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格姆企划三期
这次是更加完整的世界观
估计也是最终回啦!
目前是2052年的高科技时代!
参与者需私信审核人设
审核通过后加入企划
——
企划群:245552006
李子渊不太清楚两人的脑回路,自己看人明白就不再多求人去理解,叫了两人来扶起徐宥,又把徐宥的脚链解开“毕竟是贵客,就不要在地牢里呆着了。”
徐宥踉跄两下,对那两位不认识的家伙也没有多少善意,目光看向已经是恢复体力慢悠悠往前走的钱糖,装可怜的啜泣“你怎么不过来扶我…我不要这两个丑八怪碰我!”扶着徐宥的两人虽说不爽,但主子给的命令,把不爽咽到肚子里去,继续扶着人走出了地牢。
钱糖出门之后仰头,地牢的楼梯沿着弧形墙壁盘旋而上,妮子以前最多见过师傅的正堂豪华的不成人样,现在看到另一种建筑风格的奢侈,不分时宜的感慨“哇……”
李子渊没给人介绍每层墙壁内槽也是大大小小的地牢,带领着进入电梯。
钱糖只听到电梯叮的一声稳当下来,三两步出门之后见到别墅大厅的样貌,之前的电梯关上门之后就与墙纸融为了一体。
徐宥对这别墅没多少好感,嫌弃的哼一声,甩开两人的搀扶,那两人还想上前扣住人,前头的李子渊摆了摆手,那两位才是停下动作,对李子渊鞠了一躬,离开。
“你身边怎么这么多下人,喂喂,你不会真的是什么少爷吧?”徐宥挑眉,挪一步挪一步的走在最后,有时候说话牢骚,在李子渊眼里不过是提醒他要放慢脚步“他们是教徒,愿意跟着我办事而已。”
“也没见你人格魅力有多大啊?”徐宥松开眉头,抓住了钱糖的衣角,蹬两步拽着人趴在钱糖身上,一个大男人撒娇的让人受不了“糖糖——你走慢点嘛——”钱糖不吃人的撒娇“我去把那两位小姐姐叫回来。”徐宥马上讨好人,撑起身子,还是自己走来的靠谱一些“不用了,不用了……”
“前后两间客房你们都能用,请自便。”李子渊就站在过道尽头,一排下去的客房只有两件的大门推开,钱糖还是扛起徐宥,对李子渊表示谢意,接着往最近的一件客房走去。
一间客房两人休息足矣,但男女授受不亲,钱糖只是把徐宥放在床上,便没有犹豫的往客房门方向走去,男人晃悠悠抬起手臂。
“妮子,过来一下,有事情跟你说。”
“我站在这里不能说吗?”钱糖果真如人所愿停下脚步。
徐宥再摆摆手,手指指向门,钱糖意会的关上门走近,坐在床边,怕妮子想到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是,只是把卫衣向上掀露出被绷带缠满的小腹,伸手拆了绷带。
钱糖瞳孔收缩,她看见徐宥腹部上布满类似爪痕的伤口,针线堪堪缝住人的裂口不让小肠滑出来。
她再看向徐宥严肃的面孔,咽了口唾沫“是他?”
“对…”徐宥不否认,一些事情就应该跟妮子说清楚,徐宥垂下头“妮子,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不应该带你过来,可现在你都已经来了,他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他不是…你的同学吗?”钱糖把李子渊的性格往学院里的同学身上一搁,打了个寒颤。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必须得弄死他…”话语像是在喉咙里带着沉重蔓延出来,徐宥拉下卫衣,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他已经超出这个世界的范围了,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如果不是由我们处置他,他会更加糟糕。”
钱糖没有回话,徐宥接着阐述“我知道你身上多了一些我不清楚的东西,所以我才是赌一把让你过来,如果他真的把霍哥怎么样了,我自然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你怎么敢肯定,你能打得过他。”钱糖垂下了眼眸,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人的小腹见,伸手戳着绷带,血液就透过绷带渗出来,徐宥疼的咧嘴,拍开钱糖的手“别看我这么狼狈,他也就那么一会能得逞的,过了日子,书呆子还是书呆子。”
“……哎”徐宥等着人沉默的没了沟通语言,再是自己分支出一个话题“你哥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不是李子渊的锅。”
“为什么。”钱糖只是眨了眨眼睛,把人卫衣拉下去,没有看人,心头一听到霍钱的事情就忍不住的心虚,抿起了嘴。“他是李……那人打伤的?”徐宥躺在了床上,只能握紧手来伸懒腰“他本来是办另外的事……旅游。
“不过之后碰到我,出了点岔子,你哥就被书呆子给害了。”
“害了?!开什么玩笑!”钱糖心急站起身,她剩下半点心情被徐宥的磨叽给消磨殆尽,短时间内不打算搭理人,站起身径直往客房外走去,走到自己的客房去,关上门。
“哎!帮!帮我带个门啊!!”徐宥嚷嚷了两句,可感觉钱糖是不会回应了,闭上眼睛,干脆就让自家的客房门大大的敞开着。
————
徐宥和霍钱两人钻出草丛,只听见徐宥一句“德玛西亚!”,霍钱手枪不留心的擦过目标脖颈,对方捂着脖子一侧,很快扣动扳机,对方的子弹不会转弯,子弹在霍钱没有反应之际没入大腿,第二发子弹来临之际,霍钱来得及反应,眼前白光一晃,那声子弹没了踪迹。
“你在这里愣住干什么!找死啊!”徐宥见霍钱居然会迟钝,把对方的反应划为二档,瞟了眼那头的敌手,不眼熟,“原来不是同路的……嗯?”徐宥大步流星上前,长剑划过地面,血不沾刃,那人就废了右手。
也是个二流,徐宥嫌弃的啧声,看那头冲来更多的人,徐宥眼光一瞟,脚法,手上的肢体动作,身体协调,全都是差到不能再差,没有一个是练武之人,这点却让徐宥更加紧张。
为什么书呆子不让跟自己能打的人来,徐宥把还在发蒙的霍钱往身后一扔,子弹还未朝人飞来之时,徐宥身形一闪,左手挥剑右手出拳,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先是破开了一个口子,长剑所及之处无不是伤,可这种普通人的血是沾不上徐宥的剑刃。
“啧。”徐宥再次啧声,他感觉自己若是再这么下去,他自己就成了滥杀无辜的大魔头,那个姓李的人到底出了什么小九九!
