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游戏《绝对绝望少女》为蓝本的同人企划。
“弹丸HOH”本篇一年之后的故事。
企划内容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个人、团体、事件一概无关。
所有角色言论仅代表角色本身的立场,与玩家本人无关。
#献给温柔者的花朵
*赶个情人节末班车。
时间大概是四章末—五章前,有驹崎千音的私心(很少),接受请↓。
寒河江秋彦睁开双眼,与此同时午后阳光独有的的刺目光线与平静的、似乎不着边际的湛蓝色同时突兀地撞进视线。他好像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意识到凝视着他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不仅仅是他早已认定自己再也不会见到这双再熟悉不过的蓝瞳,更因为某种富有生机的光彩充溢着原本空无一物的目光深处。他艰难地抬起了他的手覆盖在了少女纤细的手指上,温热的触感仿佛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他的手心。
梦还是现实的问题早已失去意义了,换而言之,是无论哪一方都无法触及的奇迹,此时此刻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寒河江秋彦深深地吸气,吐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杂质一并驱逐般地深呼吸,在冷却下来的同时他注意到自己正和她并排坐在木质长椅上——和华节奏,在希望之峰私立学园。
“你醒了吗?”少女说,日光透过新绿交叠的枝杈,为她的长发描绘出淡金色的轮廓。
“啊、嗯。”
华节奏不再继续说话,她低下头似乎忙碌着什么,连带着他也一并沉默下来。知更鸟一脚踩空时发出窸窣的响动,转瞬间扑闪着羽翼重新钻进枝杈中了。
寒河江秋彦可能要感谢这段留白,使他有充足的时间来思索他所处的情况、目前的可能性甚至是如何面对华节奏。大量的情感像是浪潮般涌现上来,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喉咙像是被堵塞住了一般甚至不能发出声来。
为了掩饰自己被打破的冷静,他迫使自己将目光从少女的身上移开——在转角处,冷白色的短发和鲜红围巾的身影一闪而没。
明明连轮廓都不甚清晰,就连表情都无从辨别,但是毫无疑问地、是在无限的悲哀过后,反而见到朦胧光明般的令人心生宁静般的景象吧。
拜此所赐,思考的回路逐渐停滞,并最终指向了唯一的结果。寒河江秋彦转过头来,他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熟悉的笑意。关于鲸鱼、关于画像、关于最后的言语,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淡薄。
“……好久不见。”他说。在宁静的、仿佛时间都凝固了般的世界,他们彼此拥抱。
“我一直信任着大家。”
“我知道。”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我知道。”
“——我喜欢你。”
“……我知道啊,奏。”
华节奏如释重负地笑了。这样的她似乎有点陌生,但毫无疑问这就是她,也许在某个她依然活着的遥远的世界,也会有着如此面露笑容的、她的未来。——活着。
“你不该在这里的。”华节奏继续说,她似乎正看着自己,又似乎透过了他看向没有边际的地平线的方向,“现在还不行。”
“那种事情我早就心知肚明了。”他笑着回答。
真相并不难猜透,尤其是在看见她、看见本不应该出现的人们的时候,即便如此却依然是个幸福的世界。
但是因为贪图一时的幸福而留在这里是不行的。寒河江秋彦知道这一点,华节奏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们对此一清二楚,却不约而同地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着、沉默着,在重新分离前将最后告别的时间不断推迟。华节奏靠在他的肩上抓住他的衣摆,明明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
还有就连这样微小的事情都不容许的,冰冷的现实。
“……这样不行。”这个故事的尾声由她开始,“虽然想这么继续下去,但是、这样不就像曾经的我一样了吗。”
华节奏露出了有些寂寞、又有些无奈的表情。
——借由不断逃避而达成的死亡,没有希望,也从不会有未来。
“……啊啊。”
他伸出手来像是无数次曾做过的那样,仔细地抚摸着少女的长发。华节奏从长椅上拿起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忙着制作的东西——这下他终于看清了,那是用纯白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所编织而成的花环。
她抬起手来将花环戴在寒河江秋彦的头上,与此同时他的视线开始不由自主地变得模糊,眼前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能够透过阳光。
“再见了。”
世界开始崩塌,少女不真切的微笑凝固在视野。
“请你——”
奇迹结束了。
*
睁开双眼时血腥与硝烟混杂的气味冲进意识,令人不快的气氛反而他真切地清醒过来。寒河江秋彦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头部,入手空无一物。
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自嘲地笑了笑,翻身坐了起来,其他队员们依旧睡得很沉,远处的黎明仿佛要将夜幕点燃。
他起身离开。
…在不被任何人注意的、一片寂静的虚空中。
一片纯白的花瓣仿佛跨越了所有的界限,静静地、静静地,飘落下来。
沉迷学习的日子终于暂时结束...
