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可以吗絮……开始录了?额咳……
这是一片玩梗与致敬……我是说,想象与冒险,这是一片想象与冒险之大陆。
无数的人在这片奇异的大陆上写下了无数的故事。
而我将为你慢慢揭露这片大陆的面目,为你复述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纸袋头向你致意。:)
还不错吧?你说我们还需要一个头像是什么意思……默汀!过来,给你拍张照,欸你看多可爱。
……为什么摄像机还在亮?你是不是没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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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放在前面太丑陋了,还是挪后面来吧。请至少读读这段。
这个E-group不收人!真的不收人!
我理解你喜欢我的作品,但是很遗憾我不收人!
你可以关注我,关注这个e组,或者b站关注未命名大陆:D
你也可以加入这个q群676972852
说真的我为啥要搞这个q群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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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的,相当悲催的,我不会画画,只会写一点不太好的短文章。所以说目前而言这是一个纯文字世设。
很多角色没有图没法上户口,他们的设定我会发在这里。
你活着的每一秒都距离被遗忘更进一步……何不把这不幸传递下去呢?——■■
虚空侵蚀是一种危险性极高的无解病症,不需要任何过多的修饰。作为虚空产生的诸多影响中最致命——如果忽略跳进虚空导致的死亡——的一个,虚空侵蚀把虚空带到了患者的脑子里。
虚空侵蚀的发病率不高,致病因素也不多,可以说,如果不是刻意寻死或者走得太远,一般人很难患上虚空侵蚀。虚空侵蚀的致病因素与虚空密切相关,凝视虚空过久,进入虚空过深,或者直接暴露在虚空哭号之中,都会使人患上虚空侵蚀。需要注意的是,只有与虚空的直接接触才会让人患上虚空侵蚀,雪丘与沙丘虽然具有危险的失忆效应,但那并不属于虚空侵蚀。同样的,哪怕远离虚空,避开虚空哭号,假如对虚空进行了过度的研究,依旧会患上虚空侵蚀。
虚空侵蚀的症状在患者的心理与外表上均会有所体现,并且在患病初期就会产生明显症状。患者会表现出愈演愈烈的消极情绪与进攻倾向,他们会拒绝与人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并呈现极强的离群索居欲望。随着疾病的发展,虚空的影响会体现在患者的身体上:他们的眼眸会变为纯黑色,从中流出粘稠的黑色液体。他们的声音会变得浑浊且复杂,里面掺杂着不属于他们的声音。他们的皮肤会开裂,里面是纯粹的黑暗,他们的笑容变得扭曲且吓人……更可怕的是,人们对患者的记忆会一点点的破碎,消失,不复存在。
当病症发展到晚期时,患者已经完全被虚空腐蚀,成为了传播其影响的怪物,其他人也完全忘记了曾经还有这样一个人。他们对其他人抱有极强的攻击性,并且会使用一些反常的手段进行攻击,例如从身体上的裂口伸出的触须,或者能够吞噬一切光亮的法术。他们的攻击与虚空本身的性质有着相似之处,并且能够传播虚空侵染。此时,他们往往已经远离了人群,因此不会对城市造成太大危害,但他们仍然是需要尽快处理的危险对象。
虚空侵染晚期的威胁极高,并且虚空侵染目前尚无治疗手段,因此王城建议将一切患者尽早无害化处理,这固然是残忍的,但也确实是高效的。比起放任病情发展可能带来的危害,一点点的反人道不算什么。更何况会得上虚空侵蚀纯属自己作死或者实在倒霉,一般人也不会面临如此道德困境。
不过虽然人们对虚空侵蚀知之甚少,那些整日研究虚空的学者却对它抱有极大的恐惧。如果说虚空哭号是把虚空覆盖在了大陆之上,那虚空侵蚀或许就是把虚空内的生物带到了大陆之上。如果他们的假设成真的话,这或许意味着倘若虚空哭号进一步发展,人们将会失去一切抵抗的力量。毕竟处理单只虚空侵蚀晚期患者尚在资深冒险者的能力范围内,但倘若虚空中挤满了这种可怕的怪物呢?
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虚空比你想象的还要空旷,除了这些绝望的碎片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倒是不介意让他们的梦想成真,毕竟被遗弃的想法,想成为什么都可以。
啊……不好了纸袋头!又有人在你的文章后面加东西了!——默汀
啧,麻烦,我再想办法处理一下,你和你老板这两天帮我看好电脑。——纸袋头
派……奶牛……钢琴……啊,这儿呢,我还在想铁砧怎么没飞过来。——纸袋头
作为一个创作者,在创作中最舒爽的的体验莫过于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头脑风暴,让无数酷炫的想法在脑中迸发,也不管它们是否可行,只是一味地发散思维,畅想万物。这种肆意创作的感觉实在是很不错,只不过对于未命名大陆的人们来说,这可一点都不好。
既然思维残片是破碎的想法凝结而成,而瞎想一通时产生的想法又十有八九不会成为现实,那么现实中的头脑风暴就会投射在大陆之上,产生一场可怕的异界风暴。头脑风暴不是风暴,但异界风暴是货真价实的风暴,只不过它下的不是雨雪,不是冰雹,而是闪亮亮的思维残片。
异界风暴的严重程度各不相同。最轻微的异界风暴只是一场思维残片雨,那些小小的残片落在地上并不会破碎,人们可以把它们收集起来作为魔力源,因为这些残片实在太小,很难产生什么完整或者有价值的物品。再严重一些的异界风暴或许会导致风暴结束后地面上堆满各种各样的异界来物。至于最严重的异界风暴……组成它们的思维残片极度不稳定,其中包含的物品也体积巨大,你会看到龙卷风裹挟着钢琴,巨石,浴缸……总之就是各种迎面撞上人能把人撞死的东西在空中旋转,甚至还有不断惨叫的异界来客。
异界风暴固然有其危险性,但那些危害极大的异界风暴发生极少,大部分的异界风暴都象征着纯粹的利益。一场异界风暴中包含的思维残片往往有着明确的主题,与某个异界或是某种物品强关联。人们会在异界风暴发生后从满地的杂物中挑选自己心仪的异界来物,有着敏锐嗅觉的异界猎人们更是会在大陆上奔波,追随着异界风暴的步伐行动。每当异界风暴发生,异市界里就会变得热闹非凡,不管这热闹是因为商人们正在出售崭新的异界来物,还是因为大量的异界来客聚集在这里寻找出路,总之是很热闹。
异界风暴虽然是自然灾害,人们却希望它多多益善,可惜它与各种有着异界前缀的东西一样,神秘莫测,高度不可控。异界风暴会在哪里发生,会发生多久,主题是什么,有多剧烈,都是未知数,哪怕是纸袋头也说不好。毕竟这就是灵感,时来时去,有多有少。
砍掉!这段必须砍掉!已经不是致敬的范畴了!——纸袋头
大陆人的本质是想象力,想象力构成了他们的血肉与灵魂,为他们赋予生命。一般来说,大陆人对自己的认知都很清晰,因为组成他们的这些想法很稳定,不会被轻易影响。但倘若一个足够强大的力量影响了组成大陆人的想象力,他们的身体就会出现相应的变化。而这就是异界感染的原理。
你知道的,绝大多数异界都比大陆成熟且出名,纸袋头在创作大陆的时候难免会受到这些成熟的世界影响,虽说他在有意控制自己的创作,但有时,这些来自异界的力量还是会对大陆产生影响。一般来说,思维残片里含有的异界魔力还不足以影响大陆人,但对于那些长期与异界来物接触的人,或者偶然触碰到某种效果超强的思维残片的人,情况可就不太一样了。
我们都知道辐射会摧毁你的DNA,让你在痛苦中离世,好吧,异界感染也差不多,只不过它是重构构成你的想象力,把属于大陆的那部分踢出去,换成异界的想法,所以也不会导致你在痛苦中离世。但痛苦是不可避免的。你会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被扭曲成另一种东西,成为你所不熟悉的某种存在。有时,这只会是你身上长出漆黑的晶簇,有时,你整个人会变成有知觉的收音机,更甚者干脆整个人都变成了怪物,某种不属于大陆的怪物。
那些异界来客看到这些异界感染的症状想必会非常高兴,毕竟他们终于在这异世界看到了某些家乡的景色。但他们也高兴不了多久。异界来客并非大陆的原住民,构成他们的想法比大陆人更加不稳定,也因此更容易被异界的力量影响。值得庆幸的是会影响异界来客的往往只有他们所属的那个世界,而除此之外的所有世界都难以让他们染上异界感染。而且异界来客的异界感染在形式上也与大陆人所患的病症有所不同,他们的异界感染或许不算一种疾病,而是他们原世界的运行法则。所以异界来客鲜少有异界感染的报道病例,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东西习以为常了而已。帕斯白是一种例外。他们不属于任何世界,所以一切的异界对他们都有强大的影响。
异界感染不一定是一种坏事。有时,它能让人更熟练的使用某些异界来物,有时它能带给人一个酷炫的造型,有时它甚至能满足一个人尝试新人生的欲望。一些资深的异界猎人甚至会把身上的感染痕迹当作自己的荣誉勋章——至少你真能看出来他是在和什么样的异界打交道。很遗憾,异界感染并无治疗方法,所以大部分的异界猎人都会在症状严重到一定程度之前退休,防止自己变成深夜在异市界内游荡的那种怪物。
说起来,那种怪物到底是什么?有点眼熟,但我完全看不出来他们之前是谁,异界感染的程度太深了,深到放出来就涉及侵权了。
想象一个没有任何魔法的世界……好吧,或许也不用想象。——纸袋头
大陆的本质是想象力,这点已经很明确了。创作大陆的人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大陆上的人也有丰富的想象力。无论是施法还是使用魔法物品都需要使用者有着一定的魔力亲和度。这魔力亲和度就是一个人想象力的丰富程度,不同人的魔力亲和度不同,但完全没有魔力亲和度的人是很少的,非常少,少到难以想象……至少这些完全没有魔力亲和度的人是不需要想象这种东西的,他们也想象不到,想象不了,毕竟他们就是我们所说的失想症患者。
失想症是一种相当普通的疾病,它就只是单纯的,这个人的脑子有哪里不太对劲,导致他完全失去了想象能力,仅此而已。没有花哨的异界,没有神秘的魔力,就只是单纯脑子有病,这在大陆还是很少见的。它的症状也危害很低,就是剥夺了你的想象能力而已。当然了,你没法使用法术,没法操作魔法物品,对于魔力的感知无比迟钝……但除此之外,它并不会影响你的人身安全。
失想症的发现相对较晚。它是从旧大陆就一直存在的一种疾病,但那时,人类与魔物势不两立,魔物所能熟练使用的法术也是人类憎恨的对象,那些魔力天赋高的人类都被迫害,而患有失想症的人就不会有这种烦恼。到了新大陆,魔力越来越普及,到这时许多人类才发现,欸,为什么我理解不了其他人口中的魔法?在经历一些系统性的调查和总结后,失想症这才成为一种被官方认可的病症。
就目前总结的规律而言,只有血肉种族会患上失想症,魔力种族完全不会受到这种疾病的困扰。考虑到血肉种族本身较低的魔力亲和,这也是很合理的。失想症也表现出明显的遗传倾向,虽然我不清楚想象力构成的大陆人到底是怎么实现遗传定律的,但如果我们假设这里有基因的话,失想症大概是一种多种基因控制的病症,每个显性基因都能提高这个人的魔力亲和度,所以只有少部分全部基因都为隐性的人才会患上失想症,这也解释了失想症的低发作率。
失想症是少见的有治愈方法的大陆疾病。通过参考一些异界文献,人们发现进行长期的系统性训练有助于恢复失想症患者的想象力,提高他们的魔力亲和度。通过一些食疗手段,比如饮用魔力药水,或者吃一些魔力含量高的食物,同样能帮患者摆脱这种病症。当然了,有些人会享受失想症,做一个心无杂念的战士,游荡者甚至农夫都能让他们感到快乐。也有些人会通过一些科技手段来弥补自己的先天缺陷,至少能够让自己使用魔法物品,减少生活中的不便。总的来说,解决失想症的方法还是很多的。
以及别问为什么这种病叫失想症不叫心盲症,问就是异界来的名字不如大陆人自己起的。
他听见了我的声音,看到了我的面容,而后才明白,唯一永恒的只有遗忘。——■■
帕斯白是一种可损耗的资源,他们很清楚这一点。纸袋头给出的任务并不总是那么安全惬意,他也不能时刻关注每个帕斯白,而且有的时候,帕斯白内部也会为了找乐子开展一些不要命的活动,但至少死掉的帕斯白是有迹可循的,无论是失踪还是怎么样,只要是失去了生命体征,纸袋头都能感觉出来,然后及时补上缺少的位置。最可怕的一种情况是有一个帕斯白彻底断开了与纸袋头的联系,无处可寻,了无声息……这种时候就轮到纸袋头开始汗流浃背了。
如果不是在究极小概率的情况下落入异界,那么帕斯白的失踪只会有一种可能性——他们把自己浪死在了虚空里,成为了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存在。落入虚空的人是经常有的,但只有落入虚空的帕斯白能让纸袋头如此紧张,因为他们与纸袋头的关联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的记忆,外貌,各种东西,都来源于纸袋头的魔力,而位于虚空中的那个可怖存在自然会把他们作为对抗纸袋头的利器。
于是有的时候,你会看见头发漆黑,不苟言笑,脸上还带着漆黑烟熏妆甚至是黑色泪痕的帕斯白在大陆各处出现。他们有的指挥着一整支精锐KFC队伍,有的大肆传播虚空侵蚀,有的则专门暗杀那些落单冒险者,总体呈现出一个要把大陆搞到完全混乱的行动目的。他们就是被冥明感染的帕斯白,为了与帕斯白区分,还是叫他们帕斯黑吧。
帕斯黑可不是与帕斯白相对的炮灰选手。他们从身体素质到心理素质都经受了虚空和冥明的极端强化,已经算是精英怪甚至小boss了,其中可能还有冥明在虚空之外的代行者,实力不容小觑。但比起他们的单兵实力,更可怕的是他们混沌行径的目的和手段。既然是为了传播虚空的影响,他们的作战风格自然就会与虚空扯上关系,往往还会引起虚空侵蚀的范围传播。除此之外,他们与饼帮,KFC派这样的组织也合作密切,毕竟这些组织要扩大自己的影响,而一群无名死尸也能扩大虚空的势力,只能说是蛇鼠一窝。
不过帕斯黑数量不多,分布很散,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你甚至还能看到帕斯黑内讧的场景,因为他们那些美好的品质都在虚空的折磨下磨没了,现在他们就是一群专注于用自己的方式实现目标的混蛋,冷酷无情,所以最好不要招惹他们。非常有趣的一点是,哪怕不招惹他们,帕斯黑们也会主动攻击帕斯白,可能是因为正邪势不两立?他们也对与纸袋头有关的人抱有强烈敌意,很可能是冥明对他们的影响,但一般而言,除了帕斯白之外的任何人他们都打不过。
一位战士,一位挚友,她为和平而死,将活在我们心中。——歌特葬礼上的悼词之一
歌特是反抗饼帮的众多游侠之一。虽然她没有很强的作战能力,并不能与其他人一起奔赴在反饼前线,但她心思细腻,心灵手巧,还有半羊人特有的乐观与欢脱。在那些对生活一窍不通的战斗狂浴血拼杀时,歌特会和队伍里剩下的其他人一起留在营地,照顾伤者,打理起居,警戒四周,为他们提供完备的后勤保障。
歌特并非游侠队伍的最初成员之一。她和她的妹妹与队伍里的许多人一样,因为饼帮的肆虐流离失所,命悬一线,并在危难时刻被游侠们救下,收纳进队伍中一起行动。出于作为姐姐的责任心,也出于内心中的善良,歌特在队伍里照顾着自己的妹妹,也开始照顾起其他人的生活。
就此,歌特成为了队伍里不能缺少的一份子。她能把所有人的生活打理的明明白白,让他们安心去与饼帮战斗。在队伍不得不迁离时,她也会照顾那些略有困难的老弱病残。游侠的队伍不仅有游侠,还有因饼帮而失去家园的可怜人。你明显不能指望西普他们分出精力照顾这些人,他们的脑子是用来战斗的。所以歌特在队伍里至关重要,不仅是因为那些游侠的生活需要照料,还因为她让人们能够活下去,而不是吊着一口气盲目行进。
她就像许多半羊人一样,热衷于不切实际的幻想,故事与歌,还有那随时可以开展的一场欢庆。在歌特到来之前,队伍里的氛围是压抑的。黑暗中仿佛有无数枪口对准这群火光旁的人,在寂静的荒野上仿佛只有呼吸声。但歌特改变了这种氛围,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在营火旁开展一场简单的派对。没有什么盛大的布置,也没有丰盛的食物——虽然歌特做的食物比西普他们随意炖的糊糊要好太多了——只是为活下去的又一天欢庆,为没有大饼的荒野而歌唱。
西普与歌特,一个负责战斗,一个负责后勤,二人需要频繁交流来保证队伍的稳定,一来二去,二人也产生了战友之外的感情。在众人的见证下,他们很快就确定的关系,开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那段日子是整个队伍里气氛最高涨的一段日子。大饼的势力似乎越来越弱,游侠们也沉浸在喜悦与对未来的畅想之中。歌特和西普很快就有了孩子,似乎一切都充满希望。
但他们错了。大饼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狡猾,更加强大。他先前表现出的虚弱只是引诱游侠们上套的幌子,待到时机成熟,他便组织了一场以杀死所有反抗者为目的的大清洗。游侠们节节败退,歌特为了掩护其他人与自己的妹妹,在逃亡路上不幸中弹,留下了悲痛的西普与刚出生不久还尚未起名的孩子。
这一失利和重要人员的牺牲严重打击了队伍的士气,也让游侠们的理念产生的巨大的分歧。在歌特死后不久,队伍便分崩离析,只留下绝望的妖精荒野依旧被大饼握在手中,呼唤着英雄们的名号……
怎么办,让他闭嘴的话我就少了个巨好看的脱口秀看。——某王城文宣部人员
从王城第一音乐学院毕业的人基本都保持着对艺术的追求,无论他们是专业搞艺术的音乐家,杂技演员,还是对戏剧和诗歌情有独钟的士兵或冒险者,这些毕业生们都会把艺术作为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把那些世俗的事物看的很淡。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官芳就是那种对于所谓艺术追求相当不屑的人。
