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注意,你已踏入KG病毒范围区。请注意做好防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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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欢迎,参加限内部。】(因为这俩企划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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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吧大概【【别问我为什么标题是这个样子都是病毒的错【。
-tag数量我不是故意的。
-后日谈随便玩儿啊反正我们都死啦死啦【虽然还有活人
(居然有KG时期没发过的文,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不发白不发那就拖出来鞭尸吧,风干腿肉忘得一干二净,翻出来的时候真的吓死人了……)
六月一日
神田市市立高中高一A班
“看老师带来的蛋糕就知道了吧!”
同学们嘻笑着。
“……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大家的班导宫沢腼腆地笑着。
“吃蛋糕——!”
“唔,不好吃。”绫乃咬了一口就这么说道。
“AYANO啊,你——!!”绿沢想说的话变成了有些气急败坏的语气,“奶油随便往人脸上抹啊?!”
“吃我一招——!”
收到了启发似的,所有人都是没吃几口就开始蛋糕大战了。
除了寿星宫沢,最可怜的仍旧是北山 悠也。
衣服上、头发上都被抹了许多蛋糕。由最初的推推搡搡演变到拳打脚踢。
不过由于宫沢在场,大家还是没有过火。
反正问起来,也是“我们在闹着玩”。
——那是一切都还没开始的那时候。
“大家……明明那个蛋糕,那么难吃……”
宫沢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仅剩几个人的班里哭着说。
——这是现在,一切都快要结束的时候。
黎明前的黑暗?亦或是……永无止境的黑夜?
王快要出现了。
1,2张有参考模特Andrej Pejic的照片。
3 服饰有参考
4,5,6千年兄妹,魔王妹妹和暖男哥哥主场。
三三两两的学生说说笑笑的自校门不断涌出。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
而本应正常巡逻中的小巡警目暮彻却反常的站在道边,旁边的栏杆上坐着一个人。从她穿着裙子这点来看,应该是一位女士,而且这位女士还撑着伞。在三月这种不冷不热阳光也并不毒辣的季节里撑伞的人,若不是蕾米那样的吸血鬼,可能性便只剩下一个了。
“那个,毛利小姐。”
“什么事?”正转着伞玩的爱子随便瞥了一眼目暮。
一个目暮不说话。
“哈?你倒是说话啊?!大早上火烧眉毛似的狂打电话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叫我一声‘毛利小姐’?”距目暮沉默状态大约三秒后,爱子爆发了。
“十五点五十五分。”
“哈?”墨镜几乎压在鼻尖上的爱子歪着头用眼角斜视目暮。
“已经是下午了。”
“废话,谁会跟你一样一大早就爬起来去上班啊小巡警目暮警官先生!”爱子换个姿势坐在栏杆上,翘起二郎腿。“怎么,羡慕我毛利大侦探的幸福生活了?”
“…”
“来当我毛利大侦探的跑腿助手如何?”爱子贴近目暮,仰起头盯着对方的眼睛。
目暮被盯得脸颊发烫。
【同一时刻】
聊天室。
【诶诶发展的不错啊。】
【亲上去啊目暮!】
【按头小分队注意。按头小分队注意。准备行动!】
对面咖啡馆里一桌鬼鬼祟祟啥都不点低头玩手机的顾客相当引人注目。
目暮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振动。
他们又在聊天室里说了什么吗?
