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个尸!
虽然本来是万圣贺图结果拖到现在OTZZZZ
之前就觉得很合适万圣paro吸血鬼伯爵X狼人……他们怎么这么可爱……!
虽然万圣过了现在也还算新年嘛【靠】祝你们新年快乐百年好合!!!!总之快领证啦快结婚啦!【喂】
“超能力者与灵媒的区别是什么?”
年过古稀的施耐德所长从来不向时间低头,他对自己所从事事业的热衷度甚至以年龄反比例成倍增长。稍微对施耐德有点解的人都会震惊这老头儿一把年纪比年轻人还能折腾,而其本人也说过“如果好奇心能害死猫,那死亡就不值畏惧——幸好是猫,可以比其他生物多八次机会”的话,当之无愧为自己赢得了“怪人”的绰号。
“嗯……我想,也许是灵能力来自其自有的一套与现存逻辑规律不同的逻辑规律,而超能力是在遵循现存逻辑规律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区别吧。”
班尼迪克•布雷恩此刻正撑着下巴,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导师。他有着璀璨柔软的金发和像海洋般深邃的眼睛,身材在男性中算不上伟岸,长相也有点儿秀气。当然,如果你问他或者施耐德的话,他们肯定都更愿意用“施耐德最得意的门生,没有之一”来概括。
“有趣的理论,继续?”
“我们通常认为,‘魔法’存在原始动力,一般情况下分为‘精神力’和‘外部来源’。 如果是精神力来源,说明该当世界存在精神力经由施法者意志转化为能量或者物质的规则;如果是外部来源,说明该当世界存在由施法者的意志将外部动力扭曲为施法意图的规则*。”
与身为无神论者的施耐德不同,布雷恩自幼便对“命运”、“奇迹”之类的词汇特别感兴趣。即便成为了施耐德的学徒也不曾改变,反倒是完全继承了导师的好奇心,在精于本领域的同时不忘初心。
“我们假设宇宙中有无数多个平行世界,每个世界的逻辑规律必然不同。魔法使、灵媒之类我认为可以视为相同系统,某种意义上他们甚至可以统称为魔法,他们来自A世界,受到A世界的规则束缚。而超能力者则为B世界的人,受到B世界的规则约束。现在,A世界的人来到B世界,首先,他属于A世界,所以适用于A世界的规则。其次,他正身处于B世界,所以也适用于B世界的规则。但是A世界规则与B世界规则在某个关键环节并不冲突,所以产生了这种能够在B世界运用魔法的现象。”
施耐德笑着为自己斟满红茶,他也给布雷恩倒了一杯,对方点了点头,并没有饮用的意思。
“简单来讲,魔法使、灵媒可以视为异世界人,而超能力者可以看做超人。”
“也许我该提醒你,超人是外星人?”
布雷恩终于拿起茶杯,丝毫不优雅地一饮而尽。水温有些烫,他停了片刻才继续开口。
“那我们就假设还有个C世界,全部都是既没有魔法也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而A和B世界的人总喜欢以各种理由来这里留下自己的痕迹。相比而言,C世界与B世界更相近,但是因为重力或氧气含量这些原因,你知道的,有机分子的形成、氨基酸的诞生、新生物种的新陈代谢,繁衍和遗传能力等等等等,哪怕只是一个环节有所不同,都会造就C世界的物种没有B世界发达。”
“发达,”施耐德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在咀嚼,“进化。”
“进化,为了更加适应生存环境,种群基因频率的改变不可避免——恩典操控者的诞生乃至发展强大正是基于此。”
柯尔特正坐在新买的小牛皮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品着斯里兰卡红茶。之前的沙发因为阿达西尔炸了个南瓜后再也无法彻底清洗,只好换了个新的。选沙发的时候柯尔特特意带上了阿达西尔,这样的集体活动更容易令参与者产生归属感。使他感到有趣的是,阿达西尔几乎选了与他口味完全一致的沙发。而现在,他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他们共同挑选的沙发里,抱着猫喝着茶看着书,等待度过一个悠闲的午后。
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嘭——咚——哒哒哒哒哒哒的巨响。胡子先生不耐烦地在柯尔特怀里扫着尾巴,头也不抬继续打盹。下一秒阿达西尔就出现在门口,看上去因为快速奔跑而几乎摔倒。
火一般的青年窜上前,猛地将手机塞给柯尔特。力道之大动作之迅猛,差点令柯尔特认为对方要用手机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
“怎么,发生什么了吗?”
柯尔特处变不惊,轻轻将手机推至能看清屏幕上字的距离。只见上面写着——
“有人偷了我的声音!!!”