作为雄辩学院的一员,官芳把学院主任那种批判性精神掌握的很好,并且有着不俗的语言天赋。他虽然不是某些能在政坛上驳倒所有人的金舌头,却是能在舞台上讲出连连金句的脱口秀好手,甚至于在他的影响下,雄辩学院也把脱口秀列入了学院活动清单中,甚至比原先就有的辩论赛还受欢迎。毕业之后,官芳依旧进行着他擅长并喜爱的脱口秀活动,在大陆各处开展演出,并积累了数量可观的粉丝。
官芳是一个有头脑的人,相当聪明且精明。他知道自己的观众想看什么,知道怎么把流量变现,更知道怎么舍弃小利换来大钱。他会刻意的在脱口秀里加上一些颇具讽刺意味的没品笑话。这些笑话一般来说会是冒险途中很可能发生的搞笑场面,有的时候还会包括针对某一种族的笑话,甚至是嘲讽保王派的笑话。观众们爱听这个,越多越好,官芳也很擅长在一个不会让自己掉脑袋的范围内肆无忌惮的组织语言,足以见得其功力深厚。
除了相当贴近生活的内容和喜闻乐见的对保王派老古董的嘲讽之外,官芳在演出安排上也很有巧思。凡是吟游诗人都会踏上一段在大陆游历靠着卖唱卖艺赚钱谋生的日子,官芳也是这样做的,只不过他时至今日依旧在这样做。他说到底是需要从一个地方长途跋涉到另一个地方的,期间需要在诸多地方停留,那干脆就即兴来一场免费的简单脱口秀。除了这些之外,他频繁且覆盖范围大的各种演出活动,亲民的票价,都让他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粉丝,这时他再开始推出一些周边产品敛财,毫无疑问会赚一个盆满钵满。
他的这些敛财行径毫无疑问是把他推到了音乐学院的对立面上去——一个追求艺术,淡薄名利的地方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疯狂捞钱的人,简直是天理难容。但音乐学院内为官芳正名的文章却是一篇接着一篇。有人说他其实是联合旁观者集会指出社会腐朽面貌的改革家,有人说他活下去把思想传播出去就已经超越了许多雄辩诗人,有人说他其实是王城音乐学院的大股东……?谁把最后一个丢进来的,最假的那一条给我干什么。额咳,但无论如何,官芳确实是鲜有的作为保王派老古董的眼中钉依然能在公众面前讲脱口秀的人。虽然他没有与那些老古董对簿公堂,但他至少比那些先烈们活得久。旁观者集会也很看重他在舆论场上为自己营造的主动权,因此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可能也是因为知道自己一直漫步在危险的边缘,干着一件比所谓艺术更伟大的事,他才对那些一事无成的“艺术家”那么鄙视吧。
但他爱钱爱名,这是真的。
在这篇文章里,我做了一百个……什么,大浩劫吗?那太可怕了。——柳絮
大陆上有一群居无定所的人……不我当然不是在说那些在野外露宿的冒险者,在大陆也没有很多全职冒险者。这些人真正的在整片大陆上四处走动,各自怀揣着自己的目标,牧星人是这样的,KFC派……也算这样的?不过人们更加熟悉的是那些旅行商人,他们住在大篷车里,把奇妙的商品带到人们家门口。不要误会,他们卖的不只是那些最普通的商品,一般来说,旅行商人们都有着一个副业,奇械师,吟游诗人,德鲁伊……很多很多。他们四处走动的目的就是出售自己的作品。
狂野先生就是这样一位旅行商人,并且算得上是大陆上最有名的那个。他穿着一身浮夸的紫色燕尾服和紫色西裤,还带着一顶高礼帽,从他的人到他的车再到他车里的那些小发明,目之所及基本都是清一色的紫色调。啊他自己倒是没有把头发和胡子啥的染成紫色,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是一个狂野魔法术士,怀揣着对发明创造的爱好,曾经还和迪西凯西合作过,二人在发明灵感与思路上相当合得来,在商业运作上也有着同样的理念。今天二人也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你看到的他们的发明里很可能就有对方的某个建议,大市场的某个规定也可能由狂野先生提出。
迪西凯西曾经邀请过狂野先生加入大市场管理层,她认为有这样一位理念相同的人会让一切都轻松很多。可惜狂野先生并不愿意被办公室的生活束缚,他更想把二人共同持有的那种“花大钱,赚更大的钱”的理念用在其他地方。所以你会看到他在大陆各处开展一些相当浮夸的……挑战?好吧,如果说“在一小时内与纳特谢尔在王城玩躲猫猫”或者“能把多少商品堆在酒馆桌子上就送你多少”这种东西能算是挑战的话……嗯,无论如何,虽然狂野先生搞的这些浮夸的东西真的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这种生活中实在难得一见的东西确实让人好奇——拜托,谁不想看维吉特特战队在王城里寻找一百个躲起来的随机平民啊。更别提狂野先生确实会把真金白银给到参与者手里,大家对他自然就更加喜爱了。
这么一看的话,狂野先生自己的发明创造似乎就变成陪衬了?那你可就想错了。他并不单单把目光放在平民百姓身上,而是与大企业大组织合作,去签定一些有长期利益和远大合作可能性的协议。他的发明创意新颖,质量上乘,如果忽略那奇异的青紫配色的话,确实是很适合长期使用。单凭这些还不够,他还兼职出售一些日常杂货,并且把这些也做成了自己的品牌,虽然实际上跟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东西没什么区别,但是你只要买了这些东西你就有可能成为下一次狂野大挑战的嘉宾,于是钱被用来吸引顾客,顾客又带来更多的钱,口碑在循环中积累,金钱则不断累积……
虽说再累积也难以让他超越大市场的积累,不过他并不在意就是啦。
如果您是为龙而来,那恐怕您要失望了。斯诺夫大湖从来没有出现过龙。
——希瓦对游客如此说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汗流浃背
雪林的雪山数量虽然不如北地多,但由于它地势更低,植被更茂盛,气候也更宜人,登山者们往往还是会选择那些被开发的雪林山峰作为攀登对象。在众多山峰之中,最有名气的莫过于斯诺夫大湖所在的山峰了。山顶景色优美,山脚有舒适的休息处,攀登路线也难度适中,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斯诺夫大湖是一个火山湖。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确实,你能在山顶看到一望无际,毫无波澜,澄澈如镜的湖。闪烁的白雪与粼粼的波光融为一体,偶有纤细的鹿与孤傲的狼来此饮水,天空偶有蓬松的鸟飞过,但他们都没能打破湖水所营造的宁静。当你站在一块落满雪的巨石上,远望这与天空接壤的湖面时,你会感慨于自己的渺小,乃至于为这自然的鬼斧神工落泪。假如你期待一些更有互动感的体验,你也可以划船前往湖中心,看着你的船桨在湖面上激起阵阵波纹,而后又归于平静。你会觉得自己漂浮于半空中,周围空无一物。或许你能在这里找到内心的平静?
大部分的旅行者都是来这里享受美景的。但也有一些巨兽猎人宣称他们在这里发现了龙的踪迹。他们说天上偶尔出现的黑影是龙展翅飞翔,湖心岛上的一些设施是龙幻化成人形享受生活,还有湖面上偶尔出现的巨浪,那是龙正在洗澡。很少有人相信这些东西,他们把这当作一种茶余饭后的谈资。但那些巨兽猎人真的相信这些,他们为了找到真龙已经不择手段了,虽然有人尝试过制止他们的行为,但收效甚微,这些渴望干出一番事业的人的疯狂程度是超乎想象的。
虽然有着如此美景,但是斯诺夫大湖并没有像一些景点一样,沾染上浓重的商业化气息。希瓦,作为大湖的管理人,在山脚修建了银麟疗养院,为人们提供食宿和一些旅行的建议,除此之外,你在斯诺夫大湖花钱的唯一渠道就是那些顺道旅游至此的旅行商人了。希瓦对任何开发斯诺夫大湖的行为表达了强烈抗议。她宣称这是为了保护大湖的本来面貌。但或许斯诺夫大湖真的是龙的栖息地呢?湖可能是龙的无边泳池?这也说不好,虽然湖就像它看起来的那样澄澈,但湖水冰冷刺骨,谁知道它下方淹没着多少秘密呢?
至少在它的秘密被揭开之前,我们还能在湖边齐坐,去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这就是经典的……代码能跑就放着别动理论。——纸袋头
据正史记载,纸袋头最早并不叫纸袋头,而是提线者。是的,这个名字不如纸袋头亲民,但纸袋头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亲民。他最初把自己视作未命名大陆背后悄悄操弄一切的人,如同一个木偶师,在牵引着大陆的提线。为了实现这个效果,他甚至在手上缠满了思绪构成的丝线,或者说,捆上了思线。>w>
但是很明显,假如他要亲自到大陆里的话,大部分人都会注意到他头上的纸袋,而不是他手上的提线,就连他的信众也以头上的纸袋作为标志,久而久之,纸袋头就放弃自己提线者的称呼了,就像柳絮逐渐接受人们称他为史莱姆一样。当然了,提线者这个名字还是在大陆上留下了一些东西的,比如北地中的那根原初提线。
原初提线矗立在北地深处,周围荒无人烟,也没有任何遮蔽风雪的地方,在茫茫的白中只有这根巨大的东西斜插在地面之中。你可能在好奇这是一根柱子还是一座塔,但只有你走上前去,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积雪,看到那层叠的纤维纹路,你才会发现:这竟然是一根巨大的丝线!它尺寸巨大,绝非自然,它直刺云霄,超出天空,它深入地面,不可动摇。
但抛开上述一切的话,原初提线真的就只是一根线而已,你可以沿着它往上爬,直到你能看到纸袋头的真颜,虽说你大概率会在那之前冻死或者饿死,你也可以沿着它下挖,效果是一样的。自从纸袋头放弃用提线的方式表达他对大陆的控制后,原初提线就失去了它原有的效果。但偏偏纸袋头还不能删掉它——一根能当作奇观的线和一个很可能产生后续问题的大洞,你选哪个?反正纸袋头选择了把这根巨型提线保留下来。
至少我们还不能说原初提线一无是处,说到底,它还是纸袋头的造物,与他手上捆的那些思线是同样的组成,因此它周围的思维残片产量也很大,质量也很高——毕竟那是纸袋头的线。而且当劳派的人们也会时不时去原初提线周围朝圣——毕竟那是纸袋头的线。最重要的一点,它是纸袋头曾名为提线者的证明——毕竟那是纸袋头的线。
只不过我还挺伤心的,提线者,多好的名字,结果所有人现在都叫我纸袋头,虽然他们也没说错……
擦亮眼睛。在大陆上,你认为的美好不一定那样令人向往。——柳絮
在浅林中,有一片繁花遍野的美丽平原,被人们称作仙灵平原。仙灵平原景色优美,一切都有着美丽而又鲜艳的颜色。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向你微笑,青草挺直自己的腰杆,向你点头致意。云在这里停下了脚步,日月也为你驻足,无论你在这里停留多久,周围的色彩总是如此艳丽,以至于一成不变。你脚下茂盛的花海似乎永无尽头,目之所及皆为五彩斑斓,令人应接不暇,以至于迷失方向。无论你走多远,待多久,仙灵平原始终保持着它一成不变的美丽模样。当你感到困惑,感到恐惧,感到愤怒时,已经太晚了。伴随着花朵的讥笑,你已然落入大陆的另一面。
仙灵平原是一片位面界限薄弱的危险地带,它连接着妖精荒野与物质位面。妖精荒野的魔力于此向外渗透,影响了这里的景观。这片地区本来没有这么多的花,在魔力的影响下,植物大量滋生,形成了一种富有诱惑力的美丽景观。除此之外,这里所有的植被也一同被魔力影响,染上了一层不自然的饱和色彩,如同妖精荒野内部的景观一样。大陆诡异的时间流速在这里变得更加明显,一分钟被拉伸成八小时,一整天又在一秒内流逝。比那些更可怕的是仙灵平原与妖精荒野一样,以玩弄人的情感为乐,它们会用各种小把戏让你的内心被负面的情感填满,然后在你最恐慌的时候把你一把拉进妖精荒野。
很明显,处理这个危险地区的最好方法就是把这里封锁起来。可惜无论你怎么做,总会有一些不要命的人闯破你的封锁线,由此导致的失踪案件也不少。通过仙灵平原进入妖精荒野很容易,但想从那片乱世之中回到物质位面可不轻松。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一些来自妖精荒野的移民常常会自发组织援救活动,把那些倒霉蛋带回家,即使其中有着西普或者莱恩哈特的帮助,真正成功的援救也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他们的行动只会以损失几名队友告终,而由于妖精荒野本身带有的失忆效应,除了那些老练的游侠,几乎没人能说出他们看到的可怕景象,而那些游侠也不会透露半点消息。于是仙灵平原成功成为了另一个都市传说的高发地。
幸而仙灵平原的面积不是很大,高速通过不会有太大风险,稍微绕远也不会多花很多时间,对于西普与莱恩哈特口中的某种可怕风险,王城也能派出足够的兵力将仙灵平原整个围住。为了预防世界的另一面吞噬物质位面,仙灵平原必须被时刻监视。至于那一面究竟有什么?我希望我们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
未命名大陆之所以叫做大陆,是因为它四面环海。因为纸袋头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占据各个大陆的国家之间的矛盾争端,他干脆把这种东西砍掉了,只留下了一块方方正正的大陆,又灌水把纸箱子里的空地填满了,这才形成了大陆今天的面貌。虽说海洋似乎一眼望的到头,海的边缘似乎只有纸壳,但是大陆的航海事业却没有停止,毕竟海洋里还有各种岛屿可以探索。至于水运这种东西,在大陆上或许真的没什么用处了就。
大陆的四大洋由于受到各自地理区域魔力的影响,呈现出不同的面貌,虽说海洋与陆地一样,会在交界处显现出奇特的性质,但是它们的特点不如陆地的过渡地带鲜明。因此这篇文章只会对四大洋进行介绍。
永冻洋The Deepfrozen
假如在这里举办一场滑冰比赛,一定会很酷……或者是冷酷。——纸袋头
永冻洋是位于大陆北边的极寒海洋。由于北地极端低温的影响,永冻洋的表面一年四季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冰,哪怕对着它丢火球都没法把它炸穿。在这种极寒之下,永冻洋产出的冰块也带上了一些魔力效应,能够长久凝固而不化冻,大陆北方的水元素浓度也让这些冰纯粹,透彻,无杂质。因此许多餐饮公司都会从北地采购冰块。阻止永冻洋的冰块流向大陆各处的原因,当然了,还是北地那反人类的极端天气。虽然永冻洋附近除了极端低温之外并无其他威胁,但到达永冻洋所需要经历的疾风与暴雪仍然是一大威胁。
溢魔洋The Magicflowing
别担心,在这里游泳不会导致你变异的,至少我觉得应该不会吧……——纸袋头
溢魔洋是位于大陆东边的海洋,毗邻森林。在溢魔洋中分布着大小岛屿,大多为无人岛,但其中也有一些从旧大陆就开始存在的古老村落,甚至有人称在溢魔洋的海底同样有人居住。溢魔洋的海水呈现流光溢彩的浅青色,无论白天或黑夜,时刻闪闪发光,经过检测,人们发现溢魔洋中的水有着较高但并不伤身体的魔力浓度。这或许是因为大浩劫中,柳絮杀死的那些复制体留下的凝胶都随着雨水流淌到了溢魔洋里,再加上森林地区本身较高的魔力浓度,最终形成了溢魔洋这独特的水体环境。不过大可不必担心魔力浓度升高会带来某种富营养化之类的问题,这种程度的魔力不但不会对环境有害,还能促进农业发展,而且在其中游泳也有着保养身体的功效,所以也有精明的商人在溢魔洋边缘开发了水上乐园。
喷热洋The Heatpumping
这真的还能算是海吗,纸袋头对于海的定义也太宽泛了吧。——柳絮
迸热洋是位于大陆南方,时刻受到高温蒸腾的炽热海洋。由于这永无止境的高温侵袭,迸热洋内的水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几个时时刻刻都在沸腾的大湖一样的水域,虽说在远离陆地的地方同样有广阔的大海,但受到火元素的影响,那里的水依旧温暖。迸热洋的海床是广袤的沙滩,但仍然不建议在这里游玩,你很可能会变成某种铁板烧。比那些一直沸腾的水池更显眼的是那些明亮的岩浆湖,其内翻涌着灼人的热浪,赤红的岩浆在内咕嘟咕嘟地响着。岩浆池四处都是,但没人能深入探索其中,有传言称来自地狱的恶魔与亡魂会从岩浆池中钻出,但那尚未得到证实。
崩坠洋The Everfalling
在我的身后就是大陆最大的大瀑布,从地平线直达虚空!——纸袋头
崩坠洋是一个违背了许多物理法则的漆黑海洋,位于大陆的西侧,包裹着虚空。崩坠洋靠近虚空的边缘呈现完美的切面,只有海平面位置的水会流入虚空,其他位置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崩坠洋上时刻弥漫着可怕的风暴,它的海天一色是漆黑一色,从天空到海水本身都是漆黑一片,想必是受到了虚空的侵染。崩坠洋中还常常传来悲悯的歌声,那歌声来自一种不为通用语的神秘语言,但人们还未找到歌声的来源。传言称有一头巨兽正潜藏在漆黑的崩坠洋中,甚至有了自己的信徒,但是巨兽猎人们迫于风暴与虚空,始终未能成功找到它的踪迹。
塞勒恩特推门进入飞絮酒馆,自然的坐到了一张墙边的桌子旁。
“默汀小姐,还是老样子,谢谢!“他看向默汀,用不大但可闻的声音下了单。默汀神秘兮兮的左顾右盼,然后小步跑到了塞勒恩特旁边。
“塞勒恩特,虽然今天没什么客人,你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但是你还是快跑吧,出事啦,再不跑就来不及啦……”
“额……怎么了吗,默汀小姐?是有什么人闯进酒馆了吗,柳絮先生呢?“
“别管啦!让你走你就快走嘛,不要老是问呀,不然待会我可——“默汀话说到一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楼上传到楼下,一个与柳絮长得几乎分毫不差的青年穿着风衣拿着麦克风下了楼。除了配色不同,他基本上就是柳絮。
“默汀,你看,我这装扮怎么样,有人能认出我来吗?”默汀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塞勒恩特,然后悄悄挪了一步,青年看到塞勒恩特,两眼放光,“欸我去,小塞你居然正好也在,那妥了,你知道我是谁不?”
