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人类光辉的未来。”
——【PHANTOM幻影】
《妖区编号N-308》
本企为现代都市基础的异能x怪物战斗题材企划,养老向,时长约三个月,需打卡
人设不审画技只审设定,文画手均可参与
本企将与终章同步结束,进行时间为3月30日00:00分 至 4月8日23:59分,逾时将不再在本企划主页内接受任何投稿,敬请留意。
于打卡期内(一至三章)没有任何一次打卡的角色将被判断为【于幻影任务中死亡】,错过打卡期的玩家可于终章时段内补卡,投稿tag为【日常互动】并标注补卡,但此阶段补卡只能计算作角色的最低限度存活,敬请谅解。
更多详情请参见企划公告,感谢!
*出现对角色的理解偏差请大声骂我。
*
月读司那出了意外的黑白交错光波居然让晏摘星的性格回到了未发生意外前的小时候的状态!
持续状态只有24小时,但是变回了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晏摘星,独自前往了鸣尊寮……
*
【晏摘星和零的场合】
零:你好,请问到鸣尊寮来可有什么事吗?
晏摘星:哇!外国人!哇!居然有雀斑!哇!你日语讲的好好?!
晏摘星:你就是鸣尊寮的科长大人吧!幸会幸会,我是月读司的社畜崽晏摘星,第一次来你们鸣尊寮看看!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是不能来的嘛……?
零:……当然是欢迎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找我。
晏摘星:咦,你在听什么歌呀?我可以听听吗?
零:等下……!
晏摘星:……
零:……
零:我都说了等下了。
*
【晏摘星和安东尼奥的场合】
晏摘星:嗨?你好?
安东尼奥:……啊?你谁啊?
晏摘星:你看起来好困哦,昨天熬夜了吗?这样的精神状态上战场的话不要紧的吗?
安东尼奥:……
晏摘星:别不理我呀?你长得好像吸血鬼耶,超——酷的!所以一直都在睡觉吗?
安东尼奥:是谁把这个麻烦的玩意儿放进来的……零——
晏摘星:好的,好的,我这就走。
*
【晏摘星和封梅的场合】
晏摘星:哇!漂亮姐姐!你也是中国人吗!在日本碰到老乡的感觉好好。
晏摘星:这身衣服是女仆装吗?好厉害,我第一次见到真的女仆!
晏摘星: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我中文说得不标准了吗?
封梅:……
晏摘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
【晏摘星和秋月佑一的场合】
秋月 佑一:你好呀?生面孔呢。
晏摘星:啊,你好你好!我是隔壁月读司的晏摘星,来鸣尊寮参观的。
秋月 佑一:啊...你知道鸣尊寮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吗?
晏摘星:嗯?什么?
秋月 佑一:只要月读司的人来这里,就会成为鸣尊寮各位用来练手的对象噢,你这一路上没有碰到这种情况吗?
晏摘星:所以、所以刚刚那个人才……
秋月 佑一:所以我也可以噢?
晏摘星:哇!放电了!!你居然会放电!!
*
【晏摘星和伊尼拉·里哈德的场合】
晏摘星:啊,两位好!
伊尼拉:……
四月 四日:你好啊?
晏摘星:这位姐姐……机械臂好酷啊?我可以摸摸吗?我可以摸摸吗?!
伊尼拉:?
四月 四日:她的日语不太好,可能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呢。
四月 四日:不过,不可以摸噢。
*
【晏摘星和蓝原榎的场合】
晏摘星:男高中生诶!你好!果然日本的高中校服很好看。
蓝原 榎:啊谢谢你的夸奖,是中国人吗?
晏摘星:是的,我叫晏摘星,是月读司的。
蓝原 榎:你好你好,中国人是不是数学都比较好啊?我这会正为数学作业头疼呢。
晏摘星:没事,交给我看看。
晏摘星:……
蓝原 榎:噢……你也不会做啊。
晏摘星:你可以笑得再明显点毕竟我已经听到了!
*
【晏摘星和柚木优的场合】
晏摘星:诶……你身上有食物的香气诶!诶可是脸色好差……啊……你、你好……
柚木 优:哈?你谁啊你。
晏摘星:抱、抱歉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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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摘星和雪祭旋的场合】
雪祭 旋:嗨这位哥哥,你在找人吗?
晏摘星:没有!我是隔壁月读司的,来鸣尊寮随便逛逛!