将目光从屏幕过渡到阿达西尔,柯尔特很快想到不和谐处。确实刚才的一连串异响中并没有阿达西尔的声音,按照他的个性,平日里早就大呼小叫起来。只是稍微出去了片刻,就又惹下烂摊子吗,柯尔特无奈地笑,他的搭档早已毫不犹豫地证实了自己官方档案的真实性,真是毋容置疑的事件制造体质。
“总之,你这样的话我无法理解你究竟想表达什么,不如坐下来冷静下慢慢告诉我?也许你想来杯红茶?今年的新茶哦。”
阿达西尔看上去快要气炸了,他的几缕头发像是起着静电,胡乱漂浮在半空。在柯尔特万年不变的微笑下,阿达西尔尝试着深呼吸,这么做了两次后终于拖着一把椅子坐在柯尔特身侧。
一口气喝干别人的红茶,阿达西尔重重放下茶杯,柯尔特清晰地看见依旧是新买的茶杯上立刻浮现的裂纹。
至少没直接碎在他手里,也算是努力压制情绪的表现,柯尔特想。
“也许你已经冷静点了,现在,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据我所知,梅利尼先生,从你出门到现在像个河豚一样再次坐在我的身边,不过只过了一小时四十七分钟。我非常愿意倾听你的经历,当然,为了方便我理解,我建议你最好从头说。”
阿达西尔用力瞪着柯尔特,同时有着明显的迟疑,这样显得他在愤怒的时候脑袋格外不灵光。他皱着眉头捏着手机,几分钟后终于开始打字。
这是个好的开始,柯尔特想,超出常值的任何感情波动都将直接或间接影响当事人的行为。首先要做的就是教会阿达西尔进行情绪的自控。
柯尔特持续观察着,发现阿达西尔打字很快,但同时错误率也非常高。不过在输入到第十四个单词之后,这种错误已经有了明显减少。阿达西尔再次抬起头,又做了次深呼吸,然后将手机交给柯尔特。
“已经被证实的恩典具有多样性,但是并没有哪一种能力超出科学能解释的范畴外。”
施耐德打开全息投影,布雷恩观察着某位羊的资料。
“奥斯蒙德•斯特拉坎,11岁,染色体异常的聋哑患者。因为种种原因一周前才入岛的羔羊,先天性能力者。现有材料称其能力为‘剥夺他人声音,并进行操控,同时该声音具有魅惑作用’。”
“借用他人声音的塞壬?真有趣,聋哑人的恩典却是操控声音?也许他使用恩典时候能听见也说不定。”
布雷恩做出滑动的手势,逐条研究着斯特拉坎的相关资料。他们很少像这样聚在一起研究某位恩典持有者的能力,通常是下属研究员将成果直接进行汇报。而现在施耐德却拉着他看某个直观上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羔羊,在开始之前还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资料还显示斯特拉坎难于融入集体,围绕着他发生的事件如果具有真实性,那可真是劣迹斑斑。显然上岛的时间有限不足以让他立刻捅出什么大篓子,但也算是需要长期观察的类型了。怎么,难道您怀疑这位羔羊有塞壬血统?”
布雷恩打笑到,观察着施耐德的神色。
“环境塑造人。斯特拉坎因为遭遇和年龄目前无法形成健全的价值观,现已初步体现出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会建议在给他寻找搭档之前先进行有效可行的心理疏导,不过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很难确保全员都走正规程序,毕竟研究‘犬’与‘羊’的相处也是我们正在进行的课题。另一方面,就算我们能对他进行终生监控,这座岛本身的不确定因素又太多。”
“说的没错,”布雷恩偷偷笑了起来,露出一个酒窝,每当这个时候施耐德总会在他的脸上看到类似狡黠的神色,“岛上的能力者太多,众所周知,有能力的人往往都更有个性。”
施耐德取下圆片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那孩子被发现是因为‘骚灵事件’。几个欺负身体有缺陷孩子的少年声称被魔鬼攻击,看不见的手拽住他们的衣领并将其推出数米外,向斯特拉坎远距离扔东西也会被无形的墙弹回来。有鬼魂——是的,被采访者提到的是鬼魂而不是神,显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欺凌弱者是多么令人不齿的犯罪行为——在保护他,他在当地被称为魔鬼的孩子。”
施耐德止住话头,突如其来的沉默完全提起了布雷恩的兴趣。
“所以您认为所谓的‘骚灵现象’也是这孩子的恩典?但是没有人……”
“是的,没人有本质不同的两种恩典。这不是‘骚灵事件’,更不是什么守护神作祟,只能是那孩子的能力。”
“——未被查明的能力,斯特拉坎真正的恩典。”
Vampire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被冲进来的阿达西尔吓了个半醒,在看清来者后,又昏昏沉沉险些睡过去。
叫醒他的是柯尔特,Vampire震惊地发现阿达西尔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瞪着赤色的双眼恶狠狠地望着自己。
“哟、呦……早——哈——怎么了,这是?Supernova你为什么不说话?知道吗你这样会让我以为自己没睡醒。”
阿达西尔发出响亮的冷哼,柯尔特和Vampire同时回头看他,又对视着彼此。
“我想,也许他在说‘说得好像你完全清醒过似的’?”
柯尔特表现坦然自若,Vampire带着考究的目光将这对搭档来回扫视,不消片刻就明白了原由:“啊哈。这倒是很有趣。也许你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所以……终于有人能炸了你的舌头吗?”
阿达西尔挥舞着拳头,比了一个粗鲁的手势。柯尔特耸肩,如同职业翻译表现了自己的素养:“去你妈的混蛋——他说。”
“我们遇到了点小麻烦,如你所见,Supernova的声音,或许是声带出了问题。他确实无法说话,因为声音被偷走了,至少他是这么告诉我的。据你所知有谁的恩典是类似的能力吗?”
Supernova眼睛亮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到没精打采的状态。柯尔特微笑地看着他把自己塞在椅子里,滑到电脑前,最后将桌子上最上方的材料递给自己。
“也许这是你们在找的,新人羔羊。能力非常有趣,有人叫他塞壬,但现在看起来更像海底的八爪鱼*。”
一颗钢弹堪堪擦过Vampire的裤管,嵌进他脚旁的地面。
柯尔特爽朗地笑道:“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这次是这个含义。”
在Vampire的协助下,阿达西尔搭档很快就利用神慈科的便利得到了所需的监控录像,虽然在这过程中Vampire表示其实我是研究所的人,但是没人理他。而当阿达西尔搭档准备前往“那小兔崽子”(阿达西尔在手机上输入这个词时,差点按碎屏幕)的藏身地时,Vampire意外地表示也希望参与。
阿达西尔狐疑地看着他,柯尔特又恰到好处地从某个角落摸出来,笑眯眯继续充当翻译:“跟着我们找死啊,不带派不上用场的白痴。他说。”
“他真是这么说的吗?”
这次轮到Vampire面露疑色,除了羊自身的恩典,他之前从未接触到犬与羊有心电感应的案例。他飞速地在随身笔记本上涂抹了几笔,抬头盯着柯尔特。
“你可以问问本人?”
