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世上万事皆缘起,因缘生万物;万物又有灵,就此诞山川精怪,飞禽鸟兽。
大清尚书纪晓岚先生有云,事出无常必有妖。这林林总总的东西多了,便会起争端,扰世间清闲。
只是非人的东西要是搅乱伦常纲纪,也不好叫人判断,因此诸国就此暗地里建立了各自的组织。
说到这里,便要提一提那中国的六扇门——此地搜人类中的能人异士,又招神佛妖怪,为的是清查异常、解决事件。
正是因其存在,世界齿轮啮合如常。
本企为参考了现实世界半架空企划,并不会涉及南京的严肃历史事件。可当做现实世界的平行时空看待,并无法完美还原南京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考据党切莫较真,介意勿参,感谢理解。
给虎子哥哐哐磕头,会撒娇给摸摸抱抱的小猫咪谁不喜欢!!!
“知安——知安——知安——”
有谁正轻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一如往常她在摇篮中曾经听见过的那般,她偏过头,看见了一个撑着一把红色雨伞的女孩,对方身形矮小,留着一头有些过时的发型,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漂亮的蓝色水晶,倒映着她稚嫩的脸颊。
“妈妈,魔女是什么呀?”她听见邻床的小男孩问道,声音有些大,就如同在玻璃上用尖锐的水晶摩擦过那样让人心头一紧,她猛地偏过头去看向那个眼神中带着光亮的小男孩,又瞥向目光有些无奈的妈妈。
“魔女就是一种会来惩罚不听话小孩的怪物。”
滴答——
“你如果再不睡觉,就会看见魔女。”
“那她不睡觉是不是也会看见魔女?”
滴答——
那个站在玻璃窗后的女孩似乎听见了这段对话,她的视线从吊在半空的水晶上挪开,看向了自己。
滴答——
“是哦。”妈妈轻柔地嗓音响起,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重量从自己身上挪开了,反而捏了捏小男孩的鼻尖,“所以快点睡吧。”
小男孩转过脸来朝着自己笑了一下,做了个扭曲的鬼脸。
滴答——
“Build it up with wood and clay,
用木头和粘土建起来
Wood and clay, wood and clay,
木头和粘土木头和粘土
Build it up with wood and clay,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仙女
Wood and clay will wash away……
木头和土会被冲垮……”
模糊的歌声从妈妈离开的地方传来。
滴答——
“知安,知安。”女孩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往窗户上呼出一口气,随即用手指在上面书写起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知安。”
这两个字滴着水,逐渐模糊起来,她的视线也开始摇晃,一切都像是一块正在被融化的冰块,尖锐声音依旧在她的脑内回想,久久无法散去。
“魔女不吃人,她是错的。”她看见蝴蝶从没有关好的窗缝里使劲地挤了过来,一只又一只密密麻麻的,它们漂亮的红色翅膀上带着蓝色的描边花纹,但是没有任何一只是完整的,她甚至看到了那些翅膀煽动时带上的水汽。
它们飞得很慢,很慢,逐渐地在她的床边聚集,一点点地凝聚成为了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有一只蝴蝶吃力地飞起来,落在了那块吊在床头上的蓝水晶上。
“你能看见我,你能听见我,你能和我说话。”她说,视线却落在了远处的天空里,哪里爆开了一朵漂亮的花,玻璃反射着它的光,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片冰川,“那你为什么不睡觉?你不怕魔女吗?”那个女孩穿着一身漂亮的露肩连衣裙,伸出的双融入黑夜,好像所有的阴影都是她的爪牙。
摇了摇头,视野就像是一片晃动的水,模糊地蔓延又收缩回来,“我睡不着。”顿了顿又问,“你刚刚是在教训坏人吗?”
“坏人。”那个小姑娘嗤笑一声,又转过头来看着睡不着的坏小孩,“为什么。”
“早上琉璃吃了我的牛奶,这是不对的,但是没人发现。刚才耀辉声音很大,差点吵醒佳欣但是妈妈没有惩罚他。”
“哦。”那个女孩笑起来,双腿晃动着,她看向那块蓝水晶,好看的眼睛里没有瞳孔,“那你呢?你也犯了错。”
“是的,所以你不吃我的话我就睡不着。”
“真头疼啊。”她笑着,似乎在怀念什么,“以前也有一个这样——”她比划了一下,那看上去是个圆圆的小枕头,“有这么个家伙和你一样犟。”
“然后呢?”我等着她的睡前故事,都说给肉唱歌做出来的菜也会更好吃,不得不思考我是不是也会如此。
“然后啊。然后他就被吃了。你吃过果冻吗?他看上去口感就和那玩意差不多。”小女孩看向窗户上她自己写的字,念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口音有些奇怪,就像是儿童节目上看到的那些外国人的音调,“知安。知安。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被你吃了吗?他犯错了吗?”
