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24
身高:183cm
爱好:看书、研究神话和古文字(尤其是失落的亚特兰蒂斯文明)
职业:墨尔本大学语言学教授
角色简介:
出生在一个研究古文字的世家,从小被教授各种专业知识。后考入墨尔本大学,攻读语言学,毕业后成为墨尔本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父亲在其20岁时逝世,留下的一份手稿揭秘了他对亚特兰蒂斯文明的语言文字一生的研究。其中隐约提到了一些什么。萨丘尔开始研究亚特兰蒂斯文明。
研究了四年的亚特兰蒂斯文明古文字手稿被竞争对手窃取并作为公开论文先一步发表在学术期刊上,多方努力依然无法争取回自己的研究成果后心灰意冷,认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家族的研究成果,自己的生命再无意义。在决定自杀前看到了“Yes”Or“No”的选择,进入了轮回世界。
年龄:24
身高:183cm
爱好:看书、研究神话和古文字(尤其是失落的亚特兰蒂斯文明)
职业:墨尔本大学语言学教授
角色简介:
出生在一个研究古文字的世家,从小被教授各种专业知识。后考入墨尔本大学,攻读语言学,毕业后成为墨尔本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父亲在其20岁时逝世,留下的一份手稿揭秘了他对亚特兰蒂斯文明的语言文字一生的研究。其中隐约提到了一些什么。萨丘尔开始研究亚特兰蒂斯文明。
研究了四年的亚特兰蒂斯文明古文字手稿被竞争对手窃取并作为公开论文先一步发表在学术期刊上,多方努力依然无法争取回自己的研究成果后心灰意冷,认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家族的研究成果,自己的生命再无意义。在决定自杀前看到了“Yes”Or“No”的选择,进入了轮回世界。
都是落書啦安【。】
相信我,仨球,我是愛你的。只是我不太會畫背頭。【深沉
正劇其實只有三頁【】其他都是……嗯。希望各位閱讀愉快。這一次真的麻煩隊友們了,因為感冒的緣故這部電影沒怎麼出力【土下座】
……另外,畫青少年和女孩子比畫大叔愉快多了。
02-04
·久违的文风回归
·说好只写3000字的呢_(:з)∠)_
01
如果说对于萨丘尔飞行道具苦手这一点最喜闻乐见的人是谁,唐宵觉得他应该是当仁不让的。
看到对方和凌乱的发型斗争又要慌张地调整方向,和同样使用喷气背包的亚历山大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只是故意操纵滑翔翼转了一个灵活的圈,像是在嘲笑似的。
准确点说,那就是在嘲笑。
再次进入恐怖片的时间正值黎明前一点最黑暗的夜空,而在离Hoodoo大本营不远的时候太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升起。
日出本该是很壮美的场景,配合空荡焦黑的村子却让唐宵莫名感觉到危机,仅仅是一点点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伴随阳光重新回到了这片土地。它们愤怒的潜伏在这座岛,叫嚣绝望地去撕裂一切。
脖子是很脆弱的部位,只要轻轻一扭就能使人丧命。唐宵此刻觉得被无形的手捉住了颈脖,顺着肌理蹭了蹭下巴,然后往下,用力……
罪歌的呢喃一下子加大了声音,提醒着唐宵它始终不曾放弃控制自己的宿主,反胃感不断在心中翻腾,又被他强制忍住。
毛骨悚然。
内力在体内游走,狠狠冲击洗刷那个恼人的声音,直到罪歌的爱语断断续续残破不堪,再一次加大了力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脑子里的“爱”被的惨叫取代,妖刀在唐宵手中瑟瑟发抖,被他的主人冷笑一声丢进暗无天日的空间袋里和其他死物作伴,罪歌只能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妖刀见不到人类,就没有爱可言。
小岛的阴森并没有随着罪歌消除,但是唐宵没有提醒,只是暗中握住了三颗暗器在手中警戒,随后率先降落到村庄。
说是村庄,也许将这里称之为废墟更加合适。没有存活的生命,没有完好的建筑。
残破,残破,残破,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词语形容。
“我和伊芙去找一找其他地方的资料。”萨丘尔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至于其他,也没有什么事了。”
亚历山大沉默地走向森林,而唐宵露出一个笑容。
“进去吧,我跟着你们。”
唐宵承认自己的行为有些像落荒而逃。
因为主神空间没有危险,所以把乐行丢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参与了行动。
想不到应该如何面对坦白心意的人造人,然后单方面毁灭承诺到了这里。
我只能做到这样吗?
怯懦、犹豫、怕受到伤害。说到底我心里还尽是些是自私自利的想法。
唐宵自认为底线低得令人发指了,但是欺骗他人感情这种事是做不来的,与此同时乐行的存在对于他而言非常重要,无法回避。所以在确认自己的想法之前必须面对乐行,努力不被对方带跑。
做不到,所以无法面对乐行的坦率做出回应。
甚至宁愿反悔“不会离开”的诺言,暂时逃避。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糖糖,东西已经找到了,去吃饭吧。”
唐宵从番外回来之后一直都心不在焉,因此白发少女看着他的神色带着担心。
而对方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发顶,露出并非虚假面具式的微笑。
“好。”
“我觉得情况不太妙。”
“这一点显而易见!林鸮不在,我不会吐槽你哦。”
“可是糖糖你已经吐槽了啊。”
啧。
唐宵打开千机匣,「天地灭绝」扑灭面色怨恨的怨灵,暗器消耗即使是每天都在制作的他也不免心疼。其他人同样在颇具效力地消灭着这些古怪的鬼魂。有些鬼魂的攻击力还不如生前,有些却靠灵力子弹也很难消除,何况目前的人海战术他们确实没辙。
“走为上策。”
萨丘尔话音未落,唐宵和亚历山大迅速腾空,出乎意料的是没有鬼魂追上高空。
唐宵皱眉,尚未开口萨丘尔先说道,“第一,我们现在很危险。”
除了想乐行的事情以外他在这不恐怖片最频繁的想法一定是想把新任军师揍得他哥都不认识。
“……第二,我们只要在空中并且远离他们能够达到的最大垂直攻击范围,他们就对我们无计可施。”
妖刀停在差一点就能让西装男子头颈分离的距离……
“我的意思是,这说明了怨灵的特性:他们无法进行无依靠的运动,或者说无法以空气为依凭运动。顺便,谢了,伊芙。”
真遗憾,被队长挡住了攻击。
这是什么见了鬼的“好孩子不要闹别扭”的慈祥表情,伊芙你ooc了。
糖糖你傲娇了。
对方的眼睛像是在如此回应他。
“啧。”
怨灵贴着地面,对他们穷追不舍。
如果就这样离开海上,到达陆地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伊芙大概是不会考虑到的吧。
唐宵兴致缺缺地想到。
反正与我无关。
除了重要的几个人以外全部都与我无关。
他不是善,也许也不是恶。
“就文献上和其中文字所隐含的意义,基本可以总结为几点。第一,之前所有死……之前所有的岛民,都会化为这种伤害人类的怨灵。”语言学家将文献递给我,在上面圈出几个地方,“第二,会有一定比例的怨灵驻留在原地,其它的怨灵向外界扩散。因此我们短时间不能考虑回到岛上了。第三,传染性……所有被怨灵杀死的人都会化作怨灵。丧尸一般。”
唐宵看向后方,鬼魂们当然没有离开的迹象。
“模因……”
伊芙的声音听上去干巴巴的,毫无起伏。
少女开启破魔之眼后,副作用令她有些疲惫,唐宵本来准备伸出手接住她却被拒绝了。
“糖糖,输入一点内力给亚历山大试试。”
