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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这绝对不能说是最好的事态。
同时也可以说是最好的事态。
虽然说是用商量的语气询问站队,遵从本心回答了,你们说的都对我选择自由以后,就被判定为对这个世界有害的威胁,就像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犯一样,无论是个人信息还是与之有关系的人或者是组织全部都被公之于众。
完全就是被当做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呀。
坐在面积不大的安全屋的沙发上看报纸的红发男人闭起眼睛,耸了耸肩膀特别无奈地对他身边的男人说道。
“为什么仅仅只是表明,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我就成了罪人了呢?你看,好好的商会也没了,我老老实实做老本行了,真过分。”
“可是您看起来很高兴。”
从很早以前就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忠犬如此说道。他摆弄着窗台上的几盆红玫瑰,漂亮的花朵开得很艳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漂亮。
虽然说着最讨厌红玫瑰,却又在某次晚餐后去街上闲逛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花农贩卖的几盆花。他甚至都没有和买花的老翁讨价还价,就留了安全屋附近的地址并一次性把钱付清了。不过就算自己买了花也完全没有在照顾,完全变成了孟菲图的日常工作。
“啊啦,我不可以高兴吗?孟菲斯也知道吧,伊思坎布尔商会只是我用来贬低那个家族的一个工具,目的达到了,它就没有价值了,只不过意外的发展壮大起来了而已哦。”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您就解散商会重新单干,您是在为此而高兴吗?”
“是啊——”从沙发上蹦跶下来,踏着轻巧的步调过来,像是奖励乖狗狗似的伸手拍拍男人的头,脸上也是如同这个阳光灿烂的天气一样的阳光灿烂的笑容,“因为我可以每天早上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因为我可以想去哪就去哪还不用去参加那些让人恶心的聚会,而且啊——孟菲斯,这场戏现在正到了最高潮的地方,我还能在最近的地方观赏,我当然高兴,我可高兴了,孟菲斯。”
贝勒斯抱住了孟菲图的腰,他将脑袋枕在男人的背上闭上眼睛,心情很好地哼哼着。
他看着花朵间飞舞的蝴蝶,看着那些有着黑色与白色花纹的美丽翅膀的小生物翩翩跹跹,从花丛间,飞到窗台边上,然后不幸被角落里面的蜘蛛网缠上,悲哀地等待迎来短暂一生的终结。
“哈哈哈……我可高兴了,孟菲斯。”
他眯起眼睛,把脸完全埋进男人宽阔的后背,又哼哼唧唧地重复了一次。
——end。——
+展开·是车
·本来打算5000以内结束战斗
·全文7919
·我到底是咋写出来的
·反正自嗨
·提前打卡就是为了安安心心打游戏
·游戏真好玩
----以上----
01
黏在后颈上的视线有着十分露骨的阴暗的味道,嫉妒,以及强烈的独占欲,像是盯着猎物的蛇一样极端地排斥所有企图接近的潜在威胁。
从一开始贝勒斯就知道这场酒会的举办目的并没有他收到的精美邀请函上面写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这种打着交流感情起好举办的就会背后的套路全部都大同小异,与各方势力之间的虚与委蛇,问好过后就是各怀目的话中有话地聊会儿天再费点脑子猜一猜对方肚皮里打得是什么坏水,接着那些带了女伴的贵族或者富商老爷们就会牵出他们精心培养的漂亮姑娘,期望着这位美人今夜能爬上某位英雄的床。
其实就是戴着面具在舞台上跳舞,男人和女人无关爱情的风花雪月逢场作戏,根本无所谓谁睡了谁又或者谁被谁睡了。毕竟在场的大部分都是表面光鲜靓丽内里却早已腐坏的人渣,对于他们而言除了利益以外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么伊思坎布尔先生是怎么想的呢?比起内在果然还是更加在意外表吗?”
现在正在试图和他搭话的漂亮姑娘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贝勒斯看着眼前浓妆艳抹到刻意的女人漫不经心地想着,他的手里还端着半杯从侍者那儿取走的玫瑰香槟,这些女人们此刻正在谈论的话题似乎是在讨论他这位年少有成却还是独身的商会长中意什么样的女性。
“比起单纯的偏向内在或者外在,当然是更希望能够两全。不过我的话,比起这两点,反而更关注感觉吧。”贝勒斯把剩下的那半杯香槟全部喝了下去,他的脸上已经有了醉酒的红色,脑子里面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突然想起来这是他今晚喝得第三杯酒,联盟商会作东举办的慈善拍卖过后的酒会自然是提供了全珀尔最上等的美味佳肴,贝勒斯钟爱的玫瑰香槟自然也不例外。“初次见面的感觉,长久以来相处的感觉,甚至说在床上的感觉,各方面都契合的伴侣如果一起生活的话很棒哦。”
真是奇怪。明明外面都因为异变乱成一锅粥了,他却在这里和这些贵族和富商小姐们谈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原本与神弃之国没有关联的伊思坎布尔商会参与这次联盟商会主办的慈善拍卖可不是为了干这事儿。贝勒斯承认他在这种酒会上露脸的目的虽然不算单纯,却也算得上是心怀这天下的黎民百姓。
如今异变刚刚平息,每个国家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和灾难,现在正是占有社会大部分财富的我等商人为这个世界奉献微薄力量的时刻。
精美的邀请函体现了多么忧国忧民的理念,实在感动,贝勒斯都快被这海市蜃楼般的滑稽的一切给感动得哭出来了。
即使联盟商会并不是什么崇尚奢靡之风的商会这个一手参与建立神弃联盟的大陆最大商会也占有了最大份额的财富,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这片大陆为了他们所代表的国家,平易近人兢兢业业。世界和平,商业发达,百姓安居乐业,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大家都很开心,那自然就会有那么一部分产生些完全没有必要的生活习惯。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毕竟个体多样性也可以算得上是人类乃至于非人类的一种特性,所以为了配合与会的大部分贵族富商老爷夫人高水平的口味而把本该简朴的酒会办得奢华也是天经地义。
不过这又是第几杯了来着?
