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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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燕归迟兮盛世安(晏迟安前传)      

Part.2 夜隐千隙泯于明(夜隐前传)      

Part.3 暂定      

      

来自某个被坑了的集体企划的一部分,因此只有人物前传没有正作。更完这两部分应该就不会再写了吧。      

接受任何形式的补充www 

*人物设定、世界观设定以及年表含大量剧透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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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隐千隙泯于明-Ch.5

    SheronW

    SheronW

    不是写手 什么时候弃坑都不奇怪|我的人设 我的儿女 拿去随便画随便写 会写会画的都是爸爸|推特@_sheron_w|邮箱uplus5f7b@gmail.com
    2018/02/10

    夜隐坚持着让自己保持清醒,直到整个寺内都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至少在他所在的偏院是这样的,他才从稻草堆上坐起身来,带上随意丢在地上的禅杖,然后走到门前。  

    他很紧张。他知道,但无法回避这一点。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掉了黑色漆皮的木门上,黑夜中白色的木头显露出来,就像是参差不齐的牙齿,触感是粗糙的。  

    每当自己要做出某个选择的那一瞬间,总是会挣扎不前,就像是从绝壁上跳下去之前一样,这也许正是人类的本能。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衡量自己将要做出的、大逆不道的行为。  

    只要再用力一点,推开那扇门,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手是颤抖的,心也是。夜隐轻轻地推开了一不小心就会吱吱作响的旧门,然后机械地迈出了第一步,仿佛自己的身体不受意志支配一般。  

    ——本来你也没有自己的意志啊。  

    夜隐在夜色下轻笑一声,开始朝着老爷子的居所——至少是他认为的——移动。  

    当夜隐出现在正房门前的时候,老爷子的房间还亮着。守卫们有些犹豫,毕竟至少他还戴着作为『夜隐』象征的面具。于是夜隐赶在守卫们作出反应之前,就举起了手中的禅杖。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真正的『夜隐』只是一届文官,所以禅杖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武器,只是前端带刺,并且集中了大部分质量。也从未有人教过他禅杖作为武器的使用方法,只是长年累月的处刑以及解剖经验让他对人体的各处要害了熟于胸,外加天生的敏捷使然而已。  

    他赶在老爷子惊醒之前,尽可能快地处理掉了门前所有的侍卫——当然不是杀掉,只是让他们暂时昏迷,因为之后的事情会很难办。在打开正门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倒得七零八落的黑衣人,发现自己紧握禅杖的手微微地颤动着。  

    已经无法挽回了,难道自己在后悔吗?  

    他歪歪头,拨弄了一下脑后系着面具的绳子,用尽浑身力气,啪地一声推开了门。  

    因为老头子还清醒着的缘故,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以极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正房的内部陈设——本来他还以为堂堂了凡寺寺丞的寝房会十分华丽,然而并没有。整个房间都被简单粗暴地设置成了和寺内一样的黑白二色,甚至连一点摆件都不曾有——除了眼角撇过的一盆花,但他并没有多想,也不知道花名。  

    紧接着,他的目光聚焦在坐在案前批阅文书的老夜隐身上。在看到老夜隐的那一瞬间,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动摇。他迟疑着,却习惯性地做出了动作——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将禅杖向老夜隐的方向扫去。  

    ——本来应该是胜算满满的。  

    然而,本来被认定为毫无战斗力的老夜隐,却轻易躲了过去。他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从案前站了起来。  

    夜隐踉跄了一下,勉强与老夜隐交起手来,他不确定这个人是真正的老夜隐,或者是替身,然而因为未曾见过老夜隐的真实面孔,也无法将面具取下来一探究竟,不过他自认为自己的水平在此人之上。  

    就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夜隐无暇感知到窗外人影晃动,以及布料相摩擦发出的簌簌声。  

    然后,下一秒,整个寺内响起了如雷贯耳的警报,夜隐回过头去,然后看到了一整排『夜隐』。  

    黑色的僧衣,黑色的芙蓉面具,统一的短刀。  

    夜隐意识到即使装束上自己可以混杂在一群假装的夜隐中间,自己手中的武器也出卖了自己,现在自己已经是活靶子了。  

    绝望与不甘的滋味混杂着袭来,夜隐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他当然考虑过自己失败的可能,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可是——』他用尽力气大喊。『——你们都是假的,只有我才是夜隐啊!』  