唐宵并不在意,只是只是拉过从刚才起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俄罗斯男人的手臂。之前被替换灵魂的队员的表现还历历在目,亚历山大没有任何反抗,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伊芙和萨丘尔讨论情况的同时亚历山大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唐宵放开架着他的手——滑翔翼承载他们两个人的重量已经相当吃力——帮他打开了喷气背包。
“只要体内有稳定的能量流过就能解除。”
伊芙得出结论。
比起这个,唐宵觉得正在向他们驶来的军舰和直升飞机待解决程度比较迫切。
“没有关系,先跟军方走吧。”
亚历山大恢复过来后正好听见伊芙这么决定,不解的开始发问。
同样不理解伊芙和萨丘尔的打算,唐宵却没有提问的心思,反正对他而言只要在队伍需要他的时候成为利刃斩断来敌,布局的技术活交给脑力工作者就行。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伊芙充满自信的这么说。
对唐宵而言这个回答足够了。
所以他停下前进的身影保护他们不断成长的公主,等待接下来的交涉战。
02
如果说自己三观还算正直的地方,大概是他对军人的尊敬吧。
与之相对还有对政客的厌恶。
因为一下鸡毛蒜皮的小事,谈判持续了一天多,在这段时间里也许每一秒钟都有普通的人被袭击也不一定。
真是肮脏,如果面前坐着的是唐门的长老,唐宵甚至会感觉羞耻也不一定。
和政客们待久了之后,连身边的士兵也变得傲慢。不太高兴,大概是因为大多数时候唐宵自己就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
但是在谈判桌前侃侃而谈的伊芙非常可爱,他暂且就不计较这些了。
一定要说的话,解决模因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毁灭世界对唐宵而言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需要,他暗中用罪歌操纵这些首脑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不过如果队长不愿意选择这种方式,他不会质疑。
所以唐宵也不会知道伊芙设计的计划是有多么疯狂,她所做的和唐宵的打算结果上没有区别,正是毁灭世界。
他也不会知道为了组织萨丘尔做了更加乱来的举动。
这一刻的唐宵只是站在海边,在海风之中露出一个惬意的微笑。在其他士兵古怪的目光中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看着怨灵愈来愈近。
庆幸吧,欢呼吧。
妖刀从身体抽出的瞬间,爱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为还能见到明天而感到雀跃!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无谓的问题。
因为对于我,无论是手还是心,早就已经不干净了。
我想要做的,仅仅是活着回去见到心中的人,为了这个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03
“我们还要绑着这一船国家首脑多久啊。”唐宵嫌弃的指着那群焉了的草似的人堆,“和他们待在一起感觉空气要变得都污浊,我快没法呼吸了哦。”
“把整个世界绑架,听上去不是很帅气吗。”
“伊芙,不要告诉我当上队长你连中二病都复苏了。”
“绑架只是保险,能够保证我们安全的到达岛屿的话我们能完全解除模因的感染。”
“我不信任你们。首先,你们要怎么保证自己能够解决得了铺天盖地的怨灵?最开始你们所谓为这个世界清除这些怨灵的诺言难道只是撒谎吗,每天都有人在牺……”
“这倒是稀奇,我还以为你们关心的只有那些未来高科技图纸呢。”萨丘尔不屑地打断了对方的话,看上去那个男人对此并不满意,但是他的同伴急促的撞了他一下。
这群人里面也许是有那么一两个真的为人民着想的家伙,渐渐也被现实磨平棱角,雄心壮志的老虎都成了尔虞我诈的狐狸。
太难看了。
所以唐宵开口,“真是搞不懂,你们现在是在我们手里吧,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能够质疑我们的错觉?”
这一次船里是彻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依旧是之前提问的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被迫吃下一口黄沙似的沙哑,似乎用光了身体全部的力量。
“……你们怎么能保证杀死全部怨灵?”
“那么现在开始吧,秋儿?”
萨丘尔一脸“不要叫我这个称呼”的别扭表情点了点头,看着伊芙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面不到巴掌大的小镜子放在纸张旁边。
唐宵记得那张纸承载的力量确实是……这一切的开端……
伊芙的手中跳动着火焰,橘红色的一束,跃动、不断翻腾。
它吞噬了纸张中穿出的锐利尖啸,同时少女眼中的符文不停变换,直到一切终结,重新捡起了地上剩下的那一面镜子。
唐宵这才明白她的打算。
这确实是一个能够称之为大团圆的解决方案。
“你们可以去问问你们身后那群特种兵有没有收到消息。”萨丘尔冷淡的解释,“当然,你们只会得到一个回复。怨灵都已经死了,就是这样。”
“而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萨丘尔的话唐宵接了一句,展开滑翔翼从甲板上腾空而起。
已经结束了,到了该回去的时间。
“唐宵……”
在赶路中,他被他们仍然摇摇晃晃飞得叫人捏一把冷汗的新任军师叫住了。
“你也听到了,我们害了很多人……”
啊,到底还是人类。
人类比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都要残忍,他们冷血,排斥异类,为了自己的生存可以做到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但是只要是人类,我们就还有人性在。
同类相残对于人类而言,是残忍都不能形容的事情。这是洗也洗不去的血腥,一生的罪孽。
“如果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所以只能背负下去。
说实话,我都已经习惯了。
走进城堡后一阵熟悉的白光,他再一次站在主神面前。
“将模因本体带回主神空间,获得奖励。”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
毫无联系的,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乐行是你给我起的名字,所以我想要和你一起前行,很乐意和你一起前行。不满足是作为人造人附庸的形式而是想要像恋人一样,不行吗?」
乐行。
乐意同行。
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藏在心中死死欺骗自己,用自欺欺人将人造人在心中的地位降到尘埃中,除此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所以唐宵即使带着面具生活,他也绝不说谎,因为真的好痛,当谎言被直接掀开的时候,真是痛不欲生。
一定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那个人站在身后,正等着他吧。
正是因为痛得鲜血淋漓,我才能直面现实。
已经可以了。
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回复。
+展开
这篇文的写作方式实际上是在向《库特莉亚芙卡的排序》致敬,纯粹出于我个人的喜好。
因为写了四个人的第一人称,所以说不定会有OOC……如果有的话,请队友们一定和我说w
大纲的内容实在太长了,所以尽力压缩了一点。
大概就是这样了,我是半夜写文应该会有精神恍惚的状况,错字病句什么,以后再改啦w
第1日,黎明,孤岛上空-(♠)
“……秋儿,很不擅长交通工具?”
