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贩卖机
备注:卡着死线交作业的我!也是一直行走于(死)线上之人!
是以oc【宽先生】为主角第一人称相互之间无联系的小短篇系列。宽先生的其他故事和世界观见Tag中群组【臆造世界】
总之虽然在死线上蹦迪。但我蹦的十分快乐并且流畅甚至写出了这个宛如呕吐一般的胡扯淡流水账。
下个月也要快乐且流畅的呕吐!
评论要求:笑语/求知
“这几天里如果有未完成的工作,可以留到第二天做,可千万不要加班啊知道吗?”
这是接到下周一去龙新市出差的我,在出发前被多名同事来回叮嘱的一句话。
若只是平时爱开玩笑的几位同事倒也罢了。之前去过龙新市的同事和领导也这么说。他并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甚至有些今日事今日毕的雷厉风行。并不是盛行加班风气的公司,平日里也不多有需要加班的情况。让我这个公司工作经验四年出差经验两次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总之先答应下来。
“请尽量在零点之前回到酒店。”在接过房卡时候,前台这样地嘱咐了一句。
零点?尽量?我捕捉到两个关键词,却不知该对哪个发起询问。
那么不开口等待解释便是最好的方法。
然而并没有解释,前台人员说完便缩回柜台后面。
我错过了询问的唯一时机。
尽量,表示不是充分必要条件。这么说来,便是“遵守规则最好,但即便是没能完全遵循规则,也不会有太坏的结果”,但如果完全不在意甚至刻意地破坏规则,又有惹上麻烦的可能性。所以……
我对着一句话做起阅读理解。
……再结合出差前同事的提醒,两者指向的应当是同一件事情。那么——零点之后,仍然逗留在在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在脑内搜索起龙新市的近期社会新闻。盗窃、交通肇事、邻里纠纷……与其他城市没有任何不同,甚至因为缺乏夜生活而更少有醉酒闹事的新闻见报。
真是……平和的城市呢。
完全无法想象零点时分会有什么不安全因素即刻出现,总不至于是犯罪分子做出了只在零点之后出没的重大决定吧。
明显绝无可能的猜想。
我仅存的一丝好奇探出头来,诱惑着我在零点之后去街道上一探究竟,理由自然是“尽量不是必须,稍作逗留也无妨”。
我差一点就被蛊惑了。
不了吧。
理智适时地站出来,对偏离轨道的探究行为做出否定,我缩回安逸的日常的壳中。
入乡随俗,不问不言才是行于日常轨道之上的我的正确应对方案。
然而仅仅是第二天,我便将“尽量零点之前回酒店”的规则遗忘至脑后。
说是忘记倒也不是很妥当。我本应当稳妥地卡在二十三时五十九分迈入酒店大门的,只是吃完夜宵离开餐馆时不小心把包落在桌旁,待我发现时,已行过一半的路程。我的全部证件、文件、甚至于房卡都放在包内,自然是要回头去拿。而急匆匆的回头哦又导致走错路……总而言之,当我回到餐馆时,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以让我在零点之前回到酒店了。
餐馆已经关门,只有一个伙计在扫地。我敲门说明来意,他很快的将我的包拿了过来。期间穿插着几句友好客气的闲谈。而后,伙计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在道别的话语后又多加一句“路上小心。”
此时时钟显示的时间是二十三点五十分。
餐馆的门又关上了。完全没有挽留的意思。
果然是“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方向的“尽量”啊。
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公交车早在一小时前就已停运,出租车自然也是没有的。我惟一的选择就是走回去,不过这也是我原本的方案,只是时间拖后了半小时而已。
深夜果然还是有些冷的,我系上大衣的扣子,沿着街道向酒店前行。
时针与分针逐渐地向着表盘的正上方聚拢。
零时一到,就像是接到号令一般。路灯一盏一盏的熄灭。灯光退却的地方,被淡薄的雾气缓慢地扩散着占领。很快,我的前后左右均是一片漆黑。只有路边贩卖机的长明灯和月光还能借来一点亮度。
安静。
一片安静。
空旷的道路上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不,不是的。在去除了城市白日的嘈杂后,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像是机械转动的声音。
我记忆里最接近于此的,是某个失眠的深夜,客厅里放着的座钟走动的声音。
机械齿轮摩擦转动不停歇。
“喀嚓喀嚓”
从哪里传来的呢?
我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处不在。
我分心四处张望着寻找声音来源,脚下也没有耽搁地继续前行。齿轮声不曾停止,也不曾有分毫变化。
“喀嚓喀嚓”
踩在脚下的井盖发出与声音同频率的轻微震动。
声音来自脚下。我做出如此推断。那么,这声音是只有晚上出现吗,还是说白天时被城市的喧杂嚣嚷掩盖了呢?