晏摘星:你……裙子真好看啊?!
雪祭 旋:哇啊真的超级感谢你的夸奖——!
晏摘星:这样的裙子在战斗中会不会很不方便呀?
雪祭 旋:很多人这样问我呢,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啦……!
*
【晏摘星和丝维特的场合】
晏摘星:小、小姐姐,你也是鸣尊寮的成员吗?
丝维特:嗯?我看起来不像吗?
晏摘星:非常不像——!你看起来非常漂亮,丝毫无法将你和战斗联系起来呢……
丝维特:谢谢你呀,我听到这样的夸赞很开心。
丝维特:毕竟天使在战斗的时候也需要保持美丽嘛。
晏摘星:噢、噢……天使呢……
*
【晏摘星和“提尔锋”的场合】
晏摘星:好、好帅的人啊!!
提尔锋:……
晏摘星:哇!你长得真的好帅!而且感觉你很强的样子!!我好好奇你的异能!!
提尔锋:……你好。
晏摘星:你的头发也好漂亮啊!我可以摸摸看吗?!酷——
*
【晏摘星和黄泉津留的场合】
晏摘星:你、你在训练是吗?力气好大啊……这个东西居然真的可以被徒手捏碎?
黄泉 津留:哈?你谁啊?
晏摘星:请别在意我!我想继续看你训练!这种异能我只在资料里看到过现实还是第一次呢!
黄泉 津留:谁管你是不是第一次,给我滚开。
晏摘星:……怎么你们鸣尊寮的都这么凶呀!!
*
【晏摘星和库尼贡德的场合】
晏摘星:你在飞诶,好酷……不对?!你会飞?居然会飞!?
库尼贡德:啊,你好啊,想一起来感受一下翻转的世界吗……
晏摘星:我可以吗?我可以吗?我也可以吗?
晏摘星:啊但是!你、你鼻血流出来了啊!不要紧吗?
库尼贡德:……放心,老毛病了。
*
【晏摘星和曼曼的场合】
晏摘星:个子好矮……而且穿得好华丽?!【幻影】不是有年龄限制的吗?
晏摘星:你好呀,你的玩偶们也好可爱~我有点想抱抱看了。
曼曼:啊~你喜欢这些孩子们是吗?
曼曼:我很开心你能喜欢他们,你知道吗,他们最可爱的时候就是战斗的时候,在敌人面前“嘭——”的一下爆炸的时候噢,“嘭——”的一下呢。
曼曼:然后那些怪物们就会被他们炸飞了,哈哈哈哈哈,真的超级可爱——
晏摘星:噢、噢……打扰了呢。
*
【晏摘星和御影琉辉的场合】
晏摘星:龙君——!我来找你玩啦!
御影 琉辉:?你终于疯了?
晏摘星:什么啊!龙君好过分!
晏摘星:我在你们部门里玩得好开心啊!还认识了好多人!早知道我就早点来玩了!
晏摘星:呜呜呜龙君我想死你了,来抱一个——
御影 琉辉:滚啊。
晏摘星带着一身的血气回了【幻影】,快速穿过了寥寥无几的同事们身边,先去了武器库将背包里的武器都放回原来的位置。在去临时医疗处的路上,他又碰到了那个意想不到的人。
太刀川雫似乎在这里等着他,穿戴整齐干净的女人和晏摘星的狼狈形成了对比。她轻轻抚摸着手上鸽子的脑袋,随着晏摘星的靠近,那只鸽子的眼睛顺着太刀川一齐看向了他。
蓝色头发的漂亮女人轻声开了口:“有趣吗?”
晏摘星难得心虚了一下,他装作没事人一样从太刀川旁边走进了医疗处。后者平静地跟着他进去了,在晏摘星寻找着酒精和绷带的时候,那平静柔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在找这个吗?”