“……没有。”
左边是飞行在空中的白发少女,我不满地皱起眉头。
我真的不是什么机械白痴,只是碰巧遇上了超越时代的AT滑轮和喷气背包而已。总不能要求一位普通的语言学家掌握先进的科技吧?
空中就是这点不好。我拍了拍西装领子,然后试着伸手整理自己被高空的大风弄乱的头发,但是后者显然没有顺从的意思。喷气背包不祥地歪斜了起来,我赶紧把注意力转回机械上。
右边是同样背着飞行背包的俄国男人。背包对于一米九以上的亚历山大而言显得有些小,但他仍然相当流畅的使用着这个道具,轻松的操纵着平衡。唐宵开着背后的滑翔翼,轻巧的在我们下方盘旋。
古堡的黑色尖顶在森林后露出一角。随着日出而融化的薄雾散在下方的枝叶间,像是缓慢流动的云海。而太阳正从还隐约看得见海面的那一边升起,把日光投在下方身着定国装的唐宵的侧脸上,他的发丝像是时间一般,漏过金色的细沙。
真像个女孩子。我默默地想着,然后把视线转向前方。那里再也没有什么巨木构成的死亡之墙,只有人工排列的树木迷宫。Hoodoo村的废墟也被日光照亮,天雷留下的黑色痕迹还在地面,莫名的显得……空旷。
“……?”
视线的边角似乎有个什么东西闪过,我眯了眯眼,隔着眼镜打量着被日光覆盖的凹凸不平的地面,那不知是因为日出的光线而导致的错觉还是什么的东西很快消失了。
“之前那些树,果然是主神临时造出来的吗……”
下意识低声自言自语,我调整起眼镜的位置——免得风一个劲的从边上钻入,然后吹向眼球。
“那次应该是白雾的缘故。”伊芙在身边扇动着真正由风构成的无形羽翼,用手点了点她的前方,于是迎面而来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和缓了许多,“是Hoodoo吧……影响五感。白雾从我们离开后也许一直在散开,现在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队员们终于飞出森林的边界,降落在Hoodoo村的废墟中。
“我和伊芙去拿资料。”我小心翼翼地解下身上的喷气背包,刚才的降落差点把我弄伤,“然后……也没什么事了。”
唐宵对我笑了笑。他让定国套装从身上消失,重新出现了平时常用的衣服。不知为何,总感觉唐宵看上去比以前更像娇弱的女孩了。
即使这个女孩会露出恐怖的笑眯眯的表情,然后轻松自然地拔出妖刀罪歌。嗯。唐宵的微笑。我撇了撇嘴。
亚历山大沉默地扛起巨剑寒冰,向身后的我们摆了摆手后走进森林。那意思大概是午饭由他解决——这样的吧。我暗自祈祷自己没有理解错他的意思,不然午饭只能改成便携胶囊了。
终于整理顺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我和白发少女向着那座修筑的相当精致的房子走去。
也不过就是墓碑而已。回忆一下里面的环境——羊皮卷。羽毛笔。腐朽的气息。
……真是受够了。
第1日,清晨,Hoodoo村废墟-(♦)
毕竟这次的目标非常重要,我还是跟着伊芙和萨丘尔一起回到了这里。新任的女王大人暂且不论,刚刚才强化过的军师的战斗力,果然还是不大能让人觉得安心。
所谓该来的总是会来,主神空间里还是出现了那块提示要进行团战的石板。萨丘尔对现状进行分析后,认为魔戒虽然会偏向于简单,但它结束后的一到两部内,海洋队就会经历第一场团战。
因此增强团队战斗力就变得非常重要。在这之后,新任军师提出回到孤堡惊魂世界来取得岛民们留下的知识——其中也许有记载着“在精神力扫描下隐形的道具”的制作方法的文献。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兑换了十天时间回到这里。现在还真早啊……乐行在这个时间的话,应该还是低血压状态吧。
萨丘尔和伊芙终于从那栋建筑中走了出来,他们的头发看上去落了不少灰。我打了个哈欠,向身后破损的房屋墙壁靠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这个岛上仍然存在的危险的气息是不能忽视的——我想起自己展开滑翔翼,俯瞰森林的边缘时隐约视线闪过的影子。萨丘尔大概也看见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这个岛上有着什么会随着日出而消失的东西。怎么想都很不吉利。
好在我们没有怕鬼的同伴。鬼怎么会害怕鬼呢?
白发少女向他抖了抖手中的羊皮卷,然后清理起不干净的地面。太阳在渐渐升起……还不用担心。好歹让他们放松一下吧。
到了晚上再小心就行了。我再次闭上眼睛,让周围风的流动声涌入耳朵。
第1日,中午,森林边缘-(♣)
有时候比起自己去思考问题,我觉得干脆地听从指挥要方便的多。
相比起另一位主战人员莫炔,有正面近战能力的我是最适合跟着这个小分队的——队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况且我也需要时间来锻炼自己。
“如果直接换来妖刀罪歌和血统,充其量也只是会隐形的战士而已。”身着女装的少年用刀挑起几根木头,它们准确的落到了一起,“还有伊芙,她也不是只会呆呆的用幻书上的魔法吧?那些强化本来就不止有介绍上写的那些威力……自己好好发掘吧,虽然可能会付出代价。”
“嗯。”
我试着生火,于是只用单音节回复了唐宵。他所说的代价我明白,血和心是不得不上缴世界的宝物,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习惯了失去他们——若是为了活下去,付出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木头好潮。点不着。
“嗯……交给我就行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萨丘尔和伊芙穿过几株草木来到为了生火所做的防火圈中,白发少女用清澈的声音说道,伸手用魔法点起了火。
那件事之后,她的声音要比以前少了点柔软。不过清澈而干净的音色听起来也很舒服,让我想起来到这里之前遇见过的人。
“这个是文献。有用的其实也不多,需要的也找到了。”
萨丘尔把羊皮卷递给唐宵,后者随手卷开看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我稍微瞟了一眼,本以为会是写满复杂符号的艰深资料,没想到却是能一眼看的懂的文字。
“你们果然都能看见?”萨丘尔观察了一下我和唐宵的视线,然后用四个人正好都听得见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有两点异常的地方。第一,文献的纸张质地新的不可思议,第二……这份文献上的内容——谁•都•能•看•懂。”
“不吉利的感觉。”伊芙轻声接话,“本不该有这种东西的。”
两位法师说的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造成的心理暗示,看了这份文献的我感觉身体有些不大舒服。
“谁要试试烤蛇?”