打个卡,大致3100+,完整版大约今晚上发,请先不要评论——
这个故事的颜色本身就是杂乱的。
未知的,混沌的,不安的,希望的,绝望的——
各种各样的色彩扭曲重合在一起,从黑暗之中急坠而下。摔向地面的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分离四散,化成各色的碎片,记录着一幕又一幕———
他从碎片中拾起名为“现今”的那一片,那是因为不安和痛苦交织而成的灰色,和他所背负的罪孽一样的颜色。
“莱奇君呢?莱奇·布尔本?”
以他这句话作为起始音符开始的,灰色蒙上了【现今】。伊梅斯脸上的痛苦,驹崎辽那铁青的脸色,知见寺和九重茫然的神色,华节奏像是要封闭自我一样低垂着眼帘的模样,全都是———
交织在黑与白之间的,灰色。
那是关于莱奇·布尔本的记忆。
墓园总是带着萧瑟而寂寥的气氛,极度的压抑从一桩又一桩的灰色中孕育而生,向着他扑过来,甚至有些无法喘息。
在气温逐渐下跌一些的初秋,略微的寒气打在了寒河江秋彦的脖颈上,他竖了竖衣领,然后又因为西装带来的不适感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袖口残留的百合花香气划入鼻腔,因为那浅浅的痒意他揉了揉鼻子,接着抬起头。
视野里的天空是澄澈的蓝色,那漂亮的颜色让墓园也显得不那么压抑而沉闷。视野里突然飞过去一只灰色的鸟,影子落在了秋彦的单目里,“真好看啊…”他轻声低喃道。
秋彦看着眼前冰冷的灰色墓碑,从上衣兜拿出了烟,抽出一只点燃,放在嘴边浅浅地吸了一口,看着灰色的烟雾缓缓升入天空化为虚无,秋彦放下手,轻轻眯起眼睛——直到听到了脚步声。
“咦,秋彦君?”
他看着来人的绿色头发轻轻笑了笑,用便利烟灰缸熄灭了那支烟,接着伸出手指抵在了唇上,“别说出去哦,莱奇君。”
[如果你信任的人——不在了?]
思考,断线。
持续时间,20秒。
最后的最后,寒河江秋彦阖上了单目。
【1】
如果闭上眼睛的话,就可以和现实隔离。
如果沉浸在梦境里的话,就不会受伤,不会痛苦,不会悲哀。
那些字伴随着少女不真切的声音莫名地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寒河江秋彦的脑髓就像是被电击的那样猛地一颤,接着他捂住了头。
华节奏跟在他的身后,但是,秋彦却一反常态的不再那么聒噪,让人窒息的沉默笼罩在车站的走廊里——还有这两人之间。只剩下华节的长靴触及地面发出的声响而已。
城堡里的睡美人因为王子的亲吻而醒过来,但是装作睡着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叫不醒的,所以,就算是王子的亲吻,也只不过是无济于事的多此一举罢了。
寒河江秋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到他的胃泛起了痛楚的焦虑情绪——他看着华节奏脸上的表情,那是实实在在的空虚,眼神的色彩是极为空洞的,那感觉甚至和医学书里写过的某些病症相似。
“我不知道...有谁死了吗?没有人吧...”
华节奏那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耳畔的时候秋彦回头看着她的表情全然失去了平时的游刃有余,华节和他对上视线的下一秒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手中的可可罗先生。却被快步走过去的秋彦拉住了手腕。
“...现实中不存在温柔的王子,至少我不是,不要渴望着我去叫醒你,我不是那么伟大的男人。”他抓着华节的手腕,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护着她的后背以免方才的动作给她带来的冲击过大,他松开华节,把手搭在了墙壁上让华节奏整个人被困在了秋彦和墙之间的狭小空间。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去与从上而下的那太过冰冷的眼神相对,眼神还是那般空洞而虚无缥缈。秋彦的手握得更紧了,他弯下身,凑到华节奏耳边,下颚与少女的肩头触碰的瞬间华节立刻像是小动物那般抖了抖,“...你要知道,这是在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地方——牺牲和救赎是等的,还是说,你还想再次逃避一次吗?”
“华节奏,能救你的始终只有你自己...”他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当然,如果我能把你从那个深渊里拽出来的话...”
