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研究过程中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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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死我吧×这种人多场景少没动作纯对话的剧情段太令人头秃了!
核 心 剧 情 大 揭 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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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艾伦·贝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黑绿色的小东西,递给斯特凡诺看——然后紧接着,那附近凑上去了五个脑袋。
整件事起源于恰巧同时在寻找委托的洛尔迦和锡里昂,以及布告板上不起眼的一个小小的寻人启事。或者更准确点,是锡里昂和寻人启事,洛尔迦的参与介于“不幸被卷入”和“恰好我也有兴趣”之间——不过总之,他也参与了。
正常来讲,一张贴在角落里的普通羊皮纸是不会被太多站在布告板前的人特地去注意的,因为那大部分情况下都意味着纸上写了一个长期无人问津的任务,而造成这一点的大部分原因又是报酬与工作量极为不匹配,对正经寻找一份短工的人来讲参考意义不大。从这个角度看来,首先发现它的锡里昂可能多少沾点不正常。
总之,出于其他人不理解当事人不在意的某种动机,在发现了那张寻人启事之后,高等精灵还真的读了一下:上面大意写着某人找到了一个护身符,并认为它有些“不太寻常”,因此想要寻找与它相关的人,有意者可于工作日某时至某时于某地联系某某。因此锡里昂很快失去了兴趣,让自己的目光从纸上滑开——然后立刻转回去,再次确认被写在最后的那个人名:艾伦·贝克。
这是个令人印象很深刻的名字,尤其是在他也成了贝克面包房的常客之后。锡里昂顺势再看了一眼联系地点,确认是贝克面包房无误——这么说,写这张启示的人的确是他想的那个艾伦·贝克,贝克面包房店主的儿子,现在在店里帮忙跑腿,很大可能会成为下一位店主的那位少年了。
于是他用胳膊肘拐了拐身边洛尔迦的翅膀边缘:“嘿,你看,那是艾伦·贝克贴上去的寻人启示。”
鸮型人转过头来时面上显得有些茫然:艾伦·贝克?他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叫这个名字的人。在读过那张启示上写着的文字之后,他更茫然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护身符?从魔学研究者的角度来看可能的确有点意思,但也仅止于此。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啊?
“是贝克面包房店主的儿子。”看见洛尔迦脸上的表情,锡里昂就知道他肯定没对上号,于是进行了进一步的讲解,“还记得吗?卡瑞宁老师给我们布置的小冒险?那位十五年前在苏古塔之外遭遇事故不幸身亡的老贝克?这是他的孙子。”
倒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洛尔迦点点头。老贝克是个商人,风趣幽默,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当年在相熟的人中风评很好。他是个商人,当年还没有“门”,浮空之城的交通并不很方便,因此他只得在每次苏古塔开启传送门时前往地上进货,然后回到苏古塔售卖,以此维持生计,雷打不动。然而十五年前,在他下到地面上进货时,不幸被卷入了一起事故,因此身亡,甚至连尸身都无法落叶归根。或许是因此,他的儿子没有选择子承父业,而是在苏古塔开设了“贝克面包房”,并且大有将它作为家族事业传承下去的意思。
要问洛尔迦对十五年前发生的这件事是否好奇,那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老贝克人缘很不错,知道当年的事情并为此惋惜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说得出十五年前他具体是因为什么样的意外而身故的,也不清楚为什么遗体未能运送回苏古塔安葬。整件事疑点颇多,很有探究解谜的价值,但按常理来讲,去询问当事人的孙子(十五年前才几岁?不太可能超过五)恐怕不会有什么用处,何况这可能会令对方感到冒犯。
——就在鸮型人准备拒绝参与的前一秒,锡里昂突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我有一些别的关于十五年前这个时间点的小道消息,你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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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参与者不可能只有两个人,因为这项活动的发起人是锡里昂·暹罗德,一个彻头彻尾的高等精灵。
意思是他惯于呼朋引伴。
在苏古塔学院的这一级学生中众所周知的一个事实是:只要锡里昂出现在什么地方,那他周围不远处的角落里肯定藏着一个伊莉莎。所以这位雪精灵的加入似乎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除此之外,他还本着某种类似于告知义务的心态将这件事告诉给了恰好遇到的斯特凡诺,因为在秋节时,尼格勒曾经说过,艾伦·贝克也算是他们一整个寝室在这里交到的朋友。
而在在约定好的时间和地点碰面时,参与者中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阿列克谢,就是斯特凡诺需要解释的问题了。
总之,这五个人拿着从布告栏上揭下来的那张寻人启事,在上面规定的时间里来到了规定的地点(贝克面包房,当然),趁着店里不算太忙的一个空隙,把艾伦·贝克团团围住。这阵势有点吓人,不过拜斯特凡诺(或许还有阿列克谢)的确与被包围的当事人熟识所赐,整个过程还算平静:艾伦将这些比起解决问题更像是来凑热闹的学生们带到面包房的后门处,拿出了那个护身符。
“就是这个。”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黑绿色的小东西,递给斯特凡诺看——然后紧接着,那附近凑上去了五个脑袋。这东西其貌不扬,破破烂烂的一小片,只勉强能看出是个护身符,上头用红色的线绣着“费力克斯”这个名字——可能原本绣得挺精细吧,但现在能辨认出这几个字母已经很费力了。
“……有点怪怪的。”很少见的,第一个开口的是阿列克谢。这位先生保持沉默的功力在雪精灵这个种族中甚至都可以算是个中翘楚。
伊莉莎对异乡的同族表示赞同:“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但它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补充道:“恶心。”
说得具体一点,这个护身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身陷在满是腐烂物的泥水里,浑身都不舒服。但这没法解释:这个东西已经在风暴里飘了那么久,它上面没有任何显得异常的气味,而又有谁会佩戴一个会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护身符呢?
