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个不怎么愉快的开学日。
此时此刻坐在三年三班的教室里,看着黑板上罗列的名单,八木凛不禁在心中暗暗腹诽。
——麻烦。
不论是被分配到了这个学园里流传的不详之地也好,还是开学时桌椅莫名其妙地少了也好,以及现在大家正举行的这场听起来十分荒谬的选举,都充斥着满满的麻烦气息。
思索了片刻,她在白纸上写了脑子里还有些印象的名字,投进了投票箱。
反正,也只是随便选的。
等刚上任的班干部们唱票结束,黑板上留下了一个票数最多的名字——秋本 秋。
不知道为什么凛松了口气,或许对自己投出的那一票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吧。
被点到名的男生默默地站了起来,但全班所有的人包括老师不为所动。
因为从这一刻起,他在三年三班已经“不存在”了。不存在之人无论是做什么事,大家都是“看不到”和“听不到”的,是吧?
就这样,开学的第一次班级议会结束了,之后的一天过得稀松平常,可她知道,这一年或许并不会那么轻松。
“啊,好想换班级,我休学行不行?”——内心里无所事事地挣扎和吐槽了一番,就算再怎么不乐意,八木凛也只得接受现实了。
放晚学的时候,她选择了独自一人离开教室。因为在发生了这么多麻烦事之后,她实在没有心情去结交什么新同学。
……
就在她想要快点逃回家的时候,“那个”,又开始了。
——“喂,你听说了吗?那个传闻……”
“什么?”
“关于【三年三班的诅咒】。”
……
凛皱了皱眉,低着头绕过前面两个窃窃私语的学生,快速地走远,仿佛这样就能把那议论的声音甩掉。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一天之内她已经听过了至少三个不同的版本了。流言,传说,是学生们课余时间乐于交流的话题,每个人似乎都很喜欢谈论着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然后报以虚伪的同情或者幸灾乐祸,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怎么说都没关系,对吧?
然而此刻八木凛十分地讨厌这种活动,毕竟没人会喜欢自己成为流言的一部分。哪怕这个流言确有其事,她也依旧没有什么真实感。
这种不愉快的情绪一直萦绕着她直到回到了家里。
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她开始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三年三班】,这个词语在夜见北中学是个不详的代名词。传闻在很久之前,有个十分受欢迎的学生名叫【Misaki】。在她去世之后,班里的老师和同学因为无法接受,而依旧装作她还活着的样子而生活,最后在毕业照上出现了死者不该存在的身影。
从此三年三班便成了离死亡最近的地方,【灾厄】的阴影笼罩着这个班级。如果想平安地度过这一年,必须选出一个不存在之人并将他彻底无视,以此来平息由【死者】回归所照成的不合理。
——这就是关于三年三班的诅咒最准确的版本了。
尽管亲耳从班主任那里听到这个事情,凛心里也没有多少真实的感觉。进教室的时候明明一切都那么正常,下一刻就有人告诉你现在情况危急可能大家会有生命危险,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种骗小孩的把戏吗?
可,这真的只是在玩笑而已吗?她无法下定论。
毕竟白天的时候所有人都那么认真地按照解决方法进行选举了的,大家都在遵循一样的游戏规则,这种时候跳出来就是给人增加麻烦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吧。
“砰。”
房门外突然响起了大门开合的声音,凛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钟,随后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到书桌前,拉开书包的拉链拿出书本假装预习明天的课程。
很快地,下班回来的母亲进来了,不声不响地走到了女儿身后。
“作业做完了吗?”
“……嗯。”
“那就看看明天要学习的内容吧。”
“我正在做,妈妈。”
“嗯。”母亲说着,没有问凛的意见便打开了她的抽屉。
“你已经中三了,很快就要进行升学考试,可别让我失望。我替你联系了补课的老师,下个星期就可以开始去了。还有……”
山崎夫人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一点点地拿出凛放在收纳盒里的纸胶带以及画本,用力地丢在桌面上。
“我不希望在看到你房间里还有多余的东西,别花太多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是,妈妈。”
气氛尴尬地沉默着,凛低着头,用力地咬了咬下唇,除了顺从,她没有多说辩解的话。
“我晚上还有应酬,这钱你拿着待会儿自己去吃晚饭吧,预习完早点睡觉。”
交代完这些,山崎夫人便离开了。凛默默地把画本和收纳盒放回了抽屉里,过了很久才松了口气。
随后她便像个没事人一样拿着晚饭钱换衣服出门了。
章一
那张空白如初的纸片被投进了集中箱,然后蝴蝶扇起了薄翅,其上突兀的细微分支让每条选择串连住每条选择,让一环紧扣住一环,互相脱离不了关系。
造成出任何局面的结果,还有造成出任何结果的人、事、物。
对的,互相脱离不了关系。
「那么根据投票结果,[不存在之人]由秋本秋同学担任,还希望秋本同学能遵守规定,完成自己的职责。」用着有些抱歉却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现三年三班的班长边说边转身示意出黑板上的结果。
人为控制的碾压让粉笔灰好好地保留在黑板上,雪白色的人名搁置在一片墨绿中,反差搭配竟刺得眼球发胀酸痛。
佐川恭佑对那该死黑板瞪了一会,又忍不住回头瞅了瞅离自己跨了近半个教室的秋本。远远望去,成为牺牲的那个人并没有什么动作。是想保持沉默吗?就因为怕了那个什么可笑的诅咒?还是因为服从班级规定的要求?
恭佑看不清,看不清那个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家伙,无论是对方的神情还是对方的内心想法,都看不清。于是不爽感油然升起,暗地发泄般地小声怒骂,烦躁地挠动起头发。
这种负面情绪却不能得以喧嚣。对策是在一切安排好后即时开始的,即便大多数人对这种行为有着心理与生理上的不适应,但还都为了自身与家人的安全,努力维持住与秋本的背向关系,往大脑内灌输着名为透明的概念。
恭佑并不在意这些,不过他还不想这么快为这个新而特殊的班级惹出个惊天大麻烦,便也忍住了。即便这中间,他已经在几次与秋本的擦肩而过时不忍回头。
掐指一算,两个人认识倒有一个月了。还记得三月的时候,樱花还只是鼓囊囊的花苞;如今四月,它们倒是如约绽放回了绚丽的身姿。桃粉点缀枝头,宛如天大的嘲讽一般,被诗人与教育家比喻成开学季的一份生的鼓励。
想着这样的事情,恭佑让视线跟随在秋本的面容左右。或许没他想的那么好,秋本的面色比往常愈加晦暗,气场也凝重了许多。
「说实话」双手插兜,散漫的跨着步子,恭佑让“自言自语”声大到那人也能听到的地步,「…真的好吗?」
然而秋本只是抬眼望了一下佐川,并没有回复什么。
又是一个擦肩而过。
佐川恭佑背对着秋本走掉的单薄背影抿了抿唇,却还是没再回头叫出声。他在心底作出了一个决定无视的选择后,愤懑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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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爆用【抹泪】不管是成绩还是写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慢慢修文
拖稿有风险,考试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