柯尔特盯着天花板玩大拇指,阿达西尔用微妙的神情注视着自家搭档,片刻后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可真有趣——”Vampire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搭档俩之间,左右环顾注视着他们,“也许,也许你们愿意让我采取血液样——”
阿达西尔捏爆了颗钢珠。
“滚,蠢货,”柯尔特兢兢业业,末了又加了一句,“他说。”
阿达西尔坐在副驾驶上,通过后视镜偷瞄保持笑容的柯尔特。Vampire则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来回打量着二人,最后还是阿达西尔实在忍不住了,用手机询问Vampire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嗯——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你们真不考虑给我点血?一般情况下身体里攒那么多血也没用,这次的事件结束后,我们可以回我的实验——”
Vampire难得的长篇大论以阿达西尔用力关上车门告终,柯尔特却兴致盎然。
“你他妈要是再多说一句跟事件无关的话我就把——”他假装侧过视线,还惟妙惟肖地干咳了几声,“塞进你嘴里。抱歉,他是这么说的。”
“粗口就用不着翻译了,所罗门先生。”
柯尔特耸耸肩,满脸无辜,继而带着习惯性笑容离开了车,从另一边包抄过去。
等阿达西尔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憋了满肚子气,这点从被摔得震天响的车门就可以看出。他把玩着手中的小钢珠,一副精力无处宣泄的架势。Vampire连理都没理,窝在驾驶座上小憩。但他很快就被阿达西尔摇醒,刚睁开眼就看到塞过来的手机。
“你问我所罗门?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手机终于难逃爆炸的命运,阿达西尔如同流星般冲进拆迁区,伸着懒腰的Vampire放出跟踪仪。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的恩典是不是如同推测的那样,我迷人的罗蕾莱。”
“柯尔特。”
呼唤自身后传来,柯尔特停住脚步,他认出那是阿达西尔的声音,笑容逐渐自他的脸上隐去。
“转过来,柯尔特。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那声音又说,充满着殷切的恳求。
“难道你不要我了,我们不再是搭档了吗?柯尔特?”
柯尔特几乎快要想象,阿达西尔说这话时候的表情。这似乎有点困难,幻想中的阿达西尔只是倔强地咬着嘴唇,好像再多的痛苦都无法令他求饶、示弱或者哭泣。
重新调整面部表情的柯尔特转过身,看到那名羸弱的少年佝偻着背,正向自己伸出瘦小的胳膊。恍惚间他又看到站在凉台上的阿达西尔,因为寒冷和苦闷搓着双手的同时反复跺脚。
“我要远走高飞。”
回忆中的少年坚定地说。
“到我身边来。”
眼前的少年轻声低语。
少年的残像彼此重合,那个想要保护他人,却一再伤害他们与自己的人。这个从神情就能看出恐惧、不信任与孤注一掷的人。受害者与施害者的立场反复交换,眼前的人似乎是他,又仿佛谁也不是。
柯尔特终于将嘴角上扬到一个精准的弧度,他走到斯特拉坎面前,蹲下使自己的视线与他平行。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你的,亲爱的?”
钢弹如同骤雨急下,将斯特拉坎与柯尔特完美地隔离开。站在高处的阿达西尔的怒火几欲具象化,他弹起一颗弹珠,射进斯特拉坎面前的空地。
“你都没叫我亲爱的。”
监视器前的Vampire愉悦地代替阿达西尔说。
阿达西尔藏在障碍物的后面,躲避看不见的攻击。起初他以为那是风或念动力,虽然二者在他看来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不过阿达西尔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另一种恩典。
太奇怪了,虽然说不上来是哪里,但实在太奇怪了。
翻倒的桌子作为新的藏身地点很快就被攻破,斯特拉坎抱着胳膊,露出病态的笑容。
“别光是逃啊,你不是很厉害,很能打吗?”
妈的太奇怪了原来我的声音是这样子的吗!平时听也不觉得这么奇怪啊!阿达西尔匆匆地想,他只有很短的时间研究被攻击物体的痕迹,他觉得这有个屁用,反正在他眼里可以统统概括为“我被人打了”。
“你们这样的人,仗着自己有力量就可以无视法律,欺凌弱小。看看你们当时的表情!”
斯特拉坎幼小的脸因为充满憎恶而变得扭曲,他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又换上笑脸。
“看看你们当时的表情——”
阿达西尔想真他妈烦,原来自己的声音是这么烦的吗,不他可不承认,一定是这混蛋小鬼的问题。长着不可爱的脸还非要用别人帅气的声音说话,违和到爆炸。
“现在我也有‘力量’了,我比你们更强,我比所有的人都更强!从此我说了算!让你们那些恃强凌弱的恶棍们都见鬼去……!”
与飓风同时袭来的是手握弹珠的阿达西尔,使用研究所发明的鞋子足以令他的双腿在瞬间承受巨大能的变化,他从意想不到的角落冲出,像是颗炮弹,劈开风发出猎猎的响。然而在下一个瞬间,他就被看不见的东西撞飞了出去。
这下撞的有点猛,阿达西尔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捏碎了,他的视线模糊,头晕并且想吐。恍惚间阿达西尔看到不知为何也蹲在地上的斯特拉坎正抱着头瑟瑟发抖,他立刻连滚带爬摸到障碍物的后方观察。
也许是脑震荡,阿达西尔晕晕乎乎地想。他想吐的厉害,这可糟糕了,没有人告诉他这小鬼的恩典这么屌。有血开始顺着阿达西尔的鼻孔和耳朵向外冒,他估测着大脑与内脏各自的受损程度。
靠,区区一个小鬼。阿达西尔抹了把脸,蹭在手背的血很快就凝固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有光斑一闪一闪照射在他的手上。阿达西尔抬头向光源望去,看到柯尔特正用镜子还是什么发出某种信号,发现阿达西尔注意到自己后,很快将光斑移动到对方的嘴和颈部。
什……说清楚点你在干什么,你要我干什么?我不懂!为什么不在安全的地方等着,我明明将他引开了你?
“你们这类人真是缺点很多,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太过自以为是。”
来自上方的阴影将阿达西尔笼罩,他发誓今天再也不想听见的就是自己的声音。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
斯特拉坎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阿达西尔只觉得脑子里有两百只蜜蜂同时在野蜂飞舞。
“惊恐、怀疑、悔恨,混杂在一起真是绝妙的神色!只要想到这副蠢样自此只会在别人的脸上出现,我就欢快到想要唱歌!”