“额,您……您难道是纸袋头先生吗?”
“……”青年没说话,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融化。他扒住塞勒恩特的肩膀,幽怨地瞪着他的眼睛,“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那个……您的气质很独特,然后我也听柳絮先生说过,您长得跟他其实很像……”
“这样……行吧,算了,你就先当我是一个叫猫汀的记者好吧,我现在要开始采访你了。”
“欸,现在吗?有点突然,我本来只是顺路过来看一看……”默汀向塞勒恩特比了一个“陪他闹闹”的口型,塞勒恩特看向纸袋头……或者说猫汀?反正是看向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把拒绝说出口。
猫汀:各位读者朋友们,你们好,我是猫汀!你可能在想我是谁,那不要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而已。从今天开始,由我来为各位开展这一系列的访谈节目——猫汀专访!我们今天邀请到的第一位嘉宾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音乐家,让我们欢迎——塞勒恩特!
塞勒恩特:……(尴尬的笑了笑,朝镜头挥了挥手)
猫汀:那个啥,你应该介绍一下你自己来着。
塞勒恩特:啊,是这样吗,抱歉,我还没被人采访过,我还是没那么出名,哈哈……那个,大家好,我是塞勒恩特,现在正在大陆各处游历,巡演,不断进行音乐创作,感谢大家的支持。
猫汀:非常感谢。那么塞勒恩特,我们以某种渠道搜集到了大家的一些问题,我们的专访会一一向你提问,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个人想法来回答。
塞勒恩特:啊,好的,我会尽力回答的。
猫汀:好的,那么我们的访谈正式开始。你现在进行的巡演是学院要求所有吟游诗人毕业时都要进行的一场宏大冒险,对吗?
塞勒恩特:是这样的。
猫汀:你也走过了大陆的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也创作了很多。我很好奇,你走过了这么多地方,有没有哪个地方是你尤其喜欢的?
塞勒恩特:嗯……风谷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那里的生活很轻松,也有足够多的自由空间去给像我这样的人做自己的事。我觉得我的父母应该也会喜欢那里,但他们经常要去酒馆演出,风谷的交通就不太便利了。但是风谷的一个小缺陷就是……它实在是很悠闲。如果我想多去研究一些那个叫做摇滚的风格的话,我可能会考虑住在焚林或者异界集散中心。
猫汀:确实,风谷的生活节奏很慢,导致很难让人躁动起来去干一些比较有激情的事。你似乎很了解你的父母,我看你刚刚提到他们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塞勒恩特:啊,是,朋友们都说我跟父母关系好的离谱,但我觉得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猫汀:好小子,不赖。
塞勒恩特:毕竟父母一直都很支持我。我是在他们的音乐熏陶下长大的,但他们其实没有要求过我也去学习音乐,他们只是说无论我做什么都有他们替我兜底。我还记得我考上音乐学院的那天,我爸和我妈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差点把乐器都给碰倒了,哈哈……
猫汀:话虽如此,但你最后还是像他们一样走了音乐路线。
塞勒恩特:毕竟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觉得音乐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事情。但我的曲风跟他们的差别很大,他们其实不太能欣赏得来。
猫汀:音乐学院里有跟你风格相投的人吗?
塞勒恩特:啊,有的,音乐学院里非常自由,只要填一张表就可以自己建立社团或者乐队。我参加过戏剧社,摇滚社,然后还尝试过参加乐队。
猫汀:乐队怎么样?
塞勒恩特:还是很不错的,我们甚至在校内酒馆里演出过一次!乐队里的其他人都是很厉害的学长,跟着他们我学到了很多有用的表演技巧。
猫汀:听起来你在学校里过得很开心。音乐学院里的生活是不是很不错?
塞勒恩特:是,我在那里学到了很多,也认识了很多很不错的人。老师们也都很关照我,就是空邮箱教授总是劝我转到他那里去。
猫汀:比起勇气学院,你确实更适合轶闻学院。你当时为什么选择了勇气学院呢?
塞勒恩特:啊,这个问题好多人都问过我,身边的同学啊,父母啊,还有菲尔教授啊,他们都很好奇。我也清楚我的性格可能还是比较适合在轶闻学院,负责一些情报工作之类的?但是……啊,现在可能看不出来了,但是我在上大学之前的怯台心理其实比其他人想象的更严重。像这样坐在这里接受采访,或者独自一人游历大陆更是从前的我没有想过的事。我的父母替我处理了很多人际交往上的事情,但是我也觉得我该做点改变……应该说进入勇气学院也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不仅是为了更好的表演,也是为了未来我个人的发展。虽然跟我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尤其是战斗训练这部分,但是从结果来看,我还是学到了很多的。
猫汀:你觉得在勇气学院学习的这段日子有没有促成你今天对摇滚的喜爱?
塞勒恩特:嗯……应该有一点。我们主要学习的是那些英雄史诗,是比较宏大震撼的曲风,也会写一些战争时候的军歌。我觉得把摇滚和这些东西结合起来会是不错的创新。摇滚毕竟也是一种对于大陆来说很新奇的异界来物,或许会跟我学到的东西碰撞出别样的火花。
猫汀:你很有想法,期待看到你的新作品。你在学校里认识的同学,现在还都有联系吗?
塞勒恩特:啊,有的,我偶尔还能在其他酒馆和城市碰到他们,互相可以照应一下。偶尔我要出新歌,也可以找朋友去帮忙。不过频繁联系的话……其实并没有。首先就是我本人其实很少主动联络其他人,其次我们吟游诗人也很难有一个长期联络的渠道就是了。
猫汀:但是西连斯似乎总能联系上你。
塞勒恩特:因为他的情报网络实在是太全面了!
猫汀:没事,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路线透露给他的。
塞勒恩特:但我觉得他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一时有事而已……
猫汀:你好像很苦恼啊,他和他的旁观者集会很让你头疼吗?
塞勒恩特:倒是也没有……我跟他们的交往并不是很频繁,也就跟西连斯还有露西相处的会多一点,在集会据点停留的时间其实很少。西连斯,毕竟是我的校友嘛,我们俩聊的还挺好的,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虽然他好像确实是经常来找我,但是其实他给我提供的帮助也很多。他总是说我们这叫双向交易,他给我提供保障,我给他收集情报,但是我觉得……也就是朋友之间相互照应吧。至于露西……露西……她,嗯……她很特别。
猫汀:怎么了,脸红啦?欸——露西对你来说这么有吸引力吗?细说呗,大家都想听,给我们讲讲?
塞勒恩特:嗯……就,我觉得她真的是一个……一个非常独特的人。我很少见到这样的,嗯……就是,她就像那种热烈奔放的舞曲一样,非常坦诚,非常大方。她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呢……一种我很少感受到的感觉。就是,跟她在一起,我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炽热,那种……灿烂的阳光一样的感觉。
猫汀:哎呀——你怎么脸这么红?
塞勒恩特:欸,那么明显吗?
猫汀:因为你长得白净,一脸红就特别明显。
塞勒恩特:怪不得……露西总是喜欢拿我开玩笑,说喜欢看我害羞的样子。不过露西害羞起来也很可爱,就是一下子就变软的感觉。但是很奇怪,我总是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让露西一下子害羞起来,就,很突然。
猫汀:哎,好了好了,知道你俩甜得很了。嗯……差不多了,我的问题基本完事了……
塞勒恩特:欸,访谈要结束了吗?
猫汀:想啥呢,这里还有其他人问的问题。
塞勒恩特:啊,居然还有第二张……
猫汀:嗯……那么接下来是来自费列罗的问题。放轻松,这些问题还挺好玩的,别太担心。那么首先,你眼镜的度数是多少呢?
塞勒恩特:啊,大概有三百度左右吧。可能因为我小时候自己研究乐器的时候姿势太奇怪了,光照也不太好,导致很早就近视了,但还好后来没有进一步加深。
猫汀:好的……提名一道最喜欢的飞絮酒馆菜品吧,他们俩做不出来的东西也可以!
塞勒恩特:嗯……我得想一想……默汀小姐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做甜品更是一绝。我很喜欢她做的三倍巧克力小蛋糕,就是几层巧克力蛋糕胚,中间是巧克力奶油,外面裹上一层巧克力碎。
猫汀:你喜欢巧克力吗?啊,这个是我自己的问题。
塞勒恩特:比较喜欢吧……主要是因为我当时第一次看到这样精致的菜品,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在大陆其他地方都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猫汀:下次我该让默汀给我也做一份尝尝,感谢推荐。嗯……你有什么音乐偶像吗?大陆的或者异界的都可以。
塞勒恩特:大陆的音乐家……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主要发布作品然后著名的风气似乎是从近几年才开始的,过去的前辈们都是即兴写作,也很少给作品著名。但是我听过菲尔教授唱歌,很好听,像神话中的女武神。异界的偶像……我之前听过一点点摇滚,还有一点点叫流行的曲风,有一个叫鱼什么的流行乐队……还有一个叫什么没有派对的摇滚乐队,我都觉得很不错。但是异市界那边的异界来物很少有异界音乐,很可惜。
猫汀:啊,我也听过,有品。你经历的最尴尬最严重的一次舞台事故是哪次?
塞勒恩特:欸,哪方面,音乐还是戏剧?
猫汀:你都这么问了,那就都说吧。
塞勒恩特:啊!额,好吧……戏剧的话,当时在学校戏剧社里有一次演出,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女主演,结果最后其他人把我推上去顶了这个角色……演出很成功,非常好,他们说我的气质就是为这个角色定制的,但是……啊,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真是太灾难了……
猫汀:嗯嗯嗯……观众们可能不这么觉得就是了,他们大概很喜欢你的男扮女装。音乐上呢?
塞勒恩特:音乐上……都还好吧?我总是有些过度准备,所以很少遭遇大问题。单纯因为我自己原因导致的事故……可能是刚入学的时候有一次才艺表演,当时我怯场怯得厉害,站在舞台上拿着琴,身体一动都动不了,最后还是大家给我出的主意,替我把幕布先拉上了,给我营造了一个私人空间。不过现在我在各个酒馆演出嘛,偶尔也有一些土匪强盗来酒馆抢劫,我觉得这个也能算是舞台事故就是了。
猫汀:你以前的怯台这么严重吗?你是怎么克服的,正好费列罗这里也有一个这个问题。
塞勒恩特:嗯……基本都是同学和老师的功劳吧。因为课程是这么要求的,我就总得把自己的想法啊作品啊放在大家面前去讲,有的时候还得当众表演。还有合唱节啊,戏剧社啊,好多时候我都是被推到台上去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其中应该其他人的功劳大一点,他们给我的反响很热烈。虽然每个表演的人都会收到同样热烈的掌声,但是当你真正站在台上的时候,收到掌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你会觉得,原来我其实也不算很糟糕。
猫汀:那你现在呢,还会怯台吗?
塞勒恩特:其实也会……我总是担心出岔子,所以我每次表演前都会准备特别多东西,朋友们都说我有点过度准备,其实也确实是,我准备的好多东西后来一直都没用上,但是这样至少能让我安心一点。
猫汀:嗯……只要你觉得有帮助就好。下一个问题,你会偶尔感到孤独吗?还是说你是享受孤独的那种人?
塞勒恩特:享受孤独……也许吧,我不觉得独处是一件让人不快的事。好多时候我都得在野外扎营,能在酒馆里住宿的情况其实是很少的。我又不像那种冒险者小队一样,队友之间能相互照应,聊聊天。感到孤独是难免的,毕竟只有自己在,有的时候就是会感觉自己很渺小,很微弱。但是毕竟我还有我的乐器在身边,以前也是这样的嘛,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就会开始编我自己的曲子,还是很开心的。除了自己旅行必须要照顾好自己的生活之外,独处其实还是很值得享受的。
猫汀:为什么不在周围有人的时候编呢?
塞勒恩特:那个……因为摇滚会被人当成制造噪音,或者尝试使用鸣雷破摧毁宿舍……
猫汀:这样吗,那,那倒也确实啊哈哈……咳咳,额下一个,你更希望哪一个流传于世,你的名字还是作品?
塞勒恩特:嗯……我的作品吧。可能有在音乐学院上学的影响,我其实觉得对那些能流传于世的作品来说,作者已经无大所谓了。我们学的好多曲子都难以考证作者,平时哼出来的曲调,唱出来的民谣,口口相传的史诗,也没人能确定它们的作者究竟是谁。学院的建立者们是名字都没有流传下来的诗人,老师们也都舍弃了自己的一部分名字。那其实我就觉得,单纯把名字流传下去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如果我的作品能传下去的话,即使人们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作品也一定能影响到未来的人。
猫汀:哪怕这意味着你这个人会被遗忘,在虚空里挣扎,你也愿意让作品而非名字流传于后世吗?
塞勒恩特:……嗯,我愿意。
猫汀:你犹豫了一下呢。
塞勒恩特:……
猫汀:……欸,不是,别,等会,我没有要批评你的意思啦,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个,我也不是说死后世界的运作规律就是这样,其实我也没搞懂它到底是怎么个逻辑。那个啥,或许只要你的作品被记住你就不会被遗忘呢,你不要那么沮丧啦,我相信不会的,对不起对不起,我问的有点太过分了。
塞勒恩特:啊,没有,这个不怪您,只是我确实很少思考有关死亡的问题。
猫汀:你真的很善解人意啊……下一个问题吧。你有没有什么对未来的规划或者憧憬?比如你的旅程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干什么?
塞勒恩特:嗯……可能还是会继续旅行?现在这种生活方式的话,其实我还是很喜欢的。但是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走的太远了。我可能会主要在风谷或者焚林附近活动?毕竟焚林的话,或许摇滚这种东西会更有受众,距离异市界也更近一点。
猫汀:那风谷呢?风谷是因为什么呢,嗯——?要不要来分享一下谈婚论嫁的话题?
塞勒恩特:这个嘛……那个……
猫汀:欸,你看,又脸红。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如果一个你认为品味与你不太合的人来看你演出,然后在演出结束后给你鼓掌,你会怎么想?
塞勒恩特:啊?这个,很正常吧?
猫汀:欸。
塞勒恩特:我也不能说喜欢我在音乐学院里看到的每一场演出……但是我觉得它们都是精心准备的,所以我总是会给他们一些鼓励。
猫汀:不是,等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不会觉得他们是在嘲讽你吗,或者有求于你,奉承?谄媚?
塞勒恩特:会,会吗……?原来是这样吗?
猫汀:等等,不是,好吧,我可能不太了解音乐学院的风气就是了,下一个下一个。你如何评价自己的音乐?
塞勒恩特:嗯……中规中矩吧。史诗和战歌什么的都不算适合公开演出的曲目。我写的那些酒馆舞曲啊,民谣啊,都是受到了我父母的影响才会的,当时没在学院里学,结果偏偏是这些东西适合公开演出。摇滚的话,受众也实在太小了,大部分人都没听过这种曲子。啊,但是我还是有了一小部分忠实粉丝的,很开心。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的音乐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猫汀:你有点谦虚,我觉得你的歌都很不错。
塞勒恩特:啊,这样吗,谢谢您,纸袋……额,猫,猫汀先生?谢谢您猫汀先生……
猫汀:嗯哼哼。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等你走到人生的尽头时,你希望人们怎么评价你?
塞勒恩特:嗯……
猫汀:不用想那么多啦,靠第一感觉,把你想到的第一句话说出来就好。
塞勒恩特:那就……一个谦逊的音乐家,一个善良的冒险者。
猫汀:就这样吗?
塞勒恩特:其实我还想加一句“一个风格的开创者“,但是我害怕那会有点自大……
猫汀:没事的,你该自信一点嘛,我相信你未来肯定能成为伟大的音乐家。
塞勒恩特:真的吗,谢谢您!
猫汀:哎呀,没事……欸,这里还有个问题,最后一个了。
塞勒恩特:啊,要结束了吗?太好了。
猫汀: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好奇啊。你现在不是只在音乐领域发展吗。
塞勒恩特:啊,是的,怎么了吗?
猫汀: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进军戏剧行业?我觉得你很适合朝这方面发展的哦。
塞勒恩特:欸,真的吗?其实我也有考虑过,因为当时戏剧社里的各位都很认可我的表演……
猫汀:说真的,考虑考虑吧,你长相也好,身材也好,性格更好,往那儿一站就有天生的气质。无论是男角色还是女角色你都可以演。
塞勒恩特:……欸?
