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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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有一片灰色的东西。阿伦德尔使劲眨眨眼睛,就看见了更清晰的灰色。这些颜色不太均匀,带有凹凸不平的颗粒质感,似乎贴着一层壁纸一样。睡眠的雾气在眼前扩散减淡,视线变得清楚,阿伦德尔看出这是墙壁,而墙壁上真真正正的贴着一层壁纸。他翻了个身,现在仰面躺着,身体的实感回到身体里,可以感觉得到身下软硬适中的床铺。他的视线向上延伸,他又看见了一扇木质窗户,这扇窗户不奢华也不寒酸的样子。
不是印着飞龙花色的士兵营,这房间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城市居民的房间:布局规整、设施完善,然而寂静无声,充满生活气息却毫无生命气息。
这里是无名之城,没有历史,没有居民,因此没有属于她的诗歌。
这座城市的居民看起来好像因为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但迅速地离开了:房里的家具,屋后的柴垛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按照原样整齐地放着,像是要等到哪一天回来再用。这让阿伦德尔想起了海上诗歌里提起的幽灵船,旋律开始在他脑子里缠绕,他想起自己正躺在不知道曾经属于谁的床铺上,然后他打了个寒战。
不久前,实际上就是前两天,阿伦德尔和他所在的小队踏上了拯救世界的旅程。神将他们传送到某个世界的战场上,随后就是节奏紧凑的战斗,受到接见、接受任务、交换情报、询问俘虏,情节复杂的像经过了一个月。在疲惫的旅行者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准备接下来的行程时,一道熟悉的白光笼罩了他们的身体。
“不是吧,我还要整理今天获得的情报啊!?”
“居然打断女孩子的美容觉……”
不论是不满地抱怨着着的人,还是念叨着着“好困好困”就从床上掉下来的人,无一例外地被传送魔法带来的失重感搅得清醒起来。随后白光散去,他们坐在熟悉而又陌生的空旷街道上——他们回到了无名之城。
第一次的休息周来的太突然,让人没有一点点防备。
只有奥列格没有忍不住抱怨,他以乐观有活力的状态检查了街边一间小屋的房间数量和家具质量之后,连赶带哄的把其他四位打着哈欠的队员轰进屋子。体面的精灵和半精灵先生小姐们倒在街上就寝的样子可不值得被表扬。这群立志要拯救世界的旅客就征用了这栋房子休整——反正房门没有上锁。
回到无名之城后,大家的情绪比起之前放松了许多。这座空荡荡的城池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冒险者们分布在各个角落,或有争执斗殴,但绝对没有军营里或战场上的严肃气氛残酷场景。阿伦德尔少有的一夜安眠,随后又放纵自己躺在床上度过刚醒来的眩晕感。他看着灰色的壁纸和普通的木头窗户,直到第二波睡意袭上他的额头,直到旁边床铺的悉悉索索声音适时地掐断了他再睡下去的欲望。
我是什么时候变这么懒的来着?阿伦德尔心道。他从床上坐起,双手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回头和奥列格四目相对。
“我吵醒你了吗?”侏儒带歉意地一笑,伸手挠了挠脑后的头发,“抱歉哦,我下次小声点。”
“不是你的错,所以不必道歉。”前•小少爷不经大脑地这么回答了一句,然后意识到这样对别人说话好像有点不太礼貌。然而奥列格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让阿伦德尔的负罪感更加严重。好在贴心的侏儒又抛出其他话题来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
这位侏儒先生是天生的热情和擅长和人交往,如果没有他的话,阿伦德尔估计要一个人踏上拯救世界的道路了。阿伦德尔想到了自己刚到无名之城时的那段时间。
阿伦德尔被传送到无名之城更像个意外。起先他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而声音又是从任务布告栏方向传来的。因此他好奇地瞟了眼任务悬赏栏,然后就被一张纸上不太常见的字迹吸引住——
“?”
阿伦德尔弯下腰仔细看这张纸,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些字迹不太常见了:它们是由精灵语写成的。精灵语在这个习惯说通用语和龙语的城市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不过还好,阿伦德尔懂得精灵语。他继续看下去,发现这是一份寻找“漆黑之月碎片”的任务,不过阿伦德尔并不知道漆黑之月是什么东西。
“……拜托你们,拯救这个世界……”
奇怪的声音更加清楚了,这是非常好听非常空灵飘渺的声音,然而周围的人都没有对这个声音做出反应。这声音就好像在阿伦德尔的脑海里直接响起来一样。
是恶作剧吗?还是有什么圈套呢?
“……一切的世界……”
“……免于崩溃的命运……”
奇怪的声音在继续往下说,阿伦德尔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他分辨不出“它”的口音,他甚至分辨不出来“它”的性别。这个声音好像在预言又好像在诅咒着什么东西,话语中不带什么感情,却让人的情感受到撼动,音调没有太多起伏,却合乎音律变化。从吟游诗人的角度来说,神的声音也不过如此。是神吗?
如果世界都崩溃了的话,一切的艺术——音乐、诗篇、绘画也都将消亡,这对于诸神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吧?
