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大陆》是一个中世纪幻想风格的战斗向企划,以一个架空的,交织着刀剑和魔法的大陆为舞台,让不同种族、各种职业的人物都能在其中驰骋。玩家们被分为两方,分别以中央结界为限,占据着各一半的大陆,而他们的命运将取决于自己的行动——生存或是死亡。
他们都能救赎整个大陆……或者,毁灭它。
企划是一个很好的创作、交流并改进作品和能力的平台。卡洛斯大陆提供了一个庞大完整的世界观,主人公们可以随意抉择自己的冒险。无论是谁都能为即将来临的战争,助己方阵营一臂之力。
我们相信这个原创的世界观能够吸引各位投入其中,那么既然都这么说了,为什么不分享给更多的人以娱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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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ur(庫爾)
亞人事務大臣
名字:庫爾
年龄:204
身高:190cm
职业:亞人事務大臣
种族:龍人
外貌:黑色微長捲髮,瞳孔深藍色(人形),龍形是一條黑色的龍,看上去是深藍色事實上是鱗片反光的,三分支中屬「陸」,但具有翅膀因此是「蒼」。高度約三米八。
性格:平常沒說話時看起來有點高冷,其實是個自來熟的人,但很有分寸,有點中央空調,擅長觀察他人的情緒,對於自己的事情卻比較遲鈍。只有在會議或大型正式場合才會穿披風。
备注:是萊伊的好友。擅長使用純魔塑造的長劍搭配風屬魔法增加速度和水屬魔法攻擊,在一次城外的祈雨儀式中習得共感,外出修行時撿到一個半獸人(獅子)幼兒,取名為威爾(現15歲)。
萊伊
萊爾王國大法師 萊伊
角色名:萊伊(Ray)
年齡:77
身高:186cm
種族:半精靈
職業:法師
外貌:天藍色及腰長直髮,尖耳,酒紅色瞳,右邊前髮比左邊長,體格纖細。
興趣:看書,在森林裡散步。喜歡對著火爐唱歌,但絕不會在"別人"面前唱。
性格:外冷內熱,工作上有嚴重強迫症,做事較細緻周到。酒量還可以但是酒品極差。不太擅長面對熱情的人,容易被自說自話的人牽著走。說話一般沒有太大起伏,平時都板著一張臉(尤其在外面處理公事與面對大眾的時候)。其實內心很纖細、敏感,時不時冒出各種各樣的想法,一昧用面無表情掩蓋,以至於忍不住爆發時表現會比較極端。(事後後悔max)反應很快。"處女座"性格,完美主義,普通狀況下能做出正確合理的判斷,但有時會顯得太不近人情。遇到強敵會變得十分好戰,甚至變得更愛笑。
能力:一般使用元素魔法,尤其在有地利的地方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在没有地利的地方不能使用太大范围的魔法,而且会消耗大量体力,大型法术会使用约22cm长度的魔杖,因为比起威力,莱伊更注重精确程度。元素魔法中最擅长的是水及其下属的攻击魔法。能召唤亡灵,但仅限一些普通人类/非人类的亡灵。擅长操控法术。其它的魔法诸如幻术、治疗术等等都是中等水平(普通魔导师的基础水平)。
身体能力和力气等都是中下水平,但较为敏捷。就算与普通敌人进行近战,也不佔下风。使用普通武器的技巧不怎麽样(甚至可以说很弱),也许是因为与偏好的魔法攻击方式有些相似,在扔小刀暗器之类的尝试上还算是比较成功的。
在有使用魔法的情况之下,无法清醒超过12个小时,普通情况(利入战役期间派出分身、各地的例行通讯、小型法术等等)下大约清醒十个小时之后就会睏倦。如果连续施放好几个大型法术,可能会缩减到六个小时左右。每次只要睡半个小时就能完全恢复(体力和魔法能量)。宁静的自然中(森林、湖边等等)能恢复更多的体力,森林裡的神木旁是最好的休息地点。
胸前的藍色魔力水晶,萊伊平時必定會帶在身上,可作為召喚某些東西的媒介。
必要的时候可以克服睏倦,并释放魔力水晶储存的能量,这时法术的威力成倍增加但消耗大量精神力,也容易失去冷静。在这之后所需要的休息时间也成倍增加。最坏的情况是将水晶中的能量耗尽,至少要沉睡六个小时以上。
魔力水晶中的能量是平时一点一点储存的,虽然量非同小可,但万一耗尽,需要用大量的时间才可恢复到原来的量。平时水晶中的量大约保持在沉睡半小时之后恢复量的7~10倍之间,但不到紧急情况无法一次大量释放。
在魔力水晶中没有能量时,仍然可以勉強克服睏倦并施展法术,只是当下消耗的是"生命能量",也就是说有可能会造成身体的损伤甚至是导致死亡。如果只是造成身体损伤,过后不仅要昏睡十几个小时,应透支程度还要卧床一至几天。(在以前还没使用魔力水晶时曾发生过,最后躺了两三天)
備註:幼時與人類的貴族子弟一起學習,由於天分的緣故很早就開始學習進階的魔法。19歲時因為被出賣而被惡人抓住,最終從小到大的玩伴菲德爾·休斯在事件中死亡,而自身也在那次事件中第一次克服了睏倦。因此對他留下的白樺木制的魔杖有很大執念,平時與自己的魔杖一起收在腰間左側的布袋中。右眼在那個事件中受傷,所以看不太清,因而戴上了單邊的眼鏡。慣用手是左手。
Lack
萊博爾前線軍團指揮官
年龄:248
身高:幼年157,真实186
种族:血族
职业:T区战斗管理
角色简介:童心爷爷,重度妹控。
平时爱玩,战斗的时候意外会认真。
战场上用幼年样子迷惑别人,平时也会用认为方便的幼体参加活动。
在受重伤严重失血的时候会变回原来的体型。
其他时候看心情。
十字架是逆鳞
爱吃甜食。
羽奈•查拉德
未设置称号
年龄:22
身高:175
爱好:在建筑的屋顶上发呆
职业:盗贼
角色简介:名字 羽奈•查拉德
性别 男
种族 人类
年龄 22
身高 175cm
职业 盗贼
外貌 殷红的眼睛,银白色头发,脸上总因为偷盗有些小伤口,平时穿着休闲的的短衣中裤,偷盗时就换上长袍帽兜。不过任何一种衣服都会携带一些飞刀、短匕还有烟雾剂等。
性格 阳光,嘴贱,胆子很大但考虑事情较为仔细,除了朋友对其他人比较自私,平时很懒散。由于小时候的事情,是个现实主义者。
衣着 黑白格子的衬衫穿得很随意,衣领有些乱,脖子间系块红巾,有些褶皱的灰裤子刚好包膝,手喜欢插在口袋里,除了自己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裤腰带上挂了不少暗器,一把匕首横放在背后的腰部身上披了件斗篷,黑色的兜帽掩盖不了白色的短发和那双染血一样的红瞳,脸上习惯地露出张扬的笑容。
备注 内心有些傲气,尊严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有些地方十分固执。对于吸血鬼阵营那些人类是十分厌恶的,觉得他们对于自己阵营的仇恨十分可笑,相信一切皆有命数,所以如果真的到了兵戈相向的那天,也不会退缩。在与一个吸血鬼的意外邂逅中,被赠予一柄短剑,流淌的金属光芒下,剑身的血槽是一只狐狸,因此命名为“狐羽”,被当作常用佩剑。
……
离粟
未设置称号
年龄:114
身高:168
种族:恶魔
职业:刺客
外貌:如图,非恶魔设只去掉了角翅膀尾巴,帽子下面有另外一个角,脸上的红叉其实是以前受过的小伤因为愈合后还剩下一小道口子就不知道从哪拿的什么东西再加上了一笔形成了红叉。
性格:外向开朗,有点耿直,有时候会说出莫名其妙的吐槽,分得清场合,冷静的时候十分严肃,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可能会在关键的时候不小心掉链子(?)对待事情乐观。 有轻微洁癖但是极度讨厌破坏公告环境卫生的人,比如随地吐痰。