贝勒斯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手里的香槟陷入了沉思。倒也不是对自己的酒量充满自信,正相反,贝勒斯十分清楚他自己酒量差酒品更差——他甚至还知道他逮着个倒霉蛋儿就亲的坏习惯。
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那个专门为他提供台阶下的男人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呢?贝勒斯眯了眯眼睛,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很认真地在倾听面前的夫人正在进行的高谈阔论,实际上的思绪却早已偏离到十万八千里了。他在心里哼哼唧唧地抱怨起了带过来一起参加拍卖会以及结束后的酒会的随从。
但是孟菲图可不仅仅是他养的乖狗狗。他又哼哼唧唧地想到。孟菲图才不光是贝勒斯·弗拉明戈·卡尔斯特·伊思坎布尔先生从小养起的忠犬,这个性感优秀的男人还是他甜蜜的秘密情人。因为生母的原因贝勒斯一直都很中意的那种初次见面的感觉,长久以来相处的感觉,甚至在床上的感觉,各方面都很契合的最完美的情人。
思维毫无逻辑,可以说是醉得相当厉害了。
“作为帅哥明明非常优质,却因为品味太挑剔而不得不单身呢,再这么坚持下去说不定会孤独终老哦,伊思坎布尔先生。”
“诶呀呀呀这话说得还真是有点过分了呀——”不知不觉间之前还围在身边的小姐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人际应酬儿暂时离开了,只剩下一位看上去还很年幼的干巴巴的小姑娘还待在他身边拿着杯孩子口味的苹果汁和他搭话。“卡洛斯小姐。”贝勒斯轻声补充道,然后就开始惊异于他竟然还记得小姑娘背后所代表的那个家族。
“虽然我是个很看重感觉的男人,像卡洛斯小姐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也还是很中意的。”刻意压低的声线夹带着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性感的雄性荷尔蒙,他凑近紫发“少女”的耳边用几乎是恋人耳语般的语调低声呢喃,“我无意冒犯,虽然您严格上来说也不算是真正的卡洛斯‘小姐’,一位绅士也是坚决不能睡未成年的。“
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看着女装少年涨得通红的脸心情大好,转头就在少年的脸颊上快速印下一个亲吻,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向一旁退开。
“这是一个表示祝福的吻,你会成为一个好男人——只要你还未忘记你的真实。May God Blessing You,不知名的小弟弟。”
现在他真的得找个理由赶紧开溜了。假扮卡洛斯家大小姐的少年脸色是在是臭到了一个境界,外人看了谁都会觉得这是他伊思坎布尔先生在欺负卡洛斯小姐,传出去谁都别想好过。
但是仔细想想,贝勒斯其实也没有评论少年选择的生存方式的立场和资格,就算少年打算把他的一生都活成别人的模样和贝勒斯也没多大关系。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其中苦水不是一个外人能体会的。
“真是万分抱歉。”
贝勒斯还正在想他带来的那位秘密的情人还要躲在人群里看多久好戏才肯过来把他接回去,他的情人就靠过来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孟菲图很是温柔地从贝勒斯手里拿走那杯压根就没动过的玫瑰香槟放在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然后不着痕迹地揽着伊思坎布尔商会喝醉的年轻会长的肩膀,把红发男人又往怀里带了一下。
“我家先生并非有意冒犯您,科迪莉亚·卡洛斯小姐,先生酒量不好,他只是有些醉了,还请您原谅他过界的行为。”
假扮卡洛斯家大小姐的少年最后到底是怎么聪明又不失体面地接了这个台阶下的,贝勒斯早就已经不关心了。在他因为酒精而变得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现在就只剩下孟菲图身上的香辛料味道真他妈好闻这一句话。
02
一直到夏夜清爽的风吹到脸上贝勒斯现在不怎么好使的脑子才终于重新开始转动。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是联盟商会用来举办今晚的社交活动的别馆外的花园。他们在花园一角的凉亭里,有小喷泉,有花丛和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窗户里面富商贵族们觥筹交错的剪影,还自带黑色玫瑰花叶剪影的华丽画框效果。
“您不该喝那么多的,先生。”孟菲图蹲下来把贝勒斯胸前的扣子连同花了些时间才绑好的温莎结全部扯开,让男人可以好好地透透气。
领口开到了锁骨往下一点点的位置,露出了一小部分胸膛,上面全是层层叠叠的旧伤疤。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贝勒斯原本美丽的身体上有着很多过去带给他的痕迹,也不是什么荣誉的证明,贝勒斯的自尊心不允许这些不堪的过去被除了一直陪伴左右的孟菲图以外的人看见。
“先生可以在这里等一等么?我去为您准备一点醒酒的饮料,您喝下去应该会好受点儿。”