鸽子静静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拿着那些医疗用品,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发丝上。
“缺乏危机意识地做这种事就能实现了吗?你的那个愿望。”太刀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她望向了晏摘星那只被扭曲得厉害的手臂,“软趴趴得像死掉的鳗鱼呢。”
这位同事自觉地替他收拾起了伤口,后者没有拒绝太刀川的帮助。晏摘星在一片沉默中缓缓开了口:“别说出去。”
太刀川的脸看不出情绪,她只是歪了歪脑袋。晏摘星身上的伤口止血起来方便,问题在于那只手臂。
太刀川一直是一位让晏摘星捉摸不透的同事,他看着她走出门,在踏出门前,她回过头,金黄色的、没有焦距的双眼望着晏摘星:
“想隐瞒,就要学会只受自己可以处理的伤。”
晏摘星生怕这个同事把他的事捅了出去,太刀川这句话属实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不在乎自己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关键在于,他不想让晏其知道。
没过多久,来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他恶狠狠地瞪着晏摘星: “哈?就是你小子弄成这样?不会你是——”
“是太想吃鳗鱼饭了所以在路上摔倒了。”太刀川轻飘飘的在门口留下一句。
“我信你就见鬼了。”男人毫不留情地举起了晏摘星那只骨头碎得厉害的手臂,在晏摘星疼得面部扭曲的情况下,不耐烦的开始用异能替他治疗了起来。
治疗的效果肉眼可见的好,但是疼痛却像是聚集了恢复期所有的痛楚一般,让晏摘星没忍住闷哼出声。
“是治愈时会感受到双倍疼痛的异能噢——”门口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似乎带着得意。
里面正在被迫加班的天照原的某位同事不耐烦地回应:“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晏摘星的体力消耗到极致了,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他的哥哥、“裂口女”、找不到的资料信息……无一不在消耗着他的神经,他在这样的拌嘴中和缓慢的治疗下陷入了黑暗。
*
隔天一早,【幻影】又恢复了以往热闹的景象。晏摘星在这样的忙碌和嘈杂声中醒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上了被子,躺在洁白的床面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干净的,左边的手臂已经被打上了石膏,但他感觉手臂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想必那位同事真的兢兢业业替他的手治疗了一晚,但没有替他做多余的事,身上细碎的伤口依旧发疼。此时,御影琉辉坐在他的病床边上玩着手机。
琉辉注意到晏摘星醒了,他冷哼一声,暗骂了一嘴:“胆挺肥。”
晏摘星这会没什么想和他说的,琉辉也没在意,他站起了身:“行了,醒了我就去哥那边了。”
他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御影琉辉强压着怒火,还是决定对躺在床上的晏摘星口气不善地说:
“我不会和哥说这个事让他烦心,但是晏摘星,你给我记住,你要是再想找死,我他妈来成全你。”
门被沉重地关上,晏摘星直愣愣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难得有了让自己放松的片刻机会。
但或许晏摘星小时候享受了太久的平静,这样的轻松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反而增加了他的心理压力。
他总是焦虑时间不够,所以他还没躺着多久就起了身,取掉了左臂上碍事的石膏,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了工位。
*
月读司突然忙碌了起来,似乎是昨天发现了好几例变异了的“裂口女”,同事们都在整理最新的资料。晏摘星刚坐上了工位就加入到这样的忙碌中,他忙得轮轴转了起来,突然有同事这会从其他部门回来,大声地在办公室里喊着:
“这边出了一例‘裂口女’联动其他虚异访客的案例!”
因为人手实在不够,晏摘星接到了这份新的情报。这份战斗报告里描述的正是晏其和御影琉辉他们这组昨天出勤所碰到的裂口女的怪物。
“……根据天照原系长晏其口述,该‘裂口女’在战斗过程中有意识的利用了虚异访客‘摇篮曲’,导致晏其被其致幻,发生了异能过度使用的情况……”
晏摘星手中的资料被他攥紧了,这句话他逐字逐句地读了好几遍。比起“裂口女”的情况,他更加在意的是这个叫“摇篮曲”的虚异访客。
他一直以来负责的情报内容都是和人类异能相关,对于虚异访客的了解只有常见的几只怪物,这个“摇篮曲”让他心里隐隐泛起了不安。
晏摘星带着手中的资料去了资料室,他走到摆放着虚异访客录的柜子前,一本本寻找着这个叫“摇篮曲”的虚异访客的信息。
如果晏摘星知道,他或许不会选择打开这本关于“摇篮曲”的资料。
“……该虚异访客首次发现是在前鸣尊寮成员晏峰家中。据悉,晏峰的妻子在家中唱出‘摇篮曲’后,晏峰随即陷入幻觉,出现癫狂状态,在家中展开无差别攻击。其妻子为了保护幼子在死前奋力刺杀晏峰,晏家两人最终未能存活。该成员留下两名孩子,分别为……”
每读一句,晏摘星的情绪就混乱了一分,直到父母的惨案被活生生地揭开,血淋淋地展露在他面前,晏摘星彻底被笼罩到了他最恐惧的噩梦里。
*
父亲突然和发了疯一样,嘴里念叨着:
“我要杀了你们这些怪物……所有的怪物——!”