备注:会使用点魔法但主要用双头镰刀战斗,镰刀上的水晶如果愿意可以再晚上发光照明,水晶里刻有魔法阵,启用魔法阵攻击的时候,魔法阵中心会发射出细小而密集的刀刃攻击,防御则只是出现抵挡攻击,会制作简易符文。平日的经济来源是酒馆里的任务,但是从不接取刺杀任何人的任务,得到的酬劳除了顾忌自己的衣食住行和备用资金,其他的都拿去购置符文,虽然战斗的时候会用到但是大多还是不用的,很微妙的把符文当成了收藏品收集,暮夏是挚友(?)翻花是经济来源
Dominic
藥草師公會副會長
名字:Dominic
年龄:15
身高:158
职业:傀儡师
种族:兽族(犬
外貌:白色微卷毛,兽耳兽尾,时常着蓝白搭配服装,红瞳
性格:认生,活泼开朗,小黑
备注:不喜欢蔬菜,特别是绿色的,总觉得绿色的全都有毒。基本上都待在家里不出门,比较怕冷。家有一兄长,不太喜欢兄长。
爱玩,喜欢吃糖。
不擅长法术,用血液制成丝线控制傀儡。
Haze
旅夢師指揮官
年龄:Haze
身高:161
种族:人类
职业:旅梦师(情报部)指挥官
角色简介:
很会耍小聪明 运气很好 世界上最爱的事情就是睡觉.
*头上的蜡烛火焰是蓝色的
*斗篷的链子也是蓝色的
活动 卡洛斯的夏天
7月21号 晴
我在奥索湾停留时拜访了一位关系要好的前任同僚,在他转行干起海上运输业前,我们曾是默契十足的拍档。目前,他住在其祖父海岸边的旧宅里。老先生对浩瀚的碧波产生了厌恶,于三年前搬去卡铎王城,如今正在某处僻静的郊区颐养天年。
我知道这位好友平生好险,在我们共进晚餐时,他无意间向我提到:比起雇佣兵,他现在更愿意做一个海员。出于好奇的天性,我向他询问其中的原因,毕竟我清楚地记得,当初他转行并非自愿。
他告诉我,理由就是他偶然间听到的一个传说。这令我十分惊讶,虽然他平时一直表现得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但绝不会为了一个街边流传的怪谈放弃这个梦寐以求的职业。最后,为了消除我的疑问,他将这个故事完整地转述给了我。我们在阴郁到不像夏季的旧房子里推杯换盏。
以上为阿特拉斯当日的日记
提摩西·阿佩思高举盛满啤酒的酒杯,向远道而来的老友致以问候。此时,坐在他对面的阿特拉斯·柯雷托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没有理会好友的盛情。
提摩西略显失落地擦了擦嘴,然后毫无顾忌地把阿特拉斯的熏鲑鱼送入自己嘴中。阿特拉斯的酒杯被横空袭来的不法之手碰倒,杯中酒液洒了他一身。“睚眦必报”的佣兵柯雷托这才反应过来,半报复性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对方一脚。
提摩西一边佯作吃痛地捂着膝盖,一边挤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你刚才可真是魂不守舍,你在想我刚才说的那个吗?”
“没错,小提姆。”仍没发泄完的阿特拉斯伸出手,从提摩西的汤盆里舀了一口龙虾什锦汤。
“小偷!”提摩西抓起银制叉子,在对方手腕上狠狠敲了一记:“真想知道的话就直接问我啊!”
“那你说吧。”阿特拉斯面无表情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提摩西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视线飘向壁炉上的肖像,阿特拉斯随着他的目光探去。木柴在火焰里发出“噼啪”的声响,他发现画中老人的眼中流露着难以形容的温和与慈爱。
“是埃德加先生吗?真是惟妙惟肖……”阿特拉斯怔怔地开口。
“是啊,他可真是传奇!”提摩西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语气越发激昂。
“长久以来,我的老伙计阿特,我一直以为受人雇佣、征南闯北的生活才最适合我。
“海上运输一直都是阿佩思家的祖业,而且我爷爷埃德加•阿佩思曾是当地颇具盛名的大副。我是家中独子,把祖业发扬光大的责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肩上。可我向来不爱服从纪律,这点你是清楚的,因为这个我可没少被你批评。
“在他们准备开始教我如何航行时,我毅然决然地扔掉了儿时的水手帽。爸爸妈妈立即明白了我的心意。我辜负了他们的希望,但我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心在陆地的船长无法远航,这点他们也清楚。
“得益于家长的开明,我成了你的同僚。他们担心我的安危,但更希望我活得了无遗憾。于是,我开始了与意外日夜相伴的佣兵生活。
“就如同咱们老大*所说,再危险的生活说到底还是美妙的。逛老街确实给我带来不少收获。说到这里,阿特,我不得不数落数落你。如果不是受到你的耳濡目染,我也不会染上四处闲逛的怪癖。所以,从某种意义上,你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两年前,我为了追寻那只昼伏夜出的人狼来到了绿谷镇。那里也是个海港城市,但与奥索湾有着明显的差异。那里的海浪绵柔不断,沙滩细软洁白。我生于奥索湾,滔天的巨浪伴我成年。绿谷镇温柔的海水令我陌生,我裸着双足在海边走,像个从未见过海洋的孩子。突然,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脚。我低下头,是一个朗姆酒瓶,包装因暴晒而严重褪色,浸在水里的部分已经泡烂了。字迹几乎看不清了,只能隐约看见上面写着“红龙”。我曾听爷爷和爸爸说过,朗姆酒是水手的灵药,他们对朗姆酒的热爱超过地表上任何活物。我捡起酒瓶,发现里面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血迹斑斑,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从殷红变成深棕。
“或许是遭遇海盗屠杀的水手为了求救而孤注一掷,选用这种可能性极小的方法换得一线生机。在没仔细阅读手记之前,我是这样想的。我仔细辨认那潦草的字迹,悄声读了出来。
“当我读完之后,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写下它的家伙或许已经堕为海上亡魂,他的死因我这辈子都无从知晓。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我脑中不断地回响。我口中喃喃自语,重复着那句话。
“‘不是人类的力量,绝对不是。’
“在解决了那只难缠的人狼后,我以受伤为借口休了一个长假。期间,我从未中断对那篇文字的研究。为了验证某个结论,我甚至找了当地的法医,希望能通过手稿上的污血断定他的死亡时间,但一切努力都是徒然。我甚至怀疑作者想表达的并不是他表面的肤浅,开始尝试用破译的方法寻找句中的隐喻,而不管我怎样地吹毛求疵,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提姆,纸上写了什么?”阿特拉斯开口打断了提摩西的叙述。
“字不多。”他回答:“大概就是叫我们小心什么东西,我不清楚。写纸条的人很奇怪,有的自己端端正正,有的又那么潦草,而且端正的字都没他划掉了。”提摩西说。
“看起来不像是求救信号,你继续讲吧”阿特拉斯支着胳膊看向他。
提摩西再次端起酒杯啜饮一口:“咳,别那么心急,总要让我喝点东西润润嗓子。”
