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49
身高:181cm
爱好:科研、聪明的人
7/15/2025-啊?春晚二周目?我吗?真的假的?
角色曲:ぬゆり - ディカディズム
CV:三木真一郎
INTP 5w4 541
【儿童圣杯战争】
【童谣亡语圣域 斯凯岛】
参战御主
【龙骸圣杯战争】
【龙之心脏 灵墓阿尔比昂】
参战御主相关NPC
【燃薪圣杯战争】
【魔术革命圣火 伦敦·德拉萨尔塔】
剧情相关NPC
【国王进化论~天地秘闻~/斯克雷茨世界】
费里斯塔尼亚的光之王,虽说是影之王的附庸,但是民生方面几乎完全是更亲和的光之王做主。
家庭喜剧到结尾也是喜剧,异世界始皇帝进军演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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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世界的壁垒互相碰撞,极小的可能性,数十年的奇迹……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还不至于被你的几句话干扰。”
克里斯拿着手机询问到,而伊蒙只是背对着他,坐在钢琴前摇了摇头。
一切的过去都离自己而去——照理说是个好消息。
但对于伊蒙来说,他与每个世界的裂痕都无法修复:他是费里斯塔尼亚战争时代的牺牲品,他生来就是为斗争而生,为与他人厮杀到血流成河而活,就好比食腐的渡鸦会聚在尸体旁一般。但是没有斗争、没有杀戮的世界,他又该何去何从?如果没有所谓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曾经是谁的话,会不会如其他人所愿那样成为一个更坦率的人?
音乐家反复地摁下琴键。不,不可能。只要自己还是伊蒙·克劳福德的话,那股追求混乱和斗争的血性就一直刻在灵魂里。他随时都在期待一件棘手到恰到好处的事情,然后去解决它,证明自己比昨天的自己更强。无论在哪里,对于自己来说,战胜一个问题、战胜一个敌人,以自己的实力让其他人为之着迷,就是自己的生存方式。把一个生来就是为纷争和征服而活的人放在和平时代,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痛苦的。
因此他总是很喜欢音乐——它作为创作可以与无形的事物斗争。伊蒙可以选择悄无声息地向自己的作品灌注自己的感情,从而避免自己不符合形象的直接表达,而他更是可以仅凭音乐的登峰造极俘获观众的心,为自己的音乐颤抖、流泪。从结果上来说,即便费里斯塔尼亚帝国的时代不再往复,他仍然是被崇拜的那位作曲家、指挥家、演奏家……甚至,比以前更好,更满足,因为这是他生前梦寐以求的愿望,童年时向往音乐、向往演奏、向往表达的梦。
但……他真的和过去的世界分别了吗?
明明身边这几个可憎的叛徒都在自己身边呢……这几个对自己的音乐免疫的叛徒!
克里斯、兰道尔和那只蓝色的博美犬排排坐,安静地听伊蒙弹琴。直到伊蒙敲下最后收尾的低音,他才皱着眉抬起头转过身,“好了,今天的演奏会就到这里,赶紧滚吧!”
兰道尔识相地抱着狗离开了房间,但克里斯还在跟哥哥倔,甚至帮忙关上门后坐回原位,“咋了啊,前几天的戒指真把你搞破防了?”
“你也闭嘴。”
当然,这样的威吓在克里斯面前毫无作用。“其实我在想,”克里斯望向天花板,仍然自顾自地嘀咕着,“马上我也要去考执照了,要不之后我去学法医吧。”
“……哦?前几天你不是还在为报告要死要活的嘛。”
“但其实最麻烦的还是格式啦,就像论文最痛苦的部分是找参考。”克里斯得意地点点头,“好歹我上辈子也是医生,实践我可不输任何人,这才叫专业对口。”
“然后这辈子你比起想看活人更想去看死人?”
“做法医你不用对问诊对象解释任何事情,多好。”弟弟搓着手,换到感兴趣的话题就轮到他嬉皮笑脸了,“而且那种感觉更像是……我手里拿着他们需要的钥匙。”
“解谜狂。”伊蒙调侃的时候自己都笑出了声,“是啊,全知全能,用实力征服别人的感觉很棒吧?”
“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只好承认咯。”克里斯苦笑着坐在旁边歪过头,“倒是你,这辈子你可是大音乐家哎,高兴点。”
“……是啊,我现在是音乐家。”
伊蒙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上面没有任何伤疤,骨节分明,灵活又有力,“这辈子我的手很健康,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责任要背负,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是啊。”
“那么问题来了,克里斯。”伊蒙转过身,浑然是一副面无表情,完全没有昔日的戏谑的样子,“你认为‘我’想做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克里斯沉默了。他有一种既视感——那就是,只要自己说什么,对方就会去顺着自己的意思做。不为什么,恰恰是因为对方认定自己说的话一定是对的,也正因为自己追求事物的正确,兄长才会相信自己的判断。但说实话的话……这个大哥,有点太依赖自己了。
“你想做什么是你自己说了算,关我什么事?”
“如果我说的话——”到这里,长发的男子又撤出了那张熟悉的邪笑,“破坏、征服……这样的话你满意了吗?”
“事到如今你是在威胁我?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克里斯毫不留情地选择了恶语相向,“我们现在是在现代的地球,不是*粗口*的奥庇沙!这里不需要你来添乱!”
“我知道。”伊蒙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如此的阴晴不定反而给克里斯平添了一份不安,“但是克里斯你还记得吗?我生来就是为了战斗而被塑造出来的。”
“……”克里斯皱了皱眉,回想起前世的那些教导,“我无法否认。”
“你能选择正确,兰道尔能追求善良和正义,卡梅莉娅能顺其自然,那是多么奢侈的自由。”伊蒙略微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低头的克里斯,空白的表情独留红眼中的悲愿……或者说,是嫉妒,“做皇帝的就是君临于国家的顶端吗?错了……完全错误。分明是国王在地狱的底端背负起了整个国家,不至于让你们一同沦落于人间炼狱,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那么事到如今,把你们口中的爱与和平强加在我身上,我不说你们是在戏弄我又是什么?”他咬牙切齿地指责道,“我不需要知道你们过得有多好,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打着分享的名义来可怜我,也更不需要你们把这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施舍在我头上!”