唐宵礼节性的问了一句,没人回答。
第1日,黄昏,山古镇-(♥)
逢魔之时。逢魔之时。在各种各样的书里都有把黄昏称作这个的习惯,我一直很喜欢这个说法,所以成真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对吧?
对了,虽然有点突兀,我们现在正在被包围着呢。
被上千的怨灵。
“……伊芙。你感觉怎么样?”
“像是吃了月饼人。”
我试着开了个玩笑,但是没人笑的出来。那些本该在我们一手策划的灾难下毁灭了的镇民们正以半透明的姿态悬浮,带着狰狞的表情慢慢地向我们聚集过来。说起来,这种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糖糖说“人类死去后因为某种原因变成的东西”,不过我不大明白呢。
糟糕,有点好奇。
“总之……走为上策。”
萨丘尔干巴巴的挤出这句话,没等他说完,亚历山大就反应迅速的背上了喷气背包,和唐宵一起脱离地面。
大约五十发灵类子弹的连续不断的攻击才能消灭一只怨灵……好强。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语言学家操纵喷气背包飞了起来,险而又险的躲过了怨灵的攻击。我随后让空之羽翼展开,跟着他们飞向空中。出乎意料的是,怨灵们没有像是潮水一般跟着我们涌向天空,而是在地面上滑行了起来。
“……你们发现没有。”萨丘尔无视了唐宵已经张开嘴并准备说话的样子,推了推眼镜,“第一,我们现在很危险。”
唐宵笑眯眯的扇动了一下滑翔翼,开始一字一顿地威胁起萨丘尔。我正思考着其它的事,没有注意这边。
“……第二,我们只要在空中并且远离他们能够达到的最大垂直攻击范围,他们就对我们无计可施。”
妖刀罪歌破风的声音响起,我条件反射的展开盾之书。那把刀停在萨丘尔的面前,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我的意思是,这说明了怨灵的特性:他们无法进行无依靠的运动,或者说无法以空气为依凭运动。顺便,谢了,伊芙。”
萨丘尔睁开眼睛继续说道。你那“差点就要挨刀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秋儿。
“秋儿不要老是刺激糖糖了,糖糖你也真是,听人把话说完啊。”
我叹了口气,唐宵则在哼的一声后扭过自己的头——好吧,大家闹闹别扭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地球上的哪个位置?
“……你说的不对,有怨灵跟上来了。”
基本保持沉默的亚历山大出声。确实有几个怨灵向着我们慢慢飞行了起来。那么……顺着地面行动,应该只是一种倾向吧。
这就是目前的情报了。我一边思索着,一边让《埃里奥斯之书》飞到我的手中。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这文献有问题。”
我左边是萨丘尔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位现任军师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确切的说,很喜欢打断我说话。不过我右边的伊芙正在用幻书检查着我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担心说话小声的她发生突然掉进大海这种状况,我并没有在这时出声的打算。
“……这里是泽西岛以东的海域。”伊芙低声念出来,“向东飞的话一个小时不到就能抵达法国海岸。喷气背包的能源应该是够的。”
“那我们的路线就没错。”萨丘尔扶了一下眼镜,放下了手中的文献,“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飞着。”
亚历山大向着后方的海面上看了一眼。一些怨灵漂浮在海上,缓慢的向着陆地飘来——这些家伙到了人类世界里,会发生很危险的事吧?
啊,与我何干。
“萨丘尔。”因为想到战斗的问题,我问了这句话,“其实我一直怀疑你兑换的战斗力,对上怨灵会有问题吗?”
“不必担心。”萨丘尔卷着手中的文献,犹豫几秒后还是把它再次展开,然后用相当标准化的语言格式回答我,“举个例子。若是把战斗力用数字来表示的话,唐宵你是100。”
我挑了挑眉毛,萨丘尔则严肃地继续说着。
“……那么我就是0。”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我很擅长露出笑容,虽然笑容中的含义一向不是太好。
真欠打。这个语言学家。作为队友没办法弄死,我想濒死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无聊地如此想着,我在手里翻转自己的妖刀罪歌。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从岛上起飞后我的状态就一直不是太好。
眼前看到的东西似乎变暗了。思维也变得有些迟钝。夜兔族的血统应当能让我在黑夜中获得更强大的身体素质,而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效果。
也许是之前怨灵的问题?
萨丘尔和伊芙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在那里交流着很重要的话题?我的听力似乎也变得有些模模糊糊。
总觉得有点控制不了喷气背包了……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麻烦大了。
“这个是……女巫的诅咒。”
他拿着那份文献说道。
“就文献上和其中文字所隐含的意义,基本可以总结为几点。第一,之前所有死……之前所有的岛民,都会化为这种伤害人类的怨灵。”语言学家将文献递给我,在上面圈出几个地方,“第二,会有一定比例的怨灵驻留在原地,其它的怨灵向外界扩散。因此我们短时间不能考虑回到岛上了。”
“第三,传染性……所有被怨灵杀死的人都会化作怨灵。丧尸一般。”
萨丘尔的视线扫过我们,然后转向身后远处海面上悬浮的怨灵
“第四,这东西,很可能是模因……”
我睁大了眼睛。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亚历山大掉向了大海。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伊芙在接过文献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她的右眼中不时亮起符文的图案,然后在片刻后熄灭。
这是少女自己创造,而不是从主神那里兑换而来的技能。我记得当她第一次使用完这个技能后,眼睛直接被烧毁失明——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敢一直开启着这样的能力吧。
“……分析的差不多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疲累,“糖糖,给亚历山大输入一点内力试试。”
唐宵依言把手放在亚历山大的背上,俄国男人浑浊的眼睛眨了几下,恢复了清醒。
“我……呃?”
亚历山大那边的问题暂且放下,交给唐宵也没有关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伊芙。”
“诶?嗯。”
她这次把文献小心的放进自己的空间戒指。看到她这样的动作,我大概猜出结果了。
“这是模因本体?”
“对。”伊芙轻声回答,看向帮助亚历山大重新开启喷气背包的唐宵,“看过这些文字的人,会在一天内变成那种东西。不过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诅咒。”
对我们来说?但是亚历山大感染了……啊,我们三个有但是亚历山大没有的东西也是存在的。
体内的能量。
“只要体内有稳定的能量流过就能解除。”少女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那枚丹留下来的戒指戴在左手小指上,稍微有些俏皮的可爱,“所以没有太大的危险。只要不弄坏它……弄坏的话,所有的怨灵都会被消灭。”
“……那不是很好?”我皱了皱眉头。
“然后会重新生成一个模因本体。”伊芙稍微停顿了一下,“会选择世界上任意一面‘完整的’镜子……当然会倾向于选择近一些的。作为模因本体,所有在镜子中看见自己身影的人,会在一天之内变成怨灵。”
那也只是再生成模因本体罢了?只要消灭怨灵,我们就能回……啊。
原来如此。我捏着自己的眼镜,闭上眼。
若是这面镜子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生成,感染了人类,那么毫无抵抗力的人们就会一个个化作怨灵,并且迅速传播开来……怨灵的飞行速度其实也不慢吧?那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怨灵大军。
死路一条?