猫汀:对嘛,反正你也总是带着一套男装一套女装,那偶尔去戏团蹭个角色,不也是一种积累名气的好方式吗,嗯?正好你还是音乐家,可以演音乐剧去。
塞勒恩特:那个,这好像不是那么简……
猫汀:我去,我真是天才!欸你知道吗,其实这个问题本来是“下一部即将出演的戏剧作品是?方便赠票吗?“,但是你好像真的毕业之后就没再演过戏剧了。
塞勒恩特:确实是……我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喜欢我的戏剧欸。
猫汀:所以说嘛,多给自己找条路走,说不定你就很喜欢呢。呀你要是真的决定了就跟我说,我去找你要赠票。
塞勒恩特:啊,哈哈,一定会的,纸……猫汀先生。
猫汀:那访谈就到这里吧,辛苦了,多谢你的参与。
塞勒恩特:嗯,没关系,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请宇宙研究部的崔莱员工到会客室来……重复,请宇宙研究部的崔莱到会客室,有一位……记者指名要找你……”
崔莱把表格保存下来,捏住在桌子上震来震去的传讯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最好是重要的事,我还有一个表和一份报告要写,啧……”
她带着巨大的怨气绕开部门里横七竖八摆放着的行军床,压抑住给每个人来一脚的病态欲望,走进了电梯里。
会客室里只有她每天都会看见的那个怯生生的年轻前台,还有一个穿着风衣的怪人。崔莱皱了皱眉,眼前这个人如果说是记者的话,未免也太不专业了,没有设备,也没有团队……莫非他是那种用法术记忆一切的人吗?崔莱让前台离开,自己应付这个怪人。
怪人向崔莱伸出一只手:“崔部长,久仰久仰。“
“我可不是部长,多谢抬举。“崔莱随意握了握手,”你是……记者?“
“对的,猫汀专访,采访大陆各色人物的真实生活,我是猫汀。您是我们第二期节目的特邀嘉宾,我今天来就是为了采访您。“
“我不记得我有在任何地方预约过采访……我也没出名到能让人采访我的地步吧?还是说你是某种学术期刊的记者?我那些研究成果也没被大陆各界认可吧……“
“我看看……额,该死,柳絮和默汀没给我通知到吗……你这两天没收到过信吗?“
“信……啊,有,但我忘看了,好像当时被我随手丢到哪儿去,然后混在文件堆里,再也找不到了。“
“……好吧,好吧,倒确实是你家那个环境能出现的情况……“
“等等,什么叫‘我家那个环境’?”
“额好吧不重要我们现在就开始采访吧诶呦我去下次我得让他俩好好通知到位……”
“不是,你到底是来——”
猫汀:那么各位亲爱的新老读者朋友欢迎回来,我是你们亲爱的主持人猫汀,今天我们邀请到了大陆天文学的开拓者,DRI宇宙研究部的最佳员工,追求梦想的那个狂人——崔莱小姐!(播放罐头掌声)
崔莱:——干什么……不是,这个摄像机是哪儿来的啊,还有那个掌声又是什么啊,读者朋友又是什么啊!
猫汀:啊放心,这个东西并不能产出图像,只有语音转文字功能。
崔莱:我问你这个了吗!
猫汀:那么崔莱小姐,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采访了。
崔莱:听我说话啊你这该死的七等星……啧,算了,能不能快点,我还有工作。
猫汀:我帮你做。
崔莱:额?
猫汀:我有人脉,你知道吧,那个传说中的飞絮酒馆,还有纸袋头,都是我的熟人。我可以摇人帮你做。
崔莱:真的?诶呀不早说,那你随便问了,只要帮我把工作做完就好啦。
猫汀:早知道就早点说……额咳咳,总之总之……这些问题可能比较私密,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放心回答就好。那么我们现在开始,第一个问题,大家都知道你是大陆天文学领域的一颗新星,是一个探寻星空的狂人,那么,是什么让你选择走上这条天文学的道路的呢?
崔莱:嗯……这个……原因应该有不少。我爸我妈我爷爷,应该都对我有些影响。我爸有个做望远镜的爱好,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他总是带着我大半夜出去溜达,我们就并排躺在草地上,用他带过来的望远镜看星星。当时我就看到那片五彩斑斓的星空,好像一条河在我们头上流动,紫色的,深蓝色的,玫红色的洋流卷成一团,星星在漩涡里闪着光……真的很美很美。我妈妈的话,我很喜欢她的装束,那套模仿乌鸦的长袍看起来真的很有气质,再加上她的那一头紫发和那种伟岸的气质……哇,如果你是小时候的我,你肯定也会想要成为这样伟大的德鲁伊的。
猫汀:看起来你的家人对你的影响很大……你介意向我们介绍一下他们吗?
崔莱:我爸是个普通的镜匠,工作很认真,给人做眼镜什么的。我妈妈是一个德鲁伊,不是给DRI打工的,是真正在大陆上造福一方百姓的那种德鲁伊,在我们那一片很有名望。他们俩……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吧,反正感情很好。
猫汀:嗯……你的爷爷呢?我记得你说你的爷爷对你也有影响来着。
崔莱:啊……我爷爷,啧,怎么说呢,我没啥印象了。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走了。
猫汀:啊,那个,节哀……
崔莱:节哀啥啊。他又没死,字面意思上的走了,离家出走了,好歹他老人家是个精灵好吗。我听说他似乎也是一个天文学家,他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应该说也算我对天文学热情的一个来源吧。
猫汀: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崔莱:我们会登上星空,与想见的人相拥……爷爷当时是这么说的。他是个很有趣很博学的老人家,可惜我没有机会跟他多见几面。可能就跟我爸说的那样,他真的在大陆某处做着一项伟大的事,或许在某一天他就会回来……好吧,不回来也没关系,我总有一天会亲自上到星空里去找他的。
猫汀:嗯……一定会的,毕竟你这么努力。
崔莱:无用的奉承话就免了吧……不过啧,我确实是很努力,努力过度了啊都有点……你介意待会你采访完之后我趁机睡会吗,我好像得有仨礼拜没睡了。
猫汀:不是,精灵不需要睡觉……你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吧?
崔莱:要骂就去骂那该死的季扒皮,那天杀的笑面虎把我搞得一点冥想的空当都没有,周围还有一群梦游人天天搁那儿睡睡睡……
猫汀:这么惨……好吧,反正季森来了我也有办法把他轰出去,你可以放心睡。
崔莱:呼,那太好了,你真是帮大忙了。让我们继续吧。
猫汀:你心情好了不少……果然上班会影响精神状态啊。那我觉得好像我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了……你觉得在DRI的生活怎么样?
崔莱:那你确实是问多余了。你能看出来吧,我可是每一秒都在咒骂这个该死的公司,恨不得把它炸成太空垃圾丢到星空里。真该死啊,尤其考虑到整个部门都没有人在干活,那群瞌睡虫一天到晚光做梦,数据分析计算规律总结做ppt写稿子开会什么活都压在我身上,我真他妈要累死了你知道吗,然后那个该被陨石砸死的季扒皮还天天给我安排额外工作不是临时让我去前台顶班就是让我替他排版然后我的工资一点都没涨反倒是下班时间越来越晚我真他妈……
猫汀:(我是不是不该现在打断她……额……她有点歇斯底里了……真的没事吗……欸我去她一口气没上来,哦好了吓死我了……)
崔莱:……门的人也是一点不近人情还觉得我能者多劳提拔空间大那真大我怎么还不当部长呢还让那群昏迷鬼当我真的好不甘心啊……喂,你怎么露出那样的表情?
猫汀:啊……啊?哦等会,对不起,你讲的肺腑真言实在是……情真意切。
崔莱:嘿呦我去你他妈要是跟我一起在DRI干上一个月你骂的只会比我更难听你知道吗我这是时间过了太久人已经麻了我——
猫汀:好了,好了,那个,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很难给你留补觉的时间了……
崔莱:额啊,那……哎好遗憾啊,那先继续吧。
猫汀:多谢多谢……既然DRI的生活这么艰难,你怎么没有想过要跳槽呢,做些别的工作?
崔莱: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啊,但大陆上没有专门的天文学研究所,DRI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平台了。我有一段时间确实想过要不要回去继承我妈的衣钵,也去当一个大德鲁伊,但后来我发现我实在不是那块料,我和我妈的法术不是一个风格,没法帮助人们种地。而且当大德鲁伊虽然赚名声,但实在不赚钱啊。等我爸妈老了我还得养他们呢。虽然季扒皮好久没给我涨过工资了,但我现在每个月还是能攒下来不少钱。可能等我攒够钱了我就去买一个更好用的异界天文望远镜,或者自己开一个天文学研究所,让季森自己眼红去,哈哈!想想都爽!
猫汀:你好像很敬重你母亲啊。
崔莱:那是自然,我妈特别厉害,每年春种秋收的时候,她就披上她那身长袍,一跃而起,变成一只大乌鸦飞到邻近的村落去。我有几次跟着她一起去过,她主持祭祀仪式,跳那种很有力量的祭祀舞蹈,然后就施法为土地和作物赐福。那些农民看我妈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神一样,带着一种虔诚与敬重。她每次回来都能给家里带回来各种新鲜蔬菜水果。我还记得之前有一年我庆典日放假回家,看到我爸骑在我妈身上过来接我,哇,我妈当时真的英姿飒爽!
猫汀:那个,这段你得解释一下不然我们的节目就要毙掉了。
崔莱:啊?哦哦哦对,我妈是德鲁伊对吧,她当时荒野变形变成一匹骏马,闪烁的紫色鬃毛随风飘扬,特别帅。后来我也变成马,然后跟着我爸妈一起跑回家,那次印象特别深刻。
猫汀:多谢,呼,差一点这档节目就要被审查掉了……不过我倒是好奇起来了,DRI这种公司会正常放假吗?
崔莱:额……DRI还真没少放过任何一个法定节假日,周六日也是正常休息。可能平时的超高工作时长让那季扒皮害怕少放假会让自己性命受到威胁吧。
猫汀:哦……那你都是怎么平衡工作与生活的?
崔莱:熬大夜,就这么简单。反正精灵不用睡觉,下班晚我正好回家就开始看星星,一看就能看一晚上,要是天气不好我就看一会睡觉,躺一个小时起来上班。有的时候看上头了就一晚上不睡,反正也不影响上班,其他人都在睡我偷摸睡一会也无所谓。
猫汀:但你不是说……
崔莱:对,对……工作太多了导致我根本没时间偷摸睡觉,该死的要是我身边少点太空垃圾我的生活会更美好。即便如此也没什么东西能阻止我每天观星。
猫汀:那你这个不也是在加班吗,只不过是把工作地点挪到了家里……
崔莱:那能一样吗!观星多浪漫啊!多彩的星空瞬息万变,想从中总结出些许规律如此之难,想要用一个望远镜看到天空的全貌又是多么不容易,那在这样的困难下我一点点总结出这片星空的规律和性质,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个再浪漫的事情了好吗?我跟你说我前几天刚发了一篇有关异常黑色星云团的论文,我觉得虽然我没有总结出什么天体运行规律,但是这样研究下去,我也能在陆地上研究出星空的面貌!
猫汀:哇……你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黑眼圈好像都淡了一点。等于说你每天下班回家,除了观星什么也不做?不收拾屋子也不换衣服,直接跑到阳台开始观星?
崔莱:可能有的时候不得不找找记录和数据,除此之外,你说的都对。哦倒也不完全对,我有的时候还会煮一包方便面吃。
猫汀:额……好吧?那你周末呢?周末你都干什么?
崔莱:睡,白天倒头就是睡,有的时候醒的早可能会考虑收拾收拾屋子,DRI安排的员工公寓本来就小。我现在屋子里到处堆满了草稿纸和可能有用的记录,床上全是各种衣服……额,干什么用那种表情看我,有法术的话根本不用费劲洗衣服好吗。
猫汀:哦对,这倒也是,你是个施法者来着。
崔莱:对啊,幸亏我是个施法者,不然我的生活就要彻底变成一团乱麻了。额……不过我屋子里确实没有地方再放一个大衣柜,我现在基本上是和衣服堆同床共枕的。其实挺舒服的,有点像小动物搭窝。
猫汀:然后让我猜一猜……晚上再观一晚上星,直到太阳出来回去继续睡觉?
崔莱:欸,你看,我就知道有人能懂我。
猫汀:是你这个实在太好猜了……你每天这么努力的观星,你觉得自己目前取得的成果如何呢?
崔莱:额……应该说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探索。大陆对于星空的研究和认识实在太少了,我基本没有现成的资料和方法可以参考,只能用最朴实的土办法一点点记录,一点点总结。我虽然发了几篇论文,但也都只是简单的把看到的东西总结一下……额,好吧,好歹我现在还能自称大陆天文界的开拓者,我觉得未来肯定会有人意识到我们头顶的世界比人们认知中更加值得探索,到那时,我现在做的这些事就很有价值了。
猫汀:嗯……要是有一天你真的到达了星空之上,结果发现你一直以来研究的一切都被证伪了,有人已经做了比你更全面更正确的研究……你会怎么想?
崔莱:嘛……那也难免吧。如果我研究的一切真的都被证伪的话……哎,其实我真的会很伤心的。毕竟我真是把我到目前为止绝大多数的人生都投入到我的研究里了……不过至少我就知道星空里其实真的有人……啧,哎,该死的,我就是会很不爽,要是你的毕生心血一下子变成废纸你能不爽?操,我就问你有什么意见吧。
猫汀:没意见没意见,毕竟是你辛苦的研究。
崔莱:不过那是不是说我爷爷的那句话也是真的呢,我真的还能再……
猫汀:嗯?什么?我在翻稿子,你有说什么吗?
崔莱:啊,没事,下一个问题吧还是。
猫汀:行……哦找到了。你除了观星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兴趣吗?
崔莱:呃……嘶……这……
猫汀:额……也没必要是很重要的事……就是,喜欢干什么?经常干什么?
崔莱:吃饭,补觉,算数据,找规律,画星图……
猫汀:有没有,额,稍微有趣一点的,有生活气息的事?不是用来维持基本生命体征的事?
崔莱:……
猫汀:你这个表情也太痛苦了……要不我们下一个吧。
崔莱:不,等等,我想起来了,我平时听歌。观星和干活的时候都听,不然我老犯困。
猫汀:啊!那太好了,听歌是好事啊,你都喜欢听什么歌?
崔莱:额,比较激昂急促一点的那种,毕竟我听歌是为了提神醒脑。民谣什么的也可以,那种比较适合夜里坐在阳台上休闲时候听,我就老觉得我听着听着要直接昏睡过去,歌本身倒是还行。你应该也试一试夜里伴着星空与无人的城市听那种凯尔特音乐,感觉很好。
猫汀:你说的夜里……我觉得我可能熬不到那个点。
崔莱:哦!也是哦。欸对了,我得给你推荐一个音乐家,好像挺年轻的,但他那个曲风我很喜欢,很带劲,好像是叫塞勒什么……
猫汀:塞勒恩特?
崔莱:欸对对对,塞勒恩特!他好像说自己是什么摇滚歌手是吧,看着文文静静一小伙子结果曲风那么劲爆,我经常听他的歌,很不错,你也应该试一试。
猫汀:不赖,我记下了,回去听。那么下一个问题,你最喜欢大陆上的哪个地方?
崔莱:北地吧。之前有一次外勤去过那里,说是要采集一点植株样本,我为了陪朋友也报了名。当时我们爬雪山去找,还非得在大半夜爬,给我冻死了。北地真的太冷了,风又大,雪又急,走路难走,爬山难爬。
猫汀:那为什么还最喜欢北地呢?
崔莱:因为那天晚上,我们爬到山顶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这辈子看到的最美的星空。天空比我之前在任何一个地方看到的都要澄澈,那些闪烁的光点,流动的色彩,仿佛触手可及。它们的光把山顶白色的雪染成了紫色与蓝色……真的,我太后悔了,当时把望远镜和笔记本一起带过去就好了。
猫汀:不过带过去的话也拿不出来吧,太冷了。
崔莱:只是几分钟的话,稍微用点法术还是可以撑过去的。我要是能把那种画面记录下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猫汀:那你以后打算住在北地吗?
崔莱:不一定,如果我真能开一个天文学研究所的话,我肯定会考虑北地的,它的环境太好了。但就目前而言的话,我可能还得一直待在猫之城上班赚钱当牛马。不过DRI的外勤机会还是不少的,反正我也不像其他人一样,还得费劲采集样本收集数据,可以再找机会公款旅游去嘛。
猫汀:你一下子开心了。
崔莱:能薅那资本家的羊毛谁不开心啊!哈哈!
猫汀:不错不错……那么接下来是一些粉丝问题。首先来自一位叫哈基米蛋糕的朋友……你喝咖啡吗?
崔莱:喝啊,必须喝啊,我已经是靠着咖啡因续命的状态了,我甚至都觉得咖啡对我没有效果了,我产生抗体了已经。我们部门那个咖啡机,那群人都不用的,他妈天天睡觉的一群人能用咖啡机就怪了。好歹是没人跟我抢咖啡机,我甚至都考虑把它搬到我工位上来了。
猫汀:那你加不加糖?
崔莱:免费的糖,不加白不加啊。那反正也没人跟我抢,我自己细细给自己调一杯加糖加奶的大杯咖啡也没人会说我。干嚼方糖,直接喝奶,也根本不会有人说我,因为他们都在睡觉啊,那我自己怎么开心就怎么来了。反正我喝咖啡一定要加糖加奶的,不然实在太苦太涩了,我接受不了……
猫汀:你真的干嚼方糖吗?
