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白令海峡,冰川之下,不曾为人所知的爱情戏剧拉开帷幕。
为了生命,为了爱情,为了那一位“存在”……
是荒诞的喜剧还是虚伪的悲剧,皆由身为演员的“您”来决定。
随机恋爱带恐怖元素企。
- 6596字
- 上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130026/
- 对不起韦莱斯先生,救你的是我这样的人呢
- 请救救总裁
- 后半段基本都是RP内容,捷蒙小哥哥并没有机会仔细写(跪)
- 错字请当做没看见!!!
“……神人的仆人清早起来出去、看见车马军兵围困了城。仆人对神人说、哀哉、我主阿、我们怎样行才好呢。神人说、不要惧怕、与我们同在的、比与他们同在的更多……”(摘自 《圣经》 。)
站在礼堂正中的神父诵读圣经,莱斯难得安静地好好坐着,听着神父所诵读的内容,莱斯觉得世界上应该不会真的有什么神,虽然他每次都老老实实来到教堂,看起来和许多美国人一样,是一个虔诚的基督信徒,但多数都是只会听完上午的读经,拿到中午的食物就会离开,就算是礼拜日,他也希望下午可以去多做一些零工赚钱,不过由于现在有人想要捉住自己,平时做工作的地方可能不能去了,而且……莱斯瞥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他进了教会的古川飞鸟,有些不能集中精神认真听讲。
古川飞鸟坐在莱斯的右手边,有些感兴趣的听着神父的朗读,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莱斯有些头痛的想,这个外地人就不懂的吸取教训吗。
本以为,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外地人很快就腻了会自己离开,但是,从听完神父的讲道,道午餐时间拿取食物的时候,飞鸟一直在莱斯身后跟着,感兴趣的话,就会学着莱斯的样子照做一下,像一个来到新环境里的雏鸟,以及,一句话也没有提到那天莱斯偷了飞鸟钱的事情。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想必和救了自己,又被自己偷了钱的对象,一起和和睦睦的在教会里度过礼拜日的上午,这种诡异的事情,除了莱斯应该没有人能体验一次了,莱斯是生活所迫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在飞鸟旁边总觉得对方可能有什么阴谋而一直处于警戒状态。
要他还钱是不可能的,但是还会有一丝心虚,担心会不会下一秒就被送进警察局的监狱。
“……”
“……”
最后,直到离开教会,飞鸟只是跟着他,既没有说钱的事情,也没有要做什么报复的事情,反而更诡异了!
“所以你要跟到我什么时候,我已经不欠你了吧!”
莱斯最后忍不住开了口,并且随时打算视飞鸟的回答,抱着好不容易从教会得到的食物,准备脚底抹油直接逃跑。在他的观念里,虽然他坑了飞鸟一次,但也救了飞鸟一次,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但人情还清了自然就不再相欠,他和飞鸟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在强调一遍,就算这样,让莱斯把钱还给飞鸟,是不可能的。
“要不要去吃东西?教会的午饭可真难吃啊,我出来了才终于能说了哈哈哈。”
没有回答莱斯的问题,看着彻底警戒起来的莱斯,飞鸟反倒是没心没肺的笑着,开始说起了和莱斯的问话完全无关的话题,让莱斯不懂飞鸟到底要做什么,总之看起来很欠扁。
“哈?”
好像是没听清飞鸟想要说的话,莱斯一脸不可置信,之后是充满了质疑的盯着飞鸟,后者好像完全不在意的继续说。
“来这里之前我查到了几家据说非常好吃的汉堡店,要我说还是垃圾食品最好吃了。”
飞鸟真的像是完全不在意之前的事,反倒一副为了感谢莱斯,要请他吃饭的架势,教会的饭菜都是分给贫困和生活困难的人的,自然不可能好吃到堪比饭店里的东西,莱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食物,一脸你到底在说什么的表情。
莱斯思考着干脆跟他去骗顿饭吃,然后再狠狠宰他一笔,毕竟飞鸟看起来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可是莱斯不相信飞鸟这个提议中带有善意,毕竟今天可是经历过自己的母亲把自己卖掉的事实,要相信一个自己偷过钱的对象的邀约,想想都觉得脑子有问题。
而且莱斯从飞鸟的话中也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和他这个在贫民区摸爬滚打的孤儿完全不一样,一定是生活富裕到不需要在意丢失的几百美金的地步的,靠着几十美金的饭菜把莱斯骗进监狱,完全有可能。
啊,真让人火大。
“我请你吃东西,你就带我在美国玩玩怎么样?虽然现在网络什么都能查到,但果然还是由当地人做导游最方便了,比如知道一些旅游景点之外的好玩的地方?”
好像是没察觉到莱斯冰冷的视线,以为莱斯可能只是不想欠飞鸟人情——毕竟之前莱斯完全可以无视掉飞鸟,但还是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以还人情的理由救了飞鸟一次——所以飞鸟提出提议。
“我拒绝,我可没空陪一个外乡人吃喝玩乐。”
莱斯说完转身就走,没打算继续纠缠,看样子飞鸟好像没有打算立刻报警把送莱斯进警察局,既然如此他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在被那帮人发现之前去领今天的工作才行。
“别那么说嘛,我会付你工资的?”
可是飞鸟不打算放弃,莱斯往前走,飞鸟就跟着往前走,同时纠缠着莱斯进行劝诱,莱斯额头起了青筋,果然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莱斯有些后悔和这个神经病扯上了关系,他就该在出了教会的那一刻起就拼命逃跑,直到甩掉飞鸟为止,莱斯有些烦躁的停下了脚步,飞鸟也跟着停了下来。
莱斯打算转身骂一句“你这家伙脑子有毛病吧”,然后果断执行刚才没有执行的逃跑计划,反正这帮有钱人肯定一副“我会施舍你”“赶紧上钩吧”一类的表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莱斯的生活经验,也是他为了活下去经常去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一样,都是自私的,只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互相利用互相出卖。
本应这样的,但是在莱斯转头看到飞鸟的表情后,没有把刚才想的话在第一时间骂出口,因为他看到飞鸟说话时的表情虽然让人莫名其妙,却没有包含着恶意——毕竟莱斯是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就算是说谎的人他也能看出对方到底真的是出于好意还是隐藏者恶意,印象里莱斯见到的基本都是后者,不过飞鸟的表情更像是缠着朋友在说“就陪我玩嘛”,莱斯反倒不知知道怎么反应好。
不知所措,只能用这个词形容那时候的自己。
事后多年才反应过来,他的这个飞鸟老师就是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奇怪的人,对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就算那是自己力所能及之外的,在一次得救之后,第二次还是会本着好奇心前去作死,那是有那种余力的环境才能形成有那种性格的人,那时的莱斯身边当然是不可能存在这种人的。
是好是坏他不知道,但是就算是莱斯这种只认钱的人,还是感谢飞鸟曾经伸出的手。
“如果需要钱的话,我会给你,所以要当被骗一次,跟我来嘛?”