“字条上的只言片语萦绕在我心头,扰得我彻夜难眠。我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决定向我爷爷倾吐不快。自从我明确拒绝继承家业以后,我和他的关系就一直很紧张。他不像我父母那样大度开明,偏见和愤懑灌满了他的大脑,思想的冲突就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高墙。
“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谈资,想借此改善我们两人的关系。爷爷虽对我感到失望,但仍是爱我的,我坚信他会回答我的问题。我向他询问了有关海盗和塞壬**的轶事,并在署名前标上了“最爱您的”、“最诚挚的”以表自己的诚心。绿谷镇距奥索湾千里,为了快点知道答案,我特意借了安格斯的游隼。看着那鸟儿带着困扰我几日的烦闷‘嗖’地一声冲入云霄,我的心情立即释然了许多。
“我本想寄出信件之后就将这件事抛于脑后,但无奈上天又将我拉回了迷局。大约两周后,我在绿谷镇的跳蚤集市上瞧见了那本奇怪的剪报集。它不大,但很厚,纸页皱巴巴的,好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翻动时还有阵阵腐烂的气味。我承认,那本令人作呕的东西着实吸引到了我。好奇心让我忽视了那可怕的臭气,忍不住向小贩买下了那本书。
“我刚拿到手就忍不住翻阅起来。书上并非全是莱尔王国的报纸,还有些许难以辨识的单词,好像是某种失传的古文,也或许是哪家无聊的出版社自造语言来糊弄读者。我随意地翻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单词晃进了我的眼睛。
“我赶紧翻了回去,眼前所见令我震惊。阿特拉斯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玻璃窗”。我的老朋友,你露出这幅奇怪的表情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我刚才只是解释了纸条主人想说的话,却没有把原话告诉你:他说,‘汪洋上的水手,休要重蹈覆辙!留心那玻璃窗!’我也明白这句话的莫名其妙,可我就是忍不住探究这诡奇的话语。然而,在书上,我只看到了一篇枯燥的报导和一幅无聊的插图——港湾中的一艘破船。我心里不由得大为失望,看起来,这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失联轮船离奇回港’八大字映入眼帘。
“我的兴趣被提起来了,开始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这个故事简单点来说,就是大白天撞鬼。失联长达七个月的海船突然被发现停在港口,而船上却空无一人。”
“听起来和别的港口传说没什么区别,大部分时候往往是人在搞鬼。”阿特拉斯判断道:“而且说不定船在港口人还不是那么多时候就停在了那里,船长船员经历了七个月的颠簸,实在不忍再在船舱滞留,立即离船,导致旁人误以为这是一艘无人鬼船。”
“你等等,我把那本书找出来。”提摩西起身走向客厅的书柜,抽出了那本古旧的剪报集,将他摊开放在阿特拉斯眼前:“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据报导,当人们走进船舱,发现满地狼藉,每一扇舷窗的玻璃都碎了,船员房间里好像发生过打斗,门板上有几道很深的抓痕。厨房里更是可怕,厨师的尖刀被人插在地板上,一共六把。橱柜里的东西通通掉在地上,地上都是玻璃渣。
“阿特,你看看这张配图,厨房的配图。”提摩西指着照片的左下角叫道:“你看地上酒瓶的碎片!我绝对不会认错!和我捡到的一模一样。
“直觉告诉我,这两件事应该有着直接关系。那本书看起来十分古旧,那个漂流瓶看起来也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很旧,新闻是发生在十几年前。那时我觉得自己无意间掘到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辛,心里说不清有多激动。但很快,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当众多奇闻成串一个完整的篇章,就意味着这不只是一个流传在民间的小小怪谈———一切都是真的。碎片化的线索在脑中终于连成了模糊的答案,离真相越近,危机感和恐慌就越发猖狂。回到暂居的旅馆时,我被告知收到了爷爷的来信。此时的我还没从刚才的联想中回魂,战战兢兢地拆了信。爷爷出于担心写下了的警告不偏不倚地助推了我心中恐惧的浪潮,令我毕生难忘。
“我有预感爷爷的肺腑之言将对我大有裨益,但我几乎穷尽勇气才强迫自己读完。带着熟悉气息的信纸仿佛在熊熊烈火中燃烧,多在手里捏一秒就会被灼伤。我急忙将它扔开,整个人僵在木椅上,轻微的移动就让我寒战不止。
“他在信中再三强调叫我远离阴森诡异的海域,尤其不要在雷电交加的夜晚驶向海鸥飞行的相反方向。‘提摩西,我珍视的孙子。你虽不是海员,但总会接触大海。你要知道,你永远无法揣测海底下暗伏的蛇蝎毒计。它们咏诵的从来不是什么至美天籁,是勾魂摄魄的亡灵之歌。’
“‘你永远不会看清它的脸,早在你看清它们以前,你就会被那双具有欺骗性的双眼勾去心智,你的大脑将不属于你——在它们离开之前,都不属于你。你的手脚会随它们的意志舞动,而你对此不会有任何记忆。永远记住留心舷窗。我的孙子,我经历过那些事,一定不要步我的后尘。不要去想,不要去听!那妖物可能一直潜伏在海湾!’爷爷在信里是这样说的。
“我说不明白当时的心情,究竟是激动还是胆怯。冒险总是令我心往神驰,可爷爷的态度又让我产生了迟疑。‘我要弄清楚这一切。’当时我或许是魔怔了,在心里不停地立誓。我决定回到我出生的地方,我挚爱的故乡奥索湾。
“我断定我五岁时家乡发生的那场恐怖海难与爷爷提到的妖物有关,或许回到故乡搜集当年的讯息能让我获得更多线索。当我在踏上征途时,就做好了碰一鼻子灰的心理准备,果不其然,大部分人拒绝承认它的存在。在包括我爷爷埃德加·阿佩思在内被迫接受的人中,多数又在理智和恐惧的博弈中不堪重负,一命呜呼;那些足够坚毅可以忽视阴魂不散的梦魇的,至今仍活在世人怜悯的目光下,沐浴着耀眼的日光;而据我所知,余下全员则在奥索湾一家远离码头的疯人院度过余年。
“ 在对待精神病患者的问题上,奥索湾体现出了极大的包容,疯人院隐没在居民区中,平民和“疯子”一墙之隔。当我跨进打理得当的前院时,满眼都是自嘲,为了搜集一种甚至可能不存在的生物的资料,我真是踏遍了整个奥索湾。这听起来简直是你才会干的事,我的好阿特。
“我对这些与我祖父年纪相仿的老先生和女士们十分敬重,但我必须承认,向他们打探消息的确不是明智之举。我用平生最为谨慎的语气交谈,生怕刺激到他们本来就崩坏了的神经。他们似乎很欢迎我的到来,除了子女,他们或许再无访客。
“寒暄过程一切正常,这令我十分满意。于是,我开始切入正题时。这时,场面开始不受控制了。我自以为张弛有度的提问引起了老人们的集体恐慌,痛苦的神色浮现在枯黄的脸上,颤抖的嘴唇一张一翕,念念有词。我无法通过口型判断他们说了什么,心里兵荒马乱。我上前尝试着安抚他们。其中一位倒在我身上,蓝色眼睛中沉淀着惊惶。他死死抓住我的胳膊,话不连篇。要不是我穿着外套,那指甲准能陷进肉里。我没有照顾老人的经验,只好像哄小孩似的拍着他的背,动作尴尬又僵硬。我把嘴贴在他耳边,告诉他一切结束了。他瘦长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战栗,眼神却仍透着悲情。
“ ‘求你!求求你!快让她停下来!。’他枯瘦的手指像鹰爪似的扣着我的肩。
“‘谁?谁停下来?您不要害怕,没人在哪儿……’我试图和他解释。
“‘不!让她别唱了!停下!’
