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企划是一个原创架空奇幻世界战役企划。
我们是历史长河之中一粒渺渺尘埃,但此时此刻,史诗由我们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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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博@叛逆晨曦-战役企划
莱特暝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家庭与众不同。
她的父亲莱特耐塔是唯一一位不姓克里的六祭束祭司,因此她打小就跟祭司们混在一起,养成了不喜形于色,也不怒喝于颜的习惯。
优雅与严谨,永远是龙族祭司的代名词。
但莱特暝家中安静的生活很快被一个混小子给打破了。
有一日,她的父亲领着一个红发的孩子回家,并对母亲说,他决定收这个孩子为义子。
“你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莱特暝清楚,自己父亲所决定的事情,母亲是没有权利做否决的。
那是莱特暝第一次遇见玛尔斯马提克。
据说这孩子曾是监管祭祀圣女的小祭司,但莱特暝左看右看都不觉得他有哪里像个祭司。祭司们沉稳而又谨慎,可马提克不仅东西丢三落四的,为人也很马虎,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每次都闯祸。
偏偏被莱特暝视为偶像的父亲还一直非常关照他,真是搞不懂玛尔斯家的笨蛋到底哪里好。
没办法,莱特暝可不是那种看谁不爽就要上去整的无聊人士。在她看来,没事找茬的家伙们,出门都没带脑子。
但是玛尔斯马提克好像很喜欢莱特暝——小孩子总是喜欢黏着比他们看起来更加成熟的大孩子,这条定律适用于所有种族。每次不管莱特暝去哪,马提克就会跟到哪,而且他还总向莱特暝询问一些非常幼稚的问题。
真是受不了。
不过莱特暝承认,自己是羡慕这孩子的。
她刚出生那会儿,母亲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她去迎接早祭归来的父亲。不巧的是,那日熔岩河里的熔岩渗出得迟了些,让莱特暝着了凉。从那时起,她的身子骨就比寻常龙族要弱上一些,不仅嗜睡,还特别怕冷。其他龙族家的幼崽们已经可以肆意在苔藓地里打滚玩耍了,但她只要多跑动两步就累得不行。
尽管周围的邻居总夸赞她文静优雅,说她“不愧是祭司家的孩子,就是跟外面疯的野小子不一样”,可莱特暝知道,她能获得这样的夸奖,只是因为其他龙族仅仅肤浅地看见了事情的表面层次,并想当然地把它往好的方面去想罢了。
但莱特暝真正从内心接纳自己这个弟弟,是某一天她跟马提克谈及了祭祀圣女的问题。
起初莱特暝提起这个话题,只是想让这聒噪的孩子为自己的失职而感到难堪,并暂时闭嘴。可她万万没有料到,玛尔斯马提克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这可不是我的失职哦,莱特暝姐姐——圣女就是我亲自放走的,但我不会后悔,这一辈都不会。”
“真羡慕你,马提克。”莱特暝在听完这孩子对整件事的叙述之后,发自内心地祝福道:“按你这大大咧咧的性格,虽然永远不能成为祭司,但你会是个英雄的。”
玛尔斯马提克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莱特暝姐姐,我不想成为什么英雄,我见过蓝色狂潮时期的英雄,但是我发现她过得并不快乐,也没有荣耀——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会努力变强,然后保护你。”
“谢谢你和义父对我那么好。”
莱特暝第一次主动摸上那孩子刺刺的毛脑袋,微笑道:“你会做到的,我相信你。”
“你不是卡叶。”莱恩盯着卡叶看了良久,缓缓地说道。
“诶诶?!人家就是卡叶了啦!!”卡叶惊慌失措地叫到,声音充满了楚楚可怜,但随即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啊呀啊呀,这种软弱的气势完全学不出来呢~果然是废物专属呢。”卡叶说着,轻蔑地看着莱恩,“确实啊,我不是卡叶那么垃圾的家伙,我比他厉害多了呢。”
“我叫朽叶啦~”他边说着,随意地踢开了罗维斯的尸体,“那你呢,羊角怪物?你是卡叶的什么人啊,嗯?”
“明知故问。”莱恩说道,语气里似乎充满了愤怒,他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拳头。
“哦呀?还真是暧昧不清的身份呢~”朽叶在地上跳着,自言自语道,“那你要来干什么呀?”
“寻死呢~还是……”
“嗖!”
“来让他清醒一下。”莱恩冷淡地说道,在他抬起手的时候,朽叶的脸上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朽叶有些惊讶地半长着嘴,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温热的血液仍残留在上面。
“哈啊……真有趣啊……”朽叶呢喃道,笑意根本掩饰不了,“那你去死吧!!”他兴奋地尖叫着冲过来。
“咔嚓!!”大量的藤蔓几乎在朽叶行动的那一瞬间就从土里钻了出来,全部刺向莱恩。莱恩皱了皱眉头,周身的空气流动立刻变得迅速起来将藤蔓绞的粉碎。
“叮!”朽叶一爪朝着莱恩拍过去,但是打在了他面前就再也无法前进半分。高速流动的气流阻碍着他的行动,每一次的敲击只像是在攻击一块柔软的带刺的铁。“可恶啊……”朽叶撑着地后跳了几步,他的双爪在这次交锋中已经被切割得惨不忍睹了,他现在自愈的能力还赶不上风速。啊呀,想吃掉这个家伙看来是有点儿麻烦了呢,朽叶心里想着,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进攻。
“还不错嘛……你比刚才那两个家伙有意思多了……”朽叶开始绕着莱恩慢慢地来回跑着,似乎在观察寻找着突破口,“操控风还真是方便啊……连动都不用动就可以攻击了呢……”他边说着边盯着莱恩,等着他的反应,而莱恩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插着兜,没有一点儿想搭话的意思,像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啊呀~别那么沉闷嘛~……”朽叶耸了耸肩,“好歹……说点儿遗言啊!!”