尽管有着怀疑,阿伦德尔还是向那张纸伸出手。作为收集诗歌和歌曲使它们不至于消失的吟游诗人,他无论如何也想见见说话的这个“人”。
随后他的眼睛里就只看见白色。
这名吟游诗人失去了意识。
……
阿伦德尔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极度安静的街道上。他背上用力翻身站起,然后感觉头有点晕。头晕是久违的远距离传送带来的副作用。然而副作用也只到头晕为止了,在传送中失去意识是非常少见的情形,这种情形一般出现在身体孱弱的人身上,当然这是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阿伦德尔认为自己的失去意识是由于传送他的“人”的授意,他开始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玩得很大的恶作剧中。
如果有人有歹意的话,在他昏迷的那阵子就可以杀死他很多次了,因此这个恶作剧的创造者大概还是无恶意的。阿伦德尔一边这么自我安慰着,一边顺着街道四处走走探索周边环境。
他想找到其他生命,因为独身一人在这个城市里实在太挑战他的承受能力,但是不论向哪个方向查探,都只是无声无臭无活物。
“这里会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呢?”阿伦德尔这么想着,一阵奇异的电流溜过大脑。这里没有别人的歧视目光没有态度恶劣的高等精灵没有自诩血统纯净而向他扔石头的庸人也没有有钱有势之人的驱赶也没有难缠的地痞杂鱼也没有敢向他吐口水的乞丐更没有聒噪不停的不怀好意的佣兵更没有对他心怀不轨的人贩子更没有想偷他乐谱的投机倒把者。
可以放任自己放松下来,从城市一头到另一头都不需要戒备……这是从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体会过的难得的自在吧?
然而阿伦德尔只是用披风裹紧自己,默念着女神瑞图宁的名字。
名叫孤独的阴影仍然缠绕,如影随形仿佛以胶投漆。
幼时被排挤还有母亲,后来母亲走了好歹还有人贩子惦记他,现在也到头了吧,真是瑞图宁保佑。
然而女神没有给他尔做完全部祈祷的时间。小巷子里的微弱呼吸声让阿伦德尔脚步一顿。
这呼吸声是突然冒出来的,好像是谁沉不住气从躲藏处暴露出来了一样。但是又好像不是这样,更像是从什么遥远的地方回来,更像是……这人不会是刚睡醒吧?阿伦德尔探头看看那个小巷子,然后与一名侏儒——一名刚睡醒的侏儒四目相对。
“抱歉,我吵醒您了吗?”阿伦德尔有些无奈地打破了诡异的沉默,而对方似乎不打算让他有礼貌地道个歉就离开。这名侏儒眼中的睡意骤然消失,一股让阿伦德尔望之却步的热情显露出来。
“你是……半精灵先生对吧?你也是被选中拯救世界的冒险者吗?”
侏儒跳了起来,过分的有活力,以至于不像刚刚结束午睡的人。
“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奥列格•尤利•谢尔盖,是一位吟游诗人。”
他看出阿伦德尔有些不自在,于是放过了这个不太会和人交往的半精灵,放弃那些聊天话题,开始讲解起这座“无名之城”、“漆黑之月”和“拯救世界”来。托他的福,瓦尔哈拉小队终于成立,各种各样的队友也加入进来,最后这个小队的五个人终于汇合,并且一起被传送到了战场上。
再次回到无名之城真是奇妙的体验,而和队友们一起准备早餐更是奇妙的体验。鉴于这栋房子里有数量充足的食物储备,几位征用房屋者就放心地自取了。阿伦德尔接过一片分切好的面包,仔细地涂好果酱。他吃东西一直慢条斯理的,不像是遗都住民。这一方面是因为桌上还有几位优雅的女士,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太过失礼。尽管礼仪完备,但Suzette伸手从阿伦德尔面前拿走果酱罐的动作还是让他肉眼不可见的楞了一下,他总是害怕在高等精灵面前出差错。
这不是Suzette的错,这名高等精灵少女有着精灵的骄傲性格,不过她已经释出了自己的善意对待队友,把他们看做可以互相扶持的同龄人,而非“年轻”“愚昧”的小辈。但阿伦德尔体内那部分精灵血脉也产生了同样与生俱来的骄傲,他的骄傲又因为半精灵的身份而更加重要,他不愿意在高等精灵面前出错,示弱更是不会出现。他以苛刻的态度对待自己,要求自己各方面都表现的合乎礼仪和原则。甚至,不知道Suzette有没有发现,自从她加入瓦尔哈拉之后,阿伦德尔一直将她视作竞争对手。这名半精灵的骄傲和卑微惊险地拴在他的心上。
“你的果汁,要再加点吗?”iris给自己倒完果汁之后,戳了戳旁边阿伦德尔。后者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小幅度点点头的样子让她微微一笑,把玻璃壶递了过去。
和自己把自己逼进死胡同的阿伦德尔不一样,iris把自己放置在阳光下。她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不介意自己的血统,妖精养大的孩子也像妖精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她不刻意突出自己的存在,而是渗透在这个队伍中,以倾听者的姿态出现。尽管生存哲学不同,阿伦德尔还是对她的坦率态度抱以尊敬。不,或许是因为iris的存在,阿伦德尔才维持着心里的惊险平衡,没有彻底走进死胡同并狠狠撞上墙壁。
如果说奥列格给了阿伦德尔热情和活力,Suzette激发了他的战斗力的话,iris就是给他平静的生命力的那一方吧。
今天的阿伦德尔,仍然无意识地吸收着同队人的力量生长着,他自己的力量是什么仍旧不得而知,然而——