然后传送门被打开了,父亲那把最擅长的长刀握在了他手上,以往可靠的成年男人在家里胡乱挥舞着利刃,母亲一边惨叫,一边紧紧护住幼年的晏摘星。
晏摘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害怕极了,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只能哭喊着,瑟瑟发抖地躲在母亲的怀中。
父亲的长刀胡乱挥舞着,母亲躲不开,晏摘星亲眼看着那把吓人的刀砍在了母亲的背上。
他头一次闻到这样厉害的血腥味,他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母亲抱着他虚弱的跌在地上,这会父亲伸手把幼小的晏摘星从女人的怀里拖了出来,按着他小小的脑袋,把长刀对准了他的脖子。
晏摘星此时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了,灭顶的恐惧感让他只能呜咽着落泪。那把刀猛地落下,晏摘星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这把凶器。
顽强的女人在血泊中爬了起来,强大的母性让她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她举起了门口工具箱里的尖头剪刀,狠狠地从父亲地背后刺进了这个发疯的男人的心脏。
但这把长刀依旧豁开了晏摘星的脖子,血液喷涌,在那瞬间晏摘星仿佛除了疼再也没有别的感知。
父亲倒了下去,母亲也倒了下去,留着晏摘星一个人躺在血泊里,在迷糊的视线里看着这一幕。
他慢慢地失去了视觉,但听见了御影琉辉的声音从他不知道的远处传来。
御影琉辉没来得及赶上。他在第一瞬间就锁定了晏摘星的位置,看着这个黑发的孩子躺在血泊里,脖子被割开,嘴角不断地溢出血来,那平时总是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紫色的眸子朝着晏家父母的位置望着,慢慢失去了焦距。
而后晏摘星似乎被抱在了一个熟悉的、微微颤抖着的怀里,此时的他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了,他只觉得冷,只觉得冷。
他想睡了,他好困,他好冷。
*
晏摘星无法呼吸了,死亡的恐惧感历历在目。父母的互相残杀也好,脖子被割开的痛楚也好,让晏摘星被嘈杂的耳鸣声折磨着,宛如喉间依旧淌着血,周围环绕着母亲的哭喊和自己的惨叫声。
他这一瞬间惧怕到了极致,那把曾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刀又割开了他的喉咙。晏摘星剧烈喘息着,浑身的温度都褪了下去,视线逐渐模糊,眼泪不受控制地决堤。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哥哥、哥哥们在哪里……救我!快救救我!
他几乎是撞开资料室的门的。身后有深渊正在吞噬他,他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以至于在奔跑着寻找哥哥的路上,他磕碰了不少地方,甚至撞到了不少人。
脸上的眼镜跌落在地上被踩得粉碎,晏摘星额上的汗水滑落到眼睛里,很痛。
所以眼泪流得更加汹涌,滑进了唇齿里,很咸。
他这样糟糕的状态让公司里的员工们都注意了起来。有热心肠的人问他需不需要去医疗处,晏摘星就紧紧地攥住这个人的手臂,像是紧紧攥着一根麻绳。
他的眼前溢满了眼泪,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他艰难呼吸着,然后带着泣音请求对方:
“求求您,带我去。”
他仅存的意识里知道他要去的就是晏其和琉辉所在的医疗处。晏其此时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幻影】的医疗能力虽然不能逆转他器官的急剧老化,但能够让他不那么痛苦。
这会琉辉正帮着他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静养一段时间,就看到有人急冲冲带着他最熟悉的人跑了进来。
“哎!有人没!这个人情况不太对!”
“……摘星?”