卡叶突然猛地刨开地面钻了下去,莱恩立刻意识到了朽叶想要干什么,可是大量荆棘随着也冒了出来。“糟糕!”莱恩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立刻又镇定了下来,依旧操纵着风切割着荆棘,但明显的速度慢了下来,看来朽叶还真是费劲了心思来制造空档。
“找到了!!”莱恩脚下的地面突然崩裂,先是朽叶的爪子破土而出,紧跟着是朽叶也钻了出来。他猛地挥爪抓了过去,莱恩张开随即张开翅膀,后跳了几步飞起悬停在空中,但小腿上还是被朽叶的爪子抓破,风粒子在空中迅速流失。
“啊啊……果然是灵族吗,没有血呢……”朽叶握了握木爪,有些失望地看着莱恩,不爽地舔了舔嘴唇,“既然没有鲜血作为给我的奖励……那就把你的命给我吧!"说着,他抬头看着莱恩笑起来,荆棘随着涌动出来。
“疯子。”莱恩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他周身流动的风也越来越快,不断凝聚成一道道风刃。
“呼呼!!”凛冽的风立刻咆哮起来,莱恩挥动着手臂,一道又一道的风刃朝着朽叶砍过去。“可恶啊我又看不见!!”朽叶不爽地叫起来,只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笨拙地来躲避风刃的攻击,但是却并不是很奏效,身上的伤口却反而越来越多。
“你给我滚下来啊!!”朽叶怒吼到,操控着藤蔓缠在一起通向莱恩,自己踩在上面飞跑过去。“鲁莽!”莱恩冷哼了一声,数十道风刃连着一个小型旋风一齐过去,“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全然不过身上的伤口,朽叶只是一个劲儿的死命冲着,最后却还是禁不住那风波的攻击掉了下去。
“给我死啊啊啊!!”朽叶失控地咆哮起来,大量扭曲的荆棘冲向天空,仍然在莱恩的风面前被瓦解粉碎。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莱恩吼道,他慢慢操控着风,逐渐包围起朽叶,“你现在离开卡叶的身体还不算太迟……”
“哈啊………哈哈哈哈!!”朽叶听着莱恩的话呆在那里,随即又狂笑了起来,“拜托!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我的好吗?你所认识的卡叶不过是为了压制我的能力所创造出来的附庸罢了啊!!”他的面部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你根本什么也不清楚!!!有什么资格指使我!!!“,”那现在也是轮到你退场的时候了!”莱恩瞥了朽叶一眼,魔力的流动变得越来越狂躁
莱恩狠狠捏紧了拳头,“风暴空间!!”
朽叶周围的风迅速把他包围起来,形成一个球形空间把他牢牢地困在了里面。风刃如锋利的丝线,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切割着他的身体,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身上的毛发像是又被血液浸染了一遍。“哈啊……哈啊啊!!”风呈球状地把两个人包围住,朽叶嘶鸣起来,夹杂着痛苦与仇恨,“你别想就趁着一次赶走我!!”他发狂地叫到,“我绝对不会死去的!!只要卡叶还在!”
“他绝对!绝对不会从我这里逃……”似乎是朽叶无意间触怒了莱恩,他直接俯冲了过来,狠狠地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朽叶话未说完就昏了过去。他身上的红毛立刻开始褪色,重新变成了开始的绿色,右手的木爪也支离崩裂开来,重新恢复了正常的右臂。“哈啊……哈啊……"莱恩大口地喘着气,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哭腔,“够了啊……我不想再失去了……”他跪在地上,看着恢复成原样的卡叶,脱离了朽叶的人格,卡叶的自愈速度显然变慢了许多,伤口扔缓缓渗着血。莱恩伸手抚摸着卡叶的脸颊,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彼时,发现了莱恩的赛洛伊带着大家正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
【啊啊……又失败了啊……】
【卡叶啊……你还真是知道怎么赢的别人的关心呢……】
斯奇拉克奇的家就在附近,没走几步就能看到。他们住在山洞里,黑到深不见底的洞口隐藏在郁郁葱葱的蓝色荧光植物里。幼小的金龙熟络地穿过树丛,荧光的屑末因摇摆而在低空轻轻扬起,像飞舞在黑暗之中的精灵。
他用稚气未脱的轻声朝洞内喊道:“姐姐,我回来啦……哦,对了,还有客人。”
玛尔斯马提克一愣,他看见黑乎乎的洞穴里忽然涌出了光点。光粒子凝聚成一团,然后轻灵地在空中漂浮起来,将洞内的一切照亮。
在黑暗之中出现了白色的身影,光斑正从她轻灵的羽翼缝隙里不断涌现。
那只浑身绒毛的生物显然不属于任何龙族,玛尔斯马提克看见这怪异的类龙生物,终于回想起来斯奇这个姓意味着什么。
打败了碧水龙王赛赫尔恪斯的便是一条龙和狼的混血儿,她的名字就叫做斯奇玛格丽特!
“您是不是斯奇……”
“你是不是又想问赛赫尔恪斯的事情?”龙狼一听就开始恼火,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了玛尔斯马提克的问话:“小子,我已经被这种问题问得快烦死了——是的是的是的,是我干的!别问了,也别假装难以置信的再确认一遍!”
玛尔斯马提克愣了,他心目中的英雄难道不应该洒然一笑,然后谦虚地承认自己的功绩,并引以为豪的吗?面前的龙狼不仅毫无耐心,而且言语凶恶,和书上写的不一样啊。
“算了,我不跟小孩子计较,更何况你们还是阿奇的客人。”念及自己的弟弟,龙狼这才收敛了一些,自我介绍道:“我是斯奇拉克奇的三姐斯奇玛格丽特,但我更乐意你们叫我劲月。如果你们饿了我可以给你们做点吃的,但是你们想玩就出去玩,少给我在家里闹腾。”
斯奇拉克奇好像也被吓着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小孩子了的嘛?”
