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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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劇場

布幕一次次升起落下,不斷上演相同的劇目,無比歪曲荒謬,極盡絢爛輝煌,演員觀眾舉杯喝彩,放聲大笑,竭力高歌,彷若半醒者的狂歡      

        

【私人世界觀整合(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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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繭(番外)

    【孩子人數眾多】 【數量持續增長中...】 想要講故事 歡迎敲
    2024/07/05

    達利亞的記憶並不完整——應該說確實是連貫的,但許多時候他覺得當時在場的並不是自己——他慢慢地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就這樣吧,他聳聳肩。他抵達那個平原上的城寨時已經傍晚,斗篷被雨水壓得異常沉重,他總覺得自己是濕透了,比起東邊的霧氣,這裡的天氣更為讓人厭惡。木樁搭成的高牆上燃起一點點火光,紅光在雨中暈染開來,映照著對准他的箭頭。達利亞卸下腰間的寬劍扔在腳邊,然後緩緩舉起雙手。    

    “是誰?”牆上的人問,“報上名字和前來的目的。”    

    他本來想說自己只是個旅人,但這裡一看就不是個普通的可供人歇腳的友善村落——那些他早就經過過了,這是個靠著森林建造的為了備戰而用的營地。    

    “讓我見馬蒂爾,他知道我是誰。”    

    上面的人面面相覷,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大概很少聽過有人這樣直呼他們的領頭的名字,但是與其花時間跟這些人解釋,這樣著實簡單許多。    

    一個新的人影踏上牆頭,比身邊的人都高上一點,抬手讓弓箭手放下武器。“讓他進來。”那人說。    

    城門為達利亞打開,在泥地上畫出新的圓弧,剛剛的人影已經站在門後,也沒有上前迎接的意思,在寬沿的帽子下稍稍歪著頭,無奈且煩躁。    

    達利亞玩笑般的向他行禮,“我在此替王致上問候。”    

    “得了吧。”他看不到那人的表情,對方望著他沉默半晌才轉身。“跟我來。”於是達利亞小跑跟上。    

    一路上他看到周遭人警戒的眼光,也是,忽然一個除了劍以外幾乎什麼都沒有的外人造訪,還和他們的領頭熟識的樣子。走在前方的馬蒂爾沒有理會這樣質詢的氣氛,將達利亞擋在一側,直接領到營地中央的房屋,走上樓梯,為他打開門,自己緩緩脫下擋雨的斗篷將其跟達利亞脫下那件一起掛在門口。馬蒂爾是個高大的男人,一頭黃白色的短髮和淺紫色的雙眼——一看就不屬於人類的樣子,大概領主的孩子都是這般模樣,也好,省得自己還要花時間在陌生的地方尋找末子的踪跡。    

    他隨後帶他到走廊末端的一間小房間,“這裡給你用,樓下有可以用的熱水。”     

    “這麼好?”達利亞伸了伸因為疲勞和寒氣而僵硬的手臂,“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把我鎖進牢裡。”    

    對方抿起嘴角。“我不允許你開這種玩笑。“    

    達利亞聳聳肩。“你高興就好。”    

    馬蒂爾沒有回應,本已踏出房門,停頓半晌又倏地回頭。“我聞到血的味道。你需要醫者嗎?“    

    對了……達利亞被提醒了才忽然想起來,他下意識地摸向側腰,他沒有太多痛覺以至於自己都快忘了,不知道那個傷口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不過想必不會太好看。“或許?“    

    馬蒂爾咒罵了一聲就大步離開,一路上喊著人找去醫者。    

    他在你面前總是很生氣的樣子。腦海中的聲音這樣說。    

    他把我當成小孩子。達利亞回答,邊說邊脫下上衣,掀開纏在腰上的碎布,不理會剝落的血塊,並不是很嚴重的傷口,但一旦感染確實會很麻煩。    

    但他喜歡你。它又說。    

    對。    

    聲音帶著一絲被逗樂的愉悅沉寂到意識背後。    

          

    達利亞直到碰熱水才想知道自己有多疲憊,一路得躲著不懷好意的惡徒,錢用完了還得為人賣命,要不是他的王下命令去找領主的末子,自己才不願意離開城門……曾經自己想著既然已經脫離那個填滿了屍骸的大坑終於可以不用再跟淤泥打交道,或許是自己想得太美好了,他的王是慈愛的王,可也是無比嚴厲的王——他挪了挪身體,讓水沒過頭頂,感覺如果徹底放鬆下來自己能融化在水中。    

    “不是很嚴重的傷。”    

    達利亞坐起身就看到馬蒂爾拉了張椅子坐在旁邊。這人是一點點耐心都沒有,他在心裡抱怨道。“我沒說過是嚴重的傷。”    

    “現在你告訴我為何到這裡來。”    

    “聽說你要奪末子的領地。”    

    對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我必須這麼做。”    

    達利亞聳聳肩,“我不是來說服你別這麼做就是來保護末子去教廷,就這樣,我的王不要手足相殘,可笑吧。”    

    “有什麼可笑的?”    