猛地,那个小女孩伸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窒息感潮涌一般袭来,灼烧的疼痛与滚烫感席卷了全身。
“错了,大错特错。”她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小姑娘,你觉得自己错了,就要接受惩罚,那么为什么我没有错也要接受惩罚呢?”
那双手是柔软的,没有用尽全力,留下的那一点点呼吸空间令我能够回答她接下来的话,虽然有些磕巴但是好歹还是可以对话的。
“妈妈说那是神给我们的考验,包括我包括这里的所有人。”
她笑着说可我不是人,惩罚我的也不是我的神。
“神?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有人会相信。你妈妈不会没给你说过神七天造世的故事吧。最后第七天神明彻底抛弃了有你们这群失败作的世界。”
“这是惩罚吗?”
“这不是。”她说。
那只蝴蝶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落在了我的眼睛里。那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小女孩的眼睛里闪过的瞳孔。
“这个才是。”
她似乎很开心,开始发出笑声,这个声音里似乎有着太多东西,悲伤、嫉妒、怀念、空茫。
睡着的孩子们似乎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但是没有人苏醒,他们只是翻过了身,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试图保护自己的西瓜虫。
笑声戛然而止,留下的是震耳欲聋的沉默。
滴答——
翻身惊醒,我看向了我的床头,那里没有蓝水晶,只有一根有些旧了的黑色皮绳。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不远处的化妆镜上倒映着她的脸,脖子上没有烫伤的疤痕,也没有被掐过的痕迹,干干净净。摆在一旁的照片上是抱着她站在满布焦痕的孤儿院门前的父母,三个人笑得很开心,她还记得那天妈妈特地戴上了特等功的勋章,爸爸试图把那顶老师送的白色的律师假发扣在头上。但是最终被自己扯了下来拿在手里当装饰品。
她笑起来,一如那晚拿到蓝水晶的小女孩。
滴答——
水声从浴室传来,回声荡漾着,如同那晚镜面上扭曲着滴水的自己的名字。
新年的气氛随着复工逐渐散去,六扇门的工作也变得相对清闲起来了。年兽的影响基本已经过去,剩下的就都是一些日常的巡逻工作。
陈知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回想着昨夜的梦境。
那个魔女有一头咖啡色的头发,像是牛角包一样卷曲,更多的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
陈知安看见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蹲坐在了自己桌面上。
画虎舔湿了自己的爪子洗脸,末了才施舍一样给了这个姑娘一个眼神,“知安早啊——”他拖长了尾调“叹什么气呢?”