“算了。”尾音消失在空气里,他摇了摇头,反手脱下白色的外套扔给华节奏,“你自己衡量吧。”便把手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后他停住脚,摸了摸自己的刘海之后发出了一声轻到飘渺的叹气,“...即使对她生气也只是违背我自身的抉择罢了。”接着他一拳打上了旁边的墙壁,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可恶。”
撞击带来的疼痛渗进了皮肤里,秋彦抿紧了下唇。
【梦境会比现实更加残忍的扼杀你。】他低下头,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淡漠的仿佛在念着课文一样的语气,描绘出了这样的语句。
【2】
听到了脚步声,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像是一个木头人那样怔怔的滞在原地的秋彦终于有了动作——他直起身,看向来人的方向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切换成了一如既往的模式,“哟,有什么事吗?九重酱?”
紫发的少女此刻的表情比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要柔和了许多, 猛然间想起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好好的正面对话,看着九重明希那双闪烁着宝石般熠熠的流光的眸子他想起曾经见过的属于这双眼睛的狰狞的颜色,唏嘘不已的时刻却因为看到她的脖颈上的项圈,表情再一次地,发生了变化。
“可以借一下绷带吗?寒河江同学?我听说你这里有。”
“哦,绷带啊...”他瞥了一眼九重身上的伤口,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与他们对抗的痛楚清晰的回到了身体,刺痛了脑仁,他向着九重扔出绷带,却在对方抬起头的瞬间抽出了暂时绑在手腕的匕首,一瞬闪过的寒光划破了九重平静的神色。
匕首的主人却露出了往常般轻浮却有些扭曲的微笑,他举着匕首,咧开嘴角,“不过啊,你现在还是别靠我太近的比较好哦,九重酱。”
那是下意识的动作——或者说,寒河江秋彦混沌的脑海此时还在将面前的少女定义成“敌人”,即使这和他的守则有所相悖,但是那个守则,早在他存在于此的瞬间就已经只剩下被击毁的废墟了九重明显被他吓到了,少女秉着气息,表情也变的凝重带着点提心吊胆的意味,她紧绷着神经,愣在原地等待着秋彦下一步的动作。
“啊,真抱歉~”他的眉头舒缓了些,眼角也弯了起来,但眸子里却不带着丝毫的笑意,“表情太吓人了吗,抱歉,我情绪还有点调整不过来。”
“九重酱,不仅仅是牺牲和救赎会画上等号,犯罪和赎罪也是相等的,虽然有点难懂...不过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在说什么吧?”
九重明希的表情一瞬间有些迷惘,像是出神一样的神色持续了两三秒后,她蹙紧了眉头,“我似乎可以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有事情需要确认。”
“是吗。”秋彦耸了耸肩,有那么一瞬他的心被薄薄的,灰蒙蒙的阴影所覆盖,冰冷的悲哀从那阴影中渗出流进了心扉,悲哀的对象却是自己。糟透了,真是糟透了。他一遍遍地,如此想着。
“刚才吓到你了真是抱歉~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为了缓解对方的情绪,或者说是给自己一个调整的时间,他做了个鬼脸。但那个表情,却生硬到了近乎可笑的地步。
而这个反应似乎引起了九重明希的不快——这也难怪,我就是这么讨人嫌的男人啊,他想。少女红色的眼睛里多了锐利而坚定,流转的颜色是曾经的他很喜欢,很想记录下来的,只是此时此刻,太过不合时宜了。
“不要太小看我。”
“好。”秋彦弯起了眼睛,意外地,他的表情非常的柔和,就像是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九重明希离开后,秋彦注视着那个身影完全淡出视线的下一秒,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缓慢地弯下了身,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过的痛苦写满了他的脸颊,声音变得颤抖而真实——不再是以往那样,充满了天花乱坠的掩饰。
“...我也想...忘掉啊...”
“我也想让...一切重来啊...”
“不可能的。”然后,将所有存在于瞬间的脆弱泯灭在了眼中的浅蓝色漩涡的深处。
【3】
屋顶上的气温比他想的要不亲近些,当他爬上砖瓦的时候,打在手臂上的切切实实的微凉就像是把一个沉浸在梦境中的人猛地敲醒那般让人感到了现在所处之处的现实感。大概是因为神经过度紧张,就连时间的流逝也被抛却在了脑后——也许仅剩短暂的休憩可以让它回溯至脑内。
会被那个歌声吸引,在一开始的时候,仅仅是单纯的意外。也许是因为太过杂乱的心绪需要梳理——就这样不自觉的在一旁听到出了神。
色彩亮丽的少年停止歌声开口的时候,寒河江秋彦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觉得偷听是很不好的哦,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