斯奇玛格丽特哼了一声,屈指弹了一下玛尔斯马提克的额头:“但我不喜欢熊孩子。”
马提克感觉自己很委屈。
不过他和克里沫莉雅还是在这里住了下来。尽管斯奇拉克奇的姐姐是个看起来很凶恶的家伙,但实际上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在跟其他两条小龙玩耍的时候,玛尔斯马提克偶尔会不慎打碎家里的物件,这时候斯奇玛格丽特总会拿着一把造型诡异的镰刀追着他们跑,作势要打,但每次镰刀都不会真的挥下去。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孩子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克里沫莉雅的胆子最大,什么都想试试看,若是闯下什么祸事,玛尔斯马提克就要头疼了。幸好他们有祭祀圣女的名义做挡箭牌,还有个坏主意倍出的斯奇拉克奇在身边,若圣女的名义不管用了,马提克可以跟他一起商量怎么溜号。
但是某天,克里沫莉雅拉着他们去了个奇妙的地方。在那里,顶穹不再是乏味的岩石和狰狞的钟乳锥,而是一块湛蓝色的湖泊。
已然成为龙君的玛尔斯马提克至今都无法忘却他们三人在那片湖里的经历。
“那一定是我邂逅了命运吧。”成年后的他这样评价,并郑重地补充道:“但是我这辈子都会为我的选择而骄傲。”
镇静剂很有效。
据伊格岚德说,因格勒斯忽然发脾气的次数开始慢慢变少了。不过因格勒斯是个敏锐的刺客,精于训练的他总能发现伊格岚德在自己的食物里藏了东西。
为此,伊格岚德可没少挨骂。
委屈的幼年魔妖只好重新和桦尔希研究药物的新形态。
同因格勒斯斗智斗勇的时间里,孩子和桦尔希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尽管伊格岚德还是坚持称呼桦尔希为兔子小姐,并一直没有告诉兔类的魔妖自己的名字,可桦尔希已经很开心了。
她们已经是朋友了。
没有什么比让一个戒心满满的孩子放下心防更有成就感。
同时让桦尔希感到心情愉悦的,还有那株荆棘。每次桦尔希去查看那玩意的时候,似乎总有倒霉的生灵在荆棘的尖刺上留下血迹,而受到血迹的影响,荆棘的花骨朵也呈现出鲜血一样的猩红。
那是最绮丽的颜色,也是最残忍的颜色。
不过桦尔希没想太多,她只是觉得开花之后,这植物必然结果。到时候她就可以从果实中提取出种子,把这奇妙的物种养在自家后院慢慢研究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命运是个喜欢恶作剧的顽童,祂永不会令任何人如愿。
那是平常的一天,桦尔希同小狐狸约好了,第二日她们将在漂亮的荆棘花旁边见面,并交换指甲与药水。
不过桦尔希突发奇想,她想要把镇静剂的主要成分提炼出来,做成液体混在食物里,这样可比把药物磨成粉末保险得多。
她只要一陷入研究的状态,就再也不管其他事情了。当液体终于被成功提取出来的时候,桦尔希一抬头,惊觉天已经亮了。
她没有半分埋怨,反而显得激动不已。她把药物带好,迫不及待地出了门。桦尔希无比希望能够同伊格岚德分享自己的喜悦,镇静剂的液体化是个前所未有的大成功!
她耳朵上的铃铛忽然“叮铃”响了一声,风向变了。
桦尔希嗅到一股腐臭的气味,带着无端的恶意,在她周围游走。
“谁!?”魔妖一个侧身翻滚,立即张弓搭箭。
她没有爪子和牙齿,那就用武器来弥补。
那箭头上闪烁的并非正常金属颜色,看起来是涂抹了什么药物在上面。
在风的帮助下,她找到了气味传来的地方,抬手便是一箭。
“嘿,吃素的小妞,我们又见面了——你不认识我了?干嘛攻击我?”一只黑色的双头鹫在桦尔希面前降落,白色的眼瞳格外惹眼。
他的其中一张喙衔着桦尔希的箭枝,另一个脑袋正开口讲话:“我们只是顺路好吗?我已经跟了你一路了,想动手早就动手了。”
桦尔希知道这头双头鹫,她配给因格勒斯服用的镇静剂配方就是他交给她的。可桦尔希看着那双头鹫泛白的眼瞳,莫名地就升起一股厌恶感:“哦,原来是你。真抱歉,我没看清。”
“你也是去看归墟荆棘开花的么?”黑色秃鹫放下箭,古怪的嘎嘎笑道:“据说那玩意要吞吃血肉,然后就可以开出永不凋零的鲜花来呢。”
吞吃血肉?
桦尔希一愣,难怪她每次看见藤蔓的时候,狰狞的棘刺上都有血迹。她竟一直以为那是植物把某些蠢笨的倒霉动物刺伤了。
“不过我们可要小心,这一株魔花是因格勒斯养的。”双头秃鹫好心提醒道:“你也是这个森林的住民,应该知道那只九尾狐是个疯……”
还不待他说完,前面的林子里就传来一声尖叫。桦尔希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眼瞳因为惊惧而迅速收缩。
她听得出来,那是伊格岚德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一向沉稳的伊格岚德叫得如此凄厉!?
桦尔希犹豫了一下,将背包往地下一丢,化回原型就玩命往前奔跑。
萨贤在上,不管是谁都好,别再用什么东西折磨这可怜的孩子了!
菲利克斯·裴伊诺亚第一次遇见赛拉斐尔是在苍溪古森。在那巨木参天的绮想地里,生活着无数魔妖。那时候灵族和魔妖之间的宿怨仍未消除,菲利克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只是赌气离家出走而已,却不知不觉到了宿敌的地盘上去。
也许他真的是想要去死吧。
裴伊诺亚家真是愚蠢得无可救药,他们明明掌握灵族的王权,却刚愎自用,一味地维护自己的权力,却不想想这样的愚行到底为民众带来了多大的负担。
而所有身处王族的人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尽管当年菲利克斯还小,但年仅64岁(相当于人类8岁)的他已经有能力心算王族所有的开支账单。
但他不懂。为什么非但没人发现财政方面巨大的亏空,甚至还有人变本加厉地大肆挥霍?
当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父亲的时候,获得的不是夸奖,而是诘责。以及一种发现了怪物的奇怪眼神。
没有能力计算出这么庞大的账单债务是你们的错,为什么要诘难有能力的人?没有能力弥补财务的亏空是你们的错,为什么要仇视告诉你们事实的人?
裴伊诺亚家疯了吗?
生活在这种充满恶意的世界里,不如去死算了。
所以幼小的菲利克斯来到了宿敌们居住的地方,随便找个魔妖把他自己给吃掉,这是一个灵族最干脆的死法了。
赞美亚贤,仁慈的贤者乐意给所有人一个改变自己的机会。
于是他遇见了拉斐尔。菲利克斯进入魔妖领地的第二天,在溪水旁休息。那条巨龙就从水里冒出头来,湛蓝色的卷发就和水纹一样柔和:“嘿,这可真让人惊讶,我竟然能在这里看见灵族。”
“吃掉我吧,魔妖先生。”菲利克斯看见他,稚气未脱的脸庞上露出解脱和释然的神情,他张开双手,假想自己正在拥抱死亡:“我是不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请结束我可笑的一生。”
我太过优秀,而世界不喜欢与众不同。
结果巨龙将脑袋搁在他的怀抱里,还蹭了两下。蓝龙的声音和菲利克斯想象里死神般的沙哑绝望不同,反而充满了活力:“嘿,灵族的小蠢蛋。我是龙族,可不是什么魔妖。”
蠢?