斯特拉坎大张着嘴,他身后的护栏开始震动并发生弯曲,紧接着很快被折断,悬浮在半空。尖锐面对准阿达西尔的利器蓄势待发,微微颤抖仿佛映射着斯特拉坎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随着他小手挥下,护栏如同离弦的箭射向阿达西尔。
“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
咽喉被手紧紧扼住,手主人的另一只胳膊被护栏穿过,淌下与头发同样鲜艳的血。斯特拉坎睁大眼睛,惊恐写满了全身,他换气过度,同时开始抽搐。
“嘿——”阿达西尔声音沙哑,不知是因为疼还是许久不说话的不习惯,“我发现你真是话太多了,知道吗,这是战斗中的大忌。”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看起来很痛苦,那令你变得软弱。”
柯尔特收住意图迈出的步伐,静静地等在旁侧。在这里他可以很清楚地听到阿达西尔的话,又不会轻易被他发现。
“有人对我说,痛苦使人成长,你要学会感恩。但去他妈的,痛苦只是痛苦,你要感谢的也另有他人,那些帮助过你或者鼓励你、陪伴你的人,绝对不是带给你苦难的人。但如果你只看着痛苦……
“那你这辈子就只能看到痛苦了。”
泪水很快濡湿了阿达西尔的手,他为斯特拉坎感到惋惜,然而依旧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细小的电流通过他的指尖传导,男孩闷声晕了过去。阿达西尔伸手拽住他,最终将他缓缓放在地上。
“也许你在当上牧羊犬之前没人告诉过你,不要轻易介入羊的战斗?”
阿达西尔头也不回,刚才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光是努力支撑着自己不像一袋面般倒下就花光了全部的力气。柯尔特终于走上前,从身后撑住了阿达西尔,扶着他慢慢坐到地上,开始着手紧急处理伤口。
“疼吗?”柯尔特问,他已经联系了维稳科,正在等他们善后。
阿达西尔终于放松紧绷的身体,给自己找了个不怎么疼的姿势:“屁话要不然你试试,你刚才到底要说啥?你又没被偷声音,大声告诉我行不行。”
“啊,那个。我是想提醒你可以利用传导物体的介质改变,隔离空气,或者使用高压电流的方式取胜。当然,综合考虑场地因素,你可以试试第三种,利用电缆制造出牢笼,毕竟电流……”
“停停停,你他妈……你是不是骗我,就你那用小玻璃片晃了几下,就能传达这么多意思?”
柯尔特笑而不语,阿达西尔却没来由觉得安心。
“那你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他在说话的时候没办法攻击,我观察了好久,发现只要他开口必然不会使用恩典。我想也许这两个能力是冲突的吧。所以,让他彻底闭嘴就可以了*。”
倒是意外的简单。柯尔特想。
“休息会吧,你应该很累了。有我在。”
阿达西尔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神情看着柯尔特:“你不是一直都在?”
远处终于传来维稳科的警笛声。
注:
1.《魔法与科学:宿命论及通用量子学理论的相似和不同》——Dr.K(wwww)
2.梗出自海的女儿,美人鱼与海底巫女做了交易,用声音换取能在陆地行走的能力。通常巫女的形象多为一只章鱼。
3.声音是由物体振动产生的声波,是通过介质(空气或固体、液体)传播并能被人或动物听觉器官所感知的波动现象。斯特拉坎依靠声带的震动可以轻易操控声波,阿达西尔通过接触改变了其声带运动的弹性势能,从而改变频率,使其从人耳无法捕捉的次声波状态恢复到可听声波。
Poltergeist(喧闹鬼):奥斯蒙德•斯特拉坎(Osmond•Strachan),营养不良,总是战战兢兢的样子,阅读量比一般同龄人高很多,在发现如何使用能力后,彻底从被欺负的角色转变为欺负人的角色,享受“复仇”所带来的快感。能力是通过震动声带发出次声波和超声波,双耳也只能捕捉该频率的声波,加之身为“羊”而DNA异常,所以在岛外被误诊为“染色体异常的聋哑患者”。 因残疾而被排挤,因能力显现而被恐惧,斯特拉坎能感受到少得可怜的来自父母的爱,也因为弟弟的出生而被剥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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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柯尔特(的里之人)和朋友一方的指导与协助,让我明白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是硬道理。其实对于如何使用势能干扰乃至战胜声波操控者的方案我们讨论了很多,文中柯尔特举出的几点方法,都是两位学霸前辈告知我的,然而我最后还是用了最原始最阿达西尔的方式解决了战斗……总之,开心就好【谢谢两位(鞠躬
+展开
这是一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城市。
它位于亚洲以东,太平洋西北的岛国东北部某个县内。该县内陆大多是山岳丘陵地带,西侧与邻县交接处有幸翎山脉,在东部亦有多良高地与其平行。柯尔特与阿达西尔此行的目的地,羽见市则恰好位于幸翎山脉的主峰羽见山山麓带。
宛若秘境。
柯尔特对羽见市的最初评价,来自旅游手册和WIGI百科。他在商店街的抽奖活动中了一等奖,奖品是远在不知名地方的情侣温泉套餐游。阿达西尔兴奋到几乎忘了自己仅抽到安慰奖,只是拼命怂恿柯尔特一定要去务必要去绝对要去,后者耐不住对方三番五次的明示加暗示,最终只得妥协。在完全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并确认自己做好了旅行攻略后,柯尔特终于带着(穿夏威夷风情内裤的)阿达西尔踏上了旅程。
据说这座城市由于地理因素及气候条件所致,每年的十月至次年三月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持续降雪,到了深冬时节,甚至会出现一人多高的积雪。虽然漫长的冬季给日常生活带来各种不便,世代居住于此的居民却早习以为常。每逢深冬时节,家家户户便会关起门,将地炉烧得通红,围在一起喝自酿的甜酒。
虽然已经设想了可能的最糟情况,但理想与现实间时常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柯尔特在反复确认导航和地图后终于确定,他们迷路了。他在想要怎么与阿达西尔解释,汽油所剩不多,也许让对方使用恩典是个不错的选择,然而这个想法仅仅是刚萌芽,就被柯尔特扼杀在摇篮中,他才不想让阿达西尔独自在这样的环境里去探路。
另一方面阿达西尔抑制不住兴奋的情绪,喜悦之情言行于表。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雪,与柯尔特的长距离共同旅行也是从未有过的。在出发的前天晚上他激动得睡不着,使劲找柯尔特说些有的没的的话,第二天早上也破天荒没有懒床,当柯尔特按下闹钟的时候他竟瞪着炯炯有神的双眼说早安。这些都无形中增加了柯尔特告知真相的难度,虽然这并不是他的错,但他不想看到阿达西尔失望的表情。
单凭等待并不会有任何结果,沉默更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柯尔特用食指点着方向盘,思考良久终于决定开口。
“阿西,有件事——”
“有人,快停车!”