“我喜欢这个院子。”红发男人垂着头很认真地看着孟菲图漂亮的蓝眼睛。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又闭上眼睛轻轻笑了出来,“我小的时候,我妈妈在家里的窗台上也养过一盆玫瑰。红色的花儿,盛开的时候可真好看呐。后来她去世了,我就很努力地学着她的样子去照顾那花儿,可是窗台上的盆栽还是枯萎了——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先生要是喜欢,回去以后我们也在家里养几盆。我虽然不擅长园艺,但我可以去找卡尔斯特家的园丁先生学习怎么培育花朵,我会培育出先生喜欢的能够漂亮盛开的红色玫瑰花。”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花是什么吗?孟菲斯,你知道吗。”贝勒斯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嗓子干得厉害也沙哑得厉害,“我也不记得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了——但是,也是啊,红色盛开的玫瑰花很漂亮很漂亮,谁会讨厌这么漂亮的花呢。它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却刚好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花。”
如果不是脸上温柔的触感贝勒斯可能什么都不会意识到。
一开始只是好奇孟菲图突然皱起的眉头和变得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的脸,接着眼角处手指的触感和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在夜风中逐渐变冷的感觉才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哭,然后贝勒斯就开始想他上一次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苦涩情绪而哭出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任由孟菲图一言不发却动作轻柔地为他揩去脸上肆虐的眼泪,平日里占据主导位的理性被酒精麻痹以后就只剩下一直隐藏着的完全不讲道理和逻辑的感性。贝勒斯虽然觉得孟菲图慌慌张张的样子很可爱,但他果然还是更讨厌男人手忙脚乱的道歉。
但是因为孟菲图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笨拙的犬系男子,所以贝勒斯最后还是用一个吻来结束了男人让人烦躁的对不起和永远也对不上点的安慰。
所以说,还是安安静静的模样,再加上点懵懵的表情更适合这个初见给人以某种大型犬般的印象的男人。
“先前,在会场的时候,你在嫉妒那些围在我周围的姑娘。”并非疑问,是非常肯定的语气。贝勒斯像是在安抚大型犬一样的抚摸着男人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脸上依旧是清清淡淡的笑容。
贝勒斯也没期待孟菲图要给他个什么样的回答,只是带着微笑接受了男人给他的吻。先是吻在嘴唇上,用牙齿充满暗示性地咬着贝勒斯的下嘴唇,然后在饲主张嘴时长驱直入一起陷入纠缠。孟菲图吻得很耐心也充满温柔,不知不觉间就把身形瘦削的红发男人又一次揽进怀里,他揽着他的腰,就像要把他揉进身体一般的用力抱着他。
亲吻仅仅是一个开始,结束嘴唇与嘴唇的品尝,有着棕黑色的头发与性感的褐色肌肤的男人继续用嘴唇向下,吻过纤细的脖颈,吻过皮肤上面凹凸不平的伤疤,吻过锁骨和领口里露出来的那一小片胸膛最后来到露在燕尾马甲外面的衬衫的纽扣上。
孟菲图做到这一步特意停顿了一下,他抽出点时间和精力向上看了眼他的先生,却只看见贝勒斯玫瑰红的眼中淡淡的笑意与默许。
于是年轻的伊思坎布尔会长家养的忠犬便顺应了主人的意思,用手指解开那件非常合身甚至将男人的腰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的燕尾马甲,用唇舌解开已经在亲密的身体接触中被挤压得皱皱巴巴的白衬衫。他几乎是在对待宝物一般的,小心翼翼地亲吻着贝勒斯从布料中露出的身体,他吻过那些新新旧旧的伤疤,像是要抚平它们似的用嘴唇和舌尖亲吻舔舐着。
今晚是个凉爽的夏夜,寂静的花园,只有夜风吹过花叶的轻微的响声,就连蝉也不曾鸣叫。
真是漂亮的星空啊。
仰头放任孟菲图亲吻脖颈的时候贝勒斯透过凉亭镂空的穹顶看着头顶的夜空这么想着。玄色的天幕,灿烂的星空,甚至还能看见横亘在中间的那条银河。贝勒斯也没欣赏多久眼前就出现了孟菲图的脸,男人微微皱着眉,湛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幽暗隐忍的情欲与无声的请求和询问。贝勒斯并没有回答这些询问,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沉默着接受了孟菲图捧起他脸颊给予的又一个亲吻。
“现在还在外面,先生。”虽然这么说着,孟菲图却完全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意思。他温柔地将贝勒斯汗湿黏在额头上的红色发丝整理好,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几乎遮住了整个右脸的黑色面罩。孟菲图亲吻着贝勒斯的额头,隔着皮革制的面罩亲吻着他严重烧伤甚至因此丧失一半视力的右脸,仿佛先前义正言辞地担心在外面做爱会被发现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的,孟菲斯,我们现在还在外面。我们在别人家的别院外头的花园里面,在人家漂亮的镂空铁艺的凉亭里面。”贝勒斯捧着孟菲斯的脸,拇指划过男人的眉眼和嘴唇,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玫瑰红的眼睛里泛起涟漪闪烁着漂亮的星光,“可是你不在乎,对么?你不在乎,我也不怎么在乎,所以我们就可以在在别人家的别院外头的花园里面,在人家漂亮的镂空铁艺的凉亭里面做爱。”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他们又开始接吻,不同与先前温和的,像是在安抚什么的温柔的亲吻,而是稍微变得有些激烈的,让凉亭里的空气因渐渐响起的喘息而变得灼热黏稠的,充满了情爱意味的亲吻。
虽说是亲吻,不说比起亲吻可能更接近于撕咬吧。贝勒斯呜咽着享受孟菲图在他口腔里掠夺的感觉,同时也不甘示弱地用牙齿和舌尖缠上入侵者啃咬吮吸——像极了两头猛兽争夺地盘。
为什么就不可以像真正的情人那样,说些温软好听哄人开心的情话,然后把全部的柔软和温情都倾泻在彼此的身体上,满怀着温暖黏稠的爱意温柔地拥抱呢?