崔莱:试过,但太难吃了。
猫汀:噗。额……茶呢,你喝不喝茶?
崔莱:有的时候咖啡喝腻了我也会喝点,但是太苦了,所以我还是加糖加奶,自己做奶茶。哦,我们后勤部已经默认把茶包全都堆到我桌子上了,倒不如说每天跟她有交流的就我一个人,虽然咖啡机我搬不走,但是把茶包全偷走还是可以的。
猫汀:你喝的都是什么茶啊?
崔莱:都是DRI开发的产品,市面上应该能买到,但是对员工是免费的。叫什么……我还真没注意。但反正咖啡啊茶啊都是DRI的产品。
猫汀:这样啊……欸,你待会能不能给我整几包来。
崔莱:行啊,反正每天的茶包我也用不完。
猫汀:好欸。话说你既然自己搞奶茶的话,你喝蜜雪冰城吗?
崔莱:蜜雪……什么?
猫汀:就那个异界品牌,便宜奶茶,我看DRI楼下还开了一家呢。
崔莱:……有吗?我去我都没注意啊,我靠我每天上班他们还没开业呢,然后下班的时候他们都关门了我靠,我以为他们黄摊子了。
猫汀:呃呃……啊?你都几点下班啊?哦这也是一位叫做冰激凌废店的朋友提出的问题。
崔莱:基本十点往后。有的时候还得半夜十一二点。妈的。
猫汀:不是……那你都几点上班?
崔莱:早上七八点吧。这天杀的季扒皮,就该让黑洞把他给扯成面条……
猫汀:这也太惨了……那你早饭都怎么解决啊?
崔莱:买点面包,煮个泡面,或者到自动售货机整点啥然后等着吃午饭。不过还是不吃的情况多。要么就是我熬通宵之后一点胃口没有,要么就是夜宵煮的方便面吃得太晚导致我不饿。
猫汀:你会买点烤冷面或者手抓饼吗?
崔莱:偶尔吧……我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早饭。
猫汀:如果你一定要选一个的话,你会选哪个?
崔莱:其实这俩我都一般般……但硬要选,我肯定还是会选烤冷面。因为我不用担心它撒掉,可以放心的放在桌子上。
猫汀:好的,好的……那你平时比较喜欢吃什么?这是来自一位叫守护型人偶的朋友的问题。
崔莱:额……我不知道啊,我平时都是吃食堂,食堂做啥我吃啥,要么就是方便面……哦,但是我喜欢我爸做的饭。他做什么我都喜欢吃。他厨艺特别好,我妈带回来的食材也总是特别好。我想吃什么我爸都能给我做出来,老好了。哎,我又有点想家了……一想到家里的饭,我就觉得我平时吃的东西真是一坨。
猫汀:嗯,我记下了……那么,好!那么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我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感谢你崔莱小姐。
崔莱:欸,没事,没事。说好的,我在这儿补觉,你帮我把工作做了,把那些无关紧要的报表完成,对吧。
猫汀:对,对……(我靠柳絮和默汀怎么还不回我消息他们要让我自己干活吗)
崔莱:那就拜托啦,嘿嘿,我眯一会,嘿呦——
猫汀:……啊我怎么又要开始干活了,靠北。
纳特谢尔对于父母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
她并不是在不记事的时候离开他们的。她很清楚,自己再留下去,只会让所有人的生活更苦。
她离家那天,餐桌上久违的出现了肉。父母把这块来之不易的肉给她,她却分成三份,把大的两部分给了父母。餐桌上,三人久久无言,只是默默吃饭。眼泪一滴一滴落入餐盘,三人早已红了眼眶。
就像小时候出门遛弯一样,父母粗糙的手一左一右,牵着纳特谢尔。明明是一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周围的景色也是一如既往,但是他们走得那么慢,那么慢,远处的王城依旧在那里,如今看着却如同一座巨大的墓碑,毫无色泽,只有威压。
她最后与父母拥抱,站进队伍,看着戴夫把钱袋递到父母手里。
“就像说好的一样,五十金币,都在这里。孩子归我,钱归你们。“戴夫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权威。纳特谢尔看着父亲双手颤抖着接过钱袋,又看到母亲颤抖的嘴唇,她看向纳特谢尔,眼里闪烁着一种极大的不安。纳特谢尔点点头,然后生硬的挤出一个微笑。父亲打开钱袋,慢慢数着里面的金币,时不时闭上双眼,皱着眉头,用以平息那极大的痛苦。
“……将军,这里是七十五……”父亲把钱袋凑过去,却被戴夫推回来。
戴夫四下看了看,凑到父亲耳边:“快走吧,让财务部发现就坏了。嗯……我保证你们的女儿会过得很好。“戴夫拍拍父亲的肩膀,脸上带着同情与悲悯。
于是父亲那宽厚的身躯颤抖着,扶住已经哭到难以站立的母亲,二人艰难的沿着来路,一步一步,缓慢的离开了纳特谢尔的视线。纳特谢尔踮起脚尖,极目远眺,直到这两个人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是啊,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们。”纳特谢尔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向着餐桌对面的二人面无表情地讲完了这个故事。
“哇靠,老戴夫还能那么好心眼?”黄发黑皮的女生嘴里嚼着饭,“我去,我和我大姐被他从牢里捞出来的时候他可一点都没你说的这么通人性。“她拉开衬衫,展示身上的几道疤痕,”嗯,喏,这道,当时被近卫军的人刺的,还有这块,当时差点给我肠子划出来……。“
“好了,孙朵,太不雅观了。”绿发马尾的另一位女生把孙朵的衬衫拉下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看向纳特谢尔:“所以你后来也没回去看过他们吗?”
“谁跟你一样啊,皮。你们舒特家的人都在这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可是一点回去探亲的时间都没有,每天睁眼就得去训练。唉,我倒希望我能跟你似的,有百分百的希望被戴夫选中。“
“哪儿有啊!我是我家最没天赋的那个好吗?我要是真有实力我就该去当你们的教官了!“皮·舒特的脸一下子红起来。纳特谢尔和孙朵笑了笑,继续吃饭。
这大概是这些年轻姑娘们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光。虽说他们吃的饭食也不过是勉强可以下口,环境也是闷热拥挤,但是比起其他时间的艰苦训练来说,能有这样一段聊天休息的时光已经弥足珍贵了。
这段简单友谊的起源也很简单,午餐时间恰巧坐在一起的三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彼此之间有许多的话题可以聊,一来二去,三人就成了这片人间炼狱中彼此最大的依靠。可惜午饭也是有时限的,这三个人很快就被铃声分开,各自奔赴到了训练场上。
烈日高照,眼前的教官正呵斥着他口中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杂碎。纳特谢尔挤了挤眼睛,尝试把流进眼睛里的汗挤出去。教官说的是什么她其实根本没有在听,毕竟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一次,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喝斥他们的那个教官似乎军衔还不低,听说在近卫军口中被称做什么……不破坚盾?嗯……纳特谢尔倒是好奇起来这位将军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阴凉,还挺舒服的。纳特谢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军姿已经扭曲,那眼前这片阴凉……好吧,我完蛋了。
“报告托尔教官,我有点头晕。” 纳特谢尔把自己的军姿整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着教官的眼睛,心里偷偷寻思:假如孙朵在的话她一定会懂这个很蠢的笑点。
教官脸上带着他惯用的严肃表情:“纳特谢尔,拿上武器,出列。”他拎起自己的塔盾,看着纳特谢尔拔出自己的长剑,皱了皱眉,但还是平淡的对她发话:“进攻。能命中我一下,就免除对你的惩罚。”
纳特谢尔眨眨眼:“额?真的?没事吗,教官?我不会伤到你吧?”
“你要能伤到我,那更好。”
“那我上了,教官!”纳特谢尔一跃而出,在教官的周围四处环绕着,她紧紧盯着教官的一举一动,盯着他的步伐,他的视线,他的那面盾……就是现在!教官肯定没法把盾转过来,他的动作不会那么快,这是破绽……机会!纳特谢尔举起长剑,直向教官背后刺去——
砰。
纳特谢尔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泥泞的训练场上,被同一组的人环绕着。
“教官,她醒了!“”她还在流鼻血!“有人伸手想要拉起纳特谢尔,被她伸手拒绝。她把自己撑起来,坐在地上,血腥味瞬间灌入口腔。她摸了一下,发现鼻子血流不止。她昏昏的看向教官,还有他脚边那把脱手的剑。教官没有回头看她:”让她自己去医务室,记得检查鼻梁,其他人,绕场跑,三十圈,去!“
“是!“
纳特谢尔想要起身,眩晕感却让她难以保持平衡。教官走过来,抓住她四处挥舞的手,一把把她拽起来。她踉跄两步,勉强站定,鼻子里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自己能走吗。”
“……能!能……”其实根本不能啊。纳特谢尔忍着不适,扶着一切能扶的东西,艰难的走向医务室。
“哟,果壳,你咋也来了?”孙朵身上四处捆着绷带,坐在床上欢迎推门进来的纳特谢尔。纳特谢尔坐在她旁边,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毛巾:“唉,别提了,我走神被教官抓了,然后被他一下打晕了。诶诶,你猜他发现我之后我说了什么?“
“什么?“
“我说:‘教官,我有点晕‘!“
“噗,噗哈哈哈哈哈!啊啊啊疼疼疼……”孙朵绷了一下,爆发出爽快的笑声,在床上拍了两下,然后又急忙捂住开始渗血的绷带。
“你这又是咋——啊啊啊啊!“纳特谢尔侧头看向孙朵身上的绷带,却被医生正骨的操作一下把头扭了回来。她清楚的听见自己的鼻子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又开始流血。
“嗨呀,就是对练环节嘛,结果我被围殴了。“
“你又放垃圾话了?皮不是跟你说过别老那么……“
“那怎么行?那谁说强盗混混就不能跟着他们一块练!我跟你说,我也没占下风!“孙朵直直身子,准备开始手舞足蹈地跟纳特谢尔讲述自己的光辉战绩,却被她摁躺在了床上。
“唉,好了,你还是躺会吧,教官那边让我处理完就回去,晚上我在听你讲。“
孙朵撅着嘴扭过头去,纳特谢尔于是起身去找医生:“那个,医生,我这个鼻子……“
“托尔收力了,你的鼻子只是被撞歪了,血止住了?止住了就走吧。“医生根本没有回头看纳特谢尔,纳特谢尔探身跟孙朵摆了摆手,然后就匆匆赶回了训练场。训练场上,众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将军扶着塔盾,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本子。纳特谢尔跑上前去,站直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教官,纳特谢尔归队!“
“五十圈,去。”教官指向跑道,没多说半句话。
“啊?不是,教官,他们不是三十圈吗,怎么到我这儿就……“
“五十五圈,再说话再加。“
地上的人堆里传来笑声,纳特谢尔自认倒霉,从将军身侧绕过去,顺道给了嘲笑她的人一脚。
纳特谢尔跑完,众人正坐在阴凉处休息,她走近教官,教官却直接对她说:“持盾冲刺来回三十趟。”她脸上的笑容凝固,捡起盾牌,无言转身。冲完回来,教官又说:“空挥三百次。”她把盾牌甩在地上,又拎起一把剑。她被教官指挥着加练,练完这个去练那个,每一项都是超量训练。终于,她又完成了一个任务,痛苦的挪到教官旁边。“全装跑,三十……”教官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纳特谢尔先打断了他。她举起一根手指指向将军,另一只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时不时还吐出几口混着血丝的口水。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晌,她才有气无力的抬起头。
“教……教官……我错了……放过我吧……都,都晚饭了……”夕阳西下,训练场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只有纳特谢尔和教官。教官转身离开:“那正好,不晒了,换上装备,跑完吃饭。全装跑,三十圈,去。”
“……哈……啊?不是,教官,教官,喂!“纳特谢尔疲惫的喊着,但教官根本没有回头。她倒是能现在就跑,但是那样的话,明天说不定会更惨……唉唉,真该死,人怎么能这么倒霉!她骂骂咧咧的穿好盔甲,绑上盾牌,把剑别在腰间,开始跑圈。
跑完之后肯定没有饭了啊……怎么办呢。纳特谢尔看着天边逐渐下沉的夕阳,奋力抬起沉重的双腿。以她现在这个速度跑下去的话,她肯定跑到天黑也完事不了。身上的各种装备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上尤其刺耳。两个人影出现在跑道的尽头,向纳特谢尔挥了挥手。
孙朵远远向她喊道:“喂——纳特谢尔——”纳特谢尔笑了笑,她跑……或者说,艰难地挪过去,身体往前一倒,被皮·舒特稳稳扶住。她带着纳特谢尔到旁边坐下,孙朵把手里捧着的饭盒递给纳特谢尔,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慢点吃,慢点啦……给给,这里有水,喝两口……”皮·舒特紧紧盯着纳特谢尔,看着她紧紧捏着饭盒,狼吞虎咽。
纳特谢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闷闷咳了两声,她敲了敲胸口,接过舒特递过来的水,猛猛灌了两口。
“咳啊……活了,活过来了……“纳特谢尔长出一口气,靠在舒特身上,杂乱的呼吸夹杂着不止的咳嗽。舒特担忧的拍着她的背。
孙朵看向空无一人的训练场,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踢起地上的小石子:“操啊,你们这个教官真够缺德……怎么能让你这么练呢,再练伤了。走吧,咱撤了,不练了。”
“咳,咳咳咳……不行……跑了教官明天肯定要弄死我……你们先撤吧,我还差一点……“
“一点是多少?“
“二十咳咳……二十三圈。“
“二十三啥?!”“二十三圈?!”孙朵和舒特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叫。纳特谢尔直起身,苦笑了两声,“唉,是啊,所以你们先撤吧,我跑完就回去……“
“不行啊,你看你都成啥德行了啊!”孙朵跪在纳特谢尔面前,“不是,我真该找个镜子来让你好好看看你这脸,太惨了吧!”
“是啊,我觉得没事的,教官应该不会因为这点问题就给你加练的。“皮·舒特也附和道,但纳特谢尔只是笑了笑,把饭盒放下,站起身来。
“没事,别担心我,死不了,练伤了正好当休息。“
“欸我去了,你咋就那么固执啊。“孙朵皱着眉头,”上次我记得也是,你就非得练完去吃饭,结果咱几个到食堂的时候都没饭了,然后上上次,是吧,你就非得实践那招盾牌猛击,结果腰给扭了……“
“我现在练明白了哦,要不要在你身上试一试?“纳特谢尔把盾牌捆回胳膊上,朝孙朵晃了晃。孙朵向后一跃,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舒特拉走。
“欸,喂,你干什么舒特,她会伤到自己的!“
“别吵啦,你改变不了她的心意的!我们先走了,纳特谢尔!你练好之后回宿舍吧!我们等你!“
纳特谢尔挥挥手,看着她们一路小跑离开,心里觉得她俩绝对在盘算什么东西。但她也没有心情去管那么多……毕竟是她自己选择要在这里受苦的,那干脆就继续跑好了,早点跑完早点完事。
嘛,不过她很快就后悔了。或者说,她庆幸自己没有偷偷溜走?在她的两个朋友走后不久,教官就回来了。他依旧少言寡语,表情严肃,也没有跟纳特谢尔交谈,只是趁着她跑到自己面前,问了一句:“几圈了?”随后就一直站在那里,盯着她艰难地蠕动过这艰难的训练。
纳特谢尔一直跑到完全放弃计数。天色已暗,纳特谢尔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搏动。她眼前昏黑,不知是天暗还是缺氧。思考成了一件难事,她几乎是在凭着纯粹的本能,以不让自己摔倒的目的,踉跄着前进。一只有力的手摁住了纳特谢尔的头,她脚步一停,腿随即软下来,瘫坐在地上。
“咳……咳咳……教官……我跑,跑几圈了……“
“不必跑了,纳特谢尔。“教官伸手把她拽起来,扛着她在训练场上慢走,他的声音似乎略微柔和了一点。
纳特谢尔挤出一句感谢,然后艰难地喘息着。她仍能感到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声震颤着自己的耳膜,不过她心里倒是在窃喜,这难道不就是常有的那种情节吗,师傅给徒弟加练,考验徒弟的意志,那现在肯定是要进行到传授绝世神功的那一步了!