“混乱中,我听见他们用近乎绝望的声音哀求。
“愤怒的护士将我当作引发骚乱的不祥之人赶出了疯人院。我心里也有愧疚,因此任由她们摆布。余生我恐怕都没脸(也没必要)踏进这里。老人们透露给我的信息与我从字条上的只言片语里推断出的大致相同,看来此次真是白忙一场。唯一能算作“收获”的,就是那东西的存在基本可以坐实。
“我走在寂寥的古道上,两旁都是斑驳的旧墙。现在是夏天,我却觉得有些发寒,脚步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出这个古老的居民区。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其原因并非是感知到异象的存在。阿特,异象一点也不可怕,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只是突然涌起的回忆令我浑身打起寒战。”
“那是什么?”阿特拉斯觉得自己也开始有点紧张了。
“在我小时候,大概是五六岁,总是有优美的歌声伴我入睡。那声音出奇的温柔,半梦半醒的我沉溺在虚无的梦幻里,根本没有意识到那声音虽然美妙,却极其陌生。”提摩西再次扭头仰望祖父的画像,惶恐之情已经爬上了他的眉梢。
“在第二天早上,我总是能在窗玻璃上看到淡淡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蹼爪贴在上面留下的。”
“阿特拉斯,一切已经很明确了。她一直都在,说不定现在正贴着玻璃看着我们。”
提摩西刚讲完自己沉重的经历,如释重负地瘫在椅子上。
“我觉得她会喜欢你,她看你的眼神真是意味深长。”
阿特拉斯的脸顿时煞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窗户。
“别紧张,老朋友。”提摩西朗声笑道:“我和你开玩笑的。”
阿特拉斯喝了口酒定了定神,开口道: “提姆,你…你已经把一切搞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去当船长?”
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说不出话,脚软得近乎瘫痪 ,他起抬头,难堪地对上提摩西的目光。
“唔……这个……”提摩西比划着手势解释道:“我一生都在追求冒险,你我共事多年,应该比谁都清楚。况且,我仔细想了想,也不该让阿佩思家的祖业断在我手里。”
“………海洋!可是那些东西来自海洋!来自你日夜必往的地方!”阿特拉斯的声音中夹着不解,手中酒杯一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提摩西愣了一会儿,讪讪地捡起替他木制酒杯。
“你还好吗,阿特?”提摩西走到他身边悄声问道。
“嗯……还行。我倒没有那么害怕……”阿特拉斯缓缓开口。
他转过头,向他忧心的好友抛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可没过你如此抓狂,老城管。提摩西在心里偷偷说。
“听着,老朋友。”他把双手搭在阿特拉斯的肩膀上,用极其平静的声音回复道。
“我能明白你的不解,可我一直都是一个愚蠢的开拓者。那绿色阴影的去处已成旷世谜题,而我又没有理由去畏惧海底的滚滚暗流。”
*:老大指提摩西和阿特拉斯所在佣兵团的团长,提摩西虽然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但还是以“老大”来称呼他。
**:这里的塞壬就是指传统意义上的海妖。
自從萊伊收到來自分身的兩項異常報告已經過去了大約兩天,根據昨天派去增援之後傳回的消息分析,那並非"他們"能獨自查出原因的事件,那麼棘手的程度也是擺在眼前的。基於前線異常事件最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在與眾人商討後決定由自己親自前去,與偵查部隊的成員一同進行調查。而報告的內容各不相同,比如在某些行動中無意發現第三方插手的痕跡,又或是一些秘密行動的內容被洩漏的跡象,最令人感到疑惑的是,情勢大多偏向對萊爾王國有利,那麼“內奸”這個說法顯然就不太成立。但報告中很一致的提到,那就像是在陰影中行動的份子,沒有人知道那些事到底由誰而為。
由於距離與消耗的限制,有預感需要勞累一段時間的萊伊為了保留體力,在城鎮之前靠著原本設置的傳送陣移動,在發動第四次傳送魔法之後終於到達了由分身設置在伊斯特蓋特,位於伊斯特蓋特村內中央最大建築物的傳送陣所在地。映入眼簾的是許久不見的空間,正午從玻璃頂窗外射入的光稍微有些刺眼。而迎接萊伊的則是看守傳送陣的魔導師與士兵,在一番客套的招呼之後,接到通知的Haze帶著幾名情報部的手下進到房內,頭飾還是跟上次在王城見到的一樣燃燒著「專程從王城趕來,辛苦了!」Haze上前打招呼並領著萊伊到建築物內的會議地點,並且揮手示意讓手下在會議室外待命。早已站在淺色木桌旁整理資料的庫爾看見Haze和萊伊走進來,微微笑了笑。
「這次終於是本尊了嗎?」庫爾笑著向萊伊說道,順手幫萊伊拉開椅子,在Haze旁邊也找了個位置坐下。「沒辦法,畢竟是連他們都無法查清的事情。」萊伊坐下後聳了聳肩,揮手展開了會議室的隔音,「而且,從報告上來看,事情應該遠比看起來的要複雜不少。」接過庫爾遞過來的報告書,瀏覽了下確認並沒有從分身那得知的消息之外的新消息。「是啊,從這些異常報告的共通點來看,簡直就像是另一股不同的勢力在從中作梗。」Haze伸手在桌上的地圖上比劃著,「今早偵察部隊在南門村與拉斯特要塞中間,被橫斷後幾乎無法通行的王國大道遺跡附近有不少發現,但那已經接近萊博爾防守的邊境,結界的情況也還不清楚,再加上活屍的突襲造成好幾人犧牲,因而停止勘查而準備返回了。」