洛尔迦率先伸出手,捏了捏这个护身符的材质,顺便问道:“费力克斯,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找这个答案……”艾伦瞥了一眼面包房里面的情景,神色有些为难,“不过,这个月面包房实在太忙了。”
阿列克谢皱着眉头:“你希望我们找到他的人,还是找到和他有关的消息?”
“都好。我觉得……”艾伦也跟着捏了捏护身符上红色的绣线,“这个护身符一定有些问题,尽管我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考虑到这个东西无缘无故就能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的特性,在场的所有人无不赞同这个观点。
“这个东西可以暂时借给我们吗?”最后,斯特凡诺指了指那个奇怪的东西,提议道:“我想,我们需要向更加熟悉这座城市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的那些人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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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了贝克面包房(当然,拿着那只令人不适的护身符)之后,几位学生凑在一起,开了一个小范围的研讨会——或者说,叫它苏古塔奇闻异事交流会更恰当些。
虽然这么说,但会上被与会者拿出来讲述的那些故事显然都不是空穴来风。首先由锡里昂主讲、斯特凡诺从旁补充,伊莉莎与阿列克谢作为人证负责点头,讲述了他们几人在上个月清扫图书馆时发现的秘密:那座塔楼的顶层有一个需要使用魔法才能打开的暗格,其中藏了一些骇人听闻的研究记录——都是有关诺南德兰以及从那里前来苏古塔交换的学生们的,土壤取样,观察笔记,甚至还有遗骨。似乎有人一直监视着他们的行为,而这些人的生活轨迹确实也显现出一些诡异的迹象,并且,几乎没有例外的,他们最后都会在当年的秋天(七月或者八月)死亡或者失踪,而费力克斯·西罕诺就是其中的一个名字。
根据图书馆密室的记载,这个人原本是没有法术天赋的,但在十五年前,诺南德兰的那次毁灭性的灾害事故之后突然显现出了卓越的天赋。奇怪的事情并不只是这一点:他似乎原来并不姓西罕诺,但不知为何,在灾难之后,他便自己如此声称。当他来到苏古塔魔法学院之后,大家似乎都认为他非常古怪。另外,当时负责教导他的导师是艾恩·诺瓦,正是这个人在教学过程中逐渐变得暴躁易怒,最后精神失常,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小丽丝(这可怜女孩的遭遇又是另一个叫人寒毛直竖的故事了)。而费力克斯·西罕诺本人,也在该年七月时不知去向。
另外,密室中的记载还详细记叙了十五年前诺南德兰那次灾难的真实面貌:巨大的植物从地下生出,在苏古塔的救援队抵达时,城市已经满目疮痍。那场灾难的生还者几乎只有孩子,原宇宙塔塔主和扎兰亚的商队均在这次灾难中身故,只剩下在现场的法师学徒黎维诚——显然,就是现在他们这一届的导师之一。
洛尔迦在听完这些令人在大热天里脊背发凉的故事之后,也提供了一些自己的亲身经历:在妖精的音乐会上,他遇见了一种奇特的,据说是某种花的植物,但完美符合“巨大的植物从地下生出”并且攻击人类的特征。看势头,这东西怕不是能直接把整个苏古塔都掏空了,再撕得四分五裂——这要是真的发生了,全城的人都得从高空中掉下去摔死。
在分享完这些清凉故事之后,学生们开始进行讨论: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进行调查呢?最明显的线索是黎维诚老师——根据密室的记录,十五年前灾难发生的当时,还是魔法学徒的他恰巧在场,或许知道些什么更详细的信息;另一个角度,则是去寻访费力克斯·西罕诺在苏古塔学院就读时与他同年级的那些同学们,记录上显示他举止怪异,艾恩·诺瓦老师在那一年里的变化也是有目共睹的,或许这些人也能提供些线索。
比较明确的目标自然是在学院中执教的老师:学生们花了一番功夫,在空教室中找到了正在撰写文书的黎维诚先生。
“有什么事吗?”他一边收拾自己面前的羊皮纸卷,一边问。
正当其他人尚还在思考应当如何措辞时,从来习惯于开门见山的洛尔迦已经拿出了那个护身符,向导师先生展示了大概能看得清字的那部分:“老师,您认识这个人吗?”