菲利克斯唯独对这个不服气。
“你说我蠢?”他放开巨龙的脑袋:“那好,我问你,从1加到100等于多少?”
蓝龙明显僵了一下,然后皱眉道:“这怎么可能算得出来嘛!”
“是5050!”菲利克斯炫耀般报出一个数字,然后用不屑的目光白眼道:“你看,你自己就是个笨蛋,更没有资格说我蠢。”
紧接着,菲利克斯哼了一声,再也不去看那条龙。因为灵族知道,一旦他又一次表露了超于常人的数学天赋,那么迎接他的肯定又是惊讶和拿他当怪物的目光。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恶意,但每次看见这种眼神的时候,内心总是有些刺痛。
难道亚贤赐予我杰出的能力,就是拿来给你们惧怕的吗——可明明,错的不是我啊。
但是令他惊讶的是,蓝龙眼里没有厌恶,只有崇拜:“那那那457加1837呢?”
“2294。”菲利克斯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了出来。
“那么1873乘上75……”
“慢着,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菲利克斯不太开心,既然这条龙不愿意吃掉他,那他就要去找别的魔妖了。
见菲利克斯要走,龙族从水中跑出来,化作人形,死皮赖脸地跟在菲利克斯身后:“哎,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算出来的?你那么厉害,说不定我们可以做个朋友!我父亲跟我说,交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了。”
“龙族,你听好。我是菲利克斯,菲利克斯·裴伊诺亚。”幼小的灵族叹了一口气,他一开始就对交朋友不抱希望,于是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来赶人:“如果你知道我,那你一定不会想要跟我交朋友的,大家都说我是个怪物。”
不料蓝龙却更加兴奋:“哦,我是赛拉斐尔。我知道你,你就是裴伊诺亚家的那个天才!赞美萨贤,能认识你一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菲利克斯一愣,在这句话里出现了天才两个字,但怪物二字没有如影随形——在此之前灵族竟从未意识到“天才”两个字是褒义词:“你听说过我?”
“是啊,我可崇拜你啦。”蓝发的龙族少年朝他微笑,这份开朗让菲利克斯莫名地羡慕了起来。
“那……那你就跟我多说说话吧。”菲利克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如此讨厌被别人骚扰的他会允许一条缠人的龙跟着他。
好吧,灵族想,这一定是因为他确实太需要夸奖了,哪怕这份夸奖和崇拜来自一个笨蛋。
——1412——
突然,巨大的惨叫和轰鸣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僵持不下的三人,不,应该形容成拼死坚持的两人和神态轻松的一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了那边。
卡吕冬分成两半的身体凄惨地倒在草地上,稍远处,一柄对常人来说过于巨大的剑插在地上——连同着刚才发出惨叫的虎人提加一起。
过于血腥而又不讲理的现状让赵书文和赫其敏都变了脸色,零也因为艾森哈兹的行为而皱起了眉:“……我这个同伴比想象中还不得了,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请放下自尊赶紧离开吧。”
“别开玩笑了……!正规军的自尊是能随意放下的东西吗!!”赵书文尽力让自己握枪的手不再颤抖,“赫其敏!你快走!”
赫其敏布满鳞片的手臂也青筋暴起,他似乎正竭力想把刀从零的手甲里抽出来:“说什么话……!被杀的觉悟早就有了,这才叫战争啊,丢下队长当逃兵才丢脸吧!”
咔嚓。啪嗤。
这是枪柄被折断的声音、以及刀刃被握碎的声音。
零破坏了两人的武器,用于心不忍的声音说:“请,离开吧。”
仿佛是看到了两人眼中的不甘,零继续说到:“就当做是可怜我,让我以后能睡个好觉,可以吗。”
“这是战争啊……臭小子……”赵文书惨淡地笑了,他垂下了双手,仿佛失去了斗志。
摇了摇头后,零询问到:“说起来,梁里被你们抓走了不是吗,她还好么?”
赫其敏也丢掉了刀柄,认命了似地回答到:“她被押走了,之前冲突时她收的伤帮她处理过了。”
“那我就更没有杀你们的理由了,请离开吧,那边的战斗应该也结束了。”零舒了一口气,但是依然维持着“流星”,劝诫着两人,“艾森哈兹那边,我来搞定就好。”
看着依旧沉默的两人,零伸出手,拍了拍赵书文和赫其敏的肩,再次说了一遍自己的请求:“双手染血会让自己睡不好觉的,留下你们的情报,就请离开——好吗?”
在零诚恳的眼神的注视下,赫其敏也看向了赵书文:“我跟着你走。”
“…………别指望我道谢,只要你依然帮助龙王一天,我们就是敌人。”赵书文的双手颤抖了好一会儿,下定了决心似的,拿开了零搁在自己肩上的手,“给你个忠告……这么天真,会死在战场上的。”
语毕,赵书文便从自己的衣服内侧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丢在地上后和赫其敏飞也似的逃跑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零也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可是,只要我强到不会死在战场上,就可以一直这么天真了呢。”
放跑了两人的零也解除了自己的能力,纯净的魔粒子凝聚成的装备化成点点光粒随风飘散了开来,他走向不远处的斥候营地,发现一身是血的艾森哈兹正坐在地上等着零。
“哟,辛苦啦。”零率先打招呼,径直走到营地里的一个箱子边上,打开箱子开始检查起来。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艾森见来着是零,便放松了下来,随意地问到。
零从箱子里拿出一根像是拿来当被子的毯子,随意地丢给了艾森:“嗯,一切都没问题,情报也拿倒了,我们也可以稍微补充一下物资。,来擦擦血,受的伤要紧么?”
