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进行中 时间:5月16日-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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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百年法案】之后的三十余年之后,发生了【天狐暗杀事件】,虽然是以失败告终,但暴露出了一个军方研究“人造半妖”的组织。在最近几年中由于人类世界的战争愈演愈烈,军方曾多次向天狐提出援助(主要是请求妖异参与人类战争)都被拒绝。这次事件的原因可以推测为“以人类手段进行某种示威”
重伤清醒过来的天狐,认为“人造的半妖”只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战争兵器,是一种悲哀的存在,以“给予他们慈悲”为名对人造半妖进行抹杀行动。
更新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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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街头巷尾各家各户都沉浸在忙碌而愉快的气氛里。七海家也不例外。从十二月开始七海家便不再接待新的住客,连带着「海味」也开始半放起了假来,每天只在早晨开上一会儿就早早收了铺子。无论是旅店还是水产铺,招聘的帮手都是本地人,所以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并不需要太长时间的假期,但毕竟是新年,他也乐意让大家都过得轻松些。
七海看着站在身边闭着眼,安静地许着愿的织原,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被一种温暖的感情所盈满着。
织原睁开眼,放下合十的手侧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七海正望着自己笑着。
“冷吗?”七海拉过他的手,拢在掌心里呵了口气问道。织原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却也没抽回手。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仿佛冬日里呵出的气一般,带着一丝丝暖意却无比朦胧,而现在却可以这样站在他的身旁。七海在恋爱这件事上并不顺利,甚至在遇到织原之前,他都有些快要放弃了。而当两人真的开始交往以后,关系进展之慢也一度让他觉得“可能就这样了吧”。他对所有人都很好,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对方没有这个意愿,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要求对方向自己妥协什么的。
—— 一个月前
「如果得不到心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这段时间总是忍不住想着之前同森美月聊到的话题。森家的先生离开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那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实际上无疑是非常坚强的。大部分时候他们聊天的话题通常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趣闻琐事,但偶尔也有这种情感上的问题。
七海并没有去打探森美月问自己这个问题是出于什么原因,非常难得的、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没有试着去探查对方的偏好倾向,而是直接了当地顺着自己的心思给出了回答。
佐佐木冬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自己跟他是邻居的关系——不不,还要比那再多一些。是十年前还是多久呢?曾经看着那个少年成长的那段日子。毫无疑问七海对佐佐木是有好感的,也不知道这种好感到底是发展到哪一步了,突然之间就成了恋人的关系。
只是这段关系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短暂。他们原本就认识,像是很好的朋友,又有些像兄弟。一旦这种感情变了味,要升级似乎就成了非常容易的事情。——发展太快了。当时的七海并没有这个意识,佐佐木当然也不会有。…也许不会有吧,现在七海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的认识过佐佐木似的。
之前意外从朋友那里得到了两张松竹梅剧院演出的票,好像是临时有什么事去不了,才转赠到他手里。七海本来想约上织原一起去看看,那刚好织原那天也因为约了人聊一些工作的事而抽不出时间。浪费一张票总比两张都浪费了的好吧,就这样想了,他便一个人去了剧院。
是万万想不到会在那里遇到佐佐木冬树的。
同一天、同一场演出,……邻近的座位。
真的是太尴尬了……七海想。
他尽可能的没有把这种尴尬表现出来,但恐怕并瞒不过佐佐木吧?好在对方似乎也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入了座。本来留给织原的那张票在这个时候可真是派上大用处了,七海坐进自己的座位,和佐佐木之间刚好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怎么就那么巧呢、怎么就那么巧呢…这次是这样、之前在祭典的时候也…这个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人。
七海还记得几年前这个人的不告而别,之后便杳无音讯。他不是没有试着联系过佐佐木,但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好像是石沉大海,请人带的信也从未得到回应。不过他也没有真的坚持太久,从客观角度来看的话,对方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吧?
是自己被讨厌了。
但到底是为什么呢?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在开头的一两年时间里七海不止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把两人交往的那些回忆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重复播映,却找不到任何不愉快的回忆。
……啊啊,是啊,当初是很开心、很开心的一段恋情。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自己真的太黏人了吧。
喜欢一个人,喜欢和他在一起,想要触碰他的身体…即使是对七海这样看起来温吞水一般的人来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如果对方是跟自己两情相悦的,多一些这种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也不会觉得为难吧?但说不定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果自己会为了喜欢的人而压抑一些冲动,为什么会认为对方、不会为了满足自己而勉强做一些本来并不喜欢的事呢?