徐宥抛下剑撩起袖口,怕死人,还是伤人好。
百汇,人中,风池,咽门,徐宥身形扭转,处处手刃到的却都是伤人的穴位,许许多多的打手又在徐宥的手里倒下,打人时徐宥还在念叨着这位师姐的哥哥,师姐这么强,为什么会有一位如此落魄平平的兄长,难不成,是……
徐宥开着小差的时候已经是放到了大部分的人,实力的差距让周围其余的人寒颤,部分打手由于实力差距的恐惧纷纷卸甲逃命,之前来回扰耳的枪声也渐渐没有了再一次的响起。那头的小姐以为是已经解决了,尖锐的叫声从远处轿车里传出“把那个该死的家伙给我拎上来!本小姐要亲自……”“亲自什么??!!”徐宥朝着那头大声的叫唤了两句,接着就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
“呀,吓到美女了…”徐宥眨巴着眼睛,那个美女他没有印象,莫非是…
“我的任务……”霍钱挣扎着说话,之前被徐宥如同抓猫一样拎起来,再加上之前着位大人一人对近百人,顿时对这人同样也产生了一种由于实力差距引来的恐惧。徐宥能嗅到这个师姐兄长从身上蔓延出来的恐惧气息,随意的安慰两句,毕竟他不是女人“你的眼界太狭隘,习惯就好了。”
他朝轿车慢悠悠走去,又一次把霍钱扔开,这回扔到了轿车附近,霍钱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顺眼瞟过徐宥,再拿起枪,拉开轿车门,一会徐宥听到枪响以及霍钱出来,指了指轿车“你的事情办完了?”
“是。”霍钱点头,甩着手腕,最主要是这一段本来应该是霍钱他自己的漫长体力战,一时间被一个来着外挂的徐宥冲过来直接通关,任务完成的有些不值。但现在差不多敌人都废了,回去报了任务就好。
“德玛西亚是什么意思?”霍钱走了几步突然发问,徐宥愣住,抓着脑袋“壮胆,你别学,一般人叫了没有用。”
霍钱懒得再去纠结,继续往外走去。
“想走?”
霍钱眼前的空间裂开一道黝黑的裂痕,紧接着看见一位穿着西服的男人,男人往前走上一步,霍钱马上感觉到全身上下被挤压收缩,一句话都来不及呻吟或者抱怨,各个关节间之囊爆裂,每个毛孔开始渗出血液,当霍钱再倒下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一动都不能动的血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宥马上扶住霍钱,不顾血液沾湿自己全身,身上掏出一堆药丸往人嘴里塞、一把药粉往人身上撒,算是把这摊血肉给救回来之后才放下对方“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李子渊瞄了陌生的血人一眼,扫过之后很快移开目光。
“那对不起。”
钱糖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换了个地方,她难受的呻吟一声,感觉浑身上下都被人拆了一样的酸痛无力,只好先用手支起半个身子,再等着这种让人担心的感觉消失之后,慢慢悠悠站起来。
“哟!你赢了?”钱糖猛地转过头去,当看到了面前的人是谁之后松懈的塌下肩,她看着吃着泡面的徐宥蹲在墙边猥琐的看着自己,除了人手上缠上了绷带——其他地方穿了衣物当然看不清——人的精气神斗是满当当的好。
钱糖不爽的往前挪两步,喉咙里滚着话:“你怎么没过去…?”徐宥嘶溜一下吃进泡面,指了指自己的脚踝——那里扣着一个黑黝黝的脚链,沿着脚跟一直到房间深处,吃完嘴里的面,徐宥讨趣笑道:“在跟人玩监禁play呢,没时间回去了嘿嘿…”
“你……!”钱糖气的又想给徐宥一个爆栗,不过手抬起来软扑扑的没有半点力气,接着慢悠悠垂下,徐宥看人没得志的模样笑的更开心,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边笑边放下泡面站起身,狠狠蹂躏起钱糖的头发:“噗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会有今天!!”钱糖被人揉着头使得火气更大,脑袋翁的一下响起来,破了这无力的状态,两手一抓徐宥的手臂,二话不说背摔过去。
“哎哟!!”徐宥每次都躲不过钱糖的袭击,但他自己皮糙肉厚的,摔的也不是很疼,却照旧两眼泪汪汪的大哭起来“要命啦呜呜呜啊啊啊!!师姐下狠手要置我于死地呀!!天理难容啊!!”
周围躁动起来,钱糖才发觉到这间房间的昏暗处似乎还藏着什么人,直觉让她把徐宥推到身后去,面朝着四周做出戒备的姿势。
躁动却没有去接近两人,而是在几声飘渺的皮鞋踏地声之后渐渐消散开来,而明处走来的那位男人让钱糖却更加的警惕——是那个带她离开家的男人!!还有那两个女人!居然就这么进了卧室去!!光是想想钱糖就气的血脉贲张,她如同一只炸毛的老虎注视着入侵者,那男人往前跨一步,钱糖早就两步并作三步冲到了人的身前,拳脚呼啸而来,她愤恨道:“我哥呢!!”