【十三点整
聊天室】
【那个,目暮先生。】【嗯?】泉子传来了一个名为【告白指南】的附件。
【目暮先生请一定要加油。】【好、好的,谢谢。】目暮点击了接收文件的选项,传输很快完成。然而目暮点开看到的却是【女生版】三个字。是不是应该跟泉子小姐说一下呢,这么想着的目暮还没来得及打字就被一大条表情刷屏打断了。
【上杉小姐?】
【嘿!目暮君加油!记得要用直球!直球!】透过屏幕都能想象的到绫乃充满活力的样子。
【从正面上!】炎跟在后面发了一张几乎要燃起来的表情。
【加油。】这次是佐佐木前辈。
【祝你幸福。结婚的话我给你们当司仪怎样?】接下来主持这样说道。
【目暮我跟你讲,把妹这种事情超级简单的,只要……】秀树的发言引起的聊天室一场小小争论,最后当然以秀树被禁言十分钟结束。
【你们孩子病了来找我,我给你们优惠。】
【那个……好像她还没有同意。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早不早,迟早的事情嘛】
……
【系统通知:聊天室已更名为目暮告白救助协会】
目暮告白救助协会成立。
【不论如何,不接近对方的话是绝对没有办法成功的】
目暮想到了当时在聊天室的讨论中,这条得票率最高,而且就目暮自己的判断来说,也是最可以理解的一条建议。
“好。”
“啥?天啦噜你要做啥?”“辞职做你的助手。”爱子惊悚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天啦噜夭寿啦目暮脑袋烧坏啦。”引来众人侧目而视。
目暮认真的用手测量了一下自己的体温。体温正常。
“我没有发烧。”掏出手机打电话。“我现在就打给前辈辞职。”
佐佐木手机响。“他真打过来了。”佐佐木看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不要接。”“快快快接起来。”
然后不接党和接起来党打了一架。
“虽然这么说很不严谨。但是我想了很久也没办法做出纯理性上的解释。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所以你是来向我毛利大侦探求助的咯?”爱子用表情表达着跪下来求我呀的意思。
“是的。”
爱子得意的吹了声口哨。
“每小时1000。”爱子伸出手。
目暮明显的苦恼了一下。
“美元。”爱子补充道。
目暮认真想了一下。“你的行为属于漫天要价,是不合理的。这个收费不合乎规范。”
“哈?”爱子的脸迅速的凑上去。“目暮警官。你要想清楚唷。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喔。”爱子嚣张的把手搭在目暮肩上。目暮立刻抖了一下想要挪开,脸光速变红。
“怎么样?”爱子的鼻尖几乎碰到目暮的脸。
从目暮告白救助协会众人的角度,看到了接吻。
“我的打火机呢。”“你们谁见我打火机了”
“点火小分队准备行动。”
“正面上他”
老板觉得他要报警了。
“爱子。”目暮终于挣脱了。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我知道这一点也不理性。甚至还……
一年前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判断你是一个奇怪的人,不符逻辑。不按常理出牌。但却不可思议的破了很多案件。 当时,这让我非常好奇,甚至还偷偷调查了你所参与的所有案件。
你是我唯一无法用理性来推断的人。
在七月那次事件中,完全不靠理智的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我就想着可能是了。喜欢爱子小姐……这样的。只是我还完全不能确定。”
“然后你就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来确定?”