“你们,你们……只要别来烦我,随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伊蒙抓着自己的刘海,手肘支撑在合上的钢琴盖上,“我不需要你们所谓的回报……!!”
克里斯一时语塞,只能顺着再补一句:“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这话你自己听听看,有用吗?”伊蒙直接被气笑了,“是啊,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种借口换你也听不进去!”
弟弟只是摊开手,毕竟确实,如果论倔强这点……他们俩谁也不输给谁。但他想了想,确实,现在自己找到了未来的路,但是他哥呢?一个属于战争的灵魂究竟怎么在现代找到他的归宿、宣泄他的战意呢?尤其是他已经是一名创作者的情况……噢,创作者?
“……这样吧。”克里斯抬起头,“你把你之前打过的仗全都写成魔幻小说吧。”
伊蒙没说话,而克里斯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过了会儿后才从他的嘴里听出了一丝无奈:“……克里斯,你以为现在是讲笑话的时候吗?”
“没,我只是觉得,毕竟咱俩都一个品味,就是说——”这次换克里斯露出那张和伊蒙相仿的坏笑了,“我经常喜欢把我的往事当作笑话讲,但我们可以给它写个不同的结局……所谓意难平才会有衍生作品嘛。”
“主要是我觉得……”克里斯又话音一转,“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了,你的胆量和行动力比我强太多了,有你这样的胆子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你已经出师了我的完蛋徒弟!以后在外面出事别把为师的名字报出去!啊哈!”
伊蒙难得一副嫌弃对方讲话吊儿郎当的表情看着对方,直接站起身伸手拎起对方的领子,“你*粗口*的……我没叫你安慰我也没叫你安慰成这个*粗口*样……!”
“所,所以趁我这几天有空,咱们出去玩吧!”克里斯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但他还是要保持强颜欢笑,“我听我同学说这附近有一家新开的主题密室逃脱,我要玩那个!要最难的!”
“……”兄长翻了个白眼,把弟弟放了下来,“就这点事?”
“然后看这几天天气大好,全家一起出去野餐吧!”
“嗯……我记得玛莉过几天正好要带着丹妮卡来暂住几天。”
“对的对的,带她们一起!”
“……还有那个谁,丹妮卡带回来的臭小子……哦,艾利奥特。”
“那小子其实还挺聪明的。”克里斯竖起个大拇指,“之前咱们聊过点模型构造!”
“他连你这个防线都攻下了?!”很快,伊蒙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到了这件家事上,“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几斤几两了……”
从结果上来说……大概是成功了吧,克里斯想。
……
“有病吧你们俩,上次你不高兴的时候他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问我怎么哄你。”
一头金发、带着红眼的女性跺着脚,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克里斯。
“哎呀这不我也没办法吗——”克里斯咬牙切齿地恳求道,“求你了!姐!驯龙大师!骑士长!第一军团长!”
“好了好了你姐啥时候不答应啊,你先冷静一下。”
……一家四个孩子有三个有前世记忆,这个家庭当然从小到大都是乱成一锅粥的程度。周游世界的记者大姐玛莉戈尔德带着妹妹和妹夫亲临埃芬市,一落地就是他哥又闹脾气了的消息。好消息是,玛莉和他的哥哥一样办事高效,坏消息是,玛莉也同样和他的哥哥一样脾气暴躁……
“好了,大致情况我明白了。”玛莉拍拍手,“除了野餐你们还有别的计划不?”
“除了我单独和他去玩密室逃脱以外……没了。”
“那小子不太喜欢太潮湿的环境,人多他又不松口,嗨呀这怪脾气,挑来挑去的。”玛莉毫无自觉地挠了挠头,“其实比起去哪玩,我觉得更重要的大概是兰道尔还没和他和好吧。”
“*粗口*,做梦吧,这俩能和好?”
“你要相信我们的侄子,你看他那么小,那么年轻,那么心地善良,只要他能明白他爸的良苦用心,一定会和解的。”
“不,我觉得问题是就咱们哥那德行,他根本不想被原谅,懂吗。”
“那咋办,我们包场个健身房我们几个人一起大混战?”
“像话吗?”
“那不然你有什么好主意?”
“……”克里斯陷入沉思,“你们下个月还来不?”
“咱哥生日?当然来啊。”
“那好,咱们……”
……
天气晴朗的春季自然很适合全家人团聚野餐。这个公园十分宽阔,远处有一片湖,而一棵粗壮的大树也正好可以为所有人遮阳。于是卡梅莉娅就和玛莉一起在这里铺开餐布,艾利奥特和克里斯把棚子架上,兰道尔和丹妮卡也一前一后地把野餐盒端出来。
至于伊蒙……他早就搬了个露营椅坐在面朝湖面的方向开始看风景了。
“嘿,大哥——”克里斯从椅子后面靠近伊蒙,端上来一个鸡蛋三明治,“喏,这些三明治是艾利奥特做的,尝一口。”
“我知道,他和卡梅莉娅在厨房里捣鼓的声音我都听得到。”伊蒙不情不愿地抢过三明治咬了一口,他的眼神只是闪烁一下,便又恢复到冷静的状态看向远方。
妹夫很会做饭,能照顾和克里斯一样不拘小节的丹妮卡,给家里留他一个位置,有什么不好的?
那同样的,能介于安静与喧闹之间享受家庭的野餐,日子平淡而又祥和,又有什么不好的?