黎维诚先生盯着鸮型人手中的东西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转而发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东西?”
锡里昂抢在所有人之前开口:“这东西是在遗物招领处被发现的,已经被关系者领取过了。但他还是想调查一下为什么这东西会叫人不舒服,又或者之前的主人又遭遇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一类的情报。”
黎维诚先生仍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中隐约透着不赞同的意思:“你们或许应该将它交给学院研究。成熟并有经验的法师会解明它作用的机理。”
感受到对方似乎不想过多透露信息,学生们也拒绝对这个建议做出正面回应。斯特凡诺试图将话题扯回到原本的方向:“所以,老师,您认识这个叫做‘费力克斯’的人吗?”
“不认识。”黎维诚先生回答。
“我们知道,校长先生曾经从兰院带回过一个叫费力克斯的孩子……”斯特凡诺以婉柔的语气不动声色地逼迫,“您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吗?”
导师先生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从神态上,可以看出他在犹豫。
“我明白你们的好奇心。”他最后说。在这句话之后,他显得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收回了将要出口的词句,只坚持道,“学院的话,也许能调查得更详细。”
“这不是好奇心,是警戒心,老师。”洛尔迦坚称,并且重新讲述了他在费伍舍花园中遭遇巨大植物的经历,以此论证苏古塔中肯定已经被埋下了什么可怕的隐患,而且这火药桶恐怕马上就要被点着了。
“我们已经做了一些调查。”伊莉莎突然开口,“这座城市里的确在发生一些很诡异的事情。”
黎维诚显得警觉了起来,对学生们做出了一个“洗耳恭听”的示意。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声地推举了锡里昂作为主讲人。
“呃……其实,把这个东西给我们的那个人跟我们说了一些……嗯,听起来有点诡异的故事。”高等精灵在说出这些句子的时候显得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重复了那个已经给洛尔迦讲过一遍的异闻:“我们听说,教授他的老师,艾恩·诺瓦本来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但是在带过他的班一段时间后,性情就开始变得暴躁了起来,最后不知去向了。他本人似乎也隐藏着些古怪的秘密或者什么东西——这部分没讲得很清楚,我们只听说他最后是失踪了的。”
“——!”黎维诚瞪大了眼睛,几乎要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除此之外,”阿列克谢补充,“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那些从兰院来的交换生们,他们的姓氏——‘西罕诺’、‘伶伶’、‘莱伊亚’……将它们连缀起来可以组成一个谁都不清楚意思的句子。”
“艾恩在失踪前还杀死了自己的女儿。”洛尔迦补充。
“我没想到你们竟已经了解到了这个地步……”黎维诚叹息一声,摇着头决定妥协,“好吧,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他说着走出了门——没有很远,他的影子还在能被学生们看见的墙面上投射着——似乎和其他人说了些什么,之后原地等待了一会儿,便返回了教室。大家都猜不出老师在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些什么,或是在和谁说话,最终只能认为:或许这是某种远程联系的手段。
“跟我来吧。”返回教师的黎维诚对学生们说,“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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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不足道的愚者漫行于世(Wonder niether laful t/0 realaexist)。”——愚者塔的契文就在学生们的眼前。
这不可避免地令人有些惶恐:没人在事前就知道自己对隐秘之事的探索最后会惊动愚者塔大法师、苏古塔学院校长,法师议会的首席,海安·西罗先阁下。但事情进展到这里,为众人揭秘这一系列牵涉众多又匪夷所思的事件的,似乎也非这样的大人物不可了。
黎维诚先生带着学生们迈步进入塔楼之内。从建筑布局上来讲很奇特的,客人们刚一进门就身处于专门的会客室,但或许对法师来说,这是很平常的:因为在所有人都进入房间之后,法师塔的大门自动关上,伴随着轻微的震颤,整个房间开始了移动。移动过程总体来说还是很平稳的,也并没有用去多长时间:很快,房间一侧的门打开了,对面是一间宽大的书房,书房的正中央有一张桌子,后头正坐着海安·西罗先阁下。