贝勒斯有些想不明白,虽然他们平时做爱的开端通常都很温柔,可是做到一半——有时候甚至都不到一半——就开始往激烈粗暴的反向一发而不可收拾,结束后他就得腰酸背痛地迎来第二天的早晨。
而那个搞得贝勒斯腰酸背痛的罪魁祸首还总是穿得非常得体地为他端来精心准备的早餐。
他就选择性遗忘了做爱的时候总是嫌不够,在床上野得很的人就是贝勒斯他本人的这个事实。
上衣连同那件燕尾马甲都已经全部解开,本来是应该脱下的,但他们现在到底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只是有些狼狈地搭在了贝勒斯的肩上。孟菲图把他抱到凉亭中间的小圆桌上,自己却跪下去解开贝勒斯的腰带捧起欲望的中心用唇舌仔细抚慰着。
如同奖励听话的猛犬一般,屈起手指轻轻抚摸着男人的下巴和脸颊,虽然并不会像真实的猫咪或者狗狗一样发出代表舒服的呼噜声,贝勒斯还是看着孟菲图认真的样子垂着眼帘笑了。
“乖狗狗。”
他心情很好,甚至有些得意地哼哼道。
乖顺的狗狗舔了一会儿就又直起身子压过来,用一只手臂从敞开的布料中间伸进去,搂着纤细的腰肢放轻了力道把贝勒斯抱进怀里然后又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从后背、腰窝一直向下钻进松松垮垮的裤腰,隔着一层内裤揉搓着手感其实有那么一丁点干瘪的屁股。
“先生……”
孟菲斯此刻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带着情欲的沙哑以及不知是否是贝勒斯喝多了产生的错觉般的清淡的玫瑰香槟的香气。像可怜巴巴的摇尾乞怜的大型犬,又像不怀好意阴险地吐着信子打算捕猎的蟒蛇,是请求,询问,以及通知。
贝勒斯带着脸上淡淡的笑意,逐渐加重的喘息与隐忍的呻吟闭上眼睛接受了手指干涩的侵入以及后面真刀实弹的侵犯和冲击。
他抱着孟菲图结实的肩膀和后背,把那身他为了这场拍卖会和就会而特意为他定做的高档礼服的丝绸料子给抓得皱皱巴巴。
03
今夜真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夜晚。
玫瑰的香气越发浓郁。
带着风吹过花丛时花叶细微的响声,以及夜莺的鸣叫。
04
并不是非常晴朗的天气,却在探索花园的时候发现了满是盛开着熟悉的红色花朵的角落。
虽然在看到这些花的那一瞬间就隐约明白了它们存在于此的意义,贝勒斯却拒绝继续探究,也拒绝去相信那个听起来实在太过感性的可能。
“我在花房里隐隐约约看到个红头发的孩子,果然是你呢,贝里。”
卡尔斯特家即便到了中年也依然是个帅大叔的家主,贝勒斯血缘上的父亲,约瑟夫·卡尔斯特站在他的背后,把手放在贝勒斯的肩膀上,像一个温柔的父亲一样和他搭话。
“她在窗台上养过一样的花,开花的时候红色的花朵在阳光下很漂亮。”贝勒斯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在这个家里面他不能提及亲生母亲的名字,毕竟他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只是一个在亲生母亲去世后又被突然出现的良心发现的亲生父亲接回这个商贾之家,只是一个有着无法言明的微妙血统,贫民窟出生的孩子而已。
“红玫瑰。她——娜塔莉,你母亲,很喜欢这种花。”约瑟夫老爷翠绿色的眼睛里属于回忆的波纹在荡漾着,就像回忆起了此生唯一的恋人一样就连气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他看着贝勒斯与娜塔莉极其相似的脸,玫瑰一般的红头发,玫瑰一般的红眼睛,只有左眼角的那一点泪痣还有那么一点他这个父亲的痕迹,就像在看曾经存在于这个家里的那个红发女仆一样,“她是个好女人——但是,贝勒斯,你要明白,在我这种家族里面爱情是一种奢侈。”
“我是一个幸运的男人,我在你母亲身上得到了爱情,也得到了你这个优秀的儿子。你是一个因为爱而诞生的孩子,不要忘记这一点,无论是你母亲,还是我,我们都是爱你的。”
“约瑟夫老爷,您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那时尚且年幼的孩子抬起头,用那双好像很纯粹,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的红眼睛看着那个应当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如此询问了。
——因底层贫民窟流行的瘟疫而病逝的,真是很可惜。
然后红发的男孩就这么笑了,他眯起眼睛,勾起唇角,十分孩子气地扬起了一个又大又灿烂的笑脸。
“啊,这样啊。”
他突然觉得恶心。
05
晴朗的清晨,阳光透过白色的纱质窗帘照进安静的房间,洒在躺在柔软的纯白床褥之中的红发的男人身上。
男人只是松松垮垮地穿了件大了几号的白色衬衫,睡姿也说不上是多么好看优雅,只是抱着被子,像个熟睡的婴儿一般蜷缩着。
贝勒斯就是在不知名的鸟儿因着窗台上的面包屑而叽叽喳喳地落在半开的窗户边的时候,从他并不算香甜的睡梦中醒来,接着便看见了窗边的那个只穿了条长裤打着赤膊的褐肤男人,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盘到他脖子上的黄金蟒。
贝勒斯躺在床上,看着孟菲图把手里的半块干面包捏碎了喂那些停在窗台上的灰白色的鸽子。他看着男人做完这一切,才转过身来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在了红发的年轻会长身上。
“先生您感觉还好吗?我拜托这座别馆的负责人为您准备了您喜欢的奶油吐司和大吉岭,现在就让侍者送过来么?”