“谢谢。”艾森随手接过零丢来的毯子,胡乱地擦了起来,“小伤,而且我赢了。”
想到之前卡吕冬的惨状,零皱了皱眉:“那个猪人…………算了,没什么。”
零还是有自觉的,虽然他自己并不喜欢杀戮,可是并非每个人都像他一样。
况且想必艾森那边的对手也是带着杀意攻击向艾森的吧,落得那个下场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艾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易容,指向了自己身边昏倒的牧师——这个牧师似乎也隶属于赵书文的小队,但是之前去执行别的任务,刚刚回到这里,就被卡吕冬和提加的惨状给吓晕了——询问零:“怎么办。”
零看了看,尴尬了起来,他随意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叹了口气:“别杀他哦,之后,再问问他更多的情报吧。”
——1062——
“小子的魔法真厉害……”和赵书文一起躲过了爆炸的赫其敏无奈地笑了。
赵书文也露出了相似的苦笑:“他那算什么,直觉吗,把我屡试不爽的必杀一枪给躲开了,在有人配合的情况下,那枪刺空还是第一次吧。”
看着因为爆炸而扬起的烟尘,赫其敏叹了口气:“赵,你觉得我们能活着回去么。”
“鬼才知道……”赵书文再次挽起了枪,“我觉得我们能不能活着已经只取决于对面了。”
”说得好。“感受到了烟幕对面传来的魔力,赫其敏也架起双刀,苦笑了出来。
两人抱着有些看开了的心情看着烟尘渐渐散去——
——看到了零的模样,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黑色的衣裤上微微地泛着白光,胸前多了一块护心镜一样的六边形光块。
长靴和仅存的右手手甲都散发着耀眼的白光,手甲已经被打碎的左手上甚至用白色的物质凝聚成了新的手甲,不断地有白色的粒子飘散出来。
本来黑色的双耳仿佛被保护起来了一样多了两个锥形的光罩,一对小小的翼状物体从左右鬓角延伸了出来,脖子上则多了一条散发着白光的粗糙围巾——巨大的围巾后摆就算在无风的现在,也飘荡在零的身后。
精壮的身体配合新出现的飘逸装备,再加上零静静散发出的斗志,让这两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最后一战,别留遗憾啊。”
“赵,我赌我先死。”
“是么,那如果你赢了……”
赵文书顿了顿,握紧了枪柄。
“——到地狱里再兑现给你吧。”
心有灵犀一般,赵书文和赫其敏一起对着依然站着的零冲了上去。赫其敏的双刀封锁着零的回避空间,赵书文则再次使用’幻影‘魔法,同时操纵着2个以假乱真的幻影和他自己一起堆零发起突袭。
然而,落空了。
两人都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武器穿过零的身形,直到赵书文最先吼出来:“这是残像!赫其敏!”
“看到了!后面!我来!”马上反应过来的赫其敏利用蜥蜴人长在侧面的眼睛率先捕捉到了零袭来的身形——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只能看到一个发光的人影冲了过来而已。
随即,他将左手的刀迎向袭来的白色光团,试图制造出些许的硬直:
啪。
仿佛像是时间停止一样,他只看到左手的刀刃只吃了白色光团一下,便断成数截飞向了空中。光团的主人,零,则依然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
“开什么狗屁玩笑!”仿佛是不服一样,赵书文再次挥动长枪刺向零的胸口,却仿佛刺中了钢铁一样——仔细一看,有无数细密的小六角形正挡在了枪尖的前方,任由赵书文用尽力气,却无法再将枪尖向前刺出分毫。
“要投降吗?”零用尽量柔和的声音,仿佛是劝告着两人一样,“……只要留下书面情报就好了,赶紧离开吧。”
赫其敏嘿了一声:“谢谢…接招!”突然蹦起来,挥动剩下的那把刀砍向零的右颈。
零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用散发着白光的手甲抓住了袭来的刀,硬是让赫其敏没法再动哪怕一下。
“来啊你们这些家伙!!别怂啊!”吉利娅一记肘击打到旁边一个虎兽人的脸上,另一只手挥剑扛住斩击,接劲儿一用力把对方震得后退了几步。
“该死!怎么来的这么快!”吉利娅有些苦恼地看着逐渐多起来的援兵,又朝森林那边望去。
“也不知道卡叶那边……!?”
突然冒出来的红光转瞬即逝,吉利娅立刻觉得出了问题,“你去死…呜啊!?”趁着吉利娅走神的空隙,被打的虎兽人愤怒地举剑砍了下去,却被罗伊从后面狠狠敲了一杖,连带着他周围光球的爆炸,滚到了一边去。“谢啦罗伊!”吉利娅拍了拍罗伊的肩膀后,迅速一腿踢到了旁边一个妄图接近过来的兽人身上。
“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哦。”她边说着,抽出另一把剑投入到战场之中。
“……”罗伊没说什么,拿着法杖环顾了一下四周,身边又重新浮出大小不一的光球和箭矢,迅速朝着兽人们打去。
“再这么下去这么多人也不是办法啊可恶!好不容易卡叶帮我争取了些时间!”连着打趴下几十个追兵,吉利娅一剑砍在一只狼兽人腰上,“怎么样!我们突围吧!”
“好啊。”罗伊在空中写到,随手抬杖又引发了新一轮的爆炸。“OK!那么……开始!”吉利娅兴奋起来,她缓了缓攻击频率,紧接着迅速朝着一个方向猛攻起来。
森林之中紧张的氛围也不亚于此,但是是单方面。
“塞恩,你腿还能动吗?”罗维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道。
“咳咳!!勉强还行吧……妈的这小子是吃了什么药!!”塞恩啐了一口,他的左腿上有着两个血淋淋的窟窿,这还是他拼尽全力才躲避开的一次进攻,不然的话他都能想到自己左腿被撕裂的画面。
只是简单的三轮进攻,二人就已经凄惨到这种地步了。惨无人寰的攻击力道和速度,面对这样的敌人,不论他们两个再怎么精英,也几乎是毫无胜算了。
“啊啊……真是棒极了啊这味道……”卡叶病态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血的味道让他越来越难以满足,“来啊,我们继续吧~~我还不满足哦?”
“妈的这个怪物!!”塞恩愤怒地嘶吼到,他扶着剑站起来,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我他妈的砍死你!!”
塞恩已经崩溃了,他第一次与敌人交战觉得这么痛苦,他受不了了,他一定要发泄出来了。
但是,他也输了。他再也不用担心将来也会如此,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战役了。
“等一下塞恩!!太莽撞了!!”罗维斯焦急地叫道,但是塞恩已经出过去了,“该死的!别那么着急送死啊!!”罗维斯咬了咬牙,把箭筒里最后的五支箭里抽出来三支,尽全力瞄住卡叶的致命之处射了出去。
“诶嘿~”卡叶笑了起来,瞳中无尽的暴虐之意全部显露了出来。
“啪唧!”