“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暗语。”唐宵说道,他把手按在了妖刀罪歌的刀柄上,“不过我提醒你们,再不走的话就危险了。”
我抬起头来,远处海面上的军舰正向我们疾驰过来,隐约能看到空中直升机的身影。
军方?发现我们了?这倒好……
“军方发现了我们”这一条消息,就足以分析出许多东西了。
之前我就在思考,《万能钥匙》与《小岛惊魂》两部恐怖片的融合,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完成的。解释之一,是两个世界的世界观完全杂糅。而解释之二,就是万能钥匙中的那座岛屿,被不知不觉间,由主神移到了小岛惊魂的世界。
直接去看的话,第一个解释更加说的通,毕竟主神应该是通过连接无数个平行世界来达成恐怖片轮回的。那么,既然小岛上存在Hoodoo这样的超自然力量,那么整个世界都应该存在这些东西。
但是当我们回到这里时,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这个岛上却没有军方和政府方登陆的现象。如果解释一成立,政府应当拥有一定的超自然探测能力,在这个岛上发生了如此大的,集团对战女巫的战争之后,不应该没有任何人来探查。
军方在我们出现后,这么快就发现我们这点,更加给解释二提供了论据。我们今天黎明刚刚登陆岛上时,擅长魔法的伊芙曾观察过森林顶部弥漫的,那能屏蔽人五感的白雾,说“白雾从我们离开后也许一直在散开,现在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回到小岛上的时间差不多正好是白雾即将散去,小岛的Hoodoo屏蔽解除的时候。那么军事卫星拍摄的图像,就会马上注意到这个泽西岛附近海域中,本不应存在的岛屿,和里面涌出的无数怨灵。
从怨灵涌动的岛屿中飞出的我们,被发现也是理所应当的。解释和实际符合的相当好,让我基本认同了自己提出的解释二。
但是这就有了极其危险的问题——在解释二背景下,世界应当是不存在,除搬运来的Hoodoo小岛中以外的任何超自然力量的。
而我们必须在回归主神空间时,身处小岛的古堡中。那时岛上有上千怨灵,如果没有世界本土力量的帮助,要我们怎么对抗那些数量如同军队一般的怪物?
再说了,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那么伊芙所预言的,原住民在女巫的模因下毫无抵抗力这点将会是事实。如果怨灵蔓延到了全世界……我们就完了。主神也许是为了给我们设下陷阱,才把时间点和世界观都安排的这么巧妙吧。
真棘手。
伊芙的分析能力也很强,只是不大擅长布局而已。所以她大概也想清楚了这些问题。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的我们,应当怎么做呢?
我们别无选择。
“不用了。”丝毫不出乎我的意料,伊芙用手挡住了唐宵的手,“没事……糖糖,不用担心,我们束手就擒。”
亚历山大皱起眉头。
“队长。”他沉稳地出声阻止,“时间到的时候,如果不能回到这个岛上的话,我们会被主神抹杀吧?被军方控制好像不大明智。”
“没事。”我闭上眼睛,尽力的思考着……但是不管怎么说,第一步必须如此走,我们别无选择。
“现在只能这么做。如果逃走的话,亚历山大有把握在整个国家,整个世界的追逐下逃脱吗?”
俄国男人沉默片刻,最后点头同意了我和伊芙的意见。唐宵好像本就打算听从我们,没有多说什么。
“不用担心。”伊芙用清澈的声音说道,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她,“我们不会有事。”
……她为何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如此平静?
难道有她能想到,而我无法考虑清楚的情况发生?
第3日,下午,地下核掩体-(♦)
“那么,我想你们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吧?”
萨丘尔冷淡地对着屏幕说道。屏幕中显示的那长桌边,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整齐的围坐,面前是放的乱七八糟的文件。
“你们根本没有给出任何情报。”屏幕中一位蓝眼睛的男人抬起头,脸上是政治家惯有的冷漠,“毫无交涉的诚意,我们怎么会和你们合作?”
“因为这对你们来说是没有办法的交易,首脑们。”
萨丘尔从嘴里漏出一声笑,他毫不在意政治家们的目光,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眼前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派军队拦截那些东西了吧?毫无疑问,伤亡惨重?”
“军队的行动显然——”
“——我想你们已经使用了我们交给你们的子弹了吧。是不是出乎意料的,效果不错?大概你们还保留了一颗来试图仿造吧?”萨丘尔毫不留情的打断对方的话,发出了嘲讽的笑声,“那么这个世界在怨灵的冲击下还能撑几天?”
好,看来这家伙不止会打断我说话。请接受我的赞赏吧,萨丘尔。
我和亚历山大坐在伊芙和萨丘尔身后,看着他们与国家首脑们的交流。毫无疑问,从没有见过的怨灵的蔓延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灾难性的。在被监禁在这个掩体里之后,我们经历了一整天剑拔弩张的对峙和交涉,直到夜晚到来后,对方的交涉稍微沉默了。
几个小时后,就有了现在的视频会议。
很有趣。我是不是变得有点恶劣了?
“若要交换情报,也不是不可以。”坐在萨丘尔身边的伊芙说道,语言学家稍显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少女把用英文手写的,含有照片的纸张传真进机器,屏幕中有一位女性从视野外走进来,把纸分发到在场所有首脑的面前,“这是这次怨灵的情报,我们的目标也是消灭它们。这样的话,可以考虑合作了吗?”
那边发出翻阅文件的声音。片刻之后,有人说话了。
“……如何验证真实性?”
“我们一直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伊芙轻声回答,“你们和它们接触过了吧?请自行验证。”
我从背后看着白发的少女。
至今我也记得,在林中小屋的最后时刻时,伊芙不好意思的向大家说明自己的方案的情景。那时她似乎是第一次向这么多人说话,在秀吉的帮助下才勉强做到了。
而现在女王大人已经能平淡地面对世界各国的首领们,和身边的军师一步步的与对方交涉。她成长的如此之快,让我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以后记得去学习尸体和人类的区别啊,女王大人。果然还是放不下心。
“……其中有14名人员借助救生艇幸存。因为军队的吸引,在昨晚,怨灵并没有登陆法国和英国的海岸。”
在我走神的期间,他们似乎已经交流了关键的情报。每个首脑耳边的耳机后面都是整个参谋部,在紧急情况下效率能这么高,也算不错了吧。
“如你们所见。”萨丘尔说道,“我们也想尽快消灭掉这些怨灵,然后在几天后准时回到岛屿上,回归未来……”
等等,你们到底编造了什么不得了的故事?