「突襲?」萊伊疑惑道,畢竟,無理性的活屍"突然"襲擊這種事必然存在疑點,「但據我所知,這附近並沒有足以遮擋視線的城鎮遺跡,如果要說突襲的話……」「只能推測是有人在其中引導或是陷害,」庫爾將異常現象的報告攤開在桌面上,接道,「如果擾亂偵查的幕後主使與我們要調查的異常現象有關,這種矛盾行為只能說明在那塊地區有"他們"想隱藏的某些東西吧。」暫時的沉默讓謎樣的氣氛在三人之間瀰漫開來,或許是因為這些事情的背後確實有令人感到不安的事實——畢竟能隱藏的如此之深,想必不是什麼容易解決的事態。
「……總之,」萊伊首先打破了沉默的空氣,「雖然對旅夢師很抱歉,但請將跟這件事有關的所有情報封鎖,從現在開始由我直接負責,勘查成員也由我指派,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能讓足以信任的傢伙繼續調查了。情報部請繼續進行與戰事相關的情報蒐集,後續再有相關報告直接通知我。」
「不,沒關係的,這就是萊伊你親自過來的理由對吧,」Haze笑了笑,從剛才庫爾在整理的資料中拿起了最靠邊的那一疊遞給萊伊,萊伊接過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對了,原本由庫爾帶領,支援偵查的亞龍人部隊暫時交由妳負責,我有其他任務要交給他。」
「噢,我知道了!詳細的報告書應該都在這裡了,那我這就去下達命令。」
「拜託你了。」萊伊站起身來目送Haze離開會議室,輕嘆了口氣之後默默地整理著剛才拿到的報告書。「怎麼了?」庫爾見萊伊嘆氣,關心道。「不,只是今天好像不是個秘密行動的好日子。」萊伊隨口將話題帶了過去,「庫爾,等會你跟我一起由拉斯特要塞前往目標地點,」萊伊將整理好的一疊報告書妥善收起之後補充道,「除了你之外恐怕沒有更好的人選了,事情或許比我想像中的要複雜,雖然只是猜測。」語畢,萊伊解除了隔音的法術,窗外的風聲和士兵演練的聲音再度充滿原本寧靜的會議室。
「……確實。」察覺了萊伊的動搖,庫爾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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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特要塞外圍。
被詛咒者已經基本被圍剿完成,在城外並沒有看見它們的蹤跡,而接下來要前往的地方恐怕正是一片狼藉的活屍聚集地吧,萊伊思考道,再加上靠近萊博爾的勢力範圍,雖說大多的軍隊應該都忙著攻佔王城遺跡,但作為行軍要地的南門村應該也駐守著不少士兵或是棘手人物。原本也不該跑到那種地方偵查,要不是那裡有著顯而易見的"真相"——或是說陷阱——這種危險的行動,誰要奉陪呢?
萊伊轉頭看向走到稍遠處的庫爾,許是因為前一場戰役並沒有機會,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化為龍型,庫爾稍微深呼吸了幾下,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怎麼了,不會還要熱身?」萊伊調侃了句,不過這作為本能存在的能力,當然不會被任何事物限制,也就是當作娛樂用的調笑罷了。
「噗哧……」庫爾聽萊伊這麼說像是稍微放鬆了心情,笑了出來,「哈哈哈——萊伊應該也不想看到一頭閃到腰的老龍吧?」笑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庫爾的身邊開始發出了純魔法的光芒,隨著魔法能量的環繞,一瞬之內起了稍強的風,萊伊的長袍下擺朝著後方猛地飄了幾下,最終在塵土散去後出現了一頭有著漂亮鱗片的黑藍色"蒼"。
「一如既往地出色呢。」萊伊稍微放開音量,面對舒展開雙翼之後低下頭的庫爾如此說道。萊伊施展飛行術靠向庫爾的角附近,撫摸著角粗糙卻又紋理細緻的表面,笑道,「作為謝禮,這件事調查完了之後幫你刷角?」而庫爾只是稍微搖了搖頭,吐了口氣之後把話語用共感傳達到萊伊腦中。
"那就免了吧。"雖然並不是聽見聲音,但萊伊能感覺到庫爾那大概是在苦笑的語氣。
「那麼……玩笑話就到這裡,往西邊去吧。」萊伊坐在了庫爾背上,雖然可以跟在庫爾後頭一起飛過去,不過考慮到體力消耗和萬一遇見緊急情況的問題,討論之下還是決定盡量保留萊伊自己的體力。庫爾雙翼像是確認著感覺一般上下拍動了幾下,而後完全展開。
“抓緊了。”
跟在庫爾的提醒後頭,雙翼用力拍動了幾下之後,隨著向前方的跳躍動作,在風聲和揚起的塵土之中,已經離開地面一段距離。眼前是許久沒有感受過的開闊視野,不過比起感嘆,更讓兩人——或是說一人一龍——更加注意的還是底下的環境。在沒有城鎮遺跡的地方也能看見一些處於“睡眠”狀態的活屍,在荒野之中不知是不要命的旅行者的屍體又或是活屍的東西可以說是十分顯眼。
“庫爾,飛高一點。”
“再高一點的話,呼吸沒問題嗎?”
“無妨,這是為了避免偷襲。”
“明白了。”
這時再去提醒萊伊因為疑心病——即使萊伊的擔心也不無道理——而勉強自己也沒有什麼實質意義,庫爾便什麼也沒說。在習慣上,庫爾飛行都是以快為首要條件,但這次並不是獨自飛行,因此庫爾展翅向上爬升時控制住了平時的習慣而幅度稍緩,到了差不多的高度之後便比以往都還要平穩地飛行著。
呼嘯的風聲之中,萊伊一邊注意著底下的情況,一邊思考著些什麼,時不時用共感和庫爾對話。“你說……這些私底下進行活動的分子會是為了什麼?從結果上來看,並沒有擾亂我軍的行動,況且還得到不少助益,實在想不出來他們的目的。”萊伊輕嘆了口氣,試著從事件與事件之間找出聯繫,或許還能推測出什麼別的。
“像這樣掩蓋痕跡的行為倒是有點像國王手下的直屬組織之類,不過就連萊伊都來這裡調查了,應該沒有這個可能吧?”