到底是为什么,至今仍然接受不了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喔,艾利奥特,你找咱哥?那我去再吃个可颂,你们慢聊哈。”克里斯打声招呼后就一溜烟跑回棚子底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发琥珀眼的青年并排站在旁边,与伊蒙一同望向湖面。
“听说阁下最近心情不好,希望我的手艺可以让您开心点。”
“……我的心情跟你没什么关系。”伊蒙轻叹了口气,“也没必要为了丹妮卡的事情刻意讨好我,你做得好我自然会看在眼里。”
“真是瞒不过国王陛下。”艾利奥特轻声笑了笑,“您以前应当是贤明的君王,上辈子没机会问,这辈子我可以问吗?是什么让您对力量的追求如此走火入魔?”
“——你也是来寻仇的?”
“没有,我只是一介炼金师兼商会的商人,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我们。但如今,我只是想再续前缘一下……”白发青年平静地说,“她看起来并没有想起来什么,但我确信她一定是我要找的那位伟大的炼金术士。”
“哈,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家,不对,这个城市的转生者太多了吗?”
“这几十年间的奥庇沙恰好是最动荡的战乱时期罢了,虽然往坏了说,我们商会也是发了家了。”
“有意思,看来你是有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不过鉴于奥庇沙也已经远去,将来不会再有您的子民与您重新邂逅了。”艾利奥特低头询问,“您会觉得不舍吗?”
伊蒙起初是保持缄默,随后他又拾起地上的保温水壶,给自己倒一杯红茶。他凝视着棕红色的茶水,就像看到了奥庇沙那里黄昏下的血海。亲历战争的战士对于死亡的人数是再清楚不过,于是他闭上眼,喃喃说道:
“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再来了。”
艾利奥特点了一下头,又直起身。
“嗯,他们也不会再来了。”
苦中作乐是一种本能,但并非他们的愿望。
有人在昔日的战争中奋勇杀敌,沉醉于他人的血液之中;有人在昔日的战争中提供服务,收取钱财确保他人的平安……当然,这两人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战争的话,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另一个更好的生存法则。
“那你呢?你现在还会想发国难财吗?”伊蒙挑了挑眉,把问题抛给艾利奥特。
“不了,但是总有人会有不同的需求,瞄准他们的需求就够了。”
“啊,这样吗。”伊蒙有些失望地回应道。
“……您是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吗?”艾利奥特推了一下眼镜,“您不是成为了自己最想成为的音乐家了吗?当然,是我听克里斯说的。”
“你都知道我上辈子什么德行了,你应该懂的……比起音乐,刻在骨子里的更多是剑术,但是剑不磨砺就会生锈。”
“因为您不需要再拿起剑了哇。”
“就是因为不需要所以才……”
“那么,那些有打戏的音乐剧和电影一定很需要一个既懂音乐又懂舞蹈还懂剑术的专业人士吧。再加上您有这样的领袖气质在,您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导演……或者演员。”艾利奥特说,“我相信以您的头脑,就算从音乐圈杀进演艺圈,也能和那些精明的老头子周旋到宇宙毁灭吧。”
“你这话说的,你想要我一个人平定整个欧美演艺圈?”
“您都是平定14个贵族领统一费国的皇帝了,昔日的野心上哪去了?”
伊蒙挠了挠头,转头瞟了一眼卡梅莉娅,又看了眼艾利奥特,紧皱着眉,就好像太阳刺到了他的眼睛,但他似乎都没察觉到他扯出的标志性邪笑,“你会后悔说出这些话的。”
“大不了以后我和丹妮卡去搞舞台装置,相信到时候业内竞争也有我们的一份。”艾利奥特也回敬了一份微笑。
一个月后的4月17日午后,卡梅莉娅近期依照规划接下了新的剧目拍摄工作。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纷纷讨论起了新来的动作指导——这个人同时还是配乐的负责人,又联系了导演安排打戏道具的修缮,还给出了部分剧情的建议……所幸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剧组,否则这样没有边界感的行为估计一开始就会引起非议,让被“外行”指点的员工们叫苦连天。
“哎呀,这位新来的指导是谁呢?真是好难猜呀。”
“是啊,难猜到一家人都不知道这事儿呢。”
声音从舞台后面传出来,随着那个人从影子中走出来,卡梅莉娅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的丈夫伊蒙此时拿着的不是指挥棒,而是后台道具组中的一把佩剑,洋洋得意地笑着,在舞台上以剑与舞步划出优雅的圆弧。
“其实我觉得咱俩合作总是有点大事不妙,你不觉得吗?”
“怎么会呢?明明是前途一片光明呀。”卡梅莉娅笑着说,“好啦各位,开始了哦!”
霎时间,灯光全暗,紧接着又是打在伊蒙头顶上的聚光灯。正当伊蒙觉得这些安排之外的东西莫名其妙时,数个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几个人在旁边放礼花、撒花瓣,一个人端出蛋糕,还有一个人负责从身后往伊蒙身上套上一条“今日寿星”的绶带。
“生日快乐!!”
紧接着,还没等伊蒙反应过来,门外也冲进来了以玛莉为首、包括刚放学的兰道尔等家里的家庭成员。见这么多人都围着自己庆祝自己的生日,伊蒙也不免面露难色,第一反应就是用视线捕捉到人群中笑得最开心又最像是感叹计划顺利的……卡梅莉娅。
“好你个卡梅莉娅,合伙所有人骗我是吧?”
“哦?这不是‘约定俗成’吗?”