——生命循环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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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休息周写了一些关于队友的看法啊什么的,其实我也很想看见大家对阿伦的看法呢()
下一段会写蓝的加入和对伊利斯的看法(因为伊利亚斯性格我还在研究,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所以没怎么写互动……不,不要捶打我
如果中间突然找到连接不和谐地方的话,一定是因为我写的中途跑去玩了……XD
司磷。
2015-8-31
——3044字,新同伴加入啦!——
——中二不敌天然w【。——
空无一人的无名之城,空无一人的无名小巷,孤身前行的少年,本应拉长的影子被顶上的阴云紧紧遮蔽。
为着自己的理由拯救这个逐渐崩坏的世界,几乎是每一个冒险者来到这里的目的。
少年的名字叫埃德瑞普。他和其他冒险者一样,都有着要拯救这个世界的想法。
然而和其他冒险者有所区别的是,他至今依旧孤身一人。
只凭借自己的力量是办不了什么的。这几乎是被每一位冒险者知晓的告诫,却未能让这名少年有所改变。
尔虞我诈,不是图谋不轨,就是得意忘形。这个也是,那个也是。回想起曾经的“队伍”,少年的脸上不觉浮现出转瞬即逝的不快神色。
并不是单纯的一意孤行。少年初到无名之城时,也曾经尝试过和陌生的冒险者组成队伍,共同闯荡无知的世界。
——装作睿智的样子说三道四。
——装作成熟的样子指手画脚。
——到最后也只是些徒有其表的废物。
那一次以失败告终的冒险,少年坚信自己并没有做出错误的判断。但队友的不理解,自己的不妥协,终于是在最后失败回归之际愤然决裂。
【不要用你自以为是的手碰我!】
粗莽的战士被锐利的吹箭堪堪擦过耳际,伸出的手亦不觉徒然愣在凝固的空气中。从口角变为冲突,埃德瑞普的骤然出手完全震住了那几个平庸冒险者的嚣张气焰,毕竟他们并未有想在无名之城作生死决斗的觉悟。
但这样的结果是,埃德瑞普彻底地从队伍里离开。然而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不仅于此,那几个冒险者给埃德瑞普对同伴出手的‘恶行’加盐加醋,最终在冒险者聚集的酒馆里传开。
三人成虎,无论事情的真相是否正确,那些闻说的人也难免对埃德瑞普提起了几分警惕。不愿意作过多解释,更加不愿意让自己屈从的埃德瑞普,在几次并不愉快的交谈后,终于断绝了和陌生人组成队伍的念想。
就算不依赖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我也能够一个人去拯救世界。固执的埃德瑞普远离了寻找队伍的冒险者所聚集的酒馆,孤身寻找能够独自拯救世界的方法。
然而,自己并没有能够在优秀的冒险者中鹤立鸡群的卓越才能。埃德瑞普并没有全盘地自欺欺人,但倔强的自尊始终未能让此刻的他低头。
终于走出小巷,刺眼的阳光毫无防备地洒落上少年尚未从黑暗中转换淡薄瞳孔。片刻的视线遮蔽,重新映入眼帘的却是少年从无预想到的惊奇画面。
一个陌生的少女,一道和自身的灰暗身影完全相反的活泼阳光,正在面朝着自己,缓缓递出了——
一根狗骨头。
“啊!不对,不是狗狗!”
未等少年抗议,少女便恍然大悟般张大了嘴,继而匆忙地将握住狗骨头的手收回,却在即将抵达背后前神差鬼使地一滑,将狗骨头直接甩向了少年全无意料的方向。
“呜哇!骨头别跑!”
依然是未等少年反应,少女瞬即拔脚朝骨头甩开的方向飞奔,空留下起跑的阵风甩得少年莫名其妙的思绪彻底凌乱。
……这里不是好像完全没有不明状况的居民么?少年始终无法将少女和冒险者一词进行任何联想。那些再这座城市里瞥见的孩子,也不过是某些冒险者带过来的家属,但因为这座城市的特殊性,不会有监护人愿意让孩子离开自己身边,独自在这条人烟稀少的街道玩耍。
不对,那身形怎么看都不像是孩子……埃德瑞普看着重新飞奔回来的少女,默默地就两人的身高做了肉眼的对比——她并没有矮自己很多,甚至……她和自己是同一个年龄阶层的可能性相当大。
“初次见面!我是莉芙!”
重新抓回骨头的少女以活泼得让埃德瑞普稍觉刺眼的笑容,举高了初次见面的雀跃的手。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起拯救世界的同伴啦!”
——少年无法从少女身上感受任何恶意。
——少年无法从少女身上读出丝毫心机。
——那是灰暗的乌云,第一次碰见洒落在自己顶上的阳光。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我的原因?”
“恩!”
并排坐在洁净的石阶上,听闻了少女理由的少年,略显疲惫地将目光移向了悄然长出了青苔的道路前方。
这一定是谎言吧?
因为同伴的离开而将祈祷带入梦中,结果得出离奇的‘启示’,新的伙伴会在这个曾经和离开同伴玩耍的地方出现。这样的事情,真的不是从哪本消遣的冒险物语里掏出来的小段子么?
始终歇力让自己怀疑的少年,稍微将头转向少女朝自己微笑的方向,却在触及笑容的瞬间犹如阴暗的影子被刺眼的光芒直射般别开目光。
“你在看些什么哦?”
不可能意识到是少年在避开自己的目光,少女跟随者视线看向远方的庭院。本应没人料理的花圃,青草却顽强地迎风屹立,不在人前显露丝毫泄气的破败。
一定是装的吧?少年始终不肯接受自己竟会碰上没有丝毫空隙的存在,甚至于想尽办法从少女的言语中找出一丝破绽。
“你就百分百觉得我会答应你的请求?”
重新转回来的少年,毫不掩饰地皱起了让人不快的怀疑的眉。
“恩!”
笑容依然没有丝毫动摇,少女使劲地点了肯定的头。
“那你叫一声来让我听听吧。‘主人,我从今就是你的家具了。’”
没有退让的少年,终究止不住自己较劲般的恶意。
“哎?家具是什么意思哦?”
