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也许会死,不谈恋爱定会死。”
那么.....全力以赴地上吗?
也许剧中落幕之时,会出现一丝生的转机?
※写得太烂太急又被追杀了,字数:2503
※还有私货,或许只有三个人看得出来,或许还有好几个人都看得出来(?
※心地善良雨果酱(不是造谣
(上)
和市河公礼跳完一曲后,她仍有些晕眩。或许是上一轮表演锻炼了她的演技,抑或是市河公礼愈紧张,她便愈是想捉弄他,还有可能,是他……
总之,无论原因如何,真岛优月都为刚才那番丝毫不像自己的举动感到一阵阵不真切的眩晕。吊灯太耀眼了,乐声太杂乱了,人声、笑脸、人影来去,少女摇了摇头,试图向舞池边走了几步,反复深呼吸一番,才终于有所冷静。
“……今晚是怎么了。”
她摊开五指,又虚虚一握。
不过,市河公礼既已先行离去。他似乎未离开会场,但他临走前早已脸红得像苹果,动作也十分僵硬,优月思索了一下,总觉得不应在这时再上前……打扰他。嗯。
因此她抬起头来。
门德尔松的《春之歌》溪泉般泠泠。接着,在下一首乐曲响起第一个音时,少女望见了金发男人。男人着一身异于往常的燕尾服,笔挺的身姿在成双成对、如云流过的舞者间极其显眼。于是她望见他,这并非一种奇妙的巧合。
至少,她不是很想承认。
优月仅仅犹豫了两秒,便再度走上前去。精致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不同寻常的自信。她说不清自己何来的勇气。今晚太特别了。特别到她几次三番做出“出格”举动,以至于此刻站在微有诧异的男人面前,开口时竟觉得醺醺然。
但她还是开口了。
“你要回去了么?”
一个普通的问句。
雨果低头看向她。微微挑眉,他理了理手套,反问她:“你呢?和你的小情人跳完了?要回去了?”
“……”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既微恼于他不礼貌的用词,又想辩驳他话中意表肯定的问句,这样总让她显得太狼狈,而她今夜并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尽管她这几天在他面前几乎丢尽颜面。
于是,少女索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今晚心情好,不和你多计较。”随即重整神色,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说:“本来是打算回去的,不过看样子时间还够,再跳一曲也不是不可以。”
——照常来看,雨果是会生气的。
他人——又或是人类太高姿态的言行,似乎是这个男人的逆鳞。
不过,正如她反复提及的那样,今晚实在是很奇妙。
“你会跳舞么?”
雨果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他反而主动舒展双臂,轻拉过她的手,令她的掌心能与自己的手掌相叠。
“不会我也可以教你。”语气平淡。
优月又愣住了。她着实不曾想象过雨果主动,而且还是在这种社交场合的“主动”,更何况还是和她。她望向他平静的碧眸,仅一眼便迅速移开。她总觉得自己输了,可她不想认输,只好小声嘟囔:
“……你可别小看我。”
尽管她才对市河公礼说过自己不擅长跳舞。
只可惜这小小的反击不曾造成任何伤害,男人应了一声,说:“那就快点吧。舞会快结束了。”
他握住少女的手,随音乐迈开步伐。男人游刃有余,引领她在一池金碧灯火中舞动。与先前的《春之歌》不同,这首曲子极慢,像笼罩一整个都市的雨夜,每个音符都能浸润人心。“如果你早点说,或许我还能陪你在房间里练一下。”正当她侧耳倾听、想要辨别曲目时,男人忽然说道。
她眨眨眼,用目光丈量两人的距离,不由哼哼两声:“……谁知道你能教我啊,每天光挑我的刺。”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更称不上亲密。短暂间隙里,少女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细节:例如雨果未曾轻蹙的眉宇,例如他罕见的主动。不过她没有问,而是叹了一口气:“看来你今晚真是心情很好。”
他不曾否认。
乐曲在高潮时悠扬,像车行雨中,掠过车窗的一幅幅模糊夜景。于是她也随雨果的引导而自如舞动,他们之间再无它言。这一刻,音符即沉默,沉默如乐曲。两人的舞步在沉默中渐渐合拍,在乐曲中达到默契。
随即,舞曲结束了它最后一个节拍。
“如果你还想学跳舞,可以来求我,”男人又恢复了惯常模样,眉头微挑,眼含讥讽,“这样一来,即使以后你们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出去了,还能在外面的舞厅里舞蹈。就像今晚这样。”
“……”
“你们”?她困惑地眨眨眼。
而他自始至终未曾松开那只手,直到乐曲切换,新的音符淌入舞池。他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摆摆手,说:
“我等你回来继续说一下剧本里的问题,还有,必须给我吃了它。”
一个寻常的命令。
说罢,男人再未回头,径自侧身离开了大厅。
优月茫然看向掌中包装完好的糖果,张了张嘴,浮上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却是:
她想起来了。
那是萨蒂的《Gymnopedie No.1》。
(下)
舞会结束后,又过了许久,优月才终于返回房间。和市河公礼在公园的聊天虽有难以理解的部分,但大体来说十分愉快,就连她吃下和少年交换过来的那颗糖也可称之为“惊喜”——尽管“惊”比“喜”要多一倍。其间,她无法抑制地想起自己送雨果糖果的那天,再一次对自己(几乎)无心的举动感到了歉疚。
这也是她为何会敲玻璃门的原因。
换上叶卡捷琳娜赠与的新衣服,她拉开棕色浴帘,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雨果闻声,从剧本中抬起头来。少女便扬了扬手中包装相似的糖,神色颇有些悲壮:
“你要看我吃么?这是刚才你给我的那块。”
目光从她的脸移向她手里的糖,男人起身,将剧本放在一旁,打开玻璃门,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吃吧,我看着你吃。”
她甚至从他那双碧眸里看出了几分调笑之意。
……有那么高兴吗?优月心下嘟嘟囔囔,随即敛去心思,故作郑重地咳嗽两声:
“咳咳,那我开吃了!”