“虎哥早上好啊。”陈知安低下头去在猫咪的脑门上蹭了蹭,后者也没什么反应缩了缩脖子也就让她去了,“今天好早呀。”
“我也不想,被老洪他们塞进包里带来的。”画虎看上去还有些困顿,舌尖舔过黑色的鼻子,像是只真的小猫咪似得,“看见你在叹气。”他伸了个懒腰,尾巴在半空中画出两个半圆,又低头看了看陈知安的腿。
后者立刻并拢双膝,微微拉开距离好让画虎跳下来。
猫咪毫不顾忌地落在女孩子膝头,用尾巴盘住前爪,继续洗脸:“所以,礼拜一一大清早的怎么这么颓废呢。”
陈知安伸手玩画虎的耳朵,手感弹而滑,但是画虎不让玩太久,大概是觉得不太舒服。
“周一嘛,谁不颓废呀。”陈知安眯起眼,蓝色的虹膜乍看上去像是义眼,但里头偶尔闪出水光,证明这是一只完整的眼球。
“小姐姐不和我说实话我会伤心的呀。”画虎笑起来,抬头的时候胡须动了动像是在闻陈知安身上的味道,“你明显做噩梦了。”
噩梦。
陈知安的手落在画虎背脊上,无意识地挠着他的侧腹。
昨夜那一场到底算不算是噩梦。她不知道,因为在那个节点上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处于诡异又平静的日常中。她又一次因为听见看见异常地响动而失眠,‘妈妈’哄着因为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兴奋过度不愿意睡觉的弟弟妹妹们,而那天的夜晚又相对明亮。
圆月、女孩、蝴蝶、水晶……
这听上去真的和骗小孩的童话书一模一样。
画虎没理会对方的心不在焉,享受地露出肚皮让她抚摸。他确实想回家睡觉,又或者去猫咖享受免费服务。但是现在在这里陪伴一下自己的同事也差不多。他无意识地蹬着后腿,想叫陈知安挠上面点。
“虎哥……听说过孤儿院火灾么。”陈知安理顺了画虎腹部的毛发,看着雪白的毛尖被自己划拉出三道痕迹。
“着火的事情数不胜数,孤儿院倒是不常听闻。”画虎眨着眼睛,伸出爪子去挠陈知安的指尖。
陈知安大约许久没见过猫咪同事了,一时间玩得不亦乐乎,手指一开一合地去逗,画虎也难得有兴趣和她玩。四个月大的小猫在陈知安西裤上扭来扭曲,留下几根黄白短毛。
“大概十七还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应该是阴雨天,那场火烧得太大,消防车来了三辆也扑不灭。”或许是低着头的缘故,陈知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烧起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在睡午觉,大人在做礼拜,所以……”
“你就是那个因为去医院做检查所以幸存下来的小姑娘吗。”画虎忽地翻过身有些好奇地盯住了陈知安,猫咪的脸上奇异地露出了神情,他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女孩子,又伸出爪子亮着尖锐的指甲扒拉陈知安的衣袖,“哈,那场火灾烧得可壮观了。连着烧了五个小时,怎么也扑不灭。”
画虎攀着陈知安僵硬的手臂爬上她肩头,尾尖在陈知安眼前晃了晃,“我没亲身经历过,但是听说过。”
陈知安掩饰似得吸了吸鼻子,“嗯。”
“所以你前两天想去档案室看的东西就是这场火灾相关?”画虎好笑地蹲在陈知安肩膀上,猫咪亲昵地,又像是安抚似得在陈知安面颊上次蹭了蹭,“一无所获喵?”
画虎没去关注陈知安紧绷的面颊,只是好奇地问她:“你活下来可不是去看医生这么简单吧?不然现在也不会这样耿耿于怀。”
“我遇到了个……奇怪的家伙。”
“魔女。”画虎又短促地笑了一声,尾音带着喵的声音,又轻又柔,“有意思吗?你这样十几二十年地放不下,到了六扇门还要继续追查。”
陈知安没动,只是盯着膝头的白色毛发。
“过去的都过去了。”画虎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浑身的毛有一瞬间炸了起来,但是他也并没有在意这一瞬间的异样,只是接着说道,“如此放不下,又是何必呢。”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这很简单,你有阴阳眼,天生和那些没有法力的人不一样,你长得可爱好看,你就是被偏爱了,你就是那场事故的幸存者。多简单。”
原因有很多很多,但是其道理都很简单明了,木已成舟,一切都无从改变。
“虎哥知道那是魔女啊。”
画虎有一瞬间怔楞,又很快笑了出来,漂亮的猫眼紧缩成一条线:“哎呀,知安你怎么诓我呢!”尾尖轻轻拍打在陈知安的脸颊上,画虎又喵了一声,“下次不给你摸耳朵了。”
陈知安偏过脸,在画虎毛茸茸的耳朵后面蹭了蹭,撒娇似的:“我错啦,我没有,当没听过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画虎挺喜欢的。一人一猫在冰冷的清晨办公室里聊了好一会,才停下话头。
“耽误你回去睡觉了。”陈知安给画虎按了电梯,送前辈进门,“不好意思。”
画虎蹲在电梯正中央,看着陈知安好一会,才在即将关门的时候说道:“别放不下。那不是你的错。”
陈知安低下头,笑得像个真正无忧无虑长大的人,她摸着自己左眼的眼睑感受睫毛拂过掌心,回答道:“我知道,谢谢。”
滴答——滴答——
一只蝴蝶无意识拍动翅膀,或许在一个月后引起一场风暴。
那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燃着火焰的教堂内,脚边倒着两具已经死去的尸体,望向了门口一只眼睛缠着绷带的小女孩,露出一个无辜又灿烂的笑。
——END
赫莉:我都几岁了你还惦记我!
