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板的老管家、誓约的捍卫者】
全名:瓦尔·阿斯特雷亚·荷耳克斯
种族:768岁古老血族
身高:183cm
角色简介:
▶极其尊崇誓约与礼仪的古老血族。把捍卫誓约作为家族使命。蔑视一切违反戒律让血族蒙羞之人。战场仇恨顺位:猎杀令>教会猎人>嗜血血族
▶不干预猎人和残月血族的存亡,如其与猎杀对象共处战场,会“帮助”它们歼灭血族的叛徒。
▶操纵血之形化作锁链利刃,以控制和捕获为主,把触犯戒律的罪人带回古堡接受长老的审判。
▶除此外只是个管家口吻的老古板。喜欢白马、处子和纯粹的事物。偏执的怪人也会让他感兴趣。(或者你很懂养马甚至能搞到白马的话…)
▶单眼失明,曾被阳光照射,额头有一片烧痕。
▶在古堡的某处饲养着一群白马。
【古板的老管家、誓约的捍卫者】
全名:瓦尔·阿斯特雷亚·荷耳克斯
种族:768岁古老血族
身高:183cm
角色简介:
▶极其尊崇誓约与礼仪的古老血族。把捍卫誓约作为家族使命。蔑视一切违反戒律让血族蒙羞之人。战场仇恨顺位:猎杀令>教会猎人>嗜血血族
▶不干预猎人和残月血族的存亡,如其与猎杀对象共处战场,会“帮助”它们歼灭血族的叛徒。
▶操纵血之形化作锁链利刃,以控制和捕获为主,把触犯戒律的罪人带回古堡接受长老的审判。
▶除此外只是个管家口吻的老古板。喜欢白马、处子和纯粹的事物。偏执的怪人也会让他感兴趣。(或者你很懂养马甚至能搞到白马的话…)
▶单眼失明,曾被阳光照射,额头有一片烧痕。
▶在古堡的某处饲养着一群白马。
抓住一个开会溜号的人!(x)纤细美丽的画面suki!虽然溜号但是理性,期待之后的发展呀!
我快乐的出现在大家的投稿里打酱油,我赚了(?
※某些嗜血血族和荔枝人都放飞自我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jpg
总之就是鸟堡撒欢儿。
——————
0.
【这封信香香的!】
“是啊,毕竟是西雷寄来的嘛。”
【你这么使劲闻,是要把它吸进去吗?】
泽菲洛斯将烫金信纸从脸前拿开,有些愠怒地看了一眼挂在肩膀上的红色大蛇。之后,他提起笔,在新的一张信纸上认真地写着自己的回复。
“主人,您出席大会穿的衣服已经送来了。”轻敲了敲门后,银发的管家带着一套礼服恭敬地走进了屋。当他看见自己主人满桌的废纸团时,眉头微微皱起,轻推了推金丝眼镜。
于此同时,泽菲洛斯在信纸上签名后,检查了一遍拼写,如释重负地将笔搁下,缓缓松了口气。
【这是第十三封了!你一天都吃不了十三个人!】
斯佩妮用尾巴拍了拍自己主人的头。蛇的尾羽扫得泽菲洛斯鼻子发痒,他一把将蛇尾巴扒拉了下去,晾了晾信纸,小心地将它塞进信封里,站起身来抓住窗户边打瞌睡的小蝙蝠使劲晃了晃,把信封一交了事。
等候在一边的拉文终于开了口:“您又想踩点到吗?”
“怎么可能呢,父亲说一会儿来接我过去。”
【没见过你笑得这么蠢!】
“那您至少提前安排一下庄园里的事务吧。”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泽菲洛斯笑嘻嘻地走到自己的管家身边,将他手里的那套礼服拿起来,在穿衣镜前比划了一下,“我去菲尼克斯堡参加集会,或许要待几天。哎……昨天教会出的事可真激烈啊,今天大会上的气氛一定很紧张呢~”
“是。”血仆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我可懒得听。”泽菲洛斯将礼服上的领花整理了一下,与那颗鸽血红宝石同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得找点好玩的事……”
——————
1.