教官那平淡的声音现在在纳特谢尔听来有点像是认可与安慰。“你……有点超乎我的预期。我以为你吊儿郎当,但你还挺老实。“
“习惯习惯吧。真进小队,训练量更大。“
“你不算很有天赋,但你老实,认真,甚至有的时候……倔强。“
“别太伤心,你的战术思维很标准。被我击倒,不算耻辱。”纳特谢尔低声笑了两声,呼吸逐渐趋于平静。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沉重的眼皮落了下去。教官见状,换了个姿势,把她背了起来。
托尔教官把纳特谢尔背到寝室楼下,孙朵和舒特手里拿着各种药膏,坐在门口昏昏欲睡。她们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到教官魁梧的身躯,和被他背着的累成烂泥的纳特谢尔,赶忙上去迎接。她们向教官敬了个礼,把纳特谢尔接过,目送教官离开。
离开前,托尔回头,语重心长地缓缓开口:“……对了,告诉纳特谢尔……你们两个也听好。不要总是循规蹈矩,也别总那么固执……尝试一些脱离标准的战术,这才是小队需要的。“说罢,他便大步离开了。
“不是,他……他这就走了?“孙朵看着教官远去的背影,转头看向皮·舒特,舒特也一脸茫然:“我,额,我也不清楚,我确实听大哥说过这些教官性格都比较古怪……”
“我看你那大哥也是个神人,唉,赶紧把果壳扛到屋里去吧……”
她们架着纳特谢尔上了楼,她身上的盔甲在地上剐蹭着,发出刺耳的响声。于是她们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才把纳特谢尔丢到床上。她们解开纳特谢尔的装备,用热毛巾擦拭着她的身体。纳特谢尔在昏沉的梦境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草啊,她明早起来绝对要疼死了,这训练强度……啧,你真是天才啊,舒特。“孙朵拧了一把毛巾,用湿漉漉的手轻轻敲了敲舒特的肩膀。
舒特把从医务室搞来的药膏混在一起,走到孙朵旁边:“她就是这样啊,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不会改变心意……喏,帮我一起抹,这样她明早还能好受点。”
“收到,交给我吧。”孙朵挽起袖子,把药膏在手上抹匀,“对不住啦果壳,都是为了你好……”
那一夜,纳特谢尔做了个被压成坚果粉的梦。
“咳啊……”纳特谢尔落在地上,在尘土中翻滚,撞到了训练场的墙壁上。她拄着剑,把自己发痛的身子支撑起来,举盾挡下一拳。她被压在墙上,左臂感觉好像要断裂一般,艰难地承受着那力道奇大的重拳。教官伸腿打散她的下盘,她顺势握住身后的围栏,飞身跃起,直直踹出,把对面蹬开。
教官后退了两步,但随后举着手里的塔盾向她猛冲过来。她侧身闪躲,却被盾后伸出的拳头猛地一击。她眼前一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呕出来,但她还是紧紧抱住了怼在她腹部的胳膊,丢下剑,拔出匕首,猛地一刺。教官带着巨力转身,拳头举起纳特谢尔,又把她重重砸在地上。塔盾如同液压机一般落下,纳特谢尔翻滚到敌人脚边,准备刺向他的脚踝。
不过她现在浑身酸痛,神志不清,身体内外都好像被搅在了一起,身体实在是到了极限。她握住匕首的右手最终脱了力,让她如同一滩碎果壳一样趴在地上。
教官把她拉起来,扶到训练场一旁的长椅上。他本想与纳特谢尔坐在一起,但纳特谢尔已经倒在了长椅上,他淡淡地笑了笑,坐在了地上。
“做的不错,纳特谢尔。”纳特谢尔看着教官伟岸的背影,咳嗽着笑了两声。
“嘿,咳咳……谢谢教官指点……”
纳特谢尔也想坐起来,在教官面前表现得尊重一点,但她实在是筋疲力尽,怕不是待会回寝室还要人来帮忙。于是她默默地躺在长椅上,与教官一起看向训练场。训练场上支起了棚子,立起了牌子,看起来倒像是某种运动会。但他们的训练已经比任何王城里的运动会都要可怕了吧,一想到这里,纳特谢尔本来就翻江倒海的胃更加跌宕起伏了。
教官微微回了点头:“……纳特谢尔。“
“啊,我在……咳,咳咳……“
“不用起来,好好休息……明天要最终选拔了。准备的怎么样?“
“是……我知道……还可以吧,我也不太好说……”
“别太紧张。你没问题,正常发挥。“
“谢谢教官……”
纳特谢尔翻了个身,仰面朝天,不让教官看到自己脸上的苦笑。自从被留下单练到昏死之后,教官好像就盯上了她一样,一天一天的给她上强度。她确实是很开心的,毕竟本身她就不如孙朵和舒特,自己多练一练,能追上她们也是好的……但托尔教官的加练强度实在是太高了。每天她都要练到几近昏厥,实战演练更是感觉真真实实的能要了她的命。至少再怎么说,最终选拔里,教官总能对自己仁慈一点吧?
“常规项目,你的成绩都能名列前茅,我不担心。教官评价,我也能给你最高等级。但是,实战演练……你要小心。“
“额?为什么……不是你来考核我们吗?“
“不是,我负责攻坚组。攻坚组的温特负责测试你们。“
“温……温特?是那个冰坨子温特吗?我听说他他他他……“
“脾气暴戾?战斗冷酷?无人可挡?“托尔教官低头笑了笑,“是啊,温特……你没问题的,纳特谢尔。”
“我根本就没有胜算的吧,教官,我会不会被他一下打死?”
“不会打死的……你能抗下他的一击,他的评价就会很高。你可以的,别太紧张。“
教官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伸手把纳特谢尔拉了起来。他张开嘴,话却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半晌,他伸出手:“期待在普兰特小队里见到你,纳特谢尔。”
纳特谢尔抬头望向他充满期许的眼睛,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能自己回寝室吗?”
“可以的,谢谢教官,我自己回去就好。”
“嗯,明天一定加油。”
教官露出了纳特谢尔未曾见过的温柔笑容,然后大步离开了训练场。纳特谢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决定躺下稍微缓一缓再回寝室。
“我——回来了……”纳特谢尔在心里痛骂了一万遍这该死的楼梯,用头把房间的门撞开。屋里一片漆黑,仅有桌上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孙朵眉头紧皱的脸,她细细打磨着自己的两把短剑,嘴里无声的咒骂着什么。看到纳特谢尔回来,她也只是没什么感情的问了声好,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豪爽气质。
纳特谢尔伏在她的肩膀上:“怎么这么冷漠嘛孙朵……你不会也焦虑了吧?”
孙朵磨剑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把手上的东西胡乱丢到桌子上,脑袋靠上纳特谢尔的头,颤抖着叹了口气。
“壳啊……我真的快死了。“
“怎么会?“
“我……唉,你和舒特都好优秀啊,每天都单独练到那么晚。我们那个突击组,竞争压力特别大,我,诶呦我操啊……“
纳特谢尔拍了拍孙朵的背,孙朵杂乱的呼吸声逐渐变成崩溃的抽泣。
“真的,你们真的好好,能遇到你们我真的好幸运。但我真的每天都在怕,我就是个土匪,这次要是失败,我之后连近卫军都当不成。我也想像你们俩那么厉害,但我就是个混混,除了阴招和不要命的打法我什么都不会了。我们教官告诉我让我照常打,但我,我真的……”
孙朵把头埋进纳特谢尔的胸膛里,低声哭泣起来。纳特谢尔紧紧抱住她,一言不发。她悄悄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舒特的身影。孙朵哭了一会,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头抬起来,勉强笑了起来。
“哈啊……多谢啊,果壳,好歹我还有你能倾诉一下。”
“没事啦,不过……舒特呢?舒特去哪儿了?”
“嘿……她肯定还在训练场呢。她的压力肯定也不小啊,说到底是那个加林将军的妹妹啊。她要是进不去的话可不给她们家丢脸吗。”
“嗯……”纳特谢尔走到窗边,望向训练场的方向,“咱俩去找她吧,反正我看你也不打算睡。”
“……好,现在就出发吧。”孙朵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
风摇动树叶,树叶惊起飞鸟,飞鸟激起风。除了这些声音,路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孙朵和纳特谢尔走的很慢,她们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训练场上回荡,而后又消散在微弱的月光之下。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让自己被淹没在这难得的静谧之中,盯着脚下的路,还有被缩短又拉长的彼此的影子。
一声利响打破了这寂静,随后又与一切声音一同消散。如同一柄利刃划开了平静的湖面,波纹最终也被平静淹没。孙朵停下脚步,望向前方,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关切。
纳特谢尔看着孙朵的脸,笑着打趣:“你现在这个表情,看起来还挺陌生的啊。我真是很少见到这么忧郁的你。”
“……啊,有吗?去你妈的吧,我可不是什么知心大姐姐,那是舒特的活。”
“哎呀就是嘛,我真该想个办法给你记录下来,以后见不到可就遗憾了。”
“哎,别闹了……”孙朵笑着把纳特谢尔推开,表情随着又一声利响凝固,“……那绝对是舒特了吧。”
“绝对是她了,走吧。”
“嗯。”
她们继续向前走着,静谧一点点被弩箭破空的响声撕裂。利响中逐渐混杂上了呼吸与哭泣,绿发的弩手站在场地边缘,费力地把弦又一次拉紧。她直起身,用颤抖的双手瞄准了远处不成样子的稻草人,然后盲目的射出一箭,又机械的重复起手上的动作。她整齐的马尾已经凌乱不堪,如远处的稻草人一样伤痕累累。
纳特谢尔和孙朵悄悄绕到舒特背后,舒特正在拉弦,她小臂上的肌肉鼓起,面目狰狞,弦在她的手中剧烈颤抖着。弩与人僵持了一会,两只手握住了舒特的手,和她一起把弦拉了起来。
“哈啊……哈……你们……怎么来了?”舒特脸上带着泪痕,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朋友,不住地挤着眼睛。
“没办法喽,优等生小姐夜不归宿,我们不敢睡呀。”孙朵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被纳特谢尔一拳打在头上。
“你就不能把你刚刚那种忧郁气质再展示给舒特看看吗,非要搞这种东西,贱兮兮的。”
孙朵捂着头,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哈哈,啊……那个……舒特,我们……很担心你。”
“休息一下吧,再这样熬下去的话,明天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舒特点点头,把弩丢在地上,颓废的坐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说。纳特谢尔坐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怎么了,舒特,你不应该这么焦虑啊,你可是咱们仨里最有希望的那个。”孙朵蹲下来,轻轻擦去舒特脸上的泪水。
“……没,我还好,谢谢你们……“舒特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我大哥前几天来找过我……”
“就那个加林将军?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哈啊……他说整个普兰特小队就会选四十八个人,好像还有一堆人是教官,再去掉内定的……总共就能在咱们里头选出来三十多人……”
“什么?”“啊我操?”
“不是,真的吗,真的这么严格?“
舒特点了点头,孙朵咳了两声,拍了拍舒特的肩膀。
“嗨呀,没事的,你说到底也是舒特家的人,你怎么说都能被选上的。”
“是啊,我是舒特家的人……但你们呢?我……我害怕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再也见不到面……”
“我操这老戴夫……那你大哥呢?你大哥怎么说的?”
“我跟他说过你们的事……但他说无论如何都要看你们的成绩,然后就走了……”
“……嘛,没事的,大不了到时候你当上将军了,把我们的队伍选走不就好了?”
“实在不行咱们也能一起去当近卫军嘛……”孙朵顿了一下,“总能再见面的,咱们怎么说都不会分开的,对吧果壳?”
“没错,我和孙朵都会拼尽全力的,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哈哈……你们啊……”舒特擦了擦眼泪,抱起自己的弩,从地上爬起来,“……你们一定要加油,答应我,好吗。我不想自己待在队伍里……你们……是我唯一的朋友。”
“……好,咱们一起给这老戴夫上点眼药!”
“别喊口号了,都半夜了喂。”
三人的背影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远离了这片训练场。
清晨,窗外传来喧闹声,彩纸和丝带四散飞舞,在风中把训练场点缀上了庆典的色彩。人们穿着干净闪亮的盔甲,带着复杂的表情涌入场地。教官们在场地中央,站姿笔直,静候将军的命令。
在纳特谢尔的寝室内,三个少女正在叮叮咣咣的做着准备。
“果壳,我的剑你看见了吗,少一把!”
“额?哦在我这儿呢,我说怎么这么短……那我的呢!”
“你昨晚不是丢到床边了吗?”
“哦哦找到了……欸舒特你别忘带箭啊!”
“放心吧,都在包里呢。”
“咱别落东西啊……估计是没时间回来取了……走呗?“
“走吧!“”嗯,出发吧。“
她们的心脏在胸膛里因兴奋与焦虑不住地震颤着。震耳欲聋的呼声一阵一阵的从训练场的方向传来,孙朵摘下头盔,肘了肘纳特谢尔和舒特:“诶诶,你们看那边那个,那是我大姐!”
顺着孙朵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与孙朵有着同样亮黄色头发的健壮女子正与一众教官站在一起,孙朵蹦起来,大声喊着“大姐!”,大姐回头,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孙朵,向她比了个大拇指。
“嗨呀,我就说我大姐比我强得多啊!欸,舒特,说不定你们射击组要被我大姐考核呢。”
舒特踮起脚尖,瞄着孙朵口中的大姐。她凑近孙朵:“那我是不是用打你的方法打她就可以啦?”
“什么叫打我的办法啊!我跟你讲,你能射中我大姐算你厉害!”
“好了,别吵了,让我扶一下,我要看看我教官……啊,看到了!教官!欸?”
纳特谢尔在人群中看到了托尔高大的身影,向他挥了挥手。她兴奋地远望着场地中央那一群挺拔的教官,在其中看见许多熟悉的亮绿色头发。
“舒特,那边那群教官有多少是你们家的啊?”
“我看看……扶我一把啦!额……二哥,三哥,四哥,五姐……都在那里了!”
“我草,你家那么多人?还全都是教官?”
“是啊!我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你家还有五姐吗?”
“那个天蓝色头发的就是她!欸孙朵,你说不定要被她考核呢!”
“欸?这不对吧?不应该是——”
“啊,我大哥来了!”
舒特兴奋地指向主席台,加林将军魁梧的身影一出现,就引得看台上欢呼连连。尖叫声混杂着口哨声在场地内回荡,又慢慢被出奇统一的跺脚与鼓掌取代。纳特谢尔望向看台,台上众人与他们一样全副武装,秩序井然,可能是近卫军吧,她心想道。加林站在台上,笑着向众人致意。纳特谢尔拉着孙朵和舒特,跟着众人的步伐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场地内杂乱的声音渐渐散去,加林抬起手:
“各位,为人类的大陆而战的,英勇的战士们!”
“我向你们致以问候!”
“好哦!”纳特谢尔仰起头,在众人的呼声中一起兴奋地鼓起掌来。
“今天,我们将要在这里,在台下的这些人里,选出人类最为精锐的部队!”
“普兰特小队!”台上众人齐声欢呼。
“好啊,要的就是这种气势!我们亲爱的戴夫将军对这些人进行了地狱般的训练,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展示他们的实力了!”加林指向台下众人,他的眼神里带着闪烁的狂热。看台上的吼声将台下的人们围绕,纳特谢尔咽了口口水,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止不住地震颤。她扭头看向教官们的方向,看到托尔正在和一个深蓝头发的人交谈,他们看向了她的这边,纳特谢尔尴尬的笑了笑,挥了挥手,那个陌生的人玩味地笑了笑。纳特谢尔感到一阵恶寒。
“……谢尔……纳特谢尔,咱们该走了。”舒特的声音把纳特谢尔从慌张中唤回,她眨了眨眼,在迷茫中点了点头,与她们一起向准备区走去。
在相互叮嘱了一下后,三人便被迫分开了。她们毕竟隶属于不同的训练组,需要测试的项目自然也不同。纳特谢尔紧了紧手上的绑带,甩了甩胳膊,调整了一下盾牌的位置,又拔出剑挥了挥,深吸一口气,然后迈向了候场区。
看台上的一众近卫军大吵大嚷,全然把这场艰难严苛的筛选当成了免费观看的有趣节目。他们对台下指指点点,不时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和嘲弄的嘘声。场地上,所有东西都在以自己的规律运行着。防御组的人持着盾牌向前猛冲,撞飞了一个横穿跑道的人,那人本打算去到场地另一边,参与突击组的越野测试,现在却只能被送到医务室。攻坚组的人在边上等着突击组完成测试,这样他们就能开始破墙……至于射击组的人,他们正在场地中央,与一众教官鏖战。
“诶诶,你们看啊,那边中间那个,被一刀拍死了嘿。”
“那教官是不是咱之前抓住的土匪头子来着?这群小崽子真是有罪受喽。”
“嘿呦,那个直接被拍晕了,下一个上来了。欸,那个会不会是他们说的加林的小妹?”
“我觉得像——欸我操,那边那个人套了后面的人多少圈啊!”一个近卫军指向跑道的终点线,纳特谢尔站在教官旁边,在教官身后,一群人还在艰难地向前跑着。
“断档第一……嗯,成绩不错,纳特谢尔。”托尔站在终点线旁,拍了拍纳特谢尔的肩,“接下来去靶场准备吧,加油。”
纳特谢尔敬了个礼,检查了一下盾牌,确定上面没有留下任何凹痕,松了一口气。
“真该死,刚刚从哪儿钻出来一个人……呼,至少没啥问题——欸?”
纳特谢尔看向场地中央,一道亮黄色的轨迹正在场地上四下闪烁。纳特谢尔驻足停留,看向那边的战局。被闪烁的身影包围的那人单膝跪地,脸上有着几道血痕,她的眼神颤抖,手里的弩也摇摇晃晃。她正尝试在这混乱之中屏息凝神,但身后的看台却时时传来笑声。
“舒特……?纳特谢尔的心被揪了起来,她抬头看向看台,咬牙切齿,捡起地上的石头丢了上去:“给我闭嘴啊,你们这群废物!闭上你们的臭嘴!”
箭矢击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纳特谢尔回头看向舒特,她射空了一箭,正被孙朵的大姐连连打击,不断后撤。纳特谢尔还想再多停留一会,但是时间已经不再允许她继续停留了。
常规的项目对于纳特谢尔来说是没有压力的,她焦躁的内心逐渐平息了下来。场地上留下来的候选人越来越少,有的人在实战测试中被一拳打晕,有的则没能扛过严苛的测试。纳特谢尔完成了最后一项测试,小跑着赶往场地中央。
舒特给她指过的那个天蓝色的五姐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在她的脚下躺着奄奄一息的孙朵。孙朵嘴唇发紫,双眼紧闭,身上插满了箭。
“……嗯?防御组的吗,准备一下吧,温特马上就来。”
纳特谢尔指着孙朵,瞪着舒特的五姐:“你……你把她……怎么了……”
“……她死不了。她做得很好,在我这里,她很够格。医护人员会照顾好她的……”五姐在手上的名单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评语,合上本子,转过身来,愣了一下,“你是纳特谢尔?”