“我们希望你们能带领军队在英国和法国的海岸上拦截怨灵。”有位首脑说道,“不管怎么说,应该首先挡住进攻。”
“这不难。”伊芙简单地回答,“由我们的两位主战人员去。但我希望黎明时他们能返回这里,因为我们队员之间要就这次模因病毒的问题进行面对面的讨论。”
我身边的亚历山大的嘴角有些向上的弧度。我理解他的心情——伊芙一本正经打着官腔的样子确实有些可爱。另外你不也是主战人员吗,女王大人。
“在会议解散前,我们还会有三十分钟时间讨论。如果有什么变动,请再次联系这里。马上会有人员去接你们的参战人员。”
屏幕关闭。伊芙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然后转过头对着我和亚历山大笑了一下。
“不用担心啦。基本上已经安全了,不过你们要小心怨灵,以保护自己为优先。”
虽然我是不懂你的意思。不过安全了就好……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被你们两个轻易的解决了?刚才我走神的时候你们到底交流了什么啊?
房间的门打开,身着军装的士兵面无表情的指示我们。我有些不满。
“知道。”
带着微笑的表情,我冷冷地对他说。亚历山大沉默地起身,和我一起走出房间。
第3日,会议后五分钟,地下核掩体-(♠)
没有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理解伊芙所说的“基本上安全了”是什么意思。以她这种性格而言,不大可能是特意为了安慰队员所说出来的话。而且受身周充满了监视器和窃听器的环境限制,我不能直接向伊芙询问她的计划,也不可能当场利用《戏言》里的魔法来为我们营造安全的交流空间。如果这计划是必须隐藏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就糟糕了。
她为什么要提出交流情报?实际上,那时我们即使不交出任何情报也能达成合作。
没有想明白伊芙的计划,我总觉得相当不妙。不妙的预感。不吉利的预兆。不祥的意象。
冷静下来。
我用几只手指扶住眼镜中间,闭上眼睛。先整理情报,目前的情况应当是这样的。
第一,有关模因病毒。
怨灵在晚上出现,会通过杀死人类来传染。并且这个世界内没有任何能够对抗它的手段。
模因本体是一张纸,上面的文字具有传染性。所有阅读过它的人都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变成怨灵。
一旦模因本体遭受破坏,所有的怨灵都会全部消失,而新的模因本体将会附着在一面完整的镜子上,对镜子的选择,会遵循近处的镜子受选几率高的原则来进行。镜子同样具有传染性。
第二,有关我们的目的。
我们的目标是在第十天的最终时刻到来时回到小岛,一旦没有完成,会遭到主神的抹杀。
而最后时刻是夜晚,小岛上驻留着大量的怨灵,这些怨灵的数量和强度使我们不可能和它们正面战斗,也没有丝毫潜入小岛,并进入古堡的可能。
以上是关键的情报。做简单的推论,既然无法正面对抗怨灵,那我们只能通过摧毁模因本体消灭岛上的怨灵。
直接消灭的结果已经推论过,不去考虑。那么对摧毁模因的时间点进行选择好了——
我们可以在最终时刻到来前摧毁目前我们拿着的那张纸,这样就能清空岛屿,并在怨灵大军到来之前回归主神空间。
这个计划会是伊芙的计划吗?
……似乎不行。我稍微有些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还有十五分钟的思考时间。
不行的理由显而易见,我们怎么在最后一天闯出这里?而且我们冲向岛屿,绝对会受到国家的怀疑,很可能被导弹集火就团灭了……这个计划不可行。再说,如果这是伊芙的打算,那么她刚才做的那些事就没有意义了。
……?!
对了……!原来是这样!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想到!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身边读着幻书的伊芙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不、没事。”
我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坐回椅子上。伊芙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读起手中那本《空驱之翼》。
原来如此。只是这么简单的计划而已。疯狂却有效……正因为是伊芙,所以才想得到。
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还有十分钟。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我想起那段问答。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当然。
“那么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还有五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想到了伊芙的计划,再想到新的解决办法就不难了。
黑桃的心已经被弄脏了。但他仍然……想为自己保存些什么。比如人性。
对不起,伊芙。辛苦你了。
我稍微敲了一下面前的按钮,在伊芙不解的目光中,联络上了正在举行会议的首脑们。
“有什么变动?”还是那位蓝眼睛的政治家,他用锋利的眼神看向这边,而我站起身来,露出冷笑。
“有变动。”我说,“二十四小时后将要化为怨灵的各位。你们被绑架了。”
第3日,黄昏,法国海岸-(♣)
根据那两位队友与首脑们的交涉,我被安排到了这里抵挡第一批抵达的怨灵。
军队的士兵对我似乎有着抵触情绪。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并没有能与怨灵作战的能力,只能负责为我寻找目标。最后攻击怨灵的,肯定还是我一个人。
团队作战确实很棒。但是只要我愿意,单独作战的战斗力也能达到不错的水平。
“十一点钟方向出现第一只怨灵。请注意。”
耳机传来士兵冰冷的声音,我耸了耸肩,拔出自己的巨剑寒冰。那里的海面上确实出现了模模糊糊的身影,很快就会到了。
伊芙说接下来不会有大事了。但我不大明白。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和萨丘尔一定又给出了完整的布局,让我们能够安全回归,我只要负责相信队友就行了。
即使像上次一样,我们的计划杀死了无数的人也没有关系。
我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怨灵,回想起那段对话。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当然。”
怨灵来到我的面前,恐怖的面部露出狰狞的表情,伸手抓来。
“那么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我抓住巨剑的剑柄,冰冷的气息蔓延至剑身。夜晚除了放出了怨灵之外,也放出了血统中涌动的力量——
冰锋四溅。
“当然!”
我会执行军师们的任务,只要那能让我们活下去。
血和心,是不得不上缴世界的宝物!
第10日,最后时刻,孤岛海域-(♦)
“我说,你们两个。”
“嗯?”
伊芙不解地看着我。我说,你别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啊。
“你们两个……”
我看着船上每一个国家元首,他们的表情平淡,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而已。
“……你们两个把整个世界都绑架来了?”
