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依稀记得应该是个暑假,手里的冰淇淋化成了液体一滴一滴流了下来,手掌里黏糊糊的,但是阳子完全没有空去在意这一点。
这一句句姐姐完全不会是弟弟称呼自己的方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有点手足无措。
下一句话更是直接对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姐姐,我是不是会死?”
低垂的眼帘让阳子无法看清到弟弟的双眼,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却感到一丝不妙。
“……发生了什么?”
迟疑了一下才问到,手顺带扶住了他的肩头,手心一片冰凉。
仿佛预知到了什么,颤抖的双手缓缓翻起。
手心的一片血映入了她的眼帘,鲜红的血迹刺激着她的视网膜。
眼前一阵发晕之后,“啊—————”阳子就这样哭喊了出来,脑海里仅存的记忆就只有弟弟最后抬起头唇角渗着血说的那句话。
“真是拜你所赐。”
尾声上扬,带着笑意,阳子却从心底感到恶寒。
一觉醒来的时候,母亲担心的眼神让阳子回到现实。
“半夜怎么醒了,阳子怎么了?睡不好吗?”母亲紧抿着唇角,忧虑地问到,“是快要升学了压力太大吗?别担心别担心,成绩不是问题……”
母亲的习惯阳子也是知道的,紧张的时候会语无伦次这一点她十分熟悉,今天便是这种情况,她隐约猜测多半是有事瞒着她。
“我没事……大家都还好吧?”单手扶额阳子起身下床,觉得房间太暗了想去开个灯,却一不小心一个酿跄摔倒在了床边。
母亲见状赶紧跑上来扶住她,阳子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摔跤不是因为自己没站稳,也不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而是她的视力……
“阳子,上周的检查结果显示你的病……复发了。”
晴天霹雳是形容这件事情最好的词。
“我知道了……”阳子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随即眼泪夺眶而出,“真是同时坠入了黑暗。”
“阳子?”荒木内对着座位上的女生说着,“怎么突然开始戴眼镜了?”
阳子手微掩住嘴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只是最近查出近视而已……”
“那为什么不带隐形眼镜呢……”皱眉表示不理解的内也没有过多纠结。
“叮玲玲——”上课了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座位。
仔细看看,果然又少了好几个人。
课桌上都有一朵花……突然之间就对花的品种都失去了兴趣。
手心攥紧,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性,眼角却开始渗出泪珠。
“老师,我可以去一下保健室吗?”假装自己不舒服溜进了保健室,保健室里正好没有人在,阳子的眼泪便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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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考试我要狗带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病我瞎扯淡的
真实①
卡文卡好久orz希望没记错什么……
时间线在第四章。
感谢小绿和琉璃的互动,
以及ruri中之人对我的惊吓(。)
以及,有些和ruri对应的特别的剧情不好加进正剧,就一段,想看私下来朝我要吧,挺没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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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忘了我吗?mipo……那我……”
——不。我认识你的。曾经。
*
未步常用的摄像机质量很好,不过就算这样,它的存储数量也是有限的。就自己那胡乱拍的习惯,满了就换存储卡的话,无论谁手里的存款也撑不住吧。更不用说他现在只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摄影师——一边还在上大学。
所以多余的照片都存在他的笔记本电脑里——还是清晰度最高的那种格式——方便取用。
“果然……”
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照片里,有一个人的身影出现频率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简直像是她的写真集里混了一些毫无关系的照片一样。
她。
荒木 内。
*
他至今也忘不了第一次遇见她时所感受到的——『震撼』。
冷漠 封闭 旁观。
他,稚名 未步,不,仅仅是『稚名家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一见钟情”呢?
太可怕了,不可理喻。
但是现实就是那么不可理喻。
“她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是这个人了,绝对不能放开他』。”
“我喜欢这个人,我爱这个人。我的红线系在他的身上——或是别的什么。”
“或许你无法理解,我也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遭雷击。我想象不出别的词汇了。”
“灵魂深处的冲击。”
无端地想起了永步很久以前写的“一见钟情”了。
当时他平静地读了一遍,来步和步怜笑成一团,永步无奈地说了“你嘲弄哥哥……”
。
可是现在呢?
“灵魂深处的冲击……”
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那种感情满溢。
那又绝对不是悲伤。
*
月亮 猫 珍珠 星星 花 丝绸……
柔软的美好的散发着香气与光泽的什么。
一瞬间就在脑海里翻涌,然后沉寂下去。
太不可理喻了,熟悉与依恋的感觉。就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非她不可的,热情。
于是不知不觉地像着了魔一样拍摄关于她的照片……
打扫灰尘时皱起的眉头,与邻居聊天时的浅淡笑意……一举一动,令人怜爱。
于是冒失地像是跟踪狂自首一样找上了她,并且编织出留在她身边的借口——
为什么呢,我这么想与你在一起。
*
多年来铸就的城墙在她面前一朝瓦解,不必她出一兵一卒,他就已经溃不成军。
他糟糕地发现这感情像什么强力病毒一般侵袭了过来,并且与日俱增,发酵涨大,以至于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你生病了?”来自『家人』的问候。
“对。……不过,没事。”大概。
“要小心啊。”
“……”
忽然就清醒了一些。
对这毒没有抗性可以放任自己被同化——然而不能忍受自己变成小白鼠供人参观。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
*
“……荒木 内,请你与我交往吧?”