依然微笑着,少女稍微歪过不解的头。
“就是从今以后,你就只是我使唤的道具。就算用坏了,被我抛弃了,也不能有任何怨言哦?”
少年并没有真正让少女成为自己家具的意思。他在盼望着少女会就此撕开天真的脸庞,然后彻底驱散自己此刻在心底无声萌芽的歉意。
然而,
“不行哦,我们是同伴,莉芙不能当同伴的家具——”
少女的笑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啧。”
被拉断的弦刺耳地悲鸣着。
“你够了……”
不甘接受的失败,终于在厚积薄发后化作无法抑制的愤怒。
“不要自顾将人当成自己的同伴了!谁答应过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了!!”
莫名提高了许多度的声音,夹带着无处掩饰的愤怒,如山洪般涌向了眼前的人。
只是,
“因为我们就是同伴嘛——”
少女伸出了象征着胜利的‘V’,比上了怒气汹涌袭来的方向。
“爸爸是那样跟我说的哦!”
一瞬间,少年的怒气凝固了。
——警惕和提防,并不是曾经的初衷。
——少年几乎忘记了,那些足以让自己得到休憩的信任。
“即使我以后不听从你们的话?甚至背叛你们?”
那是少年所抛出的,最后的一道防线。
“不会那样啦!”
似是感觉到了少年的动摇,少女毫不陌生地握上了少年不觉攥起双拳的手。
“我们是一起冒险,一起拯救世界的同伴哦!”
“……不要随便碰我。”
皱起眉头的少年,利索地甩开了少女握上的手。只是,甩开的力度并不是让人反感的敌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哦!”
依然挂着如太阳般和煦的笑容的少女,再次将光芒射向阴影处的门扉。
“……埃德瑞普。”
终于,心扉开启了。
“埃德瑞普!莉芙记住啦!”
松开了拳头的手,被再次牵过。
“大家还不知道埃德瑞普的加入哦!先回去跟大家说说吧!”
未等少年反应,少女便拉过他的身姿,向来时的方向雀跃奔跑。
【我做的是正确的决定?】
——疑惑尚存,当时的少年,并没有得到正确的解答。
——只是,他悄然地盼望着。
——能够相信的信任。
“呵,看起来挺内敛的嘛,要不要悄悄交流一下狂野的感觉呢~?”
倚在吧台旁的弗雷亚,坏笑着打量了埃德瑞普俊俏的容貌。
“小心身体和钱包被同时榨干哦?”
坐在吧台上的迪诺,看似无心地插上了弗雷亚的戏言。
“啊,不好意思,队伍里的问题儿童比较多,一共两个。算上笨蛋的话,有三个。”
楸出凳底下叼走自己木匕首的黑犬茶砖,伊格无暇抽出接待埃德瑞普的目光。
“欢迎你的加入,相信我们会开启一段值得回味的冒险旅行。”
笔直地朝自己走来,零过分壮硕的身躯竟让埃德瑞克不觉眼前一抖擞,条件反射般握上了对方朝自己伸来的友好的手。
“大家记住了哦!他的名字叫埃德瑞普!”
在后面推着自己肩膀的莉芙,似是笑得越发灿烂。不仅因为新同伴的加入,还因为迦楼罗之羽的大家,已经在和秘银之风的散心玩耍中,几乎彻底走出了冒险失败的阴影。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相信一个笨蛋的判断?此刻的埃德瑞普尚未了解。
只是,他开始隐约相信,以后的冒险,会有着足以让自己倚靠的后背。
01-04 盲晴不分季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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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第五季的白光强制返还到无名之城,从梦世界回来之后,队伍众人的状态算不上多好。向来是一对好聊伴的库勒和zyme十分一致地选择保持沉默,而本来就很少说话的巡林客看上去更安静了,连脚步声都几不可闻。雪伦走在最前端,梳起的马尾不像平时那样有活力地摆动,其他人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这么来说,似乎只有唐吉诃德一如往常,还是那副笑颜。
他们约定好集合的地点,在短暂的休息时间中开始度过各自的生活。
回到这里,唐吉诃德并没有什么想做的事,一定要做的事更没有了。如果不是因为穿越空间后仍带上了一些诸如疲惫之类的副作用,其实他并不介意马上开始下一趟“旅行”。
按照此地的大小和冒险者的人数,人均占地面积可以说是宽敞得不能更宽敞了。就当他百无聊赖地在无名之城四处闲逛时,竟然给他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和这座城市崭新的画风不太一样的、略显破旧的钟楼。想都没想,唐吉诃德一脚踹开铁门,引入眼帘的就是不能再眼熟一点的螺旋楼梯,沿着楼梯往上,恍惚中让他有种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的错觉。到了楼顶抬起头,围绕无名之城的星海比以往更加闪耀,一抬头就能看到弯弯的弦月。
这般好看的景色如今印在他眼底,因为和他们队伍刚刚经历过的那场不尽人意的终局过于相似,竟只剩下烦闷。
他不知道其他人心中如何作想,但梦境世界毁灭的时候,唐吉诃德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恐慌。这份惊惶却并不来自于队友以为的某种原因——当你亲自参与进一个世界的毁灭,并且在情况尚可以挽回的时候没能成功拯救它。
也许换成他的抚养人乐行,看到那一幕将会十分痛心、自责,但那时唐吉诃德察觉到,自己并没有为这个结局而悲伤,顶多有些惋惜。
真正让他害怕的是楼顶的女人预言一般的话语,是那一句“这就是你们将要面对的未来”。
与其说是预言,唐吉诃德更愿意将那称之为诅咒。那也意味着他们一行看到的确实是一个世界的末日。
这就是他畏惧的来源。
“开什么玩笑……”
他可以为其他世界的继续运转做出一定的努力,不计较其中的得失,但说到底如果失败,他也不会过于悲伤。
说到底,唐吉诃德到底还是不如乐行伟大的。也正因为他的心无比狭隘,所以只有坎维不行——只有他生活过的、生活着的那个世界。
“哪怕是拼上性命,也绝对不会让遗都变成那副样子。”
在他上空不远处,巡逻中的第五季幽幽飘过,仍然看不清面容。
不知名的神明下方,来自遗都的少年咬着牙,眼中含着焚世滔天之焰,心中藏着择人而噬之兽,立下只有他自己和无名之城能听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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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时间线不同,是和里德陆仁萨米尔他们通信后才知道的事了。
唐吉诃德坐在酒馆里感叹,无名之城就是东西自取这点好,平时他真舍不得喝这么好的酒。等到清醒一点后,盗贼叹口气,别扭两天多终于恹恹地承认,本以为已经下定决心,结果自己还远远不够。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用耳边的弦月连上了陆仁的通讯。
“喂喂喂,糖糖吗?”