◇◆◇◆◇◆◇◆◇◆◇◆◇◆◇◆◇◆◇◆◇
人的一生中能遇到多少奇迹,也就代表相遇了多少不可能,只有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突然出现在眼前,人们才会相信那是奇迹。
莱斯在意识朦胧之中,感觉到他和老师的身体仿佛被巨大的气泡包裹起来,之所以觉得那是气泡,是因为明明刚刚还在冰冷的海水里,现在却仿佛被空气包围着。
啊,赌对了呢,但可以的话真想一开始就直接对我们使用啊。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莱斯感觉口腔中充斥了海水的味道,夹杂着一种海水特有的咸腥味,让他觉得有些恶心,疯狂把口中的海水都吐了出来,大口的呼吸着,能感受到身下并不再是海水,而是坚硬的地面。
睁开眼睛,莱斯觉得自己看到了“奇迹”,他此时身处在一个怪异又颇富古典气质的城堡大厅里,就像是他从网络图片上看到的欧洲中世纪的古堡里一样,要说哪里怪异,透过城堡巨大的落地窗映照进来的不是太阳那令人安心又平静的白色光芒,而是带着些许幽幽的蓝光,有海水波光粼粼的感觉。
古典的壁画静静屹立在这种气氛诡异的城堡墙壁上,莱斯对艺术不怎么感兴趣,也不怎么了解,但就算这样也能知道,这些壁画不可能是他认识的,不存在与这个世界的壁画。
海底的城堡。
莱斯只能想到这一个词,就算是特效也过于真实,作为真实也过于虚幻,海底的奇迹。
恐惧和兴奋感同时充斥了莱斯的身体,如果说神怜爱世人,让他们互帮互助,体会神的爱,让人们相信身在身边的每周日的礼拜,这座城堡存在的本身就更能让人类深切的感觉到,这一切都只能是神之所为。
只是这个神,到底是想保护他们,还是想给他们更深的绝望呢?
周围原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都渐渐醒了过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多数和莱斯一样,迷茫、恐惧、惊讶,只是有人可能冷静一些,有人已经陷入了混乱。
莱斯确认完现状之后,悄悄地靠近了飞鸟的旁边,混乱是最能制造危险的,莱斯可能是本能的选择了靠近相对于可以相信的人,同时看到自己的老师没事,稍微放心了一点。飞鸟好像感觉到莱斯的靠近,摸了摸他的头,平时的话,莱斯一定会嫌弃的拍开飞鸟的手同时抱怨两句,但此时他感觉有些冰冷又富有人类温度的手,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哎呀,今天怎么这么乖?”
“……啰嗦。”
然而他的老师就算是这种经历一次死亡的情况,还是一脸不着调的样子,印象里除了电脑的技术,莱斯眼里的飞鸟几乎没有靠谱的时候。但有时候,有一个这种样子的的人在,反而能让人安心下来。
“叶菲姆……你怎么会…我明明已经!已经……”
“……沙克哥,好久没看见你这样的表情了。”
从远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争吵声,莱斯对这两个声音有印象,其中一个是他们所乘坐的游轮的所有者,莱斯没怎么和对方说过话,只在远处看到过他和别人谈话,然后心血来潮的黑了对方的电脑,却发现除了游轮上客户资料之外,只剩下一个1G的猫片,此时他看起来有些狼狈,正在和一个红发的青年对峙着,那个青年的声音是那个导游的,虽然语气和声线都有些改变,但莱斯还是听出来了,只是站在那里的看起来并不是自己印象里的导游。
答案显而易见,一切都是预谋,从“叶菲姆”说在海底等他们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了,不过从一开始,那个叶菲姆看起来就充满了谎言的气息,莱斯也没有对这个结果有什么意外。
两个人的争吵声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看起来那位总裁大人很是激动,和印象里的不甚相同。在所有人都看热闹的时候,总裁突然很痛苦的发出痛呼,毫无形象的用双手揪着头发蹲到地上,看起来想是因为什么很痛苦一样。
同时,众人的身后传来干脆干练的脚步声,从大厅方向走来一位银色头发的女性,那位女性浅灰色的双眸穿过人群,直勾勾盯着蹲在地上痛苦的韦莱斯,红发青年看见女性走来,耸耸肩往旁边侧身让出位置,看起来那位女性要比“叶菲姆”要高的样子。
莱斯有些警惕的盯着那位引发女性,游客里多多少少也又盯着她猜测质疑的,但她无视了这些视线,穿过人群,径直走向韦莱斯,然后她迅速抬起手并收拢五指,总裁像是配合这个同坐一样,喉咙如同被什么不明力量扼制住一样,痛苦的用双手扒住喉咙附近想要挣脱,但明显那是无用功,他只能发出局促并痛苦的哀嚎声,这时女性将手向上抬高,就看见韦莱斯被高举在空中,双脚离地摇摇欲坠。
这一切非现实的画面,让莱斯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只剩下这一个疑问,不过很显然这一切事件的主谋不打算好好给他们解释,她继续逼近这位总裁,用无法解释的力量将人推进走廊深处的黑暗之中,总裁消失在目瞪口呆的众人眼前,吃痛声也被黑暗所吞没。
“——这样就安静下来了。”
她好像理所当然的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一样,明明做了很残忍的事情,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并无意在乎他们是如何想的,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夜安。虽然有些唐突,但我是这座海中之城的最高管理者,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玛丽亚。”
之后的内容反而让人通俗易懂了起来,在进行一番威胁之后,所有人都老实了下来,听着这海底的主人们的要求。
玛利亚要他们这群被强行带到这里的游客们,按照他们的要求,两人一组进行表演,还会处理掉无法表演的人,也许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刚才那一段的“演出”已经明确显示出他们是有这种力量的,恐怕只要不是特别傻的人,都应该明白了这件事。
“当然,我们也会留下交易的余地——不过那要在表演完成之后再说。”
单方面的宣布交易成立,但完全没有想要询问莱斯他们这些游客的意见,可以说是不公平并且强行的让他们去做动物园里的猴子,不过比起那些有头有脸的人,莱斯本身就是贫民区出身,只要活下去什么都能做的人,自然没什么不能丢弃的尊严可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到手的那些美钞,比起去做没赚够钱就去死的傻事,莱斯宁愿去给一帮不明所以的人表演个戏剧。
在说明结束之后,所有人都被分配了搭档和房间——突然在走廊伸出被打开的一扇扇门,在一组“搭档”走进去的时候就会消失,就在飞鸟也和他的搭档离开,给莱斯留下“之后见”的没头没尾没紧张感的话,也消失在大门之后。
这时候玛利亚唐突的向着莱斯走过来,目睹了刚刚的那幕,莱斯在玛利亚走近的时候本能的警戒了起来,但对方好像毫不在意,只是给了莱斯一串钥匙,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扇门,弄得莱斯满脸疑惑,是说要他自己进去?