柯尔特几乎是下意识地踩下刹车,他紧盯前方的同时确认在这之前并没有看到任何活动的东西。
站在雪地里的人武装严实,只露出眼睛。他向车厢内的人摆手,柯尔特摇下车窗。
“请问是柯尔特•所罗门先生和阿达西尔•梅利尼先生吗?”
对方的声音隔着围巾传出,显得瓦声瓦气,柯尔特估测着对方的年龄。
阿达西尔探着脑袋搭腔:“我们是,那你就是温泉的人啦?”
“我是‘百之前’的服务员,因为下雪山路难行,我是被拜托特意前来接应二位的。接下来我会指引您们前往旅店,不过请问在这之前是否可以向我出示礼品券?”
柯尔特微笑地取出赠券,他双手递上,对方以相同的姿势接过且浅浅鞠躬。在确认完毕后,自称是服务员的人递还回票,询问是否愿意让他搭车。
“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开到十字路口向西拐后直行,在接下来的丁字路口向北行驶约两百米,再向西走到尽头就到了。”
上车后的服务员脱下围巾,露出青涩的面孔。看上去不过刚成年的青年,以意外老成的姿态引领着二人。
“雪天路滑,客人您请谨慎慢行。我是这次负责您旅程的山田幸男,还请多多关照。”
柯尔特与幸男简短地寒暄两句并握了手,阿达西尔则显露出略微的无法适从,他急促地向对方点头,并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用手机捕捉窗外的景色上去。
雪势开始逐渐转弱。
柯尔特将车停在山脚下,碍于挡风玻璃的视角局限和天气因素,他并不能看清山的全貌。附近的能见度很低,超过百米就是白茫茫的雾气一片。加之先前路过的方圆数十里完全没有人家,现在看来与其说这里是秘境,不如说更像是被遗弃了。
任凭外界如何努力也无法自行与它建立联系,除非这里伸出代表“友好”和“欢迎”的手自愿张开怀抱,这样特定的人才会被迎接并奉为上宾。
那张票。柯尔特想,说不定已经化身做来自异世界的邀请函。
阿达西尔有些不耐烦,他催促着柯尔特打开后备箱,同时表示自己再也不想在这冷的连肚子里的宿便都能冻成冰疙瘩的地方多呆半秒。
“我店会自行安排人员帮助顾客将行李妥善搬运到客房内,如果方便的话,请将车钥匙暂且借用于我,届时将会和行李一同奉还。”
“好吧,那你可快点儿。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对了东西有点儿多,你们搬得时候注意安全。真不需要我们吗?”
阿达西尔反应迅敏,柯尔特只剩下微笑的份。老实说,他并不愿意交出车钥匙,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可不想靠两条腿跋涉在雪地里。
接过微笑着的柯尔特递出的钥匙,幸男指着山脚的台阶说:“从这里上去,走九十九个台阶后就是目的地。虽然已经清扫过,但还是请客人们注意安全。”
礼貌道别后,柯尔特准备开始新的战斗。就在他刚想着雪天爬山可真是新体验时,就听到阿达西尔不满地开口询问。
“我们要自己爬上去吗?看上去很高,会不会迷路啊?有没有缆车?我不想走路。”
幸男望着藏匿于雪雾中的山巅,露出像是笑容的表情:“真是万分抱歉,但这是唯一的路。”
柯尔特暗暗在心中记下了这点。
如幸男所言,台阶都被清洁过。虽然它们全部高且陡,但至少没有因滑到而摔断脖子的危险。鸟居和路灯相邻安置,这导致每一层台阶都有种“被充满”的感觉。路灯像是有着斜面屋顶的小房子,在顶部积着雪。反倒是更高的鸟居干干净净。柯尔特想这可真是奇怪的现象,也许这些虔诚的人们真的会爬到高处进行清理。
暖橙色的灯光倾泻而下,成为唯一的光源。四周寂静,就连脚步声和衣物摩擦声都被褒广的雪地吸收。整座山就像是跟随季节进入了休眠,这既定的事实无法被任何事物所撼动。
阿达西尔意外地陷入了沉默,表现得犹如成为了山的一部分。他走在柯尔特的前方,像是开路般护在前侧。已经停了的雪又开始断断续续地下,落在身上的雪花呈现完美六边形态。柯尔特第一次有了也许自己不小心做了错误决定的念头,他认为他们正在步入未知。
“我觉得——”阿达西尔像是在措辞,他犹豫良久终于再度开口,“这里可真是奇怪——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感觉到,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但是并没有恶意。那种感觉,并不讨厌,你能理解吧。”
像是怕柯尔特担忧,他很快又补上一句。
店里店外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一扇老旧的木拉门即能将苍茫与虚无关在外侧。前台负责接待的是位温婉的女性,看上去正值不惑之年的她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对任何客人都笑得和煦。
柯尔特在登记册上签下两个人的名字,发现在此前还另有至少两组客人。看起来与他和阿达西尔相同,他们中的某一位烦请另一位代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不过有个特别的名字格外引起了柯尔特的注意,他想着“真有趣”的同时,将登记册退还给接待。
“非常感谢。”
女性向客人们鞠躬,将钥匙交给柯尔特。
“请尽情享受在本店度过的时光,如有任何需求,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阿达西尔的目光越过柯尔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女性,罕见地没有展现招牌式笑容,只是微微扬起嘴角。
“有劳,也祝您心情愉快,生意兴隆。”
柯尔特礼节性回复后,便领着阿达西尔去找住房。
当两个人终于在七拐八拐的楼道里找到自己的房间后,发现他们的行李早就等在了那里,车钥匙被放置在桌子上,旁边还有盘新鲜的水果。阿达西尔毫不客气,当即扔了个葡萄在嘴里。他见柯尔特望着自己,又连忙抛橘子给对方。
“反季节的水果好吃吗?”