晏其的话音未落,他的亲弟弟就紧紧地抱住了坐在病床上的他,在他怀里剧烈颤抖着。
这种颤抖让晏其心慌极了,身旁的琉辉都紧张了起来。晏摘星的模样就像濒死的人一般,面色惨白,嘴唇发紫,甚至眼睛里满是浑沌。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失去了眼镜的遮挡,将他落满泪痕的狼狈的模样清楚的展现了出来。
“哥、哥哥……哥哥……救我、救救我,不要啊……不要……”
晏摘星用冰冷的、褪去血色的双手紧紧攥住晏其背后的衣料,攥到手指关节发白得吓人。
他这样的状态,晏其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在父母刚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每个夜晚,晏摘星就像是这样崩溃得胡乱喊着“救命”。
晏其紧紧抱着晏摘星,他注意到一边紧张但有些无措的琉辉,向对方投去了一个视线。
兄弟之间的默契无非就是如此。琉辉心领神会,语气不耐烦地赶走了医疗室里的其他人,所幸留在这里的伤员只剩晏其一个人。
琉辉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安慰人,他也一同走了出去,关上了医疗室的门,独自守在了门口。
晏其轻轻拍打着晏摘星的背,引导着晏摘星坐到了他的身边。就像过去那样,让陷入噩梦的晏摘星努力找到现世的安稳。
晏摘星此时的思考能力完全消失,他口中断断续续:“爸爸……爸爸是中了幻觉,所以、所以妈妈被杀了……所以爸爸、也要了杀我……哥、哥哥呢……哥哥在哪啊……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我流了好多血……我好像、好像看到了龙君。”
“但是、但是哥哥,你在哪啊……?星星真的好、好害怕……星星找不到哥哥……”
二十出头的男人沉浸在幼时的深渊,在死亡的面前变得脆弱无比。
晏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又温柔,他慢慢安抚着怀里的困兽。
“没事了,摘星,哥哥就在这里。”
“哥哥就在摘星的身边,哥哥哪里也不去,哥哥会救你的。”
像是哄小孩的话语在此时却有着最强大的力量。晏其的声音就像一张救命的网,把淹没了的晏摘星给轻轻打捞起来。
白日的阳光温柔但刺眼,它照在屋子里的这对兄弟身上。
晏其沐浴在阳光之中,晏摘星被他藏在了阳光的阴影之处。
晏其耐心地回复晏摘星每一句的胡言乱语,直到怀中人的颤抖逐渐消失,抽噎的频率变得平缓,晏其都不敢放开晏摘星,依旧紧紧抱着他,安抚的话语不断落下。
这场安抚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时间,晏其的神经不敢放松,他敏锐地捕捉着怀中亲生弟弟的所有细小举动。晏摘星的抽泣声停止,呼吸逐渐变得平缓,他以紧靠着晏其的姿势将头埋在了晏其的颈窝之中,闻着哥哥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沉沉睡去。
晏其的颈窝一片湿意,他抱着晏摘星,意识到晏摘星陷入睡眠的时候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轻轻将晏摘星放倒在病床上,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在晏摘星红肿得厉害的眼睛上试探地抚摸着。
那双看着晏摘星的眼睛里情绪涌动。
*
晏摘星什么都梦不到了,但他的身体在睡眠的情况下总是一阵阵地颤抖着,而后就会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紧紧搂住。
他在即将转醒的时候,下意识贴近了身边熟悉的体温。晏摘星缓缓睁开了双眼,和床上的另一个人对上了视线。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他不知何时被带回了家,被换好了衣服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晏其的双眼几乎没有合上过,他看到晏摘星醒了,温柔地弯起了双眸,用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抚摸。
“要不要再睡会?”晏其说。
晏其表现得非常自然,就像小的时候陪着晏摘星睡觉那样——他每每在晏摘星午睡完之后,都会像这样温柔地问他一句。
像这样和晏其亲密接触,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晏摘星对于这样的亲密贪恋极了,他没有回应晏其的话。
他身上的衣服被换了,所以晏其已经知道他受伤了,可晏其没有问。
他之前应激的情况那么严重,让晏其一直抱着他睡到现在,但是醒来晏其没有关心他的情绪或者身体。
而是和以前一样、和平常一样,给晏摘星描绘着日常的温馨。
晏其用这样的方式去阻止晏摘星回想一切的噩梦,他总是这样温柔到了极致。
哥哥一直都是这样,晏其一直都是这样。晏摘星想。
“哥……”晏摘星的嗓音低沉沙哑,像是喃喃自语,经历了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之后,他像是仍留存于梦境中,吐露出他一直压抑着的感情:
“我要怎么做才能一直留住你,让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呢?”