于是她剥开糖纸。出乎意料的是,裹在糖纸里的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泛着巧克力色泽的糖块。她记得市河公礼给的那颗“超级醒神颅内通风薄荷糖”(她自己命的名),外观也是一颗普通的白色糖球,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拿的这块好像没那么多“坏心眼”。
为了确认,真岛优月只好凑近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巧克力味。
她再瞥了男人一眼,见他似乎就等着“看好戏”,心下暗叫不好,如果这颗真是正常的糖,那他岂不是又要生气了?说不定又会讥笑她什么“临死前运气好”……她有些头痛,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夸张地向他宣告:
“我吃了哦?真吃了哦!”
遂将糖块塞进嘴里,大口嚼了嚼。一股可可与奶香混合的甜味在嘴中迅速蔓延。
哎呀糟糕。
少女赶忙埋下头去,尽可能不让雨果看见她的脸,并且紧紧捂住嘴,打寒战似的抖了三抖,再漏出一声介于“呜”和“呕”之间的、含混不清的苦涩呜咽,最后是一阵“痛苦”的“挣扎”,她终于将巧克力糖“拼命”咽了下去。
事实上,演完她就后悔了。这种拙劣的表演怎么可能瞒得过——
“哼。”
……哼?
随即,“唰”的一声,男人拉上了她这边的浴帘。
优月诧异抬头,却听那端的雨果淡淡说:
“整理好了就过来,我给你说一下剧本。”
“……”
瞒过去了。
此后一天内,真岛优月都暗自挣扎在对雨果更深的歉疚之中。
【瞎寫復健,因為是對日格有點重要的劇情所以想創作出來,本來想畫漫畫但是因為三次元身體不太好就先寫文吧(⋯⋯)刪改了一些對話】
媽媽下葬了。
葬禮的棺材是她生前選好的那口,楠木,雕了花,剛好比她大上一點,能放她最喜歡的花進去。諾爾則站在我旁邊,媽媽一向喜歡他,他也喜歡媽媽,或許是因為這樣,他哭得很大聲,大到有點吵了。總有媽媽的朋友來向我們問好,告訴我們他們很抱歉——為什麼抱歉呢,又不是他們的錯。
是我的錯。我想。我又摸了一次棺木。木材是我挑的,媽媽生前過得很節儉,就連死後的居所也不願意用好東西,所以我做了她的棺材,並安慰她剩下的材料我可以用來做木雕。
那時她聽了很高興,並告訴我她想要在她的棺材上雕刻上她喜歡的紋樣。就像我和諾爾的父親曾經做的那樣。在她生命最後那段日子,她總是告訴我們她會死,諾爾聽了不以為然,因為媽媽身體健康,什麼毛病都沒有。
她確實死了,是被車撞死的。他們說她若是坐在副駕駛上或許還能活下來。開車的人是我,讓她坐在後駕駛的是我,因為對面的車子開過來沒反應過來的也是我。我不知道該不該悲傷,一般人的母親死了,他們或許應該悲傷吧,一般人不小心害死了人,他們或許會自責吧。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兩者都佔了,我什麼都沒感覺到,只注意到棺木上的紋樣有一處出了些紕漏。很小,如果摸的人不是我,或許沒人會注意到。
或許我該在下葬之前將那個小錯誤改過來。
“諾爾。”我說,“去吃午飯吧,我要改點東西。”
我的弟弟仰起頭來,起初,他沒聽懂我的意思,只是露出來如夢初醒的眼神。
“我要改一下棺材上的木雕。”
我第二次說的時候,諾爾就像被雷劈中了那般叫了起來,他抓住了我的領子。“你膽敢再碰她一下。”他說,“你還有臉面來參加葬禮?”