“去发你的‘搭档’放出来吧。”
玛利亚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也不顾莱斯的反应,在莱斯接过钥匙之后,就自顾自的走掉了。
啊,他的搭档不会是一开始被扔进走廊伸出的那个吧……
看着手中的钥匙,莱斯胡乱挠了挠头发,大厅里已经因为陆续消失的人,已经变得空旷不少,反正现在的条件比起曾经要好不少,他也没理由过于挑剔,随意的就打开了门,莱斯也不在意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对自己力量有绝对自信的人绝对不会弄什么小手段的。
打开门后,和之前从其他门之后看到的房间不同,这个门之后的空间弥漫着一股阴暗的气息,空气中有发霉的味道和一股淡淡的海腥味,莱斯小心翼翼的观察这个阴暗的空间,是一座监狱,牢房在道路两边排开,莱斯数了数,一边四个,正好八个的单独牢房,空间不算小,只是这环境看起来比美国的下水道还要差。
就在莱斯以为他的第一场表演要在这所监狱里进行的时候,他终于在嘴里侧的房间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他参加的青年团所乘坐的游轮的主人,韦莱斯•沙克。听说那艘船价值上亿,如今那个有钱的总裁沦落到这个下场,看起来满是讽刺。
韦莱斯看起来没有想象的那般狼狈,只是脸上有些擦伤,双手被铐住,看起来像是这里主人的恶趣味。
“………”
虽然不知道应不应该为自己的直觉而高兴,莱斯的搭档看来真的是这个总裁,他对需要照顾这种有钱人有点排斥感,不过这也是一种机会,没准可以在回到海面上之后赚笔外快,前提是他们能活着回去呢。
莱斯索性就拿着玛利亚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腥味,墙上隐约能看到斑驳的痕迹,到处都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呕吐物还是血迹形成的污渍,莱斯甚至能发现贴纸的镣铐上的锈迹,看起来这里的筑成已经有很久了。
韦莱斯好像正顶着墙角发呆,没有注意到莱斯的到来,莱斯盯着眼前的总裁看了一会,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因为受挫傻了吧?走过去拿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尝试看看能不能把韦莱斯不知道飘到哪里的魂唤回来。
“喂——总裁先生,你还好吗?”
好像是终于回过神来,韦莱斯没有再继续盯着墙角双眼散光,他抬头看到了莱斯,算是有了一丝反应。
“……嗯?……是莱斯先生啊,是那个女人让您来把我捞出来的吗?”
不过语气里好像有一丝自嘲,莱斯是不懂这些有钱的大人物成天是怎么想的,至少那种礼貌的称别人“您”的行为,只会让莱斯浑身别扭,感到不快,不过从被飞鸟带出来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一些看起来装模作样的礼节,也不是不能忍耐。
“如果你是我的搭档的话,那就是吧。”
莱斯随意的耸了耸肩,对着总裁晃了一下手中的钥匙,笑着看起来就像是想到坏主意的熊孩子。
“不过这种地方也没别人了,我应该就是来救总裁大人出去的那个人吧。嘛,是我还真是你运气不好呢。啊,感谢就不用了,如果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你能给我一笔感谢费就OK了。”
看起来就像是落井下石,不过莱斯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愧疚,因为世界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和手上的钞票。
“所以,总裁先生是想要立刻出来,还是要继续在这里呆着?”
“……”好像是听懂了莱斯的意思,虽然韦莱斯好像也没什么可以选择的,毕竟这种地方下一次有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吗……那只能麻烦您帮我打开手铐了,这个地方太让人难受了。”
韦莱斯晃晃手中的手铐,说好听点,这个地方呆着也不怎么舒适,只是承诺给些钱就能出去,对他来说也挺划算的。
反正…也许出去之后,他就用不到那些钱了。
“好的好的,虽然没钱赚的工作让人提不起兴趣,但接下来我们就是‘搭档’了,请多指教~这就救你出来~毕竟要赚钱也要有命花,一起努力活下去吧,总裁先生。”
得到了感谢费的保证,莱斯也没有过于为难韦莱斯,如果是平时莱斯一定会要求首付之类的苛刻要求,但现在在海底,莱斯还不至于苛刻到要不可能拿到的钱的地步,他拿着另一把钥匙干脆的打开了烤着韦莱斯双手的手铐。
莱斯看到韦莱斯的手上有着鲜血淋漓的伤痕,好像是用力抠挖过硬物导致的,不知道在他消失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破损的伤口很容易因为不及时处理而感染,莱斯虽然暗自记下了这件事,却没有直接问出来。
算是服务的附加项目,两个人在走出地牢的时候,莱斯简单地对韦莱斯讲了一下那个叫做玛利亚的女人都让他们做些什么,总之就是搭档配合表演戏剧,不但没钱赚,还要努力做义工好不会被杀,也不知道韦莱斯听懂了多少。
就在他们走出地牢的一瞬间,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了,莱斯手上的钥匙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让人觉得有一丝恐惧,就像是海底的主人时刻在警告着他们这群外来者,在这里“他们”是无所不能的。莱斯瞥了一眼身后的门,然后又继续和韦莱斯,反正看到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也不多这一件。
不过,总裁这个“好人”从某方面来讲,真的是难应付啊,这是莱斯在和韦莱斯相处一个小时以后的感想。
TBC.