脚下踩着的混凝土路面之下,深埋在泥土之中,不停转动着,发出这样声音的又是什么样的构造物呢?
“喀嚓喀嚓”
城市之下,巨大的齿轮不停歇的转动着。
或许是一座特别大的钟吧。我依旧缺乏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匆匆对地下可能存在的物体下一个敷衍的定论。
尽快回到酒店才是最优先的事情。除此之外——
我并不想过多地踏入非日常的领域。
至少现在不想。
也许是风的缘故,四面八方的雾气奇异地向我聚拢过来。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顺着那只涂染着荧光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与纹着荆棘图案的手腕看过去,是一位穿的花里胡哨,挑染着至少三色的荧光色头发的年轻男性。是即便在人流之中也很难无视的装扮类型,但要说是视觉系装扮又稍显普通。
我绝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
年轻人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危险气息。
“已经过零点了,外面很危险的喔。”虽说是吊儿郎当的懒散语调,却让人完全无法放松对待。
“啊~危险已经聚拢过来了呢——”最接近我的危险气息的来源开口说道。
脚下的雾气犹疑着打着转。
我心中逃跑的念头即将付诸于行动。
危险分子反向的雾气中传来另一个脚步声。轻巧且精确。
我计划中的逃离路线被封堵的严严实实。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巧精致如人偶般的少女穿过雾气出现在我眼前。
五岁?七岁……不,应该有十岁以上的样子,但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五岁。身高即便是算上鞋跟的高度,也不过刚刚一米。
现在的小孩子。有这么矮吗?还是说……是由于侏儒症之类的疾病?
我一贯的以日常解读非日常的习性依旧运转着。
少女提起裙摆,微微地弯了下腰向危险分子行礼。于是危险分子便随意地还了个礼。
两人对视着,用大约藏在眼神里的电波交流装置做了大约一分钟的沟通。然后,危险分子叹了口气。
“还以为终于有点有趣的事情做了。”他摊开手,向道边挪了两步。“那么,这边就交给你了喔,小镜理☆~”
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懒散语调。
即便是面无表情,我也能从气氛里感知到少女的不悦。
毫无来由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附近退去。
目送危险分子离开后,少女看向我。
我该做些什么呢?我能做些什么呢?该向那孩子搭话吗?是跨过界限向明显且危险的非日常靠拢,或是无视眼前回避不安,逃回安心无意义的日常之中?
我还能回到日常吗?
我不知道。
往日身处于日常之中期待着非日常的我,现如今正祈盼着回归于日常。
少女精巧的嘴唇张开,精确地叫出我的名字。
“请跟着我。”
缺乏感情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机械摩擦感。
大约是穿着不合脚的鞋子,少女行走的姿态略显僵硬,仿佛精心设计的人偶一般。
远处的雾气摇晃着互相推搡着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这绝非日常之中可得一见的光景。
我在非日常的边缘摇摇欲坠。
通常来讲,刚刚跨越日常与非日常的界限,踏入非日常之中的人,可以向遇到的提供帮助的第一位NPC提出问题。
这是我从同样在一成不变的日常中期盼着非日常的人们所创造出的“世界”中获得的“知识”。
而自认为绝无可能跨越分界线踏入非日常的我,即便是一边满心期待着非日常一边几次地接近甚至是与非日常擦肩而过,也从未曾认真思考过。
当我真正的踏入非日常之中时,应当向出现在我眼前的,非日常世界的住民,问些什么。
我没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情。日复一日地,期待着却又回避着非日常的我,在此刻,脑内除了想快点回到日常以外,再无其他。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想知道——
我想要明确位置或者跨越过的,那条日常与非日常的分界线,究竟在何处。
“脚下。”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脚下是平整一如既往的人行道,齿轮转动的声音自地面以下传来。
脚下既是日常亦是非日常。
原来如此。
我单纯的因答案无法移动脚步。
仅存的对逃离日常的妄想与嘲笑无法切实触碰的非日常的自信烟消云散。
我正是行走在日常与非日常的分界线上之人。
既不可能完全回归日常,亦无法脱离日常,成为非日常中的一份子。无法完全归属于任何一边的我,甚至连缺乏探究非日常的好奇心与动力都构筑了现如今站在线上的我的一部分。
我从未如此地失去前进的意义。
我想要停下,脚步却无法停止。是什么时候开始动起来的呢?跟在被称作“镜理”的少女人形身后,向着雾中轮廓依稀可见的酒店迈步。
终究还是在日常与非日常的分界线上,向着日常的方向,迈出一步——
少女在酒店的门廊下停下脚步,微微颔首且算作道别。
“晚安。”疑似人形的少女很快地融入夜色之中。
酒店的大门打开了。打着哈欠、头发蓬乱的前台工作人员站在门后。除了表达对被我打扰睡眠不满的哈欠外,没有向我提出任何疑问。