“他很好,你不用担心。”面前的男人钳住钱糖的脚掌,钱糖根本没有看清人是何时出手时,这半点惊讶所停滞的动作在李子渊眼里就是漏洞百出,扣住腹部接力打力,钱糖只觉得腹间剧痛无比时就落在了地面上,往后退的不远——徐宥在那一刹那也很快接住了钱糖,他盯着略带不肯定的李子渊,李子渊很快把不肯定用目光传给了徐宥:“这就是你说的能手?他比你还差。”
“不准这!…唔…”钱糖张嘴就倔强反驳,可胃液堵住了人的喉咙,后半句没说出来,徐宥不紧不慢的顺着钱糖的背,看向李子渊的神情也不能算轻松:“书呆子,多一个人是一个,你要是把她打成我这样,她哥那里你可交代不了。”
李子渊转过目光,看向暗处的其它能人,他们无一是被人用锁链囚禁着,不过伤势却都渐渐好转,不出几个月就能到达全盛,作为李子渊来说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一点。
徐宥看倔强的钱糖依旧挺着疼痛瞪着李子渊,李子渊转过头是也才注意到这个小角色的仇恨,嘴角一勾:“跟你哥哥倒是挺像的。”
“你到底…把我哥怎么了!那两个女的!怎么回事!”钱糖想站直继续与李子渊对峙,徐宥拉了一把,就看见钱糖疲倦的坠在了徐宥怀里,钱糖见状,以为两人是一伙的,不过挣扎都被徐宥压下来。
徐宥知道不解释清楚,妮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目光甩向李子渊,站着的男人收到暗示,又向前走两步,再蹲下来,让他自己的语气尽量亲和:“我让你过来是拜托你做一件事的,只要你把事情办完,我就放你回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呵…”李子渊笑兄妹都是一个模样的倔强,不去再招惹调侃,直白的看着钱糖“三个月之后,杀了我。”
“……啥??”钱糖一顿,随即难以置信的咧开嘴,笑的身子向后一倒,再是被徐宥接住,没让人笑出声来的捂住了人的嘴巴“书呆子,我跟你说了她会不信……你看吧,等会人都要笑傻了。”
李子渊也不是死人,一时间对着一个小女孩说杀了自己也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勾嘴轻笑:“也是,是我读书读傻了。”
其实说来也不能全怪李子渊太过中二,徐宥瞟了一眼周围的各位能手,有哪一个不是恨不得想要把自己的同学碎尸万段的,这回他自己多个心眼带来钱糖,妮子又不知道李子渊身上的纠葛,自然是笑的不可开交。
“哈哈!……哈…哈…”
钱糖狠狠喘了两口气,才是回复正常,之前笑的脸蛋通红,看前后两位都还在注视着自己,不太好意思的垂下头,把话题重心转移到正事“这就是你把我带过来的理由?”
“是。”李子渊微垂下头一些,徐宥知道自己的老同学不爱说废话,把话柄接来补充:“他的身体结构…嗯,比较特殊。”
“阴阳人?!?!”
“你跟谁学的这个词!”
“不就你啊!!”
徐宥语塞,内心感慨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被自己教成这样也算是自己的过错。旋即脸上又严肃下来“他现在活着很痛苦,但是你之前也见到了,他的实力远在与我们之上。”
“每过三个月,他都有一段薄弱期,到时候我们才能完全杀死他。”
“等下。”钱糖举手发问“为什么现在不行?”
李子渊这回把话题接了过来“非那日之际,我的本魂不会附身,倘若我肉身死了,灵魂也不会去阴间,只会找到下一个祭品。”
“等下等下!!”钱糖被李子渊一说,脑袋就糊涂了“什么祭品,你为什么灵魂不灭?地缚灵?”
徐宥看李子渊回答的一知半解,他拍了拍钱糖的肩膀“我来说……”接着他吸了一大口的气——
“就是说他身上有一个混世大魔王让他痛不欲生于是他很想自我了断可是了断不了所以他就要借我们的手让他狗带以及为什么要三个月后就是因为之前我们都杀不死他就是这样!!!”
“…………懂了!!”
钱糖竟然真的如此安分呆在了家里,由于霍钱的病况半步不敢离身,自然没来得及去学校请假,她思索学业不能让自己的哥哥知道,可如果在这里闲置三个月,之前的学业就很慢追回来,焦心不以。
霍钱知道妮子肯定在担心什么,但是钱糖死活不肯跟霍钱提在学校的事情,霍钱感觉一阵冷漠的隔阂,毕竟以前过来妮子从来没有跟自己藏着什么——终究是长大了。
不过,钱糖思索着,哥哥跟师弟在一块带了这么久,是不是知道徐宥要去哪里,不过现在钱糖这么问霍钱实在不妥,无意识间把钱糖自己和霍钱给隔离来了一段距离,钱糖接触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了戒备之心,不过妮子还是太嫩,这戒备的心到处乱用,自然没有处事老练的霍钱来的敏感。
霍钱的旁敲侧击也被钱糖发现,她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对……不是大学…嗯,还不能毕业……”谈到毕业,钱糖表情不免露出一抹惆怅,霍钱看见了之后慢悠悠起身,揉了揉妮子的脑袋“毕业什么不算难事,加油,哥会等着你毕业的。”
钱糖点头,不语。
之后苏小小真的来过一次,给霍钱把了脉,说对着钱糖只要再调理十天半个月,康复不是问题,而后又叫钱糖出去,苏小小带上门,叹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霍钱,说话直白:“还能再撑几年…”
霍钱像是早就明白了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嘲的嗤笑:“我老久之前就感觉活的不久了,够了!够了!”霍钱闭上眼睛,对着苏小小这么说也只是让徐宥放心,本来来的医者就不常能请出山了,徐宥自然是感觉上次把霍钱卷进纷争对不住,这回不能算全是徐宥的过错,霍钱之前身子本来就是伤痕累累,这么多年过去时都不见钱糖的踪迹,差点就要心灰意冷。
现在妮子回来了,这也成了悬住霍钱心里的一条细绳,他不敢再滥用自己的生命,这条命现在是妮子的了,妮子还没长大,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现在霍钱不过知天命,他及时不去主动消耗生命,可死神已经架着镰刀伏在人的身边。
所以他很想知道钱糖现在的一切,好让自己安心。
苏小小看人闭上眼睛休息,带了徐宥的一句话给霍钱:“师弟说他处理完事情之后就会好好照顾师…钱糖的,你不用担心。”
霍钱应了一声,他明白徐宥的作风,跟自己有点像,却又不是自己,这也让霍钱能安心下来。
钱糖做了晚饭推开门,卧室里只留下霍钱一人,她不解的在卧室里来回转悠了一圈,再去问霍钱:“师姐呢?”霍钱像是刚睡醒,嘴里含着痰呼噜一声,睁开眼睛:“她啊…早走了…”
“真是的,神出鬼没个什么劲啊!!”钱糖跺了跺脚,气的不仅是自己菜做多了,还有师姐的不领情,苏小小不过是开了个小药馆,有这么着急吗??