“……”
所谓的约定俗成即是前世在费里斯塔尼亚的“妄念时节”。以现代的话语翻译过来就是——因为伊蒙的生日和愚人节恰好挤在同一个月,就干脆把四月设立为妄念时节,以纪念这名以谎言创造真实的帝王、用虚假的创作开拓新天地的创作者。
大家唱起生日歌唱得七七八八,大家的节奏都没那么统一,有一两个人甚至还跑调。在音乐方面堪比强迫症的伊蒙不禁额角暴起青筋,把道具剑插在腰带上就开始职业病发作,用手指强行指挥所有人把生日歌完整地唱完。
“……好了好了,吃蛋糕吃蛋糕!”等大家唱完歌后,伊蒙猛拍起手让周围人远离自己,好走出人群,“得亏你们订那么大个,每个人都分一块!”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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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前……
“‘反派也有自己的执着’‘最终主角和反派会因为同一个目标统一战线’……它有别于传统的勇者斗恶龙故事,让人们反省每个人不同的视角有何不同。”伊蒙合上台本,递还给作为编剧兼导演的对方,“我算是知道卡梅莉娅为什么总是跟我提起这部剧本的事情了。总体来说——我很喜欢,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会以联合创作的名义为您写的一些细节提供一些稍加润色的建议和灵感。”
“恶人也有恶人的尊严,但正是因为恶人秉持着自己的尊严,光明正大地与主角为敌、与主角一同作战,整个故事才精彩。”
“哎呀,说实话我和我弟弟对于最近的电影也都厌烦了,都是千篇一律的商业量产剧本,看个开头就能推测出结尾,真无趣……”
“……哦?您说您也因此拒掉了不少看起来很赚钱的剧本?那您还真是……有骨气,看来您是纯粹的创作者那一方的。”
“人们总是有着浅薄的幻想和视野,他们把与自己思想相悖的人视为敌人,视为恶人,所以他们享受主角碾压恶人的结局,人人都想看主角战胜反派的故事——但这种量产剧本也大大降低了每个角色的魅力,他们只是为成为主角和反派而存在的棋子……真的有点无聊了。”
“要让人们理解恶人,就要让恶人也像个人,有时候人的敌人不是人,而是那些腐朽的概念……哦,看起来我们确实可以多聊聊这些剧本?”
“呵呵,改天我会跟你讲一讲我最近在写的剧本……也是关于剑与魔法的故事的。总而言之,我会帮你们把这部剧本修缮得更完美——从剧本到音乐,从演绎到道具。”
“那么,接下来就该向糟糕的商业影视业进攻、宣扬我们的作品有多伟大了!”伊蒙一如既往自恋地大笑道,优雅地转过身,向灯光没能照耀到的舞台黑暗深处大步流星地走去。在离开之前,他扭头露出了自信却带着一些温柔的微笑:
“这部电影将来一定会很火的,相信我。”
+展开这次是夫妻和亲子专场了.jpg 点击即看伊蒙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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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莉娅,你说这个场面还能配什么花?”
“嗯?如果实在没有头绪的话,先前在费里斯塔尼亚种植的影芙蓉如何?”
“你确定?”
“当然啦,虽然说它是奥庇沙的物种,但这始终是最适合你的一种花,这个世界的话,最接近它的应该是罂粟吧。以及——”女子弯下腰,为男性指明天空的方向,“你看,那片高塔像不像你的王城?”
伊蒙焰红色的眼睛从画纸上挪开,望向远处。倒悬的城池漂浮在云隙之间,但周围除了他们俩以外,谁也没注意到它们的存在。男子若无其事地思索着,最终平淡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好像是挺像的。”
在结束了预定的排练后,伊蒙一如既往来到了卡梅莉娅的花店里。多亏了她生前作为精灵德鲁伊的权能,她今生也能够为那些植物带来它们的生机,因此也就成为了模特兼花店的老板娘。也因为卡梅莉娅作为模特的人气和本身的亲和气质,店内高档的订单也是接连不断。而这时候一个看起来面色不善的男人走进来坐在店门口,想必路过的人看到也不免会被吓跑,更别说怀疑他和老板娘是不是关系不好,是不是来砸场子什么的事情了。
“那个……老板娘,那边那个在画画的男人真的是您丈夫吗?”新来的员工踮起脚小声问卡梅莉娅,“他就这样坐在那会不会影响生意啊……”
“嗯?不会啊。”卡梅莉娅眨眨眼,给自己手中的花环打了个结,“你看他的长头发,是不是很适合当招牌?”
“啊?”
“好啦,拿上几盆快枯掉了的花,这样你也不心疼,我教你,快去快去!”
女子神秘地笑着把年轻的员工推到温室去挑花,不一会儿,两人各抱着一盆鲜艳的小花来到店门口,而卡梅莉娅手里还有一串藤编的花环。
“有事吗。”伊蒙头都没抬一眼,就这样低着头在水彩纸上勾勒着墨水的线条。
“没有啊,你画你的,我们玩我们的。”卡梅莉娅也十分直白。
“小学生吗你们?”虽然这么说,男子也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拒绝反应,大抵是习惯了。
于是,花店的老板娘和员工对视片刻,围在伊蒙的身旁一左一右,开始对伊蒙那长如黑瀑的头发上下其手。首先是为他戴上花环——说起来,他还是国王的时候,他的王冠即是精灵们的杰作,而这顶装饰着金灿灿的花朵的花环也像极了王的黑金枝冠。其次就是在发丝之间自由发挥的时间,她们将盛放已久的花朵从盆栽上摘下来,小心地插到男人的头发里,用枝条挂住、系好。不一会儿,严肃的男人的头上就被装饰成了群花的乐园——尽管配上伊蒙那身漆黑的大衣来说反差确实有些太大了。
“玩够了?”伊蒙等身旁的花店员工回屋去浇花后,才略微皱眉表示他的态度。
“今天的话玩够啦。”卡梅莉娅也丝毫不觉得尴尬,“所以,你看论坛了吗?”
“看了。”男子挑了挑眉,甚至抬头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像是生怕自己头上的花掉下来,坏了这个花店活看板的形象,“怎么,天天当观察者,口口声声什么顺其自然的,你什么时候对这类你通常喜欢放着不管的事情开始感兴趣了?”
“哈哈,只是先前都是你们兄弟俩在胡闹,我就有点好奇,我们的伊蒙陛下有没有享受这些过程呢?”