所以说真的是做了什么让对方不愉快的事情吧…但已经被那么直接地斩断了彼此的关系,七海也没有真的厚颜无耻到去找佐佐木问个究竟。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自己再想起他的时候,心里也没有那种酸楚的感觉了。
就如同眼前的演出一般,好像是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只是刚好自己知道一切的过程罢了。
他一点也没有去看坐在身边、刚好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的佐佐木,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对方不会看自己。
所以当剧院的大火燃起,自己手忙脚乱地帮着疏散人群,来不及发现即将砸落到身上的断木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佐佐木会过来救自己。
“…护——!!”
“……你知道我去过医院了吧?”七海坐在一旁,看着身上还裹着些绷带的佐佐木。那天他站着的那个位置上方突然开始坍塌,周围太嘈杂了,人群的呼喊和尖叫声此起彼伏,他分不清楚那些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更无暇去判断是哪里的木块正被火烧的咔咔作响。直到听见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他才发现佐佐木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一把揽下他的肩将他扑下。他分明看到砸落在佐佐木身上的那些东西和他额角渗出的血,却做不出半点反应,直到佐佐木自己挣扎着起身,他才赶紧一起帮着搬开那些杂物。或许是参军的关系吧,他和佐佐木互相搀扶着的时候他才发现当年的少年已经成长得相当健壮了,在为自己抵挡危险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那个曾经像“弟弟”一样存在的人了。佐佐木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又立即转身去帮助更多的人,他本来想在外面等他,却无法留在现场。等火势得到了控制,他再想去询问佐佐木的下落的时候,只得到了一个“看起来没事,已经走了”的答复。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佐佐木所在接受治疗的医院,再跑过去的时候,这家伙却又已经不在了。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回到那个自己几年来都刻意避开的地方,果不其然佐佐木早早出院后就回了自己家。
“不是多重的伤,没必要一直待在医院里。”佐佐木笑了笑,说道。
七海皱着眉头看着他。
本来只是想着作为曾经认识的人、作为朋友,对方在那样的情况下救了自己,无论如何也应该探望一下、当面道个谢,如果没有亲眼看到他好好的,自己是决定不可能安心的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这都是人之常情不是吗?他本来准备了不少探病时安慰人的客套话,这个时候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在祭典的时候也是这样,虽然只是喊着“七海先生”,但是从口气里完全听不出“厌恶”的情绪。这些年来断开的联系毫无疑问地拉远了彼此的距离,但七海现在却突然隐隐觉得,好像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似的。他就这样盯着佐佐木的脸看着,眼前的佐佐木散着刘海,脸庞同当年相比确实是成熟了多的,他试图从对方若无其事地说着“责任”“义务”“刚好看到有危险就帮了一把”之类的话的脸上窥探出一些秘密来。他尽力让自己只去听佐佐木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要去想其他的东西。但最后无奈地发现,自己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听他说得越多,自己心里的问题也越多。
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丢下我?
为什么连再跟你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我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看了吗?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不是因为佐佐木说的那些话,而是因为自己心里在想着的这些问题。这些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很多年了,有时候、有意无意地它们就会突然蹦出来,占去自己一些时间。在他心里一直有着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叫嚷着,去问个清楚啊;另一个声音则低诉着,随他高兴吧。
随他高兴吧、随他高兴吧……他太习惯顺着别人了,以至于连表达自己的心情这种那么本能的行为都几乎要忘记了。
这世上唯一的、能回答这些问题的这个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四目相交。
佐佐木停了下来,看着一言不发地七海沉默着。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轻松了,逐渐变得有点沉重,甚至是有些紧张。
七海忽然觉得,佐佐木或许是在等自己说话。
可他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他心里的那两个声音,无论哪一个现在都不存在了。他又望了佐佐木一会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叹出来,嘴角扯出一个并不太好看的弧度。
这些年来,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累成了层层叠叠的蜘蛛网,事到如今要不要撕开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
原本应该在那里闪闪发光的、属于这个名叫佐佐木冬树的男人的、叫作「爱恋」的心情,早就已经腐化成灰了。
佐佐木看着他,肩膀忽然颤抖起来。
“…七海先生,您现在过得很好,是吗?”