“露露。”唐宵止住了一个到嘴边的酒嗝,但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
“……你还好吗?”耳朵里是那一边陆仁疑惑的呼唤,不知是不是巧遇,他正好看见了推门而入的雪伦,一时间,唐宵眼前只剩下了满目冰冷的世界,和它破碎的瞬间。
“你在喝酒吗?”
“是啊,味道比遗都好多了~”
“好吧,我也许猜到了一些,但你也知道,我不会安慰你的。任务时发生的事……”陆仁在那边问道,“你要和我聊聊吗?”
唐宵眯起眼,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地回答,“啊……当然,不过这个话题找个机会我们面对面再聊吧。我的意思是,我过两天去找你。”
“除了这个,还有点其他事想和你说。”
唐宵断开通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又睁开了眼,从雪伦的角度看去,在少年盗贼的瞳孔深处,有什么在熠熠发光。沉痛之后,唐吉诃德已经能对雪伦露出一个一如往常的微笑。
“欸?队长,有什么事吗?”
“其实没什么事。”就像唐吉诃德估计的那样,雪伦本意是要来找他而非凑巧,少女坐在他对面,语气有些急促,“只是想要问问糖糖的想法……关于这个队伍的,什么都可以。”
“糖糖?”唐吉诃德被这个似曾相识的称呼弄愣了一下。
“唔,顺口……”
白发少女不尴不地笑了笑,唐吉诃德大概也感觉到了雪伦些许的不安,他犹豫了一会措辞,最后发现自己果然是不怎么擅长这种东西。
“怎么说……其实我挺龟毛的。”
“我不喜欢话太多的人。”
眼前是库勒一意孤行,打碎粉红色泡泡的样子。
“不喜欢好奇心旺盛太过天真的人。”
眼前是zyme虽然没反应过来,却依然信任地不顾自己攻击敌人的样子。
“不喜欢太过沉默难以沟通的人。”
眼前是yves一言不发,却为众人主动警戒四周的样子。
“这么说来,似乎只有队长你我觉得还不错嘛。”少年盗贼歪头笑起来,雪伦总觉得这模样有些坏心眼,“但是我还挺喜欢这个队伍的。”
尽管自己也在耿耿于怀,但唐吉诃德还是试图开解一下自家纠结过度的队长。
“队长又你不知道,唔,当然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如果选了另一条路会怎么样。”唐吉诃德说,“选择的时候我放弃自己手里的选择权,所以,我很遗憾。”
“但是,不后悔。”
他站起来,在无名之城漆黑的夜里,像是发着光,“重新介绍一下……”
“我是唐•吉诃德,也是唐宵,来自目前已知的城市里最混乱的遗都。17年来浑浑噩噩有很多次错失机会,但——绝不后悔!”
“因此,无论未来发生什么,现在能成为这个队伍中的一员,我绝对不会为此后悔!”
•字数2106
==6090字==
==快乐联谊w==
==手动黑枪不接受反对意见w【x==
流沙的梦境在时光的齿轮里无声湮灭,重返现世的灵魂抓住的仅有虚无缥缈的画面回忆。
邪恶的法师终究履行了自己的决心,在末路处将整个梦境狠狠摔碎。心神彻底回归现实的一行在愕然抬头时才惊觉真正的时间又重归正常的流动。
只是,没有人会为这个结果高兴。
回到无名之城的众人成天闷闷不乐。直面了整个梦境破碎的弗雷亚,更是将自己关在了孤独的房间里,望着破碎的沙瓶怔怔出神,直至夜幕降临。
除了此刻同样和三人围坐在安静的酒馆桌椅上的莉芙。
“我们只是找不到去那个世界的第二个入口啦!”
这样的话语并不能说服伊格重拾欢颜。但伊格也相信,莉芙并不是在伪装自己的若有所失——她根本就没有流露出一丝和他们有所共鸣的失落。
“你的脑袋果然只装得下一种表情么……”
伊格懒散的吐槽换来的是莉芙标准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好像很有意思’的歪头微笑。越是深入了解莉芙,伊格就越觉得这个孩子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智力跟不上生理发展。
从未看过她被负面情绪所沾染,无论是战场上的绝境,还是梦境破碎后的失败。
“你说你是春之女神的转生我也可能会稍微相信一下的。”
同样高兴不起来的迪诺正坐在伊格的对面,面无表情地抛弄着手中的匕首。他此刻说的话,也显然只是随性的戏言。
虽然在和流沙之主决战的那一刻,他也看到了莉芙因祈祷而昏迷前的那一刻重叠的神祗身影——但这并不是能代表什么事实的证据。
罕见地猛灌了一口烈酒的零,此刻微醉的脸上更是平添了一份冒险失败以外的落寞神色——共度了这片冒险时光的喵萝拉,离开了。
自己最终还是不适合参与到这种可能会迎来绝望的冒险。喵萝拉在这一次失败后彻底失去了信心,继而选择了回到自己的世界找师傅继续修行。
零没有挽留她。这是喵萝拉自己的选择,而同为失败者的自己,也没有继续留下她的立场。或者说,自己也稍微动摇了一开始坚定的想法。
然而,莉芙也依然并没有因此难过。她带着喵萝拉跑遍了整个无名之城好玩的地方,直至记住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喵萝拉终于能在失败中重新放声大笑。
“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起玩喵?”