“我爹妈都没你这么关心这种事,你要当我再生父母当到猴年马月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必要把自己固定在一个凶恶的形象里。”
“我?固定?”伊蒙显然是在按捺住自己的脾气,甚至脸上都展现出了讽刺的笑容,“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也没有任何想要掩饰的打算,至于我现在没有在干坏事——也只是我在收敛,觉得没必要出手罢了。”
“哦——”卡梅莉娅故作恍悟的样子,“所以我们的大魔王伊蒙先生屡次出击解决事件,在前世解决国政,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厉害,而不是本身就有一颗热情的心?”
“啊对对对,你最好是这么想。”男子冷眼瞥了一下自己的妻子,“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尤其是对我。这种勇者雄心壮志、以善良之心走遍全世界的儿戏你陪克里斯和兰道尔讲去,我是没这个兴趣。”
这家伙还是没变,始终如一,固执到差点忘了这个人上辈子其实是只活了区区57岁的短命种的程度,卡梅莉娅想到,但也正是因为他自愿承担恶役的恶名,他才能平定整个费里斯塔尼亚。也正因如此,过重的恶名也毁掉了他,让他与常人的喜乐和憧憬两世隔绝,他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去爱人,去爱世界,只能以恐惧震慑敌人、以力量统治国民,最终走向即使葬送自己的灵魂也必须追求更强的力量的末路。
作为当时全国最具有学识的精灵祭司,卡梅莉娅仅仅是和年纪轻轻十几岁的王储对上了眼,就能知晓他的结局——这个孩子,身上背负了太多。
“卡梅莉娅,你觉得现在的人最需要什么?”
祭司凝视着少年的红眼睛,她看不出任何感情,但是却能看得出其中的坚毅和必然性。
“是和平,”祭司回答,“小至民众之间抢夺面包,大至邻国的战争,人们苦于纷争久矣。”
“这样啊。”少年只是淡然地接受了这个答案,“但是谈和对一群老赖有什么用?”
“只要用爱去感化他们,再顽固的孩子也能变得温顺。”
“不,卡梅莉娅,你把人类想得太好了。每个人就像是无底洞,再怎么用爱去填补,他们也只会寻求更多,更多,更多——然后从精神上把你吃得一干二净。”伊蒙讽刺地笑了笑,拾起自己的佩剑站起身,“不要太满足他们,引诱、克制、威慑才能让他们在自己的路上走得更远……当然,我说的他们也包括我。”
“所以,不要打着博爱的名义妨碍我。”
年轻的王以华丽的反击为邻国带去了恐惧,也间接为国家带来了国民们梦寐以求的和平。但曾几何时,人们已然忘却他们的和平是国王用对他人的战争、加害和等价交换的代价换来的,时代的变迁和对国王的看法也都变了样。人们开始指责国王为暴君,他以恐惧统治,不曾聆听国民的想法,崇尚和平的年轻人也逐渐开始厌恶这位所谓的暴君——包括这个国家的王子。人们越是传唱善良、和平与爱的故事,就越是厌恶与这些事物绝缘的伊蒙。
“我都说了,卡梅莉娅,在了解人类方面,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了吗?”
“嗯。”
“然后你还是担负了这一切。”
“嗯。”
但是和伊蒙相处得久了的人都会知道,他突然沉默下来肯定是有什么凝重的事情。他不是什么内敛的人,他冲动、聒噪,将一切作为自己的乐趣去享受。如果就连他都开始沉默寡言,那必然是有什么复杂的思绪萦绕着他。换句话说——他还是会因此感到悲伤的。
而更令人可惜的是,热爱创作、沉浸在演绎与故事之中的伊蒙,素来就擅长演戏。因此至始至终除了卡梅莉娅和克里斯,都没什么人看得出他的那些小心思。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自己这方面的迷茫和伤感。
“好啦,那这次的事件,要出发吗?”卡梅莉娅指了指身后的花店,“我都安排好店里的事情了。”
“当然。”伊蒙合上速写本,站起身,“我们分头行动。”
夫妻俩都是颇有行动力的佼佼者,只要说了,他们必然立刻行动。对于这两人来说,想要找到受到奥庇沙的力量影响的物件并非难事……哦,或许除了伊蒙。
“兰道尔,今天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恰好现在到了小学放学的时间,伊蒙开车接孩子放学后,从后视镜笑眯眯地询问自己的儿子。
当然,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小学生自然也知道,他爹肯定是演的。于是兰道尔只是板着脸,直接询问对方的目的:“父亲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的。”
话音一落,伊蒙的脸上立马从扯出来的笑容变成翻白眼,一边踩着油门一边说:“替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奇怪的魔力反应。”
——不为什么,只因为伊蒙生前实际上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师,而这也在生前成为了他从小到大的笑柄。那些贵族,包括他生前的父母都会笑他,明明是大名鼎鼎的魔法师家族的后裔,却不会使用基础的元素魔法?
