话。”
与此同时,松歌躲在暗处,观察着情况。
“我知道大家想要逃出这里的心情。但是除了杀死那么多人之外,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无论放在哪里,杀人都是极为低劣的手段,而这样的规则更是无理。这个游戏的举办者正躲在某处,只要胁迫她——”一发子弹突然朝绫见袭来,射穿大腿的剧痛迫使她停止演讲,身体后倾坐在了地上。绫见抬起头,看到的是杀红了眼的人们。
像这种落单的少女,因为身体素质跑得没有成年男人快,很容易成为猎户的目标。倒不如说刚才听绫见讲了那么长一段话,已经算是他们的仁慈了。
松歌见状,立刻冲到绫见的前面,用圆规画出一个小小的圆,转眼间就变成了巨大的圆形盾,抵挡了子弹。紧接着,松歌抱起绫见,逃出了很远。
“没事吧?”松歌轻轻地将绫见放在地上。
“痛……”绫见吃力地吐出一个词。
“要是愿在就好了……”松歌在这种情况下,更加感到无助。当前这种形势,也不是她和绫见能够处理的。
松歌知道自己陷入了窘境,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说:“绫见,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冒险了,真的太让我担心了。”
“可是,我是希望尽可能多的人能够平安出去的。”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安全置之脑后了?”
绫见沉默了。
+展开“你说……什么?”塚取玛瑙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律岚霖羽的话。可这似乎是对目前状况最好的解释。在抬头看向霖羽的时候,玛瑙的余光刹那间注意到恐慌的人们开始分散,为了存活下去而去寻找雪石光贺所说的枪。
“魔少女?那我们怎么办?”漆条绫见看了看周围,更加不安,“仅凭我们这几个人,是打不过魔少女的啊!”
“不,这么多人在,应该还是也希望的。”星序愿安慰着绫见。
“不管怎么说,得减少人员的伤亡。再过一会儿逃杀就该开始了,到时候会死很多人。在那之前,我们要阻止人们自相残杀。”霖羽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拜托,玛瑙,琥珀,请用你们的缎带和锁链阻止人们前进吧。”
“你说得倒容易。”玛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已经换上了神装,手中握着许多条丝带,“不过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我可不能纵容光贺做傻事。”
玛瑙一跃而起,抢先在人们的前方连接起了缎带,堵住了去路:“既然光贺还活着,就该和她好好谈谈。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塚取琥珀一言不发地在人群的另一边连起了锁链,阻止人员的流动。
“好,接下来——”霖羽正打算下达下一步指令,天空中却突然出现了魔法阵,从中发出的光束击毁了缎带和锁链。
人群并没有对神少女们的行为作出太大的反应。他们被传送到这里,还见到了传声的魔法阵,大多数人只是将缎带和锁链当作“游戏”的一环,没有太在意。神少女们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们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接下来怎么办?”绫见不安地问,“难道我们只能跟着那个人所制定的规则走吗?”
霖羽还没有回答,六十闻麻圆就先开口了:“先去见光贺吧,阻止她伤害这些人的说。而且,我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对此,绘上松歌提出了疑问:“那我们上哪儿找她呀?”
麻圆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说:“光贺是我的朋友,凭借我过去对她神力的印象,也许可以找到她的说。”
霖羽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带路啦,麻圆。”
麻圆虽然不确定自己能百分百找到光贺,但也抱着“至少要尝试一下”的心态,开始寻找自己的朋友。
路边装饰着各种各样的糖果,但是现在大家无心观赏。愿问了麻圆一个问题:“六十闻同学,和雪石同学是怎么认识的呢?”
“最开始,我和塚取姐姐——琥珀姐姐作为神少女互相认识,后来在与恶魔战斗的时候遇见了光贺,于是就组成了三人的小队的说。后来发现我和光贺的性格相当合得来,然后就成了好朋友的说。”
“那玛瑙呢?”霖羽感到好奇。
“玛瑙姐姐是后来转到我们学校的说。当时我和光贺发现琥珀姐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还不记得我们了,吓了一跳的说。”
“哎?玛瑙和琥珀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的吗?”霖羽了解到这一点后,惊讶得来回看了玛瑙和琥珀好几眼。
“对呀,你才知道?”玛瑙不屑地瞟了霖羽一眼。
“我实在是——”霖羽还想询问玛瑙和琥珀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的,以及她们是如何相遇的,但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了霖羽的话语。
玛瑙迅速将头转向枪声响起的那个方向,尽管因为距离太远而什么都看不到,但大家都明白,不能再放松下去了。在场的所有神少女都换上了神装,召唤出了各自的武器。
“麻圆,可以加快一点脚步吗?”霖羽急切地问。
可是麻圆看上去也很无助:“是我高估自己了……光贺残留的神力的痕迹,真的非常模糊的说。照这样下去,能不能找到光贺都不好说……”
玛瑙立刻将目光转向了琥珀:“琥珀,你可以顺着神力的痕迹找到光贺吗?”