“这是我做过的唯一一件不够理智却绝不后悔的事,那就是喜欢上你。
我喜欢你。爱子。”
“所以目暮你这是在告白吗。”
……目暮脸红。“我。那个 。我。。。”结巴摆着手辩解。
“如果要来告白的话就别磨磨蹭蹭的,我又不会吃了你。这种不成熟不浪漫不刺激的告白我大侦探毛利爱子才不会承认喔。所以——”爱子伞一甩背过身去。
“接下我要去逛街,阿彻,帮我拎包。”
蠱,蟲皿之意,為“南方蠻夷”之巫術,取千百蟲蛇置於一處,隨使其相鬥:蟲豸空腹,飢餓不堪,利齒咬之,毒針刺之,鈎爪撕之,口腹吞之。此為蠱鬥。
宮城青葉擱下筆,回憶著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感到事情似乎已逐漸明朗。國王遊戲剛開始時坂本榮一郎所說過的話,也能明白一些了,再在那基礎之上分析……不,不行,那麼想的話,有些過於不切實際了。
從正式被坂本一方“軟禁”——即是宣佈國王遊戲正式開始那日起,已經有四天了。儘管宮城青葉仍然對病毒的存在半信半疑,但事實卻是留在島上的人數只剩下了當時的一半,如果從剛剛登島那天開始算起,死去的人則要更多。
明明有那麼多人就在自己身旁死去,宮城青葉卻對這件事沒什麼實感——或許,是從第一天開始,就已經對這件事麻木了。
不……恐怕是在更早之前,“死亡”就很難觸動宮城。年幼時也曾見過死去的人,也見過死者們的家屬在宮城父母所經營的醫院中做的“無理取鬧”,不知為何與“死”關聯的事項對宮城來說始終隔著一層有如白霧的紗,碰不到也看不清,不會去刻意體會,也不會去在意紗那頭的人抱著何種感想。
作為作家,是失格。
宮城輕笑了起來,隨後不知為何,那笑聲仿佛落入了心口,觸動了什麼。笑聲漸大,最終變成了狂笑。他再提起筆,思索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記錄了下來。
“五月二十五日早,結束早餐之後,悶在房間修改了《鳥兒》,到了午飯的時候隨便拿了點東西囫圇入腹,隨後和十六號的神代先生談了起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習慣用坂本方使用數字代號的形式來稱呼人了?宮城思索著,卻如何都想不起來是在什麼時候。
神代先生是個給人以書生氣印象的男性,比宮城要稍高上一點,留著及腰長髮,時至今日也很少見到留髮的男性了,只是神代先生的髮式要更奇特一些,看起來有些像古代的美人圖上、美女所留的頭髮,又有點像少年或是人偶。除此之外,神代先生有雙奇特的眼睛,在西裝外面套了羽織,講話則是古文腔調,是非常讓人印象深刻的人。
“神代先生是位書商,話題自然就成了與書有關的事,神代先生的店主要是做古籍生意,可能也有這一層關係吧,他以在下自稱。”
“對話不知道是從哪裡開始的,大概是我自我介紹時說道:‘平時寫些東西,投給雜誌以度日,不過都不怎麼叫座就是了。’”
“‘在下正好經營書店生意,您不妨說說看自己的筆名,或許在下經手過。’神代先生回道。被他這麼一說,我就報上了筆名。‘在下確實讀過宮城先生的書《落櫻集》,是本相當不錯的書,只可惜沒再版了。’”
“‘《落櫻》能被神代先生讀到,我很榮幸。’能在這種島嶼上遇到自己的讀者,應該能說是非常幸運的事,我的書賣得並不好,讀者也屈指可數,但轉念一想,神代先生是書商,可能也只是恰好看過吧。”
“‘說來,宮城先生的小說,都是從何處獲得的靈感?在下有些好奇。’”
“‘基本上都是周身所發生的事,我這個人沒什麼想象力,就只好寫寫自己看不慣的事情、和自己看得開心的事情,又或是會讓自己震驚的事情,除此之外,我也沒什麼本事。’”
“‘原來如此,’神代先生露出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隨後笑了,‘這還是在下第一次見到作家本人呢,是個有趣的經歷。’”
宮城略一頓筆,端起桌上的茶水,因為拜託過白的關係,拿到了自己私下也可以泡著喝的茶葉。茶葉略苦澀,但仍有甘甜的味道留在舌尖,氤氳的熱氣升騰著,散發出陣陣清香,能使人醒神。