纳特谢尔点了点头,趴在孙朵旁边检查她的伤口。孙朵身体冰冷,止不住地打颤,但刺在她身体上的箭矢都避开了要害。五姐把纳特谢尔拉开:“不要乱动,你还不懂怎么处理。“
“但她……但你……“纳特谢尔在五姐手下挣扎着,想要再靠近孙朵一点。
“……果然和舒特说的一样啊,你太固执了。”五姐把舒特拽起来,让她站直,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听好了,小鬼,她没事。我看在你是皮的朋友的份上,好好警告你一下。“
五姐指向正在被人抬上担架的孙朵:“她,还有皮,都被打成了这副样子。你要是想成为普兰特小队的一员,就最好也被打成这副狼狈的样子。“
五姐一步步的逼近纳特谢尔,纳特谢尔想说什么,却被五姐打断:“听好了!温特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他的巨锤能轻松把你的盾砸成破铁片,明白吗!“
纳特谢尔点点头,五姐却依旧步步紧逼:“所有的障碍都会被他砸碎,你也不例外,懂吗!活下去!你只要活下去,你就能得到他的认可!“
五姐盯着纳特谢尔的眼睛,然后收起了脸上狰狞的表情。她转身离开,在走远之前,回头看了纳特谢尔一眼:
“……加油,别让皮伤心。”
纳特谢尔僵在原地,看到那个深蓝色头发的壮汉已经站在场地中央,挥了挥手示意她靠近。
纳特谢尔拔出剑,一步步向着那巨大的阴影走去。温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俯视着纳特谢尔,他拄着自己那锤头甚至比纳特谢尔的身体还大的巨锤,低下身,对纳特谢尔低语道:
“怎么,你就是那个纳特谢尔?加林让我好好关照你,托尔也说你有点东西,哼?“
他直起身,把锤子抗在肩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可就不留情了!”
纳特谢尔还没来得及举起盾牌,就被温特一脚踹倒。她眼前一黑,本能却让她开始向后翻滚。气浪把她从地上掀起来,又重重落下,她睁开眼,看到巨锤的锤头深深嵌入了自己刚刚所在的地面。
“呦,不赖啊!”温特轻松地把锤子拔出来,然后又向着纳特谢尔冲了过来。纳特谢尔匆匆起身,向着温特冲了过去。温特眼中流出一丝惊诧,然后又变为兴奋。他把锤子高高举起,瞄准纳特谢尔砸了下去。
纳特谢尔举起盾牌,又用右手顶住盾牌,即便如此,她依旧被这巨锤砸到神志不清。巨大的力量将她的盾砸出一个可怕的凹陷,巨力压迫着她,让她全身的骨骼都嘎吱作响。她被迫跪在地上,温特的重锤依旧还在下压,纳特谢尔拼尽全力,尝试把这万钧重量顶开。温特向她靠近了两步,重重在她的背上踹了两脚。
“嗯?挺能抗?还没昏过去?嗯?“温特想要把她踹倒,但纳特谢尔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咬着牙,跟温特较着劲。
温特皱了皱眉,把锤子抬起来,换了个方向,猛地一挥,还没喘上气的纳特谢尔如同高尔夫球一样被远远击飞。她趴在尘土里,喷出一口鲜血,双臂颤抖着想要支撑起自己,却一下脱力,把她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她咬着牙转过头去,看到盔甲上一个惊人的大坑,又看到温特一步步向她逼近的靴子。
动啊,快动啊。纳特谢尔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血腥气从喉咙中涌上来,她要站起来,她必须站起来,可无论她的精神怎样呐喊,她的身体却一动不动。她的右手紧握着剑,但她却没有移动胳膊的力量。温特站在她身旁,模糊的说着什么,但她的耳朵里却只剩下了心脏的搏动声。
“看来你也就这样而已,可惜了啊!“黑色的阴影笼罩了纳特谢尔,她甚至无法扭头看向那即将取她性命的巨锤。
必须……做点什么……
纳特谢尔猛地一挥胳膊,随后便彻底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纳特谢尔正躺在熟悉的医务室里,被捆成木乃伊的孙朵和舒特正坐在床边聊天。
你们这是什么打扮啊,纳特谢尔很想这么说,但她的头却扭不过去,她看向自己,发现自己分明更像木乃伊,甚至还被吊了起来。
“喂——你俩——”纳特谢尔斜着眼,拉长声音喊了一句。
“欸我草,壳,醒啦?”
“别乱动,医生说你断了不少骨头。”
她们凑到纳特谢尔床前,孙朵笑着指了指舒特:“欸,我跟你说,我大姐可把舒特打得不轻,跟给她削了层皮似的,哈哈哈!“
“你还说我呢,我五姐不是都把你射成筛子了吗?“
“那她咋就打的那么准呢,我躲都躲不开,你没射中我大姐那就纯属你菜了啊。“
“我说啊……“纳特谢尔费力地吐出一句话,“你们没碰到那个温特真是好运啊……他真是一点不留手,快把我砸死了……“
“看出来了,你昏迷好几天了,都快被砸成酱了都哈哈哈哈——哎哟!”
“别老跟缺心眼一样傻乐啊,孙朵……”舒特敲了一下孙朵的头,然后看向纳特谢尔,“纳特谢尔,你别担心,好像这几天没被选中的都已经被遣返了,至少咱们三个还没收到信。“
“就是说啊,我看有的人连打都没打就跑掉了,怎么说咱们都不可能成绩太次的。“
孙朵翘起二郎腿,一脸轻松的摆了摆手,有人却在此时敲了敲门,孙朵的笑容僵在脸上。三人盯着门口,没有一个人敢去开门。敲门的人见没人应门,于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皮,”走进门的是舒特的五姐,她手里拿着三个精致的信封,脸上淡然的神色里带着一抹欣慰。
“啊……希诺姐,你来啦……“舒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嗯……嗯?”希诺低头看着手上的信封,一抬眼看到了三人如坐针毡的表情,“你们三个干什么,给你们好消息欸。”
“啊哈哈啊哈艹好消息啊……姐你吓死我了。“孙朵猛地咳了两声,拍着大腿大笑起来,然后又捂着腿上的绷带呲牙咧嘴起来。
希诺笑了笑,把信封一一递出,“孙朵……皮……还有……啊。“她想把信封递给纳特谢尔,但她看到纳特谢尔这副悲惨的样子,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噗……温特果然没对你手下留情啊。他对你的评价特别高,就是特别心疼他那双靴子,你最后把他那靴子给划烂了,干得不错。“
“无论如何,欢迎你,欢迎你们,加入普兰特小队,年轻的姑娘们。“
“期待正式见面的那一天,干得不赖。“
柳絮:默汀!你怎么把椅子都收了!
我让她收的,为了摆这个讲台,怎么了?
柳絮:你一把都没给我俩留啊,我俩坐哪儿?然后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名字挂上,你这个语音转文字系统有问题,看着很乱。
欸我去,啊那个,默汀你从楼上拽俩椅子下来!顺带帮我把那个名牌带过来!
默汀:来啦!嘿咻,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柳絮:嗯,只要纸袋头把稿子带过来了那就是一切都好。
纸袋头:在我纸袋里头呢,别急。
默汀:那看得见嘛……
柳絮:纸袋头的事你就不用管那么明白啦。
纸袋头:欸,等会,我想起来一件事,我插个东西。
默汀:那是啥?
纸袋头:我找的一个插件,只要这么一搞……欸,好,完美。现在这个摄像机不光可以语音转文字,还能生成一个酷炫图像。
柳絮:喔,不赖,我终于可以安心管这玩意叫摄像机了,我看看效果。
默汀:老板老板你看我怎么样?
柳絮:额,额?它……它加载完了?
纸袋头:加载完了。
柳絮:额……默汀你还是别来看了。这是你自己搞的吗?
纸袋头:是。
柳絮:那太好了,我差点就让你去退钱了。我能就站在这里帮你俩看着录像效果吗?
纸袋头:不能,滚过来>:(
默汀:所以效果到底怎么样啊,我有点好奇。
柳絮:额……非常的……纸袋头。
默汀:呀……那我觉得我知道了。
纸袋头:你们把我当成啥了啊,能不能尊重一点你们的老父亲。我可真是要伤心了,我抽泣我落泪我的纸袋被泪水打湿变皱变软变湿……
柳絮:咱能开始了吗?
纸袋头:啊咳咳,好,嗯,嗯。
纸袋头:那么各位读者朋友们好久不见,欢迎来到未命名大陆难得的前瞻直播,我是各位的老朋友纸袋头。
柳絮:我是柳絮。
默汀:我是默汀,大家好哦!
纸袋头:在刚刚结束的第三期代办中,我们一起走遍了整片未命名大陆。走过了凛冽的北地,也穿过了宜人的森林。在大陆四海上航行,也在位面之间穿梭。
柳絮:相信在纸袋头这个导游的带领下,各位也对大陆上的各方势力更加了解了。他们作为让整片大陆充满生机活力的组分,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各自的故事。
默汀:在这趟旅途中,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认识更多新的角色呢?这些来自大陆各方,隶属于各个组织的角色,不知道有没有哪一个特别令你喜爱呢?如果有的话纸袋头会很开心的!
柳絮:我有哦。
默汀:欸?是谁呀?
柳絮:不是,默汀,装傻没必要装到这个份上吧。还能是谁啊。
默汀:哼,老板情商好低……
纸袋头: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柳絮:你笑你【大陆粗口】呢
纸袋头:>:(
默汀:额我觉得老板和纸袋头要打起来了。嘛不管了,我来主持!总之呢总之呢,代办v3就这样圆满的结束啦!随着我们的旅途在酒馆落幕,这整片大陆也总算有了一个粗略的模样!
柳絮:但说到底,大陆目前而言还只是有了血肉的骨架而已。它缺少灵魂,缺少一些跌宕起伏的波澜。
纸袋头:该死啊柳絮你上来直接给我爆头干什么……啊?该我说词了?我靠。呃呃呃……哦,这灵魂,对,这灵魂就是故事。在历经三期代办,还有跑去红河城进行故事性文本写作训练之后,未命名大陆终于要迈入一个新纪元了!是的没错,从代办v4起,我们要开始写故事了!纳特谢尔和柳絮的对练?崔莱的苦逼社畜生活?四方会议的实录?
柳絮:那些都不会出场的,别担心,哈哈。
默汀:纸袋头很懒的啦!
纸袋头:……能不能尊重一点你们的老父亲。我可真是要伤心了,我抽泣我落泪我的纸袋被泪水打湿变皱变软变湿……
柳絮:真气笑了。哎算了,纸袋头的意思是,他要给大陆加主线剧情了。虽然他之前一直在说大陆没有什么主线剧情,是椅子能坐的开放世界冒险游戏,但很明显这家伙已经食言了。
纸袋头:毕竟……哦等等,要剧透了,我是不是该放pv了?
柳絮:你还有pv呢?
你紧握着武器,身穿着盔甲。
你看不清前路,也没有退路。
炮火,哀嚎,烟尘飞舞。
这是一场不为你而战的战争。
这是一场注定的浩劫。
“为了人类的大陆!”,人们如此呐喊。
你当真认为你是在为正义而战?
人类,魔物,彼此之间有何差异?
什么让人成为人?什么让人成为怪物?
什么让人舍弃一切美好的情感,只为了战争而活?
“我们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而战!”
但像我们这样的罪人毫无未来可言。
当我抬起头时,我所能看见的只有灰暗的天空。
只有那染蓝天空的浩劫。
新干员追加
柳絮:欸戳我干嘛,我?不是我可不要跟你玩这种愚蠢的明日方舟pv游戏。尤其你还刚提到一嘴大浩劫。
纸袋头:哭哭,那我继续播片了。
默汀:其实你只是在读台词而已吧……
难道出生对我们而言就是罪过吗?
难道活着对我们而言就是处刑吗?
我们用利刃撕开彼此的身躯,用箭矢刺穿彼此的头颅。
只为了毁掉彼此的将来。
等到所有的战争结束。
等到所有的浩劫落定。
等到我们终于等来未来,再去哀悼吧。
去哀悼那
过往的血与泪
纸袋头:嗯没有时装回廊没有新模组没有新家具……哦但是有这个!
新增猫汀专访
【纸袋头的花名册】里的所有人
纸袋头:好,真是一段震撼人心的pv,那么代办v4的主题也揭露在了各位面前:过往的血与泪。
默汀:老板老板,纸袋头真的脑子还正常吗……
柳絮:反正语音转文字出来的效果也跟pv台词罗列差不多吧。
纸袋头:……额咳,是的,过往的血与泪。未命名大陆分为新大陆与旧大陆。大部分的故事都发生在新大陆,我们所熟知的这片祥和美好也有暗流涌动的大陆。但旧大陆,旧大陆不一样,那是一段充满血与泪的过往。生灵涂炭,伏尸千里,人魔战争让整片大陆变成了一片战争席卷的焦土,而紧随而来的大浩劫更是让一切归于沉寂。
柳絮:你得担一半责任。
纸袋头:关我啥事啊。算了,总之,代办v4中,我们将着重更新有关旧大陆历史的相关故事。有关大陆的起源,有关人魔战争,有关大浩劫,有关这灾难中的一切。这段故事会以新文章合集【大浩劫纪实】的形式进行更新。
默汀:耶?又有新的合集嘛?我记得你不是说b站最多只能开10个文章合集嘛?
纸袋头:那……确实,你确实没说错。所以【大浩劫纪实】会是一个混杂了【大陆轶事】与【大陆乐章】的文章合集。一些比较细碎的小故事,有关这灾难里小人物的身影,将会作为【大陆轶事】里的散文章出现。而【大浩劫纪实】的主体部分,我打算写成一段连载故事,记录在【大陆乐章】里。
柳絮:……
默汀:欸,老板你的表情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欸,是有心事嘛?
柳絮:嗯?不,没什么,就只是单纯想起来了一些以前的事而已。
纸袋头:对哦,没错观众朋友们你们可以看到我把柳絮的黑历史扒出来给你们看!
柳絮:喂你该死啊纸袋头!
纸袋头:哈哈哈哈哈打我啊反正这次你可没办法强制给我切下一点了。
柳絮:啧,唇笔吧你。不知道各位观众朋友们有没有好奇纸袋头刚刚在pv里最后提到的那个“猫汀专访”是什么。
纸袋头:喂给我闭嘴这是一个惊喜啊我准备了好呜呜呜呜呜
默汀:老板你快说!
柳絮:靠谱,我就知道还得靠你。哈哈,其实说实话,这玩意就是纸袋头给自己起了一个叫“猫汀”的花名然后拿着一个语音转文字麦克风在大陆上四处跑采访花名册里的那些人而已。他说花名册这种的文章形式局限性太大了,所以要靠这种方式来补设定。
默汀:所以说各位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问哦——啊呀纸袋头咬人啦!
纸袋头:呸呸,再不说你们都给我说完了!唉反正,就是这样喽……【猫汀专访】是一个隶属于大陆轶事的文章合集,内容就是……对,采访。所以说每次我准备写【猫汀专访】之前都会发一下调查,或者说读评论环节吧……如果各位有什么想问他们的问题都可以问。
默汀:你之后会采访你自己嘛?
柳絮:我来采访他得了,哈哈。毕竟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要问我黑历史的。
纸袋头:额……行吧行吧,到时候再说。我看看……似乎代办v4要说的内容就这些了?东西好少啊,比v3少太多了。
默汀:因为你没搞那种分条列举出来的东西吧?
纸袋头:额还真是,光聊天吹水了,我也没法进行什么ALL大转盘或者嗯啊狂气法之类的。毕竟我没做游戏,我纯写文章的。
柳絮:这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不是搞了一个rm剧场吗?不做了吗?
纸袋头:额?哦!那个!对的对的,那个可以做了。对的对的,【过客的行迹】!【过客的行迹】这个视频系列我也可能会继续更新,rm小剧场我觉得还是很有前途的。
默汀:还是rm啊……
柳絮:可别让他再画画了,你看他搞那个插件。
纸袋头:;-;我会练的……
柳絮:噗,行吧,相信你好吧。
纸袋头:总之代办v4大概就是这样子了,之后可能还会穿插一些其他设定的补充,希望大家能欣赏即将到来的故事!
默汀:等一下!纸袋头你多久更新一次?
纸袋头:额?我,额,可能一周更新一次吧?这周写大浩劫纪实下周写猫汀专访再一周做视频啥的。
柳絮:那多出来的那周呢,你要写黄雯做黄油吗?
纸袋头:说不定会?但我不敢保证就是这么个更新步调啦,我真的好忙;-;
柳絮:……默汀我觉得咱俩该看着点纸袋头防止他把咱们号封掉……
纸袋头:>:( 额总之,代办v4就是这样子了,请期待即将到来的大浩劫纪实吧!
默汀:欸?这就要结束了吗?那大家拜拜哦!
柳絮:……
默汀:老板老板!