周末怕沒時間,總之先打卡_(:3_| <)_
555謝謝秋秋老師一起玩耍,緩慢爬進度
字數:1933
---
出租車上的撫摸 feat. 秋田
晚紅的餘暉將兩人的身影在柏油路上曳出兩道深不見底的裂口,街邊點起了燈,夜色正朝著深深的藍紫色瞬變。
他們拉手走在街上,看似親密的男女身周依然飄散著似有若無的疏離。雖然試圖營造親密的氣氛,但對著實話才熟識不久的女性,扶由再怎麼也不敢隨意造次。
「......這幾天過得還好嗎?」
他心底明白這一切都只是一齣戲,但對他而言卻又無比切實;青年試圖尋找話題,但是看女子眼下淺淺的青紫痕跡,不用多想也知道過得並不好。而女子也如他所料的搖搖頭,並沒有多說話。他忍不住出聲安撫:
「我們會沒事的。」
「你怎麼知道?」女人甫開口就是尖銳的問句,縱然他們還交握著十指。他能從女人眼底看見焦慮與敵意,「這些話我已經聽得夠多了……我們會沒事?現在這種狀況下你怎麼還能相信這些!」
「相信些什麼總比什麼都不相信讓心裡好受些。」扶由扯手將秋田拉近身邊。場景的擬真度極高,隨著天色漸晚氣溫也降低了許多;車水馬龍的道路恍若他殘破的記憶裡、只是幾天之前的街道,青年從容的神情裡有許多不明所以的東西,在昏暗的燈光下被晦暗的隱藏。「至少我們都還活著,多給自己一些信仰不是很好嗎?」
「……信仰和信任是不同的東西。」年輕的女教師神色陰騭,卻沒有從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逃開。她還記得他們正在做的事、正在扮演的角色。秋田緊緊身上的針織外套,喃喃道:「信任一旦被破壞,就再也無法復原了。」
「信仰不也是嗎。」扶由輕飄飄地說了這麼句,不等對方有所反應就伸手招了輛出租車。
小客車後座狹小的位置正好容納兩人及他們之間不尷不尬的距離。扶由向前座的司機報了事先套好的地址後,兩人之間又恢復沉默不語。秋田雙手交疊在合攏的膝蓋上,儼然一副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扶由則專注地透過後照鏡觀察著前座的司機。車內撥放著古典樂電台,空調細微的鳴響吹出的風都如此真實,就連司機臉上的每一條皺紋、每一個呼吸都讓人無法辨別真實與否。末了,他終於放棄分別一切,任由自己走一步算一步。
就和他每天醒來後做的事情一樣。
「先生有信仰嗎?」猝不及防,身側一直滿臉凝重的秋田開口。
「……本來有,但現在沒有了。」一陣微妙的停頓後,他回答。
「扶由先生也是遇見了這一切之後失去的信仰嗎?」秋田眼底閃過陰影,見對方如此陰沉的模樣,扶由更說不出他其實沒有見著任何事情的印象。溼透的筆記紙頁上暈開的墨水什麼也看不清,他由來不明的印象中唯一能夠依賴的線索被徹底歸零。他嘆口氣:「我的信仰讓海水泡爛了……」
「……不好意思?你是說……」秋田對於他天外一筆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年輕的臉龐終於露出陰霾以外的神情。青年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疑惑,他微微笑著,伸手搭上對方交疊在膝上的手背:「這樣的表情不是好看多了?」
肢體的接觸再度點燃微妙的氣氛,他們和彼此對視,然而陌生的眼底從來就看不清任何事物存在。他能看見秋田眼裡帶著恐懼戒備與不信任的目光,並不特別針對誰,在面對現下的情況,就算只是戲碼,會慌亂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然而這就是他的每一天,晨起的慌亂後,他會知道自己的記憶永遠不能相信,並且他失去的遠不只有記憶。
他現在度過的每一分秒,在一覺醒來後都將不復存在。
他是只生活在「今天」的人。
所以他別無顧忌。
「——還記得我們在做什麼吧?」青年低聲說道,人畜無害的溫和神情之下有什麼在閃爍。出租車駛過一條條初上華燈點亮的街道,或熟悉或陌生,卻遙遙遠遠始終沒有盡頭。顛簸的路面給了他們需要的信號,年輕女子撇開眼神點點頭,這是她所做的最後的掙扎。
起先只是試探性的碰觸,從手背向上,經過小臂,輕滑過脖頸;然後來到下顎與臉龐。「別怕。」他溫和的輕聲安撫對方,在狹小的空間裡吐息交錯。柔和的親吻刷過唇瓣,帶著人類的氣息,他半支起身撐在後座皮椅,將對方圈進更加狹小的空間內,催眠似的低喃:「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單純的觸碰、單純的吻。出租車內的空調有些冷,像他們身處海底所感受到的溫度;而彼此的體溫是僅有唯一的溫暖。敷衍了事的戲碼在這刻模糊了虛假與真實的邊界,他們在曖昧的氣息裡徘徊,不知道是誰先跨越了界線。
車窗外影影重重,道道劃過兩人相貼的面龐。恐懼與不安激起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他能感受到年輕女子下意識的攀附與抓握,在對方眼裡他或許是他、也或許不是他,對扶由而言這些都不是很重要。唇舌交纏帶出隱約曖昧的悶哼,恍然間,出租車早已停下。
他停下動作,扶著秋田雙肩拉開兩人距離。還來不及看清窗外究竟是什麼地方,一個巴掌呼地熱辣辣搧來,聲音清脆而響亮。
秋田看起來和他同樣驚詫,他慌亂伸手輕觸扶由吃痛的臉頰:「對不起!我、我……」
「沒事,反正明天我也就忘了。」扶由擺擺手,他的毛病應對這樣尷尬的場合,有時候不得不說還真好使;他拉開和秋田的距離,給對方一個不侵犯彼此的空間,搖頭苦笑。
……只不過就不曉得這樣的一齣戲,能不能滿足那些海底人的要求。
- 6230字
- 来不及我先发一半
- 我也不想这么gay的
- 错字请当做没看见
混乱的秩序,嘈杂的人声,人们都跟着说着“相信自己”的导游走向了地狱深处,最后红色头发的导游抱着红色头发的明星说:“我在海底等你们。”看起来不像是自杀,却怎么看都是疯了,但即使不疯,这艘价值六十五万美金的豪华游轮,也会在今天沉入海底,就像是现代的泰坦尼克号,不同的是没有救生艇,没有组织救援的人,只有疯狂的导游和即将沉入海底的一船无辜或者不无辜的人。
相信,不过是背叛也不要有所怨言,都是戏言。
算了,反正跳也是沉入海底,不跳也迟早要沉入海底,直觉告诉莱斯,不是导游疯了,就是海底有着什么,眼前的情况他除了赌后者,倒也没有的选择了。
“那么老师,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站在船尾,莱斯看向身旁那个多管闲事救了他,并教了他电脑知识的男人,要说的话飞鸟也不算是好人,也并非恶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这样的人,一定会被自己拉着下地狱的,因为天堂什么的,莱斯知道自己是肯定去不了的,只有一个人去死的话,不是太孤单了吗?