在又一次寻找借口地去她家里,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以后,他才表明了自己真正的来意。
……最后也得到了对方的同意。
只是双方的『不能约束对方行为』与
『这份关系保密』的约定,
使得他们怎么也不像普通的情侣。
普通的情侣怎么会只有一人单方面迷恋呢。
也不会突然闯入人的生活,骚扰似的过了一个月左右就提出交往吧。
更不会要求关系保密,不愿牵着对方的手走到阳光下。
——只因为我是我,我便如此做了。
『稚名 未步』。
*
如果只是『一见钟情』就好了。
后来未步时常这么想。
因为这份感情与日俱增,在他的内心深处疯狂地抽枝长芽,它舒展自己的身体,使得未步几乎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她还只是国三,比他小了足足六岁,样貌也只能算是清秀,性格——以未步对她的认识来讲——算得上恶劣。
然而他为她深深地着迷。如同青春期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对待自己的初恋,更像绝症患者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竟然这么喜欢你。”
——这句话是在他脑海里浮现过无数次的想法,却从未说出口。
*
他的“平静”生活没有被打破。
只有他一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像是烧着了一样。
陷入狂热的只有一人的恋爱。
“我很快就回去。”
未步想了很久才发了这条简讯。
烂熟于心的她的号码,是恐怕不用动脑子手指便能自由写下的程度。
比起工作面试时候更紧张,担心她。
让在外地工作的未步更加心不在焉,压根不在乎身边的人是否只是在胡乱指使新人。
——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的身边。
*
“Ruri酱,我爱你。”
“谢谢。”
——这是重复了多少遍的对话?
他的狂热换来的最后也是一句“谢谢”,像是随意捡起来一样东西似的语气。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是如此地爱你,如此地不可自拔。
——恶魔。
你这可怕的家伙,是地狱专门派来诱惑我步入深渊的吗?
*
在假期为了排解自己心情四处乱逛地拍摄夜见山北景色的时候,未步看见了他。
准确来说,是未步打扰了正在看书的他才对。
没关快门声的普通拍摄模式,未步稳稳地端着相机按下了快门——然后不出意料地,那两只本来停在篱笆上的小鸟受到了惊吓飞走了。
无论成功与失败,只拍这一次就好。
——您也是在取材吗?
当有些清澈眼神的少年问出这句的时候,未步就已经想到了他转到的这个地方是森下宅附近。
而这个少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森下的侄子,姓氏记不得,是叫绿吧。
“取材?不不,”
没有创作什么的欲望,无需取材。我只是觉得夜见山北——夜见山的夏天——
“是很短暂的。”
然后未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没什么值得停下脚步的,尤其是在这短暂的夏天。
难得的夏天啊。
夏天过去,秋天到来,冬日临近的时候。
或许就会物是人非了。
*
——对不起!我撞到您了吗?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不出意料地,眼前这个少女说出了这样的话。
——橘 琉璃,荒木 内的同班同学之一,她的同伴小野 杏子最近与内走得很近。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她会是个很好的“媒介”。
想当初隐蔽在暗处的未步听见她在和同学八卦的时候,差点就笑出声了。
“……听说隔壁班的女生援交被发现了。”
隔墙有耳,小声说话也是没用的。
那时候未步在想她说的莫非是内,现在想的则是怎么利用她。
故意地碰撞,手松一下,记载自己平时所想只言片语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
里面夹着的众多照片自然散落一地。
前段时间的出差让未步感到了些许危机,或许深埋地下的东西威慑不到什么,这个念头甚至压倒了他怕麻烦的想法。
旁观者介入局中,而不自知。
怎么办呢,洗出了与她相关的照片,在弟妹问自己的时候回答……
还不够,不够。
如何才能把你纳入怀中?
——我来帮您捡吧……哎,荒木 内?
——是的,你认识她?
——对我是她的同班同学,那个,不介意的话问一下……你们是?
未步忽然又有笑场的欲望。
照片里有小ruri单人的照片,很多的则是和他的亲密照片。看得出来是自拍,或是设定了拍照时间那种。
其中一张照片上男人一脸幸福的样子,一手与女孩子十指相扣,女孩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淡淡的笑着。
身后是双人床的样子,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看起来暖洋洋的。
——那正是他之前发简讯问内要不要一起拍的照片。
“我是她男朋友。”
做出一个不好意思的样子笑一笑,思绪却飘远了。
我自称她男朋友,却不能以这个身份来约束她。现在更是打算用谣言的传播把她逼到更艰难的处境——真是糟糕的人。
更别提媒介还选的是她的同班同学了。
——这样啊……其实挺好的!嗯,再见……
挥挥手,告别挂着隐秘笑容的少女。
“啊,挖到了大新闻呢。”未步的笑容消失了,揣测着少女的想法,“荒木 内明明有个摄影师男朋友,却还和别的男孩子搞暧昧,真是可怜啊,他们都不知道她喜欢的是成熟型的……”
都错了。
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任何人啊。
未步看向天空,阳光透过镜片,也同样刺痛了他的眼睛。
*
——红牌出局哦!
——特大新闻喔!
这样的话不想听。未步忽然觉得有些累,
时常做梦时常惊醒,迟到的频率让自己的同学调笑他说该请吃饭了,这么经常帮他点名。
ruri就算了,那是他喜欢而又不喜欢他的人,还是他的“女朋友”,大概。出现在梦里情有可原。
“她”呢,是谁?隐约想到了是国中时期在三班的事情,却想不起名字。
——“死小鬼们闭嘴,我问你们一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