言归正传。
原本的计划是,我和亚历山大在第三天晚上防守海岸结束后回到地下,和其他两人汇合。但在我们战斗的当晚,军师和政府首脑们的指示就修改了,让我们在这几天不回掩体,而是继续做防卫工作。我不习惯连续的高强度的战斗,亚历山大现在看上去反而比我好多了。
“他们为什么跟……”
“因为他们被模因感染了。”萨丘尔在我说完之前就接话道,“我们要是不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输入魔力,就会化为怨灵的。”
微笑再次浮现在我的脸上,我转起手中的妖刀罪歌。而首脑们身周的特种兵们面若冰霜,用手枪对准了我。
“好了,不要这样。”伊芙立刻说道,“我们的合作还没结束呢。”
在首脑们的示意下,特种兵们放下了手枪。
真是,我只是想揍萨丘尔而已。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
“保证我们安全的到达岛屿。我们会帮你们完全解除模因的感染。”萨丘尔转身说道。
“恕我提问一下。”一名首脑阴沉着脸,“你们要怎么对抗那么多的怨灵?而且你们所许诺的,为这个世界清除这些怨灵的诺言呢?这些日子,因为你们的要求,死在暴乱中的人不计其数。”
“得了吧。”萨丘尔发出嘲讽的冷笑,“你们会在意人民的死活?你们只要拿到高科技图纸,并且活下来就暗自窃喜了吧。至于进入岛屿,我们自有办法,不需要你们来操心。”
这个人还真是面对谁都这样?女巫也是首脑也是。
不管怎么说,回主神空间先揍他一顿。
“……我们需要你们保证能杀死全部怨灵。”
那位首脑再次出声,伊芙于是从空间戒指中拿出那张纸,放在众人的眼前。
“那就在这儿吧。秋儿。”
萨丘尔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伊芙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在纸的旁边。首脑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里,不知要做什么。
火焰腾的从伊芙手中跳出,落到纸上,有人惊呼一声。那张身为模因本体的纸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啸,最后化成一堆飞灰消失了。
伊芙的眼睛闪烁起破魔之眼的符文,片刻之后,她拾起了镜子。
“我想你们的军队也从设备里观察到了吧?”萨丘尔再也不看那些首脑们,只是随手把自己的魔力输入给他们每一个人,完全消去模因诅咒,“怨灵们全部死了。就是这样。”
首脑们大眼瞪小眼,我好笑的看着萨丘尔,他只强化了初级魔力,这可是很累的工作。
“可……”
还有人想说些什么,但是伊芙朝他微笑了一下。
“感谢合作。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会带来更多的资料。”
她和萨丘尔率先向外走去,我和亚历山大对视一眼,跟着他们从甲板上飞起。
“……唐宵。”
空中,萨丘尔突然开口,我本来懒得理他,但想到多亏了他们两个我们才能安全回来,最后还是回复了一句。
“怎么?”
“你也听到了吧?我们害了很多人。”萨丘尔说,语气里竟有些想要道歉的意思。我起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不是平时那种微笑,于是轮到萨丘尔挑眉了。
“你如果不说,我都忘了。”
我说,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毕竟是唐宵”的表情,总觉得有些欠打。
“没事。”亚历山大的声音在风中传来,他和伊芙飞在我们的左边,“我不介意。”
于是萨丘尔再也没说什么。我们沉默的飞过夜晚孤岛上的森林,前方是那座黑色的古堡。
真是个有意思的话题呢。我想起那段对话。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当然。”
理所当然。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无所谓。”
早就无所谓了。那种东西。
我落在地上,收起自己的滑翔翼。走进城堡的我们,听见了主神传送的倒计时和提示。
“将模因本体带回主神空间,获得奖励。”
第11日,时间之外,主神空间-(♥)
秋儿在最后一刻突然起身,宣布绑架了整个世界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事实上,我的计划并没有多复杂。
我们没办法对付几乎有半个岛的怨灵,所以摧毁那张纸来消灭怨灵是势在必行的。
但是我们没办法直接摧毁那张纸,因为毫无抵抗力的人类很快会全部被感染成怨灵,我们会在整个世界的怨灵中被淹没。
在回归的最后摧毁纸张也是不行的,因为我们会被政府怀疑并攻击,无法对抗整个国家的我们,在这时只会失败。
那么理所当然就会想到。直接摧毁纸张会导致新的模因本体产生,会有新的人被感染,那么……
直接让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被•感•染•的•人•类,就行了。
秋儿说这是只有我能马上想到的方法。但是这个方法并不是多么奇怪啊?人类似乎只能成为一次怨灵,那么先让他们全部被感染,就不会再次被感染了。我想,这和“砍掉手之后,手就再也不会痛了”是一个道理。
那次首脑会议,我给他们传真的文件中有着具有感染性的模因文字。阅读了文件里“模因复印件”的首脑们,自然会被模因诅咒所感染。秋儿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能理解我的计划并阻止它。
当时的时间是下午。去阻挡怨灵的亚历山大和糖糖,会在下一天黎明时回到地下和我们会和。首脑们则会在第二天下午变成怨灵,这样的话,因为队员们已经回到了地下,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各国的首脑回归自己国家后,在当天晚上全部化为怨灵——这理所当然会引发大规模的传染吧。根本不需要两三天,全世界绝大多数的人类就都会化为怨灵。但怨灵的移动特性是倾向于顺着较为平缓的坡地移动,身处地下的我们虽然也会遭遇一定数量的怨灵,但那绝对在我们的应对能力之内。如此,目的就达成了。
烧掉那张纸。这时世界上的人类几乎都已经化作怨灵,就算还有一部分也是极少数,不影响我们之后的活动。这时,再安然的回到古堡——
完成了。我们不需要遭遇任何的危险,很完美又很简单不是吗?
但是秋儿在绑架了所有首脑之后,对我说。
“你这是在毁灭世界。”
那时我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即使有着丹的提醒,我还是不小心做出了这种事。
记住生命是仅此一次的。
我仍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它还是起到了保护我的作用。不管怎么说,我低头向秋儿认错了。
秋儿在短短的时间内想明白一切,并马上实行了新的方案。不必毁灭世界的方案。
既然不能毁灭所有人类……那就毁灭所有镜子就行了。
他先是证明了首脑们被感染的事实,再提出了交易的意见。
“我们双方共同的目的是:阻止模因传播而导致的世界毁灭。”
“我们小队的目的是:在回归时间到达时,安全回到岛上。”
“如果你们配合我们,完成了这些目的,我们愿意给你们记载着超越这个时代知识的资料。这样的话,我们能达成双赢吧?”
“接下来,请帮我们做两件事。”
“第一,向民众公布并证明怨灵的存在,告知怨灵几天内就可能毁灭人类文明,并公布‘传播怨灵的源头是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在何处还未知。据研究,如果破坏了镜子,怨灵就会消失’的信息。”
“第二,让军队销毁所见到的所有镜子,并给我们留下最后一面。”
“这是我的交易内容,就这么简单,你们觉得如何?”