柳絮:啊?啊,抱歉,我又在想事情。那就再见了各位读者朋友们。希望你们也能继续支持未命名大陆。
这不是对人鱼村的拙劣模仿,他们的名字是陆地人起的。——柳絮
在奥克托普斯的影响之下,生活在崩坠洋中的许多章鱼都获得了灵智与人形,成为了这漆黑海洋中唯一的居民。他们感恩于奥克托普斯的恩惠,称赞他慷慨的赐福,将其奉为世上唯一的神,然后在他的环抱下建立起了可能是大陆第二虔诚的村落,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章鱼村。
与人鱼村不同,章鱼村并非有意拒绝与陆地产生交流,崩坠洋本身就是一片汹涌危险的海洋,只有最熟练的船长和最坚韧的船只才敢在这里穿行,再加上虚空的阻隔,他们基本与世界完全隔绝。这些章鱼们只能利用崩坠洋海底贫瘠又简单的资源在这里勉强过活,靠着原始的捕猎来维持生命。
这种方式很明显是无法可持续发展的,章鱼们不得不寻求向外发展,幸而尝试通过穿越崩坠洋来证明自己的海员们在大陆上并非少数,于是章鱼们研究出了一条可以不定期获取大量食物与建材的方式。他们靠着突然袭击和纯粹的蛮力,闯到船只上进行攻击,又因为语言不同,难以交流,船员们只能被迫应战。这些章鱼搞沉了不少闯进这里的船,活下来的人们甚至还编出了某种崩坠洋海怪的传闻。不过后来经过调查与一些法术的帮助,还有一些幸存者的经验之谈,人们也发现这些章鱼只是需要一些必要的物资,于是开始与他们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易。也有不少章鱼扒在船上来到陆地上,但他们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传教。
对的,章鱼村是可以和北地小镇比拼虔诚度的一个村落,他们无条件的信仰奥克托普斯,有任何需求,任何苦恼,任何生活中的小问题,他们都会求助于奥克托普斯。毕竟对于这些章鱼来说,奥克托普斯就是他们的纸袋头,他们的创世神,他们信仰他,额,呵呵,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就像其他巨兽也有一小波信徒一样,别当我不知道!但是章鱼村,章鱼村在巨兽统治的聚集地中算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因为它的居民完全不相信纸袋头,对奥克托普斯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仰,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分给纸袋头。
至少让我比较欣慰的是这些异教徒的发展还是很缓慢,毕竟他们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不认为自己的处境与落后会为未来的自己带来祸端,毕竟他们确实有这样想的底气,崩坠洋和奥克托普斯会一直庇护他们……只要他们别再搞沉任何一条船就好。
有关这里究竟是首都还是最大聚集地的商讨,时至今日仍在进行……纸袋头得背大锅,他自己说不搞国家这一出的。——柳絮
在未命名大陆的中央,在繁荣的中央平原上,在伟大的国王所站立的土地上,有着未命名大陆最为繁荣,最为富有,最为强大的城市。它由金钱与力量堆砌而成,象征着无上的光辉,这里是国王脚下的城市,这里是整片大陆的交汇地带,这里就是王城,那至高无上的王城。
吹得有点玄乎,但王城的繁荣程度只会比这更进一步。这里毕竟是未命名大陆的中心,一切的金钱,人才,还有伟大的梦想都向这里聚集。这里有着悠久的历史,有着强盛的底蕴,能为每一个想要做些什么的人提供一个足够高的平台以及他们需要的一切。王城不需要像其他聚集地一样,去宣传自己有哪些过人之处。它的存在本身既是对其他聚集地的超越。
王城在遥远的旧大陆便已存在,它曾是人类阵营的根据地,是魔物们难以攻陷的坚固堡垒。人们坚信他们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哪怕王城内已经民不聊生,出现可怕的贫富差距,大部分健壮的青年都已经被强制征兵,城内随时可能遇到饥荒或是瘟疫……人们依旧坚信他们会胜利。唔,不过故事的结局我们也很清楚了,一些看清了局势的人及时离开了王城,躲到了其他地方,而其他怀抱着盲目的信仰的人,则在大浩劫的蓝色浪潮中彻底溶解。
在新王登基后,王城的重建工作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新王城舍弃了曾经的许多政策,在艾维尔·金的铁腕统治下,原本人魔隔离的政策被废止,许多富余的财务被用于支援其他地区的发展,统筹大陆整体发展的四方会议也时常展开。城内的风景也是一片欣欣向荣,艾维尔·金以可怕的执行力处决了绝大多数利用财力活过大浩劫的顶尖贪官,还出台了诸多政策以保证各地区人民的正常生活,可以说,大陆如今的面貌,与王城密不可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王城都是最好的发展空间。只要你的财力足够支撑你在这里租一栋房子,你就可以在这里为了你的梦想而拼搏。当然了,这里也会有很多弊端,比如非常快的生活节奏,保王派变来变去的政策风向,相当高的房租和物价,年纪比你妈还大的老头的古板歧视思维……但王城依然是一个完美的发展平台,这点是其他聚集地都无法匹敌的。
王城也是大陆上最安全的城市,中央平原本身就安全稳定,没有可怕的灾难也没有凶恶的野兽,而且城内还有王城近卫军去维护秩序,对于那些危险难缠的恐怖分子,还有维吉特特战队去进行处理,人们大可以放心地在王城内生活。只要忽略那些看起来就很不对劲的旁观者集会……毕竟说到底,王城作为最大的也是最核心的聚集地,其下涌动的暗流也是最可怕的,但这就不是常人应该考虑的范围了。
……都过去了。——纳特谢尔
在人魔战争中,伽蒂娅带领的魔物军队可谓是无奇不有,花样连篇,从擅长弓术的精灵,情报探子半身人,到根本不存在智慧,只是听从命令的巨大畸形怪物,伽蒂娅为了摧毁人类想出了无数计谋,制造了无数军队。为了对抗伽蒂娅,人类方也不得不作出回应,但与伽蒂娅以量取胜的方式不同,他们走的是一条以质取胜的道路。
在国王的要求下,戴夫将军在近卫军中挑选了几名顶尖精锐,又在各地寻找身怀奇才的人,组成了这样一支四十九人构成的精锐小队,涵盖了情报收集,前期刺探,攻坚,绞杀,斩首等职责,并且具有越野作战能力与水下作战能力,能够适应各种恶劣环境的顶尖精锐小队。普兰特小队内部的成员亦有实力高下之分,但相比于王城近卫军来说,他们是毋庸置疑的精锐,每个人都有着能够统领至少一支近卫军的军权,虽说他们一般而言更愿意与小队里的队友共同行动。
普兰特小队经历的训练只能拿非人来形容。虽说他们本身就有着异于常人的体质,但是即便如此,为了让他们能在短时间内投入到针对魔物的战争当中,戴夫对他们进行了诸多放在今天会上法庭的训练,其中同样包括极端反魔物情绪与人类至上主义的宣传。无论是信条支撑着他们一路走下来,还是身后无路可退带来的压力,这些人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成为了针对魔物的一把利刃。
他们配备着最精锐的装备,使用着最精锐的战术,无论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环境,他们都有一队专业人士能够完美处理。这支队伍被派到战场上后,整个人魔战争的局势立刻变了样,魔物被打的节节败退,只能退守森林,然而普兰特小队怎么会局限在打退敌人?他们深入森林,开始了针对魔物的大清扫。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只要与魔物有关,一律杀死,一个不留。人类与魔物混杂的村落里都是叛徒,带着恐惧逃跑的魔物定是心虚的间谍,哪怕拖家带口连夜逃离,那也一定是准备在其他地方建立敌后武装。带着这样扭曲的信念,普兰特小队的众人已经失去了正常的价值观,整个大陆都被迫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中。
你怎么敢对国王不敬呢?哪怕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眨了眨眼。
你怎么敢私通魔物呢?哪怕你只是去森林里找东西填饱肚子。
你为什么不笑呢?你为什么不为了人类的大陆笑一笑呢?
你是魔物吗?
那就去死吧。人类的大陆不需要魔物。
哪怕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想,哪怕有人心里升出困惑,开始质疑自己战斗的原因,在身边人的浪潮之下,他们也一言不发。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家,除了这里,他们再无去处。
可惜,可惜。或者说,万幸,万幸。这样的一支队伍同样认为自己能够击垮大浩劫,击垮那掀起蓝色浪潮的灾昭,击垮他们自己引来的灾祸。
普兰特小队在大浩劫中全员阵亡,仅余一人。
多么残酷,再也无人能对他们下定判决,仅留下为数不多仍然铭记这段历史的人,会为这些人献上一束哀悼。
我们会用自己的心照亮这片黑暗的大地!朋友们,站起来吧!——爱丽丝
堕影冥界不适合任何生物生存,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从环境来讲,它荒无人烟,食物营养价值较低,任何生存必需的物资都需要花上更多的精力去开采,并且你目之所及皆为漆黑一片,不同色调的灰暗构成了这里的一切,太阳洒下的光线也暗淡的。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人很容易产生严重的精神问题。除此之外,堕影冥界里特有的那些影怪也是不容小觑的威胁,那些形态各异,虚无缥缈的异形怪物在整片堕影冥界里游荡,时刻准备着吞噬绝望的人们。
很不幸,有一群人自出生就生活在这片毫无希望的土地上,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影灵和误入这里的冒险者们没有选择,只能在生与死之间做出选择,而他们没有选择被这片黑暗击败。他们组成了红桃自救军,虽然周遭暗淡无光,他们仍旧坚信着光芒会笼罩大地。
红桃自救军,严格来说,并非一个军事组织,而是生活在堕影冥界,没有放弃生活希望的所有人的统称。单一的人很难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位面里生存,但若是团结起来相互照应,大家的步伐就能踏过每一个角落。
在爱丽丝的领导下,红桃自救军过着一种类似游牧的生活。因为影怪会有组织的进攻他们的聚集地,所以爱丽丝带领着影灵和冒险者们四处寻找可供生存的地方。自救军里的人们会分享食物,交流杀死影怪的经验,照顾彼此的情绪。他们日常的生活分工明确,有人负责采集食物,有人负责警戒四周,有人负责打理同伴的生活。他们的生活并不安稳,经常会被影怪袭击,遇到吃不饱饭的情况,有时所有人都会面临严重的生命危险——但他们从未放弃过希望。
是啊,哪怕击败所有影怪的那天似乎不会到来,哪怕影怪的女皇似乎难以被打败,哪怕他们走遍堕影冥界或许也找不到一个安稳的地方让他们生存,他们依旧心怀希望。他们会点起这漆黑大地上唯一有色彩的火焰,围坐在它旁边唱起即兴的歌谣,讲上整夜的故事。传说,音乐,奇谲的想象,这些在物质位面并不缺少的东西,成为了给堕影冥界的晦暗生活增添色彩的要素。虽然这些并未见过色彩的人难以想象出阳光下七色的世界,但队伍里也有一些从物质位面掉下来的倒霉蛋,他们让这只自救军队伍口中的故事有了更多的色彩。
红桃自救军的目的很简单:活下去。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讨论明日与希望。在这一点上他们做得很好,自然有资格讨论一些更为伟大的东西,比如击败影怪的皇后,或者建立一片自己的聚集地……他们愿意相信自己能做到,就像他们愿意相信这漆黑的夜并非永恒一样。
哪里有什么美好的仙境?一切都是假象,是愿望掩饰着的血腥生意。——西普
妖精荒野是大陆众人内心愿望与情感的体现。人们想要吃饱,吃好,想要活的多姿多彩,想要变得富有,想要找到爱情,想要活下去。无数的愿望构成了这个色彩鲜艳的位面,让它成为了一片奇异神秘的荒野。这片荒野并不如它看起来那样和谐,不只是因为那些扭曲的愿望与情感具象出的各种颇具后室感的环境,还因为饼帮。
由万千愿景之饼领导的饼帮自妖精荒野诞生之初就统治着这片荒原。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都有饼帮的身影。他们的大手紧紧钳制住了这里的经济,住房,文化还有各种东西。凡是胆敢违抗饼帮统治的人将被处以极刑。被枪决,被斩首,被挂在树上示众,被复活后再杀一次,再杀一次……他们是一群有组织的黑社会,用枪与拳界定妖精荒野的规则与道德。
饼帮之所以能如此胡作非为,与万千愿景之饼脱不开干系。他用许愿的能力为成员们提供了哪怕是在物质位面都难得一见的枪械,并且是每个人都有。不仅如此,只要加入饼帮,就能获得大饼赐予的部分愿力,无论是希望百发百中,身体健康,还是复活已死的爱人,只要你在饼帮里干的够久,这些都是可以许愿实现的东西。因此,饼帮的势力越来越强,一些人享受拿着枪掌控别人命运的快感,一些人则有求与大饼的愿力。大饼则欣赏着整片荒野逐渐落入自己手中,从中获取无尽的利益。
城市中,村落里,任何有人居住的地方,都有饼帮的身影。他们穿着焦糖色的制服,抱着特制火枪,眼睛紧盯着来往的每一个人。一旦有任何人表现出对大饼以及饼帮的些许不满不敬,一颗子弹就会嵌入那人的脑子。禁止食用任何蛋糕,烙饼,还有类似的食物,禁止平白无故说“我希望……”,禁止斜眼看向饼帮成员……诸如此类的规则比比皆是,最令人痛苦的事其中有九成都是饼帮成员为了找乐子或者满足病态欲望临时编出来的规则。而你若是敢违抗他们口中那完全不合理的惩罚,就会真正被冠上忤逆大饼的罪名。
你可能在想“既然如此的话,那所有人都加入饼帮,妖精荒野不就一片安宁了吗?”额,好吧,这倒确实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大饼可不会那么好心。他享受碾压弱者的感觉,只有那些坏种,那些有利用价值的,能被他抓住把柄的人,才会被他纳入饼帮。至于那些普通人的死活与他何干?于是理所当然的,人们内心都压抑着一种反抗饼帮的情绪。这种情绪只会愈演愈烈,但始终未能点燃。因为在很多年之前,曾有一队游侠尝试过推翻饼帮的统治。他们成功伤到了大饼,已经几乎触摸到了胜利的边缘……
但突然有一天,他们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只知道自那之后,饼帮一日又一日的强大,变得越来越难以推翻,人们固然心怀不满,但要怎么去反抗呢?他们只能在这大饼构筑的虚假幻景中强装快乐的生活下去。
盈利?好吧,那都无关紧要,虽说如果你能给我们修复天花板的钱……——柳絮
你跋涉在草地上,森林里,沙漠上……随便哪里,拐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一家酒馆,突兀的立在大地之上。酒馆简单而又温馨,内部的装饰是各种各样的蓝,空气似乎在闪闪发光。酒馆有情报,有故事,有美食,有你需要的休息,有能为你提供帮助的各种服务——唯独没有酒,只有一杯鲜榨的果汁。酒馆里只有一对蓝色的父女,至少你觉得如此,女儿活力满满,确实像个少女,父亲倒是年轻的不成样子,大概是长生种吧。你正享受着难得的休息,几个KFC派却踹门而入。领头的混小子抡起锤子开始敲打屋内的桌椅,后来的主厨看到屋内的蓝色二人却难得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你还没来得及履行自己冒险者的职责,眼前便闪起蓝光——KFC派化为了四散的碎片,和破碎的桌椅混杂在一起。于是这片大陆上有关飞絮酒馆的传言又多了一条。
让我们来捋一捋这些传言吧。有人说飞絮酒馆其实是一个出售情报的地方,这倒对了一半。有人说想寻找飞絮酒馆的人总能在某处找到它,这说的确实很对。有人说飞絮酒馆里的两个人凶恶无比……对那些抱有敌意的人自然如此。有人还说……还说你们欠了好多修酒馆的钱。不是你们下次打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点。
这些交织复杂的传言为飞絮酒馆蒙上了一层无比神秘的面纱,即使很多人不断说着那只是一家比较特别的普通酒馆,人们也好奇它究竟为何会有那么多传言,会有如此自相矛盾的评价。但除了会四处瞬移之外,飞絮酒馆本身其实并无太多特殊之处,它的那些奇特点都来自于柳絮和默汀。许多人会把偶遇飞絮酒馆当作自己的幸运,还会为他们目之所见并没有那么奇特而感到些许遗憾。不过默汀的菜肴还是能让他们觉得这一趟绝对没有白来。
毕竟来酒馆闹事的人并不是哪里都有,也不是天天都有,所以有幸能见证那些传闻来源的人并不是很多。柳絮和默汀可丝毫不会对那些有胆来闹事的人手下留情。既然这两个人都是可以在大陆战力榜上排名的存在,他们为取乐而进行的战斗有多么可怕就可想而知了。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可怕的传言出现,毕竟蓝色的剑迹,蓝色的魔能爆和蓝色的火球在酒馆内飞舞,让所有人爆发四散,这种可怕的场面确实是值得变成都市传说的存在。也正因如此,飞絮酒馆内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哪怕是彼此有死仇的人在酒馆里也得握手言和,绝对不能在酒馆里打架。
不过可别误会,飞絮酒馆把它的本职工作做得很好。它提供的餐点是大陆顶尖水平,虽说偶尔也会出现默汀灵光一现做出的可怕东西。除了没有酒精饮料之外,它也提供了非常美味的饮料。飞絮酒馆也是大陆最大的情报贩子。从迪西凯西到西连斯,从西普到塞勒恩特的狂热粉丝,只要能出得起对应的价格,飞絮酒馆就能给出他们需要的情报,更别提飞絮酒馆的收费其实相当随性,一般而言,飞絮酒馆会收取对等的情报,以此来实现一种微妙的平衡——你能搞到别人的情报,别人自然也该有能力搞到你的。不然你就得付上一大笔金币,但如果你能讲出一段让柳絮和默汀都沉浸其中的故事,他们会很乐意免费把你需要的情报送给你。毕竟他们也不是很需要靠着酒馆赚钱,再怎么说都有纸袋头给他们兜底。
作为纸袋头的造物,飞絮酒馆确实有着一项特殊的性质,它可以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在大陆上传送。可能你眼前本来什么都没有,你一转头,再一回头,酒馆就那样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不过这种传送的目标地点是可以由柳絮和默汀决定的。为了避免自家的地产价值受损,大部分大聚集地的统治者都在自己的地盘里专门划出了一片区域用于让柳絮和默汀停放飞絮酒馆。
飞絮酒馆内部还有可能是你在大陆上见过的魔力浓度最高的地方,但如此高的魔力浓度却并未导致任何的异常现象,可能酒馆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异常,可能两个魔力聚合体吸收了过量的魔力,也可能是纸袋头的意志在阻止异常发生?无论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柳絮和默汀生活的也更加舒适。纵使这里埋葬着诸多过往与血泪,它也是家,是柳絮和默汀温馨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