    完全是毫无理智的、不带任何修饰的、发自内心的话语。  

    『只有我——』  

    夜隐举起了手中的禅杖,面对着源源不断的援军,疯狂地挥舞着。  

    说到底,不为了任何人,也不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夜隐』这个名字战斗着罢了。  

      

     

     

    当夜隐被擒住,送到人山人海的了凡寺正殿前时,因为体力透支的缘故,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他根本无暇考虑如何逃脱或寺里的人会如何处置他,只是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仿佛这样就能够延续生命似的。  

    整个了凡寺因为这次的骚乱而灯火通明。不仅如此,殿前黑衣的狱卒们高举起火把,空气中弥漫着松油以及烧焦木柴的味道。这是夜隐治下的了凡寺,第一次发生了暗杀的事件。  

    『轩礼。』  

    他听见老者的声音——是再熟悉不过的、连自己都能够熟练模仿的声音。  

    『了凡寺未曾辜负过你。如果没有了凡寺,你早就死掉了。』  

    他用尽力气挤出了一声嗤笑。『对于一只狗来说,的确是惯得太过分了。』  

    『抄了这么多律令,你也应该知道这种行为会如何定罪吧?』  

    他沉默了。如果顺着老夜隐的思路走,他会直接落入彀中,但他所剩的理智无法支撑他继续努力思考下去,直到使用完自己全部的对话谋略。  

    『我……』  

    身上带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想要集中精力,把心思放在对峙上,可是做不到。  

    『我才是夜隐。』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剧烈的痛感让他差点眩晕过去,低下了头,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真是疯了。』他隐约听见老者这样说。  

    正当他即将在松油燃烧的噼啪声中逐渐堕入意识的黑洞时,一声脆响又将他拉回了现实,震得他耳膜生痛。他挣扎着睁开了满是血污的眼睛,看到放在自己正下方的一面铜镜,鲜血立即滴到了铜镜上。  

    『看看你自己吧,你只是轩礼而已。』  

    老者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  

    夜隐咬紧了牙——这个动作很缓慢,因为他已经疼到连自己的牙齿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  

    他不想接受这个现实。镜子中的那个失去假面的自己很陌生,简直就是从未见过面。如果刺杀夜隐失败只是让他不甘的话,发现自己失去了面具之后什么都不是才让他真正堕入了绝望的深渊。  

    『……你们才是疯子。』  

    他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却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然后鲜血慢慢地留了下来,眼睛里落入了温热的液体,视线被一片猩红色的模糊所遮挡。  

    他已经不知道从眼中流下来的液体是眼泪还是鲜血了。他眨了眨眼睛,隐约看见镜中的自己脸上全是松油火把带来的青黑色和自己的血流过产生的红褐色,活像是个滑稽的面具。  

    可并不是夜隐的面具。  

    『不是因为装束和职能赋予了我这个名号,而是因为我就是夜隐啊!』  

    夜隐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疼痛和心中的绝望驱使着他一遍一遍重复着无聊的胡话。  

    他听见松油火把发出的噼啪声响,围观的狱卒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兵器在地面上拖过发出的闷响,可是没有老者的声音。  

    漫长的沉默。对于一个被打成重伤的濒死的人来说,死一样的寂静简直就是死亡的前奏。  

    被两旁狱卒绑起来的双臂传来一阵一阵的凉意,这是麻木的表现,但他没有考虑这么多,他的头越来越低,直到整张脸砸在了冰凉冰凉的铜镜上。  

    鼻梁骨似乎遭到了冲击,但这一瞬间的疼痛似乎分散了自己重伤带来的痛苦。  

    在他的意识逐渐远离之前,他似乎听到了老者的声音。他并不确定这是否是幻觉。  

    『夜隐……从来都不是什么让人感到光荣的名号。你不应该成为夜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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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隐千隙泯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