飞鸟一瞬间恍了神,看着莱斯看似自暴自弃又非常认真地“提议”,似乎思绪飘去了很久以前,但又很快恢复过来,目光温柔地看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
“好啊。”
他这么回应道。
在因为即将沉没而混乱的船上,没有人注意一对师生就想着步着疯狂导游的后尘,互相簇拥着,一同跳入了深不可测的大海中。
冰冷的海水包裹住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冰冷,因为肺部逐渐减少而呼吸不过来,逐渐失去了意识,朦胧中看着已经昏厥的老师,努力抱紧了他,莱斯不知道回答他“好啊”的老师是真的相信他,还是自暴自弃回应了学生的任性,莱斯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可能他们真的要死在这片深海,眼前的一切已经都被黑暗吞噬,唯独不肯放开抱紧老师的手。
不想死,也不想变得一个人,所以……
一起坠入海底,诅咒这倒霉的人生,并祈祷着我们都活下来吧,老师。
○●○●○●○●○●○●○●○●○●○●○
莱斯·布莱奥是出生在美国一个偏远小城镇贫民窟里妓女的孩子,在妓女行业经常会生出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带着孩子也不好接客,理所当然这种小孩所受到的待遇也不会很好,他们甚至可能都不会有户口。
莱斯的母亲对他还算是好的,至少不会把他扔到大街上,或者关到小黑屋里,但莱斯的母亲也不算是有钱人,为了生计同样也会克扣给他的食物,如果哭着祈求还会被挨打,在对莱斯拳打脚踢的时候还说着“为什么会把你生下来”一类的话,莱斯甚至不觉得自己是可怜的,觉得世界就是如此,心已经麻木,身体上的疼痛,忍一忍就好了。
后来他和贫民窟同样的孩子们,一起偷窃或者进行诈骗,莱斯靠着他的小聪明,能简单地偷窃到别人的信息,然后靠着这种本事在孩子堆里占了一席之地。他们领头的是一个叫做汤姆的孩子,是个黑人,贫民区比起美国人也有很多黑人,即使黑人受到一些歧视,他们很能干,或者很能打架也是事实。
汤姆对每一个他们队伍的孩子都很好,会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干面包分给每个人,当然会有多劳多得的潜规则在,如果是队伍中的弱肉强食,他也不会用心去管每一件事,毕竟要活下来都很困难了,能带起让每个孩子都保持最低生存水平的队伍,已经很了不起了,这里的大人很少有人会管孩子们是死是活,都是活着就活着,死了也少一个吃饭的嘴的态度,所以孩子们对汤姆的管理方式都是默认接受的。
莱斯讨厌晚上,在夜晚母亲总是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如果他们看到莱斯,运气好的会给他点钱轰他出去买烟买酒,顺道给他些小费,运气不好的就会打莱斯,母亲从不会干涉这些事,只是在可能打死的时候劝上一句,让人还记得她是个母亲,莱斯不会感谢她,但同样也没有恨过她,因为他不曾知道母子之间其他的相处方式。
久而久之,莱斯就会时不时的跑到汤姆他们的“基地”躲上一晚,到凌晨才回家,下午母亲带新的男人回家之前,又跑了出去。
莱斯以为之后他也会这样过活,直到成年之后自己能独立出去为止。
但是某天早上,莱斯回到家的时候,平时此时在呼呼大睡的母亲却不在家,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没有了,让他以为家里遭遇了窃贼,这时候莱斯感觉到身后有一个黑影靠近自己,那个人粗暴的抓住了莱斯的手,是这一片有名混混的马仔,虽然莱斯已经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了,却因为营养不良长的很瘦小,像是十二三岁一样,自然抵抗不过成年男人的力气。
“臭小子,老实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货物了!要怪就怪因为欠我们钱把你卖掉的那个婊子吧!”
男人说的这句话,让莱斯终于理解到了事实——他被自己的母亲抛弃,并卖掉用来还债了,在这里也算是常见的事情,所以作为卖掉的一方,要么认命,要么就只能想办法逃命。莱斯自然不想认命的,谁知道会被卖到哪里,他有本事自己养活自己,凭什么认命。
莱斯猛的咬紧牙关换,抬脚就给了男人下半部重要的部分来了一脚,然后猛的撞开他拼命往外逃,混混大喊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莱斯要逃跑,喊了几句,旁边等着的两个男人便向逃跑的莱斯追了过来,但在小巷子里两个大男人的速度自然比不过身手敏捷的莱斯。
只要跑到大路上,混到人群里,那帮混混暂时就不会明目张胆的抓他了,但就在即将看到胜利的曙光的时候,莱斯猛地撞到了一个人,因为速度很快,两个人都被撞倒在地。
“Demned!”