霍钱看着钱糖生气的面容,却只能觉得可爱,他等着钱糖撒完气,再看着钱糖离开卧室,端着饭菜又进了卧室,把霍钱的这一份摆在他腿上:“喏,算是给你开开口福了,吃这么多,还不运动,不得肥死你!哥,康复之后我陪你去运动?……”钱糖说了话之后又顿住,康复之后,自己应该是要回学校里继续深造才对,陪着霍钱运动这种事情也办不到,让钱糖嘴里有些发涩,她就端起自己的饭碗灌了两口饭进嘴,含糊改过之前的话:“呜呜呜…”
霍钱哪里会是难过,看着妮子的耍赖般模样,知道妮子心软不认戳痛处,再是把人的头发揉乱,想起钱糖刚开始没有没长发,现在倒是成了婷婷淑女,心里除了高兴之外开始多了一股担忧——要是妮子以后找不到男朋友怎么办?
说来这个问题霍钱也不是第一次想过,但是每每想起时看向还是小孩脾气的钱糖,不免觉得自己太过于多虑了一点,她似乎跟她的师弟——徐宥一样身上藏着秘密,到了人知天命的时候,保不准还是个小孩呢。钱糖身上的秘密让霍钱无时不刻的好奇,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去拆穿这个离奇,是故不懂装懂:“你再这么说话会噎到的!小心噎死了!”
“嗯…!”钱糖赶忙咽下嘴里的饭,张大嘴巴给霍钱去证明:“哪里会!我才不会死的这么落魄呢!”
她看着哥哥轻笑,却没像霍钱一样能知道人安心的心思,就是眨巴着眼睛望着人看,看着霍钱吃饭,然后帮人把饭碗碟整理好之后闭上眼睛。
“又睡着了……?”钱糖往床上凑了凑,看着霍钱的安详的面容,捏了捏哥哥的脸蛋,再是端着残羹剩饭走了出去。
“……哼,这妮子……”
徐宥没有按照三个月的规定回来,唯一在第三个月末来的人,钱糖不认识。
“李子渊。”男人伸出了手,钱糖打量着这位穿着西装的男人,没去握手。
李子渊看钱糖没有这个意思,不去强求,他侧身就径直走进了卧室里面,看着卧床的霍钱,摘下帽子坐在钱糖平时坐着的座位上面,与霍钱对视上。
霍钱以为是徐宥回来,毕竟前几日还在听钱糖唠叨说徐宥不守信用种种,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一位不算很熟的家伙,霍钱知道他是谁:“你怎么会过来了…”他愤怒,把所有的怒气都压在心里,手却攒的极紧,瞪着面容上浮着抱歉的李子渊,李子渊垂眸,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以为你跟他是一伙的。”
“是又如何!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霍钱急促的吼道,他想撑着身子起来,李子渊徐徐抬起一只手摁在人的肩膀一侧,霍钱只感觉到肩头一股沉重的劲死死的让自己不能动弹半分,他怒目圆瞪,以为人是要对妮子不理,张口要让妮子离开时,李子渊手指一划,霍钱只觉得声带不收自己控制,只能是干瞪着眼看向李子渊。
“不急,我过来也就这么几件事。”李子渊收回了手,霍钱的身子直直倒在了床里“第一,我对上次的误伤感到抱歉,为了不碍到您家小姐的学业,我请了两位护士过来照看你”
“你们又是谁!!”门外传出钱糖排外的怒吼,两姑娘没有给钱糖一个正眼,往卧室走去,钱糖见两人居然视若无睹,前脚一蹬后脚紧接着要落在某位小姐的后脑勺处,可那人也不是好惹的,霍钱只听到门外再是一声碰撞之后,两位姑娘开了门,走进来。
“!!!”“第二,”李子渊不管霍钱怎么愤恨,他继续补充“徐宥现在跟你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我代他过来。”
“第三,”李子渊话接的很快,把目光穿过墙壁看去“我要请你家小姐去一趟,时间嘛,大概也就是三个月左右。”
“!!!!!”霍钱的目光对于李子渊来说没有什么作用,他站起身拍了拍灰,再是扣上帽子“放心,我不会让小姐跟徐宥一样惨的……”
——————————————
其实这段之后开始的剧情就是自己的YY,但是跟钱糖挂钩,所以就尴尬的放在企划里面的(你(不要脸
因为有些设定会跟企划脱节,所以要是不能接受的话这几篇我就不放在企划了(跪
计字2017,这几天乱七八糟……
-----------
9.
男人并没让他有很多时间伤感,他像盘问犯人一样问着他,海晓风本来以为他会把自己上到祖宗八代下到还没有的重孙子都问出来,谁知他只是问了问关于徐若霖丧命的这件事,而他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了,从那个隐蔽的大湖到寒豺。而男人似乎也得到了他想听到的信息,对那个缩在沙发里的小姑娘交代了几句什么便离开了,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
后来的事情海晓风记不太清楚,他记得秦姨抱着他嚎啕,徐政的拳头捏得嘎嘣作响,晓晓他们被送去了林岭市念寄宿学校,为了让她离开这个开始混乱的环境。
而他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月,留了一身的疤。伤好了些以后海晓风按徐若霖最后的话带着枪去了那个叫“@1973”的网咖,徐若霖他是带不过去了,他已经变成了黄土下的一抔骨灰。他把短枪放到桌子上的时候看水吧的小姑娘吓了一跳,而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年轻网管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镜片后面的棕眼睛却还是古井不波。
“卡位还是包间?”网管声音懒懒的,像是没睡醒。
“虎落平阳。”海晓风叹了口气。
网管又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三楼,309。”
海晓风跟着这个染了一头黄毛的年轻人走上网咖后面窄小的楼梯。他没上过这里的三楼,听说是VIP专用的大包间,对于他跟徐若霖这样的穷学生而言别说是VIP间,就算在二楼定小包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般而言他们也就是在大厅坐上几个小时打上几盘竞技场,享受一下这儿的无烟环境而已。
那时候竞技场的狂战骑士组合所向披靡,现在那个令人胆寒的狂战士风化雨却再也不会登陆了。
309在三楼走廊的尽头,年轻人钥匙一转打开门,一开灯海晓风被吓了一跳,和普通包间一样的门里面是间套房,客厅卧室应有尽有,只不过墙上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不清楚的还以为这是个杀人狂的家。
“有点乱,凑合下脚。”年轻人掀了下刘海,踢开了一把带着鞘的长刀,“徐若霖出事了?”