我不过是日常的、将嘱咐抛在脑后的晚归客人之一。
门关上了。
又一次地,我回到了熟悉的日常之中。
至少表面如此。
而被酒店厚重、普通的日常墙壁隔离在外的齿轮,依旧“喀嚓喀嚓”的不停转动着。
+展开这个故事的想法其实不错,构想的结构也很完整。有这么几个问题,规则怪谈构建的突兀感不够,在氛围上没有足够的让人感觉尖锐的地方,失去了怪谈的荒谬感和灵异的气氛。
主角没有建立自己的人物性格,他说的话,语言描写,更像是作者借主角之口面向读者的功能性解释,而过早的开始解释研究规则也让氛围感更早的被破坏。而稍显敏锐的主角发言也与后面因为粗心造成的违法规则形成了冲突,角色塑造上更加的被破坏了。
最后在破坏规则陷入非日常世界的氛围这块,也不是很够,这就导致结尾最终回归日常这一段剧情让我产生的阅读情绪起伏不大,太平了。
其实这个故事的想法和结构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描写和塑造上还可以下力气。
最近的贩卖机似乎很喜欢怪谈一类的故事,因为看的不多,所以还不太习惯这样一下子就开始一下子就结束的故事hhh
相比起上一次要让人不能在黑暗的楼道里走路的故事,这片故事就显得可爱许多。就是绝对不能加班这句话让我这个社畜平添了许多好感,而后面不要零点之后回到酒店,就好像是什么乖宝宝的故事开展了,直到看到了非日常的诡异场景的时候才意识到一切的警告都有所来源,不过还好什么也没发生。
【这绝非日常之中可得一见的光景……再无其他】这一段的陈述感觉在仔细咀嚼什么奇异食物的感慨,很喜欢这样的表达~
最后居然把宽先生送回酒店这件事真是 让人出乎意料!我忍不住想到一些看似邪恶组织其实是帮助迷路归家的小朋友回家的志愿者hhhhhh
我同往常一样的穿过中心公园向公寓大楼的方向走去。
时间刚刚好是零点整。
周遭的一切都模糊到只剩个黑色的轮廓。幸好路灯还亮着,我仔细分辨脚下的道路,跟着路灯的指引前行。
我在公园正中停下了脚步。
我停下来的原因是:在我已经走过无数次的公园中心,之前遇到脸谱怪人的那片草坪上,突兀的立着一家小小的便利店。
而且这并不是“今天公园里新搬来了一家便利店”这样普通到随处可见的事情,即使它从外观上看与普通的商店并无区别,甚至门口还摆放着一台半旧的自动贩卖机。因为我早上经过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空荡荡的草坪,上面除了如往常一样的那么几个像是塑料袋、纸片一类的废弃物外什么都没有。当然的,如果有脚手架、施工围栏这么醒目的建材堆在这里我绝对不会注意不到。
应该不会注意不到的……吧?
我不知该怎样描述这件事情。大概就像是已经熟读于心的文章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生字,刚整理过的桌上突然冒出一只没见过的茶杯一样的不寻常。
不,也许是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对的没错,就是因为每天都要经过这里路过这里走过这里所以——
才会注意不到。
就像是一直看太多遍就会变得陌生的字词。
我想我压根就没有留意过这里是不是一直都有一个便利店,或者,最近的建造速度就是有这么快也说不定吧。
我一如既往的为自己找着理由。
既然都停下了,不如进去看一看。
“欢迎光临。”红外线控制着的店门在我走近时自动打开,柜台里面的某台机器向我发出机械冰冷的邀请。
欢迎……我进去?
脚停在了门槛正上方。
一半的我已经进入便利店,另一半幸好还在外面。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跨越日常与非日常的界线就在我的双脚之间。
我,该进去吗。
我不知道。
店里开着的过分的冷气吹过来。好冷,寒意从被风吹着的部位缓慢的爬遍我的全身。
我该回去吗?
收银台上端正的坐着一只黑猫正在看着我。
店里没有一个店员,而商品区摆放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商品,我从中认出了小时候想要却一直没能得到的玩具、弄丢就再也没找到的橡皮、被偷走的手机……甚至还有一定会中头奖的彩票、刚刚才只在脑内想过的夜宵和……完美的结婚对象。
我收回了跨进店里的脚。
也许……这只是什么人的特大规模恶作剧也说不定吧。我今晚最后一次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
为了说服我自己接受这个说法,我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贩卖机。
【可乐(芥末味)】【咖啡(Just We味)】【巧克力豆(激辣)】【超苦面包(红豆味)】
【钥匙(随机)(不可退换)】【后悔(一次)】
……
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贩卖机会出售的商品。
不论如何,我应该离开这里。我是这样想的,我也确实的这样做了。
而当第二天早上我经过公园时,那间奇怪的无人经营的奇怪便利店已经不在那里了。
就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一切又如从前一样。毫无改变。
+展开
“你听说了吗,如果把自己的困惑写下来装进信封附上邮资,并且投进河下街尽头那间空屋前的邮箱里的话……第二天就会收到解答困惑的回信呢。”
“诶?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虽然说我是没有成功啦,不过……确实听说有人收到了回信哦。”
“这么想知道的话,你也试试看不就好了。”
“才不要呢!”