“我不知道。”我說,“我應該參加,因為我是媽媽的兒子。你也是如此。”
諾爾氣得發抖,他力氣挺大的,但還在忍著,“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他不可置信地叫到,我沒有回話。
我開始感到羞恥。
不是因為我害死了媽媽,而是因為我對害死媽媽這件事沒有任何感覺。
“能稍微聊聊看嗎?”我問道,隨即,我意識到這個要求或許有些過分了,於是又做了補充,“如果接下來還有事就算了,畢竟要準備三十八人的食宿很辛苦。”
門那頭的人停頓了一會兒,或許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片刻後,她回答道:“沒關係,在大家吃完飯之前還有一段時間。那麼,日格先生我進來了?”她並沒有等我的回應,也不需要,我聽到她那雙方便行動的女鞋鞋底在地面上輕巧地敲出一串漸強音符,然後是瓷器叮啷的一聲,應當是將餐盤放在桌面上了。
沈默片刻後,她輕聲問道:“日格先生想要說些什麼喃?”
——我其實並沒有那麼明確的目的性,不如說只是有些不確定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想。強留對方與我聊天,也不過是想知道該怎麼做。仔細回想一下,剛來的時候在走廊裡聽到了恐懼和憤怒的聲音,還有不可置信的聲音——不可置信到現在已經有些過時了,再然後是憤怒——我並沒有感到生氣,只覺得是明明之中理所當然。
恐懼的心情還是有的吧。我想,試圖回憶起自己的恐懼感,卻不知怎麼的,就像想抓住什麼動物的尾巴似的撲了個空。
“我想問問看琳娜小姐是如何看到恐懼的——怎麼說,來了這裡過了段時間之後,突然有了恐懼感,所以想要多詢問看看他人的想法。”這是個謊言,但我還是這麼說了。我稍稍向後坐了一些,“琳娜小姐能坐下來嗎?站著說話怪不方便的。我來這裡之後就一直在麻煩人。”
我沒有聽到裙擺在床單上摩挲的響聲,也沒有感覺到床鋪因為重量而微微下陷的觸感,隨後我聽到了她的話:“日格先生會覺得在麻煩人嗎?我認為日格先生一定會成為很棒的演員。“
那是平板的聲音。
“關於恐懼感的話⋯⋯很抱歉我沒有感覺到這種情緒過。”
啊,原來如此,她和我是一樣的。我咀嚼著這句話背後的含義,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可能是我活得不太長,不過西姆他以前說過,是人類想要逃離某種情況是很容易產生的情緒。”我不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什麼樣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心情是怎麼想。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日格先生,很想逃離這裡嗎?”
她也在好奇嗎?她也想知道別人的疑慮嗎?她的腦子裡在想著我在想的事情嗎?我開始困惑,“不想。”我回答,然後意識到這麼回答似乎有點奇怪,正常人是不是應該回答想呢?比約恩先生會回答想嗎?那個痛斥男僕的女孩子會回答想嗎?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不像回去呢?更多的困惑接踵而至,我在無數個答案中挑揀,尋找最適合我的那個。
最後找到的,果然還是那一個。
“或者說是套不被逃得出去都無所謂吧。”仔細地回想著此生曾見過的人,在零散地海洋中尋找著恐懼的面孔,最後卻僅僅能在電影裡找到那麼幾張,但是琳娜所說的情況似乎又與我記憶中的不服,“我想不是因為想要逃離而恐懼,而是因為恐懼想要逃離吧。逃跑不了的情況也是有的,情況又有被動的和主動的⋯⋯”
琳娜沈默了,似乎是在等著我說下去。
“嗯⋯⋯比如說,被動的恐懼者,只能承接恐懼。主動的恐懼者,回承接恐懼。但是無關主動被動,能夠面對自己的恐懼,那就已經是勇氣了吧?”我想了想,又覺得我的話說得不太通順,但是似乎確實在我心底有那麼一個道理在,“抱歉,說起來怪繞口的,我想這也不是什麼富有邏輯的論述,僅僅只是個人之見而已。唔⋯⋯或許是因為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什麼放不下的東西,所以無論是在這裡還是會去,都沒有什麼區別吧。”
我為自己找了理由,儘管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並不是想死吧,大概。”
我沒有那種憂鬱的情緒。
她的腳步微微動了,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對方坐了下來,床鋪因其重量而微微凹陷,似乎並不是很重。她開口了:“被動是因為無法逃離所以去面對,主動的是什麼意思喃?”