【你爸怎么长得不像你啊?】
【这匹马能吃吗?】
【我们是要去炸鸡堡吗?炸鸡堡有炸鸡吃吗?】
……
“呃……我家的宠物话比较多,”泽菲洛斯从红色大蛇的身边挤出来,低声对一边憋笑的西雷解释,“我很少带她出来,还比较原生态……要不是因为怕她在家里闹腾……”
【原生态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的鳞片漂亮吗?】斯佩妮探过头来,冲自己的饲主吐着信子,眼中充满了“纯真”。
“……”泽菲洛斯把蛇头按回去,没有告诉她古老血族有“兽之舌”这件事。
“你的宠物,很活泼。”西雷温柔地对他笑着,迟疑了一下建议道,“但是你要不要控制一下它的食量……”
红色大蛇将近占据了马车内三分之一的位置,幸亏两个血族身材并不魁梧,好歹是能在剩下的半个多车厢内坐下——就是有点挤。
马车缓缓停下。可就在这时,大蛇忽然甩了一下尾。
【哇,好多鬼!】
而她倒霉的主人被一尾巴甩到旁边人的身上。泽菲洛斯捂着头,挣扎地从西雷的腿上爬起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有点挂不住了,他狠狠地拽了一下蛇尾巴。
“斯佩妮!一会给我闭嘴!”
-
一轮赤色的血月高悬于空,古老巍峨的城堡屹立在漆黑夜色之下。
泽菲洛斯从马车下来,仰头望向菲尼克斯堡,思绪又穿越回了四百多年前。那时,他只身一人前来寻找杳无音信的西雷,又带着满腔失望与悲愤而去。如今再回到这里,只觉得时光荏苒。
“泽菲,在想什么?”西雷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有些担忧今夜的会议内容……”泽菲洛斯轻叹了口气,“不光是古老血族一脉,连嗜血和残月都急召来菲尼克斯堡,肯定会有什么大事宣布吧。”
听了他的话,西雷也一瞬间有些沉默。
而此时,泽菲洛斯的脑子里根本想的不是嘴上说的那套,他的眼睛飞快地在四周瞟着,从那些陆陆续续赶来的血族脸上掠过,又飘向城堡外的布置,找寻着“有意思的东西”。他脚边,红色的大蛇似乎也怀着跟他一样的心思,找寻着所谓的“猎物”,之后在他的默许下悄悄游走,融入夜色中。
“西雷,你也到场了?好久不见,夜安。”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人的老熟人克劳伦斯·奥斯顿杵着手杖,缓缓地踱步而来。在看到和西雷站在一起的泽菲洛斯时,他扬了扬眉,不禁勾起嘴角:“咦,泽菲也和你一起来了啊!”
“夜安,奥斯顿。”西雷礼貌地点了点头。
“是的,奥斯顿先生,”一旁的泽菲洛斯挑眉笑起来,“我可是兑现了去年的承诺呢。”
“好、好啊!”这位古老血族不禁将手杖在地面上敲了一下,望向西雷,“真是一件好事!”
“所以,诺瓦欠的谱子……”
“哈哈!”奥斯顿脸上的笑容收敛回去,“他刚才也到了,你可以亲自去问问。”
“我不,”泽菲洛斯咧嘴笑着,眯起眼,“问您比较有趣嘛!”
西雷拉了泽菲洛斯一下,接过话茬来:“我们确实许久未见了,上次还是在去年秋季的舞会上吧?”
奥斯顿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续上话题:“是啊。半年过去,被湖骸袭击的纳塔城都开始重建了。”
“可我总觉得……这片大陆的未来,早就向着深渊倾斜而去。”西雷低垂下眼帘,“我们无法扭转,无能为力。”
……
就在两位古老血族说着一些沉重话题时,泽菲洛斯——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根本没有任何伤春悲秋的情怀,也不想在什么世界的未来上伤神。今天明明是来菲尼克斯堡的日子,他还从来没好好逛过呢!