柯尔特不动声色地放下橘子脱掉外套,然后收起车钥匙。
“还行吧,不错,挺甜的。”
说罢阿达西尔又喂了自己一颗。
“啊啊啊等等等等,”打断准备开始整理行李的柯尔特,阿达西尔欢呼雀跃,“温泉,露台上竟然有温泉!”
“居然可以在卧室里泡温泉,超赞的好不好!”
是啊,不愧是情侣套房。柯尔特笑着看以光速脱了鞋将脚泡进去的阿达西尔,心想反正那家伙意识到这点至少要到晚上以后。
“是是。阿达西尔•哥伦布先生,您现在想不想和我一起整理您硕大的行李箱?”
“不,我想先泡泡。你也一起来,水温特舒服!还下着小雪,简直不能更爽,一个人泡真他妈浪费你快过来陪——”
当事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随后紧紧抿住了嘴,扭过头去假装欣赏雪景。柯尔特忍俊不禁,也不知道阿达西尔是聪明还是笨,不少时候莫名其妙就无师自通。
“好吧,”放下手头的工作,柯尔特最后环视了遍卧室,带着在阿达西尔看来万分可疑的笑容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阿达西尔毋容置疑在生气,因为全部事情的发展都和他预计的不同。他想泡更多的温泉,在水里泡到皮肤发皱;他想最好池子里还有猴子,他们可以各自占据温泉的两侧谁也不打搅谁;他想和柯尔特不用坐的太近,但腿搭在一起,然后随便聊聊或者什么也不说;他想看热气腾腾的温泉和还未来得及落在水面就被气化的雪花;他还想穿着浴袍,不管滴着水的头发,一口气喝完整瓶冰牛奶。
但现在他腰疼的厉害。虽然柯尔特为他做了清理,他还是忍不住气哼哼。他可算是知道露台上的温泉是什么用途了,一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口干舌燥,虽然之前不是没在浴室做过,但露天还是头一遭。
简直像是打野战,阿达西尔面红耳赤。不,就是打野战。确认了这点后他觉得耳朵都要烧化了,开始想要躲到没人的地方去。当然,他坚信不论躲在哪里柯尔特都必然能找到自己,虽然这样一来他的行为看上去毫无意义,但他就是要做。
这么说已经走了很久。终于意识到这点的阿达西尔猛然抬头,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他不知道自己溜达到了哪儿,这里的所有地方都看起来过于相似,令他无从分辨。紧接着他又想管他的,让柯尔特来找我罢,于是再度向前迈开步伐。
但他却在下一个路口处犹豫了。不知为什么,阿达西尔突然不想继续向前,于是他遵从自己的本能,转了个弯走向旁侧。
被选择的小径通向室外,阿达西尔看到有双木屐胡乱脱在石阶处。院子里落着厚厚的雪,有脚印向前延伸,脚趾清晰可见。阿达西尔并不感到讶异,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开始跟着脚印走。
竹筒磕在石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也许是活水的缘故,院子里的惊鹿还在正常运转。阿达西尔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木屐的主人。
那是位身着素白、只在裙角处缀着梅花的和服白发少女。她赤裸着双脚行走于雪地,脚面已经被染得通红。然而更加惹人注目,或者说摄人心魄的是她那如同红宝石般的双瞳,亮红色的眼眸闪烁着火似的光。
少女伸出手,踮着脚就近折断根树枝。干枯的枝桠发出清脆声响,甚至跃出灰尘。阿达西尔看得目不转睛,他脑海里冷不丁跳出一个想法,猜测到有什么即将发生。
折断处闪现红色,那断痕化作泉眼,向外汩汩盈着水一般的光。溢出的光似是涟漪,又像是绸缎上的轻巧褶皱,它们看上去比夜莺的覆羽更加柔软服帖,只是乖巧地簇拥向前。朦胧的朱红色将整棵树笼罩其中,貌似早已死亡的树木突然间被赐予了生,喷薄着嫩绿色的新芽继而开出浓郁芬芳的花。
阿达西尔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了,他一定要问个究竟。这座山、这间温泉旅店,这棵树以及眼前的这名少女,他们全部都隐藏了太多太多,阿达西尔可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的人。
“喂……!你,呃……你好……?请问你是……精灵之类的东西——哦,我是说存在,你懂,就是那些类似的……吗?”
阿达西尔连说带比划,他开始后悔没带着柯尔特。
少女平静转身,用嫌弃的表情望着阿达西尔,说:“你是不是傻?”
“茕——再不进来,感冒的话我可不管你哦?”
阿达西尔身后传来某位女性的声音,他看到被呼唤的少女僵硬的面庞上瞬间绽出笑容,突如其来的变化与那树竟毫无二致。
柯尔特在大厅等阿达西尔,他想对方去了这么久,该不会正在迷路。他当然不会真的以为阿达西尔会生气,虽然对方最近越来越学会耍小性子,但依旧把全部的行为控制在柯尔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错过晚饭可不好了,柯尔特想,不过也许可以叫夜宵?