琥珀只能摇头:“我连光贺的神力都分辨不出来,更不可能找到她。”
在这时,她们远远听见尖叫声正在向这边逼近。此时的神少女们,正站在饼干搭成的桥上。等待了一会儿后,她们总算看到桥下的状况——拿到了枪的人狂笑着发射着子弹,试图完成自己的“赎罪”;手中没有武器的人们只能靠双腿逃跑。枪声响起,便有一个男子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倒在自己的鲜血染成红色的地面。
“这……怎么办?要去救人吗?”绫见的双腿已经在颤抖。尽管目前来看,引起骚乱的地方离她们很远,暂时没有必要担心自己的安危,但这幅画面依然让人胆战心惊。
“别做那种傻事。下面的情况很乱,别说救人,就连我们自己的命都可能丢掉。”琥珀不愿看血腥残忍的场景,于是紧紧闭上了双眼。
“可是,作为神少女却不去救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尽管绫见相当害怕,身体却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漆条学姐,这种情况下还是明哲保身吧。”愿的左手放在了绫见右手的手腕上。当愿将目光转移到松歌身上的时候,她倏地发现,松歌已经快要崩溃了。
“绘上学姐,没事吧?”愿轻轻地问。
“怎么可能没事啊!”松歌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要是这次,我死了怎么办?难道你们就……不害怕吗?”
“当然……害怕……像我这么弱小的,甚至是不适合战斗的神少女,很容易遇到危险。”愿的声音一开始很小,但在下一句突然增大了音量,“但比起普通人,我们还有稍微多一点的存活下去的可能。即便弱小,我们也有自己的超能力,也有可靠的同伴。”
听着愿的话,松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依然害怕……就算是天才,也不是全能的啊。”
“我会尽力保护好伙伴的!这种不合理的规则,我会反抗到底。”绫见也站了出来,与松歌对视。
+展开于六十闻麻圆而言,那片欢呼声只是令人生厌的噪音。越是可憎,就越是顽固,长久地回荡而不消失。麻圆很清楚地明白,万事休矣。停止了呼唤的麻圆,此刻也只是如同溺水一般陷入了回忆的深海,最真实的就是窒息感。
塚取琥珀站在原地,整个人就如同失了神一般望着雪石光贺的方向。
“愿,发生什么事了?”这是绘上松歌的声音,她正和漆条绫见一起朝着星序愿跑来。
正是此刻,异变发生了——不光是神少女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被奇怪的物质包围。当这个过程结束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地方——周围都是糖果、慕斯、马卡龙、甜甜圈一类的甜品,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美梦。
律岚霖羽却立刻意识到这里是魔少女的结界,她那双深绿色的瞳孔因此颤抖着。
那群普通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自己所见的事实都不敢相信。突然,四处都出现了许多一模一样的魔法阵,然后人们便听见一个女孩子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大家好,欢迎来到‘正义游戏’。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呢,最适合玩游戏了。”
“这是……什么?”愿问。
“是光贺的能力。这些魔法阵可以传达声音的说。”麻圆作出了解释。愿也忽地发觉,这正是光贺的声音。
“你是……谁?”看上去,那些普通人听不出光贺的声音。
塚取玛瑙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那群人装什么糊涂?明明刚刚还对光贺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现在又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者,真是让人气愤!”
玛瑙打算向着人群跑过去的时候,被霖羽抓住了手腕。霖羽只是对回过头来的玛瑙摇了摇头:“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那些人大概是真的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哈?为什么啊?那些人都得了失忆症?”