(共1244字)
元夕,上元节,元宵节,灯节......无论称呼随着年代怎样变化,人们在这一天做的事总是不会有太大改变——挂灯笼,吃汤圆,逛庙会,和家人团圆。白季夏走出画舫上层的房间,站在栏边望向岸上通明的灯火。身前身后的人熙熙攘攘,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置身其外。
不知不觉间,这艘靠着现代科技驱动的画舫靠了岸。白季夏只能随着拥挤的人流下船,又被另一股拥挤的人流裹挟着走向灯会里的夜市。他听他们说,听他们笑,听他们闹,但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有一层隔膜,不能让他脸上几乎快要永久固定的浅笑有一丝改变。
终于,人群随着街道流淌开来,白季夏也终于有了一丝休息的间隙。他轻巧地顺着缝隙穿过人流,站到挂满灯谜的架子前。这是他历经几百年上元节,最后剩下的唯一的乐趣了。
今年灯谜的新内容难度太低,还有不少老灯谜重复利用......白季夏在灯架前走了一个来回,迅速浏览一遍挂在各式灯笼下的谜面,在心底给今年的灯谜打了个“丙”。毕竟时代变迁,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动脑去猜灯谜,也很少有人愿意费心去出灯谜了。
就在失去兴致他准备再度融入人流,离开灯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
“小猫?”
“白先生?先生也来猜灯谜吗?”钟翼转过头,手里还捏着一张写着谜面的红纸。
“嗯,难得放了假,我就来看看。唔,小猫是想要拿奖品吗?”
“嗯......”
这时候,白季夏才终于注意到架子尽头放着一个板子,上面写着一等二等三等的奖品,最高一等的画舫船票到最低一等的糖画糖葫芦分别对应着不同的猜中数目。看着钟翼手里捏着的几张谜面纸条,白季夏有了猜测。
“小猫是想拿到船票吗?”
“......对。我想送给一个重要的人。”
得到钟翼的回答,白季夏点点头。“那小猫等我一下。”
“白先生,你要......”
还没等钟翼反应过来,白季夏已经走远了。不一会儿,钟翼又看到白季夏向他走来,手里捏着一打写着谜面的纸条。
“小猫的那些也给我一下,好吗?”
“好......”
钟翼跟着白季夏走到主摊位,看着他拿起毛笔蘸上墨,在一张张谜面的背后落下秀丽的谜底。
“好了。”
白季夏丝毫不介意周围人的目光,把晾干字迹的红纸条重新叠成一摞,交给摊主,又在摊主惊诧的目光下接过两张画舫船票,交给一边看呆了的钟翼。
“喏,船票拿到手...嗯?小猫怎么呆住了?”
“这...白先生,我不能收......”
白季夏拉起钟翼的手,把船票放在他的手心,“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对吗?所以,和她一起去看灯吧。”
“小猫想要回报我的话,不如今晚陪我逛逛夜市?”
白季夏的笑容终于灵动起来。
“好。”
“那个,这位客人——”灯谜摊的老板拿着两个布面空白的灯走过来,“客人是今晚猜对灯谜最多的人,除了奖品之外还有一个附赠的挂灯活动。这是您的的灯,你可以在上面画自己喜欢的图案。”
白季夏接过灯,向老板道了谢,转头看向钟翼。
“钟翼,可以去陪我挂灯祈愿吗?”