孟菲图把整整齐齐叠在床头柜上的外套披在了半坐在床上的红发男人肩上。他才刚刚睡醒,做了一个虽然记不起细节但是糟糕透顶的梦,大概是他在拍卖会上花了好几百万拍下来的那幅《静物:晨光中的红玫瑰》让他想起了一些非常, 非常不愉快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带着深沉的头疼以及反胃在阳光明媚的早晨醒过来。
在回答随从以前贝勒斯先没忍住,弯腰直接把胃里所剩无几的东西全部吐在了铺在床下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手作地毯上。
啊,这下得赔钱了呀。
贝勒斯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看着脚下的呕吐物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孟菲图非常温柔地在他因为宿醉吐了个天翻地覆的时候为他倒了一杯温水,在他结束这些生理性反胃的时候把那杯水递给他,漱口,以及润喉咙。
“唔……肚子饿了呀……”
于是盘在孟菲图脖子上的黄金蟒非常听话地顺着男人的身体游下去,自己从半开的窗户躲到了院子里——要是吓到无辜的侍者小姐可糟了。孟菲图弯腰帮贝勒斯整理身上的衣物的时候,早已等待在客房门口的侍者打开厚重的红木门推着餐车缓步踱进房间,先是在房间中用来品味下午茶的小圆桌上布好了这简单的早餐——玉米浓汤,奶油吐司,以及一壶用茶笼罩着似乎刚刚冲泡好的大吉岭,一小杯牛奶和一罐方糖。
侍者小姐做完这一切就弯腰迅速离开了。
贝勒斯意外的是联盟商会负责管理这座别馆的女人会跟在侍者的后面一起进入这间客房。
“日安,伊思坎布尔先生。”女人的名字叫伊莎贝拉·马克西马,有着一头红发和一双红眼睛,很多人都将她和贝勒斯放到一起作比较,然后惊叹地说,若是伊思坎布尔先生是一位女性,那一定是如同马克西马小姐这样美丽聪慧的女性,反之亦然。贝勒斯不太喜欢她,他把这归结于同性相斥——她和他实在太过相似,简直就如同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性别不同的分身一般。“您看起来状态不错。”
“多谢您挂念,马克西马小姐。”
实际上贝勒斯的状态并不好,她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皱着眉头一边揉胀痛的太阳穴一边非常头疼的看着这一地的狼藉。
“您不用担心这地毯,也不是什么太值钱的货色,我正考虑要换一块更好的呢。”就像是看出了贝勒斯头疼的原因之一,伊莎贝拉眯起眼睛笑得非常官方,“虽然我还是要请伊思坎布尔先生在之后的生意往来里面,多少给鄙商会一点面子。”
“那还真是言重了,做生意嘛,只要对双方都有利益那我当然是非常欢迎的。”
“呵呵,那还请伊思坎布尔先生多多关照了。”女人脸上笑容不变,她带着完美毫无瑕疵的假笑继续说道,“不过我是来询问您,您拍得的《静物:晨光中的红玫瑰》,您是要现在提货,还是我们专人送到您府上呢?”
“那幅画的话,请帮我送到卡尔斯特本宅,是我拍下给家父的生日礼物。”
“呵呵,您与令尊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呢。”
听了这话,贝勒斯本来还因为头疼而皱成一团的脸愣了一下,而后他看着女人一成不变的笑脸,也是弯起眉眼笑了出来。
06
“那是自然。”
end.
+展开
·7000多字我是怎么磨出来的1551
·然而一开始就安排我的混球直到现在还没有正式人设
·真实鸽子
---以上---
【01】
城镇并不是一座非常繁华的小镇,虽然有着温和的气候而且还盛产十分美味的应季花茶,也因为小镇周围的地理环境导致这里的商业并没有发展起来。
大概就有点像是那种大城市周边离很远的二三线小县城一样的地方吧。
“请原谅我的失礼,先生。”喷泉广场的一角,温馨而又安静的露天咖啡厅的女服务生脸上带着十分甜美的微笑将咖啡厅的菜单放到了红发的男人面前,“如果您只是单纯地打算享用下午茶的话,本店正在限时提供的玫瑰柠檬花茶,搭配起草莓奶油榛子蛋糕一定会很合您的口味。”
“——那就如可爱的服务生小姐推荐的那样,请为我准备一壶玫瑰柠檬花茶和一份草莓奶油榛子蛋糕吧。”男人从少女手上接过菜单,却只是草草扫了一眼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抬起头冲着有着兔子特征的非人类的服务生小姐笑了笑,又在属于自己的那份下午茶订单上添了两笔:“对了,我还要一份奶油曲奇和一份巧克力榛子曲奇。就先准备这些吧,如果有别的需要我会再找您的,可爱的小姐。”
虽然男人是一个独眼的男子,笑起来的模样却像个还完全长大的孩子,这种天然的孩子气混杂着一点街头坏小子的痞气让男人显得有一种不符合他年龄却又恰到好处的可爱。女服务生用点单板遮住了绯红的脸蛋很快地就转身跑去后厨帮着咖啡厅的值班主厨为男人配餐了。
在神弃联盟的国土上,像一般人类一样工作生活着的非人类并不少见。
在等待下午茶的期间男人从广场上卖报纸的小报童手上花了几铜币买了一份地方周报,十分随意地靠在咖啡厅板凳的靠背上翻开第一页仔仔细细阅读这一个星期里f发生在这座小镇上的故事。
神眷与荆棘两国宣布暂时停战,以及神弃联盟提议进一步开放边关,除此以外就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家长里短,大部分都没什么新意,读起来却意外的有意思。
最近的头条都被三国缔约给屠版了,就算是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周报都在第一版花了半个版面大肆报道。
男人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把正在阅读的这一页翻过去,略过娱乐版块,简单看一眼地方新闻,最后将整个注意力都放在地方经济专栏。似乎是由于三国缔约带来的进一步国界开放实在是带来了过大的商机,那些自诩为“商人”的在得知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在报社的采访中胡乱预测未来,类似于“三国顺利缔约后我们镇子也会慢慢变得繁荣起来”,“是时候发展本镇的特色商品了”的采访,是有那么点道理,但也不完全正确。
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可别惹他发笑了。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把报纸折起来放到一边,抬起视线眼中带笑地看着喷泉广场上怡然自得的鸽子群,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他离开暂住的旅店以及点单至今的时间,然后抬头眯起眼睛看着为他端来了今天的下午茶的可爱的女服务生。