玛瑙话音刚落,光贺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么接下来由我来介绍一下游戏规则吧。在游戏进行过程中,大家是无法离开游戏场地的。在这里,大家需要找到武器,在逃杀之中尽可能活下来的前提下去杀死别人,成为幸存者。”
“为什么要我们互相残杀?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人群中的一个中年男子问。
“没关系,大家不用因为杀人而有负罪感,因为来到这里的,都是罪人啊。”
光贺说完后,天上就飘下好多照片。愿随手抓住了一张,发现居然是自己拿着一把太刀杀死一个小女孩的照片。但她这种连日本刀都不会用的人,根本不会做出照片中这样的事情。
一旁的绫见叫了起来:“我没杀过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是P的吧。现在的图片编辑技术不是很发达吗?”玛瑙的手中也有一张自己杀人的照片,“还有,不要叫那么大声,很吵啊。”
“抱歉……对了,你是?”
霖羽向绫见介绍那三位神少女:“是我和愿遇见的初中的神少女,彼此之间认识。”
霖羽本想说更多,但现在并不是让她们互相认识的时候。此刻,光贺又发言了:“大家看到证据了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罪人,杀死别人是执行正义。如果杀的人足够多,就能抵消自己犯下的罪孽,在游戏结束后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哦。接下来,大家对游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这些照片都是假的,我没杀过人!你这疯子,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快放我出去!”有个女人明显是冷静不下来,失了理智一样对着魔法阵怒吼。
“没有问题哦。无论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件事,只要有证据,你就是做过。况且,违法又怎么了?只要是行使正义,即使违法也会被世人歌颂哦。解答完毕,还有问题吗?”光贺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阐释一个真理。
“你真的是个疯子!你知道这么一来会死多少人吗?真是没有一点作为人的良知了!”与光贺截然相反,女人的语气越来越粗暴。或许在场的很多人都想像她这么做,只是没有胆量。
“吵死了呢。”光贺低声说了一句,随后魔法阵当中就射出一道光束,瞬间将女人的身体贯穿。这是进入结界以来,第一个血腥的场面。女人因为突发的状况,来不及呼救,身体就因为剧痛而无力发声,很快就倒在血泊中。这么一来自然引发了人群的恐慌,但光贺很快又说:“我的确会解答大家的疑问,但不接受无理取闹。”
麻圆明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去阻止自己的朋友,可她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如同被堵住一般,吐不出一个字。刚才的事件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发现自己无法像从前那样和朋友侃侃而谈,再加上光贺如今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从心底恐惧自己也会被那个女人一样被光贺杀死,哪怕光贺是自己的朋友。
“好,没人有问题是吧?那么,游戏开始。场地内藏着一些真枪,数量有限,请大家尽快行动。顺带一提,在完成赎罪,也就是杀死足够多的人之前,我是不会放你们出去的。”
说完,魔法阵全部消失了,看样子暂时是无法和光贺沟通了。最开始恐惧的人们,为了存活下来,纷纷去寻找光贺所说的枪。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愿的声音颤抖着问。
“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什么我们会被卷入这地方来?而且,光贺她怎么了?整个人阴阳怪气的。”玛瑙咬着牙,紧紧闭上了双眼。
“你大概不知道。在绝望中死去的神少女,会在死去的瞬间变成魔少女,同时除了神少女外的所有人都会失去关于她的记忆。”霖羽向玛瑙解释,“从刚才那些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大概的确忘记了光贺。这一点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展开“你就是那个杀人犯的女儿吧?”
“不是。”雪石光贺直视那人的眼睛。
“那他是你的什么人?你明明姓雪石,对吧?”
“杀人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爸爸,是个温柔和蔼,而且厨艺很好的人,从来没杀过人。”光贺的声音很坚定,仿佛是在向世人宣誓。
旁边的一个女人急了,抓着光贺的衣领吼道:“那你告诉我,是哪个混蛋杀了小旭?”
“都说了杀人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他。我只知道,我的爸爸一直守正笃实,不会夺走别人的性命。”
“胡说!就是你父亲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真是令人讨厌,像你这种杀人犯的女儿赶紧去死好了!”
“你才是杀人犯!”之前一直以冷静语气说话的光贺突然吼了出来,“你找不到杀死自己孩子的真凶,就迁怒到我和爸爸头上,社会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听呐,她居然好意思说别人是败类。”
“承认自己的父亲杀了人就那么难吗?”
“呵,只有她爸的命算命,那些孩子的命不算命是吧?”