由黎维诚老师带头,所有人依次进了房间,规规矩矩地向房间的主人问了好。西罗先阁下也向来访者致意,然后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请自便吧。”
在所有人落座之后,愚者塔大法师才停下手中的笔,看着来客们:“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们对于费力克斯的事相当好奇——这些事,你们这些学生其实原本不该知道的,但事已至此,我可以回答一些你们的疑问。”他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沙漏,“但,稍后法师议会有一场会议将要召开,你们的时间有限。”
“时间有限”这个短语令人无端焦虑了起来。学生们这一侧稍微沉默了几秒,然后斯特凡诺最先开口:
“关于您从兰院带回来的学生费利克斯……我们听说了一些他的老师艾恩的事情,听说他是在教导费利克斯之后才开始性情大变的,您对这些有什么了解吗?您当初为什么将他带来了苏古塔?”
“艾恩啊……”西罗先叹了口气,“他原本是个不错的教员,所以我才让他指导费力克斯。之后,每次我见到他,他都变得有些不一样。当时我们谁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那样……也算是一件汗湿了。”
洛尔迦皱着眉头:“你们让他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小丽丝。”
“什么?他竟然还做出了那样的事吗?”校长阁下对此的震惊看起来不像作假,“我们没什么人见过那个孩子,只是以为他在离开时把她带走了,哎……”他又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是小丽丝的幽灵亲口说的,她身上积累了很多伤口,头骨被埋在艾恩家中的地板下。”洛尔迦补充,“他遭遇的不是普通的性情变化。”
西罗先阁下持反对意见:“人在性情大变时,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有可能。这件事非常残忍,但我们无法从这一点判断它不同寻常。”
一小段类似默哀的沉默之后,他开始回答第二个问题:“至于费力克斯,我们是在诺南德兰发现他的。他在六岁之前都不是法师——但在六岁后,忽然爆发出了惊人的魔法天赋。既然你们也在学员中就读,就应当明白这是一件多么罕见的事,很值得研究:如果我们能搞清楚原因,或许能让更多人拥有魔法能力。”
对一个法师之城来说,这是个合适到不容辩驳的研究理由,但整件事当中还是有些令人不安的要素存在。锡里昂犹豫了一会儿,在仔细斟酌过自己的词句之后才谨慎地开口:“我们听其他班级的同学说过,十五年前诺南德兰有发生过一场严重的灾害,当时从苏古塔下到地面上的商队也在灾难中丧生了。之后,兰院那边的老人似乎就非常敌视苏古塔,似乎认为苏古塔是造成那场灾难的根源,但是学院仍旧每年都会从兰院招收交换生——那场灾难是否真的与苏古塔有关联呢?”
“嗯,要说有没有……那的确有关。”这回答几乎叫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但紧接着,西罗先阁下的解答便让整件事情回到了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程度,“毕竟苏古塔的商队就在诺南德兰,那场灾害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但我认为你想问的是:是不是苏古塔引发了那场灾难——我可以给予你明确的答复:不是。就像我方才说的,我们持续从兰院招收学生的主要原因,是那里的法师降生率异常的高,我们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端倪;同时,我们也能通过兰院调查诺南德兰地区的后续状况。当然,我们也有调查过那场灾害发生的原因,也协助当地进行了重建,我认为在这一点上,苏古塔没有什么不妥。”
一个问题解决了,紧接着还有下一个:“上个月月底时,大祭司塔的法师从宁水来访,他提到‘苏古塔即将发生一件大事’还提到一个名叫‘深渊之花’的仪式。除此之外,还有人在苏古塔上见到了差不多能把整个岛屿挖空的植物,令人无法不做出联想。出于对我们自身安全的考虑,我们想知道相关的细节。”
“我在费伍舍花园亲眼看到了!”当事人洛尔迦立刻比划着帮腔,“很长,很长,很长,打伤很多人。苏古塔其他地方,之前也有它的出没传言。”
“那些植物便是接下来法师议会将要讨论的主题。我们的确在关注这件事……然而,会出现这种事,的确也是出乎意料。”首席法师的神色凝重起来,“至于帕文,他的确带来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情报。另外,两年前,我们也收到了另一个世界发现了与之相似的法阵纹样的报告,那些……”
他的神色显得有些迟疑,但过了几秒种后,还是决定开口说道:“我们也在诺南德兰发现过类似的东西。”
这种叙述显然勾起了锡里昂一些不好的回忆:“……那种黑漆漆有数不清眼睛的黏液怪跟这件事也有关系吗?”