在首脑们被绑架的前提下,交易最终成立了。不过我想,如果我们没有绑架他们,那很可能会被反过来要挟——
我们的对手可是国家。
秋儿提出这两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人民中创造出恐惧,促使全民和军队一起销毁镜子,大幅度减少镜子的数量。
最后在世界上几乎没有镜子的情况下销毁模因本体,模因本体就很容易转移到我们身边的镜子上了。而模因本体若是被控制在我们手上,世界上又没有怨灵,就不会牵连进整个世界的无辜者了。这个计划唯一的缺陷在于,最后我们也有一定可能,拿到不是模因本体的镜子……
但是多亏了秋儿,我才没有真的走上那样的道路。
记住生命是仅此一次的。我在心底默念。
上次,大家讨论过一些东西。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我不知道什么是活下去,不过我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不愿意走上毁灭的道路。
但我总会做出我自己觉得正确的事,做出守护重要之人的事。
“可以。”我说,“如果是为了他们。”
“那么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记住生命是仅此一次的。
有着这样的同伴,记得这样的话,我觉得——
——不论如何,心都会如同血液般鲜红。
+展开
語言學家開口了。
“這個恐怖片裡,存在著三股勢力,也就是我們,島民還有女巫。而李秀吉,計算到了一點,”提到了死去的軍師,他抬了抬鏡片,繼續說到,“絕對真實的一點……那就是,在這三個勢力中只有一個能存活下來……其勢必是我們。”
死寂瀰漫著,這似乎是男人想要的效果,他摘下眼鏡來,擦拭起鏡片,然後緩慢地說道:“現在的問題來了--我們該怎麼活下來……一個猜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利用村民們與女巫的關係。”他停了下來,快速地掃視了一遍眾人。亞歷山大靜靜地聽著,這個看法太過理想,不過,他不認為有更好的方法了。語言學教授似乎善於用演講捕獲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在沉默,半晌,學者再度開口了:“結論,我們分成兩組,…”
“一組進攻村莊,一組固守城堡。”伊芙輕輕說到,白髮姑娘平靜地分析起了戰局:“進攻組要在女巫突破束縛以前,控制住島民,而剩下的那組,則留下來,固守城堡。”她頓了頓,看了眼唐宵,後者的眼神凌厲,似乎早已對接下來的戰鬥做好了準備。“糖糖的妖刀在團體戰中有優勢,可以將島民的一部分轉化為我們的勢,而秋兒的輔助能力對進攻有利。至於阿喻,他的精神掃描能力是必須的,我也加入進攻組。”
亞歷山大等待著白髮姑娘的下一句話,但對方似乎沒有更多的話要說了:“剩下的人固守城堡。以上。”
沒什麼可質疑的命令。
“這是秀吉用生命換來的機會,我同意。”唐宵回答,他微笑著,那張猶如少女般的清秀臉龐,此刻卻帶著讓人脊背發涼的寒冷眼神。薩邱爾則重新戴上了眼鏡:“我同意。”
沒什麼可否定的命令。若是放棄這一線機會,便是功虧一簣。
“既然你們同意了,那我自然也同意。”林鴞與Frost異口同聲,兩人互相瞪了對方一眼。艾妮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不在意。”她說。
亞歷山大吸了一口氣,他意識到,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其他的退路。
他們有別的抉擇嗎?沒有。像他這種剛剛和隊伍建立聯繫的新人讚且不論,伊芙和唐宵又怎麼會讓李秀吉的犧牲歸於無用?更不要說他們原本就沒有其他方法能殺出這個見鬼的恐怖片了。
“總是要做的。”亞歷山大說道,他聳肩,身旁的艾爾在發抖,少見地啞然。亞歷山大拍了拍對方的肩,想安撫對方,不過這拙劣的舉動卻沒有什麼作用。
小孩真是麻煩。他想。但少年卻鎮定了下來,他抬起頭,似乎是思考了很久後,得出了答案:
“如果是為了活下來。”
為了活下去。
亞歷山大有片刻感到了愧疚,似乎不該讓眼前的少年這麼早就接受如此殘酷的事實,但很快,那不安消失了。
孩子總會成長。他只能祝福對方,在那條道路上逐漸強壯。
就像以往一樣,沒什麼可說的。他看向艾爾的雙眼,似乎是因為下定了決心,那雙碧綠的眼眸裡多了堅毅。
女孩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嘛,如果大家都決定了的話,那麼nami也同意。”
“我也同意。不過,我不會傷害老幼,我還沒有那樣的覺悟。”女性軍人緩緩地說道。
亞歷山大在內心中讚嘆這份凜然的正義。
他羨慕這種正義,並喜歡它的美。這份正義從來不會屬於他,但很耀眼。他甚至認為帶有這份正義的人適合做為一個信仰的象徵。他欣賞丹一如外表的高潔與正直。
然後,機械師發話了。
“我同意。”
那雙帶著決心的雙眼,看向眾人。
“至少為了他們。”
隊伍按照戰略分為兩組。亞歷山大的右手握上寒冰的劍柄,此時此刻,武器使他感到安心。
一如伊芙的預測,村民們進攻起城堡。
第一個衝上來的,是個年輕的男人,亞歷山大吸了口氣,提起劍,砍向那男人。他敬佩年輕人的勇氣。不過到此為止。
肉體被刀劍斬開時帶有的獨特觸感通過劍柄傳來。
亞歷山大在主神空間裡和唐宵訓練時,自然是沒有機會傷到對方,論起使用冷兵器,他並非熟手,是敵不過久經訓練的唐宵的。然而眼前的狀況卻並非如此。
對於經過強化的身軀來說,斬斷敵人的身體輕而易舉。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力量,都只能視作一種壓制。
些許名為狂喜的情緒正在心臟中躁動不安。
他想起少年時在寒冷骯髒的街道上與同齡人鬥毆的往事,最簡單的肉體衝突,偶爾會加入廉價的刀片,從一開始對他來說,人類的身體就只剩下--
打了以後容易死的弱點,和不怎麼會死的地方而已。
被兩肋保護的心臟和肺部,柔軟的脂肪包覆的內臟,腿,手腳,脖頸,咽喉,動脈,眼睛,頭……簡單易懂。
砍刺劈剜斬。
殺。
年輕人的頭顱落了下來,亞歷山大再度提起劍,劈向下一個敵人。戰鬥,永遠沒有片刻的喘息時間。
不沉痛,不憐憫,不思考。
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
亞歷山大揮劍,斬向一個身著黑袍的巫師,對手躲過了這攻擊--他隨即拿出形狀特意的武器來,抬手刺向亞歷山大。
不去認識對方依然是人類的事實,不去了解對方是否還有感情,不去設想對方的痛苦,不去臆測對方是否還有人在等待。
黑袍的巫師利用片刻的機會奪取了少許優勢,亞歷山大的肩膀被刺中。
不痛苦,不反抗,不思慮。
忍耐,妥協,服從。
麻木不仁。
這就是活著。
亞歷山大一直以來如此活著。他不是一個戰士,也不是一個軍人。他沒有那種屬於戰士和軍人的榮耀感與責任,他只是一個殺人者罷了,真要說的話,屠夫說不定要更妥當些。他甚至有些記不清楚自己殺過多少人了--十個,二十個,還是上百個?但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
在戰鬥中殺人者與被殺者的關係變化得很快,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思考。
畢竟他也有被殺的可能,這是公平的。無論對手是什麼人,擅長做什麼事,在逃避死亡這本能面前,所有人類,不,所有生命是一樣的。
亞歷山大微微後退,躲過對方的法術,然後,寒冰再度染上了血的顏色。
在攻島組成功之前防守城堡。
這就是他的任務,毋須多言。正如往常一樣,他擅長服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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