人群中响起了议论声,嘈杂混乱,如同夏夜的蚊蚋,久久地徘徊在耳边。
星序愿不敢接近,更不敢为光贺说话——那么做的话,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是她恐惧的事情。愿悄悄远离了人群,然后给律岚霖羽发送自己的定位,并留言:“找到雪石同学了。但是目前情况不太乐观,请快点过来。”
发送完毕,愿又将消息转发给了绘上松歌。完成后,愿只能在等待中与不安为伴。
霖羽发现了愿的消息,立刻给塚取玛瑙打电话,告知光贺所在的地点。接下来,她全力奔往愿发送过来的那个地点。
毫无头绪的松歌也突然受到了消息:“情况不太乐观?什么意思?”
“应该是需要我们帮忙吧。松歌,我们也过去吧。”漆条绫见的心也绷紧了,还没等松歌回答,前者就拉着后者跑了起来。
“你爹真的是死得好啊!”在嘈杂的议论声中,突然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
光贺的瞳孔剧烈地颤动着,随后以愤怒的声音对那人说:“爸爸是无辜的!那些证据都是伪造的,为什么你们不能明白啊?是听不懂人话吗?你们这些家伙……渣滓!全是渣滓!”
“真可怜呢,只能靠自我欺骗来度日了。”这次又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因为不愿接受自己父亲是个杀人犯的事实,所以就自欺欺人,说父亲是被冤枉的。可惜,你也只骗得了自己。”
接着,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在赞赏那个女人,除了光贺。
“当时没判你爹死刑真是没天理了!还好监狱里那些人把你爹打死了!”
“把我儿子还给我!你这个杀人犯的女儿!”
“为什么你爸会留下你这么一个祸患来危害社会啊?”
六十闻麻圆几乎是疯了一般跳过城市的各种物体,向着目的地前进。路上听见的警车的笛声也印证了她糟糕的猜想。
“麻圆,这边!”塚取琥珀在街的另一边向麻圆呼喊。麻圆向后施力,一跃而起,跳到了玛瑙和琥珀的旁边。
“连警车都出动了,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啊……”琥珀皱着眉看着底下急促来往的车辆。
“希望只是单纯的巧合吧。”玛瑙的心也是跳个不停,头上也沁出了冷汗。
“塚取姐姐……如果,光贺这次回不来了,怎么办?”麻圆的声音很明显在颤抖。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初二的女孩,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是难以承受。
“不要悲观,麻圆。光贺还是有希望的,她是我们重要的伙伴啊,不会擅自丢下我们的。”尽管琥珀这么说着,自己却心虚了,因为她实在无法向麻圆保证。
麻圆哽咽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应该表现得坚强一些,不能让玛瑙和琥珀太担心。
终于,她们到达了光贺所在的地点,见到了霖羽和愿,以及黑压压的人群。
“情况如何?”琥珀第一个跑到愿和霖羽的旁边。
“人比刚才更多了,我们进不去。”愿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
麻圆看向人群,问:“光贺就在那中间吗?”
愿刚点了下头,麻圆就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其他人都来不及阻止。
声嘶力竭地想要将声音传达过去,可是麻圆的声音最终也只是被人群的噪音所湮没。
无法传达的话语,化为淬毒的利刃,刺向麻圆的心,然后再慢慢地剜开。
“琥珀,怎么办?”霖羽已经惊慌失措了。而琥珀也束手无策,只能咬着牙摇了摇头。
麻圆竭力想要靠近光贺。终于,在人群的缝隙中,她可以隐约看见光贺的身影。那在辱骂中颤抖的少女是多么无助。
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从上方的天空,射来一支金色的箭,竟然在人群当中射中了光贺的眉心。麻圆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中,看到的却是倒地的光贺。
紧接着,就有人尖叫起来。麻圆的呼唤,此刻也哽在了喉间。
其他神少女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也大致猜到了光贺的状况。
最开始,人群因为惊愕而沉默,之后又如同水面上偶尔泛起的波纹一般开始议论。
“星序小姐,快去治疗!拜托了,一定要救下光贺!”那是愿第一次听见琥珀以那么夸张的语气说话。然而,愿刚想跑过去,就被霖羽抓住了手腕:“人太多了,过不去的。而且,就算真的能治疗,也会暴露我们神少女的身份。”
“但是,如果光贺死了的话,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的!”琥珀的语气近乎粗暴,“再这样下去……就无可挽回了啊!”
而麻圆只是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她只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却被自己提醒噩梦从来不会如此真实。
此刻,人们已经得出了结论——这是天谴,那个女孩子的死是罪有应得。最初的议论,此刻也转变为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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