“確實,不過這種可能暫時不列入考慮,陛下對我和布蘭奇隻字未提。”萊伊伸手順了順被風向後吹的前髮,“雖然是在戰爭爆發之後才發現的行動,但或許他們之前一直在暗地裡行動,只是我們沒有發現罷了。”
“總之確實不會是什麼單純的間諜還是內奸什麼的吧。”
“是啊。”
風聲一路,毫無異樣。
雖說像這樣的荒原也不該有什麼異樣。
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飛行,萊伊已經可以很明顯感覺到殘留結界依然強大的魔法能量,應該比較接近結界邊緣了,也就是說離目的地已經不遠。剛這麼想,庫爾的喉嚨就發出了輕輕的低吼聲,稍微回頭之後又向前看,提醒萊伊注意前方。“萊伊,快到了。”視野比萊伊要廣的庫爾已經看見今早偵查部隊所說的那個可疑的營地,萊伊則是壓低身體抓緊庫爾並下達快速降落的指示,誰也不知道在降低高度的過程中會不會遭遇像偵查部隊那樣的突襲。
在離目標地點不遠的舊王國大道附近,庫爾降落到了地面,萊伊從坐下稍做小憩的庫爾背上跳下之後,兩人都警戒地看著四周,並沒有那群突襲偵查部隊的喪屍的蹤跡——應該說,一隻都沒有,在魯恩斯板塊沒有軍隊駐紮的地方,可以說是十分異常——因被橫斷而嚴重破損甚至看不出原來通往何處的王國大道,四處都是黃沙,碎石,雜草。而在橫斷後造成高低落差的大道遺跡兩邊,兩人所在為低處,若不是從空中觀察,可能還真的發現不了在那懸崖之上的營地。
「庫爾,你休息過後暫時在附近的上空盤旋待命,有狀況就立刻通知我。」萊伊也稍微休息了下之後對庫爾說道,為了避免在自己飛行時掉落,直接將眼鏡取下放進了袋子裡,「我這裡如果有發現什麼再聯絡你。」見庫爾點了點頭,萊伊便施展飛行術往崖上飛去。在那上面的是空無一人的可疑據點,但從地上的腳印可以看出大概是緊急撤離和搬空。那麼,為何在來的路上沒有見到除了萊爾的外圍據點之外的行軍跡象?雖說這個據點並沒有什麼規模,但也並不只是幾個人在此紮營的樣子,就算他們撤離的方式是利用傳送或召喚之類的法術,那樣的數量好歹也能被萊伊察覺到。
警戒地走近,萊伊確認了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之後才走進那些看似很破舊的帳篷。帳篷和工事的樣子像是很巧妙的避開了萊伊所知的萊博爾或是萊爾士兵習慣的搭建方式,無法分辨這究竟是越了界的萊博爾偵查部隊所為,還是萊爾內部的某些人在這裡做接應或是秘密謀劃。不過從人數不多且搭建方式嚴謹,附近也沒有活屍的跡象來看,曾在這駐紮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如果是萊爾內部人士,那麼這可不是能讓人笑得出來的一件事。
萊伊繼續四處調查,卻沒有發現除了腳印之外任何一絲殘留的痕跡。
直到從西南方傳來的爆炸聲吸引了正在思考的萊伊的注意力。
“庫爾,你有聽見嗎?”萊伊立即用傳訊法術和庫爾聯絡,在這毫無遮擋物的荒原應該能達到即時的聯絡。“聽見了,我所在的地方能看見爆炸產生的煙,是萊博爾境內的一座森林附近。”萊伊猶豫了一會,離開所在的帳篷之後抬頭看見庫爾在稍遠的天空中盤旋,又詢問庫爾有沒有任何異樣。
“沒事的,離我們有一段距離,而這附近連個活的都看不到。”
“明白了,那我繼續調查。”
“小心點。”
收到庫爾的回應,萊伊走向營地後方,靠近這個山崖上唯一一片林地的營帳,地上還留有燒過的木灰和動物殘骸,看起來就像昨晚才留下的樣子,但還是沒能找出能證明他們來自任何陣營的證據——即使用不熟練的共感魔法去試著找出曾待在這裡的傢伙的任何信息也以失敗告終——看來,在出發前的預感並沒有錯,在這些事的背後肯定有複雜的謀劃。既然如此只能讓庫爾試試能否用共感魔法來找出至少那麼點蛛絲馬跡。
“庫爾,到剛才降落的地方集合,需要你的協助。”萊伊一邊發出傳訊,一邊走向營地之外。“知道了,不過我現在離得有點遠,在結界附近,會稍微花點時間。”
“無妨。”站在懸崖邊看向天空,萊伊對於這基本毫無進展的情況感到無奈,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個——也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繼續影響戰爭,會影響多少,這種無法把握局面的情況也實在讓人有些著急了起來。
萊伊一邊繼續思考,一邊看著藍天,直到空中翱翔的龍出現在視線範圍。
西南邊的天空蒙上了薄薄的一層灰煙,從那個方向飛來的庫爾正在快速下降,漸漸靠近萊伊所在的位置。
「嘎哦啊啊啊啊——」
天空被一聲淒厲的吼聲劃破,而那毫無疑問來自庫爾。
「怎麼了嗎……」萊伊見到庫爾的異狀之後立即傳訊過去,卻完全沒有回應。庫爾在空中痛苦地扭著頭,四肢抓撓著空氣,只有翅膀還堅持展開,讓庫爾自身得以繼續滑翔而不是直接掉落。萊伊看情況不對便快速地施展飛行術向庫爾靠近,但庫爾不斷掙扎的動作卻阻止了萊伊那麼做,萊伊只能親眼看著庫爾滑翔到接近地面,急忙施放風系法術讓庫爾的速度再降低一些,但對于這個大小的生物來說也無法起到太大的作用,在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庫爾連翅膀都不受控制一般地掉落在荒原之上。
跌落在荒土上的龐然大物在一道光與魔法波動的環繞之下揚起四散黃沙,萊伊在下落到地面並且靠近的同時揮手吹散大片塵土,散去之後映入萊伊眼簾的是趴在地上有些痛苦地蜷縮著的庫爾。萊伊還來不及分析遇襲的可能性,只想著剛才在空中並未見到或是感知到除了兩人之外的魔法波動,有些著急地上前去查看。
「庫爾……!沒事吧?!」幸虧是滑翔到接近地面才摔下來,在陸地上變回人形的庫爾身上除了擦傷之外並沒有什麼明顯傷痕,但比這更令人在意的是,當萊伊試著將庫爾扶起來,庫爾卻始終沉默、皺著眉,並用一隻手扶著額頭像是頭痛狀。萊伊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但原因依然無從得知,只能先扶著庫爾直到他能自行站立。
庫爾低著頭,一語不發。