“啊……这他妈的……呜咕!!?!”塞恩艰难地低下头,一根血红色的荆棘突然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从他嘴角流出来,但他未来得及说话,更多的荆棘狂暴地涌了出来缠在了塞恩身上。坚硬的刺刺穿了塞恩的身体,破坏着他身上完好的每一处,罗维斯的那三支箭全都扎在了塞恩身上,生机在塞恩眼中迅速消散,最后也不再动弹。
“啊啦啦,死了啊?”卡叶挥了挥手,荆棘立刻又缩了回去,塞恩的尸体摔落到地上,像是个刚刚碎裂掉的花瓶。
“该死的!!你他妈的给我去死啊!!”罗维斯疯狂地咆哮起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泪水从他眼角不断溢出来。他咬着的嘴唇开始渗血,伸手抽出一支箭拉满了弓弦,瞄准了卡叶的心脏,伴随着“嗡”的一声飞了过去。
“我说了没用的啦……”卡叶有些扫兴地插着腰,他还以为罗维斯会多么有趣呢,“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挥手打断了箭矢。
“噗呲。”
仍然有一支箭扎进了他的胸膛。
“啊……啊啊……”卡叶呆呆地看着只剩下箭尾的那支箭,整支弓箭都穿过了自己的胸膛,箭头几乎是精准地打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上。
“用第一支箭的弦音来掩盖第二支吗……真是、厉害啊……”卡叶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弱,站立也不稳起来。
“小……小看你了呢……”他说着,“咚”地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塞恩……我给你报仇了啊……”罗维斯咬了咬牙,走过去合上了塞恩的眼睛,转身想要离开,但却被一条藤蔓缠住了腿。
“……诶?”罗维斯呆呆地看着,也不躲闪,直到大量藤蔓涌现出来牢牢地捆住了他的四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啦!!!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响起来,罗维斯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卡叶撑着地又坐了起来。
“我啊……你可是要打烂我的头,或是捏爆我的心脏才会奏效哦?”他说着,轻而易举地捏断了那支箭,“所以啊,你的箭术还差点儿火候哦~~再•见•啦。”他说着,藤蔓狠狠地扎进了罗维斯的腹部,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断了气。
“啧啧,好了。现在没人了呢。”卡叶松开藤蔓,踩在罗维斯的尸体上,有些扫兴地撇了撇嘴,正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背后振翼所带来的风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卡叶回过头,发现有一只样貌奇怪的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呜,好像是灵族?
嘛,管他呢?
“诶呀,又有新的猎物了呢~”
——1254——
【算1300吧!】
不同于另一边的战斗,零这边的打斗更像是三个人在钢丝上跳舞。
一切动作都如此精密,只要有一丝误判就会在自己的身上多出伤痕。
赵文师转瞬之间便连续对着三个不同的点刺出三枪,零调整身姿,用自己的手甲和腿甲挡住寒芒后,再挥动手臂打开第三次枪刺。赵书文因为攻击被格开产生些许的破绽,零正想借此机会冲上前去,又是两道寒光从零的视野边缘划了过来,让零不得不转身去招架袭来的两柄白刃。
赫其敏在双刀被零挡住后,并没有马上后腿,他进一步逼近了零的身体,挥拳用刀柄打向零的侧脸——在被零偏头躲过后,赫其敏马上踢出的左腿也被零像是预知未来一样地用他踢出的右腿挡住了。
“啧,反应真快?”“你敢贴紧就证明你肉搏技术不会差。”拳脚相交间,只留给两人各说了一句话的时间,零便因为要给已经再次摆出架势的赵文师留出回避空间而一脚踢开赫其敏,自己也稍微后退了一些。
“赵,这家伙功夫很好。”“看得出来,经验也不差。”赫其敏退到了赵文师的身边,和他一起一左一右架起武器,冷静地评判着零的实力。
零也不敢大意地摆开架势,1对2要经常面对来自不同方向的夹击,而且这个蜥蜴人和人类枪兵的配合很好,完全可以发挥出1+1>2的实力。
“久战不利呀……?”零轻松地笑了笑,得到了赵书文的回答:“用那招!”“嗯!”
话音刚落,赵书文一个箭步上前,猛地让手中钢枪直刺向零。零绷紧全身的肌肉,刚想闪身回避,一对双刀已经从他的头顶袭来:“小子接招!”
锵!
用仅存的右手手甲同时格开了双刀,再顺势以毫厘之差躲过赵书文的戳刺,零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没完呢,‘幻影’!”忽然,赵书文的枪尖如文字所说地“蠕动”了起来。只见他仅仅握着最末端上下抖动而已,藉由柔韧的枪柄,枪尖就宛如蛇头一样不停的变换着角度与位置划向零的身体。
零急忙后跳离开枪尖的统治范围,赫其敏却也俯身冲了过来,他手中的双刀已经向着刚踏上地面尚未站稳的零露出了獠牙,零急忙用手甲迎向刀刃,随着金属的碰撞声,零正好抓住了其中一把刀,借着挥刀的势头再次远跳出一小段距离。
“呼……赫其敏!可别被刺中了!”“放心刺就好!我牵制他!”甚至还不给零再次站稳的时间,赫其敏再次架起双刀,他右手架刀,左手反握一路划破地面再次以数个滑步接近零,旋转身体并带起一记威力巨大的双刃斩击。与此同时,赵书文手中的枪从赫其敏的身侧再次诡异地窜了出来,袭向以回旋踢踢开斩击的零的大腿——
(不对!)
突然之间,从另一个方向再次出现了一个赵书文,以同样的姿势将枪尖狠狠戳向零的胸口!
“喷射!”
情急之下,零连忙吸收周围的魔粒子凝聚在胸口迸发出来,借着爆发的反作用力让自己好加速倒向地面躲开这记致命的戳刺。
看着带着杀意的寒芒从自己的胸口、额头通过,削掉了刘海末端的一搓白发。
在自己倒地的同时,零的双手伸向自己的前方,喊出了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指令:“预设暗示·爆炸!”
顿时,魔粒子们在手掌面朝的方向凝聚成了两个鸡蛋大小的光球,伴随着”砰”的一声和冲击波炸了开来。
零利用爆炸的冲击力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了身,淡淡地笑了笑,说出了代表自己终于认真起来了的指令:“预设暗示——
——流星。”
“!?”罗维斯皱紧眉头,急忙后退了几步。他看了看手里的断箭,心中充满了这突然变化所带来的困惑和不知所措。他脸上虽仍然保持着镇定,但是却在一瞬间想到了撤退。
不,就是逃跑。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味,那是来自属于狼的本能的生理警告。
“喂喂!怎么了突然?”塞恩被挂在一旁,自然也是一头雾水,他尝试着挣扎了一下甩开藤蔓,却出乎意料地很容易的扯断了。
“喂喂,你傻站着干嘛啊?”塞恩扭了扭手腕,拿起地上的剑走过来问道,“捅死他啊!”