站起身,柯尔特还是决定去找阿达西尔,免得这个暴脾气的小怪兽真的迷失在不知道的什么地方,那他可要心疼啦。
柯尔特回忆着阿达西尔气冲冲逃离前选择的路线,正准备离开大厅时,门被从另一侧拉开了。
“蒂奇撒麻,不是我说,既然到了饭点您就应该叫醒我呀。还是我看上去真的那么疲惫,以至于您少得可怜的善心发现,决定让我睡到自然醒?”
有着浓密黑胡子的男人冷笑,他很快注意到柯尔特正在观察自己,立刻就瞪了回去。
“咦,看来除了我们还有其他客人。”
双眼无神的男子带着无机质的笑容,自我介绍到:“您好,初次见面,鄙姓黒塚。看来我们要共同相处一段时间啦,今后还请多关照。”
也露出温和微笑的柯尔特握住黒塚的手,以另一种方式打量着对方。
“我是所罗门,很高兴能与你们相识。冒昧地问一句,也许你们不曾见到位红发的青年?”
柯尔特不费吹灰之力便忆起了那个名字。那个大名鼎鼎又臭名昭著的名字,也是在他之前于签名册上龙飞凤舞写下的名字。
——“爱德华•蒂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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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大大是黑大大但又不是那个黑大大,只是我跑团的角色而已,所以请不要太深究wwww
出场角色均为同一对里之人的皮们,反正我就是来泡温泉的(虽然柯尔特禁止阿西和猴子泡)
关于“百之前”,是我其他企划的设定,因为是大串烧,所以随便看看吧【喂
另外唯一的英文是有意为之
最后——“小茕开满了花”。
+展开“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两个小时以后。”
“你确定柯尔特会在那班船上等我?”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搭档。我只是这么被通知的。”
“嗯……”
“耐心点,这段路没什么事情可做,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可以吗?”
“可以,我不会超速的。”
1、
陶德转身挥了挥手,让箱型货车最外侧的两个人下来,把仍然沉睡着的“黑羊”拖到车厢的座位上,接着朝面前的人举起了枪。
那个人耸耸肩,轻轻吁了口气,微微眯起眼睛,以一种遗憾和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黑洞洞的枪口。
陶德皱起眉头,愠怒和受侮辱的感觉从胸膛里升腾起来,他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跳动了一下,子弹像手电筒中射出的光线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无声无息地射穿了那家伙的额头,血从小小的孔洞里渗出来,毫无破绽、高效、清洁、完美地夺去了敌人的性命。
——他站得这么近真是太愚蠢了,这家伙早该知道,就算是一公里之外我也能打碎他的脑袋……
一只手从一侧伸过来,把他的手臂压低,他看着那几根像坟墓中伸出来的枯骨一样的手指,猛然一惊,从想象中清醒过来。
“他不是敌人。”
雷蒙对他说。陶德悻悻地放低枪口,满怀敌意地瞪了一眼那个仍然在安静等待的“牧羊犬”。
“也不是朋友。”
“当然,不过‘组织’需要他,就像需要那个红发小子。”
“他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
“我希望他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陶德抬头看着雷蒙的灰眼睛,接着马上扭过脸去,那眼神像剥开他的皮肤,把他的五脏六腑暴露在空气中一样令人毛骨悚然。还有那把大提琴,那低沉的呜咽简直比呼啸的幽灵还让人心烦意乱。
陶德认为,“物尽其用”一向是组织的主要宗旨,不管是“恩典”的所有者还是“第三种能力者”,只要能派上用场,“组织”不会吝惜财力和资源把他们吸收进来。虽然没有严格的约束,更谈不上什么忠诚心和信念,形形色色的人仍然能遵守这里潜藏的规则,并各司其职地聚合在一起,个中原因不外乎是他们不蠢,很快就能认识到强者支配弱者的铁则,在‘组织’里格外适合罢了。
雷蒙的职责是“评估”,他拥有一项很便利的能力,就是能够识别能力者所持有的恩典,以及它们的限制和强度。另外,“评估”的对象不仅包括“羊”,他甚至不用发动能力,只是观察、接触以及感受,就可以发现和测定“牧羊犬”。
——所以不得不服从这个装腔作势的混蛋。
陶德愤愤地推开雷蒙,向从“岛”上来的“牧羊犬”走去,他故意挡在那个人面前,然而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只是垂下肩膀,无声无息,看似毫无敌意地从他身边走过去。操纵势能的“黑羊”姑且不论,来自“岛”上莫名其妙的“牧羊犬”,先是阻挠了他们的任务,接着把自己的同伴拱手奉上,为什么不当场杀了他,还要把他带去研究中心呢?
人质的消息是胆小怕事的约瑟夫带来的,他只想尽快和这件事撇清关系,回到自己舒服的小窝里去,吉赛尔那个蠢女人当然没什么主见,而最年长而富有经验的埃尔哈特又受到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威胁,甚至无法现身。这时雷蒙表示了意见,声称这家伙是不通过接触就可以稳定和控制“羊”的第三种能力者,作为研究对象非常有价值,况且他出示了弗罗恩地下机构的信息,已经展现了足够的诚意。他们应该带走这家伙,听听他有什么其他事情想说。
——这不对,该死,我们一定会走霉运的。
陶德打开车门,坐进驾驶舱,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猛地轰了一脚油门。
2、
车子在沿着高速公路延伸出去的小路上急速行驶,简单铺就的路面高低起伏,车身也随之忽上忽下。前面和后面都没有车辆,两侧只有黄色的枯草,视野中什么景致都没有,让人感到困乏无聊。
陶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坐在车厢里的两个人。和他以前想象的不一样,“牧羊犬”和“黑羊”给人的印象和在岛外生活的普通人没什么不同,红发小子就像普普通通的同龄少年,而那个个子高一点的也不像是什么特别的角色,如果不是刚才那令人不快的眼神,几乎想象不到他和他们一样是能力者。
——还以为那个孤岛上的家伙们脑子都不正常呢。
陶德完全无法理解,正常人怎么能在那还不到几个街区大的地方过一辈子,他们一定会被洗脑,每天过着像钟表一样规律的集体生活,起床、晨祷、一起在四面透风的石头房子里吃寡淡的食物,一起发自内心地相信可笑的蠢话,毫无个性和隐私可言。
——而不像是这种……这种感觉。
陶德感到一阵焦躁。持有“恩典”的能力者更优秀、更强大,总有一天要摆脱桎梏,成为自由翱翔在天空中的群体,而限制和约束他们的人会像蛇蜕下来的皮一样被抛在身后,“组织”一直是这样告诉他们的。然而内心深处,他隐隐觉得,那只不过是给自己“生来不同”找的借口而已。
——他们……确切地说是“他”——现在醒着,手腕被铐在车厢座位后面的家伙。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融入人群里,像常人一样活着,难道他意识不到,自从被检查出流着特殊的血液之后,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吗?