“恩!当然可以!等莉芙拯救完世界回来就跟喵萝拉讲那些好玩的故事哦!”
指尖使劲拉上勾勾,莉芙无忧无虑的笑容终于让喵萝拉得以带着欢颜安心离开。
临走前,喵萝拉用莉芙能够理解的方式,将自己的治疗神术尽可能地教予莉芙。虽然神术的学习显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但莉芙给喵萝拉展现了能够打破绝望的奇迹可能性,所以喵萝拉这一次也决定了继续去相信。
“莉芙也要好好努力,不要让大家承受太大负担喵!”
“恩!莉芙会加油的!”
将喵萝拉的指导用依旧只有自己能看明白的涂鸦记在本子上的莉芙,在送别了喵萝拉的第二天,终究是决定了暂时离开尚未从失败里振作的同伴——虽然其实只是一个人跑了出去玩。
和沙都不同,无名之城里的人们似是被逐渐崩坏的世界影响,没几个人会为着陌生的冒险者停下匆忙的脚步。
本想和这里的孩子们做做朋友的莉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兴趣听她讲故事的孩子,却在下一刻被并不信任她的家长给强行拖走。
“大家都很不轻松的样子……”
抱住涂鸦本的莉芙坐在广场喷泉的边缘四处张望,却始终未能发现一个带着开心神色到来的行人,直至一个反过来好奇她投来的目光的侏儒诗人的出现——
“看起来并不聪明的小姐,请问你为何要坐在这里紧盯着我?”
“因为看起来好好玩!”
这是秘银之风的帕克和迦楼罗之羽的莉芙的第一句邂逅对白。
莉芙的表现也帕克充满了别样的好奇——这个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少女,简直就是另一种意义的面瘫代表。而且为什么这个自己都明显觉得智商成长存在问题的少女会是冒险者,这个课题没准也能成为自己以后的诗库库存。
“就在大家都想好好休息的晚上,那个超级坏蛋的法师就派坏蛋过来了……”
大方地坐在了莉芙隔壁的帕克,点着头津津有味地听着莉芙讲述着她们的冒险故事。帕克可以肯定莉芙并不是一个兼职的吟游诗人,但也不得不隐隐感觉她在述说技巧之外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魔力,几近让自己可以从那些简单直接的语句中联想冒险的实况。
“真是遗憾的冒险之旅!那么,接下来就请莉芙小姐倾听,属于秘银之风的冒险传奇吧!”
世界真是广阔。听完这场意料之外的冒险物语后,满足的帕克也马上进入了标准的吟游诗人的模式,用自己最擅长的技巧向莉芙讲述属于他们的故事。
同样听得津津有味得莉芙,甚至在听到那些滑稽的情景是开心得不住拍掌大笑。这稚嫩的表现反而激起了帕克久违的作为诗人的表现欲,结果更是以最完美的语句向莉芙述说完了整个并不完美的冒险故事,包括他对伙伴的直接评价——
“啊,孤傲而笨拙的辛西娅!”
“啊,朴实而霸道的板!”
“啊,充满阳光却又被不幸紧紧缠绕的黑德爱尔!”
“我的不幸还不都是你弄的——!”
突然冒出来的小小身影一下子扑上了话至正中的吟游诗人,继而将他狠狠扑倒,强行堵住了他的表演节奏。
“哇!故事里的超级汪汪!”
第一次看见狗妖精冒险者的莉芙,两眼一下子眨出了星星般的光芒。感受到目光的黑德爱尔回头一看,那个陌生的少女正蹲下来朝自己高兴的张手拍拍。
我又不是宠物狗!有点不满的黑德爱尔自然不肯就这样扑过去。但依然两眼放光的莉芙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
一根骨头被掏出来了。
所以说了我不是宠物啊!并不为之动摇的黑德爱尔抗议般地别过了目光,换来的却不是对方的放弃——
又一根骨头被掏出来了。
你是从哪里掏出来的骨头啊!你是随身携带一百万根骨头的野生狗狗拐带狂魔么!快要憋不住吐槽的黑德爱尔,始终是稍微看回去了莉芙一眼,却终于在莉芙掏出第三根骨头时沦陷,赌气般地以帕克为起跳的踏板一下子扑了过去。
“抱住冒险汪汪啦!”
成功‘捕获’黑德爱尔的莉芙高兴地抚摸着怀里小狗妖精的柔顺毛发。成功将骨头占为己有抱住的黑德爱尔意外地感觉到了自己被莉芙顺得满是舒服,不禁在联想对比起进一步腹诽了队友们的残忍粗暴。
“那个……我还没跟莉芙小姐说自己的名字吧?”