小黑猫点点头。
于是,钟翼看着白季夏再次拿起毛笔,在白布上的一面描绘出一朵茉莉花,又在另一面浓墨重彩地染出一只毛茸茸的猫咪。
这个灯笼挂在不知名的江南水畔,里面燃着一个妖异不为人知的祈愿。
(共1244字)
元夕,上元节,元宵节,灯节......无论称呼随着年代怎样变化,人们在这一天做的事总是不会有太大改变——挂灯笼,吃汤圆,逛庙会,和家人团圆。白季夏走出画舫上层的房间,站在栏边望向岸上通明的灯火。身前身后的人熙熙攘攘,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置身其外。
不知不觉间,这艘靠着现代科技驱动的画舫靠了岸。白季夏只能随着拥挤的人流下船,又被另一股拥挤的人流裹挟着走向灯会里的夜市。他听他们说,听他们笑,听他们闹,但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有一层隔膜,不能让他脸上几乎快要永久固定的浅笑有一丝改变。
终于,人群随着街道流淌开来,白季夏也终于有了一丝休息的间隙。他轻巧地顺着缝隙穿过人流,站到挂满灯谜的架子前。这是他历经几百年上元节,最后剩下的唯一的乐趣了。
今年灯谜的新内容难度太低,还有不少老灯谜重复利用......白季夏在灯架前走了一个来回,迅速浏览一遍挂在各式灯笼下的谜面,在心底给今年的灯谜打了个“丙”。毕竟时代变迁,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动脑去猜灯谜,也很少有人愿意费心去出灯谜了。
就在失去兴致他准备再度融入人流,离开灯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
“小猫?”
“白先生?先生也来猜灯谜吗?”钟翼转过头,手里还捏着一张写着谜面的红纸。
“嗯,难得放了假,我就来看看。唔,小猫是想要拿奖品吗?”
“嗯......”
这时候,白季夏才终于注意到架子尽头放着一个板子,上面写着一等二等三等的奖品,最高一等的画舫船票到最低一等的糖画糖葫芦分别对应着不同的猜中数目。看着钟翼手里捏着的几张谜面纸条,白季夏有了猜测。
“小猫是想拿到船票吗?”
“......对。我想送给一个重要的人。”
得到钟翼的回答,白季夏点点头。“那小猫等我一下。”
“白先生,你要......”
还没等钟翼反应过来,白季夏已经走远了。不一会儿,钟翼又看到白季夏向他走来,手里捏着一打写着谜面的纸条。
“小猫的那些也给我一下,好吗?”
“好......”
钟翼跟着白季夏走到主摊位,看着他拿起毛笔蘸上墨,在一张张谜面的背后落下秀丽的谜底。
“好了。”
白季夏丝毫不介意周围人的目光,把晾干字迹的红纸条重新叠成一摞,交给摊主,又在摊主惊诧的目光下接过两张画舫船票,交给一边看呆了的钟翼。
“喏,船票拿到手...嗯?小猫怎么呆住了?”
“这...白先生,我不能收......”
白季夏拉起钟翼的手,把船票放在他的手心,“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对吗?所以,和她一起去看灯吧。”
“小猫想要回报我的话,不如今晚陪我逛逛夜市?”
白季夏的笑容终于灵动起来。
“好。”
“那个,这位客人——”灯谜摊的老板拿着两个布面空白的灯走过来,“客人是今晚猜对灯谜最多的人,除了奖品之外还有一个附赠的挂灯活动。这是您的的灯,你可以在上面画自己喜欢的图案。”
白季夏接过灯,向老板道了谢,转头看向钟翼。
“钟翼,可以去陪我挂灯祈愿吗?”
小黑猫点点头。
于是,钟翼看着白季夏再次拿起毛笔,在白布上的一面描绘出一朵茉莉花,又在另一面浓墨重彩地染出一只毛茸茸的猫咪。
这个灯笼挂在不知名的江南水畔,里面燃着一个妖异不为人知的祈愿。
*字数1739
*感谢林哥借我角色互动!
*文里的“还愿”皆指代姚槐怨。
*年兽漫画画不完了,这个画手竟逼自己写文!
*第一节选自百度百科。
*没看过秦淮灯会!好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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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灯会是流行于南京的民俗活动,也是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灯会一直是历代南京民众辞旧迎新、祈求吉祥、喜庆热闹的社会文化。
还愿来到南京五年,今年是第六个年头,每一年都会来夫子庙赏灯。但并不是每一次家里的三个人都能聚齐,哪一年是爸妈一起来的,还愿心里记得十分明白。因为那真是太难得了。
今年……也不例外……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是比以前顾家些,但她依旧是个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人。在这阖家欢乐的日子里,还愿一个人的身影或许在外人眼里显得有些孤独。
但本人似乎不以为然。
戴着自己买的红色口罩,给自己身上只有黑白灰的色调里增加了一抹喜庆。他轻轻地走在石板路上,撑着黑色的长柄伞,在这不是雨天的夜晚里不免获得了来自赏灯的人们投来的异样的眼光。
“灯,好看吗?”