西罗先苦笑了一下:“我听夏至说起过他搞得小把戏……那是他根据诺南德兰发现的一些痕迹还原出来的东西。”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多半还加上了不少想象。”
锡里昂点头致谢,并且表示自己想要问的问题结束了。出人意料的,下一个跟着发问的是雪精灵阿列克谢:
“我偶然从一位老人处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西罕诺,伶伶,莱伊亚,其依深亚’。他这些年来一直追查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我想这句话或许很重要——我的朋友也曾在梦中的世界听见过这句话的一部分,我想知道它和那次的事件之间是否有联系。”
“这句话?”西罗先阁下看起来有些惊讶,“那些学生的姓,难道……?”
看来,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学生们的姓氏连缀起来之后会组成一个奇异的句子。首席法师思索了一会儿,又对自己施展了一个通晓语言,请阿列克谢重复了一遍那个拗口的短句,面上的表情有些失望:“我从未听过这句话,从音律来看,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魔法也不能解读它的意义。它或许和我们在诺南德兰发现的法阵有关……我需要进一步研究一下。”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少许兴奋的神情——或许法师都这样吧。
紧接着,他又猛然间响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又说:“那些留学生的姓氏都不是父母的,而是在灾难后自己更改的——从费力克斯起就是如此。”
“这或许意味着那个短句确实有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意义。”伊莉莎提出。
没等他们继续就这个话题进行深入的讨论,洛尔迦突然又想起了某些边角上的情报:“不是已知的语言……苏古塔的熊地精所使用的语言也很古怪,我的吟游诗人朋友,很博学,说她从未听过这种语言。那语言给人的感觉,就像这个!”
他再次拿出了绣有‘费力克斯’的护身符残骸。
西罗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么这两者间很可能有关。这很重要,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我会在接下来的会议中提出这一点,无论如何……事情都变得复杂起来了。”
谈到熊地精,就令人又想起一件憾事:“我们从熊地精冻梨找到人骨、项链和证件,请黎维诚老师产证。”洛尔迦说,“它们属于学生乔布·伊亚,她为什么死亡、出现在那里?”
“乔布·伊亚,她是两年前从兰院来这里的留学生,她一月到苏古塔来,但可惜的是,四月就失去了踪迹。从兰院来的留学生很多都失踪或者自杀了,我们认为这之中有某种规律,然而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能找到。”西罗先阁下叹了一口气,“人骨这件事,诚先生已经告诉过我,在扫荡完熊地精巢穴后,我们也试图收集了一些遗骨,其中只有一份人骨,上面只有熊地精造成的伤痕,相信她就是为熊地精所害……两年前,也的确有人说起看到学院学生前往北面。”
这个话题被揭过,房间中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阿列克谢再次开口:“……两年前宁水的预言中提到过忘渊,而刚刚那句话的前三节的意思是‘污秽之印从记忆中浮出’,我不太理解忘渊和污秽之印这两个词,它们是否会和在南诺德兰发现的印记有联系?”
西罗先阁下因此陷入了沉思:“原来如此……再结合‘深渊之花’的仪式来看,‘忘渊’很可能指代‘遗忘的深渊’,换句话说,有什么东西被封印在了遗忘之中吗……虽然‘污秽之印’这个名词没有确实的对应,但诸神之年代时,科潘坠落而死,被他血液污染的土壤也曾被称为‘秽土’,被封印之物可能有着类似性质。”
在这些近似于自言自语的话说完之后,他顿了一顿,又反问道:
“如果一件事被遗忘了,它是不是应当是一片空白的?”
他没有向任何人寻求答案: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书桌上的沙漏流光了。大法师向着来客们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那么,接下来我必须要前往会议了——这是一场很愉快的交谈。”
众人会意,纷纷站起身来向首席法师告辞,并准备离开。在进入会客室,并被移动到法师塔大门之后,学生们与黎维诚先生作别——在所有人都走远之前,还能隐约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即便如此,我也想使用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