“死了,被寒豺杀了。”他本来想说被我害死了,话到嘴边就变了,“我来接替他的位置。”
“那好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戚才,大学毕业,当网管,兼职松山魔法生物组织分部联络人。”年轻人在沙发上扒拉出一块地方来坐下,抓住海晓风的手晃了两晃算是握手,“你呢?”
“海晓风。高中毕业,正过gap year。”他有点无力,这个黄毛对徐若霖的死完全没有惊讶或者惋惜类似的反应,似乎这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
“你要自己选一样家伙还是直接用徐若霖的?”戚才把刚才那把长刀从地上拎起来,“要是想换家伙,这个除外,这是我的。”
“不用换了,我就用他的。”海晓风终于憋不住了,“你就对徐若霖出事没有一点关心……?”
“在组织里,出这种事太正常了。来笑一个。”戚才拿着手机咔嚓在他面前拍了张照片,往里面录入着什么,海晓风伸头去看,只看见自己的名字在上面一晃而过。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天就冷了,眼看着日子就近了年关。头一次见面的时候海晓风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弱鸡的小帅哥是个战斗力挺不低的练家子,戚才把他所会的枪术在小半年里教给了海晓风,也亏得海晓风有点练武的底子,不然大概学上两年也学不会。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你这也就算入了个门吧。”戚才坐在台阶上啃冰棍,他不拿武器的时候还挺像个大学生的,“你要是想练精了它,就得去正经拜个师。”
“拜谁?”海晓风一向不喜欢硬邦邦的冰棍,他嘴里塞着根草莓味的奶油冰淇淋,说起话来呜囔呜囔的。
“城郊有个武馆,据说枪术教得挺棒。”戚才咔嚓一口咬碎了半根冰棍,“不过你不是还要上大学么?跑去学武好像没什么意义。”
海晓风没搭腔,戚才也没再说话,两个年轻人在阴云下面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一直到雨点飘飘摇摇地落下来。
“想学,就去拜师。”戚才临走又说起这事,“想跟任务告诉我,我给你安排,别自己乱跑,组织还没有头一次去探险就挂了的家伙——这种事可别争当第一人。”
“知道了。”海晓风有点想笑,戚才本质是个比他还要老妈子的家伙。
戚才又说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别像徐若霖一样。”
然后他骑着自行车走了,留下原地发愣的海晓风。
10.
海晓风没听戚才的话。
他还是背着戚才去了那个湖,带着徐若霖最后剩下的几个小魔晶,还有那两杆枪。
他无端地觉得,头狼会来——或者说,它就等在这里,也是等他,也是等它那些再也不会回来的族人。
时间指向了两点,烟花不再闪了,也没什么车灯从路上再流过,月亮孤单单地挂在空中。
男孩听到了狼嗥,一头孤狼雄浑的嗥声,却不像是在宣告领地,那声音中满是悲伤,更像是在呼唤什么。
海晓风又检查了一遍魔晶,五角硬币大小的魔晶一共七颗,一颗风属性,一颗电属性,两颗火属性,剩下三颗全部是透明的普通魔晶。他有点笨手笨脚地把一颗透明魔晶按进长枪上的凹槽里去——自己一个人这么干还是头一次。
“Power on,normal mode.”
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个故意压低的男声,吓得他一抖,差点把一手魔晶都扔地上。
海晓风能听出来那是徐若霖搞怪的声音,他几乎想从地上跳起来抓住他的领子说你这半年都去哪了你让我们都伤心死了知不知道,然后他看到手上的枪慢慢地泛起了白光,照亮一片枯黄的草地。
“……什么恶趣味……”
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像是咳嗽的笑,将另一颗透明魔晶装进了短枪。
然后少年站起身来,抬头看着在黑色天幕下俯视他的野兽。
微量血腥注意。
关于夏绿蒂二年级时契约了森林麝这件事会尽快在e组中补齐……_(:з」∠)_
==========
文中提到的魔法生物来自:
森林麝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9981/
塞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32801/
乌苏拉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6424/
==========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是很多的。
当夏绿蒂慢慢地向后倒向地上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没时间去回忆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因为她的身体警告着她如果再分神,她就会死在这里,就像那个人那样。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
夏绿蒂接到了一个求助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位名叫“溏黄”的女士打来的。
她曾在一个旅游论坛上注册过账号,与溏黄就是在那里相识的,聊天的时候挺愉快,夏绿蒂想也许她们俩可以算得上是“朋友”。
“就像我刚才已经说过的,这件事情很危险,我只能向你求助了,但是你必须考虑清楚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来帮我。”
几乎不像是“求助”的冷静话语,但的确是那个人的风格。夏绿蒂从善如流地思考了五分钟,没有找出一个不去帮忙的理由。
所以她当天收拾完了东西,第二天就出发赶赴溏黄所在的地方——一个东西伯利亚高原上人烟稀少的小镇。
为什么自己会成为溏黄目前唯一能够求助的人了呢?
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她唯一认识的一个魔法师吧?