「喂……怎麼了?在空中遭遇敵襲嗎……?」萊伊面對行為異常的庫爾,轉頭看向庫爾剛才飛來的方向,還是沒有感知到除了"被詛咒者"之外的任何跡象,遠方在爆炸聲之後散發出的那些微弱的魔法氣息暫時還感覺不到任何殺傷力。雖然兩人附近並沒有那些活屍的動靜,但此地仍不宜久留。「……沒有大礙的話就加快腳步離開這、」庫爾依然沒有一點反應,萊伊正想將視線轉回庫爾身上,在庫爾還在萊伊余光的角落之中時,一股令人戰慄的不祥預感,該說是殺氣還是敵意呢——或許這正是那優秀感知能力發揮作用的時機——使萊伊下意識地稍微側身向右後方退了半步。
但顯然並不足以躲開或是抵擋劍刃的貫通。
庫爾在一瞬間抽出佩劍,就這樣一聲不響地攻擊過來,貫穿了萊伊毫無防備的左肩,痛楚隨著疑惑一同湧上,萊伊連話語都還來不及組織。當萊伊還在猶豫著還擊與否,庫爾像是發現了並未刺中要害,邁出大步向前並且快速地將劍又往回抽,準備再給予關鍵一擊。「嘁……!」劍刃抽出之後腥紅從左肩的傷口開始浸染了一片,萊伊用右手摀住劇痛的部位即刻治療,向後快速閃躲開庫爾明顯失去冷靜的又一劍,從未在庫爾眼中見過的殺氣刺痛了一下萊伊緊繃的神經——如果剛才沒閃躲開的話,自己的心臟或許早已被貫穿——這樣的推測隨著對方的殺氣一同浮現。
「庫爾!怎麼了……?!」先不提庫爾突然“反叛”的可能性,這樣失去冷靜的攻擊很顯然不是庫爾主動為之,在這一刻終於將所有異狀勉強串連在一起——那股微弱的魔法氣息除了幻術之外大概沒有其他可能了,照風向來看也有可能是敵方施放的媒介型大型幻術,由於不像普通幻術那樣容易被察覺,庫爾恐怕是中了幻術之後才像那樣被迫摔在荒土之上——簡短的分析就此被打斷,萊伊認為在這種極近距離下作戰根本無法戰勝動了殺氣的庫爾。何況,面對這樣的庫爾,自己也不可能同樣以殺意相搏。萊伊側過身躲開庫爾的又一次全力攻擊,再度對上庫爾無神卻充滿殺氣的雙目,失去神智的庫爾似乎無法使用什麼魔法,這點倒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剛才是被庫爾一直慣用的招數直接襲擊——就算能因此提早察覺——左手恐怕也被傷的動彈不得了。
在以前的切磋之中,雖說近距離的攻擊速度上比不上庫爾,但在拉開距離前無法還擊的情況下還是能躲開那些單純的劍擊。現在的庫爾,攻擊雖然顯得不穩定,但速度上比之前見識過的都還要更快,甚至有點像是不顧自身安全的進攻方式。萊伊在閃避不及之下,衣物增加了不少破口,就算想暫時製造護盾抵擋,但若要做出足以抵擋純魔法劍刃的強度的護罩,庫爾展開的快速進攻並不給萊伊這樣一個機會,然而,不斷地花費力量製造出基本只足以讓庫爾刺偏的護盾並沒有意義。萊伊再度側身躲開劈砍,在庫爾試圖穩住重心再次進攻的一小段空隙裡思考著應對方法。
拉開距離再使用操控法術。
這是此刻萊伊腦海中出現的最有效率的辦法,畢竟如果是擅長的法術,所需的時間也會少很多,而像現在這種身上隨時都可能綻開新傷口的情況完全不適合深思,剛這麼想,臉頰邊又被來勢洶洶的攻勢擦出一道傷痕,幾根淡藍的髮絲在銳利的刀刃附近散落。在迅速治療之後左肩的疼痛稍稍緩解,至少不影響左手的正常運動,在勉強躲開庫爾又一次刺擊——如果只是衣服破裂肌膚被稍微劃傷也算是躲開的話——之後,向庫爾腳前的一塊區域施放衝擊暫時拉開兩人的距離。
雖說已有心理準備,但庫爾動起真格的速度仍稍微出乎了萊伊的預料,衝擊並沒有拖住多少庫爾的腳步,拉開的距離也在轉瞬之間就又成為無用。加上左肩的疼痛多少影響了萊伊的反應速度,在庫爾的劍尖距離萊伊的側頸只有短短幾厘米距離時才真正控制住庫爾的行動,左手緊握著,庫爾的動作隨之停止。萊伊大口喘著氣,後退半步之後看著眼前極力想掙脫而同樣喘著粗氣的庫爾。不擅長領域之一的幻術,只有用手靠近庫爾的頭部才有完全解除的可能,於是萊伊停止了對左肩的治療,將手套上沾滿血跡的右手舉起靠近庫爾的額頭。
頓時感知到一股強大的純魔法波動在庫爾體內流竄,在那短暫的時間內,萊伊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即使是在失去神智的情況下,庫爾也並沒有失去變成龍型的能力——或許是因為不久前已經經歷過一次,庫爾這次需要多花了時間積蓄魔力,並沒有馬上變為龍型。萊伊趁機抓緊時間,在發出幻形時會有的光芒前解除了束縛庫爾的法術,也在那之後迅速地側過身躲開庫爾脫離控制之後的突襲。
用飛行術繼續拉開距離的話,如果庫爾為了追趕自己而變成龍型將會更加難以控制。現在的情況,不僅無法直接束縛庫爾,連為了最壞打算而準備的策略也無法實行——如果運氣不好,必須將庫爾傷到無法動彈,但萊伊並不能很好的治療龍人,而且庫爾在重傷之下變成龍型恐怕更容易丟掉小命——計策被情況一一否決,若不是情況緊急,萊伊肯定會先煩躁地咂舌。但因為如此就一直被壓著打也不是萊伊的作風,再怎麼不希望因為自己沒抓好反擊的力度而讓事態變得更加失控,也不能就這樣放任庫爾攻擊。這麼想著,在閃躲之中增加的傷口已經無暇去在意,左肩的傷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之後,萊伊用左手從虛空之中抽出一把單手劍,純魔法的藍色光芒和若隱若現的外表讓人很難相信能跟庫爾手上的實物對抗,即便它的強度或許高上許多。
其實從近戰技巧上來說,即使是面對失去冷靜的庫爾,萊伊基本上也沒有多少還擊的機會,何況出現任何對庫爾不利的情況都有可能致使更糟的情況發生,只是現在只能暫時拖延並思考對策。劍刃撞擊在了一起,力道上的劣勢讓萊伊皺起了眉頭,忍著左肩的刺痛擋下攻擊,讓朝向自己的劍尖向一旁偏去,在躲到側邊之後準備伸手解除幻術,但庫爾一但發現沒有擊中,就立即遠離萊伊一步並繼續向前攻擊,沒有任何空隙讓萊伊靠近。「嘖……真麻煩。」即使同樣是陷入危機,和失去理性的同伴打鬥顯然沒辦法讓萊伊像遇到強敵時那樣提起戰意,煩躁感和疲勞逐漸堆積的情況下,演變成了只能單純用劍擋下部分攻擊的情勢,劍刃相擊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只讓萊伊感覺刺耳。一邊面對庫爾快速的攻擊一邊思考對策談何容易,擦傷在兩人身上不斷增加,近距離作戰上來說,體力先消耗殆盡的必定是自己,清楚這一點的萊伊暗暗地下了定論。