“之後,又隨意地談了些關於書的事情,我提到名家如三島、太宰、芥川等,神代先生說:‘在下很喜歡太宰的《人間失格》。’我也讚同,雖然也有《斜陽》或《櫻桃》才是太宰最高作的說法,但我最喜歡的太宰的作品,也是《人間失格》。至於芥川,神代先生似乎也很喜歡,只是不及太宰。”
“‘說來,神代先生對《春秋》最近的作品怎麼看?’我問他。得到的是中規中矩的‘年輕作家們的作品雖然很有趣,但整體已不如過去,在下覺得,近些年來的作品越來越多,對文字之美的要求卻……’還沒有等他說完,坂本方的人就來了。”
宮城用筆桿敲了敲桌面,在那之後,木津小姐帶著全體人員走向了地下室。地下室意外的並不昏暗,並且寬闊,其純白的四壁令宮城聯想到過去在醫院裡看過的特別手術室。再看向四周,能看到地下室的其中一面墻被玻璃代替,而另一面是——
更為寬闊的某個空間。
木津小姐與平常無異,在宣佈重要的事情時用了裝腔作勢的口氣,隨後,順著她的視線,人群看到了在高處鳥瞰著一切的坂本。
是想觀賞參加者們出演的鬧劇嗎?宮城想著,很快,事情就展露了眉目。
正如KT機上的訊息所示,這是三個人的決鬥。那三名參加者拿著各自的武器,踏入了玻璃那頭雪白的房間。
坂本讓其他人也一起觀賞這戰鬥,是出於怎樣的考慮?是要殺雞儆猴呢,還是只是……因為這樣做很有趣?又或者,若國王遊戲真如他所說是病毒所致,這一切都只是病毒的決定?無論如何,事情都已經超出了理解。
那不如就不去理解。
宮城吞著茶水,繼續記錄了下去,自己當時的想法,真是瘋狂……不,今天這天本身就已經脫出了常軌。
“武器有三種,每人只能選用一種,分別是手槍、太刀和電擊槍。手槍只有兩發子彈。”
“如果是我的話,我大概會選手槍吧,雖然子彈只有兩發,但是先用槍解決掉用著太刀的那位……太刀這種東西,如果沒有經過特別的訓練,是很難用的,普通人單單是用雙手舉著,都會覺得刀很沉重,儘管手槍也說不上特別容易使用,但在當時的空間內,應當還是可以近距離殺死對方。”
“從可使用距離的方面來講,能最遠距離使用的是手槍,太刀次之,有效距離最短的則是電擊槍。從殺傷力的方面來講,也是手槍為甲,太刀為乙,而電擊槍只具備麻痺的功效。因為這個緣故,最佳的情況是能選擇手槍。”
“但是正因為如此,電擊槍也不能忽視,若是手槍使用者與太刀使用者陷入纏鬥,那麼,電擊槍是被忽視的,因為弱小所以被忽視……如果抓住這個機會,能漁翁得利,也是不錯的。”
為什麼要寫這種東西呢。宮城想著。已經過去了,這種事情也沒用了吧……又或者,自己只是很想試試站在將死之人的角度去思考呢?自我究竟在希求什麼呢?原以為自己過去只是想要成為一個大作家,但現在,那目標好像變成了水中的幢幢倒影,隨著風浪搖擺,最終散在水波里。
自己為什麼而活?自己為什麼會想要活呢?或許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寫作,只是仰賴於自己的惰性吧——因為自殺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而且,隨隨便便地自殺了,是會麻煩別人的。若是假借他人之手死去,那又會髒了別人的手,這樣的事情,宮城青葉也做不出。
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軟弱的人。
縱然自己有高潔的理想,但卻始終只是個俗物。現在才理解到這一點,會不會過晚了呢?
“‘宮城先生,對人是怎麼想的呢?人間並非人類。’神代先生站在地下室的玻璃窗旁,這樣問我,‘因為您是個作家,在下想問問看。’”
“‘是?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雖然這麼說,但我並沒有想聽對方講述理由的打算,很自私吧,可那只是浮於表面的禮儀罷了,‘人性……或許是本惡吧,但我相信這世界上會有個性透徹,猶如光芒一般的人。人誕生在世上,應該是有特殊意義在的。’”
“‘是這樣啊,在下想問宮城先生這個問題,是因為這場決鬥的緣故,令人想到了特殊環境之下的人性。’”
“‘神代先生讀過戈爾丁先生的《蠅王》嗎?’”