说来也奇怪,生前的暴君几乎没法正常地使用魔法,但唯独复杂的符文、阵法和常人难以驾驭的幻术却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也因此,上辈子在克里斯的开导下,伊蒙学会了使用创作和概念,用幻术来伪装成正常的元素魔法进行释放。而到了现代,即便伊蒙仍然保留了他的部分幻术,这幻术可不包括侦测魔力的功能……至少从远距离无法“看见”那么细微的魔力。
因此,他不得不随便捞个谁强制求助,而克里斯这几天在实验室焦头烂额地写报告不方便喊,只能抓刚放学的兰道尔,仅此而已。
就这样,父子俩安安静静地驱车在市井之中穿梭,谁都不想多说一句工作……不是,任务以外的事情。
人们都说,孩子能比大人看到更多的东西。兰道尔趴在车窗前,四处环顾着。过了一会儿,他眨眨眼,改扒着驾驶座汇报到:“父亲,大概在这附近。”
“哦?那我找个地方停车。”
伊蒙找了停车场停下车后,跟着兰道尔指的方向探了探路,最终停留在了一家杂货店前。兰道尔跑进去,踮起脚从货架上拿下一颗雪花球,玻璃球里面简简单单封存着雪人和雪花,但是却能够让这父子两人感受到其中散发的凛冽的魔力。
男人拿着雪花球到前台结账,却发现老板和行人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他们却没有丝毫察觉。真是不可思议,伊蒙想。就像他用死亡、凋零这些字词的概念作为替代释放冰魔法一样,这四周的寒风仅仅是所有人的幻觉,但这到底是奥庇沙的转生者的幻觉,还是普通人的幻觉呢?他不在乎,只是揣着雪花球带着兰道尔离开了杂货店。
“这玩意儿不知道会不会对周围人产生影响,但总而言之先处理掉吧。”回到车上,伊蒙随手把雪花球扔到了兰道尔怀里,“不好意思哦,但是刚买的玩具就要砸掉咯,你先跟它说声拜拜吧。”
兰道尔看着摔到自己手里的雪花球,又抬头看眼看似漠不关心的父亲。一声不响地拿出来一个塑料袋,把雪花球放进去,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保温水壶,隔着塑料袋直接砸了下去。只听哐当一声,雪花球就碎在了塑料袋里,也保证里面的液体没有洒在车上。
伊蒙这才回头看去,而兰道尔只是打开车门下车扔掉了垃圾又回来系好安全带,这才对上父亲的视线,“怎么了?这个雪花球留着会害人,要快点砸掉。”
男人沉默了片刻,还是转回去发动了汽车引擎,“没什么。”
居然主动砸掉玩具,不愧是背叛自己的王子,伊蒙叹了口气。这孩子甚至丝毫没有对自己的这个选择感到迷茫,和当年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因为这个雪花球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吗?或许是吧,生前小时候亲自割掉琴弦会让自己气急败坏,也大抵是因为音乐对于自己真的很重要,但是自己却因为手被先王烧伤而一辈子与演奏无缘。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伊蒙越想越气,但是自己开车还要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他允许兰道尔追逐他的兴趣,允许他跟着自己的影子,甚至默许他背叛自己、堂堂正正地和自己一战,但他就像是——就像是不懂这些自由的来之不易,仍然在抱怨不够自由,贪图更多的自由,甚至因此厌恶给与了他这些的自己?!但他又以惯用的创作者思维反过来思索了一下,最终只是得出了一个悲哀的结论:生前的他为所有人揭开了全新时代的帷幕,但唯独只有他是被时代所抛弃的牺牲品。他应该为之感到高兴,但旧时代的舞台上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演绎战争与憎恶的独角戏,他该如何去感受新时代的幸福、享受新时代的快乐呢?
他们根本不懂,这一切都只是自己该负的责任,却还不识相地试图打破这样的平衡……!!
——就这样,到了傍晚,当克里斯都从大学匆匆赶回来后,卡梅莉娅也带着一个黑色的天鹅绒小盒子赶到了家。
“找到了?”
“对呀,这个在矿石博物馆里呢。”女性wink了一下,对着伊蒙打开了那个戒指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枚镶嵌着橄榄石的戒指,黄绿色的宝石像是有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中溢出一般,好似要将周围的厄运裹挟、驱散……但这份温和的力量似乎反而让伊蒙感到有些精神上的不适。
“那不错啊,你留着吧,看起来也不会害人。”伊蒙皱着眉扭过头去,“拿开,感觉要被亮瞎了。”
卡梅莉娅并没有理睬对方回避的态度,只是笑着伸出手,强行牵起对方的左手。
“嗯?干嘛?”
“孩子,收下我这个祭司的新祝福吧。”卡梅莉娅以前世祭司的口吻,隔着男人的黑手套,将手中的这枚散发着金焰光芒的戒指戴到他的无名指上,“——希望全新的异世界生活能治愈你的心,让你重新爱上这个世界。”
听完这句话的克里斯和兰道尔都不禁在旁边鼓掌起哄,整个家只有伊蒙呆滞在原地,但是聪明的伊蒙怎么可能不理解目前的状况呢?三人只见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眼神游移,迟迟都没跟三人中的一人对上视线,最后也只是恶狠狠地抬起头,以故作平静的态度冷静下来:
“有点肉麻了,你要不自己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真是的,明明平常最注重戏剧氛围的人是你,这时候不想面对就打破气氛吗?”
“这是氛围的问题吗?我告诉你,卡梅莉娅,就算我们手里有结婚证,但搞清楚,我们是仇人关系!”伊蒙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想打败我就用敌人的方式,不要用这种小把戏羞辱我!”
其实是害羞了吧。一旁坐着的克里斯不知何时已经拎来了一包洋葱圈,顺带给自己的好侄子分了点,就这样在内心吐槽着。
……
铛!伊蒙的双手狠狠地砸向面前的钢琴,七八个琴键响起格外嘈杂的不谐和音。男人又扶起了额头,咬牙切齿地算计着刚刚饭前发生的这件事。
“卡梅莉娅,老子这辈子也和你不共戴天……!!”
噗嗤。房间门外似乎响起了谁的窃笑声,但也只是响了一声就戛然而止。
怎么这几个人闲着没事干都在偷听?伊蒙站起身,猛地打开自己的房门,直接看到母子俩和克里斯一起蹲在门口,一个脸上仍然在笑,一个笑得很尴尬,一个就是纯粹的尴尬。
“你们几个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吃饱了没事干聚众在这里偷听我练琴?”伊蒙质问道。
“哎呀,在想你喜不喜欢那个戒指呢,不喜欢的话还给我。”卡梅莉娅非常不客气地打破这份尴尬。
“不给,我没收了。”伊蒙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翻白眼,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的三人面对家主这生硬的反应也只是相视一笑。克里斯耸耸肩,“哎呀,他就这个脾气。”
“看来他挺喜欢这枚戒指的,虽然可能他会更喜欢红宝石?”
“没关系,就他这穿衣审美,他自己会给自己搭配好的。”
伊蒙隔着门听他们议论自己,又感觉自己好像心头直冒火,咬着牙猛敲了一下门,“你们还滚不滚?”