晏其就像晏摘星预想的那样,他温柔依旧:“我一直在你身边呢,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啊。”
这句话说得坚定,但晏摘星内心的不安没有为此减少。
因为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回答。
“我之前做了错的选择,哥。”晏摘星处在晏其的怀抱下,他握住晏其环在他身上的腕子,顺势翻了个身将晏其压在了他的身下,晏其被迫从侧卧的姿势变成了平躺,两双相同的紫色的眼眸互相对视着。
晏摘星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在晏其的脸上流转,他缓慢拉近了两个人脸颊之间的距离,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这个过去活泼开朗的孩子,现在阴沉寡言的男人,在晏其的注视下说着:
“我不应该,五年来,都不在哥的身边,我应该一直看着哥。”
“我应该一直在哥的身边,应该了解哥的所有。”
当晏其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了,晏摘星的眼神里满是执念和疯狂。
“我应该让哥彻底成为我的东西,这样哥就没办法离开我了。”
晏摘星将晏其的手腕紧紧按住,低头吻上晏其淡色的唇。
晏其丝毫没有料想到这一点,他一直以来温柔又强大的表情在这刻微微破碎。他慌张极了,甚至显得无措了起来。晏其侧开了头,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晏摘星将这些表情都看在眼里。
哥的表情变得生动了起来,他又看到了更多的晏其。
……
*
当第二天一早晏摘星惊醒的时候,床上被褥和他身上都干净得不像话,甚至当时身上渗出血的绷带都被换上了新的,可他因为清晰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而沉下了脸色。
像是梦一样的回忆中,晏其被他折磨得不像样子。
晏摘星的心剧烈跳动,他一直以来被自己刻意隐藏的、对晏其的占有欲和爱意在这样一个糟糕的情况下暴露了。
他吓坏了,这不是晏摘星的本意,他原本只是……
晏摘星急冲冲地跑出房间寻找晏其。
晏其在厨房安静地为两个弟弟做着早餐,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琉辉在他的身边帮他打下手。
在听到了晏摘星的动静之后,那个昨夜被他侵犯的、他的亲生哥哥,脸上又戴着平日里的温柔。
这份温柔在晏摘星眼里几乎无懈可击。
“醒了?准备吃早饭吧。”
逢魔
Summary:
巡逻之后,黄泉同提尔锋一起解决今天的晚饭。
并不是从后来的对战训练里明白的,也并非那些熟稔后才从搭档过程中见识到的精巧杀人技;哪怕黄泉之后确实多次亲身体验在匪夷所思中被击中太阳穴,余光闪过金色耳坠的残影;继而提尔锋的大腿就绞上他的脖子。“还要再来吗?”他耐心地问。黄泉啧了声嘴,晃晃头说继续。也不是更早——更早的时候,黄泉还没有过多去想生死的问题;更早的时候,他只会在若干个精神虚弱的隙间看到那张骸骨般洁白的脸,病态突出的眼球从眼眶中浮现一种涣散的注视,睫毛投下的影子会被死亡拖得很长。这张脸符号般镌刻他对于一切生死的印象。“该完成任务了。”提尔锋说,于是人类的头颅在他面前爆开。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这个纤细的红发男人是和自己属于不同世界的物种。在他的世界,杀人可以如砍瓜切菜,碾碎一个人不会比屠宰一条鱼更让他迟疑。
他于是第一次知道血液和脑浆混在一起甚至会显得粉红。新鲜或者陈旧、凝结的黏稠细胞、隔夜未散尽的酒精,这些信息都能在嗅觉神经接收到信号的一瞬间从气味里冲进大脑。这是新鲜的死。这就是死的味道。他的感官记忆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送葬般注视着这场死亡。像要刻入自己的身体里。继而感到头晕眼花,试图驱赶刚开始失去温度的人类皮脂那股令人作呕的油腥。
回支部的路上,他走在提尔锋身后,后者贴心地停顿。“怎么了?”他问,然而不带有任何关切感情。黄泉没有说话。在黄昏,一些人开始思考死的问题。
“妖区编号N-308,发现疑似被附身者。请求附近小组支援。”
通讯器里被电波扭曲过略显机械的女声让他回神。他不认得这个声音,只是从杂音多少得知那一组必定就在很近的地方。黄泉按下应答键:“知道了。”红发同事比了个手势,向他确认方向,黄泉抬抬下巴以示肯定。两人打开匿踪芯片,迅速赶往发出“访客”报告的地点。
“是哪个?”