“‘曾閱讀過。’”
“‘神代先生不覺得《蠅王》所講的故事,與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有些相像嗎?儘管角色不同,細節不同,但那展露的,不都是特殊環境的人性之事嗎……雖然我認為蠅王本身所具有的含義並非完全是人性——主要角色還是孩子,也因而沒有完整的人性——故事的本質更接近講述人類文明的崩塌……’”
“‘是這樣嗎……雖然發生在此時此地,在下卻並沒有什麼實感。’”
“這份心情,我也是一樣的,只是當時沒有即刻答復神代先生罷了。後來,那決鬥的三人分出了勝負,參加者的諸位又在木津小姐的帶領下出了地下室。”
“十分奇怪的是,明明一整天都覺得自己好似行尸走肉一般,直到現在卻還記得晚飯的菜單,還有吃的蓋飯和水餃的味道,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有好好地吃飯了吧。之後,隨意地與鄰席的人交談了一番,就離開了餐廳。”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宮城青葉擱下筆,在桌前伸展自己的手臂,隨後長歎一聲。
已經是該入睡的時間了,可是現在,宮城卻沒有半絲倦意。他隨意地在KT機的投票上選了個名字,這樣,對那些最終因為自己沒有選而被處死的人來說,會是極大的不公吧。但是,宮城卻絲毫沒有歉意。
建築之外,所有的事物都陷入夜晚的寂靜。明明身處於仲夏的海島,宮城卻絲毫感受不到海風吹來時的涼爽,反之,是令人感到皮膚粘膩的悶熱,肺部好像無論如何都吸不過來氣似的,使人覺得有點難受。
與壓迫著人的空氣相反,星空卻很乾淨明亮,是因為遠離城市的關係嗎?能看見掛在夜幕上的明星在頻頻跳動,而夏日的銀河如一縷薄紗般,附著在其上,連接起正片星空。遠處,是大海的聲音。
雖然之前就知道海島是個很美的地方,此刻卻被這般景色所震撼。
宮城青葉拖著自己的身體,在黑暗的海島上,向著海浪拍打岩石時所發出的聲音走去。踏過稀鬆的林間,夜間的海面展現在自己眼前。
以前沒有想過,不過,利用坂本方的廢棄物和木材製作小船,說不準能逃走呢。宮城想著,踏向下一塊岩石,霎時,洶湧的海浪,仿佛要將他的身體奪走一般,拍上了岸石。
不,像這樣的浪,恐怕還是太勉強了吧。宮城想著,卻不知為何,又沉浸於海的景色。海水在月光下,猶如融化的銀一般在閃動著,海浪仍如方才那般兇猛。
過去沒有發現,這海是很適合自殺的海,不那麼平靜,只要站得稍深些,就能被海浪吞沒,隨即便可以被浪捲走,最後尸沉大海,運氣好些,不必等到被人打撈、被人發現,就能被魚群吃下肚了,但要是不巧成了海上的浮尸,噁心到了人,那就不好了。
宮城想著,不知為何,突然萌生了在海岸上奔跑的念頭。他踏著腳上的竹製人字拖,在黑暗上小跑,儘管穿著不方便活動的和服,宮城卻仍然覺得很是盡興。溫柔的月色覆蓋著萬物,好像也包容了他的任性與不潔。
終於,腳步停在了海岸的盡頭。宮城抬起頭,看向星空,再看向大海,悅耳的海聲還在不停地響徹著,遠處,似乎能聽到海鳥的鳴叫,儘管沒有燈塔,海岸卻還是那麼明亮。宮城站在海岸上,感到自己何其渺小,卻又同時如同掌握了什麼財富一般,內心中滿是沾沾自喜的滿足。他跑著,走著,大笑著,向著海的那頭大聲喊道:
“我活著!我活著!我還活著!我!活著啊——”
仿佛這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晚餐吃得很是無趣,因為對奶製品氣味濃厚的披薩沒什麼興趣,所以宮城青葉只是在角落裡大口飲用著麥茶。草草結束了晚餐後,回到房間休息的時候,腦子裡面仍想著今日所經歷的事。