我停下了一會兒,隨後回答道:”主動承接了恐懼的人,是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會做下去的人,被動的人,則是無論如何都只能這麼做。我想兩者的區別在這裡吧。“這聽起來有點像在繞圈子的歪理,但我確實有那麼想過,”雖然有些模糊,但大抵如此。從勇敢的角度而言,兩者並沒有差別。無論是何者,都是值得嘉獎的品質。“
“嗯⋯⋯”她輕聲附和著,提出了疑問,“那日格先生是屬於這兩種嗎?”
“⋯⋯不知道。”
我在恐懼嗎?
對了,我不怕死,也不想離開,既然如此,又為什麼會有那麼一丁點恐懼的影子在呢?
在困惑的時候,我想起了比約恩先生。
“我似乎對恐懼不是很在行,現在也是⋯⋯但是這個心情或許是恐懼吧。我很害怕如果要是做錯了什麼,讓搭檔的人死去。”雖然這麼說,但這大概不是恐懼,“還是說這個是擔憂⋯⋯?現在似乎還沒有那麼明顯的區別。明明父母都是普通人,我為什麼會被變成這樣也沒有頭緒,可能是生下來的時候腦袋哪裡撞到了吧。”說到結尾,我苦笑了一下,卻被對方打斷了。
“日格先生,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語氣變了。
“後面的?”我問。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也沒有頭緒’這句話。是變成了什麼樣?是指臉上的傷嗎?”
“不⋯⋯臉上的傷只是小事,我想是⋯⋯對身前的世界感到疏遠、事不關己,像是快速掠過的風景那樣,很快就過去了。”我回答,意識到我真正的想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琳娜她是特殊的,不像媽媽,不像諾爾,不像任何人;她像聖母像和木雕一樣,是特殊的,至少對我來說,她是如此的特殊。
我是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遇到她這樣的人啊。
我繼續說了下去。
“雖然我已經有點忘了有這個傷之前的自己是什麼,但是似乎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的人,和受了傷無關⋯⋯我有的時候想,或許所有人都是這樣,只是大家或是不好意思,或是默認了,但似乎並不是這樣。”
琳娜咀嚼著我的話,回答了:”疏離,事不關己,和快速掠過的風景?這樣的想法有什麼不對嗎?西姆他⋯⋯抱歉,我不應該背著西姆說這些,不過作為人類,這樣短暫的生命,日格先生的想法的確很少見。”
冰涼的指尖撫上了我的臉龐,手指的主人輕柔地在我的臉頰上划過,“這個傷,之前的故事,獲得的故事,和接下來的故事。日格先生可以找個時間和我講講嗎?”
“——當然,如果您想聽的話。”我回答,我們已經聊了很長時間,該結束了,“這麼說起來也聊了很長一段時間,再留琳娜小姐其他人要餓肚子了,以後有機會再說說看吧。”
“和日格先生聊天很有趣,故事我還想聽。所以,這次的表演,只要不要太奇怪就能活下去,而且也不需要為搭檔擔心,因為如果日格先生犯錯的話,被淘汰的是日格先生喔。”她說,“那麼我就先離開了,這個是給你的獎勵喔。”她輕聲說著,似乎又回到之前平板的聲音裡了,有什麼東西被輕輕放在餐盤上,隨後是她漸漸遠去的足音。
我坐在那裡,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亦不知該不該欣喜。但毫無疑問,她是特殊的。
——
我十六歲,諾爾十四歲。我們倆坐在神學院的牆上,這是諾爾提議的,因為他覺得逗修女很好玩。我看了一會兒,注意到教堂裡新搬來一座聖母子像。
那是米開朗基羅的皮埃塔。
我跳下去,諾爾有點掃興,但他還是讓我離開了。“快點回來”他說,之後又轉過頭去尋找修女的足跡,我點點頭,之後便跑向了教堂。
太陽很刺眼,腳踏在地面上時,感覺就像在踏融化的棉花糖,鼻腔裡能聞到夏季的青草香。我打開教堂的門,稍有些享受室內的涼意。教堂不好坐的長椅排得整齊,半數剝落了紅漆,我小心地繞過他們。就在那兒,我看到了那件復刻品。
她平靜,但並不放鬆,不像是睡著,更多是種漠然;精巧的五官被柔軟的布料簇擁著,纖細的手臂與身軀竟然能抱起高大的耶穌。陽光掉下來了,落在她的臉上。她實在是太特別了,我忘了呼吸,也忘了自己。我想走過去,想擁抱她,但唯恐自己破壞了那份平靜。可我忍不住,我的脊骨在叫囂,我的心臟在狂跳,血液是奔騰的河流,雙眼是不息的火焰,我要擁抱她、我要擁抱她、我要擁抱她。
世界上又能在哪裡找到這樣的人呢?
我重又恢復了平息,我撫摸她平滑又纖細的臂膀,穿過聖母的指尖,意識到她只是一座雕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