不自觉的骂出了口,定神看向身后,追来的人已经快到了,很明显对方也理解了莱斯的想法,想在引起别人注意前抓住他,莱斯啧了一声看向眼前的男人,像是个旅客,暗自抱怨如果不是这个人碍事,自己就能钻进人群中逃跑了,不过对他这样的人只要装个可怜就能得到一定的帮助,眼看着就要被抓住,莱斯也没有时间多想了,仿佛拼命的抓住了那位游客的衣角求助。
“先生,拜托救救我。”
莱斯倒是没真的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真能帮助他解决什么问题,只要拖延时间就够了,没想到那个游客当即拉着莱斯就跑出了小巷,然后两个人一起进了附近的一家服装店。
古川飞鸟在大学放假期间,闲的没事干,就独自来美国旅了个游,他家还算蛮有钱的,对飞鸟来说,来美国旅游就是办个签证的事,他没请导游,毕竟导游带的大众性的旅游景点对飞鸟没有任何吸引力,倒是他想知道美国的信息技术具体到了什么样的先进程度。
当然他可没有上来就想黑个电脑什么的,那种没头没脑没钱赚的事情,飞鸟肯定不会去做。
今天他突然很想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就走进了一个小巷,然后被撞了个满怀,撞他的人就是莱斯,此时他看起来是个十二三岁,红发,瘦小的男孩子,就在他还不明所以,打算批评这个小鬼走路不看路的时候,对方突然拽着自己的衣服说救救他。
飞鸟抬起眼看了一眼这个小鬼的身后,倒是很快理解了现在的状况,有两个五大三粗面相凶恶的男人追着一个小孩子跑,小孩子还在求救,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能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他起身就拽着那个小鬼的手,离开了这条小路。两个人跑到大道之后,飞鸟拽着他身后的莱斯,躲进了一家服装店,飞鸟没有顾及上来询问需要什么的服务员,直接躲进了一个试衣间里,两个男人追进了服装店,但是他们两个不敢在公共场合明目张胆的翻找,在服装店里转了一圈搞得客人都紧张兮兮的,最后无果,讨论了一下,两人就从服装店的后门跑了出去。
两个躲在试衣间的人没有敢立即出去,就窝在这里过了将近十分钟,真的没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对两个人来说狭小的试衣间。
“已经没事了哦,小朋友。”
飞鸟对莱斯这么说,引起了他的不爽,没有了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莱斯一脸冷漠的看着此时好像是担心他的外国游客。
“喂游客,遇到你算是你运气不好,赶紧爱去哪去哪总之离这附近远点,我已经忠告你了哦!”
然后就没有再理他,直直从服装店的正门走去,只留下愣在原地的男人,看着走出服装店之前,老板叫住他,莱斯好像是和老板认识的,两个人好像是吵了几句,最后莱斯啧了一声不服气的往老板的手上塞了几张美钞,才被老板放行了。
“哎呀,真是不可爱的小孩子。”
虽然飞鸟救了莱斯一命,但是莱斯不但没感谢他,还在用完他就直接甩了,但是飞鸟也并没有生气,就在他这么感叹了一句准备听从忠告离开的时候,服装店的老板却突然向飞鸟走了过来,老板是个已经有些发福的中年男性,但从气势上还能看出一丝凌厉,飞鸟有些不解的看向这位老板,思考着刚才确实给这家店添了麻烦,于是他开始迅速在脑内组织怎么解决这件事的语言。
“Hey游客,虽然帮助人是好事,但是要小心自己的钱包哦!”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突然这么提醒,不过人是一旦被提醒就会去下意识的关注的,飞鸟就下意识的想去掏他的钱包,然后才想起自己今天出门并没有带包出来,刚觉得自己可能过于神经质了,可再去摸另一个兜的时候才发现了问题,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带的刚从兑换点换出来的美金,全都消失不见了。
钱被偷了,飞鸟沉默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人,也就只有刚才自己救下来的莱斯,小跑出服装店,结果发现哪里也没有红发小鬼头的影子,意识到一切已经迟了,飞鸟决定放弃,他是不可能在陌生的异国他乡,寻找到已经失去踪影的一个当地人的,好在他只是随便出来逛逛,没有带钱包,钱丢了只能自认倒霉了,身无分文的飞鸟只能选择步行回旅馆。
“有这些的话,暂时不回去应该也能过了。”
走出服装店,拿着手中从那个游客身上偷来的钱,数了一下,又有些不爽的揣回了兜里,那个店的老板詹姆斯——就是那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大叔,据说老板年轻的时候做过猎人,后来退役后开的毛皮时装店,在这里也定居了很长时间,自然是知道莱斯这种小鬼的。
在有人闯进时装店,并且后面还有两个一看就是来“找”人的家伙进来,也一直很淡定,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后者他们目标的下落,是因为通常这种时候帮助被追的人隐瞒,通常可以得到一些小费,莱斯就是被狠狠地这么坑了一笔,好在就算是给了詹姆斯一些钱,还是剩下不少,够莱斯一边躲藏一边过活了。
“啧,那该死的大叔还真是要了不少。”
但他知道这等于没有第一时间暴露他的行踪和没有第一时间举报他偷了那个游客的钱的小费,既然被知道了,那就不得不给,否则可能要去警局吃几天牢饭了。
来美国的旅客钱都很好赚,因为就算被偷了,也没有办法查到是谁偷的,毕竟他们这群孩子大多数都是没有户籍记录在案的,小偷小摸的行为根本没法查到具体某一个人的身上。
反正不会再见面了,他才不需要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会生气。
本来这么想的莱斯,再次见到飞鸟是在一处教堂旁边的路上,他们这群孤儿每周礼拜日都会来教堂,倒不是他们是多么虔诚的信徒,只是在好好礼拜之后会得到一天份的食物,教会施舍的食物也没有说多高级,但是就算是最普通的面包,对他们来说也代表能让他们少饿一天,有时候遇到节日,还会得到烤肉和水果。
这些都是生存必备的知识之一,但很显然那群混混也知道他们这种底层的孩子们的这种习惯,好像是打算在教会前捉住他,不过美国有很多基督信徒,就算是混混也没有敢进教会闹事的勇气,所以他们这次多派了几个人,把通往教会的必经之路都截住了,好在有一些只有他们这群孤儿才知道的路,就算悄悄溜进教会拿到食物再溜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大多数是当地人才知道的事,一般来说游客不会特地来异国他乡的教堂专门做礼拜的,但他却看到了那天和自己撞了个正着的男人。
古川飞鸟好像是来教堂参观的,那群混混好像是看到了他,莱斯能隐约看到那天追自己的两个人也来了,正和其他人讨论着什么,而异国他乡的来客还不知道他此时已经被盯上了,莱斯本来是不想管这件事的,毕竟他不但没有道谢,还偷了对方的钱,没事往枪口上撞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他打算没看到飞鸟,直接趁着那帮人被飞鸟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先溜进去拿一些食物,之后只要适当的对神祈祷一下,就可以偷偷离开了,如果汤姆他们在的话可能还要打一声招呼,说自己之后可能要躲一阵子了,就连莱斯的母亲都出卖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他自己和手上的美钞。