他的声音也颤抖着。
七海点了点头。
“…那拜托您、以后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佐佐木几乎是哽着喉咙说出这句话,有几个音听起来显得特别重,又有几个音几乎轻不可闻。七海当然知道这种感觉,虽然现在自己的心情不是这般,但如果自己现在开口的话,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仍旧只是点了点头。
缓缓地低下去、又缓缓地抬起来,非常深得、重重地、点了两下。
佐佐木不再看他。七海在点头过后站起来,微微鞠了鞠身,便转身离去。在他关上佐佐木家门的那一刻他知道,两人之间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佐佐木还喜欢着他。
七海也是刚才才从他的眼神里读到这件事的,也是同一时刻,他也通过眼神向佐佐木传达了自己的心情。
没办法了。
如果再早一点…三年…不、或许两年就够了,在自己还牵挂着他的时候,在自己还想跟他要一个答案的时候…但现在太迟了,迟了太多了。
早在遇到织原之前,他便已经无法在想起佐佐木的时候有任何“困惑”以外的感觉了,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织原。
织原…白星。
光是在心里默想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他的样子,七海都觉得会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从心底涌出来一直蔓到四肢、连指尖都仿佛能感到一阵酥麻。要是多想上一会儿,心跳就会逐渐地快起来,「喜欢」的心情慢慢地挤在胸腔里,几乎能压得人喘不上气。
如果说恋爱是糖的话,那一定是很甜很甜的糖吧,偶尔会让人觉得甜得发苦。但正是这份苦涩,才真的让人更珍惜、更迷恋它的甜。
七海一边往家的方向走着,一边胡思乱想,他走得很慢,不知不觉便过了很久。忽然他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看着出现在身前不远处的人。
“……白星?”
金色余晖落下,细细地洒在织原的身上,他整个人都被笼在一层柔软而温暖的光里。七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仍是看呆了。他无论看到织原几次,都如同第一次见面一般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目光被这个人牢牢地吸引住,心也跟着一起。
织原看着高兴地向着自己快步跑来的七海,微一笑道:“你去哪儿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练也就觉察到了对方的“将死之气”。
即便相比之下,明明是躺在榻榻米上一动也不能动、满身狼狈的自己比较接近死亡也说不定。
那“人”面目年轻,表情张扬,眉眼中满是狂放不羁。
但是却发色灰败,周身也散发着一层沉沉的死气。
就仿佛一棵盘根错节的参天古树,状似粗壮威武枝叶繁茂,实则内芯空洞而腐败。
然而他却是愉悦的,那种愉悦自内而外,由心而生。
仿佛一滴水滴入平静的水面,涟漪般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感染着周围的人。
“这就是你的小侄子呀~?”