“泽菲?”就在走神的时候,西雷的喊声将他唤回现实。此时,奥斯顿也已经与两人告别,率先离开,其他血族也陆陆续续地向城堡中走去。
“快到时间了,我们赶紧进去吧。”西雷提醒着他。
泽菲洛斯向周围望了一圈,吹了个口哨,那条红色的巨蛇又游回了他的脚边,两人一蛇向那神秘古堡中走去。
“终于带你回来了。会议结束后,我带你去见一下家里人,”一边走着,西雷轻声细语地与自己的儿子说起之后的安排,“先见一下瓦尔爷爷……你之前也见过他,然后,我会向父亲打个招呼,让他见见你……”
想起百年前的经历,泽菲洛斯却只觉得头疼。他当时真是从奥斯顿那里打听到消息后,脑子一热就过来找西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搞砸了会遭遇什么样的下场。
幸亏……幸亏掩饰得够好。
想到这里,他暗自松了口气,嘴角却悄悄地扬了起来。他现在可是合法合理地回到了这里,就应该做一些好玩的事情啊!
随着人流走到主堡的大会客厅后,泽菲洛斯在登记簿上签好了自己的大名,之后,他瞥了一眼已经落座的西雷,又瞟了一下附近的仆人与守卫……
转身就撤。
——————
2.
【喂,你听我说!这里真有意思!】
“嗯?有什么好玩的?”
【有好多好多小房子,比家里有趣多了!还有好多亮闪闪!】
“哼,毕竟是那些老家伙住的地方,就是豪华嘛。”
【耗子少,但是人类好多!可他们都不理我,好无聊!不如拉文好玩!】
“嗯……那毕竟是人家的血仆嘛,不理你很正常。”泽菲洛斯一边晃着腿,一边补了一句,“不能随便吃啊。”
【刚才我去外面玩,看到院里还有个很大的房子,里面全是那种拉车的四脚蹄子兽。】
“这里有马厩?倒也不奇怪……”泽菲洛斯转了转眼珠,“好!一会儿就玩这个!”
和自己的宠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泽菲洛斯坐在古堡的吊灯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走廊的佣人来来往往。而这些血仆……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有个嗜血血族坐在插着蜡烛的吊灯上当秋千晃。
【对了对了,刚才我路过一个有人的房间,闻见了好香的味道。】
“好香的味道?那我们去看看!”
泽菲洛斯优雅地从吊灯上跳回地面,带着自己的宠物向那间屋子的方向漫步而去。
-
现在是开会时间,那些四面八方来的血族几乎都在会场内,偌大的古堡走廊内显得无比寂静空旷,月光从窗户斜洒进来,就像是留下一汪珊瑚色的浅池。蹑手蹑脚地躲过了古堡守卫和路过的其他血族,一人一蛇顺利地摸到了目的地——那间位于菲尼克斯堡的某扇华丽大门前。
淡红的月光勾勒着那两尊白玉独角兽雕像,它们忠实地立在楼梯两侧,守护着身后那扇的高大的门扉。那扇门上镶嵌着碧绿色的珠宝与金线,连门把手雕刻成一对极为精美的马首,用绿宝石制成的眼珠散发着淡淡的光。
“哇哦,看上去是个大人物的住所啊。”泽菲洛斯叉着腰望向那扇门,又与自己的宠物对视了一眼,“就是这里?”
【是啊!你闻见了吗?里面香香的!】蛇吐着信子,晃了晃脑袋。
确实,斯佩妮说得对,从里面传来了泽菲洛斯很喜欢的香味——那是人类少年的味道,柔嫩、美味、充满活力。但这扇非比寻常的大门,意味着那可是古老血族中某位大人物的私藏美酒,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很可能……
但看看又没有关系吧?反正又不是过来加餐的,抓个人一起玩也不赖啊。
泽菲洛斯瞥了一眼两边的独角兽雕像,伸手在它们的翡翠色眼睛前晃了晃,又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端详了一下那对看起来就像附着魔法的门把手。
“斯佩妮。”泽菲洛斯轻唤着自己宠物的名字,对它打了个手势,蛇点了点头,潜入进一旁的黑暗中。而他则是整了整领子,轻轻地敲了两下大门。
“是、是谁!”门内立刻传出少年稚嫩的嗓音。也难怪他会紧张,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即使是轻叩大门的声音,都会显得格外突兀。
“咳咳……你好呀,”泽菲洛斯轻咳了两声,“我偶然路过这里,听见里面有动静。要一起出来玩吗?”