    “怪物的孩子想要活得不像怪物。”    

    唯獨你沒有資格說。它輕聲接道。    

    他笑起來,腦中的那個聲音也笑起來。是,他們確實沒有任何資格說這種話,亂倫產下的畸兒,食人的大罪人——全然人造的怪物。馬蒂爾看他們笑越發大聲,一把捏起達利亞的下巴——是生氣了,和剛剛那種因為不耐煩而表現的煩躁不同,真正的憤怒。那淺紫色的雙眼和他的王何其相像,相同的燃燒着的光,相同的憤怒,末子大抵也會是一樣的。    

    但達利亞早就已經決定了,沒有任何人可以再傷害自己,他再也感覺不到痛。“牢裡還有位置,現在還來得及。”    

    馬蒂爾的嘴角緊抿,似乎想起了什麼,放開手,站起來轉過身,歉疚般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我說過不允許你開這種玩笑。”他說著便快步離開房間。    

           

    達利亞謝過給他燒水和拿乾淨衣服的人,乖乖地讓醫者為他治療,從廚房裡要了點食物,然後躺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時眼前已經是清晨的日光,但就連這光也蒙上細雨的薄紗。昏昏沉沉地坐起身看到放在角落的寬劍,已經清理過並且上過油——昨晚有人進來過他居然沒有察覺,就這一個想法驅散了他殘存的睡意……至少他覺得身上舒服多了。他跳下床,小心地摸出房間。    

    外面沒有昨晚那麼嘈雜,估計大部分人都還沒醒,營地在細雨中環繞著霧氣,他辨認出長形的營房和工匠的棚子,還有倉庫和醫者的小屋,空曠地設置了訓練場,此時停放了準備好的車廂——這樣看來和家裡也沒什麼兩樣,確實是一副準備好隨時出擊的隊伍,要是他晚來幾天可能就趕不上了。遠處有人瞥見達利亞,後者笑著向他們揮手,卻什麼也換不來。    

    達利亞小心地走過走廊來到樓梯另一側的大房間,推開門,後面馬蒂爾斜坐著空洞地盯著滿桌的紙張,聽到達利亞進門,便伸手讓他過去。達利亞只是來到桌子另一邊,隨意地靠在木頭桌上,接過對方遞來的半杯熱酒。“後天我們會先派一部分人裝作商隊潛伏在對方鎮上。”馬蒂爾開口,挑出紙堆裡的一張地圖。“三天后在半夜正式開始襲擊,從鐵匠鋪這裡開始,主隊負責襲擊吸引注意力順便找出倉庫的位置,小隊去找出長老所在——他們必定會讓老人和小孩先逃出鎮外。我會跟先遣隊一起,我想先看看這個年紀最小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你跟我一起去,到了那裡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止。”    

    “不行,我要跟你的大隊伍一起出發,我不想介入衝突。”他說,“別忘了末子也是你們的手足,要是他命我和你為敵怎麼辦?” 馬蒂爾沉默,思考著這種情況的可能性。    

    明明對這個人來說掠奪任何事物都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達利亞心裡念叨道。到底是想要直接殺死上位者來逼迫末子接下責任,還是真的想要奪取無主之地……他們都知道殺死領主的孩子要遭天罰,或許就連這個人心底也不想當這個惡人。可達利亞也不是不能理解為何這人要這般堅持,背一個責罰比起一個無用的手足佔著王的位置卻無所作為,任憑荒蕪侵蝕這塊大陸來說或許不是更糟的選擇。    

    “有一件事……”達利亞啜了口酒,他從來不喜歡這東西,“殿堂出逃了個祭司,現在落在末子手下,我在來的路上有遇到過——”    

    “一個人殺了我三個手下和另外六個武裝的成年人。”馬蒂爾打斷他的話,“那個人會是個麻煩。如果讓你和他單獨對戰你能保證解決他嗎?”    

    達利亞笑,“我說過不打算參與任何戰鬥,馬蒂爾,我不是你可用的棋子。”    

    “我只想問你覺得他實力如何。”    

    “或許吧——幸運的話。祭司們個個都是戰鬥起來不要命的人。”    

    馬蒂爾點點頭,彷彿在將這份信息納入考量,淺紫色的眼睛藏在陰影中變成灰色,他就這麼坐在椅子上沉思許久。“那你為何讓他活下來?”    