“不知道。当心。”
提尔锋向着一闪而逝的人影冲去。他进入了某种状态,黄泉在内心旁白里命名那是“猎杀时刻”,他某种无形的感官都会随之绷紧,如受针扎。多次的任务中他已习以为常:这也提醒自己保持警觉。然而狭长的巷道空无一人。黄泉留在原地,黄昏的巷口金光闪耀,灿烂宛如一个永恒的春日。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几欲失神。但很快有人从身后拍了他的肩膀。
“跟丢了?”
那种气场已经消失。黄泉的肌肉放松下来,有点倦怠地问。
提尔锋摇摇头,不是他。
通讯器响起月读司同事有些惊讶的语气:“能量波动消失了,就在刚刚。”
“收到。编号N-308地区紧急事态解除,巡逻组可以换班了。”
呼——陌生女人轻轻舒气:“辛苦喽。”
可以下班了,提尔锋和黄泉却都还站在原地。金发年轻人按捏自己的鼻梁,闭眼又睁眼,反复几回,仿佛在确认自己真的已经脱出幻境。
“刚刚那个?”他的同事看着他。
黄泉默认了。提尔锋沉默,向他询问是否先回天照原做些检查。
“不。不需要,”黄泉摇头:“走吧。去吃晚饭。”
第一次共同任务过后,黄泉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但鸣尊寮课长向来知人善任,很快他就在几天后的行动名单里再次认出提尔锋的名字。对这个安排,黄泉不置可否。他向来只对一些自以为是的俯视或擅自解读感到厌烦,太过多余,往往也更容易让他失去仅有的耐心。于是把那些人故意赶走,几次三番。
而与这位搭档的合作在往后的日子里却越发顺遂。一切都沉默且高效,归功于这位杀手的优秀职业素养,偶尔的惊心也可称得上平稳。这很好,黄泉在这种机械般相处中找到一种微妙的平静。他们不常说话,但有时候竟也会没头没脑地聊两句,比如,在第一次搭档任务之后,回去的路上提尔锋突然问他对零的看法。黄泉还没从嗅觉过于敏锐的弊端中彻底脱离出来,沉浸在对血液气味带来的过量信息的思考之海,突然被一个不咸不淡的问句捞出水面,他甚至都不能确定对方是在问他。但身边又确实没有其他人,想来他的这位同事虽然多少有点异于常人,也不至于有同空气聊天的习惯。黄泉斜眼看过去,疑惑地扬起眉毛,竟然认认真真地作答:课长吗?我不知道,看上去还挺好欺负的吧。提尔锋歪了歪头。他想那是在表达疑问,于是破天荒耐心地追加了对课长更加失礼的评价:啊,就是那个吧?感觉想翘班早退只要拜托他就会帮我打卡,很好用。又问那你呢?提尔锋点点头,似乎是认可黄泉的解释,又或者只是在对零表示肯定:不错的上级,我不讨厌他。
黄泉着实没有想到这个了不得的怪人竟然会在这时做出这样中规中矩的正经回答,又觉得也不是多么意外,比起这个,他的提问本身还要更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对和自己分到一组的事有所不满?他得罪了上司?看起来显然都不是。黄泉很快就放弃去想,高语境思考不适合不良青年的大脑。但幻影这个公司的员工内部生态环境,某种方面也已算得上一种社会奇观。无论是提尔锋还是他自己,这些在日常生活中个顶个的怪人,融入其中就好像保护色,雨点打进海里,奇怪的事,大大小小,也都发生得理所当然。于是也就不再追问。他不问,他这位同事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于是这话题就这么没有了后文。后来的再许多次对话,都是相似。两人沉默地走。
解除了隐身,黄泉插着兜,吊儿郎当地拖着脚步,提尔锋在一边端端正正,把这条通往拉面店的路走得像t台。某次任务之后提尔锋突然问他平常都在吃什么店,就像他们之间每一次没头没尾的对话,石破天惊又自然非常。红发男人盯着他,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年轻的脸,甚至显得有些天然,似乎真的只是在对他的口味感到好奇。于是黄泉带他去那家开在新干线站台前、街边醉汉遍地的博多系拉面。