揉揉脑袋站起的帕克,无奈地拍了拍屁股上沾上的灰。
“对哦!告诉我告诉我——”
“帕斯提帕克·多多拉·秘银十翼·克尔提莫罗·克里优与弗朗的深蓝之眼·祸·千旅……”
“额,帕斯……帕斯提帕克……”
一下子没跟上朗读节奏的莉芙,甚至有点发愣地张开了手指,试图数上刚刚帕克所说的字数。
“再来一次好了。帕斯提帕克·多多拉·秘银十翼·克尔提莫罗·克里优与弗朗的深蓝之眼·祸·千旅……”
“帕斯……帕斯提帕克……帕斯提帕克蓝蓝翼……”
没人知道帕克是不是有意将一百分长度的全名一口气朗读说来,但现在的事实是他成功地让呆愣的表情取代了莉芙本应常挂的微笑。感觉到了另一种成功的帕克竟不自觉地稍微高兴了起来,直到看不下去的黑德爱尔几近将手中的骨头扔向他的脑门。
“莉芙想看看秘银之风的大家!”
毫无悬念地,莉芙跟随着帕克的脚步来到了秘银之风所投宿的旅馆。一路上黑德爱尔都被莉芙舒服地抱在怀里,这种安逸的待遇竟让被同伴‘善待’了一整个冒险的她感觉到了有如久旱逢甘露的奢侈。
“这孩子是……?”
初次和莉芙见面的辛西娅,竟在对视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与莉芙的外表并不相符的异样。那是在自我催眠般的虔诚下所铸造出来的对神明的灵敏感知。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虔诚的信徒,竟有着比主教级别的牧师更为浓郁的神祗气息,哪怕她所信仰的并非是自己信仰的神祗。
“这位虔诚的牧师,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祈祷历程吗!”
话音未落的辛西娅二话不说地将莉芙拉到了座椅上。没有为辛西娅的粗暴抗拒,直接跳过了自我介绍的莉芙开始高兴地跟辛西娅说起自己的故事。唯独是本应舒服地被抱着的黑德爱尔,在辛西娅的目光下终究是带着自己的战利品骨头从莉芙的怀中跳出。
“嘿,别老顾着说故事了,来尝尝招牌的麻婆豆腐吧!”
端至桌上的麻婆豆腐以无法抗拒的色香味俱全强行夺去了莉芙的视线聚焦。中断了讲述的莉芙看着这盘热气腾腾的美味,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嘴里。好吃到完全无法挑剔的味道虽然让莉芙忍不住越吃越起劲,但始终是因为菜式的热辣程度超出了莉芙大口品尝的上限而只好依然地小口细尝。
没能在冒险中发现心仪小姐姐的板终于迎来了第一位主动接触队伍的善良小姐姐。先不管莉芙的类型是否符合板的口味,眼前这种久旱逢甘露就足够她大展厨艺,以最完美的味道彻底俘虏莉芙的味蕾,让她以最开心的吃相和笑容作为满足的回报。
秘银之风的大家都是好人,和大家一起玩很开心!快乐得完全不知时间的莉芙终于在天黑时迎来了监护人的到访——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的伊格,十分解气地马上以熟练的耳朵攻势起手了。
“呜哇!大家掰掰啦呜!”
被拎得眼泪直冒的莉芙,依然不忘在被拖行倒退的同时向秘银之风的众人大挥道别的手。
然而,在回到自己的队伍时,展现在莉芙眼前的依然是迦楼罗之羽众人难以开心的样子。
有了!直觉的想法在脑海一闪而过,莉芙决定了,明天就带着迦楼罗之羽的大家去找秘银之风的大家一起玩!
虽然众人在听到莉芙的建议后有点兴致缺缺,甚至于迪诺还提出了对于和陌生队伍相处的反对声音。但是结果众人还是在第二天被元气满满的莉芙直接带起了不容抗拒的节奏,以只有自己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秘银之风驻扎的地方。
“哼,信仰邪神的牧师果然会落得失魂落魄的下场。”
第一眼看见依然未能走出低迷的弗雷亚,辛西娅便毫不留情地以抱臂的俯视目光施以正义的审视。没有反驳心思的弗雷亚终究只是在淡淡的苦笑后安静地坐上了自己的客席,然后默默倾听接下来辛西娅对着邪神信仰的光辉审判之言。
“狗狗,看。”
第一次看见狗妖精冒险者的伊格似乎也有着不比莉芙差多少的好奇心。机智的她在上下打量了黑德爱尔后,便熟练地掏出了平时用来跟自己的黑犬茶砖玩耍的大圆球儿,放置于地上缓缓地朝无辜的黑德爱尔滚去。
都说了我不是宠物啊!一开始让黑德爱尔玩球球,黑德爱尔是拒绝的。但那双本是紧皱的眉,终于在圆球滚至跟前时禁不住松开。下一刻,狗狗妖精便像加了特效一般跟大球球愉快地滚了起来。
安静地坐下的迪诺恰好瞥见了板卖力的做菜身影。吃人家的饭总要有点感谢的表示,对此迪诺在刹那间联想到了他以前在师傅的建议下成功实现的一个案例,便趁着板将目光转移回客桌之际向其抛出一道颇具魅力的帅气眼色。
板正在充满干劲地做着今天的加量版招牌菜式,开心的她全因今天又一下子多了外来的小姐姐品尝她的自信手艺。这本是想看看小姐姐的回首却晦气地对上了迪诺用来哄骗小妹妹的浮气眼神,禁不住没好面色地瞬间啐上一口。吃了闷声鳖的迪诺有苦难言,也无从去抱怨自己对对象错误判断,只能尴尬地转过头假装四处看风景。
“我的伙伴都很棒吧——”
“我的伙伴都很糟糕吧——”
莉芙和帕克以内容截然相反的异口同声宣告了丰盛晚餐的开始。板无可挑剔的手艺在小姐姐BUFF的加持下让即使是同队的伙伴也尝到了超越平素感知的后果。