“安静!你别那么冲动行吗?”罗维斯拍了塞恩一下,“周围的空气流动都不一样了……而且地下那细微的颤动……你感觉不到吗?”
“我去!你咋这么磨叽啊!”塞恩有些不爽地骂道,“要是老子说啊!直接过去砍死他不就……”
“哈啊……哈哈哈~~”尖锐的笑声打断了塞恩,两个人立刻回头,紧张地看着被钉在树上的卡叶,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几乎压迫得两人喘不过气来。“啊啊……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弄得全都是伤呢……”充满爱怜的声音响起来,卡叶抚摸着自己肚子上插着的箭,猛地拔了出来。
“你疯了!?”塞恩叫出来,那是特质的捕猎弓箭。前面带着倒刺的箭头完全有可能勾破他的肠胃,导致他大出血而致死。
但是罗维斯透过卡叶衣服上的裂口清楚地看到,在他把箭拔出来的那一刻,腹部上的伤口已经迅速愈合了。
“啊啦啦……想必是你们两位把这身体弄得这么破烂吧?”卡叶伸了个懒腰,细细打量着罗维斯和塞恩,嘴角微微勾起来。
“塞恩,马上开始战斗!”罗维斯吼道,他后跳几步迅速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毫不犹豫地松手射了出去。
“别着急嘛,想打架马上就开始啊~~”卡叶的左爪随意一挥,三支箭同时“咔嚓”地断裂成四截,“怎、怎么可能……”罗维斯呆呆地僵在那里,随后又甩了甩头,死死地看着卡叶。“嗯……行动不是很方便啊……”卡叶看着自己的右手,皱了皱眉头,又抬头看着塞恩。
“嘛,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吧?”
话音落下的一霎那,卡叶几乎同时闪到了塞恩面前。“塞恩小心!!”罗维斯急忙叫到,又迅速抽出两支箭松弦射了出去。
“该死的!滚开小混蛋!”塞恩急忙提剑想要格挡,但卡叶已经一拳狠狠打在了塞恩的肚子上,他张开左爪任由着箭矢扎在自己手上,“啪嚓”地直接捏碎掉,又紧接着一个右提肘打在了塞恩的下巴上。“唔咳咳!!”塞恩痛苦地咳嗽起来,拿着的剑从右手里滑落插在地上,自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呆呆地坐到了地上。
“嗯,还挺锋利的嘛。”卡叶拿起剑,剑柄在木爪里显得有些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你……等一下!?”塞恩急忙想起身夺剑,但立刻被卡叶的举动震僵在那里。
卡叶挥剑砍断了自己的右小臂,表情轻松得倒像是只是拔掉了根杂毛。
“那么……我们开始吧……”卡叶笑起来,断掉的右臂在落地之前诡异地化成了绿色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咔嚓!”他把剑扔了回去,剑稳稳地擦着塞恩的脖子插在了他身后的树上,伴随着“唏唏嗦嗦……”的声音,卡叶的右臂上长出棕色的枝干,最后慢慢虬结形成和左边一样的木爪。
“来吧~我们来开始这场美妙的屠杀吧~”
“哟,菲利克斯。”因格勒斯倒挂的剪影出现在窗前,灵君房间里光粒子灯的亮度足够让灵族看清来者那标志性的大耳朵:“能给我算算军功么?”
“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友好到能让你不必称呼我的姓氏,魔君。”菲利克斯将羽毛笔放回散发淡淡墨香味的瓶子里,没好气的走到窗前。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打开窗户,让那个与自己共同被称为君子的疯子进来,反而是神情厌恶地将窗户上了锁,然后他快步离开窗户所在的地方,仿佛一个患有重度洁癖的人在躲避一块污泥。
此刻已经成功蹲在窗台上的九尾狐嗤笑一声,并丝毫不以此为意:“如果我叫了你的姓氏,像你这种头脑仿佛是被贤者上了发条一样的家伙,应该会跟我好好计算计算多叫一个字会浪费你多少时间的吧?”
“你的军功我给你清了,钱我刚从我房间的门缝里塞出去。拿上这些钱赶紧滚去给你孩子买礼物,就算是你想买最贵的抱枕小熊,你也能把桦尔希的屋子用熊填满。”仿佛只是魔君挪揄他几句话的功夫,灵君就将因格勒斯的军功数目计算完毕,并且折算成了报酬。
“你就那么讨厌我?连开窗直接把钱递给我都不乐意吗?”因格勒斯习惯性地模仿女性娇嗔一声,见菲利克斯无动于衷,只好飞速跳下窗去。
灵君见魔君走了,便站在门前默默数秒,当他数到30的时候,就立即开口道:
“顺便,我宁愿你多花几秒的时间叫出我的姓氏。”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刚到你门外的?”九尾狐本就是因擅长暗杀而被白光龙王招揽入队的强者,他对自己的隐蔽能力十分有信心。正因如此,他才愈发错愕,这个灵族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行踪的?