——他在想什么,打算干什么,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总之绝对不是想和他们站在一起。如果同为“牧羊犬”的老爷子在,大概能弄清楚吧。
“喂!”
吉赛尔突然尖叫起来。一辆卡车从对面驶来,陶德急忙向一侧猛打方向盘,同时放慢了车速,勉强从呼啸的铁皮车头前擦过。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能不能不要再分神了,我们这里能派上用场的人已经没剩几个了。”
雷蒙提高了声音。
——可恶,这群人明明只能依靠我的战斗能力,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从后视镜里逐渐增大的影子瞬间中断了陶德的抱怨,他看见后面那辆黑色小轿车副驾驶座一侧的窗口伸出了黑色的细长物体,在阳光下面闪烁着反光。
3、
“我们真是在自找麻烦!能不能把这两个家伙扔下去!”
吉赛尔从副驾驶座挤过来,夺过方向盘,勉强控制住车子的方向。后面的人开枪了,子弹打在车厢后面的柏油路上,弹射出白色的烟尘。
陶德咂咂嘴,事情和预料的没什么两样,他从两个座位之间挤过去,开始捕捉对方的弹道轨迹,让高速移动的子弹向车身两侧飞去,接着他端起手枪,一次就击中了袭击者的手臂。
那个人哀嚎着缩回驾驶座,陶德又开始瞄准正低下身体,躲在方向盘后面勉强控制着车子的驾驶员。
——等等,那是……
车子仍在加速,而后面的车也紧咬不放,车窗外面传来气流的呼啸声,他看清了追上来车子里的几张面孔。
——那不是弗罗恩的人。
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车子剧烈地颠了一下,耳畔传来一声巨响,车窗前面有东西爆炸了,车玻璃完全被震碎,吉赛尔躲闪不及,车子几乎侧翻过去。
接着,几辆汽车挡住了道路,小货车拐了个急弯,沿着路肩一路颠簸,向一侧的草地轧过去。
黑色小轿车加速从右边贴上来,不断冲撞着货车,陶德看着满脸是血的吉赛尔,她伏在方向盘上毫无动静,车子仍然在向前,追逐他们的人已经近在咫尺,这些人似乎并不在意车上任何人是不是会受伤流血,只想把已经醒来,正被固定在座位上的红发“黑羊”带走。
奇怪的是,他们一直朝雷蒙射击,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究竟是谁更会惹麻烦。陶德诅咒着,试图一边躲避子弹一边举枪还击。
突然,他被一股力量推开,用手肘撑着地,恢复平衡的时候,发现岛上来的“牧羊犬”竟然已经挣脱了束缚。
“谢谢你们的顺风车,这算是小费。”
那个人的手肘像铡刀一样从肩膀上落下来,身体一侧传来一阵剧痛,脑袋简直要和身体分家,他仰面倒在地上,眼前金星四射。
合上眼睛的时候,他想起还有二十分钟车程的研究中心里,给小白鼠脱颈椎的景象。
3、
陶德恢复意识的时间比想象得来的早,岛上来的“牧羊犬”正在以车身为掩体和周围的人交火,远处有直升机正在接近,穿着武装防护服的人从四面八方跑来,有人正在给坐在车厢后面的“黑羊”解开束缚。
那是雷蒙,他楞了一下,随后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弗罗恩的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线索,用“目标”作为诱饵接近了这里,他以为只有自己看破了这场骗局,却没想到如果不是与自己一起行动的同伴配合,事情根本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来追他们的人其实是“组织”而不是“岛”,不是为了夺回俘虏,而是为了消灭叛徒,或者连他们也一起消灭,只带走他们马上要交出去的“黑羊”。
——原来我们才是被丢弃的垃圾,就像蛇褪去的皮……不,像被榨完汁水的柠檬一样,丢到地上任人践踏,只有他们认为“有用”的才有资格活下去。
——这和过去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某些人天生更重要,另外一些天生就该匍匐在地上呢?
他盯着那个看起来没什么教养的小子,朝他举起了枪。
如果发动恩典,子弹必然穿过座椅,打断他的脖子,击中车窗,打碎玻璃,再飞到窗外去。
——因为这是决定好的,这是‘我’决定好的事情。
4、
子弹顺着膛线翻滚着射出枪口,穿过空气,击中车窗,打碎玻璃,飞到窗外。
——离目标足足差了五十厘米。
陶德扭过脸,看着自己没有持枪的手臂,被一个和他自己一样衣衫整齐一丝不苟的男人牢牢按在地上。
男人稍微低着头,浅色的头发从前额两侧垂下,用平静无波,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盯着自己。
“没有时间了,只能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我知道这种做法很糟,但这样是最快的。”
“你并不真心感到抱歉吧。”
“如果有别的途径,我会选其他办法,但假如再次遇到相同的情况,我还是会这么做。”
“我能明白。”
“喂……?!就这么走了吗?!”
“阿达西尔。”
“该死,我可是完全被蒙在鼓里啊!”
“阿达西尔。”
“不在这家伙脸上揍一拳的话……”
“阿达西尔。”
“不得不打断你们谈话,我该走了,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那么,也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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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NPC,都不好意思响应
*下回不乱搞了,突然深深体会到大片里空降地方基地的好处TUUUU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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