“不可以的,主人不让我出门。”
“但是一个人很无聊吧?”泽菲洛斯想了想,“反正他们都在开会,也没人看到你。”
“不行,我得听主人的话。”门中少年坚定地回答。
看来确实是某位古老血族珍贵的血仆吧。泽菲洛斯耸了耸肩,有些无聊地望了一眼四周,叹了口气。
“唉,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去骑马玩咯。”
他话音未落,从门内就传来了刺耳的拖曳声,似乎有人从椅子边慌忙站起,紧接着,脚步声渐渐贴近。
“你要、要做什么?”门内的声音有些焦急,“骑马?”
泽菲洛斯一扬眉,咧嘴笑起来:“是啊,反正现在也没事做。听说啊……听说那间宽敞的马厩里都是漂亮的马匹,我真是好——好奇啊!可惜,只能我自己去啦!”他拖着长音编着瞎话,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如他所料,里面那个少年似乎有点慌神,似乎已经走到了门边,声音明显是贴着门传到外面。
“请你不要随便动他们,”那少年劝告着,“那是主人的伙伴。要是被他知道,一定会很生气的。”
“没事啊,反正都在开会,我就随便玩啦!”
“等、等一下!哇啊!”门外的嗜血血族听起来好像马上就要离开,屋内的少年着急地想推门出去,而就在他的手碰到门的瞬间,那扇门竟然被从内往外推开了!一条红色的大蛇从他脚边快速地游了出去,吓得他不由得尖叫起来。
【开门啦~】斯佩妮邀功似的回到了主人的脚边。
也就在大门敞开时,其中的神秘少年才终于露出真容。这个纤细的人类少年有着一头柔软的金发,身穿月鼠毛皮制作的长衣,却赤裸着双脚,就好像一只从笼子里飞出来的懵懂金丝雀。
“好啦好啦,”泽菲洛斯端详了几眼从门中走出来的人类,冲他摊开手笑起来,“不放心的话,就一起来玩吧!”
说着,这个任性妄为的嗜血血族就迈开大步下了楼梯,和自己的宠物蛇嬉笑着跑开了。
——————
3.
“哦!这还真是件价值不菲的物件呢!”
有着粉白色卷发的青年举着手里的小剃刀,翻来覆去地看着,那眼神活像是个拿到珍奇玩意儿的小孩子。红色的大蛇绕在他的肩膀上,将递东西的尾巴尖收了回去,用头蹭了蹭自己的主人。
那把小刀上,细腻的黄金花纹与红宝石在烛光下灼灼生辉。红色的大蛇吐着信子,嘶嘶地似乎在与他交谈,而他也很开心地报以回应。
“喜欢啊?喜欢就带走!”
蒂埃里扭头看了一眼背后那古朴厚重的房门,想出言提醒“那可是萨诺长老的房间”时,那个我行我素的血族竟然就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还揣着从萨诺长老屋里偷来的修眉刀,大概是吧,他也不太清楚。
这家伙,绝对会倒大霉的吧!
不放心才跟在后面的蒂埃里,心中这么默默地想着。
“小蒂!”蒂埃里抬起头来,看见那头格外显眼的粉发出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
“我这么喊你可以吧?”那个自称‘泽菲洛斯’的血族冲他挥了挥手,走过来拽住他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会跟来。来啊,一起玩嘛!”
——————
4.