“根据你的平均速度和路程长度计算即可,简单的算术题。”菲利克斯的语气确实十分平淡,没有一丝炫耀的成分在内。
就好像一个学生问自己的老师为什么1+1=2一样。
你会因为你知道1+1=2而自豪吗?显然是不会的。
解释完毕,他继续说道:“作为灵魔联盟的一员,你应该知道我的姓氏意味着什么,狐狸。”
“裴伊诺亚,灵族的王族。”
“对,那么你最好在叫我的时候记住我是一个需要被尊重的王族——现在,王族命令你离这间屋子远点,不要打扰我看书。”
因格勒斯站在门外,兴致盎然地笑了起来:“嘿,我说,你那么讨厌我,不会是因为拉斐……”
“嘣”的一声巨响,灵君的房门竟然被大蓬大蓬的冰锥直接冲撞到走廊的墙壁上。那些魔粒子至下而上地疯长,呈犬牙交错的模样。
当然,这样的攻击根本打不到因格勒斯。
九尾狐站在一根冰棱上,他的笑容快要扩到耳朵根去了,在咧开的嘴中,是满口的利齿:“我只是拿钱办事罢了。”
“斯奇玛格丽特向我买了赛赫尔恪斯的详细情报,我只是,嗯,恰好知道他有个儿子叫赛拉斐尔罢了。”九尾狐故作妖媚之态:“恰好。”
失去房门的菲利克斯淡然的望着他,镜片下的碧绿色瞳孔宛若一潭死水:“我只是不喜欢听你用嘴巴侮辱这个名字罢了。”
我只是,恰好忘不掉他。
老虎和猪?真是有趣,自己在人类那里听到过“扮猪吃老虎”这个词,这俩家伙又算是谁吃谁呢。看着被自己丢出去的两个家伙一副狼狈像地爬起来,艾森哈兹的嘴角翘起了轻蔑至极的笑容。活动了一下身子,一动不动等待那两个家伙主动攻击自己。晨光落在自己栗黑色的长发上,整个人在这光芒的笼罩下显得更加高大和具有压迫力。那身影,宛若天神派下的神之战将一样庄严强势,让对面二人感到巨大的威压。
二人又一次对着那个巨人发起了冲锋。卡吕冬提起沙包大的拳头,使出全力狠狠揍向艾森哈兹;提加则是闪身向艾森哈兹的左侧,对着他的肋骨使出了强有力的一记肘击。只可惜艾森哈兹直接就轻松地握住了卡吕冬挥向自己的拳头,随手一丢就把他甩飞了出去;而他强大的肌肉和骨骼轻松地生扛下了提加那足以击毁普通铁甲的一击,右手抓住对方的脸,直接把他扔向了卡吕冬。
再次被甩出去的二人已经积累下了内伤,感觉哪怕是沉重的喘息都会给自己带来一阵剧痛。卡吕冬身上好歹还有一层厚厚的脂肪做挡箭牌,但强壮的提加就只有寻常的肉身来阻挡伤害。这些强大的攻击别说是自己这防护力低下的皮甲,就算是板甲也吃不下一两次啊……虽然浑身剧痛,但是二人还是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家伙,然后赶紧去和赫其敏他们汇合。
这一次两人学聪明了。不再是鲁莽地冲锋,而是同时慢慢靠近,然后使出全力、攻防并用地一起攻击艾森哈兹。拳脚并用、稳扎稳打地躲闪艾森的杀人强拳并不断击打那钢铁一样坚强的身躯,虽然很稳没错,但实际来说并不怎么奏效。很快,失去耐心的艾森哈兹便干脆一手一个地揪住两个人,狠狠地往地上摔砸,最后全力丢了出去。
“怎么办……这货是真硬啊。”
“那还用说?越硬的家伙,脑袋越空!”
当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卡吕冬和提加已经是几乎精疲力竭。但是不得不佩服二人这强大的精神力,即使身负重伤,面对着艾森哈兹这样具有压倒性优势的男人,二人也始终没有选择退缩。互相搀扶着站起身,现在来看,反而艾森哈兹更像那个该死的大反派一样了。
虽说艾森哈兹面前的卡吕冬和提加,就像沙场老兵面前的两个新兵蛋子一样,但这不代表此二人乃是泛泛之辈。爬起来之后根本没有给艾森哈兹反应的机会,二人立刻扑了上去。卡吕冬像是滑膛炮的球形炮弹一样砸进了艾森哈兹的怀里,依托巨大的体重和肥胖的身形压制住了墙壁一样稳定的艾森哈兹;提加则是伴着尘土短距冲刺后跳了起来,利箭离弦一样冲向艾森哈兹的他从指尖弹出了指甲,匕首一样的利爪使出全力、出鞘之剑一样快速地抓向了艾森哈兹的脸。
虽然艾森不断捶打着卡吕冬肥厚的身躯想要挣脱,但看来最终事与愿违——提加那几乎闪着光的爪尖已经刺进了自己的皮肤。伴着一阵撕裂的剧痛,暗绿色的血液立刻迸发而出,一阵难以置信的寒意从脊柱传进脑中,让自己的脑子直接当机了。那一刻,自己仿佛突然置身世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一样。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就像是巨大的雕像陨落一般,掀起了大量的尘埃。
虽然之前躲开了大部分,但是这回一道瞩目的疤痕还是像雕刻师失手的错误一样留在了艾森的脸上。这道伤疤横贯了鼻梁和两侧颧骨,时不时还会冒出浓稠的暗绿鲜血,就像一条分割线把艾森哈兹的脸分成了上下两部分。倒在地上的艾森很快感觉到,这份痛楚激活了封锁在他心底那嗜血的狂暴根源,彻底释放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力量。
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艾森左手的巨爪直接打穿了卡吕冬的肋骨、击碎了内脏死死勾住了对方的脊椎。而他那钉着厚重装甲的右手紧捏卡吕冬那肥硕的脖颈,随着“咔嚓”一声,这头肥猪直接被艾森哈兹撕成了两半。脏污的鲜血泼洒而出、溅了艾森哈兹一身。现在的艾森哈兹不像是个铁匠,倒更像是一个手持屠刀的屠夫。拾起身旁的巨剑,艾森哈兹踏着沉重的脚步,像个恶魔一样走向提加。
这一幕真的把提加吓坏了。他是一头勇敢的虎人,但是不代表他可以目不转睛地面对这地狱般的屠杀发生在自己队友身上。跑、赶紧跑!这事提加脑子里唯一剩下的东西。抛下被撕开后还挣扎着想自己伸手求救的卡吕冬,魔粒子充能的双腿立刻奔跑起来,压倒性的恐惧感和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身形高大的恶魔——甚至忘记了隐藏起来的随军牧师还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吓尿了裤子。
然而跑了没几步,提加就动不了了——一阵剧烈的穿刺剧痛从背后蔓延到了腹腔,鲜血也直接从腹腔喷涌而出。艾森哈兹手里的巨剑像是一道雷劈,精准地击穿了提加的身体,把他钉在了地上。这伤不至死,所以提加只能感到那钢铁铸就一般的巨人从他背后一步步逼近,却只能无力地挣扎着、感受着剧痛慢慢夺走自己仅存的一点意识。
钢铁的战靴狠狠踩住了提加的双腿,右手握住剑柄使劲一抽,沾染着鲜血和骨渣的巨剑立刻离开了提加的身体,让对方慢慢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看着虎人嘴里的尖牙,艾森哈兹笑了,笑得就像是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单纯。右手粗壮的三根手指伸进那张嘴里,捏住了一颗尖锐的獠牙拔草一样拔了下来。这颗尖牙将会被自己用来做成项链,纪念自己今天第一次为了保护朋友而进行的杀戮。
很快,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了一阵异样的响动。大步走过去挥开那些杂草,眼前是一个已经吓懵了的随队牧师。两秒后,这个胆小鬼双眼一翻白,彻底昏了过去。不过牧师……应该是掌握疗伤方法的吧?认为大概能帮上忙,就干脆扛上了肩膀,带着走了。就这样,赤红的巨人扛着一个牧师,回到两人分开的地方,等待着狼少年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