是的,溏黄知道魔法的存在。或者应该说,现在普通世界知道“魔法”存在的人已经不少,而溏黄比那些普通人要知道得更多一些,因为她是“组织”的成员。
“组织”好像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反正这几年大家只要提起“组织”这个词,大家都知道指的是它,那是一个由普通世界的普通人们自发建立起来的、针对魔法生物进行观察、研究、追踪以及接触的跨国工会组织。
夏绿蒂和溏黄此前并没有见过面,但是就像她所想象的那样,溏黄是一个活泼爽朗的女性。长发被束起成马尾,身上穿着的是专业的登山装备,与她相比,夏绿蒂的装备好像有些过于简单了。她瞧了瞧自己的连帽衫和运动裤,决定用魔杖把自己的衣服变成和溏黄相似的样子。
溏黄说,昨天凌晨在东西伯利亚高原的某处山间发生了一场“地震”,就是这场地震让某些人发现了某样东西的存在。这个东西非常有用,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也许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下场,有一些小组织已经在窥伺着,所谓的危险也正是来源于他们。
“他们会使用装有‘魔晶’的武器进行攻击,同样不可小觑。”
两人一起走在小镇的途中惹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不过主要原因倒不是她们本人。
“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一直跟着我们的这孩子,是你带来的?”边走边将所有事情一一交代完毕的溏黄终于忍不住转头问道。
她口中的那孩子——一只成年雌性森林麝正乖巧地跟在她们身后,见溏黄回过头,就歪着脑袋用黑宝石般纯净剔透的眸子凝视着她,流露出微微好奇的模样。
“它是洛克。”夏绿蒂介绍道,“是个女孩子。”
她们在旅馆里确认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夏绿蒂在自己和溏黄的衣服上画上了保持干燥的小法阵。因为溏黄本身无法制造魔力的缘故,她在溏黄的法阵上加上了储存魔力的符号,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其中,使其能够持续运作一段时间。
走出了小镇,一路向着东面一望无际的山野森林前进,渐渐的面前不再有路,她们走进了山的深处。
溏黄一手里拿着指南针一手用柴刀砍开挡住前路的树枝,时不时地将目光穿过树叶眺望一下远方,洛克很快就起到了作用,雌性森林麝拥有控制藤蔓的魔法能力,洛克将她们所行道路前方的藤蔓移走,使路途看起来好走了稍许。
她们走了三天,周围的树枝越来越茂密,天空越来越难以看到,脚下的路几乎变得难以行走,只有洛克一直轻盈地围绕着她们跳来跳去。
第四天的时候她们注意到周围逐渐有许多树东倒西歪,甚至有些大树被连根掀起,在地上留下巨大的坑洞。
“看来接近震中了。”
这时候已是将近中午,洛克在前几天一直因为初次来到陌生的森林而兴奋非常,今天却一直无精打采地打着蔫。夏绿蒂觉得它可能是累了,拍拍它的头想安慰一下,却发现它竟然在发抖。
这块地方有什么不对。
她正想示意溏黄停下脚步暂缓前进,变故突然之间就发生了。
空气变得冷了下来,树叶上的露水凝结成冰,箭同时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形向着她们袭来。
被包围了。这个念头转过脑海。
如果在遭遇袭击的那个时候带着溏黄转头就跑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变成后来那样的状况。
袭击她们的人是普通人类,拿着劣质的魔晶武器,尽管人多势众,还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但使用起武器来毫无技巧。夏绿蒂将冰元素凝聚成冰刃攻击,并示意洛克操控藤蔓扰乱袭击者的布防。溏黄与她背靠背站着,也拿出了一把镶有雷属性魔晶的长刀。
一场战斗开始。
夏绿蒂没有与人生死相搏的经历,所以一开始她不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究竟算是何种程度,但被打倒的人有充足的余力爬起来继续攻击她,应该就说明她的攻击太轻了。她捂住了被漏网之箭刺伤的肩膀想道。
而溏黄很明显刀刀都下了杀手,她长刀所到之处鲜血的不停地喷涌而出,如同用镰刀收割稻谷一般轻易。
以至于她完全疏忽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带了手枪。
夏绿蒂在魔法界居住了三十多年,对名为“枪”的存在十分陌生,而溏黄的近战长刀很不巧也不擅长应付子弹。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夏绿蒂立即凝起冰盾,但读咒语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子弹发射所需要的时间,她只听到背后“咚”的一声,溏黄已经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
“没打到要害,没事。”她吸着气握紧了武器,刀上紫色的雷光大盛,一击而中了想趁机来补刀的袭击者。
洛克对眼前的景象害怕起来,藤蔓随着它一起轻微地抖动着。夏绿蒂撑着冰盾扶起了溏黄,少女吃力的呼吸声让她意识到刚才的伤口绝不是“没事”的程度。
她在包里带了疗伤的魔药,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点给溏黄用药。
夏绿蒂一边扶着溏黄一边尽己所能地攻击周围的敌人,想要破出一条路来。
但就在此时,谁也没有想到的景象出现了。
狂风掠过枝干,整座森林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动。
空灵的合唱声回荡在整片山谷之中,如同树上串着无数清脆的铃铛。许多乳白色的、半透明的影子从树丛里、灌木里、叶片间缓缓升起。
它们轻柔地、缓慢地用同样的节奏上下浮动着、旋转着。
一条触手轻轻点地,浮起,回旋一圈,落下,点地,再浮起。
就好像一群永远不知疲倦的芭蕾少女,随着它们的动作不断浮起的围翼是轻盈的裙摆,细而长的触手是少女纤细洁白的胳膊和大腿。
它们尽情的伸展着柔软的身躯,纯净的歌声令心灵柔软不已,仿佛这里不是未经开发的森林,而是高贵华丽的歌剧院,仿佛这不是战斗的间隙,而且一场精心准备过的演出。
所有人——所有在场的人类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夏绿蒂也从未见过如此成群结队的塞姆一起在普通世界出现,这本应是不正常的现象,但是那和在魔法界时所听到的一样温柔治愈的歌声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没有能够及时地警觉起来。
没能及时地意识到,眼前的一切美好都是甜蜜的毒药,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先是有一个因伤躺在地上的人突然被什么东西拖走了。
他连尖叫都没有发出一声,连挣扎都没有尝试一下,就在治愈人心的歌声里毫无反抗地被拖走了,除了与灌木摩擦的沙沙声以外没有留下一点点动静。
而且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紧接着是第二个,也许是在被拖曳的时候感到了疼痛,他低低地喊叫了一声,但也没有继续挣扎。
第二个人同样毫无反抗地被拖走了。
其他人依然像木桩那样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
但是他的喊叫声如同一粒沙子,揉进了夏绿蒂的神经里,她开始有一点感到头痛,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试图唤回神智,但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她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在此处。
不能……忘记。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动了动嘴唇。
“……将此身化作铜盔铁甲……”
血喷涌在附近的枝桠上,刺目的鲜红笼罩在地面。
这是第三个人。
可是她看不到。
“……将此心化作金枪银矛……”
她的语速快了起来。
“让这片雾气……破碎吧!!”
随着一声清喝,笼罩在大脑中的幻象终于被撕裂开。她睁大双眼,正正好好,看到第三个人的身体被撕裂成两截的模样。
鲜血四溅。
她困扰地看着四周,却没有找到其他生物的存在。
这不对劲,塞姆不吃人,而且塞姆的歌声只有治愈心灵的作用,并不能迷惑人心。
这里一定还有另一个存在!虽然看不见,但是这个存在一定具有很高的智慧,它能有意识地操纵塞姆的歌声,利用其让人心情放松的特性,使幻术趁虚而入。
“水元素凝聚吧……水球术!”她将一个大水球砸到溏黄的脑袋上,“溏黄!清醒一下!”