“不成功也只是浪费两张邮票而已吧。”
“但是……”
***
空屋里的解惑人先生:
你好。
我有两个朋友,就叫她们A和B好了。有一天A非常偶然的发现了B的男友跟C在一起了的事实。于是A出于好心,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B。结果B却非常不冷静的跑去找C对质,似乎两人之间还动了手。据说B一时激动之下,在大家面前说出了C小学时代偷拿店里东西的事情。听说在此之后,C被大家排挤、欺负,后来好像还闹到了长期休学的地步。然后在一个休息日里,C突然地跑到学校的天台跳了下去。而对于这件事,B顽固的认为是因为她说出了C的秘密才造成的。在C跳楼之后,B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周,连A也不见。而就在昨天,B突然回到了学校,并且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从同一个地方跳了下去。而A则在课本里发现了B放在里面的遗书。B在遗书里面写着C之所以会自杀都是自己跟A的错,和如果A没有告诉她C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一类的话。A对此感到很困扰。而同学间的闲话渐渐的也开始提到A的身上。
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A不再困扰回到以前那样呢?
请帮帮我。
一个困惑的人
***
在河下街的尽头左转,是一幢被因无人打理而疯长的绿篱和半塌的矮墙隔开破败不堪的三层小楼。房子一大半的墙皮都已经剥落,杂草和树苗从阳台和墙面的裂缝里生长出来。就在退了色的门牌下方,有一个几乎被杂草和由于常年无人打理而胡乱生长的灌木淹没的信箱。我伸出手敲了一下它,铁锈与油漆的碎片像下雨一样掉下来。
就是这个信箱了吧。
我从口袋里拿出紧握了一路的信,信封已经被手心渗出的汗液浸的潮湿发皱。
真的,会得到解答吗?
信落到信箱底部,发出“哒”的一声。
自从她去世之后,无论在哪里总能听到别人小声的议论着我。即使这一连串的事情用脚趾头想也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
对,没错。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完全绝对不是我的错。
真的没有关系吗?
完全没有关系!我马上否定了这个突然冒起的疑问。
总之,如果传言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这件事就可以完美的得到解决了吧。
然而,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的我,在家门口信箱、床头、书桌上、甚至课桌里和书包里都找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回信一类的东西。
哪里都没有。
会收到解惑人回信的传言是骗人的。我本来就不应该对这种传说抱有幻想。
不过——
那封信,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看见。
一定要取回来才行。
放学之后,我又去了一趟空屋。只不过这次的目的是把昨天的信拿回来。
锁孔大概是被锈死了,我摆弄了很久也没能把它撬开。
真是的,如果昨天能冷静一点不放进去就好了!这么想着,我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那个该死的信箱。
不过既然我都打不开的话,那其他人估计也没法打开它吧。我不甘心的用手机沿着缝隙照向信箱里面。
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封信都没有。
难道……
是住在屋子里的解惑人将它拿走了?
没有多想,我分开杂草,走向那间空屋。
“有人在吗——”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锈的死死的大门拽开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然而刚踏进去我就后悔了。
空气里全是呛人的灰尘,蛛网和灰尘占据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天花板不时的掉下碎片。脚下的腐朽多年的地板传来即将断裂的呻吟。
这样的屋子绝对不可能有人居住。
“喀——”刚迈一步,脚下便传来木头腐朽开裂的声音。我急忙退回门口,刚才脚踏的地板上出现了一条巨大裂缝。
如果再往前走非掉下去不可。
我想我只能回去了。
***
奇怪,怎么打不开?
我第五次的将钥匙插进家门,却根本无法转动门锁。
只好敲门了。
“请问你找谁?”妈妈打开门看向我。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女孩躲在她的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衣服。
“怎么了”爸爸用围裙擦着手探头出来,“亲爱的,有个女孩子来找人。”妈妈非常自然的抓住他的胳膊,亲密的靠上去。
爸妈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一直以来不是势不两立的吗?