只能放手一搏了。
「嘁……!該死——」左上臂的劇痛讓萊伊握在手中的劍差點脫手,垂下的左手依然緊握著那似乎毫無用處的長劍,即便短時間內大概也沒有能力再舉起。淺藍的衣物連著披風連著髮尾染上腥紅,上臂外側被開出了不小的破口,而萊伊也顧不及治療,而是再度對兩人之間的地面放出衝擊,以幾乎要倒下的動作向後躲避,試圖離開庫爾的劍所能及的範圍。擊中萊伊的左臂之後,庫爾追逐著萊伊向後退的腳步,握緊劍向前刺擊,而就像萊伊預估的那樣,瞄準了此時正在劇烈跳動的心臟所在的位置。
「這麼想置我於死地嗎……」萊伊苦笑了下,放開了手上的長劍之後,像是準備好接受痛擊似地咬緊牙關,勉強抬起的左手發出藍色的微光,擋在了襲來的劍尖和胸口之間。
「噗呲——」
尖銳的疼痛首先貫通了萊伊的左手——再怎麼說,那樣微弱的防護也只不過起到改變方向的作用,但理應能避開要害了——隨著萊伊向後傾倒的趨勢而而向前衝刺的庫爾為了確實殺死對方,自然跟著將重心放到了前方。終於等到機會的萊伊伸出一片腥紅的右手放在庫爾的額前,試圖解開幻術的同時,一陣意想不到的疼痛從左上腹襲來,血腥從咽喉開始湧上。萊伊忍不住生疼地倒吸一口氣,隨著持續的劇痛,咳出的鮮血出現在萊伊的視線之中,和庫爾失去殺氣的臉龐一同沒入黑暗。
兩人應聲倒地,萊伊除了痛楚只能感覺到右半身被庫爾壓地死死。睜開眼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刺穿左手與自身之後在視野中聳立的,屬於庫爾的長劍,還有庫爾帶著被劍被劍劃傷的痕跡以及少量血跡的肩頭。「……萊……伊?」庫爾發出微弱的聲音,萊伊依然抵在庫爾額上的手感受到了漸漸加重的重量,看來已經完全失去意識。萊伊十分不悅地咂舌,起伏的胸口不斷傳來令人背後發涼的劇痛,傷口慢慢地滲出鮮血,每吸入一口氣就感到從未體會過的疼痛痛,卻因對氧氣的需求而不得不繼續喘氣。
不過比起這個——媽的,這傢伙好重……——萊伊在心裡暗罵道,別說是血,感覺連內臟都要被壓出來了。「嘶……好痛……」萊伊勉強移動著被壓住的右手,把庫爾毫無反應的身體往旁邊推開,接著摀住了左臂的傷口開始治療,同時用負傷的左手勉強地治療起了腹部腹部被貫通的傷口,至少讓血液不要繼續向外湧出。被疼痛和失血擾亂心思的現況還無法發動傳送魔法,更別說是多帶一個人,而且考慮到治療資源,還得傳送到比較遠的伊斯特蓋特村內。失血量比想像中的要多,而這裡也絕不是什麼能放心躺著的地方,萊伊有些急躁地加強了治療的力度。直到左臂的疼痛稍微減緩之後才默默念了些什麼,回到伊斯特蓋特村。
傳送陣之上,忽然出現的是渾身血污的兩人。
「萊伊大人?!庫爾大人?!」看守傳送陣的魔導師在看見這副光景之後大驚失色,立即叫人去通知醫療隊,同時讓士兵將失去意識的庫爾搬開。萊伊已經在自行治療,左手手臂的傷已經停止了滲血,或許是因為回到了據點,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點,疼痛感加倍襲來。在醫療隊尚未前來的期間,一旁的魔導師著急地催促,也明白現在並不是問清究竟發生何事的好時機,要問為何的話,萊伊看著也不是能好好說話的樣子。
萊伊舉起右手,握住了長劍的劍柄,不穩的手臂還有些顫抖,導致傷口的疼痛劇增,萊伊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邊用還被劍緊緊刺著固定在腹部的左手治療,一邊拔出深深刺入的劍刃。「嘶……、咳哈——」這痛苦的過程絕沒有萊伊想像的簡單,左手的劇痛幾乎抑止住了治療術的施放,劍刃拔出之後的呼吸甚至比之前都要困難,即使已經有預想到,但這近乎使人暈厥的疼痛讓萊伊再度感到有些崩潰。終於將長箭從左手的傷口中抽出,萊伊喘著氣將劍扔到了一邊,被劇痛侵襲的左手再也沒有力氣抬起,萊伊用發痠的右手覆上左上腹的傷口開始止血,此時醫療隊才匆匆趕來。
環境變得噪雜了起來,大部分醫療人員首先奔向了萊伊身邊。「別碰我……!」劇痛和失血讓現在的萊伊暫時無法保持冷靜,顫抖的左手被醫療人員碰到之後反射性的閃開,放開聲呵斥造成的劇痛又讓萊伊咳出不少血腥味,空氣在瞬間變得凝重。
「哈啊……抱歉……」萊伊漸漸地冷靜下來,才說出打破氣氛的一句,「拜託諸位了……」萊伊停止了自行療傷,醫療隊的成員們這時才趕忙上前進行止血跟治療,好不容易放鬆了神經的萊伊一邊忍著暈眩平復呼吸一邊輕聲指示。因為傷重的關係,暫時也無法轉移,在治療持續的時間之中,負責前線人員管理的大魔導師接到看守人的消息緊急趕了過來,見到情況已經好轉,便開始在傳送陣所在的房間四處張望,最終將視線停在了萊伊身邊的那把沾血的長劍。
「萊伊閣下……」魔導師在萊伊的視線跟隨下走近那把長劍,「這是……事務大臣的佩劍?」此話一出,除了忙於治療的人員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在魔導師面前漂浮著的滴血長劍,萊伊則是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知道閣下究竟想問什麼……事務大臣中了敵方的幻術,不需加罪於他,這並不是什麼叛亂事件。」
可想而知,這種澄清肯定無法停止各種不同的推測,因此萊伊又補了一句,「此事有損王國以及重要官員的名聲,今日之事不過是遭遇敵襲,若在外面聽見關於這件事的任何內情,唯你們是問。」萊伊也並不想搬出名聲這種事來壓下消息,不過迫於情勢和無奈,再加上為了調查的事件的保密性,不得不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說起來——為什麼最近總是遇到這種需要涉及不擅長領域的事件?這些事情過去之後要好好跟著布蘭奇學習,萊伊在心裡默默下了決心。
「眾人的誤會正是令人痛心之事,就如閣下說的那樣,此事絕不外傳。」魔導師放下了庫爾的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