“让您久等了,您的下午茶齐了,请慢用。“
“嗯哼~谢谢。”
趁着女服务生布餐的时间,男人将一枚硬币放到了女服务生的盘子里,接着又冲小姑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位喷泉对面的深色皮肤的先生,您愿意帮我请他过来陪我坐一坐吗——我想想,您就对他说:‘你输了’,他就会答应您了。“
"可是,先生——“女孩远远地看了眼男人所说的那位先生,在发现对方脖子上盘着的,正涂着信子的金色大蛇以后又显得有些犹豫,”可是,先生,你想要邀请的那位先生带着蛇,而且他看上去很凶,恐怕我——“
“您不用担心,可爱的小姐。”红发男人为自己倒了一杯花茶慢悠悠地饮下,又捡起放在蛋糕盘子边上的小餐叉取了一点色泽可爱甜美的蛋糕放进嘴里,最后才含糊不清地对着女孩笑了出来,”拉莫比是好孩子,只要他不认为您对他造成了威胁他就不会袭击您——您看起来会是个威胁么?不会,如果您这么可爱的姑娘都会是威胁的话那我大概就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了。“
男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还做出张牙舞爪装出一副很凶恶的样子,这倒是逗得女孩开心了。她笑着转身跑过喷泉广场,走到那位带着蛇的先生跟前同深色皮肤异国装扮的男人低声耳语了什么,红发男人便见着女孩子又带着新的客人往他这边走了。
“为这位先生也准备一份一模一样的下午茶吧,感谢您,可爱的小姐。”
男人落座时红头发的先生又笑着牵起女服务生的手在那白玉似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松手时女孩的手心里又多了一枚银币,于是兔子女孩的脸更加红润,笑得也更开心。
“好的,先生。”
她离开后男人才把自己的视线放在面前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另一个男人的身上。他端起质感温润的骨瓷茶杯抿了一口里面将将泡开的茶水,说话的声音却很冷淡。
“太晚了。”他说道,微微抬起眼睛瞥了眼坐在对面缩着身子显得有些局促的男人,“我本来还在和自己打赌说,你不到半个小时就会把我揪出来——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而且你找到我的时机还是在下午茶刚刚上齐的时候。“说到这里,男人又颇有些委屈地垂下眼眸,扁了扁嘴,一副很不满的模样,“太过分了。”他说道,“就算寻找偷懒中的主人,你也应该在下午茶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来找我,否则你就应该从一开始,我还在点单的时候就出现在我面前——现在这个时间你要是在再想让我离开这间小小的咖啡厅去和别的什么人谈那该死的生意,我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贝勒斯·伊思坎布尔来到这座小镇当然不完全是为了过来观光,这个年轻的男人一年十二个月里面有差不多十一个月不是在出差,就是是在出差的路上。这个实在是算不上特别的小镇会引起他的注意,纯粹就是因为在这个镇子上有那么一位想要加入【伊思坎布尔商会】的可爱的商人向商会【本部】提交了申请,而那份申请又正好被年轻的商会长看见了,于是就引发了这一次临时起意的公费旅行。
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镇子正好临近中央海,而且还离另外一个繁华的港口城市非常的近,年轻的商会长正好要到那儿乘船前往荆棘之国和位于首都晓星之都的招待处总负责人谈一谈这次三国缔约的事情。
——所以说成是单纯的路过也没有什么问题。
“抱歉。”男人垂着头,如同一只低头认错的大型犬一般垂头丧气的,“但是您应该准备和格莱德先生的会谈了,您就是为此而到这儿来的。”
“格莱德?“贝勒斯挑了挑眉毛,稍微在脑海里的姓名储备中回想了一下他所认识的,名为【格莱德】的人,却并没有什么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你在说哪个格莱德?”
“申请在这座镇子上开设我们的招待处的格莱德先生,斯芬克斯·格莱德先生。”
"啊……你说那个格莱德先生啊——取消掉。“
经过提醒才想起本应是非常珍贵的合作对象的姓名和存在,可以说是非常任性了。红发男人终于露出了“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的神情,却又继续品尝起了骨瓷杯子里的花茶与小餐碟里面的蛋糕,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看见那位可爱的兔子小姐将新的一份下午茶端过来,布餐的时候甚至比坐在对面的男人还开心,眯起眼睛笑得就像只偷腥的猫。
“别傻坐着呀!他们家的草莓奶油榛子蛋糕很好吃的哦!虽然曲奇我还没尝过不过味道应该也不差——对了,花茶的话回甜很不错哦,所以不用加蜂蜜或者方糖也能很美味地喝下去。”
“但是,先生——”
“孟菲图。”
这三个字说得轻描淡写,甚至都不肯抬眼施舍给对方一个眼神,刚刚还在强调这次会谈重要性的话语就戛然而止。
“你觉得,比起让人心情放松的咖啡厅,在申请表上吹得天花乱坠实地考察却不过尔尔的垃圾,于我而言更有价值,对么?”这次他倒是抬头了,原本还温和柔软的笑意荡然无存,留下的仅仅是古井无波般的一潭死水。见对方似乎是打消了不合时宜的念头,贝勒斯才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味道不错的花茶,他重新睁开眼睛,温和柔软的笑意再一次出现在那如同上好的红宝石一般的眼眸之中。
“孟菲斯……孟菲斯啊……”这次开口道出的语调十分柔软,比起无奈可能更近似于撒娇,“天气那么好,陪我喝喝下午茶对生意不会有什么影响。你看,我们之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这是个很棒的镇子,随着三国正式缔约它很快就会变得更棒,而我们在这个非常不错的镇子里的负责人首先不能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其次,现在还不到时候。明白么?”