还问我是谁?我说了名字还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就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是联合起来开玩笑吗,但我从不记得他们有这么奇异的幽默感。而且那个小孩子是谁我也完全没有见过。
等等,我曾经有过一个刚出生不久就因为意外去世的妹妹。难道说——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家,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学校附近。
在校门我与一对十分亲密的好友擦肩而过。
我记得他们。
其中有一人是我小学时期的同学,我还记得这两个人似乎因为小学时代的某些事情,只要一见到对方就会打到头破血流,到底是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要好的?
所有的不协调促使我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
这里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虽然街道建筑甚至绝大部分的人都与我记忆中的一样,但是在这里,我似乎并不存在,而本应当去世的妹妹还活着、父母从不吵架、一直不和的同学变成了好友。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我想去确认一下。
我走向教室,向里面看去。
果然,原本属于我的座位上坐着另一个很眼熟的女生,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而在她后排的位置,本应在前天就去世的朋友与本来是她仇敌的少女聊得火热。
“同学,你找谁?”大概是因为在门口站了太久,我被热心的班长搭话了。
“……”
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好从那里离开。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在这个世界里我不存在,而我周围的人却……比我存在的那个世界……生活的更好?
这不可能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啊呀,你还不明白吗?”一位我从未见过的同学挡在我的前面。
“诶?”
他认错人了吧?我向一旁挪了几步想要与他错开。却被拦了下来。
不知为何,我有种类似于被野猫盯上的麻雀一样的恐惧感。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必须逃走。
“你是谁……?”我向后退去,然而却触到了坚实的墙壁。
退路被封死了。
“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你想干什么?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要叫老师了!”我用我所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叫喊着,同时用力将他向外推开。
奇怪的是,走廊上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们。
他更加的贴近我,冷意从紧靠着的墙壁攀上我的肩膀。
“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吧?
当然我要说的并不是量子物理学,只是由那只猫所衍生出的平行宇宙罢了。
就像同时存在着猫活着的世界和猫死亡的世界一样,自然也存在着你存在的世界和你不存在的世界。当然,这两个世界你已经用眼睛亲自确认过了吧。”
他的笑容里满是危险的气息。
“在这个你不存在的世界里,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比有你在的时候要幸福的多呢。
哦?想要否认吗?”
他的话语里满是怜悯与嘲笑。
“说什么解答困惑,你不过是想被人安慰而已,不过就是想有人对你说‘你是对的,你不需要负责。’来摆脱负罪感。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过哦,她们都是被你杀死的喔。这个事实你自己也很清楚吧。你的父母,你的妹妹,同学,朋友,哦,对了还有那个被你忘记了名字的小学妹,他们全部,都是因为你才变成那样的呢。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只要你不存在,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而且——要幸福的多。”
“所以啊,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他的气息随着说出的话语轻轻的吹过我的耳垂。
“我……”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呢。”
是啊,我为什么,还不去死呢。
B的自杀是我的错,父母准备离婚是我的错,妹妹去世是我的错,同学反目成仇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才造成的,都是因为“我活着”这个事实才造成的。、
我想我的困惑已经得到最好的解答了。
只要我不存在就好了。
***
“又有人跳楼了呢,这已经是开学以来的第三个人了吧。”
“就是啊,我们学校绝对是被诅咒了。”
“啊——好可怕好可怕!”
……
这间学校的学生,恐怕是自杀的情绪在集体中间传染了吧。
刚刚下班路过附近的宽先生从校门口聚集着的学生们中间穿过。才不过半周的时间,这间学校的连续自杀事件就已经传出了无数个版本,而宽先生办公室里所流传着的,则是“女生被解答困惑的信箱收取了生命作为回信的邮资”。
不过是些以讹传讹的流言吧。
宽先生这么想着,挤出学生的洪流,快步走向十字路口。
今天的世界也是一片祥和。
+展开
周二。
午休时间。
“你们听说过吗,在这栋楼上有个进不去的楼层喔。”
又来了,每天例行的八卦大会。
我默默地把椅子挪向另一个方向。说实在的,我实在不认为在午餐时间讨论这种都市传说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然而她们的声音还是不断传入我的耳中。
算了,就当作是拌饭酱吧,虽然真的是相当程度的无聊。
“你们知道吗?在我们这栋楼的四十四层。。。”自诩为八卦达人的同事拿捏着腔调,慢悠悠地开口。
“诶,等等?我们楼有44层吗,电梯按钮那里43后面紧跟着就是45了喔?”另一个同事马上质疑道。
“但你难道不觉得这两层之间的距离有点太长了吗?”
“你这么一说,确实……”
“所以说,其实是有四十四层的喔。我可是偷偷上去过的呢”女同事自豪地讲着,其他人把她围在中间,似乎很崇拜的样子。
“怎么上去的?”