溏黄被冷水泼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谢啦!”
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甩了甩头发,冲着夏绿蒂笑了一下。
夏绿蒂正松了口气,想要等她走过来,却突然看到溏黄的脸色有点奇怪,动作也有点奇怪,好像是脚提了提,却没能迈开步子。
夏绿蒂低下头,看到碗口粗的章鱼触须缠绕住了溏黄的双腿。
第四个。
溏黄是第四个。
夏绿蒂像弹簧一样冲了出去。
“水龙卷、土之枷锁!”
水与土凝聚到一处,将触须牢牢锁住,但是下一秒她就被击中甩飞出去,重重砸到地面的岩石上。
“人类!!区区人类!!!!”
她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剧痛和头晕中睁开眼睛,看到半空中漂浮着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在大叫,声音变成了一种极细的刺耳噪音。
“汝可知吾花了多少时间将此物收集起来吗?”
它的其中一只触手上还抓着浑身是血的溏黄。
但是正因在比谁都近的位置,溏黄才看清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只抓着她的东西上半身是人类少女的样子,眼睛和嘴角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牙齿尖锐无比,卷曲的黑发掩盖住了赤裸的身躯,下半身却是章鱼的触须,八条腿牢牢地将自身固定在一个轮椅上。
“竟将她们给放出了!!死吧!!”
随着这声怪笑着的宣判,章鱼人的全身突然扭曲变形,不断地膨胀、膨胀、膨胀。
触手从空中落到了地上。它的体型膨胀到了两层楼房那样的高度,形似人的部分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真正的巨型章鱼。
刚才的土之枷锁,也已经被挣脱了。
夏绿蒂支撑着让自己勉强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散了架似的疼痛,其中最严重的是自己的右脚。
场面变得前所未有的惨烈。有几个人被它当做食物吞吃下腹,溏黄可能受了内伤,一直在吐血。
夏绿蒂试着挪动了一下右脚,更加钻心的剧痛传了过来。
该不会是骨折了吧,这可有点糟糕啊。
现在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做才能救到溏黄?
她喘着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好在她在坠落时也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魔杖,要不然还不能用无杖魔法的她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她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风咒,借助风的力量减轻身体重量上的负担。
看起来只要这个章鱼还在这里就没法接近溏黄。
仿佛感应到她的想法,刚才因为受到惊吓而躲到树丛之后的洛克突然探出了脑袋。
她心里一抽,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孩子想做什么。
“等等!!”
森林麝以轻盈的身姿跳了出来,飞快地向巨章鱼跑去。
“停下洛克!!停下!!”
洛克仿佛没有听到,它绕着巨章鱼跑起来,她知道它想做什么,它想用藤蔓将那怪物的触手缠住。
但是太难了。
那只章鱼的体型是它的多少倍呀,触手比它的四肢合拢还要粗。巨章鱼随意地挣扎一下,她都能看到操纵藤蔓的洛克变得更加无力和痛苦的样子。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深知自己不能浪费洛克争取到的时间,咬紧了牙关。
“看破一切的真理之眼啊,请将魔力加持于吾……”
她要找出章鱼的爆裂刻印。
这并不难。难点在于,爆裂刻印的魔咒本身没有攻击效果,她必须想办法攻击到那个刻印显示的位置。
随着她咒语的吟诵,探测用的魔力触及到了巨章鱼的表面。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能够感觉到自己受了冒犯的章鱼又撕裂开两条藤蔓,挥舞着那比钢筋还粗的触须向她砸了过来。
她向一侧躲闪着,右脚的伤让她没法跑,甚至连站立都很困难。
“看破吾敌毁灭之道——”她咬咬牙,挤出最后几个字,“爆裂刻印!”
一个纯黑的圆形刻印出现在章鱼其中一个眼睛的位置上方,夏绿蒂迈步,却失去了平衡。
阳光的直射让她有了片刻的恍惚,她在倒向地面的时候产生了自己在半空中飘着的错觉。
一秒钟被拉伸至无限长。
她恍惚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讲话。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是很多的。”
是的……比如为什么常世的山里会有着大批的塞姆?为什么陆地上会出现章鱼的魔法生物?它为什么要主动攻击人类?溏黄想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画面碎片,却又一个都没能看清。
旋即,夏绿蒂被触须重重地撞上,碾压进泥土里。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好像有一道蓝光打中了巨章鱼的刻印。
大脑一片空白。
……会死吗?
不,还不行。
还有……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完……
她好像昏迷了一会儿,又好像没有。
当再一次清醒过来,从湿漉漉黏糊糊的泥土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发现周围异常的安静。
是的,非常安静,没有奇怪的笑声,没有打斗声,没有尖叫声。
巨章鱼消失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周围,发现魔杖不见了,她趁着身体坐起来想去找,过幅的动作扯动了身上的伤口。
“嘶……”
一只手拿着沾满泥土的毛笔递了过来。
“你好……这位小姐?这是你的东西吗?”
夏绿蒂捋起了垂到眼前的头发眯起眼睛看了看——这确实就是她的魔杖。然后她转过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
那是一位戴着眼镜的青年男性,湖蓝色的长发被束成了一个高马尾,穿着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的天蓝色连帽衫和海蓝色休闲长裤,神情一派关切。
对了,溏黄呢?
夏绿蒂张了张嘴想开口,却猛地咳嗽起来。
“先别说话,我想你的伤大概有些严重……先躺下?不不还是先换个地方比较好?”蓝发青年自言自语起来。
“咳咳咳……”
“还是先换个地方吧,”最后他决定道,“这里还没有结束……”
夏绿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溏黄?”
他困惑地回以了“什么?”的疑问。
“咳咳……一个女孩?活着?”
青年闻言露出混合着了然和悲伤的表情,站起身走到不远处,提溜起一个人体走了回来。
“死了。”他把手上提着的尸体放到夏绿蒂眼前,“我把乌苏拉赶走的时候,活着的人就只剩你一个了。”
夏绿蒂微微发愣地注视着尸体。溏黄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手臂弯曲成奇怪的弧度,脸上黑乎乎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双眼紧紧地闭着。
她伸手拍了拍溏黄的脸,还是温的。
她将爆裂刻印的咒语念了一遍,毫无反应。
爆裂刻印对死物无用。尸体……已是死物。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鹿……鹿呢?”