就在准备溜进教会的时候,莱斯看到和飞鸟争吵的几个男人,正逐渐把对方逼进小巷,可能那群人真的觉得飞鸟知道些什么,总之没有人真的会热心去管当地人和外地人的争吵,只要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的话。
只能怪他自己倒霉,多管闲事,和自己无关,莱斯这么对自己说。
飞鸟觉得这两天霉倒大了,前两天戏剧性的救下了一个要被抓住的小鬼,还被偷光了身上的现金,然后今天只是想参观一下当地人的礼拜,而前往了附近的教堂,就被一群混混模样的人堵了路,对方一副很“友好”的样子,邀请飞鸟去谈话,飞鸟不打算跟他们纠缠,但对方那么多人,自己好像也打不过,最后只好跟他们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所以有什么事,说完的话,我这边还有事要做。”
飞鸟也没有害怕,倒不如说他天生情绪就没什么起伏,就算被救下的孩子反咬一口,他也没有真的生气,不过被莫名其妙的围堵,心情难免有些不快。
“那天你带走的孩子,说,到底被你藏到哪里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站在飞鸟左侧的那个人,他语气凶狠,看样子想要威胁飞鸟,让他感到害怕,不过这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作用,飞鸟还是想了一下,好像他们是说的自己救了并且还偷了自己钱的莱斯。
“抱歉,我不知道。”飞鸟有些语气不善的回答,这也是实话,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之后莱斯自己跑掉了,飞鸟也没有去找过他,“我还想问你们是不是在拍电影呢,以为我是帮了那孩子结果反倒被那孩子偷光了钱,该说美国民风淳朴吗?”
看到飞鸟这种反应,混混们之间互相看了一眼,看样子飞鸟是真的不知道莱斯在哪里,但是他们好像还是不肯放弃,好几个男人围着飞鸟胡乱讨论了一通,飞鸟能从那群人明显的美国强调的英语中听出一些关于买卖和交货的一些黑话,还有找不到莱斯就会造成什么损失的话,这让飞鸟开始有些在意,难不成是莱斯真的在逃跑吗?而不是他们配合着演了一出戏?
“你们到底找那个孩子有什么事情?”
这时候混混们好像才刚想起来他们还堵着飞鸟的事情,看飞鸟的样子好像听得懂他们说什么话,这让他们有了一些警惕,为首的混混警告了一下飞鸟。
“我劝你识相一点,想活着回到你的国家就不要掺和进这种事情。”
“就是,外乡人少多管闲事!那小鬼可是我们花钱买过来……”
有个小弟看样子想出点风头,威胁一下飞鸟,却突然被为首的那个人瞪了一眼,只好闭了嘴,没有把后话喊出来。但他说出的话却已经让飞鸟听到了,飞鸟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还会有人口买卖的事情。
“有意思……这年头的人口买卖还真是复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找人这就告辞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是怂掉的飞鸟,想要从人群里溜出去,悄悄装作自然而然的样子打算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走掉,但是装作大家都没看到让飞鸟离开,那是明显不可能的,其中一个混混拍了拍飞鸟的肩膀,两个人互相尴尬的笑了笑,混混直接把飞鸟推到墙上,硬生生磕到墙上的感觉,生疼。
“少给我耍滑头!你以为听到了这些事情还能放你跑吗?!”
真是命不久矣,就在飞鸟觉得免不了一顿毒打可能还会丧命的时候,小巷的路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声。
“警察先生!这里有一帮在神圣的教堂前做坏事的人!”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人小鬼指着他们这边,一位警察来了的一帮混混瞬间混乱了起来,带头的那个听到之后传来的脚步声啧了一声。
“啧,算你走运,但我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
放下这句狠话,带着混混们从小巷的另一边撤离了,以为总算得救的飞鸟,在那个鸭舌帽的黑人小鬼旁边,看到了戴着兜帽出现的莱斯,没想到这家伙偷了自己的钱,还敢回来,看样在这次还是他救了飞鸟。
“我帮你办成事了,hey,谢礼呢,莱斯。”
“算欠你一个人情,汤姆。”
这么说着的莱斯从兜帽衫的兜里掏出了十美金的钞票,放到了叫汤姆的黑人手里,在美国,这些钱已经可以够填饱一段时间肚子的了。在汤姆拿着钱走掉之后,莱斯双手揣在兜里走向飞鸟,一副嫌弃麻烦的眼神。
“多管闲事的外地人,早就忠告你远离这里了,不过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人情了。”
TBC
字数统计:2602
————夜色像诗人在白纸上的泼墨一般浓重,阿尔忒弥
斯躲在云层之后,只有满天的星屑在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
辉。
海洋与天空无异,它们像一整个圆,把游艇包裹在里面。
拖着裙摆的塞壬从舞厅中悄悄溜了出来,把灯光与乐声格
挡在身后,白色的纱制裙沿粘上了灰。她抬起手擦擦额上
的虚汗,在黑暗的掩护下,彻底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有些
颓靡地半靠在栏杆上,仰起头细细地呼吸气。
细跟的高跟鞋把脚磨得生疼,她伏下身子,在脚跟摸到一
抹黏腻,还有宛如一排针尖划过眼球般的痛楚,惊得她长
长地“嘶”了一声。
鞋带被咔哒一声解开,塞壬蹲下身子,把脚扭出一个别扭
的姿势,借着微弱的月光查看着。
白色的裙摆铺泄一地,海妖猩红的长发散落在肩膀,像是
滴在白纸上的鲜血,像是纯白玫瑰上的红色涂料。
手指上的黏腻来自伤口化脓后的恶水,血迹已经消失不
见,留下的是从脚踝一直蔓延至足底的伤口,薄薄的外皮
已经翻卷开来,粉色的肉掺杂着半透明的浑浊液体,哪怕
是轻柔的风舒过,也能留下刀扎般的刺痛。
看起来是一时半会也处理不了的伤。
塞壬果断地把两只鞋子都摘了下来,空闲的手搀扶着围栏
站了起来,穿上高跟鞋后恰好的裙长此时拖到了地上。
“塞壬小姐,衣服很适合您。”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被呼唤到名字的她稍微愣了一下,却很快做出了反应站直了身子,看清楚来人后也没有能松懈下来,似乎已经变成身体本能了。
叶菲姆轻轻的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并不是从某个舞厅出来的,没有身着礼服,是和平时无异的常服,衬托得一袭华服的塞壬有些滑稽。
他靠在了旁边的栏杆上。对着湿冷的空气呼出了一口白雾。
“不过,要小心着凉哦?很靠近冰山了,海上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晚上好,叶菲姆……先生。”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加上了敬称。
“晚上好,塞壬小姐。”
他轻笑了一声。
“舞会还没有结束哦?里面有个有很多人眼巴巴地等待着和你跳舞,或者仅仅是说上一句话吧?”