“当然是走楼梯啦。”
“诶~这么普通?那,那一层里面是怎样的。是不是像电视里那种闹鬼的房子一样全都是白布盖着的家具?”“诶呀不对不对,应该是积满了灰还贴了很多黄纸画的符才对嘛。”“诶?不应该是里面干干净净空荡荡的只在中间有一个祭坛吗?”“……”
这群热爱八卦事业的同事们发挥着想象力,让在一旁的我都不由得想感叹一下如果电视剧的剧本交给她们来写,恐怕收视率就要达百年没有的新高度了吧?
“我不知道,楼梯间的门锁上了。”“诶?是不是那种,用纸符封起来的?!”“有没有从门缝看到里面?”“没有。”同事的语气相当沮丧“那,有没有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呢?”八卦达人沮丧的摇摇头“门上什么也没有,门缝里也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有什么声音。”
紧接着是几声失望的叹气。
“不过,我还知道些别的哦!”八卦达人看大家对自己的爆料失去了兴趣,试图再次引起注意。
其他人也如她所愿的期待地等她说下去。
“第二天,我去了保安处和物业那里,不过得到的情报只有‘从我在这里工作起就是这样了’这一点喔。也就是说,从一开始44层就被整层的买了下来,也从未有人打听过44层出租的事情,甚至连有整个大楼备用钥匙的物业管理处都没有44层的钥匙呢。而且保安处那里也是一点信息都查不到,而且你们知道的吧?整幢大楼都安了监控的,唯独44楼被跳过去了,完全没有安装监控器呢。”
“那房管那边呢?”八卦达人的丈夫刚好是房屋信息管理的公职人员,想来配合一下八卦心泛滥的妻子查查某间写字楼的租赁情况也只是举手之劳吧。
“查过了喔,但也是什么信息都没有,啊…就是那个,整个页面都是空白的喔,只写着【已售出】三个字而已。房东的所有信息都是空的,很奇怪吧?而且也不是bug之类的呢,因为我老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觉得很奇怪,就去档案室拿到原始档案,结果跟那个信息是完全一样的。怎样,很奇怪吧?”
……
没有房东信息说不定只是信息登记时的漏洞,物业那里对于长时间没有出租信息的房屋会直接抛到脑后……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怎么好好管理备用钥匙,之前还有过把备用钥匙与废纸一并丢进垃圾箱的事件。保安处的人员流动很快,何况对于空着的楼层,恐怕他们连巡逻一圈都嫌麻烦的吧。监控的事情更是如此,如果业主要求拆掉的话,只要付出足够的金钱,就一切好说了吧。
我吃下最后一口午饭,把外卖盒子扔进垃圾桶。
再想想的话,也许是因为44层怎么也卖不出去所以才锁起来的吧,这样关于监控的事情也说的通了,不会有人的地方为了省钱自然不会打开监控啦。啊对了,说不定之前也有哪位极富冒险精神的八卦达人前去探险,所以钥匙才会丢的吧。
恐怕就是这样的吧。
我在心里一边对自己做出看似合乎情理的解释,一边收拾桌子。
所谓的传说,也不过就是不假思考的谣传吧。
午休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拿起一份文件继续工作。
大约半个月之后。
我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有一个文件袋,上面贴着的小纸条上说这个袋子需要马上送到45层的财务室去。我看了看周围,同事们都在忙碌着,完全不知道是谁放在我桌上的。
仔细看了标签,嗯…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务,只能去一趟了。
不巧的是,电梯全部坏掉了,大厅里拉着警戒线,有几个人从办公室小跑着出来,朝这边看两眼又走回去。
要不然回去好了,电梯全部坏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然而文件袋上面贴着的纸条写着必须要在一小时之内送到。
还用红笔写着【非常重要】。
真是没办法。
自打来这里工作,我几乎没有爬过楼梯,哪怕只有一层也坐电梯,大概就是所谓的现代人通病吧。
我戴上耳机,听着音乐爬楼大概会轻松一点,虽然只需要爬6层而已。
……
好累!我使劲跺脚让楼梯间的声控灯亮起来,扶着墙歇口气。恐怕是平时不加以锻炼过分依赖电梯造成的恶果。
43层…楼层标志这么小,还挂在最暗的角落,不仔细找根本看不到。
还有一层,加油啊。
我气喘吁吁的努力迈动双腿,一阶一阶往上爬。
45层。
终于到了。
我稍作整理,手放在楼梯间的门把手上,稍稍转动,咔嚓,门打开了。
里面空空荡荡,一尘不染。
咦?
我突然想起那个关于44层的传说。急忙回头寻找那个在最暗处的楼层标牌。
44层。
这么说……我走错楼层了?不过这里到也没有传言说的那么奇怪,果然就只是普通的空楼层吧。
空楼层?