一匹匹骏马在红月下奔跑,马蹄踢踏,它们顺润如丝的鬃毛与马尾随风摆动,矫健的身姿宛如夜间的精灵。
赤红的月华铺洒在不远处巍峨的古堡上,宛如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薄纱,随着风的吹拂泛起细碎的波澜。
泽菲洛斯的心情很好。
和拉斯特的关系总算稳定、沉积了四百年的阴霾终于消散、名正言顺地踏进了菲尼克斯堡……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事,除了旧宅随着纳塔城一同被湖骸破坏外,不管哪件都令他称心如意。可常年压抑下的放纵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剂侵蚀神智的毒药,当几道精神枷锁解开时,轻松之上就会显露出一种类似于孩童的放肆。
他现在就是如此——只贪图一时快乐,不计后果。
也可能,他早就疯了。
感受着马背上那迎面扫来的风,嗜血血族伸手拢了一下被吹乱的长发,深呼了一口气。
“哈哈!骑马还是有意思啊!开会谁乐意去啊——”
泽菲洛斯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发自内心地大喊着,而与此同时,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他身前传来。
“你……你真不怕被抓到吗?把马厩的马全放跑,主人会很生气的!”金色的小鸟发出微弱的鸣叫声,随即又被揉了揉头顶的碎发。
“放心吧!”泽菲洛斯咧嘴一笑,他扬起自己的手,晃了晃手指,红色的月光从指尖透过来,映在他血色的眸子里,“反正主谋是我,你就是无辜的小人质罢了。而且……他们也得能抓到我?”
毕竟,他用得最熟练的就是那招“血风”了。泽菲洛斯对自己的逃跑技术非常有自信,天地之间,只要有风的存在,他便能无所忌惮地来去自如。
他本来就应该是不被拘束的风。
白色的骏马像个春夜的精灵,被春风之神所亲吻,在古堡花园中踏着悠闲的快步,蹄子与石砖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些马儿平时在马厩中养尊处优,一被陌生人放出来,反而有些无所适从,跑累了便悠闲地在古堡中散步,要么就是啃食着草坪上的花。
可这副悠闲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古堡中的仆人们迅速察觉到了异样。
“瓦、瓦尔大人养的马?怎么全都跑出来了啊!”
“等等……那马背上的不是蒂埃里大人吗!”
“快、快去找瓦尔大人!”
嘈杂的声音逐渐增多,就像是夏日喋喋不休的鸣虫,泽菲洛斯“嘁”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蒂埃里的头发。
“一会儿好玩的可就要来咯!”他的声调之中完全听不出一丝慌张,反而颤抖地像是等待着惊喜的小孩。
“……你可别——”
蒂埃里刚要出言劝告,身后立刻就传来破空之声,一道红色的影冲泽菲洛斯的方向袭来。
那是一根血红色的鞭子。
“坐稳了!”
“你别吓到诗嘉古尔!”
仍然是充耳不闻,嗜血血族猛地夹了一下马肚子,抱着金发的人类少年,拽着银白色的鬃毛猛地俯下身去。那锐利的赤色长鞭擦着他的发梢刺了过来,紧接着在空中转了个方向,作势要缠住泽菲洛斯,也就是在这同时,那名为“诗嘉古尔”的白色骏马嘶鸣一声,箭似地向前冲去,让那长鞭扑了个空。
“哈哈哈!”侥幸绕过一劫,泽菲洛斯带着胜利的微笑直起身来向后一望,又兴奋地对怀里的少年说道:“你看,我就说他追不上我!”
“■■!别闹了,快停下!”
刚才还在说笑的泽菲洛斯,忽然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攥着,浑身血液骤然被冻住。那个没被任何人喊出口的真名,就像一道炸雷轰然响起。
“……西雷?”
视线之中,和那位背着手怒气冲冲的老者站在一起的,是他无比熟悉的人——忧心忡忡的西雷。
可恶,这样不就像是淘气被抓到的小孩了吗!
——————
5.
丢下一句“好好反省,回头跟你算账”的话后,精心饲养的马和血仆都被“拐跑”的瓦尔将禁闭室的门关上。
泽菲洛斯坐在小黑屋里,砸了咂嘴。
“斯佩妮,你在吧?”