“……是的,先生。”
“这才是我的乖狗狗。”如同终于满意了一般的,露出了非常温和的笑容。一边吃着蛋糕和曲奇饼干,一边用手捧着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感叹美味,明明今年已经23岁,无论是行为还是性格都十分孩子气。不仅仅是自己享受,还用叉子舀起一小块蛋糕往孟菲图嘴边塞,看到一向不怎么喜欢甜食反而好辛辣口的男人乖乖地吃掉了他喂过去的蛋糕,脸上却露出了有些纠结的神色,贝勒斯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
“对吧?”他说道,还颇有些说中了的洋洋得意,“草莓的甜味酸味还有榛子的香味,很好吃对吧。”
“好甜。”
“心情不好的时候摄入糖分有助于自我调节。”
孟菲图不像贝勒斯,这个有着性感的深色肌肤和更加性感的倒三角体型的男人并不喜欢甜口,所以除了最初的分享以外贝勒斯也没有强迫男人一定要吃掉他给他点的甜点,反而是自己把两人份的蛋糕还有曲奇全部吃完了。感叹着甜点美味的年轻男人脸上的笑容,的确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向来十分忙碌的商会长用推掉一场并不那么重要的会谈才得来的下午茶时间总是十分短暂,在喷泉广场的行人变多以前结账的时候依然是那位可爱的兔子小姐做的接待。餐费并不昂贵,给可爱的女服务生的小费甚至都能抵上这一顿下午茶,最后女服务生向两位即将离开的先生道别时还得到了红发的先生眯起眼睛笑得灿烂的“多谢款待,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还会再来造访”的回复。
大概真的是两位温柔而又绅士的贵公子吧。女孩想到,却在收拾客人离开后的空盘子空碗,以及桌上尚且崭新的报纸的时候,发现了报纸里夹着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并且在地址下面注明【如果小姐不打算继续做咖啡厅女服务生了的话,伊思坎布尔商会随时欢迎您的加入】。
花体字写得龙飞凤舞,倒是和那个笑起来毫无阴霾的红发男人挺配。
【02】
“先生是看上那位小姐了吗?”
“嗯哼~所以你是吃醋了吗?”将手肘撑在马车窗棱上,静静看着外面倒退的景色的红发男人唇角的笑意很浅。他没有回头看坐在对面的同伴,反而是闭上眼睛,单手托着下巴,翘着嘴角含含糊糊地反问。
从繁华的港口城市派过来的马车经过了半天的时间,在这座并不繁华却非常温馨的镇子接走了商会的两位绝对的高层,从临海的小镇到繁华的港口总共需要剩下的半天的时间。即便是绅士也需要一些杂事来打发掉这在路上的无聊的半天时间——折合下来得有六到十二个小时。
孟菲图用来打发时间的活动一般是整理他的武器装备,而贝勒斯用来打发时间的活动通常都是发呆或者睡觉——实际上贝勒斯得睡眠时间通常都安排在从一个地方到下一个地方的路程上,商会长总归是一个相对于别人要更加繁忙一些的职业。
“嗯……有一点吧。”
“危机感有利于思考价值唯一性。”
虽然有些人的价值就算不用刻意去体现也一如既往的客观存在。
——当然这种肉麻的台词他不会说出来。
贝勒斯轻轻哼了一声,睁开他仅有的独眼看着马车外面往后倒退的景色。北国的3月春天还未完全到来,即便是气候温和的小镇屋檐上也仍旧有积雪,晴天的气温依然很冷,只有树枝上的新芽能提醒这异邦人此时此刻正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这可真让人高兴。
笑容又重新出现在了贝勒斯的脸上——他实在是一个爱笑的男人——虽然那笑容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好天气,坏天气,晴天还有阴天雨天或者雪天,贝勒斯总是笑着,他全部都很喜欢,也全部都不怎么喜欢,反正都是喜欢的时候说喜欢,不喜欢的时候说不喜欢的东西。
【03】
在某一个瞬间马车外面的景色,稍微显出些绿色的树林,新叶上、林间小道上还有屋檐上的积雪都消失了,就像当做背景的幕布突然被撤走,只留下了幕布后面的星空、星云还有黑色天幕之中的银河一样。
【——那还真是任性的说法,贝勒斯·卡尔斯特·伊思坎布尔。】
入耳的话语出自本不应存在于此——又或者并不客观存在于属于这个世界范畴内的某一个角落——的少年。与少年的相遇虽然并非第一次,他们之间却也说不上是多熟。少年坐在面前,手里弹奏着鲁特琴,脸上的笑容很温和,却也很疏离——有那么一点同类之间惺惺相惜的味道。
【我们上一次相遇还是在三年前吧。嗯……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呀,啊,您不会已经忘记我了吧,您需要我重新进行自我介绍么?】
“那的确是……很久没见。”
三年前的春季,【伊思坎布尔商会】收购【卡尔斯特商会】的那一天,积雪就和现在一样没有完全融化,一连几天都是晴天,是十分温暖的好天气。那个时候生命教团刚刚被毁灭,人们对于今后要如何对待春之庆典还处于举棋不定的状态。他把曾经作为本家的商会收购进了自己的商会,就像是家族里最不被看好的私生子结果却比两位正统的卡尔斯特还有出息,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的感觉。这是贝勒斯送给他自己的20岁成年礼物,他看着自己也许可以称为【父亲】的男人在收购协议上签字,唇角的笑容似乎第一次染上了喜悦——即使那点微末的喜悦转瞬即逝。
三年前进入3月的第一天贝勒斯得到了他的生日礼物,而3月进入到第三天的时候他被绑架了。还是熟悉的套路,那些带着命运教团标志的绑匪趁着他独自在街上游玩的间隙突然出现将他打晕带走,然后在晨曦之都郊外那座充满了诡异的死鱼腥味的仓库里贝勒斯第一次在类似于时空狭缝的地方见到了这个自称是命运之神的眷属的少年。
类似于这个世界的【真实】,有关诸神的故事背后的【真相】,就像是儿时并没有听过多少次的睡前故事一样听一听就过了,究其原因也不过就是贝勒斯·卡尔斯特·伊思坎布尔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所谓的神。