空旷的室内并没有作出其他楼层一样的小房间,整层只有支撑楼体的立方柱子分割开一整层的空间。不知从何处传来类似服务器运行一样的嗡嗡声,偶尔还有“叮”的电子提示音。风从打开一半的窗户吹进来,阳光照进窗框,在地面上映出并不存在的人的影子。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楼梯间看着这一切。
44楼的传言,至少有一半还算是真的。
那么,接下来,我应该进去一探究竟吗?
不锈钢的门槛像是一道界限一样,无声的横在我与44层之间。
不可以跨过这道线。
似乎有谁在我耳边这么说着。况且,我并不能丢下工作跑去探险。
迈出一半的脚又收了回去。
楼道里传来楼下的喧哗,似乎是电梯修好了。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没太大意义了。
我关好楼梯间的门,向45楼走去。
送完文件下楼的时候,我特意又走了一次楼梯。
44层。
反正工作已经完成了,稍稍的进去看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吧?
手指再次握上门把,用力。
“咔哒”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发出上了锁的,禁止进入的声响。
楼梯间一片寂静。
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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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样的,7:37分,迈出的左脚踏在街心公园的大理石地砖上。紧接着右脚迈出下一步。我来到了晨练老人们的地盘。左边的长廊上现在就被一帮京剧票友团占据着。每周一三五七早上雷打不动。二四六则换成越剧。
啊,真让人难以理解。明明不用每天早起上班,迟到、全勤、绩效、奖金……这些全部统统不用再去考虑了但是,为什么还要一大早地到这个地方来咿咿呀呀的唱根本听不懂的调子啊……
头脑里装满了同往常一样的一字不变的无聊事。我在跳广场舞的大妈跟舞太极剑的大爷们中间小心的穿行。
想要从这样一成不变死气沉沉的日常中脱离出来,需要什么方法?
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了某处的“与往常不同”。像是视线被抓住一样的,我慢慢转向那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点。
紧邻着花圃、甚至像是要长进花圃里的破旧长椅上坐着一个人。更准确的说,是坐着一个带着脸谱面具的怪人。
奇怪的人。
别理他。
赶紧离开。
大脑一瞬间做出以上的反应,身体随着运转起来。但是……
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
“诶?”两只手都伸向前,然后触摸到了,虽然怎么也无法用眼睛看见,但确实的,我被一堵墙挡住了。
“快过来呀。”
是错觉吗?我似乎听到脸谱对我发出邀请。
我没有动。
“过来呀。过来呀。来呀。来呀。”并不是错觉,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不想要脱离这样日复一日重复无聊的日常了么?”随着脸谱怪充满金属感,甚至有点像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周围的一切迅速地褪去所有颜色,变成旧照片一样的灰暗色调模糊不清。四周嘈杂的声音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无法回答的问题。我既不想放弃目前的日常,却也不愿意让这种无聊的日子继续。
“还在犹豫吗?”脸谱似乎有点失望。
“……”
“是吗?那么……”景物的彩色又慢慢回来了,来自四周的嘈杂声音又慢慢的包围了我。
……
广场意义不明的大塑像下,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已经开始下一曲;旁边的腰鼓队打起了开场锣,有小孩子嬉笑追逐着从队伍中间跑过。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几个练太极剑的老大爷收起剑准备离开。
现在是7:42分。不用看表我也能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在这一成不变的灰暗日常之中。只要我转过身去,就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三分钟之后到达下一个路口,刚好能赶上绿灯。速度不变地前进五分钟到达公司楼下,等电梯,上楼,进门,刷卡,打招呼……日常就能继续的延续下去,但是也永远不会有什么起色。
我的双脚像是被牢牢粘在地面一样的无法移动。
透明的墙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但是我无法说服自己离开。
我就这样的与脸谱怪人面对面的,直视着对方。无法移开视线,无法挪动脚步。空气如同凝固了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要就这样与那张脸谱对视,从太阳升起直到西霞满天。
然后。脸谱怪人开口了。
“你,想要知道今天将要发生的三件事情吗?”
“……哈?”虽然刚刚才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去路,但我的第一反应依旧告诉我,这是个骗子。我该转身走开么?在这个人继续说下去,并且开口索要“破财免灾”费之前。
什么透明的墙,骗人的啦,一定是什么魔术。
这样想着的我,刚转过身,就一头撞在了看不到的墙上。
“……好痛,应该不会流鼻血吧。”我揉着疼痛的鼻尖四下看去。透明的墙壁后面,所有的景物再次静止变成旧照片一样的灰色调。
四周一片静寂。
我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声音,也非常仔细、几乎就差挖地的检查了那面透明的墙壁。似乎应该不是大型的恶作剧呢。
终于发现期待已久的非日常已经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面前的我,怀着万分激动还有点疑惑的心情盯着那个长椅上的脸谱。
然后脸谱“砰”地一拳打向自己的左脸。“第一件事。”
我不由的皱了下眉,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虽然说是隔着面具,这个人就不觉得痛吗?