【哈哈哈你好逊啊被抓现行了吧!】
“你小点声,这帮古血都听得懂。”他竖起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不早说!?】
“别、别拿尾巴扇我!”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五分钟后?】
“不,还不是时候,”泽菲洛斯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躺了下来,悠闲地打了个哈欠,“还没待够呢,不着急。”
“我还没在西雷住的地方过次晨呢。”
【你爸住卧室,你住小黑屋!】
“四舍五入,不都一样吗。”
+展开
前文:
序章 第1-2节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5613/
第一章 (纳塔城攻防)
第3节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8030/
第4节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20757/
5、
战场上的时间开始拉长,延缓。米迦勒意识到自己终于陷入了疲惫。
没有人能接替他们的阵线进行轮替,因为相似的战斗爆发在纳塔城的每一处。整座城市已被开膛破腹,街道像是被海啸席卷,留下遍地的黑色半凝固液体与几丁质。民房成了壁垒,地窖变成了居所,而广场与花园这样的开阔地则化作了腥臭不堪的屠宰场。
大部分人近战装备都耗损到了故障的边缘,而枪管总是过热的。他们斗篷和猎装外套上荣耀的绶带与徽章都已经污损不堪,浑身浸透了硝烟与汗水的味道。猎兵队已经不眠不休奋战数日,唯有轮流补充弹药和食水的短暂机会。
米迦勒不断下令准备更多陷阱,规定下一条撤退线,启动备用的猎场……转移,防御,然后再转移……队长的发号施令维持着事情依然在有效运转的表象。湖骸的死伤不可计数,但猎兵依然不占优势。
而对那些身处搏杀当中的人来说,一切过去与未来都不复存在,唯余当下。伤口的钝痛、失血造成的恍惚,都来不及被感知就抛向脑后。酸痛不已的肌肉因肾上腺素而持续超负荷运作,他们片刻不可停下。死亡的吹息已经抚上了他们的后颈,动作慢一拍就可能被追上。
安妮耶身上的金属甲片已被剖开、撕裂,残破的猎装难以辨认颜色,因其浑身上下都滴答着红色和黑色的液体。她自己的鲜血与汗水,死去敌人融化的形体,在猎兵脚下汇聚成了一滩粘稠的水洼。灼热的痛苦在安妮耶浑身上下燃烧,却也刺激着她所剩无几的求生意志。
只有她的同期猎兵战友们依然记得她的本名意为羔羊,但她绝不引颈就戮。早在第一次踏上战场之时,她就为自己赢得了受洗之名——安塔莱斯,灼热闪耀的天蝎之心,刺破黑夜的红光。
在安妮耶对面,湖骸变化成拉法叶的样子,张开双臂向她走来。安妮耶的眼中因愤怒而闪耀着明亮的火焰。真正的拉法叶早已经重伤,不省人事地倒在她身后的地面上,面庞朝下,不知死活。安妮耶自己的一条左臂也已经被湖骸扯碎,藏青色的袖管空空落落。她以仅剩的右手握持自己的弯刀,而嘴中叼着另一把本属于拉法叶的弯刀。
“回来!”米迦勒冲她大喊。当安妮耶回过头时,米迦勒看到她的脸上只剩下半张面孔——如同被强酸溶蚀的左半张脸上,融化的眼球正从眼窝里如水银般滑落,面部肌理根根分明地裸露在外,脱落的皮肉堪堪挂在原处。
安妮耶的牙齿紧紧咬合在刀柄上,隔绝了一切可能的惨叫。浑身受创的猎兵依然站立着,每一片衣衫与铠甲中都盛满了自己的骨渣和血浆。被砍断了三臂的神明还在释放祂的怒火,这真是不可思议。
但米迦勒很清楚这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把拉法叶带回来,”他向身边的新兵下令,米迦勒很清楚安妮耶为何不肯服从命令后退,“立刻。”
两名年少的新兵像影子一样蹿了出去,他们负责救援的部分,而米迦勒则站到了安妮耶身边,保护她毫无防备的左侧视野。
他能帮安妮耶争取一点后退的时间,但这不足以阻止这个地区的陷落。然而,就在他升起失败预感的同时,米迦勒的余光确认到不止一个身影同时袭向了湖骸——其他的猎人们来了。
多彩的外套与斗篷打破了猎兵队单调的藏青色战线。和静默令下默默战斗并默默死去的猎兵不同,他们呼喊着在杀敌间彼此联络,不同地区的口音诉说着同一种语言,粗鄙直白的人类语言,回击着湖骸无可名状的歌声。