    達利亞開口本來想裝傻,對方一個警告的眼色就讓他打消念頭。    

    “我的探子說你是從西北邊來的,是森林裡惡戰後耗盡了所有物資又受傷了才繞回我這裡來的吧?”馬蒂爾第一次露出淡淡的微笑,“當我是個瞎子……現在你回答我,為何放過那個祭司?”    

    那人緩緩地繞過桌子到達利亞身邊,與他並肩時才確實感受到來自體型差距的壓迫感——達利亞從不否認自己這份劣勢,但被提醒時也總是感覺很不爽。    

    只有這種時候他尤其恨自己這個身體,應該說是自己帶著的詛咒,跟著腦中的那個聲音一起而來的便是必須聽命於領主的孩子們的詛咒,彷彿有東西扼住他的脖子,他無法違抗——那個聲音無法違抗,這是他們得以活著的代價。此時他只能慶幸馬蒂爾並不是真的很在意問題的答案,若是此時他心情若真是很激動的話會皮膚上浮出灰藍色的花紋,那是來自領主卻不全來自領主的證明,此時卻仍很平靜,可能也是因為昨日的失態而表現出格外的收斂。    

    達利亞往回缩,完全沒有掩蓋想要躲到角落裡的心情。“我之前跟你說過有人屠殺了我的家人。”對方聽到這裡一愣,沒有料到會是這種開頭,想阻止但來不及了。 “就是那個祭司經赦了我的命,現在我們兩清了。”    

    “是嗎。”馬蒂爾伸手接過達利亞手裡的杯子,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達利亞見這種表情總是覺得可笑,就和第一次自己說起過去時一模一樣,明明就與這個人無關,為何他總是一副比自己還難受的樣子。“我道歉。”    

    “你道什麼歉?”達利亞不屑地哼道。“是昨晚莫名其妙動手還是剛剛強制我回答問題?”    

    “都有。”對方說,話語到此為止,告訴他這就是所有的歉意,即便他要繼續追究下去也不會就此放下身段——這一點也和他的王很像。“我會跟其他人說明你的情況,這裡的一切任你隨意使用,只要不給其他人添麻煩就行。”    

    “遵命。”    

    馬蒂爾揮手讓達利亞離開,後者乖乖照做。演得真像一回事。聲音笑著道,這東西在王在場時總是會比較安靜,雖然他不討厭腦子裡有另一個意見,多數時候它甚至相當中肯,可久而久之他也會慢慢開始懷疑自己的理智。    

    他很吃這套,他回答。    

    得到掠奪的恩賜的孩子,他大可命令你留下。它又說,你該留下,這一個比長子好控制得多。    

    他要是想,早就下令了。達利亞躺回自己的房間的小床上,蜷在沒有陽光的角落閉上眼,有多久沒有睡在乾淨且沒有風險的床上——啊,另一個出生起就伴隨他的詛咒。    

    如果真的要衡量利弊或許自己投靠馬蒂爾才是最安全的選擇——他的王是什麼樣的性格自己還不清楚,自己不過是個新奇的藏品,好用的工具……而馬蒂爾從一開始就只把自己當成一個可憐的小女孩,一個名為“無法被拯救之人”的挑戰……是,他再明白不過了,自己在這些人眼裡都是什麼樣子,也只能無奈地聳肩,接受這些自己無力改變也無法控制的事情——即便如此他不能背棄他的王,是那個人將自己從深淵中救起,自己發過誓。    

    他突然想起森林裡的那個清晨,自己等混亂結束回到那個即將因為失血而失去意識的祭司面前,周圍躺倒著原本同行同伴的屍體浸泡在被雨水稀釋的血池中,他心裡笑著當自己被鐵鍊拴在地窖裡滿身是傷時這人也如此冷漠地看著,兩年後他們的位置對調,他成為抉擇對方生死的那個人。    

    達利亞在對方面前蹲下。如果衡量利弊的話此時不要管才是最合適的,這個人必定和末子一路,也就必定會成為他達成任務的阻礙。他伸手去觸碰那具幾乎失溫的身體,就如這人曾伸手向那副沉重生鏽的鐵鍊。    

    “起來。”達利亞輕聲道,用盡力氣將對方從地上拖起,那重量壓得他快走不動。“這樣我就不欠你了。”低聲抱怨著,他慢慢邁出步伐走向森林的出口。    

            

    【DH和sd性格很像,他們處地挺好】    

    【事實證明DH的想法是對的,這十二個都差不多的樣子,ATM救TLS的想法和一王救DH的初衷是一樣的,對“不可拯救之人”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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