“就算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在遇到单凭一己之力无法解决的问题的时候也会想要向神祈祷,明明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曾经由诸神所爱。”贝勒斯把视线停留在面前的少年身上,他交叠起双脚,双手安安分分地叠在大腿上看着长久未见的访客笑容淡淡,“我不相信神,但我祈求奇迹,于是三年前你赐予我命运之神的碎片让我【去拯救这个世界】。操控火焰的能力,真方便,不过也多亏这个奇迹,我的身体上和我的简历上可是被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呢。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呀,奇迹这东西。”
【那么,在得到您祈求的奇迹的第三年,您要放弃它,将碎片退还给命运之神么?】
“嗯……不要。”虽然嘴上说着麻烦,脸上却一如既往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你看,那可是拯救世界诶~你说光是这一件事就能为我带来多少利益呢?啊,我对大肆宣扬诸神之死的【真相】没兴趣哦?虽然【拯救世界】什么的我也不怎么感兴趣就是了——我讨厌太麻烦的事情。”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虽然,对于大部分毫不知情的人而言,这恐怕只是偶然发生的不幸,但是您拥有奇迹与力量,还请您,务必用您的眼睛来观察,用您的耳朵来倾听,用您的身体感受,思考,思考这个隐藏于这个世界背后的【真实】,以及诸神战争的【真相】——】
“毕竟单凭你一个人的说法并不能完全使人信服,对吧?”
贝勒斯往后靠在马车的靠背上,商会准备的马车上堆放着柔软舒适的软垫,是十分适合长途旅行使用的小道具,可以十分舒服地舒展因为路途而僵硬的四肢,就算他现在倒在马车里一觉睡到他到达目的地,也不会出现全身僵硬酸痛的情况,耶——
闭上眼睛的男人依旧笑着,将双手叠在脑后满脸都是无所谓一般的笑容,“不用担心,毕竟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东西,我自己听到的东西,我自己感受到的东西,你看,我到现在都还是连神都不相信的无神论者哦?就连你说不定也只是我梦里的一个过客。啊,没有恶意,只是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比起现实更像是梦境?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吧,就像一个梦一样,我睡着以前还是个被绑架的普通小伙子,然后我醒过来——哇哦!我就拥有了操控火焰的奇迹!”
“【真相】这种东西呢,就和做生意一样,说白了就是主观占多数客观可有可无的一种个人主义的价值交换而已。它对你而言有一定的价值,而你又正好愿意相信,那就是【真相】。”
“嗯哼~如果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那我就看一看这所谓的【命运】会将我带到何处吧。”
【04】
贝勒斯是被嘴唇上传来的,非常温柔的触摸给弄醒的。他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孟非图那张看起来似乎很担心他的脸。褐色皮肤的男人细心且温柔地为他因为睡眠而显得有些脱水的嘴唇涂上油脂作为润滑,淡淡的玫瑰的香味,似乎是从神眷之国的招待处带过来的新商品的样本。
“先生,我们快到了。”
孟非图见他醒了,并没有马上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反而是继续用手指蘸着小盒子里面的油脂为他涂抹干枯开裂的嘴唇。
“您的脸色不太好,等下了马车我们还是不要马上就去招待处吧?您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见人。我们可以先去用晚餐,然后休息一晚,明天再和奥斯卡曼夫人会面,之后我们再去首都晓星之都。只是耽误一天时间,没关系的。”
“啊啊……那就这么办吧。”对于孟非图,贝勒斯总归是无条件信任的。虽然有些迟钝和木讷,但是贝勒斯从小养起的狗是一条听话忠诚的好狗,他从不算舒适的小睡中醒过来,首先感受到的是嘴唇上温柔的触感,没过多久睡眠不足的钝痛就袭击了他的头,然后就是如同火焰炙烤一般的痛感,在他三年前被他得到的【奇迹】烧毁的右脸与右眼上。明明是早已愈合的伤口,神经性的疼痛依然会在一些非常操蛋的时间搅得他不得安宁。
真的是,给他添了非常多的麻烦啊,他当初亲自祈求得到的【奇迹】。
他伸手抚摸被黑色眼罩与刘海遮挡的右脸,初醒的迷茫被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容所覆盖。他用另一只手拉着孟非图的手腕,让男人坐到他的身边,接着毫不客气地把头一歪,直接砸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伤口疼。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含含糊糊的哼唧听起来像撒娇,而男人抖开温柔的马车夫为他们准备的毯子裹在了红发男人相比起来过于瘦小的身体上。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搂住了自己的主人有些单薄的肩膀,调整自己的姿态让男人能够在他身上枕得舒服一些。即使有着柔软舒适的枕头,贝勒斯也更喜欢真实的人体带给他的温暖。
“啊啊啊——孟菲斯的身体要是再软一点就好了,硬邦邦的全是肌肉啊——”
“唔,先生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到了。”
“什么啊,这种时候说这种事还真是不可爱啊。”
“那还真是……万分抱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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