先前这些猎人与猎兵队的碰撞并不能称之为友好。在外人看来,猎兵队仿佛严整划一的人偶,装备精良,威武逼人,唯独没有开口的功能,甚至分不清职级上下和彼此名号。他们的排外在沉默中表露无疑,而唯一会开口的米迦勒也不是什么风趣健谈的对象。
猎兵队过于封闭而神秘,每一名工会猎人也特立独行。但毫无疑问,他们留在纳塔城都是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让所有人一起活着看到下一次日出。
在猎人们的帮助下,猎兵队得以带着他们重伤的成员后撤。安妮耶立时脱力跪倒,如同圣像前进行临终涂油的罪人,四肢无力,头颅低垂。自她终于松开的齿列之间,拉法叶的弯刀当啷地跌落在地。
她在跪下去的瞬间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米迦勒捞住自己的姐妹,将她转交给一名来自教会的医者。哪怕是猎人公会的医师也已经快要束手无策了。虽然他们的阵地倚靠着猎人公会的仓库,弹药几乎无穷无尽,医疗用品却不在其中。
所有阵营的援助和配合都被接受——或说他们根本来不及互相商讨协议,就已经在兵荒马乱中开始合作了。米迦勒不得不重新计算手中的有生力量。确认死亡的,重伤难以恢复的,以及失去装备行动受限的人员比例正在上升。一部分后勤人员被再度启动了,包括那些他原本不愿意指挥的民兵。现在每一个豁口都至关重要,任何人都被视为作战单位。
拉法叶和安妮耶,战线上又失去了两位可靠的战友。三名新兵中有一个已经被纳塔城地狱般的围城战击溃,陷入了精神性的恐慌,不再适合正面作战。在乌烈和奎洛罗的坚持下,工会已经从地窖中搬出了一批又一批增援兵备,但那终究不是有生力量,而米迦勒手中的底牌已经所剩无多。
他的目光转向了猎兵队的马车。
“乌瑟尔队长,我们需要你。”
当他被唤醒时,乌瑟尔尚处于药物制造的平稳梦境之中。柔和的日光下,一匹白金色的汗血宝马谨慎地碎步向他靠近,鬃毛在微风中猎猎摆动。没有缰绳和挽具的束缚,那对人性化的乌黑大眼中依然带着惶恐不安——它一定是刚刚脱逃。
乌瑟尔在成为猎兵前曾是一名马场小厮。对他而言,安抚牲畜,特别是应对马匹,比和大多数活人说话还要更加自在。几乎不加思考地,乌瑟尔就开始安抚那走失的白马,一遍遍以整个手掌和五指梳理抚过它温热出汗的颈项。
而它的主人很快在其后现身,一个身处阴影却同样纯白无瑕的形体,让乌瑟尔不禁愣神,难以分辨那是否是自己的幻觉,抑或真的有神明能从古老的诗歌中走出……
回忆中的场景扭曲,散碎了,如同沙丘上被夜风吹散的足迹般无影无踪。随着米迦勒的召唤,乌瑟尔从自己的深层梦境中苏醒,但那温血马柔顺光滑的皮毛触感仿佛依然停留在他的指尖——他如今皱缩如同枯枝的指尖。
乌瑟尔在羊水般的棺液中张口,无菌液体灌入,早已失去功能的心肺系统并没有做出本能的溺水反应,而是由机械泵动继续平稳工作。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永远不会咳呛的扬声器,代替他的喉舌发出了声响:“狩猎是否顺利?”
“猎场已至极限,”米迦勒向他报告,“守卫目标仍未陷落。”
他的话中并没有任何悲观或绝望,只有冷静谨慎的评估。这种特质也是铁柩圣人们选择擢升他为新任队长的原因之一。
“我们退无可退。”
米迦勒离开了铁柩面前。棺椁开始发热,而不再冰冷。这是电机全面启动的信号。除了始终开启的维生装备,自检系统也已经上线,随后便是火器连接。
“那么,我们将不再后退。”
乌瑟尔隆声回答,铁柩抬升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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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柩圣人乌瑟尔回忆里那个是瓦尔爷爷哦(没意识到对方是血族之前遇见过)
+展开十分谢谢瓦尔爷爷跟里昂陪我互动!尤其谢谢里昂耐心地帮我一句句改文,是天使repo(跪)大家都特别好!
之前的《序章:下半夜》部分在这里→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7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