“是是是,不打扰大音乐家练琴咯。”
随着克里斯的认怂语气,伊蒙才听到三人的脚步声的离去。男人这才放心地坐回钢琴前,看向琴架上放着的手套,和那枚橄榄石的戒指。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伊蒙坐在那看了整整五秒钟才长叹了口气。
“这种东西……根本不适合我。”
他小声嘀咕完后,又紧接着投入了自己的即兴创作之中。
+展开哦伊蒙,你这个傲娇的小傻瓜(慈爱)卡梅莉亚真的非常妈妈啊!伊蒙你居然能忍住当花架子,还说没有爱!兰道尔你真的是很有执行力和决心……克里斯,看戏的克里斯,伊蒙的窘态有没有抚慰到你被报告攻击的心灵呢!
骨科大手默默又排出了三千八前日谈,简要地补全了奥庇沙的世界线.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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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配黑夜的乌鸦散尽了羽翼,向王城的花园坠去。用青红的左眼遥望已久的军师焦急地赶往草丛中心,寻找兄长的身影。
君王固然是做错了事——他发明了一个名为“擢升”的魔法,篡改自远古的强化魔法阵,只要积蓄大量的魔力,然后魔法阵会压缩这份魔力注入一个人的体内,那个人便会得到相当于神魔的力量。因此,暴君在中年指使人民兴建地标建筑、规划城市路线,只因为他测算出了能够更大限度积攒魔力的法阵范围并设计出来相应的法阵纹路,即覆盖大半个国境的巨型法阵——但他这么设计的目的是吸收国民的生命力作为魔力储存。
一开始,一些国民身上出现了显著的衰弱症状,这也因此受到了作为炼金术士的军师克里斯和跟随叔叔行医的王子兰道尔的关注。克里斯依借自己能够观测到魔力流动的左眼判断出有魔法阵正在吸收人们的魔力。因此两人四处转了转——这倒不是找不到魔法阵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这里全都是魔法阵的影子,却没法分辨阵眼在哪。
叔侄俩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带上士兵顺着全城进行排查,最终在王城郊外的一座高塔前找到了魔法阵的线索。只是这里被严格看守,即便是身份显贵的军师和王子都不得入内。军师询问一番,只得出了这是来自国王本人的禁令。
兰道尔看向克里斯,试图征求一个答案。但在他看到克里斯自己都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时,他也只能得出结论——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更麻烦。
回去后首先是克里斯对伊蒙的质问,问他为什么没有向自己透露擢升魔法的研究。但即便是双子,伊蒙也只是对自己的弟弟笑了笑,他根本不指望厌恶战争、厌恶政治的亲人理解自己。
“克里斯,听好了。”君王如是说,“你能帮到我的事情,就是什么都不做。不要干涉我,把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我。”
“如果我说‘不’呢?”
“想背叛我吗?倒也无所谓。”中年男人的语气比以往更为轻佻,却也格外冷漠,“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就是了,不过我也没那么看好。”
伊蒙一眼就看穿了克里斯的想法,但也只是嗤之以鼻,“事到如今又有谁敢顶替我的位置?哈,但凡任何人动动脑子想一想,接替我的位置就要面对那几个邻国的交战问题、国内的黑市问题、刑罚、资源分配、兵力等各种事情,这些事情我不处理谁来处理?”
然而,克里斯也如同双胞胎之间的心有灵犀那般,沉默了片刻才发话:“你累了,所以你才想要更强大的力量,是吗。”
“那还能怎么办?至少我比任何人都能更好地利用这些魔力。”
“那些衰弱的人对你来说只是魔力的计量单位吗?”
“按现在的形势只能说把力量凝聚起来是有必要的。”
克里斯固然可以理解兄长的想法——他不放心别人,也不想强迫别人担负自己的责任,因此他承担了一切,但也正因如此,他一天比一天自负,一天比一天失去了待人的耐心。军师亦是如此,为了不添麻烦、不造成多余的破坏,比任何人都表现得十分热衷于调解和决策。但谁还不是藏着一颗疲惫的心在为费里斯塔尼亚操劳呢?
他又开始厌恶自己的良心。但凡他也能有兄长的果断和无情,此时此刻就是他站在兄长的身边,成为他最强的后盾。
“……我就知道,你就这副不怕被所有人讨厌的样子做你自己的事情呗。”
“哈,我倒是想问问克里斯多弗教授,被人喜欢有什么用吗?”君王苦笑到,“就连你都不会站在我这里。”
“我会怎么选你不是很清楚吗?谁对我就帮谁。”
“是啊,你很怕被人讨厌,所以你必然会顺着大众认为的正确去选择。但是——你为什么这么怕被人讨厌呢?”
克里斯沉默了片刻,“……像我这种人,本来就没什么人帮我。再被人讨厌的话,我周围就没人了。”
“你太高估他们了。”伊蒙摇摇头,“你是这个国家顶尖的军师、医师、名师……你分明一个人就能做到许多人聚在一起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却还是希望博得他们的喜爱。”
“要是我周围没人的话,我又上哪去问什么是对的?又怎么告诉你,你该怎么做?”