青年说:“快了。”
这一次他没把什么东西提过来,而是把夏绿蒂提了起来,将她拖到了远处的洛克身前。
只一眼,她就知道洛克虽然还没死,但也活不了了。
森林麝用湿漉漉的黑色眸子凝视着她,想要抬起头来像往常一样蹭蹭她的手,可是已经做不到了。
洛克垂下了头,看起来好像很累,那长而温顺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合上了。
时间仿佛从此刻开始停止了流动。
张青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重回十四岁,将经历过的事又经历一遍,从相遇到分离,从喜欢到漠然,从二零一六到二零二零,连追寻都变成一种麻木的习惯。
后来渐渐地,陪在她身边的人变成了诺言,两人的联系在她二十八岁那年突然频繁了起来。
她记得自己曾有一根腰带,上边刻着cos,诺言嘲笑她“没想到你竟然对三角函数有兴趣”,她也没反驳。后来对方知道了所谓cos代表了什么后,那根腰带就在某天不翼而飞了。
张青怒气盈天找了很久,最后一掌拍裂诺言的办公桌,让他把东西还回来。
男人沉默着拒绝,最后才开口用平淡到异常的口吻说算我求你。
听上去有些敷衍,但张青却从里面察觉到一丝失望。
那一刻她没法在纠缠下去了,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原来有些事回想起来竟然那么清晰,说是忘了忘了,不过自欺欺人。
•
后唁静静看着那张脸,英气,苍白,憔悴。失去意识后,脆的像纸一样,死气沉沉,如同人偶。
她是个黑医,大半夜的,被唐宵一个电话叫起来,不由分说塞来一个地址。
管他去死,我睡觉呢!起床气浓重的后唁眯着眼一顿痛骂,啪一声挂断了,谁知手还没松开话柄,铃声就再次响起。
在后唁的认知里,唐宵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一般来说被拒绝一次,就不会再登门第二次。
可这次电话打得这么急,顿时让后唁有种“情况已是火烧眉毛,不得不管”了的错觉。
她暴躁的接起来,还没开口,熟悉的声音就涌进耳里。
“小丑说你不来,不行。”
清脆的女声让后唁一个激灵,瞌睡丢到天外。
“叶鲸?”
“嗯哼。”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不怎么开心。
“好吧,谁啊。”确认身份后,困意重新袭来,后唁打开了免提,开始迷迷糊糊收拾东西。
“小丑没告诉你?”
“啊?没吧?”后唁懒洋洋的,随口撒了个谎。其实刚才她急着睡觉,压根没从唐宵机关枪似的一串话里提取任何信息。
“张青。”叶鲸说。
后唁最后一点瞌睡也被赶没了,她挂断电话,用超过刚才二十倍的速度拾掇好自己,飞奔向目的地。
只是简单的清理止血缝合输液而已,一场小型外科手术完成后,后唁几乎确认了一件事。
她拨通叶鲸的电话,语气有些发凉:“喂,你知道张青最近在干嘛吗?”
“啊?什么?”叶鲸有些茫然,“打架斗殴看电影?”
“一个习武的人瘦成这样你们还没发现不对,理科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这么说,老向他不会开心的。”
“少贫!”后唁说,“那我就白送你个惊喜。查查张青的资金动向,查查耗子的出入货记录,查查她的身体状况,我保证,你会疯的。”
•
张青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接下来她就梦见了诺言,可他变成了个女人,在还给自己缝合伤口。
这太惊悚了。
张青一下子吓醒,醒来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妈的耗子,该不是你一锤把我脑袋打出毛病来了吧。”
她猛地睁开眼,眼眶发红,轻轻抽搐着。
“做噩梦啦?”西芙托着腮。
张青挣扎着想要起来,浑身上下一阵痛,被西芙用食指顶住额头,重新摁了回去:“劝你先别起来,伤口刚止血呢。”
张青摸了摸伤口,已经缝合了,手法相当娴熟,哪怕去医院也不会得到比这更好的待遇了。
“谁干的?”她问。
“一个黑医,我朋友喊来的。”
“你朋友?”
“是啊,叫唐宵,听说过吗?”
自然听说过,一个有名的单干户,神出鬼没,不像黑帮,倒像杀手或者刺客。他在林岭那边比较出名,但很少来松山活动。偶尔,张青会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张青问。
“来找人。”
“唐草?”
西芙点头。
张青看着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咖啡味,大概是胡说店里的房间:“既然又开始了寻找,是不是代表你把记忆解封了?”
“是啊。”西芙直起腰,“你呢?”
“什么我呢。”张青漠然的问。
“你还在找余弦吗?”
张青沉默的闭上眼。
“我听说诺言的事了。”西芙说,“没想到你会走上这条路,可是知道后,又一点也不意外。”
“嗯。”
“所以呢,不找了吗?”
“不找了。”
“就这么放弃了?”
“多少年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么久了,还不够吗?”
“我等的和你一样久!”
“这些年里有人一直陪着你吗?”
“没有。”下意识回答完,西芙又仔细想了想。
好像的确没有,硬要说的话有一只猫又陪着自己,但那是魔法生物,又不是人。
“我有。”张青说,“所以我等不了了。”
卧室的门开了,胡说把热水和药端进来,放到床头。
张青喊住他:“吕鹤呢?”
胡说偷偷瞟了一眼西芙,女子拢了拢头发,说:“刚才她想趁你病要你命,我把她打晕拷在厨房了。”
怪不得胡说表情这么苦。
“那耗子呢?”
西芙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张青看向胡说,胡说摊摊手:“那个学生仔醒来后就自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张青皱皱眉,按理说耗子做什么,都会提前知会自己一声。
那时她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错过,却没想到,耗子就这样成了第一个退场的纹章。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那枚被子弹击碎的纹章,注定要粉身碎骨。
大概是天意吧,凡事做绝的人,最后终究会被人逼上绝路。
人各有命,张青能做的,不过是让命中注定的死亡缓一缓到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