辛西娅在开动前认真地向神明感恩一番,顺便说了一道完全能让弗雷亚听见的请求神祗将误信的信徒带回正道的箴言。渐渐有所排解的弗雷亚,稍微微笑着说了一句关于辛西娅可以向神明献出肉体的黄色笑话。下一刻众人便看见了,辛西娅被帕克和黑德爱尔死命拉住阻止拔剑的滑稽情景。
对食物没有对抗力的零,在开动后一下子便施展起风卷残云般的逐风吃劲来。这个豪爽的吃相竟让帕克一时间来了记录的灵感,甚至于连手中的美食亦被暂时放下。
刚才被尴尬了一下的迪诺在品尝了几口美食后,稍微想向板报以赞赏的肯定,却在再次触及板的目光时再次转移向四周的风景。无他,板回报的仅是在面对有色心没色胆的痴汉时所出现的标准的看不起的神色。
然而最尴尬的还是一同开动的黑德爱尔——莉芙和伊格同时以好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吃相。感觉到自己再次被当成宠物的黑德艾尔,终于放弃了任何抗争的念头,无奈地锻炼起在进餐中进入明镜止水之境的技巧。
在两队的齐心协力下,丰盛的饭桌没几时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然而,重头戏现在才刚刚开始——一盘盘冒着劲辣气息的加强版麻婆豆腐一下子占据了众人餐桌上的视线。
“撑不下去就给钱!三位可爱的小姐姐例外——”
叉着腰自信满满的板说着端起自己的份满足地尝上一口。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的众人一下子被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付费之列的队友。
并没有为美味警戒的迪诺率先盛起一口,却在毫无准备地送进口中的下一刻瞬间爆炸。激辣的余韵自唇舌刺激整个味蕾,继而侵遍毫无防备的全身。禁不住端起水猛灌的他马上成了在板的鄙视目光下第一个淘汰的失败者。
紧接着的下一刻,帕克和黑德爱尔也在品尝到一半和几口后相继出局。索性放弃尝试的黑德爱尔抱着臂摆出一副‘反正我就是不会付钱’的高冷姿态高高挂起。
不需要付费的三人里,莉芙只尝了一口便禁不住如小狗般伸出舌头不住扇风,弗雷亚在目睹迪诺的惨状后也机智地微笑着放下勺子,只有对辣味颇为喜欢的伊格一口口地将豆腐全部吃完,虽然这已经达到了让她冒汗长吁一口的极限。
然而,出乎板意料的挑战者出现了——豪爽地放下空空如也的盘子,依然面色从容的零以毫无压力的神色报以板投来的肯定目光。
“身体强壮的家伙果然连胃口也十分惊人啊!别急,我还未使出全力!”
话音刚落,板马上端出了一盘本以为用不上的终极必杀——真·加强·板·麻婆豆腐!
盘子里冒出的热气早已超出了麻婆豆腐的常识,就连那些浸泡着豆腐的激烈的红也似是熔岩一般在众人的眼前幻化出了流淌着侵蚀一切的危险。在这个几乎众人都为之动容的场合里,身为主角的零却用着挑战武圣般的严峻神色悍然以对,就连手中紧握的勺柄也不禁稍微被握得变了形。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零尝上了第一口。
然后第二口……
心惊胆战的食桌对决,伴着汗水的每一勺麻婆豆腐,都没能让凛然的挑战者就此退缩。终于,在艰难的苦战尽头,盛完了最后一口的勺子不觉自手中脱落,清脆地掉落在干净的盘子里。
“是在下输了!”
抱拳的板以笑容向零作出了充满敬意的揖礼。
那副胜利的身躯,却在战斗完结后依然如山峰般端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忍不住在零瞪大的眼睛前晃晃手的帕克给出了如是结论。
烈士被感激的民众合力抬上了休息的沙发。敬他是条汉子的板最终决定了免去所有人饭费一次。接下来便是如解禁般的喝酒游戏时间,即使是不爱喝酒的好孩子也在板的豪爽劝酒下不免下海。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好牧师辛西娅也冷不防地被弗雷亚强灌一口,然后迅速进入酒醉状态拔剑追着逃跑的弗雷亚冲了出去。
最终,夜深后的酒劲催谷着积累的疲劳一下子将众人带入了横七竖八的梦乡,包括跑累了回来的辛西娅和弗雷亚。
唯一始终没有喝酒,只是陪着喝了果汁的莉芙依然有着饱满的精神。战场残留下来的酒味虽然并不让她喜欢,但众人此刻乱七八糟的睡相却让她不禁掏出了自己的涂鸦本。
“大家都很开心哦!莉芙大胜利!”
高兴的她,在这片寂静的夜深,悄悄地画下了众人此刻的睡相,在她的涂鸦本上,在她的记忆里。
——希望大家都能够重新振作。
——希望大家都能够一直开心。
——希望大家接下来的冒险都能够顺顺利利。
涂鸦完毕的莉芙,呆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微笑着默然祈祷起来。
街道外依然有零散的冒险者通宵达旦。渐渐地开始有了倦意的莉芙,揉揉眼睛扫视了一遍并没有收拾过的,依然凌乱无比的联谊战场。
最终,她将目标锁定了随手抓了条被子倚着沙发睡的伊格,一下子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后者似乎已经对前者钻被子的习惯彻底适应,仅是并未醒来的挪开一点位置,便继续挨着钻进来的脑袋再次复归平静。
直到安心醒来的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