“很简单,由我来定义什么叫正确就行了。”身着军礼服的王耸了耸肩,“但在这之前,你想去追求你的真理,甚至因此背叛我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的。你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行,我们在这方面必然是会有所分歧的。”
“——正是因为我们各自会为自己的信念献身,我们的灵魂才尤为可贵。”
这即是这场政变不为人知的幕后。王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与叔叔早已因理念不合分道扬镳。这不仅仅是旧时代的独裁与新时代的团结之间的一场战役,更是不信任民众的君王和希望凝聚人心的军师之间的一场博弈。
背水一战的暴君在与王子带领的革命军的对峙之下,提前启动了擢升魔法的魔法阵。但为了填补其中不足的魔力,为了这份绝对的力量,君王最终选择献上了自己的灵魂。察觉到了这个计划的军师急中生智,在法阵启动的瞬间瞄准君王的心脏,扣下火枪的扳机。
但提前的击杀并没有阻止擢升仪式,相反,积蓄的魔力占据了君王的躯壳,化为怪物将王城笼罩在黑夜之中。王子率领军队、祭司庇护伤员,王城内部多方的鏖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随着王子挥剑斩断了人形怪物的羽翼,王城也迎来了数天内的第一次拂晓。
……
万籁俱寂。
对于跪在地上检查君王的伤势的克里斯,和献上自己的灵魂的伊蒙皆是如此。因此在兰道尔和卡梅莉娅吩咐好善后工作赶来现场时,他们也不忍打破这片寂静。
君王只有部分恢复了原形,脸上仍然残留着被吞噬的痕迹,胸口的致命伤流淌着漆黑的火焰。更重要的是,先前克里斯再三确认,都没法通过呼唤名字得到兄长的言语回应。
晚了,一切都晚了。克里斯立刻意识到了献祭灵魂的不可逆性,自己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而,对他来说更绝望的是——对于被触怒的民众来说,这还不够。
人们在知道自己悄无声息地被这名暴君压榨的时候,往往会随着人们的聚集产生更为剧烈的愤怒。即使君王落得如此下场,他们仍然会诉求一场公开的死刑,标志一个时代的终结。
人就是这样令人生厌,克里斯这么想到。
即便如此,在准备好的处刑台前,军师仍然领着战败的国王俯瞰着众生。
失去了自我的兄长甚至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无法理解周围沸腾的呼声,无法组织出他昔日巧妙的言语,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眼前的白衣散发着令他怀念的气息,他应该跟着他。跟着他,就能解明一切答案,本能如是告诉自己。
人们甚至无法察觉到克里斯轻微的皱眉、怜悯。他们认为这个国家的宰相应该为民着想,斩杀这名可恶的暴君。而军师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即使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份过度理智时,他的记忆和感性也在他的内心深处咆哮。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在告诉他,他应当舍弃一切希望,将自己的兄长推上处刑台。
厌世的弟弟只是一如既往叹了口气,得益于他的沉默寡言,没有敌人看得出他的心思,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叹气已经意味着他正在亲临最为沉重的绝望。
于是他轻轻牵起哥哥的手,就像数十年前他牵着哥哥走在前面带他去看星星那样,一步一步走向断头台。
他祈祷兄长能意识到自己在背叛他,但是迫近的未来并没有唤醒他的灵魂。
军师最终也未能如愿以偿。
于是,克里斯终于在人头落地时察觉到了一件事——即便他再怎样忠于他的真理,即使他博得众人的爱戴,他们也不理解自己渴望的事物,也更无法成为自己身后的援手。
他一直以来的孤独并没有因为自己对知识和真理的虔诚而改变,相反,他甚至失去了一名支持他追逐真理的亲人。
于是军师终于放弃了。在确定了新的政策,将国家正式交给兰道尔后,克里斯也罢免了自己的宰相职位销声匿迹。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目的地,只是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炼金工具,将自己的实验室托付给自己的学生,随后独自离开了王城。
直到最后都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这却也在克里斯的计算之内。只是在他的记忆里,他当时静静地躺着,细数着他对人们无数次失望的情景,感叹着死到临头的解脱,还有一点点……对未来的希冀——没错,对于克里斯来说,他和伊蒙一样几乎不会后悔,因为他同样认为后悔没有任何用处,但是他往往比许多人都有那么一点天马行空又贪婪的小巧思。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能世界和平就好了。
……
“……且慢,所以理论上,你在被我枪毙时就算死了,但你为什么还有被处刑的记忆?”时间回到现代,克里斯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猛地抬头询问伊蒙。
“嗯——不知道呢?或许我的灵魂和奥弗伦混在一起了?”奥弗伦——是暴君给擢升后的自己,或者说自己化作的怪物取的名字,“你就当是打个压缩包就给我一起送过来转生了吧。”
“……*粗口*,白杀了。”克里斯低头抱怨了一句。
“也不能说是白杀了吧,说不定就是因为你那一枪,我现在还能是‘我’呢。”伊蒙歪歪头,伸手去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你看我啥时候计较你做的这些事了?你背叛,你开枪,我是一点都没在讨厌你的,毕竟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总会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那你都知道什么叫正确了,为什么……”
“正确很重要吗?对你来说或许是的,但对我来说不一定。”兄长百无聊赖地翻了一页书,“人们说‘合乎道德’是正确的,但是世界上为生存逾越道德的人多了去了。”
“……但就算这点确实是事实,如果要我去选择错误,那还不如把我杀了。”
“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去违背自己的本能,但同样的,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标准。”伊蒙如是劝慰道,“人们也说公平、均等是正确的,但是如果你、玛莉,还有丹妮卡需要的话,我的天秤随时可以为你们倾斜。”
“说到底,只要能够遵循自己的天性和真心,不符合我的信条的东西我完全可以无视。但……我好像确实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伊蒙想了想,手里捻了捻书页,“其他人会因为你的错误抛弃你,但我不会。”
“首先一个,正确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毕竟它有时候反而只是我的绊脚石而已;第二……”
“——无论到底是否正确,你专注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样子本身更重要一点。”
+展开哦哦厌恶自己的良心……克里斯你真的好爱……哎呀亲手把自己的哥哥牵向断头台,好喜欢这个情节描绘的情感,克里斯你做了正确的事,却失去了最理解自己的亲人,但又并不后悔……是啊有下辈子啊!来啊让我看骨科!最后那句话不是告白是什么啊?!我要看亲亲!!
哈哈这就是我们各自执着自己的事情甚至会为此放弃自己的爱的兄弟俩啊【……】为了真理把自己哥哥置于死地也是克劳福德骨科不得不品的一环,而伊蒙这边嘛……这位更是上辈子就把弟弟当作自己的弟弟恩师爱人心理医生外置大脑●玩具最好的搭档最棘手的敌人已经超越其他关系八百条街.jpg 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能给人极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