还愿低头,用可能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到。视线往下,一只惨白的小巧的染着红色蔻丹的手轻轻地搭在还愿撑伞的手臂上,手腕上还戴着红色的珠串。宽大的袖子上绣着素雅的花纹。看起来像位亭亭玉立的姑娘,但她只在还愿的伞下露出一条手臂。既不显露全身,也不开口说话。
她或许脸上有伤,不想让我看到吧……还愿这样猜测。
听到还愿的问话,女鬼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还愿的手臂,似乎是在表示“好看”。
“比你那个朝代还好看?”
又捏了一下。
“开心吗?”
又……捏了一下。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这么“聊”着。自从有了手中的这把黑伞,还愿永远会在最孤独的时候找到一些说话的对象。一开始看见“他们”,还有些害怕。时间一久,反而觉得“他们”多少也有点可爱。
“在那边的……是林魍良?”
绚烂的花灯下,一个似乎也与灯会不相容的身影被还愿抓入眼里。他记性还不错,在公司见过一两面的前辈基本都能叫出名字。还愿欲想去打招呼,搭在手臂上的那只小手便轻轻的拍了拍,缓缓离开,似乎不想打扰还愿与朋友相聚。
“谢谢。”还愿依旧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冲着看起来并没有人的地方笑了笑。他扯下口罩,撑着伞走了过去。
林魍良似乎徘徊在小吃街很久了,并没有注意到走近他的还愿。有些些古铜色的皮肤被灯光渲染得更富暖意。
“林哥?好巧啊。”还愿在他身后小声的唤。林魍良回头,差点一鼻子撞上还愿的伞,一米九一的身高一时间还看不到叫自己名字的人。还愿只好收起自己的黑伞,免得又误伤了这位看起来有些冒失的前辈。
“啊,还愿啊,你还真的无时无刻都带着这把黑伞啊。”林魍良盯着这把刚刚差点戳穿自己鼻子的“凶器”,没好气的说到。
“抱歉呀林哥,但是这是很重要的伞~!”还愿幽幽的回答,“林哥在这里干嘛呢?”
林魍良看了眼小吃摊,挠了挠头:“在巡逻,年兽被驱赶了,但是过年这段时间奇怪的事情还是频频发生,执行科就还是派人在巡逻。还愿呢?灯会一个人来逛?”
还愿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并没有立马回答林魍良的问题。他抬起头,看着被灯火点亮的夜空,慢悠悠的说:“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
林魍良不解:“那是你爸妈抛下你去过二人世界了?”
还愿看着林魍良摇了摇头:“不,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看着林魍良听着自己的谜语一筹莫展的样子,眯起眼笑了笑,“走吧林哥,我请你吃好吃的!”
林魍良虽然什么都想吃,但每样却都只吃一口,意外的挑嘴。还愿手里多了很多放卤干,烧饼的袋子,夜宵是不用愁了。
看着一家子一家子看灯的路人,还愿开口问道:“林哥是从拉萨来的吧,从那么远来,不想家人吗?”
林魍良嚼着烧饼:“想啊,但还好,家里还有兄弟姐妹照顾。好几年没能回去过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还愿思索了一下:“林哥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呢……?”或许生在的家庭不一样吧,还愿想过很多家人在一起的画面,但随着父亲的离开,他的这个梦或许永远也无法实现。
林魍良将手中的小块烧饼吃完,舔了舔嘴:“父亲总是会想表现出自己很有男子汉的一面,但力量没有母亲强所以经常会闹出笑话。家里还有个哥哥和一对双胞胎弟弟。挺对不起哥哥的,要不是大哥在家里操持,我也不能出来闯荡。”
“嗯~~~”还愿饶有兴趣的听着林魍良说着自己家乡的故事。过长的刘海挡住他黯淡的眼神,绚丽的灯光也没有照亮那一片黑暗。
还愿和林魍良聊了会儿,不打扰他继续工作便早早的道别。
从灯会出来,街上的人就少了许多。一下子空气也寒冷了起来,还愿哈了口气,继续撑起来了伞。
家中,桌上给妈妈留的那一碗汤圆,也早已凉的如同这二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