他顿了一下,接着开口。
“塞壬可能不在意。”
“海面的夜色和波浪,可能更加吸引你。”
男人脱下外套,把它搭在塞壬手边的栏杆上,随着风微微摆动,能注意到,他其实穿得也并不太多,看起来身材也略显单薄。
“想要见我一面的人太多了,如果每个都奉陪,我的脚真的就会变成刀割的了。”
塞壬无奈地笑笑,稍稍移动了一下脚的摆放位置,看着身边的衣裳,大抵是习惯了这样的距离,了然地拾起来搭在肩上。
“叶菲姆呢?为什么一个人?看起来也并不像是要参加舞厅的样子?”
“有些事情,要出来忙一下。”叶菲姆曲起手指蹭了蹭鼻子,这个小动作让塞壬想起来曾经找她要签名的小男孩,他也喜欢用手指蹭鼻子。
“不过被塞壬小姐给吸引过来了,打算先搁置下来。”
塞壬笑了,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拎着一对细跟高跟鞋摇晃着。
“我太过动人了,又一次引诱到迷路的王子了。”
“我能有幸和叶菲姆王子来一曲吗,趁凌晨没有来临,美人鱼没有化为泡沫之前。”
在白昼没有来临之前。
身侧的男人稍稍愣了一下,发出了有一点疑惑的鼻音。他的视线转向一边,手指移动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我,不太会跳,可能会让你动人的夜晚留下遗憾。”塞壬看到他的耳尖不好意思的窜红了起来。
“可对我而言,这是我的荣幸。”
塞壬啪嗒一声松开了手,高跟鞋砸在甲板上一声闷响。
她像海里的鱼,灵活地绕到了正对着叶菲姆的方向,足尖在粗糙的甲板上摩擦,绞痛感蔓延至小腿,她低下头掩饰了狰狞的表情,还稍稍地侧过头,这个角度能让她看见叶菲姆金色的眼睛。
“我希望我动人的夜晚能有你的痕迹。”
她轻轻地开口,声音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
她听到了叶菲姆的呼吸声,深深的,缓慢的,似乎在为不熟悉的事情做心理准备。
叶菲姆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擅长跳舞的人,她在心里轻笑。
过了一会,叶菲姆抬起了头,带上笑容,向塞壬伸出了左手:“那么,美丽的美人鱼小姐,愿意迎接自由和疼痛,和我共舞一曲吗?”
我没有自由,但疼痛永远伴随着我。
塞壬笑了,和她往日的笑容不同,带着一点点胜利般的狡黠。
“我的荣幸,王子陛下。”
月光下的海妖提起裙摆,腰肢微微下曲,做出了人类的行礼姿势,藏在洁白裙尾下的双足是用歌声换来的礼物。哪怕它此时每踏出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般疼痛。
肩上的外套滑落在了地上,罩住了那双割开少女双腿的高跟鞋。
她伸出手,第一次搭上了叶菲姆的手掌,她的体温有一点点冰凉,掌心却是温热,心跳顺着指尖的脉搏传达到对方的手心。
叶菲姆的手干燥而温暖,松松的握住塞壬的手,没有一丝让人感到逾越的冒犯。
承担着引导角色的他轻柔地引导着对方,右手搭在了塞壬的肩胛下方,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不会太亲密,又不会太疏远。
缓缓地踏出每一步,跟着海浪怕打出来的韵律,风声唱起的歌谣,缓缓的带着塞壬在夜晚中起舞。
“您的眼睛比这夜晚,也比我这抹痕迹更动人”海风隐隐的带来了对面红发男人的声音。
他低着头,带着笑容,看着你的眼睛。
没有配乐,没有人潮,单单是两个年轻人在甲板上跳着并不熟练的舞步。
天空是幕布,星辰是灯光,海风与浪潮也为他们歌唱。
塞壬轻巧地移动着,裸足踏在甲板上,没有高跟鞋的敲击声,只有裙摆在旋转,在被风撩起时带起的细微声响。
“我依然觉得我眼睛里的风景更值得让人眷恋。”
少女有一双紫罗兰色的双眸,里面描绘着面前男人的面容。
可叶菲姆却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他的舞步并不精湛,甚至称得上笨拙,好几次那双皮鞋都要压下旋转的裙摆,但都在塞壬灵巧的转身下滑出。
足上的伤像荆棘做成的鞋,紧紧地黏住皮肤。光滑的甲板上铺满了刀尖,每一步都划开血肉。
海妖的脸上永远是不动声色的笑意,她轻盈地跳跃着,月光撒在她的肩上,为她织了一双翅膀。
“为什么选择我呢?”叶菲姆忽然低下头来,以从未有过的近距离注视着塞壬,双眸被隐藏在镜片之后,一片模糊。
“你不应该选择我的。”
你没有发现吗。
我当然发现了。
双手被塞壬稍旋转了一下手腕,两人一下子变成了十指相触的姿势,她灵巧而又有力地钻入男人的指间,扣住了那只温暖的手。
她想在叶菲姆的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我没有选择过。”
伤口被隔开又磨平,血肉与灰尘交融在一起,丑陋的模样又被隐藏在洁白的裙摆之下。
塞壬抬起头,让海洋,月光,和面前的少年,一通印入眼帘。
白昼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