两人的口味其实南辕北辙。黄泉点往常的浓汤豚骨拉面,老板看见他们撩开门口的挂布,露出“喔,是你呀”的表情,照例给他加单一碟可乐饼。换了任何一个更多嘴一些的人,恐怕都会在此时吐槽他怎么还跟高中生似的爱吃这种东西。但那样的人显然不会出现在黄泉的餐桌上。而提尔锋吃的很素,肉和高菜都没有多加,仿佛精确计算过热量摄入般用定量的肉食维持身体运转,同时却把那碗神炎拉面的辛辣度几乎选到最高。黄泉看了都咂舌。失去味觉之后,他逐渐变得不爱吃辣。辣是一种痛觉,而黄泉无法感受疼痛,于是就只剩一种钝厚的触感,会长久停留在舌尖,那让他感觉有些恶心。
黄泉将一枚可乐饼夹成两半,看着提尔锋面无表情地往碗里倒入大量拉面汁,神情诡谲地问他,好吃吗?有味觉时,黄泉也对吃这方面无甚品味,现在就更无从得知了。他只是喜欢这间店的叉烧肉被牙齿撕咬时的口感,浓汤经过舌面略微稠密的感觉,还有切断面条时微妙的回弹,并不保证滋味如何。而提尔锋只是镇定自若地将碗中内容全部吃完。几天后,两人再度出现在相同的座位。然后是下一次。
等待老板将拉面沥水,黄泉已经喝净一听啤酒。他和他的搭档一起来时,往常并不喝这些。但没有人询问或解释。他的搭档从不会在意这些,他们一起吃饭,就好像仅仅是工作的延续,消耗能量就补充能量,不含任何其他。这很好。
黄泉捏着易拉罐,仿佛不在此处,只是发呆。那场“事故”之后,他的感官就逐渐失灵。开始是痛觉,然后味觉也在十九岁之后彻底消失。接下来会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但总有一日,他也会丧失嗅觉,不能视物,失去声音。在纯然寂静的黑暗中,一切都不再有分别。他想,不知这种寂静和死,哪个才是他的终点。不知这种寂静和死,哪个会更早降临?和提尔锋相识之后,他似乎开始更多想到死,仿佛先前毫无察觉这把利剑从来就悬于他的头顶。他不明白,那究竟是因为那些亲手杀死他人的瞬间,还是幻觉令他变得软弱?……
……幻觉。
那么黄泉津留究竟在那个黄昏的幻象里看到了什么呢?
他看到少女飘然地,像只长腿的鸟,脚尖点过黑暗的水面便轻盈飞去了。飞进温暖的春光,仿佛不会被任何现世法则束缚,永远自由潇洒。他于是立刻明白自己身陷何种境地:这是幻觉。只有在幻觉里他会看到已死之人。幻觉中的死人不会有干瘪的嘴唇、牢笼般突出的肋骨,不会被蛆虫爬满伤口,不会是面颊深陷的赤裸空壳。幻觉中黄泉实里的鬼魂鲜活完美,永远留在那些春天的下午,她带他去找白蚁、鼬鼠巢穴、还未学会飞行便摔下墙头的麻雀雏。在那个庭院,她在那里等他,而他往窗外看去——那方春天的窗口,——他只能看着。在漆黑的空无一物的冰冷房间里。春光绒绒地晕开,视野中唯一的色彩,宛若能晕过海水一样的无尽黑暗,直染到他身上来。但终于还是两隔。黄泉看着她,姐姐仿佛对这一切无知无觉,又仿佛知道一切,对着窗内,对着他视线的方向转过头来,静静地回望他的眼睛。只是一瞬,提尔锋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抬手去拍黄泉的肩膀。“不要过去。”他说。年轻的狂犬颤抖,然后梦幻泡影就在这一拍之际消散了。
新的一锅拉面煮出来,蒸腾麦香味的热气。他打开不知第几罐啤酒,沉沉迷失在氤氲的白雾里。他想,也许那里就是黄泉。他想,要是真有黄泉,他就留在那里吧。酒精不会让他因为味觉失灵而幸免,黄泉晕乎乎地,破天荒露出一个虚浮的微笑,向同事举起罐装啤酒。提尔锋有些莫名其妙,但福至心灵,很快就会意,拿起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叮——这对搭档干杯。
fin.
没太写清楚总之遭遇的访客是如月车站的变体
充满了擅自捏造设定和ooc 把搭档关系当作本篇限定也没问题……dbq先提前在这里给老师磕一个 妄议课长 给课长也磕一个…………(……