语气调侃而轻松,甚至带了一丝孩子气的挑衅。
“恩。”
回答的人笔直地正坐于“他”的身侧。常年的军旅生涯让这个男人的侧影挺拔而坚韧,仿佛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一只手臂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稳稳地扶着他的腰侧。
“我还没有那么虚弱啊~”那“人”眉眼间尽是笑意地看过去,却半点也没有拒绝那只手的意思。
“……恩”
这个据说是自己叔辈的人几不可闻地低低应了一声。如瀑的黑发之下,烛火斑驳的光影映在他刀削一般的侧脸上,显得极其不真实。
他仿佛更加坚定地稳了稳那只手。
然后终于他回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右瞳的眼底……漆黑一片。
瞳仁却是金色的。
半妖…近卫雅彦。
不,记得父亲说过,二叔已经是妖异了,拜“他”所赐。
坚忍的军人,帝国的少将,练也心中一直的憧憬。
但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这样的情形。
“……”
练也很不甘心地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来。
仿佛听到了练也呼之欲出的呼喊,那“人”金色的眸子眯了眯,转了过来。
“这还真是…………有点惨不忍睹啊……”
练也感觉那“人”妖异的眸光在自己身上逡巡。所至之处,自己的肌肤似乎都要瑟缩一下,虽然那只是下意识属于主观的幻觉罢了。
实际上,此时练也的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称为完整的皮肤了。
痛到麻木,连实际的碰触都感受不到,何况是无形的目光。
“他”的手伸了过来。
那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手,肤色圆润如玉,指尖却尖锐有力。练也毫不怀疑这双手能够轻易撕裂自己。
然而那手在尚未碰到自己之前就停了下来,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
练也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这孩子……”
名为“鸦青”的妖怪看向练也的目光自始至终如同看向一只蝼蚁。
练也本能觉得,那是一种非我族类的、身为高等一族的与身俱来的高傲和自尊,因此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类似“受辱”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练也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语气中少了几分调侃和事不关己的无谓。
只是更加无机地如同陈述一个事实。
“他要死了。”
一个没忍住,我回来走兄妹线了【。】
所以被我跳过的秋季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笑)说不定会补吧。总之先打个卡【。】
安定而矫情,很短很短,没头没脑没封面的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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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出门了!」心辉胡乱地把围巾绕在脖子上,连父亲的回话都没有听全。和服正装使得每一步都迈不开腿,但她还是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神社跑起来。
现在正是战争吃紧的时候,哥哥能如约来参拜神社已经是奇迹了,更别奢望能待长一些。
到达鸟居的时候,心辉怀疑从别人眼中看到的自己,大概正从袖口脖窝里冒着白色的水雾。凉气从围巾的缝隙灌进身体里来,提神醒脑的功效甚至让她觉得有些舒服。鸟居前的阶梯下有不少在等待的人,年轻人们脸上挂着的那份期待使人不难猜到在等的是谁。
心辉一时有些慌了神,但细想想,那个人也不太可能在这紧要关头出现于人潮攒动的地方。
「心辉!」
正在心辉为被高个子的家伙们挡住视线而着急的时候,煌己似乎看到了她的耳朵。
02.
「哥哥没有穿上次新买的和服吗?」
「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穿旧的打坏了也不可惜。」
这番回答着实让人难过。
「哥哥在请御守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吗?」
心辉在煌己背后问道,而他当然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今年就将我的运气都转交到哥哥身上吧。」
「又是樱色?」煌己手中握着和他本人不太相符的鹅黄色御守。
「每年都是这样嘛。」
只是些没有意义的话题就让心辉从确定不了心情的不知所措中安定下来,大概是哥哥特有的力量吧。
03.
神社枝桠上堆积的雪才刚因为人群的聚集掉了个干净,天空就又飘起雪花来了。
「不愧是真冬啊。」心辉把脸颊往领口缩了缩,正这样感叹着,脖子上便又暖了一层。
哥哥普兰色的旧围巾甚至有些起球,实在不是什么适合新年参拜的配饰。
但是普兰色却正好能压住不断涌现的猩红回忆呢。
她将鼻子整个埋进围巾里,身体也向哥哥的方向靠了靠。
「我决定了。」她说,不知为什么却被哥哥听了个正着。
煌己看着她,等待着那句她本来并不想此时说出口的下文。
像是被挡住脸颊会感到安心似的,心辉不敢抬起自己的脸,但这样的决定如果不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定会让人以为是逃避而已。
「舞藤小姐和茨木小姐对我说了类似的话,我自己也认为,或许那样才是正确的。」她紧张地抿了抿嘴,「我打算去海外研习钢琴演奏。」
心辉从来没在一句话中说过这么多「我」字。能让一直以来避免着主观看法的她以这种方式说出来的句子,让煌己意外得有些心慌。
心辉似乎还没有说完,鼻尖却皱了起来:「所以哥哥一定要在战事中活下来啊。」
「哥哥能安全回到家里才行。」
「在哥哥回家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不想让永远不能见面的人再多一个了……」
「哥哥……」
心辉一股脑地说出来之后,再也收不住在眼眶打转的液体,用袖子挡住了脸。
煌己一时不知所措起来。上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记忆已经几乎被时间冲刷干净了,脑子里像被铲了个干净的神社地面,连一片白花花的余地都没有。
他像小时候抱住更加幼小的妹妹那样安慰着她,右手还时不时像拍着襁褓中的婴儿似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心辉所恐惧的事情再寻常不过了。但就算是这样普遍又简单的请求也没有任何人能说得准。
也许就是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战争的实感吧。心辉想着,也像多年前一样,一头将脸扎进煌己的怀里。
04.