“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到。”似乎完全没有痛觉的脸谱怪不带感情的说道。
我从来不闯红灯。我默默的在心里说。
“第二件事。”面具向自己的右脸挥出更重的一拳,发出了比刚才那一下更大的声响。我从心底感到不适。整个人靠向了墙壁。无论是声音也好还是做出的事情……简直不可理喻。真是后悔刚刚没有直接走人。
“十分钟之后你会经过这里。”
类似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让我烦躁不安。放着这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不去管。这个脸谱怪人简直就是精神病吧!
“开什么玩笑。”我小声的嘀咕着。我绝对不会请假的,当然也不会早退。
脸谱慢慢举起右手。像是聚气一样的停顿了几秒。然后,用比前两次重好几倍的力量打向自己的脸。
“砰”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个脸谱越来越奇怪的行为方式让我不由得想拔腿逃跑。“第三件事,在回家的途中看见车祸现场。”脸谱这次停顿了几秒。声音也比之前要小了一些,看来是打痛了呢。
先不说这些,车祸这种东西我可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啊!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喂,我说……”我一拳捶在透明的墙上。
脸谱笑了起来。
这笑声简直可以算作我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我打了个寒战,不自主的皱眉别过头想要逃过那个难听到极点的笑声。
“等三件事发生之后再见。”
然后突然听到了一声锣响。
锣?
我愣了一秒才发现锣声来自长廊上的票友团。四周的喧嚣再次环绕在我周围。
诶?我看向之前脸谱呆过的长椅。脸谱已经不在了。
而且,不只是脸谱,连那个破旧的、几乎要埋进花坛齐膝高野草里的长椅,也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空荡荡长满杂草的花坛。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很多人我甚至都想要拨开杂草认真看一下明明是固定在地上的长椅是怎样被拔走的。
……话说回来,怎么会有带着长椅走的人?而且一个人明显的也扛不动这种长椅吧。
等等。我是要……做什么来着?
……
…
糟糕!要迟到了!足足用了五分钟才想起该去上班这样的惨烈事实,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马路。
其实。即使不用跑这么快也不会迟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但我讨厌与往常不同。虽然极度想要逃离但又害怕逃脱。很奇怪么?
一点也不奇怪啊。
人类都是这样的吧。明明就只是这样的啊。
路口的红灯闪了两下之后变成绿色。我放慢了步子。虽然说路上并没有太多车辆,但这是我到达公司之前的最后一个路口。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然后一辆摩托车咆哮着向我冲过来,又在离鼻尖几厘米的地方极危险的与我擦身而过。
……第一个预言。且算是说中了吧。
我站在马路中央目送着视交通规则为无物的狂躁摩托伴着隐性最大声的摇滚乐一路咆哮而去。
那么第二个预言呢。
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电梯里,按下按钮。为什么会马上回去?有落下东西在哪里吗?文件夹、眼镜、手机……诶,等等。为什么电梯只有我一个人?我仔细的回忆着,然后不自觉的偏离了原本的重点。
然后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想起了原因。
今天是周日。星期天。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我要马上回头了。
立刻按下写着一楼的按钮。我看着电梯门上反映着的自己的脸。真是不能再糟糕了啊。一早上还没有发生一件好事情。……简直气得想要踹电梯了。
虽然是“与往常不同”的事情。但这也太倒霉了吧。
那个脸谱怪人怎么尽是预言些糟糕的事情啊。
还是说。
这些事情是因为他的预言才发生的呢?
我看着再次在面前打开的电梯门突然有点不想走出电梯。如果就这么回去公司一直窝到明天早上会怎样?第三个预言不实现会有什么后果?不会有任何多余事情发生,还是……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的关上。
管他呢。我按下开门键。
还没走出公园就看到马路边围了一大群人。
“车祸现场”还没有确实的看到人群里面是什么场景,我的脑海里就冒出了这样的句子,还有脸谱像指甲划黑板那样尖利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我居然想要挤进人群围观一下。
若是放在平时。这种事情我是一向离得越远越好的。不过这次,既然是早就“预定”好的。就挤进去看看吧。
我随着后面的人群努力的踮起脚向前挤,以便越过前方黑压压的后脑勺看到马路上的情况。
路中间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鞋和裤子都是不能更普通的烂大街款。救护人员已经在那个人的身上盖了一块白布。看起来是没的抢救了呢。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早知道还是不要来看这种看着就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吧。
不知道是谁挤了一下,我被推到最前面去。看的更清楚了。我抱怨了一下后面的人,又扫了一眼那位不完全被盖住的被害人。
然后我被一件东西抓住视线,再也不能移开。在被风吹起的白布的边缘我看到那位被害人的脸上带着一个熟悉的、现在已经有点破掉的奇怪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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