昨天的事仿佛是在一個世紀前就發生過了,不支援和無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過去的細節。就算試著強迫自己回憶起來,也只能看到那個坂本榮一郎站在台上演講的模樣——
無論如何都沒法去想別的事。
“什麼……”喃喃著自己也聽不懂的語言,宮城青葉感到自己的頭腦好像被剝離了驅殼,於此同時,感到傾訴的慾望從胸腔和頭腦中噴薄而出。是啊,現在的話!現在的話!他騰起身來,走向書桌,攤開自己早上時書曾書寫的紙團,拿起鋼筆,急急書寫了起來。
“鳥兒不懂憂苦,他在天空中自由地飛呀,飛呀,然而這時,有個兩腿的怪獸過來了。”
“怪獸將鳥兒捕捉了回去,將鳥兒困在金屬製的牢籠中,日夜逼迫著鳥兒高歌吃食。仿佛鳥兒只要能幹這些事情,就能使怪獸感到幸福了。鳥兒待在籠中,懷念著過去的天空,唱起了一首憂鬱的歌。”
“怪獸問鳥兒為何如此,鳥兒只是輕輕地歎息。”
“鳥日日唱著憂傷的歌,怪獸起先只驚歎于那美麗婉轉的憂愁之音,可隨著日子的過去,怪獸漸漸理解了那聲音的含義,他發狂,他咆哮,可卻無法對鳥兒生氣。理解了自己的過錯,怪獸懺悔著、像鳥兒過去那般從高處飛了下來。”
“然而怪獸並沒有翅膀,他墜在地上,失去了呼吸。然後啊,那鳥兒在籠中,繼續唱著憂傷的歌——對自己的悲歌,對怪獸的輓歌……她唱著,唱著,而後墜於籠底。死了。”
宮城青葉歎了口氣。
他放下筆,一瞬間睏意與疲憊襲了上來。意識到的時候,自己眼前已經變得有些模糊。
先洗澡……這麼想著,宮城青葉吃力地走向浴室,擰開水龍頭,等待這水流沖刷自己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宮城在等著水流變熱的時候,突然意識到墻磚上有道小小的裂縫。
……然後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宮城意識到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倒在浴室冰冷的瓷磚上。頭部好像遭受了重擊一般,難以進行思考。是因為太累,自己睡著了吧。意識到這點,宮城青葉緩慢地移動起身體。
說起來,現在幾點了?宮城青葉從瓷磚上爬了起來,走向衣櫃。大概是因為在浴室裡面待了太久的緣故,身上的水早就乾了,換好衣服后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六點。
按照那個列表上的命令,是該吃早飯的時間了。
宮城脫力地行走在建築內,幾乎是將自己的身體拖向餐廳的,因為想著再不吃點東西自己大概就會死,所以拿了碗蕎麥涼麵吃。不知道為什麼,宮城青葉從小就吃不下去西式做法的餐點。
吃飽之後,宮城像往常一般取了杯茶水,熱騰騰的茶中散發著陣陣好聞的香氣,嘗在嘴中時卻帶著股酸甜的味道,令宮城十分喜歡。
感覺自己越來越像個表裡如一的老男人了。這麼想著,宮城瞇起了眼,環顧起四周來。
比昨天的人還要少,是發生了什麼吧……
就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宮城懷中的KT機發出了震動聲。
“……又要開始了嗎,是什麼呢。”
宮城帶著些許興趣看向機器的屏幕,然而,列舉在上面的並沒有自己的名字。
這感覺是怎麼回事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宮城感到自己的心臟好像要停跳了似的,充滿了失落感。
為什麼好像在期待自己被某個東西“選中”……
啊。是的。
宮城青葉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是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