心辉把从神社里求到的签工整地折好,放进随身的本子里面。
和这枚纸签夹在一起的,还有一片已经干燥,却仍然鲜艳不肯褪色的红叶。
以及一份戛然而止的初恋。
「运势中吉
学业顺利,出行平安。旧缘已尽,争端易败。」
-
“老夫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未满百岁的小鬼。”雪白的狐狸坐在赤色的鬼身旁,他将清澈的酒液倒进她手中的酒盏,“真是孽缘。”
“现在你我都已是千年的妖异,早已不是平常的妖异了……说起来,你的孙子现在还在人间游历吗?”
“那孩子自他母亲过世后就一直期望着这么做,老夫已无理由再去阻拦他。”
“最近人间不太平,战争很快就要来了…”霞放下已空的酒盏,她抬头看向天空,今日的风有些急躁,云流动的速度有些快,“月白,如果你不想失去他的话,就尽快带他回去。”
“这是祸津鬼的忠告吗?”
“……不,只是作为老友的提醒罢了。虽为祸津鬼,但我已不想再插手他们的事了。”
“你成为祸津鬼的时候着实让人感到惊讶,你并不是会趟这浑水的性子。因为天狐?还是因为那个年轻的妖异?”
“谁知道当日我又是为何参与这件事的呢。”
“你既已为祸津鬼,那就无法脱身了……天狐可不会轻易允许你的离开。而且那个妖异只要存在于世一日,你就无法置他不顾。”
“你想说什么,月白。”
狐狸金色的眼睛如同琥珀,十分的漂亮:“老夫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老友罢了,雫。”
“……现在还会唤我‘雫’的人也只有你了。”她叹道。
“‘霞’虽美丽,但还是‘雫’更适合你。”他笑道。
相识千年,知根知底。
此世得此一人,已无遗憾。
“如果在人间遇到了老夫那孙子,还要麻烦你照顾了。”月白放下酒盏,同她一般看向天空,“老夫已经无法离开那座山进入人间了。”
“你也已是如同山神的存在了呢……”
“有朝一日老夫定会化作那座山的血肉,默默守护山中生灵的吧。”
“作为妖异的末路来说,真是十分不错的结局……真羡慕你啊,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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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故人已不在人世的居多,一部分甚至行踪不明。
里叶来到人间数月,见到的仅仅只是少数几个人。
今天他来到了一家充满了对他来说全是新鲜事物的店,他忍不住趴在展示窗前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物件。
他对这家店充满了好奇,对店的主人充满了期待。
“她”是否就如母亲所说那样是个漂亮的人呢?
他怀揣期待,推开了这家店的门。
“欢迎光临——”
“请问。”他打断了女性的话,里叶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性,然后笑了起来,“您是‘亚理’吗?”
“恩…我就是,请问您是……?”
“那您认识松叶屋的‘鸨羽’吗?”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是认识母亲的。并且能看得出,她已经许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我的名字是里叶,是鸨羽的儿子。”他弯下腰牵起了名为亚理的女性的双手,笑盈盈的看着她的双眼,“终于见到你了,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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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母亲过世后,照顾他的责任落在了复数的妖异头上。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围绕在他身边的妖异越来越多,然后他们都成了他的养育人。在众多抚养着的影响下,他的性格也发生了改变,面对不同的人,会表露出不同的一面。
其中最让他能放下自我束缚的就是十九年前偶然捡到自己后莫名成为自己的养育人的银杏。或许正因为银杏是偶然遇见的妖异,他成了里叶心中比较特别的存在。
“银杏哥——!”小狐狸从高处跳下,毫不犹豫的将下方的妖异当做落脚点。看着他落下的身形,让银杏吓了一跳。
待银杏稳稳接住自己后,里叶变化身形,变身为小小的、能够蹲在他肩上的小狐狸。
“银杏哥!银杏哥!好久不见了!”
“喂!刚才很危险好不好??你就不怕我接不住你吗??!”
“嘻嘻~银杏哥才不会接不住我~~我的好哥哥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